【向兰之的记忆禁区】（轻叩，记忆的门----47岁的我与准女婿的情感纠葛）作者：苏静

皇者邪帝

这文章简直写得太好了，不但文笔高超，用词优雅，而且对人物的心理刻画细腻到位。宛如一杯醇厚的酒，让人一开始品尝，便放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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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A+ h+ q9 w" A, t7 D我相信这本不是一篇色文，而是类似于近年来的女性作家公开发表的作品，只不过题材过于大胆，不得以正面发表罢了，其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毫不逊色那些流行小说，如果公开出版了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真是对它觉得非常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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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r2 D5 `: L) j惋惜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对情色部分的描写尺度也和流行小说一样，个人认为其实并不犯禁，但问题就在于这个题材让它恐怕很难正面发表（可能是我太老套了？过于疏远公开市场的小说了？是不是实际上现在正式出版的小说题材早已跨越一切禁忌了？不知道），而作为一部情色作品，这样的描写尺度可就不够了，真是非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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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光是每次性事前的铺垫描写就已经让人血脉贲张了，如果关键过程能再详细大胆一些，达到一般色文的水平，那就足够了，但就是关键地方差这么一点！

皇者邪帝

非常给力的一部小说
整篇文章婉约细腻，有理由相信它出自女性作者之手。虽然没有赤裸裸的肉体交战，但它却从内心深处燃起你的欲望，诱惑指数却远超那些通篇充满了啊啊啊的纯色文。
1 o; _$ F5 `4 a1 d/ \" L个人最喜欢的色文类型，就是要有丰富的心理描写，女性视角的稀缺加上女性特有的细腻绝对撩人。
遗憾之处就是叙事有余，激情不足。其实性描写一样可以很细腻，由于缺少了性爱细节，女主角在禁忌的性爱中的心理变化也就缺失了，可惜，离完美仅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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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B0 e( ?7 b　　　　　　　　　　　　　一、轻叩，记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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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X" U' b/ ]. e' U; [　　月经没来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看来，这次她是要从生命里真正地消失了，带走我作为女人最后、也是最重
要的一个特征。

, j0 n2 Q  b0 x1 `) A% w% l　　周末夏日的阳光，从薄纱帘后面透射进来，屋子里朦胧的亮光。我手里拿着
- K9 I+ w' {6 J; T/ m: S抹布，微微弯下腰，在饭桌上擦来擦去，一个地方，轮番地擦着，频率越来越慢
, v# C% J# F- H: K5 U9 L. I& y……明亮的玻璃台面，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迟缓、满怀心事的女人。

　　不小心，看见玻璃台面反射出一张脸来……这还是一张标准的瓜子型脸蛋，
几缕头发掩面垂下，眼神流转处，弥留着无需掩饰的风流态，那嘴角，那故作出
来的笑靥，带着岁月流逝前的些许悲凉。手背轻轻拂过脸颊，才知，岁月真的带
/ i! M% F. T* n. g走了曾有的圆润冰滑……皱纹，是岁月于无情中，一笔一笔，不着痕迹地刻画下
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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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5 p! B- A. M; q" s　　这时候，音响里适时地流淌起蔡琴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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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敲打我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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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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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 W2 U5 O  Q8 f, g! o! R& ~　　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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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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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B% x8 L5 Q　　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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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 r8 c  x2 F. x% o  o　　不时地回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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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我从皱纹的细微处，一丝一丝，把思想牵引，慢慢，慢慢，伸向记忆
6 o/ f9 ?; x1 `! i) y的禁区……

　　我叫向兰之，今年49岁，X 市人民医院妇科的主任医师。两年前，两年前开
. W- h7 V& e2 y始，我的生活变得幸福而矛盾，迷醉而混乱，沉溺而自责……两年后，我能站在
这阳光里，听蔡琴的歌曲，独自面对生命里的一点点消逝，用颤抖的、干涩到起
# F2 B8 F$ Q; c了皴皮的双手，抚摸回忆的那段丝绸……任凭钩挂，任凭那片丝绸起毛、打皱…
  |' _1 ?8 w; {8 p, y8 t…不忍心，又不得不，在我女人生涯结束的时刻，再次安抚一下。

: ?1 V: m* B1 q1 @- L9 t. @　　女人的更年期，是个孤独烦躁、别人闯不进来，无法分担体会的时刻，是人
生陷入衰老冬季前的一阵最强劲的，萧瑟的秋风，只可独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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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M9 S! p5 b- l8 Z1 ^  J* x) B　　我想，我在那场秋风来临时，经历了这一生最后的一个带着露水的清晨。然
后，我看见阳光将那潮湿的水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蒸腾到万里高空，直至什
么也看不见，摸不到，仿佛都不曾存在过。

3 ]* n5 }$ ]% b, Z2 d' C, l% |( M, r　　那滴露水，是上帝是菩萨、是各路诸神安排给我的，浸润我干枯的这一生的。

6 K; a* e" W( i) M: _3 _( I　　那滴露水，有个和我重叠三分之一的名字——方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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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滴露水，迟我23年翩翩而来，披一件尴尬的外衣。

　　方向东，顺耳顺口的名字。他第一次，是脆生生地从我女儿李音的口中说出
来的。

7 |( B1 q0 ]) P" H5 ^. c; Z4 r　　女儿李音有天使的笑容，有天使般的职业，每天和幼稚的孩子们在一起欢笑
做游戏，教他们儿歌，和他们说着可爱的重叠词——「回家家咯……」「洗手手
1 Q& I, Y4 j1 f; \咯……」「吃饭饭咯……」「做操操咯……」女儿真纯的样子，是我前一半人生
中的启明灯，支撑着我走到逐渐变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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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r- Y7 y5 V/ L0 d　　是的，方向东，是女儿的男朋友，是要成为女儿未婚夫，然后成为女儿丈夫
的那个人。

　　我该怎样开启回忆的大门呢？

　　该怎样再一次在爱意的拥裹中面对灵魂深处的愧责与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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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s. K9 G1 P# y　　我停止擦拭餐桌的动作，缓缓地打开两间卧室的门，那相对着的两个门，可
4 P1 f" |4 L& \" b" B( c. W/ K" c以看个通透的两个门……然后，一个人，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手捂心口，以沉
睡的姿态，以闭眼的怯懦，来回忆

　　　　　　　　　　　　　　二、习性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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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v7 v* ], m; U/ ~3 B$ C　　「妈，方向东，我男朋友，帅吧？」音儿一惊一乍地推开门，笑脸兮兮地拉
" C  V4 R: j! X. q: z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就往我跟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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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1 w" U& e4 W. f: G) Y　　「阿姨您好。」男孩谦逊地笑着。亮紫色的T 恤，精干的短发，蓝色牛仔裤，
一手拘谨地垂下，一手拎着个咖啡色的纸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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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坐火车来的？路上累了吧？坐，坐，方……」我嘴里一边小声捣鼓着
一句「方什么来着」，一边去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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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e" l' U5 r; F　　「阿姨，我来！我叫方向东，很好记，方向，就是方位位置的那个方向，东，
东边出太阳的东，嘿嘿。」说着他从我手中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又问：「洗
手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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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c" A% H; n1 a. b　　我指了指。

　　又对李音说：「我房间衣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新毛巾，给他拿一个。」

　　李音拿着毛巾站在洗手间门口，短短的头发侧面看起来像个假小子。这孩子，
+ u+ \$ Y" A) O- w: m1 m一向做事太有主张，很少有女孩子般的小鸟依人，就那一头短发，留了也二十多
年了。不过，能带回来这样一个男朋友，还真是，出乎意料。

5 H! Y( n- z$ c  B6 C　　「阿姨，您也用护生的消毒液啊？」方向东一边擦手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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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 d' c2 k6 `6 y0 q　　「恩，职业病，别介意，那里也有普通的洗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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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s# D$ g0 n' w9 X+ i8 X& ]$ H　　「没事没事，我在家也用这个。天生洁癖，嘿嘿。」说着，方向东去热水器
% b$ I- K- v0 H+ h4 _9 T! G那里接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递给音儿一杯。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放在地上的
! s: l7 `. z  I. f; ?+ [那个咖啡色的袋子。

　　「阿姨，第一次来，给您带了个小礼物，不知道喜欢不喜欢。我是按照我的
喜好来给您挑的，但小音一直说不好看。」

' ^& b4 w  ?5 o6 X, i! y　　方向东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件深紫打底金黄大花的
; M) @) s1 K8 e# L. |" l无袖连衣裙，正面衣领下是细长略经编织的带状流苏。

  M5 D! p; ?  P4 S5 Q  F. ]  t$ b　　「喜欢吗？」方向东把裙子拎起来，比对着我的身材，偏着头，灿烂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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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人老了，反倒喜欢靓丽的颜色了，总怕那些灰啊黑的，把这没有颜
& u2 s: W1 J) h, h5 B2 D1 O1 O色的肤色衬的更暗。」我接过裙子，满心喜欢地摸着那大片花色。其实很少人能
在色彩上大胆地选择，而又难免艳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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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3 }8 c1 N3 `　　「阿姨瞧您说的，您看起来那么年轻，您这年纪，就应该用亮色来陪衬，再
2 t) ^5 Z1 R( }说了，您和小音往一块一站，那是绝对的姐妹！要是从背影看，小音还不如您窈
窕呢……她那一头短发，假小子似的，您这头发，要是不束成发髻，披散下来，
绝对的长发美女。」
4 |, }% T1 O3 I) Q# c. e. f
' g2 V+ }- i5 \: H7 h% c　　方向东一边喝水一边说，眼睛撇着音儿不停地笑，我也被他逗乐了。

　　这个家，很久没有这么多人，很久没有欢声笑语了。自从十五年前丈夫李江
1 m2 j, E. O% m( d5 `雨工作调动到H 市后，我们就过着几乎分居的生活，他每个月最多回来两次，音
/ u  e4 E  H$ P& M2 g儿起先跟着我，上了大学之后就基本上我一个人生活了。现在音儿又在S 市工作，
我们一家三口，各自距离都超过400 公里。这次音儿说回来要迁户口去S 市，回
来得住个几天，顺便带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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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l4 I  V7 v+ c/ ~5 M　　「阿姨，小音说我给您的衣服花哨了，您不这么看吧？」

　　「呵呵，买的挺好的，我身上这件不也玫红色的么？我这一生啊，还真就喜
欢鲜亮的颜色，人生到了下坡路，心情有时候全靠着颜色来调剂了。」

5 R- }( b5 r+ M# N4 N3 I　　「那您太悲观了，真的。才四十多，还正年轻呢。不过，我也喜欢大红大紫
的颜色，抢眼，激烈，热情，搭配好了，特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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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2 J3 e9 u6 b$ \$ @; K3 p. t( ]　　「年轻人是该这样。」

　　方向东灿烂的笑容像一朵花那样，绽放在青春的脸上。而那朵花儿，如向日
葵追逐太阳一般一直面向着我。呵，女婿是要讨好丈母娘的吧，这孩子，挺乖巧。
# `( H2 h# J6 _李音一个人在房间里翻东西半天了，也不见他过去帮个忙。

0 h" p5 V6 Y* D* q　　「你陪陪音儿吧，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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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i. C) a# n　　「阿姨我帮你，我在家特勤快，扫地擦地做饭洗碗洗衣服，都是我和我妈抢
# B! n$ }, b! ~$ f2 i5 i: t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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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不用，我也没事，你陪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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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阿姨您别把我当外人，您做饭，我打下手，现在好好锻炼锻炼，以
& n  D' R$ V& y; H后好跟您一样，宠着小音啊。」方向东说着就卷起袖子，跟在我后面洗手、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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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小音认识两年了？」

　　「嗯。感觉挺长时间了，长得感觉不结婚就要散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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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W6 L6 Q) K" m　　「把菠菜根摘掉，小音不喜欢吃……那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递给方向东
# f, s: G7 v% |3 w7 p- O7 S6 g菠菜的时候，看见他手背上粘着一星点的菜叶子，轻轻拂去，方向东抬眼看我一
. }: m3 O& l( h. y" T2 z' `6 y下，腼腆一笑，也不说话，不像刚才那活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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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 F- U8 k# A( v　　「这次回家，就是想听听您和叔叔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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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你叔他下周末才能回家。你俩有多长时间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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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c# U: \: W# j; i　　「小音估计没几天，我小音没告诉您啊，我自己开了家小公司，自己说了算，
  h) {6 P) Y+ E* P$ \还是等叔叔回来，见一面再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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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_% F; A( u+ e- S2 c　　「也行。你俩的事，你俩多商量。音儿考虑事情不够周全，你多替她操点心。」

　　「放心吧阿姨，小音一直说我比叔叔都惯着她。」方向东想起什么，嘿嘿地
. q% v; a% [% `* _  ^独自乐了。

. ~! K3 Q5 A9 x$ x* l6 i; h　　「那就好，你知道，音儿自小和她爸呆的时间少，所以对你，可能会很依赖。」

　　「这您算是说对了，她可真是天天烦着我，什么都要问我，所以怎么办呢，
4 U, G- y& _5 b就是赶紧娶她回家咯，呵呵。」

　　方向东的菜摘洗的很干净，至少洗过五次才递给我，每次冲洗的时候，都是
4 E* |2 ]% x, ^' ?$ s手指捏着菜叶的角角落落，一仔仔细细地看，这一点像我，心中的好感倍增。丈
母娘看女婿，还真是越看越喜欢。呵……我笑了，真心替音儿高兴。

　　「你出去吧，剩下的我来，别弄一身的油烟味。」我推方向东出厨房。以一
个医生的手感来说，他身体很结实。

- c, ?$ N. `. J　　做完饭，音儿和方向东端菜的间隙，我冲了个澡。是的，我有点洁癖，不太
喜欢做完饭头发上的油烟味。

( g# Y# V6 G) q% r' Q2 i　　「妈，换上方向东送您的那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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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那件得过水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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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5 e2 F+ s2 S" S% K　　我还是穿上了荷叶绿的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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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绿色可不是随便谁能驾驭的好的颜色，您这身睡衣很显气质的。」
, U% p* i) T: r& p/ ?方向东似乎又开始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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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U7 ?) e7 J5 |　　「向东，你讨好丈母娘满殷勤的嘛……哈哈。妈，他嘴巴可真够甜的，您别
被他灌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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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 j+ O9 D# t* V　　我笑着，坐下来，三个人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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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 H" d% J, @( X, _$ Q( I　　「阿姨，您那缕头发……」方向东微微站起身，帮我把没束上去的一缕头发
往发髻上缠绕一下，不想，未干的头发稍掉下一滴水来，落在背项交界处，感觉，
% `7 ?" H/ u5 [8 g' K% n" G一个手指，很匆促地替我擦掉，微凉的感觉，我心里不禁打起一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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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我说什么，音儿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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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恩，好，我知道了。那我……后天回去吧。」音儿看我一眼，又看
$ p7 a! u. F* }/ z3 d, z( }5 x看方向东，然后挂了电话说，「园长给我电话，说市里各个幼儿园要举办个舞蹈
比赛，催我回去给孩子们排练，时间紧，我后天一早就得走……向东，你下午去
给我买火车票，咱俩的事你就在家等我爸回来，和我爸好好说说吧……妈，我把
向东交给您了，别给喂瘦了，我还是喜欢他结结实实的样子，呵呵。」音儿说着，
捏方向东胳膊一下，方向东咧着嘴，嘶嘶地吸气。

　　「你有事就先走吧，小方你就住这里，做饭什么的自己可以动手，如果不想
做，楼下卖什么的都有……我回老房子住几天，那边很多东西也要收拾一下了，
% }& O/ [* J! \1 d* s- N你爸有时候回来喜欢住那边。」我淡淡地说。

% p6 d/ ^- ~% G6 G* `0 n　　「妈，您可真是的，给向东做几顿饭都不乐意……算了算了，向东，你自力
; q5 N5 E. e1 l+ |- m$ M- b- F更生吧。好好锻炼下厨艺，等我爸回来露一手！」音儿右肩一耸一靠，推得方向
东身子斜了一下。

　　「阿姨，要不您还住家里，老房子那我住，我帮你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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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不用，那边你不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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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3 D3 h% _0 ]2 U% j; @! n: J+ D　　吃完饭，音儿和方向东进了音儿的房间。

5 F- r4 b$ Y& |　　音儿房间的门和我的卧室相对，看着关上的门，我笑了笑，推开自己的房门，
" V- k( [* |  v6 H9 q' v- s7 R, o. t% i在要关上的一刹那，听见音儿压抑的声音再喊：「别闹，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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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夜遇尴尬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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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z. U, z0 |* E　　李江雨说他下半年准备办病退，最近几年身体尤其不好，分居的日子也过的
/ L% f* y7 F# `8 w7 j# P' C$ G4 R很累，想两个人磨合磨合，准备一起安度晚年。呵，晚年……五十还不到，他这
" i1 g0 y/ y8 K3 y8 ?+ p6 G9 k; L么一回家，我就晚年了？
  y2 k3 u* L& a. t" z/ W. @
0 h7 F3 e" R* M2 w$ n/ @) q　　音儿也正式谈婚论嫁了，自己可不就老了么？或许该真的安度「晚年」了？
( c5 ]8 h* }5 A4 J) \2 |等着抱孙子？帮女儿料理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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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r5 b. V& V: V6 I# j* ]) |　　那还真不行呢，医生这个行业，我的年龄还是最好的呢，幸亏这个职业给了
我一个社会角色的认同，时常觉得自己还是很被需要，很受尊敬，一点要退出社
会舞台的感觉都没有。难道，要先在家里过早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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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一晃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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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岁的时候，单位老大姐介绍的李江雨，说是技术工人，人厚道老实，无
, z! {( a$ f9 N3 M' {父无母，家庭简单。是的，婚后简单，无父母拖累，但是有了孩子，也没有父母
. b# R/ b7 O' l+ ?1 p( \帮忙……夫妻感情，怎么说呢，有了孩子就是个分水岭。他身体一直不好，但是
人又太自尊，或者说太自卑造成了一种自尊的表象，从来不和我这个医生讨论一
下自身的问题，一到晚上，总是有各种借口和理由先睡或者晚睡。孩子成了一种
活道具，总是理所应当地睡在大床的中间……孩子上学了，大了，他便很快地调
到外地去了……

1 v- e# u; L# x8 l- }, T5 Z; f5 S$ U　　幸好，幸好我工作忙，也没闲暇时间过多地想这些事情。

　　可是，能说我心里不抑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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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 f( \3 ^( P# K# o　　崔副院长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难道我就没有体会？王医生一直以来对我的
. P  i; I6 O& L9 ], w9 H6 T" r怜惜，我就不知道？

　　人啊，遵守规则的人，觉得婚姻就是道闸门，既锁住了婚姻内的幸或不幸的
* |+ F3 c' H: G4 k7 ~+ x生活，也锁住了婚姻外的情感困扰。

　　李江雨终于想着要回家了，是不是觉得我没需要了，才会坦然地面对我……
$ g0 F: r# ]/ r5 V9 J. E但是，也该回来了，身体情况又不好，唉。

　　所幸，音儿有男朋友了，也可能很快结婚，我的人生任务已经基本完成……
0 T: M$ W) B0 U: F方向东那孩子，还真是有点眼力见儿，挺讨人喜欢……

" _! u: _2 p- S' r1 G3 k+ _4 _　　七月底的深夜，不开空调的房间，我辗转反侧，是热的睡不着还是？我不知
/ D$ c( R8 l( t道，很久很久以来没这么烦躁了……家里人多？我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吗？

9 P& C" h  R; Z; ]" V& `6 X　　胡思乱想着，手一摸脖子后面，想起那一个战栗来……方向东……那条裙子
' u: X7 b) o! E( p; ^/ s8 s……何不穿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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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很精神地起床开灯。利落地拿出那件裙子，正经地戴上文胸，为了让体
型更挺拔些。裙子是Dior的，面料丝滑舒适。很快穿上……穿衣镜里的女人，瞬
间年轻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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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满心喜欢地托起裙摆，来了个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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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款裙子的领子我最喜欢，随意地垂搭下来，形成一个深V ，还隐约地能看
  |$ w+ v; k; w/ |6 f! N7 ?见乳沟……我这个人，可以在感情上平淡甚至乏味一些，却从不在穿戴上亏待自
0 X+ m+ ?2 _0 P# R- q7 u; Y己。也许，正是因为人生经历的贫乏，才会拼命用华丽的衣裳掩盖吧，想想，其
0 o! Z" y& X6 i0 S实挺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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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衣服竟然不想脱下来，虽然明知道衣服还没洗……突然很想去客厅的大
穿衣镜前走走。

　　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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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已经睡了吧……我放松地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 e3 L; u- j6 z# e+ V　　女人的岁月，就是在自己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流逝的，幸好，这多年来我的
身材还不算走样，这衣服，说真的，比我自己买的都称心如意。
3 \& b& P$ Q5 w) H, L: X( N8 _
5 U& x7 j9 S5 u) t' K8 Q; c  G　　「吱……」我回头一看——天！方向东！他将房门开了个小缝，露出个头来，
一个结结实实的对视！无法躲闪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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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 ]8 o( b% g+ o# I! N　　我吓得眼睛一闭……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短暂的尴尬。

　　「砰」，房门又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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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 U& f# E　　还好还好，那孩子没出来……我这个样子，这副臭美的样子……还不给孩子
笑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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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咚咚地跳着，赶紧关了灯，快步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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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先洗去！」

' d2 w( j- }" i  P1 v- B! M　　「哎呀，等会嘛，我脚脖子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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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会怎么不抽筋？真是讨厌，我说了不要不要的，那会使蛮力，这会又
懒得洗，最受不了你这种人了！」

　　「马上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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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z' E! u1 A　　「哎——向东，还别说，你金鸡独立这个样子，加上一条小NK，样子还蛮性
0 l9 h$ {; h' E; Z6 k  z感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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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声推门进房间的时候，耳朵里，钻进这对小冤家的一阵对话，想想，自己
脸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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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 S% I" }0 W! W　　这算什么事啊？……难堪死了！

　　可是，方向东真是脚脖子抽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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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如冰糖水化开

　　「时间来不及了！妈！我忘了带户口本，您给我找出来，我们这就回来拿！」
电话里音儿的语气语调慌张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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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2 Y6 B* n; t& n5 F　　这孩子，总是急急火火的。我忙去她房间去找……嗨，不就放在梳妆台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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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音儿和方向东回到家里。方向东半跛着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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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我拿出户口本给音儿。

　　「着急，上楼摔着了，膝盖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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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g9 s( ~- w) W1 Q5 ?　　「哦，那我送你吧。小向，你在家里吧。音儿，客厅那个柜子最下面的抽屉
* {  G/ }. J4 e3 ^- l: e里有医药盒，里面有碘酒，给他擦点吧。」

  g4 ]' D4 ^$ N( r7 w" x　　「没事没事阿姨，她着急，送她回来再擦……对了，您也会开车？」
% _% c2 w" U# e& ~! D2 H
　　「恩，年初刚拿到驾照，才买的车。」

  u5 _7 i- p0 v& r　　「阿姨，我可太佩服您了，我还以为那车是叔叔回家才用的呢，音儿，你也
不知道学学开车，阿姨都会了！」

2 R8 Z2 p2 ?; M9 ?　　音儿瞥了方向东一眼，说：「我妈可是真正的内心潮人，我有你，有我妈，
学什么车啊……呵呵，快走快走！一起送我！」
4 s: l4 P6 p4 N& N% i5 ]7 i: s
, p; [/ j1 [2 j- \0 p' b　　我开上车，方向东坐副驾驶座。音儿坐后座中间，两个胳膊前搭，头挤在中
间，一路都叽叽喳喳。
' P0 N# _' R  B( \  D
　　「妈，我户口都过去了，就算S 市的认了吧？S 市的户口贵着呢。」

; O0 z8 m& H9 T$ ]- w8 a$ \  ?: e# `; z　　「过去了好，什么都方便，以后孩子在S 市受教育也很好。」
6 t4 J: a+ O3 }1 J2 E4 y) i1 X
, ~( k( h9 Y) C% ^0 o' A& c　　「妈，还孩子呢……呵呵」音儿的手轻轻推了方向东的头一下，说，「那等
我们装修好房子，你和我爸也搬过来住吧。」
/ j$ H$ a, p7 ~) N$ l6 @
1 W1 P4 s" l! V　　「我们还有工作呢，看几个长假有时间没，有的话，去看看你的们的新家。」
! \8 O: {3 J, H* g
8 a" I" K( y1 `  ~- N　　「好。对了妈，你看向东膝盖都磕着了，回头你就照顾他几天吧，他可勤快
了，基本不用你管，而且你上班回来，他准做好饭。」音儿又推推方向东的头：
「是吧向东？」

　　方向东笑笑，说：「我做饭还行。」
' y! j1 V& Z1 P6 w, P
　　我没吭声。

　　火车站到了，送音儿到站台，方向东轻轻拥了音儿一下，音儿就上车了。

　　「我来开吧。」方向东从我手里拿走车钥匙。
) v( O0 m- N% `" [" Y
. R8 |1 O' A, z8 o　　「你腿没事？」
$ C9 v/ J, T% z- {  G. u1 X
; B; ]) i. H4 H4 Q- S　　「没事，蹭点皮。」

& c" p  G( @% U5 |9 ^- X　　X 市的交通近几年来已经很糟糕了，常堵车，尤其是来去火车站的那条路。
! i7 q* y: k2 e1 O0 A! E/ D2 X& V不过小向开车的技术还真不错，快，稳，穿梭自由。很多种情境下我都以为过不
去，不是闭眼就是手捂在唇上，可是，好奇怪，车子刷地就过去了，而且并不觉
得左右摇晃严重。
5 I& S. M% P1 U
　　「开车不错。」
) G6 m7 u. t$ y9 I7 `% n1 t
　　「呵呵，我玩赛车的。小音和您没说啊？」

0 z8 ?$ e+ t& q" l% S7 ~1 P4 ]8 c2 t　　「哦……怪不得。你家T 市的？」

* P- t) M; [* n9 z% b- }　　「恩。」

. q0 x5 t) F* [! N/ |　　「那这次回来不打算回去看看？」T 市距离X 市一百多公里，很近了。

　　「回去呢，准备见过叔叔后再回去，也给我爸妈说下，本来以为能和小音一
起回家呢……这次回来，也是休假性质的。」
' j0 ]( {" g! O1 s* Z1 U/ y
　　「哦。」

　　很快就到家了。
4 E) e. D* P4 E  u
　　进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那你会漂移了？」
3 A, i* D* i3 t& A" |! A( H
　　果然，方向东笑了：「阿姨，您这问题问的很……小姑娘。我当然会了。」

　　我一阵脸红。悄然不做声，赶紧去拿了碘酒，递给他。
# a' b# b8 O9 z3 }
$ K% ?  b5 g: z3 X  O　　「赶紧擦点，消毒。」

　　「恩。」

7 ]9 ~/ R8 K* z3 e- ?  ]6 O2 j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

　　我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阿姨，那您这几天就住这边了？」
6 C! R& \8 }+ x1 C) ^, a
2 b! Y; {. L. b; W+ X: H　　「恩，过两天去那边收拾下。」

　　「行，到时候我帮您……晚饭我请您外面吃？」

　　「不了，就在家简单做点吧。我做。」

; f# ~& l7 E7 P1 n" o% k　　「恩。」

　　「小音房间里有书，你想看电视就看电视，想看书就找找看……随便点，当
在自己家，我睡会。」

　　说完话，我回到自己房间，轻轻虚掩上房门。

8 F& B* l$ f* |; s( B0 N: M4 e9 d　　过不了多久，小音的房门也吱吱呀呀地开了，估计他也去休息了。

/ L" b, P" z0 R" L! c3 s. b  }　　我才慢慢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9 \  J/ C; V8 q: p
　　梦里，不停地不停地上楼梯，可是很费力地上去之后，发现竟然楼梯都没有
扶手，而且上去之后难以下来，台阶突然变得走不通，或者陡然增高……郁闷着
急中，我醒了。
7 X5 ^0 V8 Y3 o8 h
　　打开房门，看见方向东在客厅沙发上端坐着，凝神看着眼前的玻璃杯。
1 [! z$ R. X( M
+ ]( @8 G" {9 n7 E& W0 {　　「没睡？」
7 J, n5 ]2 j+ y
' r1 y, `& {+ ~/ |- ^& Z　　「躺了会，睡不着……阿姨，那裙子我给您过了下水。哪天就穿上吧。」

/ W; P  G6 j: K( p! x* }( u　　我看向阳台，果然那裙子已经挂在那里，阳光穿透那色彩，十分明艳。

　　「你这……孩子，我自己洗。」

, S2 r" X; Z+ [' k- q) [; K$ [　　「没事，您那天把裙子仍在纸袋里，感觉都要被遗弃了的样子，为了让您喜
欢，不浪费地穿上……呵呵。」
  }# F2 M8 d. B0 q& I
　　方向东的笑，像冰糖，融化在热水里，有透明的漩涡逐渐散开……
, F3 y: n$ F# W& Y% n% W: e
/ M3 y6 h  Y# P) D5 ^　　　　　　　　　　　　　　　5、夜聊
0 [* \3 `3 @$ o1 \
+ ?0 G' ~7 ~$ Y　　吃过晚饭，方向东要帮忙刷碗，我拒绝了。这孩子倒乖觉，拿起抹布就去收
拾餐桌。完了自己冲澡，换个大短裤，赤裸着上身，坐沙发上，开了电视。
. {% V/ ^- C0 c, K# M. F
- ~3 a  Q& B6 Y7 e　　「阿姨，一起看会电视吧。」
) V) c3 \+ s- b* v1 @/ \! U; ~( b" o
' U! c$ A$ f6 x: }　　刚散开快吹干的头发，方向东就叫我。
( e9 G, N# a6 M5 h
8 B8 A8 \( o/ X  X　　没什么好电视节目，看了会，方向东把电视静了音，问我：「阿姨，我有个
+ o9 B: ]7 d& d. o问题想请教一下。」
4 i6 i$ }( ?% u1 N; U& ]5 I/ k
　　「什么问题？」

　　「嘿嘿……有点不好开口……」憨笑着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H: D  j& s+ H) w) J6 @
9 m7 W" T) {5 i& r　　「说呗，都是自家人。」

) O+ \7 X3 Q# f/ P' x' a3 S% z　　「恩……还是，怎么说呢？」
/ n' S. |* R5 C
　　「你这孩子，是不是夫妻生活那点事？别难为情了，阿姨我是医生，放心说
吧，没事。」这孩子的囧样子，实在可爱，一边挠头，一边摇头，伴几下叹息，
2 `& o  M1 J+ B. c. j脸上还要有一些难堪的笑意，看的人实在不忍。

/ ]1 ?8 g7 T. a9 V　　「呵呵，阿姨，还真是这问题……那我直说了啊，如果有什么不妥的，或者
) I/ P1 L# t! ?0 P不该说的，您也就一并原谅了吧。」

( d' |( J; w* s' k' Q　　「恩，你说。」

　　「您感觉我和小音还好吧？」
. `8 z2 W% y6 x. C+ }  k
　　「挺好啊。」这孩子，还是有些害羞，说话绕圈子绕的有些大，于是我接着
说，「好是很好，只是你们都还年轻，结婚后不要着急着要孩子，多玩几年，因
8 N6 a- r* p1 F$ @为女人这一生，美好的时间太短暂，所以要注意身体，不要随便怀孕，注意避孕。」
3 T) H3 p& n/ O" P/ ^
. s: _; ]# A8 O. E　　「那基本不可能！」方向东有点着急的说。

' p) Q. w+ F% E8 h+ l* ^　　「什么不可能啊？作为男人，你应该懂得节制。毕竟从男性角度讲，生理冲
动更强烈些。」
7 e4 j5 j" W5 W
: @0 S2 y0 K) W1 ?, j# d" H　　「阿姨，不是那个意思……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向东突然笑了，轻
# Y+ x8 l$ t3 K' [/ i+ j% O( v轻地抿着嘴笑。
5 m9 {) w1 R- U1 z' O. M* `* D
. c# E6 r- @3 p9 Z　　「那是？」
; {8 E' h- N4 m
  D' H0 X9 X# v2 l' |8 Y& g　　「我说的不可能是，我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几率怀孕，不说每次都会有措施，
主要是，主要是我俩一个月半个月就那么1 次……我就是觉得这个，这个好像不
大正常，我俩都还二十出头呢。」

( V2 d' Y' E/ [3 N% D9 S  G- X　　「不可能吧……」我也有些疑惑。
9 [5 a, p$ a% n- ]
5 }/ P6 g! {3 x' b( |+ P" S　　「真的，要不然我怎么会问您，您是医生嘛。」
( b# O8 N& N$ ]" u+ J
, x# p$ b6 @3 ^8 s, Z' o$ H2 b　　「那……那是不是音儿太小，而你又不大懂得……不大懂得……挑逗？」
「挑逗」两个字一出口，我就觉得腮帮子有些发烧，这个词，是不是不大适合两
辈人一起讨论？方向东会不会在心觉得我……？是不是聊得尺度太大了些？我内
2 T+ c6 V$ ^0 c3 ?; {. f5 Z5 C心十分犹疑。

　　「阿姨，您觉得您女婿是智商不够还是情商不够？生活里都这么有情趣，那
1 C4 o7 @# u* F/ [事还能笨？」看的出来，方向东也在调整自己内心的讶异，尽量做到平和平静。
2 b2 k9 m0 F& E1 n) e. B
　　「那你就主动一些好了，这事有那么难？」

　　「可是我觉得好难……」方向东突然直视我，无辜的眼神，有试探，有诱导，
; ^) ]. @% H. I2 Z有迷茫。

　　「也许是音儿太小，这方面还没通，没有找到真正的感觉……你好好引导下。」
/ f$ \( C5 {% j! J/ l  j我躲闪地说。

% P1 T6 K4 e8 v$ c7 L: R, l3 _　　「怎么会不懂啊？」

. ]! _3 L% s: v) |- p0 y　　「恩……恩，可能是刚开始做爱，所以才不懂吧。」话说到这里，已经要开
  J6 G9 @& X! T- p' Q0 \始躲避方向东的眼神了……为什么要聊这些话题？我要不要即刻起身回房睡觉？
可是为什么，钟表滴答滴答地走，我却丝毫的睡意都没有？电视的屏幕闪烁着多
7 n$ K. r% G  \3 w' h6 z7 J- n色的光，屋子里忽明忽暗。

( \# r% }4 }  m' j" R: }! x" ?# w　　「不可能！她18岁跟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女了。」方向东倒是平静。
  _$ r$ Y& v% U
8 o& M9 Y1 ^7 P8 p3 n. F  `8 s　　这话我实在不好应答，虽然他的问话里并没有责备我的家教的意思，然而我
还是有些不安。

　　「据我的情报，还是前后有两个男的。」

1 q  G8 I- T) p　　方向东继续平静地说，那无关紧要的态度，像是在说「天晴了」之类的话。

% n3 q; D6 E% y+ ]. h0 O( J* X　　「不可能吧？我一直管的很严的。」他的话还是令我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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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又徐徐地说出是谁是谁，在哪里等等。我有些尴尬。

, v8 m# r4 H- e7 U( a　　「放心吧阿姨，我没处女情结，我说这些只是觉得对我们之间的这种状态感
到不可思议，感情挺好的，为什么就哪方面……」
, v$ O) V0 V, ?7 @$ k0 \
. _  X2 {9 e& n- `$ Q$ S% q　　「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得开，和我们的思想不一样了。」我感叹着。
: ?, B0 V% s3 b" N$ R
　　「其实无所谓，大学生就是谈恋爱的正常，我理解，也从来没在我们之间提
1 u  P7 Z. e: J! Q过各自之前的事情。」
5 {3 T2 B# B: d5 B
　　「哦……那这就是所谓的性伴侣了？好像现在的大学生，如果身边没这样一
个人，是很没面子的？」

9 {% D' _) h2 E　　「阿姨，呵，没想到，您还是挺了解现在的年轻人的。」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

　　「所以阿姨，既然小音在这方面有经验，就该是件很享受的事啊，怎么会…
…」
6 i% K* A! z2 W" ]3 `
9 f6 Y+ [9 ^1 d. _( }　　「是啊，是件享受的事……」

　　这句话刚出口，我就觉得有些过分了……分明有了继续深入的意味……他不
会觉得我……为老不尊吧？

　　「阿姨……您继续。」方向东欲言又止的，我感觉，他可能在内心惊叹……
* r# I  \# S/ ]! A8 d这么说着，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的心猛地收紧一下。

: ^* h" [3 O1 P3 w4 Z4 {+ M' B1 I　　时间不知不觉已是到凌晨两点，我不安地看了挂钟很多次，既希望不要再聊
. C6 f1 k0 q9 e# E+ a! ]下去，又希望一直一直聊下去，我甚至担心方向东扭头看时间，他若看，必定是
觉得要睡了……好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和我聊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么对等地、深
$ \$ _. B% q! [6 S0 Y! e入地、毫无芥蒂地聊过……也许我在病人面前可以侃侃而谈，可是在他面前，我
有小心，有情不自禁，有倾诉，有教导，有安慰等多种感觉的糅杂……幸好，他
" L- m2 a9 m( b2 J! `  l! w$ Y一次时间也没看，身子也是不知不觉中扭过来，几乎要面对我了。
, w( [9 D% B+ ?& G1 H/ n
　　「恩……你呀，你要多调情，女人是需要带动的。」

4 q. O. Z. n6 ]) C0 l6 m. x　　「阿姨，您放心，在这方面，我不在人前，但绝不落于人后。」
" b# F- Q" L, N
　　「那怎么？」
8 l( e( w9 m6 l* j( U
8 H. [+ q# f$ D# i　　「不知道啊，所以我才问您呢。」

$ o$ U. ~; _8 A. W) w% h' i　　我微闭双目，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无奈又似幽怨地说：「在这个家，你就忍
了吧，也许，这是遗传呢……」

' s8 o4 [. y$ l3 ^$ t1 Z　　这话说完，内心涌起一股悲凉意……
  a$ z0 }9 h3 _. z/ n
/ h& T4 \3 l) _& E3 X8 o& j+ o+ d[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49 编辑 ]

皇者邪帝

& e+ F- B+ k1 I0 N* K　　　　　　　　　　　　　十、不为人知的夜
; @; I( \, |2 ^; |8 U
- C  z9 k" l, g) l) E　　「向主任，您这裙子可真时髦。」崔医生在我还没穿上白大褂的时候，眼睛
一亮，走过来，左右打量着我，「哪儿卖的啊？」
8 z% C- C9 y, r. ]4 ?4 E
, r8 \5 H: z7 U' F* W　　我一边故作平静地穿上工作服，一边不经意地回答：「女儿和男朋友回来了，
3 K9 ^' s/ k! }* p给我带的。」

/ \4 K, h1 z5 Z　　「女儿的眼光啊？可真不赖。您穿着，越发有气质了。」
7 H' R' V# ^& q! T
　　呵。我舌尖不经意地舔舔上嘴唇，仿佛心里有一罐蜜，偏巧这时候打翻了，
那种幸福感外溢的情形，于我来说，好像人生第一次一样……以往看书，恋爱中
的女孩子才这般地炫耀，才被恭维后这般的满足。我？……摸摸脸颊，心里又突
* A: T, I; h" L& B突地几下。
2 E5 c4 W8 E7 |3 ]* O
　　是啊，方向东已经开车上了高速了。刚短信里简短地说了句，可是为什么，
我总那么地放心不下呢？真想自己就是那辆车的一个轮子，要么是后窗上的那只
. S5 t5 y1 h9 ^3 N) ~白毛长耳的兔子，要么是捆绑在他身上的安全带，要么，就是他手里握着的方向
盘才好……这样，就知道他现在走在哪里了，也知道他是不是犯困，也知道他是
) n7 P3 U7 K* A安静地开车，还是一边开车一边高歌了……我想像着他的千般姿态，越想越按捺
不住……我给崔医生打了声招呼，说头有点疼，早离开一会，就上了医院门诊楼
的露台上，躲在阴凉处，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7 h0 S% ~- W! }. _4 x( t
　　「到哪了？」
6 ~/ g1 \$ _% ^$ v( {
　　「刚入高速不到十分钟。」

　　「困不？」

　　「还行。」
2 N+ Z2 ]  d8 Z! D
3 A& S2 H6 g: G1 A2 D　　「怕你睡着，陪你说说话。」
+ Q  ?, e; U8 Z* R: _% {
" T4 X2 b7 Q5 f/ J* x　　「恩……早上你穿那件裙子了？」
4 P) x; `. s, n) x) m
　　「你怎么知道？」
' I8 E" p0 A/ H3 v/ o
　　「阳台上不见了啊。」

　　「这你都能发现。」

' ~1 [( D5 c' D5 A　　「嘿嘿……怎么样？喜欢吗？」
( b7 _& N; d) g  Y% y, L; {5 \! C
　　「恩。好几个人问我在哪里买的。」

" V; k- a# L) \% U0 j- t: R　　「那就是在含蓄地夸你呢。」

　　「我知道……」

　　「你上班不忙啊？」

3 }) C  \: X0 t$ R1 K7 q" h' X! `4 x　　「哦，今天早上没多少事……也担心你开车……」
! Z2 I1 N/ U6 \) A4 r- b
　　就这样，我在五六平米的露台上，走来走去，似有似无地说着一些废话，120
公里的路程，我一直陪着他进了自己的家门。
) w  k7 c0 g4 Z: D
　　「挂了啊，我到家了。」
6 L/ z# N, m* |' m& o8 k: u0 S
　　「恩。」

$ S0 U7 A" L8 j7 V5 a& Q4 O　　「呆会有空电话。」
$ r+ ?/ G; G1 z) P
　　我收起发烫的手机，赶紧回到办公室。
/ T2 U* U  {# ~
　　半个小时后，方向东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午饭在哪里吃，又说了十几分钟。

　　再半个小时，我又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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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我几乎和方向东一直在说话。

% e' V5 U/ M. Q  t% k　　「你猜我妈见到我咋说？」

/ u; G- ^2 H4 P$ b) a# z　　「怎么说？」

* g8 F3 k4 l# Z- ~5 d6 x& e* }　　「看把你忙活的，一回来就举这个电话不放？」
5 X  s5 W( f6 Q. ?6 j0 |
　　「你怎么说？」
( \6 \; U# D" A" \2 `
9 ]8 O# b% V" ]! |; D　　「我实话实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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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A! B4 a6 d3 [# V6 f" D　　「去！这样……多不好。」
$ C( s1 L) v9 _  ~5 ?( ~$ p
+ J1 E. A3 y9 S- B) [1 Y$ M8 b　　「这有什么，我妈说，你丈母娘这么操心你，挺好的。」

　　「哼！」我就差一个跺脚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失态。

" u3 t, c. l, j5 O0 L8 L6 {　　「我也觉得挺好的，挺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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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真的好难熬啊……一直到手机没电，我才安静下来。

4 o+ y2 ?4 c( i, f7 h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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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X8 d$ w　　一个人在家里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电话像是丢不掉
的鬼魅，盘旋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无法躲避。

　　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 D- u0 n+ X1 ~# V" d　　「睡了没？」

　　「没，躺下了，睡不着。」

　　「没陪你妈看电视？」
' _" t5 Z& r+ _- b
9 m) {; c3 U$ E2 z　　「看不进去。」

4 K. i7 z" ^( d1 y, t/ x　　「为什么啊？」

　　「心里燥。」

　　「哦。」
  {1 v$ v2 i# f3 b9 X$ ]$ |
9 A, y7 C% L2 e1 I5 e7 U8 ~, |　　「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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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了？」
4 g" n5 T2 R8 B. u0 A' n, N
, z# |* W, }7 s. s5 R+ a, X　　「胀的很。」

0 Y" x! K  C/ k　　「那咋办？」

' W" b: X$ _0 a" S6 h6 x　　「没办法……忍着呗。」

　　「实在不行就自己解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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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要是你在就好了。」
9 N+ V6 o% L# [8 ?
　　「我在？我在我能咋办？」
# h( w- l* C1 I7 u* ~+ w
7 k0 o) _8 }3 L) H# Z　　「你帮我。」

- c, b/ q5 a# S3 M3 c　　「我咋帮你？」

$ Y1 E( u) N( L　　「用手帮我，我自己的手都没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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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H- E# d0 [　　「我不会。」

　　「我教你就会了。」

　　「那样行？」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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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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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用手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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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G$ ?; Y. g　　「弄疼你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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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忍着……真难受……」

　　「那你回来。」

　　「现在？」

　　「恩。」
  s0 S: s$ D  \8 t; A
6 Z) q: C0 A7 B+ z' X+ a+ C! ]　　「算了，那样一定是疯了，我老爸老妈不敲死我。」
  h7 @/ N& M2 ?! q1 \, O" a
　　「哈哈……那你就忍着。」

! p( I# U; O+ p4 t　　「我不忍。」
( V+ Y3 h- D6 M( I. w
　　「那咋办？」
# V5 x3 c5 {* [) C& l
　　「咱俩边说，我边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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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E4 x, m7 q3 W1 E' z$ I. @　　「这样……行吗？」
9 r8 o. D8 k0 z% P
　　「应该可以。」
% p+ A, |- X9 G
　　「那你随便。」

　　我的身体里像有副鼓，开始咚咚咚地撞击着。脸色发烧，内心却不断期待着
……感谢这夜色，感谢这个空无一人的家，让一切隐秘地发生并不为人知着。

　　「早上看见我了？」
3 }( v4 m& I" h1 m/ ?- j
  `+ F3 e. L4 q3 p　　「看见什么？」

$ L8 P# }( u9 c9 n5 C5 l- U, `, t　　「我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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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谁稀罕？我什么没见过？」嘴里不动声色地说着，身体里却有股热流，
/ J' }: |8 @" f( ?* y, r奔流而出。

　　「完了，你拿我当尸体啊。」
0 C4 K$ _6 {2 b2 s
. p4 @4 g$ J) E: G　　「呵呵，小屁孩。」

* x& D# i# p( m( I- S% G　　「呵呵，小屁孩咋了？」
: F2 h' j/ |* X# }  x9 K. l2 ]
　　「我见的多了。」
! m+ E4 X% t+ b, X5 o' h( M
　　「那是医院。」

　　「那能有啥不一样？」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 a) J& K8 ]- x　　方向东桀骜的口气，让我的脑海里，把早上的那一幕定格在脑海里……我深
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用手紧按住胸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4 e6 B4 `, D! C2 I1 V
　　　　　　　　　　　　　　　十一、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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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看，有啥不一样？」方向东紧追不舍地问。

+ T5 h4 A' R4 Y7 N' l　　「都一样。」

/ S; o4 V6 v; S3 f$ B. O9 d; T　　「说实话。」
4 ~9 ]1 L- C  Q' Z) J
　　「我还没见过，能那么大。」咬了咬嘴唇，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出来。寂
静的夜里，即使我的呼吸，都清晰无比。说完，我就低了头，仿佛他就站在对面
3 Z$ [  l+ u) F看我似的，很有些难为情。

! }! J2 z$ g+ H; g1 z" W- k3 A# t　　「哈哈，你偷看了？」

　　「去。你敞开着个门，还啥都不盖的，黑不琉球。」

. M3 }+ Q# E( {, G' w# X8 P1 `7 Y　　「热呗，我爱蹬被子。」
: _9 D. Z" j& S7 [* B6 Y' f7 G
- Y. J% |; d9 Q" e- r! n　　「我还觉得你是故意呢。」
% n  w) e% c. z9 g! P; k1 ~
　　「呵呵……要是在家，我这样难受，你帮我处理不？」

　　「咋处理？」
: M  i6 |6 W- h: X% x6 u
　　「医生的手段那么多的。」
- x. e4 S( {5 I( B* u) D, }# V' L
2 r1 P: @0 \0 l) V% h3 U2 p( B　　「我不会。」

2 ]8 v6 z& N+ Q5 M　　「用手。」

　　我沉默着，心跳越来越快，脸颊越来越烫。
2 w# }8 p1 e' f
8 U. U- y4 B5 _$ @1 N  v. k! G　　「用嘴。」

" E9 z6 ^1 x6 E% M6 S　　「去。不行。」

　　「那我……就只能用想象了。」方向东似乎叹了口气，带着一点调皮，带着
一点故意，故意惹我心疼他那样。

. f7 }- c$ {. V0 G' W0 t  V1 T　　我的脑子是混沌的，饱胀的，没有余地去思考，去判断，去阻止，我只是像
+ W- f/ `) Q; A1 G, L4 G一湾水，在一个小小的坡度面前，无法自顾地顺流而下。
* C" Y1 d5 k" G& ?) |  i
) l8 a* V  H* X4 f' y; l　　「我真的开始想象了……你的手……」方向东用气流说着一串又一串的话，
5 k! S2 R  u( W! s  U/ E中间不定地因为呼吸而中断。我这边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那样，静静地听着，
感受着此时的他，是什么样的一个陶醉状态……男人，可以这样一泻舒畅……他
# i* {' J2 U5 E/ o可以毫无顾忌地驰骋在想象的原野上，而我，想象似乎被兜在一个大网里面，我
8 A+ v  A9 l* V; ]不敢，把沿着脖颈一点一点往下的这个女人的手，突然幻想为男人的，幻想为方
. j; C% T0 f( m. ^# m3 @向东的……我有深深的罪恶感……虽然，我知道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
也许我的放纵将是很多人痛苦的开始……我不能责问命运为什么那么晚遇见他，
* y$ v, \7 o! `* I& {也不能责问命运为什么这样巧合并令人难看地安排他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也许，
9 b" K2 T. \. E: p) ?/ b能看见他，能隐去一时的放纵，之后会是和谐、永不分离的相守？不管以什么样
% N  |6 u& r  |$ S% }; a8 u0 b的形式，不管我们的社会角色将如何错位，他应该是占据我生活的一个部分吧？
; R; }. J% i3 v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开始喘息中带有断续的呻吟……我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收
紧……大脑一片苍白，或者一片橘黄……那是太阳初升是的漫天云霞，那是可以
" }6 ~# Z- n6 R7 ^埋葬一切的海啸，那是可以蚀骨的一片火海……我真想，什么都不顾地，投身其
中，在方向东这个男人有力的臂膀之中，在他的喘息和悸动之下，在他狂放的释
放之时，抱紧他，温柔地包容他……

$ x  l4 i  f, b* H1 I　　他最后一声低沉、压抑，又似故意的「嗯」伴着长长的气流，喷薄而出……
' Y* B+ o2 C: p, X2 b% i我仍然静静地静静地听，生怕漏掉任何一个音符……尽管，我的内心已是水浪滔
' \+ X, B% Z% N  U* u) R天。
3 h, U' j$ \) H
9 I: I7 I! t* N" ^2 }7 v) O　　许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甚至能听到他手里纸巾的悉索声。
  b1 m, _& X& }; E; u. ~& K3 v& \
　　「完了？」我喉结处一动，问。
, D- c7 h; r$ V2 @0 t
- `, E- o8 i" U- C: ~- m* k0 |5 w　　「恩。」

　　「舒服了？」

　　「能睡着了？」

6 ]( j/ F; O. U1 x# _　　「呵呵。」他傻笑。
8 t1 R+ K6 O5 \; j
3 k" a: B+ ]; W- u* d　　「你爸妈不会听到吧？」

2 e) K8 [1 F3 ]2 Q! ?; `2 x6 C+ e　　「不会，听不到。」

　　「哦……那你后天……回？」

　　「恩。」

0 S2 ^. @; @& J! W" V+ Q: R- ]　　「那行吧。早点睡，这两天都没睡好。」

& v' X- p& V6 d% a2 B& `8 P　　「好，电话也没电了。」

3 a" \% }5 C( z* B9 x　　「恩。好好睡。」

: @% G& `! O$ b5 r6 e# Z　　「你也是。」
+ h; w0 g% _/ k3 Y" h
　　「挂了。」
+ T2 d. B' m3 c/ t+ _
3 M) K3 W% ^* v+ B- _　　「你挂。」
& h% o* O0 P, j; U, P
8 d9 G. i3 V! L9 p　　「你挂。」
- a9 w3 j3 |  u9 {1 o- j, f: y+ k) A' N
8 [8 K" o3 v$ c9 L5 Z　　……
: o  ]% g& b, X. o- L
　　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的心里开始又被一种情绪充满，并涌动……这一辈子，
回头一看，这样温情的时刻竟然没有过！而方向东，是以一个很矛盾的形象闯入
我的生活……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这孤寂了几十
年的生活吗？还是因为老天要故意为难我？还是老天想悄悄地，在我青春已逝的
+ p) I3 m% V- ~时候，偷偷安慰下我？并且，为了平衡他给我的安慰，必须要我承受来自于心灵
# Z) U, Y6 a: P上的折磨？

　　音儿。我最爱的女儿。我该如何面对？

" e- p2 J, {% i: m/ X! x/ L% V- d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的放任，并不是要抢掠属于音儿的什么，也许，也许我
- I5 M( v3 w+ e; ^只是想侥幸地，体会一下温情和爱恋的感觉，给自己的人生，偷偷划上一个不遗
) d( O& e# n4 n) X" A憾的句号？

　　我不知道，我一边接受命运的牵引，一边在审视和自我责难中无以抗拒。

　　我是个缺失了自己人生的女人，而真正感觉要来了的时候，发现，其实那也
不是属于自己的……我疯了吗？一个小我二十二岁的男孩，他让我不安，让我失
% S% Z) I6 ^3 `眠，让我不思茶饭，让我混乱地一塌糊涂，让我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始情绪大起
大落……甚至，让我的身体产生极度的异样。
5 ]( H# ^7 G& p
' A3 x0 ^$ N5 u: ~* W. ?5 }　　该怎么办？是放任一切，让方向东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绚丽烟花，燃上高空，
然后寂寥地落下还是让他做一个受潮的烟花，只在我人生里投放一股股呛人的烟
味，然后渐渐散去？
; e* N3 A  D$ r: G6 o$ |0 O  C
4 R5 u: ?- M& b* F　　……我不知道。

　　我很困，我要睡了。把这一切交给明天吧。
5 L: n" K3 b( O, q
4 Q3 ]- R; ?7 |& R/ c　　早上醒来，头晕。
2 O- W0 K1 K6 U+ r. u* Z; C
$ N: A9 S+ t4 T+ D　　第一件事，脸没洗牙没刷，第一件事，我是奔向充满电的手机。
4 ]$ \3 P2 [  b
　　夜里的思考和徘徊，这时竟一扫而光。
  `9 m' |3 H% ]; X2 F0 U
- Q& \2 p% L9 L9 R: D　　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拿手机的脚步。
0 _3 I8 b% n' I1 f! w  n7 q2 q+ ]
! S6 ?) q9 f8 s5 R6 i; c. P　　我打电话给方向东。

# [# N8 @& R& A9 S　　「昨晚睡得咋样？」

　　「还行。你呢？」
4 M! r% t- ~4 q. v
　　「恩，差不多吧。」
( r! j+ l: k1 h2 O, m1 w3 P
　　……只几句，挂掉。

. `# L$ |: ?8 l1 C2 ^　　洗漱完，吃早餐，又拨通电话。

　　「吃了没？」
3 R+ r6 Z. P# u$ o: @% b2 O
　　「还没。」
, h& A5 b+ ]$ m7 k2 y
　　「我在吃。」
! g/ @! N* b6 A2 _
　　「恩，吃饱吃好。」

　　……又几句，挂掉。
% l5 D- ?( x3 g5 f/ a  v* Z
　　上班的路上，堵车，电话又拿在耳边。
* U5 {: e, K4 a* x
; |! j* d7 \) R& ^# Q4 @9 S* C9 R　　「干啥着呢？」

* J  a. U3 ?0 _6 q* Z　　「陪我爸妈说话。」
  ?5 ]8 N0 v. v9 q- a4 J
　　「哦，那我挂了。」

) d, k0 Q% A/ a/ f　　……一个早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像个牵线木偶，遥远地，线的那头就绑
在方向东的手脚上，让我无法停止地去挂念。

) b2 K* T* I5 K" t+ g$ p0 \　　午饭后，我又拿起手机，左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脸颊，表示对自己的愤恨
. I$ c. z8 M" C2 a和无奈。
: M- ?( X2 \" {8 N: \& T% v! x6 L9 G
　　「怎么样啊在家？」我问。

/ S' |$ T3 U) B6 c' F& P' R& A  ^  Z5 h　　「挺好的。」

/ M, M: ^+ E6 R5 ?: k! Y  m9 I" E: c　　「哦，那明天几点回？」

　　「我快到了！」

　　「啥？」
0 }$ L2 o# X( J: ^! X
  O* P5 O. @' e　　「我在回来的路上。」
6 D: J# f: ^' r, {6 y1 N8 D6 I8 C
　　「骗人！」

　　「你不信？」

　　「不信……逗我开心。」

　　「真的。」
- g) `0 n" F1 k* k, @+ F
+ @2 A9 \6 N# S) w5 E3 _$ r# {　　「你油嘴滑舌的。」
* |- e* A, J9 y6 ?% C
/ a! h$ ]  ?  w" m! P　　「你几点回来？下班怎么吃饭？」
( k: c* q1 \" q/ n6 d: W  v. W, t. f
8 @) {, D! j- k0 Z2 V9 t4 A0 w　　「我没什么事。」

  Z$ n( Y$ e& S( U' \　　「那回来做饭吧。」
& D# d# X+ d) r) \/ k! a2 j$ b
/ y! a5 F/ }; p+ \6 A* i　　「少胡说！」
- Z6 C0 M/ \' c7 C! ?
　　「我真的在路上了！」

# e% O: `" j; f　　说着，我听见电话里一阵汽车的鸣笛声，然后听见车窗下降，呼呼的风声…
9 O, ]; V+ `* D& D…
  P. ~# m& i0 ~0 Y- z. w' P
　　天哪！

. s8 q$ X* L+ A- v) y- R　　我感觉自己像山上的积雪，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我轰隆隆又扑簌簌地被震成
" x0 _( q2 `" o# x8 e碎末，毫无遮拦地流泻了下来……原来，被幸福撞击，人，会是这样的脆弱！

% |+ D7 ~6 K0 M; Q# m0 e/ M) }　　　　　　　　　　　　　　十二、导火索

8 H; v# o" l  V) D　　「你真的在路上？」

　　「真的。」
/ A) s$ w  S1 Q/ {
　　「咋不多陪陪他们？」

　　「我放心不下你啊。」

　　「呵呵，我，没，没啥……好着呢」一时间，我说话都有点磕巴，眼眶不由
( D5 W* E) d" }) C一热。
8 e8 R, A$ Y/ j; [$ c
$ W# Z7 t' V* L　　「我先买点啥菜，我肯定先到。」
& r) l" ~. Y( Z! \. _) @
: T* y, p' q# N6 G* e- n$ W　　「你不用管了，我一会买了带回去。」
% E! ]/ h; C5 z3 e' E, z# F
　　「那好，那我先回。」

　　「恩，一会我也早点走，你慢点开，别着急。」

　　「好，挂了啊。」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三点四十，如果早走，也得到四点半。这五十分
钟……莫不是要化作一柄利剑，一点一点在我心头切割，让等待化作温热的鲜血，
一滴一滴地，像沙漏，流走。

& X- q1 U  J5 J% K　　他回了家会做什么？今天会发生什么？他那么急切地回来说明了什么？难道
我这样的一个中年女人，也有他牵挂的？抑或是他仅仅因为生理上的压抑？我该
$ a* w0 j3 l" F! r7 Y4 N怎么做？继续渴望他还是拒绝他？该以怎样的方式不露痕迹地打破距离？或者该
( H5 Q5 |* i$ P7 L以怎样的方式顺理成章地推远他？该放任自己的身体和情感还是该压制？该心身
8 |8 I+ x* w' K; S4 A一致还是该内心狂热外表冷漠？该考虑道德还是该顺应内心？……他是为了逞一
" `+ g( N- V4 t4 W2 w时之快还是真如我这样情不自禁？他想让我滑入谴责的谷底还是怜悯我珍惜我？
他会先伸手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纸还是我？……怎么做我们才会忽略另一个至亲
3 Z* {, L7 l! ^* J% J  @的人的存在？怎么做我们才可以说服自己丢掉枷锁？如果开始了怎样的结束才不
至于太伤感？如果没有开始我会不会重新坠入寂寞衰老的深渊？……假如我只想
/ h* N$ P" _# s1 ~2 W  o7 t让他给我一个拥抱，我该怎样去碰触他的身体？假如我希望沉醉一个晚上，我该
' N1 ]. T. C5 S怎样避免思想上的重压？假如他先碰我我该怎么回应？假如他抱起我扔在床上…
; |4 Q6 z, v" N% n; l3 N. L…不，不，他不会，他不敢，我们之间有鸿沟。
! ~& X+ d4 z" ]1 n/ Z6 \* L
　　那么我可不可以放任一点点？我可不可以抚摸一下他结实的肩膀？我可不可
1 S7 X) ~2 x% b5 |0 C  h以靠着他看会电视？……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所有的等待、斗争、算计、
铺垫、构思、幻想，在这未来的五十分钟之内，轮番地鞭打着我，让我痛且快乐。
3 i0 ]+ S, G8 Q7 z
4 J& I& r  S/ X　　时间还不到四点半，我就匆匆和崔医生打了个招呼，去超市精选了几样蔬菜。
* h9 N5 u7 Q3 a/ P# @
3 S* {6 t1 n+ D( i( I- _　　回到家，看见方向东，我才发现，其实之前我的胡思乱想都是多余的。看到
他微笑，我觉得很安定，很多的非分之想突然就不见了，内心纯净地只想做好一
顿饭，和他安静地吃好吃饱。

　　「我帮你做。」方向东跟进厨房。

　　「你会做啥啊？去，等着去。」

　　「我真会……要不我帮你打下手吧。两个人说着做着，也有趣。」

　　我不再坚持，递给他一根葱：「剥了。」
; \0 W& ?3 l' A! N1 J% K/ T* m
) {* G* M# h( v" a" a2 x% y5 g　　方向东蹲在地上，开始仔细地剥葱。大短裤一蹲下，腰间漏出一大块皮肤，
黝黑健康的颜色。
2 e; b2 \2 Y0 v0 r* x2 ~2 M
　　我在他身后，顺便揭开蒸锅的锅盖。

　　「哎呀，妈呀！」方向东叫着，就跳了起来。

　　「咋了？」
* b; e9 G7 Q$ D" d' ^0 K  S: m( i6 W
　　「谋财害命啊！」
  H/ o4 A( J' O8 X! `- B: B3 \
　　「咋了？」我十分不解。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
  b# R$ `( T7 J$ y8 H
　　「烫死了。」他手指着我手里的锅盖，又指指他的腰。
' K+ L, ^$ b8 h$ i, h+ `
　　「我没注意……是水烫的？」

, N. {' k  s, V, a& N$ u' c; l0 ?　　「是啊。」
, o3 U* Y4 d  b* a5 o: ?
　　「烫哪了？」

　　「故意的。」方向东调皮地说。

　　「去……哪啊？」
" T; N; o0 Y0 G/ @& C% L% t
8 f+ `- g% O# D/ V2 s4 J' O  P　　「哈哈，屁股，水刚好还直接从缝里流进去。」
/ b& L. w$ f& Z- r. w8 w- [  M
! [: Y5 {  ^* i* `　　「哈哈，快去卫生间……疼不？」

* ~% p! q$ K5 D" y( ^　　「疼死。」

　　看他那样子，说的轻巧的，根本不像是真疼。夸大吧就。

! l; J2 t: J# v$ l, ], h& v　　「你去卫生间，我去拿药。」
0 ?( Q/ E, Z" V" Z, z
) o( ?; f) H* M1 q/ Z( @& x　　「我自己抹药。」

　　「年轻人还作怪，我啥没见过？！」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就好笑。
  b8 k( J  O7 q5 [9 F
　　「哪呀？我看看。」拿来药，在他后腰那找。他突地打了个颤。该不会是有
点难为情吧……呵呵。

　　「是不是这？」
( p7 m6 O. K1 |2 ^
　　「恩。」

5 ?: s/ N3 r6 D* a( a) K　　「疼不？」
0 a6 h: m; u9 J0 a0 P; O# t, F5 H
) Q, W6 f8 ]. w! _　　「疼……嘶哈……嘶……」他嘴里突然开始嘶哈上了，好像多疼似的。

$ ~1 W& S0 W; F: A2 G3 \& z　　「红了。」我说。

. |$ ?5 J" y3 H9 z2 N' ~6 K4 ?　　「是吧？」

　　「恩，咱家这药好用。」我边说边擦。其实，我也不大能分辨出来烫到哪里
了，他的皮肤本身就有些黑……不过他说烫，就……烫吧。

- V* I; ^5 k' r8 ~　　我的食指指肚部分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抚来抚去，有一种微热，通过那一点
点皮肤的接触，迅速地传递全身……仔细看他的皮肤，看他粗壮的腰身，以及那
+ M* s' C9 t5 r0 _3 U- K一点点的股沟。
: W0 E; t1 O0 Z( q/ |& @
　　「完了。」方向东突然说。
. ^7 w" ^3 t. t  b1 @0 x. L4 E4 L3 A
　　「咋了？」
) a& }, F: r4 A4 y0 S3 ?, J
6 Y# }# o) W. H0 N$ L& K　　「没法穿裤子了。」

3 _! B4 q) y, i5 \$ _　　「哈哈，那就不穿呗。」
# l) W# u  R7 }
* [8 X3 x# A7 D: U4 P$ s, @: M　　「不行，走光。」
) s, G& r: ^1 R/ O6 h1 s9 V7 ~! }2 j: Q
! G/ G( t+ W0 p% ^% c　　「小屁孩。」

" P7 r! c1 p; M8 m# g* A  M　　「没事，我穿低一点。」他又说。
+ _) b" z( q* S% H* G
6 C2 k( O2 L. G4 D$ L　　「恩……那你歇着，我去做饭。」
9 [2 m9 }  \% g% i/ {4 x
2 H9 E% J1 @. H. y: w2 d; Q　　「好。」
- y1 J) }  c/ R5 {* H; J, r8 x
; K. J5 g- w* ^8 G　　晚饭虽说不上丰盛，却吃的很舒服。方向东坐在我的对面，吃几口看我一眼。
然后大家又都匆匆错开眼神。唯一一次吃饭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太多的话。
. }, i) Z1 W, S* }& i5 B
　　方向东腰上的「烫伤」似乎成了一种透明的谎言，彼此都知道，彼此有都装
, r3 d# R- b: z0 E作不知道……而且，也许缺口在哪里，他和我都心知肚明。

　　吃完饭我收拾了房间，冲了澡。

　　是的，我换了无袖的长睡裙，没有睡意，略略地有凸点……说不上是故意还
1 G) G. w% V. ]+ {4 N是随意。我对自己一时间失去控制。

　　继续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我给他削水果。
" I: ?+ _8 M; R
　　吃了点水果，我洗了手，问他：「还疼不？」
3 y% P. }" \" A
( R5 k8 ?# k) K9 Z$ Z　　「恩。疼。」
" `7 s' a. @" I/ x
; i& i! ]* ^% C; h　　「我看还红不。」
% C  V) o9 Q# h
2 R, D2 y+ r: B3 d8 T/ y, i  A　　他乖觉地掀起衣服，拉下短裤，撅起屁股对着我。
. P3 t9 U: d" z
3 V# S( n: }! y$ \9 w* G' G　　「还有点红。」

) A' r: x+ h! K  k7 ]　　「恩。我就觉得还有点疼。」
) U' v9 ^' {1 j7 M0 u- r
- v# a& }/ {! H2 C/ ]' E6 }6 I　　「那晚上趴着睡吧。」

8 F+ j" L: O  r! R( W　　「只能这样了……你要赔。」

　　「为啥我赔？」

/ `: o3 J: M% ]8 x$ p　　「你烫的。」

　　「谁让你蹲的那么碍事的。」
2 c7 d' D9 m9 q6 J) G
　　「你赔！」

　　「我都给你上药了。」
1 V; i3 m/ y) H$ m6 ~$ l$ q& y% k
7 n( m- r8 P; J　　「那不行。」

　　「那还咋办？」

) m; {  R% W  v　　「我不管就得你赔！」

　　方向东可爱的耍赖……我推了推他：「去。睡觉去！」
9 @6 ]9 q, w4 B! }- a- n! \% j" R
1 d# Z# X4 b; k　　「那……真睡了？」

. H- C# Q: p; j: T& g: Y　　「睡觉还有假睡的？」我仍推着他，其实手里已经没有了力气……我不知道
8 u5 Q& f. s1 U9 S0 {6 ^这个夜晚真的就要这么安静地睡过去么……但也许，这样做是对的。否则再说下
2 Q% B6 Y7 U( P0 f  ?& `去，谁知道会怎样。
  W2 b) y" _* i6 x
　　方向东看我一眼，不说话，真的进了房间。

! j5 o8 r; Y$ k2 A, x　　我也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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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间卧室的门都开着，风，从这个屋子刮进来，从那个屋子吹出去。房间里
静静地只剩下呼吸。
  M- A; }2 ~* y, Z' q6 |& d
　　毫无睡意。
% G/ M( A5 x6 j; K
* t2 R* g9 J" e  M4 e- Q  L　　一会是他翻身的声音，一会是我的。两个身体在床上像锅沿上的烙饼，翻来
覆去。
* T) J# C* Z4 {% u* s
! M8 a8 S) J% O0 p$ {2 _　　「阿姨——」
+ z8 t+ u; w0 A: i- ]6 X
) H3 }! @* V" c, j4 k- y" c6 V! f　　「恩？」
% }8 J. W' W* k1 x1 E! T' C" u5 W7 A
　　「睡不着。」
; Z9 u: d  }! M- s, X% G& L
　　「恩，我也是。」
& w* [" [+ w# X* M
( u, [3 J' g8 G5 y- P* y　　「咋回事啊？」

. L6 i5 B3 ^) _2 [　　「不知道，反正睡不着。」

% P" N' ]' J9 N, y( F, A　　「那咱俩说说话呗。」

2 ^3 x( z7 o/ F- b! B) Y　　「行啊。」
- A& s; E1 b! G% ~
' l1 a  F- h7 K0 q6 U# c　　「这样费劲，咱俩没听到让邻居听到了。」

$ k) S% j: O9 O　　我和他的话，分别要经过两个门，才能到达彼此的耳边……

　　「那咋办？」我把问题推给他。

　　「我过来和你睡……这样说话方便点。」

　　……轰一下，我内心那堵墙，瞬时倒塌了。

' E+ ]2 H  c0 k6 v6 m5 {* L7 ][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50 编辑 ]

tim118

& G# w. g6 Z7 l' ]　　　　　　　　　　　　　　21、恰是重逢

+ f$ P1 e9 O1 p" X  k7 B! m0 J) R3 l' e　　我手扶着墙壁，背躬着身子，被他冲撞地像枝头的果子，摇摇欲坠。

4 Y1 ]% G& x8 k1 w+ l　　身体无力到快要倒伏在地的一刻，我被他拦腰扶起，并紧紧地抱在怀里，他
的舌尖挑起那项链，迷蒙着眼，一点一点地勾扯……真想在他耳边说声「恨你」
6 _0 Y+ A% _" q- D7 R% n; e8 N% H……却又觉得这恨必定会泄露爱的心思，我不该给这即将结束的一切，再负重…
+ ~1 b" j" ~* t& a" n: o' h…那就随他，随他吧。

　　「你特殊时期，我就不折腾了……」说完，他扳过我的身子，再次低下头，
用舌尖将站在胸口的细链子，勾住，挑起，轻轻拉拽，然后抵进我口里，说：
「这真的是我的吻，你要记得。」

0 b7 w  z% m" X" z2 c　　我嘴里含着他的舌尖，和舌尖上的项链的一段，柔软与金属硬度，多么像与
他合为一体时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可能已开始谢幕。

2 k, F, T$ ]2 }* b0 }1 I1 U; }　　所以，我恨他，恨他给我生活搅起滔天大浪，而他走后，我该如何平息呢？
2 V1 X" ]5 R5 }4 o4 @4 u3 t我有什么力量来平息？我又要用去多少孤寂来平息？岁月给我的，没有未来，只
有回忆，回忆多一点，苦痛增几分……如今回忆这么多……他只是让我记得，记
得其实是一柄精美的小刀，想一次，就生生地割你的皮肉一次；记得是一双带着
倒刺的筷子，吞咽一口饭菜，就会满口的鲜血，而你还不能违背这食之欲……

0 c! {" F0 |, |. |　　「没事吧？」
3 T3 y* [# `+ @6 I* v. a) Z" y
" |" |( a  K( H7 E+ h; M5 V1 w　　方向东开始细心地帮我冲洗，替我擦干身子。
" o+ A# {/ w/ E7 ]% K; z  G- H
　　「没事，可能是因为都闭经了，所以这次不多，而且，你也没坚持……我没
事。」
5 ~4 K/ O' {' |! D* f( g. ]& a
# P3 H+ d, Z% P, D" n　　走到房间门口，方向东和我都不约而同地停下。

' Y/ @( ]. s, f6 {6 z" R　　「我……睡哪？」方向东问。

( Z" K( ^, n6 f. z1 \% [5 L　　「音儿房间吧。」
0 _% d1 i3 g6 U. l6 V6 j
　　「恩……那，你好好睡。」他说完在我肩膀上亲了一下，进门了，并且，关
& l/ [* H! S5 R2 {2 t: L4 P, j了门。
" z( `' `3 m, d/ k
4 u/ b9 q& X3 r! R+ }+ |8 ]6 q- k　　轻轻的碰门声，就像在我面前关闭了一个世界那样，突然，什么都好像消失
了，不曾存在过，看不到，触摸不到……真真像做了个梦，不过，梦里的余温这
: V, J- [. \) @! y5 c, A时化作了一条晶亮的链子，被遗落了，就像灰姑娘丢掉的那只水晶鞋，把现实和
' E6 B& ]6 g( H% J- i* d( x: h梦境弱弱地连接起来。
+ X  i9 P5 y1 T; f5 j
　　我知道，他和我的想法一样，想在分别的这一夜里，对自己做个梳理和调整。
我喜欢他这样做，如果他还在一种沉迷中给彼此制造矛盾的话，也许，内心的不
, E2 X5 `# E" U) e5 y6 ~; j安会让我说不定某一刻，会去劝说音儿离开他……有个情绪的调整，真好，让我
9 V; M$ W+ b$ b6 ?$ h也看到他内心有矛和盾的争斗。
: ~2 P# _0 `8 c1 {) Z& T! E
　　肯定睡不好。我也关了门，躺在床上，慢慢回忆这几天……也许错在我，一
定是错在我，如果我是个古板的妇女，对他生冷一些，古板一些，他哪来的胆量
彼此接近啊……真的是我的错，我这个封闭了很多年的人，偏偏看见他，才觉得
了爱的饥渴？他满足了我对爱的所有要求，浪漫，体贴，被周围的人所艳羡，当
然，也弥补了我在性生活上太大的缺憾，让我体会到了根本不可能体会的……我
2 U! p8 X* ~9 U" U# w1 t6 L  {. S8 W的人生因为他而开始绚烂……他是我的寂寞烟花，是我的寂空一月，是我此生最
; g0 N, B: l6 W  @0 B: e后一次青春回眸。

6 e" A) b, |6 S) d　　夜，就那样，一点一点褪去，我找不到脸颊上的泪水，躺在那里，只是被风
7 ~+ b3 m# B' Y干的那种无助感……我会真正地像沙漠里的一棵草，只有烈日的暴晒，没有风的
. i$ c: e, {" X# X3 J怜悯，没有雨露的记挂，渐渐枯萎、死去吧？等到真的雨水来了，只会将那干枯
) Y. i2 x; _8 }的叶子打掉，落在沙粒中间，被风裹卷，掩埋……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问风
问雨问天空，他们都会茫然无措……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8 n. R& G- \3 r1 R/ Y, }
　　早上，看见方向东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没睡好。也许他也看到了我的样
子。

　　彼此很沉默，很友好。

　　「阿姨，别煎蛋了，这就行了。」
  y5 B* z. o  o1 z) l
1 l3 W- f6 I5 M- f- |0 e$ t3 ?　　「恩。」
0 q, u2 T+ ~5 q1 k: p& _& Z5 @
　　「那我一会就走了，如果国庆节有空，就过来看看吧，我们房子挺大，也挺
舒服。」

! Y5 h# Z6 `2 n. t; p　　「恩。」
9 v, `0 d6 x2 R+ s
　　吃完早餐，我送他出门。
5 c; i& e6 X  j- X% _! O
　　他看了看我，咬着嘴唇，低了头一下，再抬头起来，就是一脸浮浮的微笑，
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么，对视了十几秒，一转身，他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进电梯间，看见电梯关门时他落寞的神情，看见
& K: N9 Q. C0 Y1 k( r/ G电梯上那个橙色的指示灯，一直亮，一直亮，知道熄灭……长长舒一口气，关上
门，回到家，打开所有的窗户，开始收拾房间……我想，还是把他的气味都驱散
了吧，否则，我的人生该怎么过？
+ ]/ V4 t% w( _  @
　　时间过得很快，方向东走后，日子像像没有灵魂的流水，哗哗地淌了几个月。
天气也渐凉，我收起了方向东送的那条裙子。虽然他每周都会给我打两三个电话，
但是，总会有令人尴尬的沉默，我常常找不到要说的话，每当我问了他和音儿的
生活之后，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彼此听着彼此的呼吸，然后，再挂断。
( [' ~4 B' ^* Q! @+ V  ]
! _- K3 c  }; B$ S8 `: Z8 A! T　　快到国庆节了。音儿三天两头地给我电话，让我和李江雨一起去过节，说顺
3 ~  [9 R& w2 B- l0 \7 e便定了他们的婚事……这是无法拒绝的事，也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所以，答应
# E- F+ Q* S3 ~! T8 T了音儿之后，我就时常回家看着台历发呆……几张薄薄的纸片之后，就是我和方
$ ~  l: Q. D# J+ ]+ n向东的重见么？在亲人面前，我又该如何掩饰和忘却呢？

: m3 H: l; r" N　　9 月2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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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下班回来，我盯着台历上那几个字，看啊看，心里酸酸的，又有种
冲动在一层厚厚的包裹里面左右冲撞……我拍着胸口，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不
5 g/ r) U6 N! }. P$ J( ]  A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

8 S8 t7 p9 q( W: A$ P1 u2 d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方向东。
, w" k# t& j2 q) S1 e. s, [+ V
% P7 _6 w1 n8 w/ H0 v/ Q8 C9 ~　　「机票定好了，明天中午的，你和我叔分别从各自那起飞，我和小音去机场
接你们……心情要好一点，别想太多。」

9 c. r, Y/ I2 A' E9 P9 O　　他挂了，他没有听我说一句话，就挂了。

　　我怔怔地，怔怔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才去收拾东西。
) D+ s  X0 p$ r* Q) g. s# M
* V; Z2 o2 `) r- p+ W' |( L; h6 `$ Q　　9 月30日中午一点多，我拉着行李箱，从机场刚出来，就看见方向东手插在
裤兜里，安静地站在人群之后。音儿没来？

　　方向东接过我的行李箱说：「音儿下午还得忙一下午，所以我一个人来接你
. [' ?+ ]; @0 x/ p9 ^% v. s9 Q了，我叔的飞机两个小时后才能到，我带你去个地方喝喝茶，等会吧。」

2 J2 n3 w5 E& K5 ~$ U　　车子驶出机场，到了距离机场最近的一个小城，也许是濒临s 市的原因，小
0 K" B) @6 x. y8 Q5 Y( t; l% U" J- O城也相当繁华。方向东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我疑惑地看着那个酒店的名称…
: T2 [) X9 S9 g  J+ T( X…心里既诧异又有些莫名的气恼，我坐在车上不下车，也不说话。
% v- ^& N2 A9 D- D) Z: a0 X  M6 V& Z$ ^
　　「想歪了吧？只是去大堂喝茶，这环境好，有竹林有小溪。」

) T% l, H/ Q/ o: F6 u　　我疑惑地看看他，他笑了……绽放出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就好像，
, _1 F8 P. g. _1 T! ]$ ^, R我秘密花园里的花儿，刹那间全开放了……一片一片一片的明媚啊，照的我睁不
, S7 a2 [" j2 I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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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爱之不能

　　大堂里的冷气很足，穿了外套的我，仍觉有些凉意。坐下来，抱着茶杯喝水，
' l1 y1 G+ y/ c身体里才慢慢有了暖意。
1 g: b+ L2 D5 j* W9 j! T
: y  W& e! N- ~2 Q8 X" O　　「想和你说会话，才带你来这里的。」方向东温和的眼神，如晨光，带着明
媚的金色，洒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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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6 n% H0 l$ o8 Z0 ]* M　　「我知道我离开后，你一个人肯定挺……苦闷的。我先说说我和小音吧。」

% P. ?$ E4 T9 M& X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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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说呢……我知道你希望我能专心对小音好，这次回来我也很努力，毕竟
/ u5 B  }) V3 a* ?是女孩子，可塑性应该很强，跟她沟通过不少次，也很骚情地表现过……但是男
女关系很奇怪，她认定我是她的，我们之间是熟悉的亲近的，就往往觉得什么都
' w+ [0 U/ [$ p  R没必要，故意不配合，还嘻嘻哈哈地取笑我，比如说吧，我给她买了身挺好的睡
2 U! |0 d3 n' _; A" u. A; I" U0 D8 D衣，就很性感的那种，我希望她能在不经意间穿上，过来勾引一下我啊什么的，
7 r+ F8 b" z7 }: k5 S她说，穿衣服脱衣服多麻烦，又不是没见过，遮一下又扯掉，有毛病啊……再比
( v5 `; D: w) P- d  P如，我想两个人真正地交融，只偶尔地一次说不用T 了，我体外，她能立刻把我
  y  Z0 v) ]9 }: W$ e% O- O7 u推下去，说我不知道珍惜她……再比如，我问她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那种的，
培养下情趣，她说我恶心低俗，说没感情没美感的动作片很无聊……反正，很多
很多……我也不是说她不可爱，她行为上还是个小姑娘似的单纯，爱笑爱闹，简
单直接。只是，你知道，情趣这种东西，在我和小音之间很难找到……」

　　「你说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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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p! V0 Y8 q4 ^  S' Q) D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说，我很想努力地去爱小音吧。」
3 W. [# n1 T! L) [1 z# Z0 Q5 O7 b
　　「日子长着呢，现在音儿只是闹腾，年轻，很少能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的生活，
也没多少心眼，稍稍年长一点，也许就会理解你了，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要陪
; y' E( Y) h) K* V着她一起成长……这次来，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

8 w" y7 m" n) ?$ h  L　　我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竹叶飒飒而动，看着竹林下溪水蜿蜒，一切宁静平和，
生活，就该这样的。
/ k$ c/ b, a5 S4 Q) }
　　「恩。」

　　「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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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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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O% F- {& M: W' j　　「没什么……」本想用自己的话，做个密封的袋子，把过往都封存起来，让
  x$ L! H0 A: T0 f! Y  H2 o彼此都不要刻意触碰，又觉得，有些事，真的拿出来说，反而更留痕迹，还不如
你知我知的这种朦胧状态的，大家都避而不谈好了，自然的消亡，可能最直接和
彻底。

　　「虽然……我内心有一定的犹豫，但这次，还是定下婚期吧，和小音在一起
% S/ H9 q) X6 e久了，她都很依赖我了。」

- c2 G4 ^# A( q& @/ K　　「不能有犹豫！」我说，「你和音儿要决定生活在一起，就不能有犹豫，你
要有百分之百给她幸福的责任感，要心甘情愿……你还是好好调整下自己的心态
4 O; b4 B& w& [; P吧。」

! M: I$ D* ?' h* }# y　　「嗯……我尽量。」
$ K4 m) s! x) ^& h, P9 z
% }* h8 P0 e8 o1 k4 Q! w0 `　　和方向东的谈话让我渐趋宁静，我闭上眼睛，就看见眼前有一条虽然孤独，
却笔直的小径，没有杂草，也没有鲜花，但我是可以一直闭着眼睛走向终点的。
" i* }# m9 w+ t1 E0 x9 j0 s$ g6 U
/ n! ]9 r8 H  U* |+ l/ v　　就这样吧。

8 R7 a; @& J4 T5 H　　时间过得很快。几杯茶后，我便和方向东一起去接李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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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老了。本身就比我大十岁，身边又总是没人照顾，这些年来发胖严重，
整个人看着像肿了一样，或者看起来像一块让人失去食欲的面包。

　　方向东热络地接过行李，打开车门，手扶门框，让李江雨坐在副驾驶座。

　　S 市干净整洁，街上花团锦簇，最好看的是一种艳红艳红的长枝植物，那种
1 O- |# n1 A7 f; @0 ]花儿，挤着堆儿开放，繁盛地把整个枝条侵占地没有一片叶子，不盛花朵的重量，
并弯弯地垂下。

4 ^% k% v# r% F% Y8 p　　「那什么花儿啊？好漂亮。」我问。
6 J" G: T9 h/ U
　　「哦，那个……三角梅。开的很奔放，很热情。」

　　是啊，多像一个人的青春，有一种不堪重负的繁茂和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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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Q, z! t( x; M. G: o　　「小方，上次也没在家见到你，叔我这工作，真的身不由己，不过也快退了
& |1 D/ ~/ F+ s+ }( ?5 N2 D……你和音儿认识好长时间了？」李江雨终于主动地问了一句话。
* E  R. f6 X+ Y- V3 w
+ b6 E" E- }  R. q! U- {7 d　　「恩，差不多五年了，大三那会就好了……叔，阿姨，晚上请你们吃海鲜吧。」

' b" V# s, Z4 E* K　　「就在家吃呗，那玩意儿我吃不惯。」李江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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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海边了，怎么能不吃海鲜呢，我给您点您爱吃的，太怪异的咱不吃……」

　　「就听孩子们安排吧……在家吃音儿肯定不答应的。」我用手指戳了戳李江
9 i/ t' ^% I: ]6 U: w9 \4 x2 I雨的肩膀。

　　「好，音儿这会也快下班了吧？」
2 _6 v" U+ j9 _: M) s) S
　　「恩，还真是，我打个电话……」

0 V2 P" `. P9 C3 L: R8 @1 n　　音儿刚下班，方向东说接到我们了，一并过去捎上她，大家一起回家，洗洗
然后去海鲜一条街吃海鲜。

, U3 t! K) D+ F$ }' P2 q　　见到音儿的时候，她扑过来坐在我身边，毛茸茸的头发在我肩头和下巴处磨
蹭几下，一下子就让我鼻头发酸……这孩子……我半搂着她，看她青春洋溢的脸
庞，幸福单纯的笑容。

　　「妈，您怎么还这么漂亮啊！」

　　「这孩子，从小就会说话……怎么不说说你爸我啊？」李江雨拧头过来，面
) v! T, h/ n. N3 _  `. U9 @4 ]容慈祥温和。

　　「爸，可不是我说您，您真的得减肥了，这样子和我妈走在一起，实在有点
3 ?, h  a& l( J) m* I2 W: ~不般配……不过，您还是能迷倒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的……哈哈。」音儿开心
1 N! Z( H; ~- r- F7 A+ y6 L  v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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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H6 z$ w5 Z- t　　「爸，您不知道，向东可能干了，会做饭会做家务，还勤快，您说我们国庆
节就结婚好不好？我太需要有个人伺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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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女孩子，一点矜持都没有！」李江雨笑着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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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知道的，向东是不是很勤快？有他照顾我，我可省心了……」音儿
拽拽我胳膊，又往我怀里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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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羞，呵呵，结吧，国庆就结，呵呵。」我笑着，一边真心地说，一
  h, z3 H, o9 m% L+ M边心里隐隐作痛，还有说不清的愧疚自责在胸口左右冲撞。

2 y" ~( U$ O" l' D9 m7 {　　到家了。音儿他们的房子买的很好，大，敞亮，又有湖景，这在S 市来说，
已经很不错了……真希望他们能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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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1 b+ I* V# k, Z) ]　　「叔，阿姨，你们先冲洗一下，两个卫生间，不冲突……小音，给爸妈拿换
9 n9 G6 N4 w" W9 o# h( w& p, {的衣服，就沙发上那两套……叔，阿姨，昨天给你们买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呆
会穿上试试。，厨房里煲了汤，我去看看，冲完澡，每人喝一碗。」方向东一边
换鞋，一边就奔厨房。

　　冲了澡，换了衣服，喝了汤，我越发地觉得音儿该有这样安定舒适的生活。

4 u/ t0 G& }% t4 z8 ^3 l- z　　收了几个碗，我去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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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我来！」方向东跟着就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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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就几个碗，我来，你也歇着，跑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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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w: a0 x# y5 h- x: ]% m　　「您不知道这些都摆哪儿……」说着他就从我手上夺下汤碗。又从我背后解
下围裙……解围裙的时候，他的呼吸又顺着我的脖子热乎乎地喷了下来……几乎
; n, z% p$ o; q/ G1 y% X要站不住地想倒在他身上，做个短暂的依靠……可是，不能！
0 ~% @. M7 H7 x: v
: C$ l0 e$ _+ h; X+ R# n1 z　　他取下围裙的时候，环绕着我的腰，有一个不着痕迹的浅显的拥抱，我的脸
# v* b8 J6 C3 L- D$ l" E/ r9 U刷地一下红了，赶紧出了厨房。

0 P3 l! u$ H# ?9 `　　由于走的太急，差点碰在一个人身上，我一抬头，看见音儿正拿这个削好的
苹果过来……「妈，你怎么了？」

　　「哦……没事，喝汤……喝热了……」我手摸着左脸，找话说。

　　「呵呵，我还以为您生病了呢，给，女儿削的苹果，孝敬妈的……不许说我
懒啊，虽然我没洗碗，可是，我还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嘿嘿……」音儿一扭身，
( l# F* g" |$ e7 ]  K去沙发上坐下了，又给李江雨削苹果，还一句一句地问老李她是不是个乖女儿…
…呵，女儿嘛，总是喜欢在爸妈跟前撒娇的。

, Z6 c' a( {5 ~9 o+ s6 ^0 _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咬着吃，心里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该如何平静度
4 p9 |4 o- ~, B4 v* {& F过，如何心无波澜地看着她和方向东走进婚姻……我是祝福他们的，是没有资格
1 o# y' H  E" x0 P* c嫉妒的，在音儿面前，我什么都可以给予，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不露
. y/ B. T* q$ Y; M5 s( a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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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2 ~2 b8 X2 F1 ?4 b% u　　　　　　　　　　　　　　　23、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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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G0 _  m" {　　「妈，我和向东定了，后天，8 号一上班就去领证去！」音儿从卧室出来脸
/ b  Y# G4 r6 @! E# {没洗牙没刷地就给我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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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E; R9 U5 P- f5 Y　　「妈，那今晚就在家庆祝下吧，我想吃您做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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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U- f& u# `5 m1 L1 X　　「这几天你哪天没吃啊？」

　　「人家就是想天天吃嘛……妈做的饭怎么吃都吃不够！」音儿过来，从后面
抱着我的腰，晃啊晃的。

　　「呵呵，别闹，正擦地呢……」我扬了下手中的毛巾，音儿赶紧跳着跑进卫
生间。
6 H. n# c& Y% G# s" s
　　恩，能结婚就好，音儿越是这样没心没肺地撒娇耍赖，我越觉得轻松，也觉
" X, F' Z6 ~6 H/ e3 e. _5 e! V得有些事的隐忍是值得的……也许子女在父母面前，永远是第一位的，有了孩子，
  @  O/ a% R6 R  c+ ]% L心里就没了自己……她以她的方式爱他，就很好。那我就明天晚上飞机回吧，8
3 v  B% l9 n6 E2 H% a' J) N/ O号也刚好上班，一切都好，一切刚刚好，都顺利地结束了……我暗自舒了口气。

1 n8 R& T- Y( R7 u* v( B* y3 M　　为了庆祝他们的婚期确定，下午全家出去采购，准备在家好好做顿饭。
0 j) I; Q2 ]7 B1 W0 M! B/ J
, N' c! A4 c3 K　　回到家，音儿鞋子一踢掉，就去房间上网了，说着急收菜挪车什么的，李江
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方向东泡了茶端过去，一边看电视，一边翻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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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2 _& f$ d) M- i/ |( Q　　进厨房的就只有我和方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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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儿收什么菜？还挪车的？」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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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9 ^% s* S1 r& I　　「哦，网上的游戏，模拟的菜园子，好多人玩，你种我偷，热闹，小音都玩
* p. {. P: ?7 ~% g  O: c0 b. \地废寝忘食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方向东择菜，老样子，半蹲在我旁边。我一回头，
3 J, d6 N# j/ K0 R; m8 d7 f3 h9 I就能看见他腰部露出的那片肌肤……我曾抚摸过的，不管真的心疼他是否烫伤，
还是装模作样也罢，我的手指肚在他那里，抚摸了无数个圈圈……天，我想什么
- S) M' x5 ?9 P- P. C- z呢……咬住嘴唇摇摇头，把水开大，让双手在凉凉的水流中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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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d1 e( f2 e　　「水溢出来了。」方向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帮我关了水龙头。然后不
8 ]: J% c9 n- B5 ~6 e; w言不语地拉开我的手，没做一点停留，说，「我来洗菜。你老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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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擦手，有一阵子竟然傻站着。

　　「最近还好吧？」他突然问。

' a% P$ H, Y  h2 w' G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好就好。」

- G8 H2 y' P, R) U　　「如果我们不好呢？」

  s) v# R9 P" H+ @: M　　「不会的！」
8 k6 O3 ^! P, C
　　「我是说如果。」

　　「没如果，都要结婚了，别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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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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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i2 i6 z# Y% n1 }" b　　「你歇着去吧，我一个人做饭。」我说。

　　「本来就没人帮你，你还不要我，再说，我不帮你，小音还不把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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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l* X: v) j$ A# A' V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我切菜，锅里的水开了，要煮粉条，他手忙脚乱地过来，站在我身后，伸手
; i0 G" |# O( @1 R, u# ~开我头顶前方的柜子。

" ^% H2 ^7 U6 H# }8 @/ E　　「别动，小心切到手。」他打开柜子，身体紧紧地贴着我，从我头顶拿找了
好久都找不到的粉条……我一动不动，顿时傻了一般……往日熟悉的感觉，一下
子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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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A. o* {4 _% ^* q4 S1 R  H7 Z　　因为柜子比较高，他需要身子前倾……两层单薄的衣服，热量瞬时穿透，他
) ?- d7 X& v4 u6 K的身体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是被靠压在台案前……而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变化
' H. u! d+ d* i& m0 w……硬硬地顶着我，并在臀部之间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擦……熟悉的眩晕之后是无
% x! d: e0 d5 \比的慌乱。
  J: \3 n; e7 \& p: u* Y, S" |
$ p  M  X7 s8 \0 U　　「快点！」我说。

　　「我不敢。」

　　「去！乱说！快点拿了东西走开！」

% z' T( w* {) g' X& O　　「呵呵。」他笑了。

　　一个微小的玩笑，又将多日来加固起来的堤坝冲垮了，我和他之间，又突然
( _) v: p  B' ?) U没有了距离，没有了假装，没有了故意的冷漠。

　　粉条他拿走了，放进锅里，火开的极小。

　　「挺想你的……这些天一直觉得不应该……也想了，都快憋死了你不知道。」

, T- j) i1 J  V8 [( _, h4 M" G0 M# |　　「那是你的事。」

9 s- i, d: b% u1 p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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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8 x+ G  r1 n　　「我不。」

　　「你可真傻，你不知道女人虚假娇憨的拒绝是男人的春药啊？」
2 t( a  W: }4 }5 d7 M/ \6 B( K
; l( z( m; u8 b2 _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菜刀在案板上剁得当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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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您喜欢味道偏重还是偏淡？」方向东反身在厨房门口喊着问。一种打
探？一种欲盖弥彰？还是逃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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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喜欢味道重的，多放酱油才好！还有向东，你得改口叫爸了！昨晚我
给你爸妈打电话都改了称呼呢！」音儿的声音响亮地从客厅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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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4 ^* z+ Q9 H　　「那你看看，给个刻度，一会我就知道放多少了。」方向东在叫音儿。

　　「哎呀，你看菜颜色重点就可以了，我才不要油烟味呢……进去进去！」音
. H' i6 P1 [% G  c# _, P& g儿过来，一把把方向东推进来，自己呼啦一下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了一多半，走了。

( r% ?) i+ E/ K7 o" [　　厨房一下子因为半封闭的原因，显得局促起来，一抬头一转身，都可以碰触
" F* n: M6 D$ y' s2 ~& z% }到方向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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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小音傻吧……」方向东有意无意地说。

4 t' U/ H5 U2 j, V, J* r　　我装作没听见，把切好的菜装盘。又递给他一摞碟子和小碗：「冲一下，待
+ a# k+ v; A1 a1 V  `! v; J会用。」

　　方向东仔细地冲完小碗和碟子。我又说：「甩甩，要不里面还有不少水。」

　　他听话地拿起来，背对着我，使劲儿地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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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8 e& V0 B　　「哎呀……」我的手都来不及遮挡，那一溜串的水珠几乎都落在我的背后…
) _# m0 ^; j" X4 ?, e- g1 Z4 k…

; n: D6 ^9 _& @6 e- l1 m; D　　「怎么了？我看看。」方向东放下碗，看了我一眼后，竟然沉默了。

# \: Y% g0 r0 {1 r  x! N+ |) B- b　　我着急地拽拽裙子……棉质的睡裙，因为被水打湿，服帖地粘在身上，并透
出深重的肉色……而最大的一片湿处，恰恰在两臀之间……

, R: u8 C6 H, x　　当方向东站在我背后，看着那一片水渍的时候，双手就忍不住覆盖了上去，
然后是由轻到重的揉捏……再慢慢，他的口含住我的耳垂，身子贴了上来……

　　「别……」

　　「不！」

　　说着，他忽然掀起我的裙子，扒我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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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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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心跳地我都要死掉了，我双手按压住胸口，仿
  C/ N# f. `" o  M" E佛不按住，心就会冲出身体，跳离我……那种跳，是不安中的挣扎，不知道是希
望赶紧开始还是希望赶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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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很快的。」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吹着气说，又勾过头，吻了我一下，像
是在给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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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开了水龙头，在哗哗的水流声中，他从后面，准确地进入了我，然后
1 I7 Y9 z, ~+ C3 B( E/ U) C' J  M就是那醉心的深入和抽离……水流声中还依稀可以听见客厅的电视声……我的心
7 H" i- g" r( p- C/ X被强烈的羞耻感和前所未有的新奇、紧张刺激着，这一次的高潮来得太快……我
" p# j1 y* Y. d0 i几乎要软了身子倒下去，还好，方向东从后面扶起我，抽出几张纸，垫在我内裤
4 Y$ T* i2 n, E% T) r5 I里，帮我穿好，并拉平整裙子。又极具诱惑地用舌湿润我的双唇，再留一个轻吻
……因刚才呼吸的急促，我几乎口里干的几乎能起火，唇自然也是干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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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0 D+ p7 u8 T1 L' ]4 W9 c　　「背对着燃气灶，我炒菜，你烤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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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X* N) E# [* w, {5 M　　他打开火，柔和地看着我，说：「真好，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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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S. w+ |. L* ~) ^) [  w- f0 L# f　　「我们，过分了……」背后热烘烘的，我低着头，不敢看方向东，我不知道，
' ^; s+ S5 Z$ h/ \9 Z为什么，人就不能躲开诱惑，就不能拒绝呢？他们8 号就领证结婚，而今天，是
) u% M' q( j; U8 L6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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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A0 `+ G+ J1 L2 T　　「其实有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奢望，真想永远地爱你们，陪你
们一直生活，等你老了我亲自伺候你，比小音肯定都做得好。我们相亲相爱地在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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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b0 m# _( o6 L- z　　「你傻啊……我会越来越老，越来越老，也不会坦然地面对音儿，我对音儿
- z# H" y) S9 X1 V) B3 z" F来说，是要毫无保留去奉献的，而不是抢夺，甚至是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而且，
你很快就会受不了一个老太婆的，当我从脸到脚，会到处是褶皱，皮肤松弛，甚
9 p' Z) t& u: \% ^. E至，那个时候，你都没法……你这娃，想问题怎么那么简单理想呢？你别说你不
嫌弃，你不嫌弃，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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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真的有时候会很困惑，我分不清，我甚至觉得，我对你的依赖要
更大一些，她只是我要爱，要照顾的人，像个孩子……你当我胡说呢，反正我自
己也弄不清楚……」

　　「娃……别说了，好好过你们的吧。刚才的，就当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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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9 a+ d  {3 u　　衣服干了，我拉开厨房的门，去卫生间准备清理……下面感觉一团糟。

: d( i7 u: Z: ^; l* \0 N3 T　　音儿正坐在李江雨的旁边，两个人乐呵呵地看小品，高兴处音儿还会拍着大
腿面哈哈叫好。
) V! e; L! W& R* B0 D$ U8 f
, U; R% p- V" D7 }. A  K5 U　　看我出来，音儿招手说：「妈，你正好过来歇会，向东炒菜香着呢。让他去
* _' r3 G, [- b& {. e6 k$ i弄，好好享享女婿娃的福！」

' n( p& s% N5 `7 }　　我心里一疼，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一句话应对，笑了一下，慌乱中进了卫生间。
/ g5 d  }' m. H% H音儿倒没追问什么，注意力又被小品勾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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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心罚（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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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J! t/ K3 p; Z　　刚蹲下，粘稠的液体就滴进了那盆清水中，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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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从方向东那次走后，又接连两个月，月经就似有似无了。我知道，
青春的那一次回眸太短暂……刚才若不是环境的刺激，若不是很久的不曾相见，
若不是很快的结束，我给方向东的，必定是干涩和摩擦中的微痛……还好，一切
' Y9 @: e4 z& R2 f都刚刚好，所以，所以我也不必背负着对音儿的愧疚，再添一份对方向东的不安
) X# s; Q% M! H. Z  z8 G. s+ n5 B/ ~……是他让我把后面的人生过成了空中的烟花。一次绚烂，永久的沉寂……但，
至少我有过绚烂的时候，所以，能在我力所能及，身所能及的时候，给他愉悦，
& Q: ]  z- C! f( P6 u7 {我是愿意的……假如不用考虑别的因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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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以此做个结尾，还能有个完美的背影，如果再延续，我的身心是不可
$ V" g; g4 R) W5 w9 o能很协调地去喜欢一个人，去给予一个人……我不要那尴尬，我不要一个男人看
9 v& C/ ^' n- u0 q着我怜悯哀叹我的衰老……明晚就回去！

3 h" F+ P* V! \7 P% O5 X! k　　这样想着，似乎内心又能有点坦然了……如果把过去封闭起来，扔进记忆的
; H$ Z0 K2 k; E, v6 @; z大海，那就随便他漂流到什么地方吧，最好沉底，永不上浮。

/ }3 b  z! C3 j  u: e　　晚饭真的很丰盛。

　　音儿大声叫嚣着要吃撑到死，李江雨也是胃口大开。方向东还倒了白酒陪他
一起喝。

! g$ |* X8 I5 o0 b# b　　「向东，给我爸妈敬酒，然后改称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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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0 T7 i. x: U; C/ y3 [* Q" ], p: U　　方向东站起身，开始真的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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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喝！」

, {: g. P/ D; q2 g0 u8 W/ k! b　　李江雨乐得合不拢嘴了，连声的好好好，两人一干而尽。

. h  G/ P) y9 y1 I! L' q# R　　「嗯……妈，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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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着说，碰杯的时候，我们的笑容相撞，于是笑容像两个青花瓷的瓶子，
这么一碰，就稀里哗啦地碎了，掉了一地渣滓……笑容背后，我看见他些许的无
奈，还有一丝轻如纱幔的悲伤，那悲伤被隐忍的风又很快给吹散了……他看到我
的，大概是强装出来的无所谓吧。

9 x8 \% b  P; Z7 H6 |. W　　我们也是一饮而尽。

. o0 P: y5 V0 [+ g6 Z0 h　　这次家宴，无论从气氛还是丰盛程度上来说，都是极好极完美的。所以音儿
被幸福感重重包裹，我看得出来。

　　「音儿，那我和你爸明天就回去了，后天都还上班呢，春节的时候你俩一起
回来，两边老人那都住住。」

　　「没问题！」音儿咬着一个小排骨，含混地应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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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东给我和李江雨的杯子里又添了点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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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A# [2 I4 ]; I9 C1 ]　　「爸，妈，祝你们生活幸福。」他郑重地站起来，举杯说，「爸，今年要退
了，就陪妈多走走吧，多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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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F, f% Q, k+ ^9 g2 L　　李江雨满脸酡红地应着。

　　「向东，我也要和你喝一杯，祝咱俩结婚幸福……哈哈。」音儿举着酒杯，
+ J$ C" [4 i! ~7 W4 J8 U5 u朝我和李江雨分别挤挤眼睛，嘻嘻哈哈地去碰方向东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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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A( o; |( m) M　　「你不会喝酒，别喝！」方向东夺过音儿的酒杯，自己一口喝干了。

- L. N+ }% T& F* r1 |7 r. Z- I7 w　　李江雨说：「对，对，音儿你可不能喝酒啊！」

- g; V8 k1 l5 F4 r4 @　　音儿吐吐舌头，仍然那么开心。
) r3 U9 i& e- X* L8 T6 x* C
+ ?$ k' m: l: G* s3 ~. m　　第二天下午，音儿和方向东又同时把我和李江雨送到机场。

) p" l# K/ r$ q' K! k6 i# B　　我的飞机比李江雨的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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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候机室，李江雨说：「我打算今年就退了，我们也老了，像小方说的那样，
陪陪你，开始习惯作伴吧……这一辈子，唉，也对不住你。」

) c. a+ _. p$ \  k( h　　「没什么对不住的，你也不舒坦不是……就是不知道一起过会不会习惯。」

0 |$ I( J9 L* T2 \　　「肯定比年轻的时候好，毕竟，不会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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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也许吧……只要孩子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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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8 S' s" O$ F0 P& q　　「是啊……小方和音儿不错。他们，情投意合的……」

　　感叹着，又开始沉默，直到我登机时。

　　回到家，我打开行李箱，居然发现里面有一套化妆品。兰蔻的。

　　打开，里面有一张小条，卷成一个小细棒，拆开——「你要一直一直美丽下
* c6 K( u. q7 f: p/ j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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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f/ N8 O/ I) e3 b; ?+ S" d　　方向东！

　　他给我的？！

" ?& [6 ~: @  c9 V% b) P0 p7 I0 p　　为什么？

* {* s' C% }5 o5 C　　突然，他的字，绞着我的心，就像拧一件湿衣服，心上，开始滴滴答答地往
下滴什么……不是血，不是泪，却酸一阵疼一阵地让人难安……他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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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j+ W6 j; [. {. i　　也许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给我和他划上一个句号？如果是这样，倒也好理
解……千万不要再敲开我的窗，千万不要再拨动我琴弦……这样想着，就站在穿
/ [: ~! W/ n: o. Y. i$ \衣镜前，打量自己……美丽？呵，多么青春的一个词语，他舍得用给我，舍得让
- F. N. ?- z6 O我一直拥有？真是个会说话的孩子……

* n! C0 }8 y- g6 c) C. B　　于是，我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看一个年尽半百的女人
9 z8 [- M7 ~: y! o! H的身体，我打量这身体是否还有美丽的地方……我看到了细腰，看到了下垂但还
未干瘪的乳房，看到了被方向东抚摸并赞叹过的毫不臃肿的小腹……我得洗澡，
我得干干净净地最后穿一次那件衣服，然后，用上他送的化妆品……恩，多好，
像隆重的祭祀一样，我要把这一切完完整整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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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脸上，脖颈拍上爽肤水，擦上滋润晚霜……换上方向东送的那条裙
- J- ~# T+ v0 H+ z' i子，戴上他送的那条项链……那吻一样的项链布满脖颈……又突然想化个淡妆，
0 p" m% D$ j' \- {0 E7 I4 M$ Y: x) P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能真正地美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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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一直」呵，他说的可真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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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h2 J( O1 R　　轻轻地擦上一层粉底液，眼影眼线，长睫毛，冷傲的眉，腮红，粉润的唇…
…照着镜子，我竟然也觉得自己美了，神采奕奕地美，于是，我对着镜子里人儿
笑了，可是我发现，在我笑的同时，我的脸，还算粉白明晰的脸，从眼角处的皱
纹开始，像瓷器，像瓦片，像玻璃，像一切易碎的东西那样，由皲裂到最后的破
$ W. X6 n: P/ f& u- }8 M9 E  |+ Q碎……原来，我的脸是那样的惨不忍睹……粉底让毛孔更粗，让皱纹像沟壑一样
+ N; w0 t7 C5 p! s3 ]% w( p明晰，唇膏的亮丽遮掩不掉那逐渐干瘪没有立体感的唇形……莫名的泪水，将我
( L. u& v+ t/ q的脸冲刷地红一道，黑一道，像个丑陋的鬼魅……就连我的两个肩头，瘦削地、
艰难地撑着那条裙子，没有戴文胸的上身，像衣服里藏了两个茄子……一时间，
4 L7 v/ d& ^- m/ b0 V我看到了自己和衰老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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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a/ K! x" k* Z* u8 x9 u　　一个背负着衰老和死亡为邻的女人，还谈什么美丽？还奢望什么感情？还有
什么欲望？！！

　　我推开窗，看着院子里皎洁的月光，看见那盆方向东送的月季。是的，因为
4 B1 f5 {; t4 J6 @% L' P7 [' H& X" B9 _要去音儿那里，我怕没人浇水她会枯死，就放在院子临近水池的地方，白天草坪
浇花，她就会沾染上雨露……是的，她还活着，还娇艳地活着，难道，她更是来
# J" V3 I$ f7 c陪衬我的枯老的？
0 G9 P: T+ o9 w, R0 b3 m: M
, G6 w% S. X6 T2 m: u　　楼下人行道旁，一个大的垃圾桶张着黑洞洞的口，像是要吞噬什么……难道
是我已经不复存在的青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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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2 {* Z7 X+ }! z　　我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回转过身，我抱起方向东送的那一堆化妆品，对着那张黑洞洞的口，
* m8 h5 Y+ b& @% u+ I1 N) {果断地抛扔了出去……几声闷响，我的世界清净了。
$ m8 z, Q) Z$ V" j' r) [( F9 _% i7 m
" B, K$ x4 D" E$ r) U& _# j　　我再次冲洗干净自己。

　　换掉那身裙子，穿上睡衣裤，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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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床头柜放一杯水，一片安眠药，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我这个躯
, Q& n$ b: n; H3 V' r6 Q壳，就这样挨时间吧……希望和美好都是年轻人的，与我，毫无关系，我只希望，
今天晚上我能有个好的睡眠。

　　第二天，8 号的早上。我刚到办公室，音儿就来电话，我正想祝贺她的同时
& L# w- I0 R( G' J5 y! p劝劝她，想让她学会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却听到电话里一阵嚎啕大哭：「妈！
呜呜——妈，方向东突然不见了……他，他给我留个条子说不结婚了！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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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1 K: x( |& o3 [* R( d　　「怎么回事？！」我突然一身冷汗。

　　「不知道……他留了个条子说觉得自己不适合结婚，他一个人去西藏了，说
想整理一下心情……可是，他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嘛？为什么什么都没对我说？…
7 E3 M5 C) u0 N3 @…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起床，就看见床上是空的，客厅厨房阳台厕
& |' h* E8 @! P; C; A' |所都是空的……只有茶几上的几句话……呜呜……」

　　「妈，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和我结婚了呀？我打他手机也关机了，去他公司，
  P2 }1 l( h7 A, X公司的副总说工作都交代好了……他还会回来吗？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他呀？…
5 S$ r% C5 ]2 h7 _7 o0 P. C0 r2 H…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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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儿含糊，毫无逻辑地说着话。我一时也愣住了。

　　我不知道世界怎么了。我怎么了？方向东又怎么了？而我的音儿，又为什么
, L* e6 T) F, l在可怜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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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3 P- D7 d6 J+ x( _　　「妈，他也没说房子的事，他的钱都在我这儿呢……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呜呜……衣柜里的衣服都还在呢，他的电脑，他所有的东西也都还在……他什
( ^5 Z- ^5 r; p么意思啊妈？……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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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回来的吧，宝贝，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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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想回家，妈，我难过死了……哪有那样的人啊，只想着自己……
我恨死他了，他就是回来，我非打死他不可……可是，妈，他会不回来呀妈？…
* c' X# C+ X1 {5 V- k* }…呜呜……」

$ N9 y, c0 a2 w. M% {　　音儿的哭声，勾下我眼泪一行又一行……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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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Z0 d5 D4 y" y% R$ [, I　　「回来吧宝贝，回家来。」虽这么说着，但我明明知道，唯独我的这个安慰
既遥远，又无力……还充满命运的捉弄……

　　哦……这长长长长的一段，是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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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h0 i2 U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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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m" o4 |2 G! R: `　　我只知道，我手里拿着抹布，我在擦拭家里的灰尘，犹如可以擦去一段前尘
. Y. R- b6 j; k; H3 r+ U往事。

3 ^9 @9 c- N1 A+ E7 |/ v% d* s! L. ?　　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姿态走出一段痛苦吧……只是有些记忆，如禁区，不
  ?/ l" f1 N8 [; C能触碰，不敢晾晒，只能在最后的岁月里，小心翼翼地去打开小盖子，浸淫其中
* T! d+ t+ {1 R+ ?; x- h的味道。

! ]6 m4 q, ~, G# ]　　也许，我的墓葬的里面，就会弥散着这样的芬芳吧……
5 Q  B* ?( c9 m& Z8 U
; P9 F5 u& B) e/ w# f) p　　蔡琴的歌曲突然停了，哦，十二点整了，音乐台换节目了，李江雨说他中午
不回来吃饭，要在街口下棋。那么，我就可以歇下来，喝杯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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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5 {# V. M) S2 j  D' T# K( Z$ {! Z[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5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