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冤家】（完）作者：芹菜

二次元人偶

作者：芹菜
字数：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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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3 w  y  H: F7 }0 Y' o　　　　　　　　　　　　　　　　楔子

　　「立文学园」是一所风评极佳的私立高中，但即使风评再好的学校，仍是有
令校方万分头痛的问题学生。

2 r, o, s& e1 w　　甫开学不久的三月天，学生会的成员们正在召开学期会议，其中便免不了提
8 g9 R0 I1 }% v5 I' l! u) k到这件事。

　　「上学期末，陈意欢提出了社团成立申请。」

　　「立文学园」的社团活动是强制参加，却不限制社团的设立，加上陈意欢的
身分特殊，学生会不得不通过申请。

- E" j  ~9 F) F) X1 q6 Q　　「社团成员：陈意欢、徐如茵，还有那位方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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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o) b! m4 }  |/ W  z　　多么坚强的阵容啊！与会人员是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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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y3 ]" p1 r1 c$ I# I　　「方幸乐吗？」想起这位入学半年就惹出不少事的头号问题人物，学生会长
顾人杰不免扬眉。「她不是一直坚持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事』上吗？」

% y( y$ ^3 R" D' h) \2 `+ N+ E　　记得这位方同学上学期还因为强制参加社团的事相当不满，现在居然会主动
$ ]3 @3 M- K$ A4 `, G! X- O参加？

& ]7 I4 q, k/ g. u' n( @　　「这也是我们同意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大小姐一转来，就和两大问题人物结成莫逆之交，
; _" J5 @3 _7 n. M这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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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O1 Q( D. m- N　　一提起这三位锋头很健的女孩，学生会成员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表自己
的意见。

, x+ w* s4 M, b1 U) |　　「学年第一名的天才少女徐如茵，跟有破坏王之称的方幸乐，再加上来头不
小、背景雄厚的千金大小姐陈意欢，怎么看这组合都让人不放心。」了解全校学
0 F8 [6 ]( ?* J% l: _" g生资料的「入库」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看向学生会长。「你打算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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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U' R3 E  t3 C6 P, b　　「需要我去处理？」顾人杰反问。

& M" i9 ~1 G" \5 o! W　　「谁教我们都拿她没辙呢？」另一位成员无奈叹气。「上学期大伙轮番上阵，
6 y) ^: r  A5 K; r* B1 {惨遭方幸乐各个击破，谁还敢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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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X6 I8 H, r　　唯一没对阵过的，就是当了三个月交换学生、又忙着四处比赛的学生会长顾
* Y9 x" K0 m) }; B5 D6 v6 X人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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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长，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学生会唯一的女性成员善解
人意地询问，就怕委屈了他。

　　「没什么不愿意的，就这么决定吧！」顾人杰不当回事地允诺下来，视线扫
. T$ \& x4 f+ H8 v向下一条讨论。「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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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会谈中，顾人杰一点也没料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麻烦。而这场
学生会长与破坏王的战争，则一路激烈对战到学生会长毕业才落下终幕，而后成
为「立文学园」中的一项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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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就是两人的重逢了。

( b5 ^1 s3 m+ b4 ?5 J9 F  l　　　　　　　　　　　　　　　　第一章

" k. q9 L# T1 d  U　　「幸好」工作室里，方幸乐双脚高跷在沙发几上，捧着一碗泡面吞食着，眼
$ d5 s6 q7 n7 q, t睛则盯着一旁的电视机，只拨出残渣碎屑般的注意力在另一头巧笑端坐、温婉可
人的娇贵少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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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N2 J. L' ^　　「乐乐，我刚才说的话，你是听进去了没？」等了半天没听见好友的应声，
陈意欢只好再度开口。

( N% I" W; A" S2 o; u0 h　　「听见了。」简单三个字，然后继续吃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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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U& a9 N% U- m7 C7 G　　「那你的意思是？」她还等着她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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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U1 z, H; Q　　「不接。」字句再删减一字，力求迅洁，依然低头吃她的面。

+ f, N2 k  p- u' z( E　　「为什么？」陈意欢可不打算接受拒绝。

, @$ u( K6 s. A, x5 S1 f　　「烦。」埋首吃泡面的人迅速瞥去一眼，赶人意味浓厚。

　　「乐乐，说话不用那么简洁，你是饿死鬼投胎，少吃一下会死吗？」娇贵少
妇的做作形象全数破功，可亲的和善美颜速速转换成母夜叉。

  n( I, r) U! ?" ?8 j　　「晴……变脸了。」方幸乐完全不当一回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早
% K$ Z8 v5 h2 R! P  W" `习惯了。

　　「方幸乐，我是认真的！」晶亮大眼投去警告的一瞥。

0 K" V4 \% a1 n, D. m; x) k　　「是是是，我好怕哦，大小姐。」一口气灌完汤，方幸乐满足地抹了抹嘴，
将碗往垃圾桶一丢，完全无视于一旁逐渐冒火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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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跩了吧？」

- s5 [0 m8 r) i0 t　　「退好啦，我最近觉得自己的亲和力直逼那些大爱台的师姊们了。」随意将
身体往沙发沉去，吃饱可以打个盹了。

7 m3 V; P' f3 B. r! ^* a　　「乐乐！」陈意欢在发火的同时，也成了颗泄气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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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o8 s$ I4 r) h　　两人相识相知多年，她有多清楚方幸乐那惹毛人的能耐，更清楚她有多么恶
" J' r. z. Q' I0 j0 ]质嚣张，压根不受任何人影响。当然，除了她那位天敌之外。

　　「好啦，不跟你斗嘴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陈意欢软下语气，准备来个柔
! F8 [! T+ v9 N/ b0 }) R情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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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空。」沙发上的人越窝越斜，最后根本是躺在沙发上了。「啊……做
这扇大玻璃窗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方幸乐好满足地眯起眼，享受美好的自家目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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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太阳那么毒，你有病啊？」陈意欢说了也是白说，方幸乐本来就有
病！性格恶劣、目中无人就是最大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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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6 D/ r$ p5 P　　「别吵我睡午觉，你没事就快回家抱小孩。」闭眼假寐，抬起手一挥赶人。
「门在那，不送。」

　　「我刚就说了为什么来找你，是你自己顾吃泡……」好呕！

　　方幸乐懒懒地张口，打断陈意欢的碎碎念。这位小姐生小孩后，将老妈子的
个性发挥得越来越淋漓尽致，也不想想她才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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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 V, s. _! V8 b　　「我也回答你了，不接。」所以讨论结束，她该走人了。

6 P: o6 r% L& _　　「你最近手上明明就没ｃａｓｅ，为什么不接？」陈意欢忿忿指控。

* D, D0 o0 h7 p+ n4 k; P　　「没兴趣。」没人规定她不能休息吧？「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这间工作室她最大，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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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8 D; H2 d3 j5 q: u　　「我是股东，我有权参与公司决策！」陈意欢严正声明。

　　「想玩的话叫你老公也帮你搞间工作室，别来我这乱！」股东？死赖活赖地
硬是动用关系把钱放到她的户头里，这种人股方式还真是特殊，她是不想浪费时
间才不跟她算帐，她最好别太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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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N5 \4 {* u; I% \　　「反正，就这样决定了。」陈意欢无谓耸肩，心知肚明要说服方幸乐这种顽
固分子是不可能的任务，唯一可行的就是比她更强势、更自我，更不管他人死活
地一意孤行。「我要去接小孩了，再见。」

7 e. I8 }2 V6 D2 x. S  V　　说完，她很自动地开门离去，不敢再留下来与女暴君共处。

8 B2 ^! g, ~; g　　「想逼我？」方幸乐微微掀开一眼，满是不在乎。「你慢慢等吧！」

　　再度闭上眼睛，她舒服地享受午后阳光的洗礼，那暖呼呼的感觉，让她想起
6 H( Y7 Y! B0 {2 K9 D; f了高中时代那名冤家——

- v% |; |; l! t7 t* i　　一年三班的教室里，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认真地与公式图形奋战着，台下的
$ Z% g$ P/ n3 [9 S. p$ V3 p方幸乐却不知打了第几个呵欠，而且大刺刺地遮也不遮，根本是在挑战台上的老
: i5 F. e7 b3 t7 q; ]6 A3 Q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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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无聊，难得的好天气呢，这种天气窝在教室里着实气闷。趴在窗台上，她
再也忍不住地起身，一声不吭就跃出窗外。

　　「啊！方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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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

　　不理会身后的尖叫，她悠悠哉哉地快步离开，在偌大的校园里闲晃着，不知
不觉走到了网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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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v8 G4 h8 w& C$ Q　　铁网围起来的是四个标准球场，她眼一亮，目光集中在中间球场上的一抹挺
; d$ I/ j/ j  \; r1 v8 a拔身影——那个人打得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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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0 G$ k$ e7 E1 v. G　　看得她手痒了起来，想也不想就跑进球场，随手捉了一旁的人手上的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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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p* r+ s7 w7 Y; Q* f　　「借我一下。」当然话说完也没等人家答应就把球拍抽走了。「喂，那边的，
我们来打一局吧！」

　　一个反手拍接住了球，她也不管人家正在练习还比赛就踩进球场，向对面的
人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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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气壮模样，再看看一旁表情各异不敢上前的师
# b5 [7 E' J! W* w长同学，蓦地明白对面那个突然闯人球场的人是谁。

　　「方幸乐学妹，你是翘课吗？」这个网球场是专属二年级使用，不管她上什
- X3 g% `1 U7 E8 K  b么课，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身为学生会长，他有责任纠举她。

　　「你认识我？」方幸乐偏了偏头，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不过这种情形很常
见，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认得她。「没关系，老师要教的我都懂。你球打得不错，
来比一场吧？」

　　顾人杰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再看看一旁无声聚集的同学们，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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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6 K% I" @4 ^　　「听说你上学期去了不少运动社团？」应该说是打倒了不少社团大将，让他
; [' @2 i. y5 {4 Y1 M9 k们全下不了台。「网球社社长也被你打败了？」

　　「是吗？」方幸乐搔搔头，一脸的状况外。「我不太清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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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没问过对手的身分，也没在意过，只知道自己最近的确没输过。

: \, y2 P2 L; w" W' q　　顾人杰看着她直率而真诚的坦然模样，对这个让校方及学生会其他成员都相
当头痛的问题学生有了新的认知，她似乎与他猜想的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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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打一局吧！」看他没有动作，方幸乐再唤。「难得看到你这样的好手，
不比一下太浪费了。」更何况，她又闲得发慌。

　　「擅自在上课中离开教室，我会称之为旷课。而这个球场也标示了非使用中
班级勿入，希望你下次别再犯相同的错误。」顾人杰冷冷地看着她的兴致勃勃，
浇下冷水。

5 j% h8 ~/ V9 _" @- H6 u1 J# s　　方幸乐楞了下。「你是教官变装改扮的吗？」死板板的样子比教官或训导主
任更夸张，他哪里冒出来的路人甲乙丙丁啊？

　　「我想你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动去训导处找教官报到，二
  S( L( z7 n# ~& Y. z是乖乖回教室上课。」顾人杰依然没动，只是淡淡地朝她瞥去。「你选哪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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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r' v) O8 G" Q　　方幸乐眉一扬，这个人真啰唆耶！

　　「一句话，你赢了我就全听你的。」她竖起球拍指向他，挑衅意味浓厚，目
$ _6 Z1 D) j( B% V. [7 [8 z光炯炯地等着他的回应。

　　顾人杰看看她那不驯的模样，再看看一旁围观的人群，挑了挑眉。

* a& y, u' Z4 E. M　　「看来，我只能奉陪了。」趁这次机会掂掂她的斤两，探探她的能耐究竟是
不是有其他人说得那般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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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先发。」露出满意的笑容，方幸乐收回拍子，很大方地出让发球权，
2 }. a. \9 I& _4 y9 \% R& n3 p等着打掉对方那信心满满的自在表情。

　　顾人杰只是深深看她一眼，无异议地握住球拍。「吴老师，请你当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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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是方幸乐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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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到他打得比她在球场外看到的更好，而由他的表情看来，他也没想到
* I' X4 c) k0 k  r0 L自己能够跟她对抗到那么激烈难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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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打输了，可他也没能得到什么好处，因为比赛太过胶着，等到结果出
炉，也正好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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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n8 k- g6 [; b. Y# y　　但这只是首战，起了这个战端后，他们便开始了一连串的比试！各式各项、
5 c* B4 N$ k: v. v& A; u各种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竞赛模式全让他们给用上了，而那男人更是无所不用其
极地全力以赴，藉胜利来让她「全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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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不是那么讨人厌、那么针对她的话，方幸乐说不定会佩服他，这年头
2 d/ O& ]( \; Y1 U/ B要找到那么多才多艺的人实在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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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身为那个「落败者」，她真的只想狠狠踩碎他那无时不刻挂着的温文
3 Q+ B! \9 ~& h5 z. U2 C微笑，狠狠地打击他的自信心！只可惜，她是常输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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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十二点，方幸乐拎着饭盒走到图书馆侧罕有人迹的矮树丛畔，钻了进去，
! t; w- G( G7 \在密密的树丛与学校的围墙中，有一小方草地，这就是她的私人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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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有趣的地方，可上学期有次翘课四处晃呀晃的
来到偏僻的角落，原本想穿过树丛爬墙出校外，没想到墙与树丛间还有这么块空
地，从此爱上了这。没想到，今天里头却多了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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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j& ]0 e) `; s, F- L  p) L% K　　一看清对方，她心头的讶异多过不快。

　　「你怎么也在这？」他是鬼吗？阴魂不散大概就是在讲这情形了。

9 V$ n# W9 m& p6 K　　「这句话我倒想问你。」早她一步坐在草地上看着书的男孩显然也对此感到
意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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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我才想问你。」方幸乐有着相同的好奇，看他那自在的模样，连书
8 X! L. n3 s7 g6 Y! ]都带过来了，不像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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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3 x& [  K, A2 J　　「你知道这个地方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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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入学开始。」顾人杰露出笑容，顺长身躯向右挪了挪，分出一半的草
地。「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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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L) c$ ^" ]0 z6 j3 E! @  g　　方幸乐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但也毫不客气地依言坐下。

7 o+ m! E' d- B  s　　就两人先前的紧张关系而言，现在这种和平共处的模式似乎有点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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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问什么？」她的脸似乎藏不住任何情绪，直勾勾看着他的眼中写满了
好奇。

3 G8 A, i% e' B: s5 w0 g( D; f　　「我以为你会板起脸叫我滚回教室。」起码之前每次遇到他都是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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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6 C3 p6 \- ?) V# x　　「要用什么理由？」黑眸中流露出一丝趣味。「现在是休息时间，而这块地
方属于学校，任何人都有权来此。」

　　「你的道理还真多耶！」不过是个简单的喜好问题，他有必要端出这些大道
理来吗？方幸乐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会吗？」顾人杰挑眉。「我只是遵守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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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好吧，他没那么差劲嘛！但谁教他不
管什么事情都要管，随时随地都要纠正她的行为，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充满问题，
结果之前的每一次见面，她都忙着在跟他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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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我想象得那么不可理喻嘛！」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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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没我想得那么无可救药。」他很绅士地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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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R4 h& T8 o8 m7 y　　方幸乐扮了个鬼脸，打开便当时随意问了一句：「要吃吗？」

　　「没想到你会这样问我。」顾人杰的声音带着笑意，看着她难得在自己面前
0 U2 D, J. c& n" ~" @+ H" _2 a保持心平气和的模样，而不是喳呼着「我一定要赢」之类的奋战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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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C- h& {! v2 R　　「我也没想到会跟你一块坐在这啊！」方幸乐也觉得很神奇，可是事情就是
这样发生了，她也只有接受。

$ y, D+ h% c+ C1 n　　「怎样，要不要吃？」她很少这样跟人分享的。「要就快出声哦！不然我要
开动了。」而且绝对不会剩下任何东西分他。

　　顾人杰很直接地发出了轻笑，摇了摇头。

　　「不用，谢谢。」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我继续看书。」

　　「Ｏｋ，我吃饭。」她没异议，少一个人分也好，她食量人得很。

+ ]7 A" F# b/ @5 H$ X8 X+ [. s　　就这样，少年安静地看着书，少女则张口大食，丝毫不顾忌所谓的形象问题，
3 R# ~( Q+ }2 X8 ~; t% J胃口好得很。

　　异常的乎和气氛，却渐渐地不显突兀，两个原本一见面只会针锋相对互放战
, v& W1 S5 P1 T' Z帖的对手，开始有了另一步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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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人一直比球到刚刚，穿着运动服的方幸乐拎着便当钻进树丛，才要扬声打
; {8 Q( t: o5 |4 c) K0 g# G8 N招呼，却发现顾人杰靠着外墙，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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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放轻动作，缓缓地「爬」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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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8 B4 ]% v5 ^+ [# P5 Z, C6 n　　「哈啰？」将便当放到一旁，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挥着，全然无反应。

1 Z6 l. Q# J5 ?1 W8 {　　真的睡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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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手，方幸乐原想坐到一旁吃她的饭，却突然打量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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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不在这里时，他们一见面就忙着争论比赛；而在这里时，两个人也总是
! I) C9 Z6 F( Y( a各做各的事。头一次，她有了百分百注意这个人的机会。

9 F# e) O+ }' H1 `- ^9 i& j' r　　常听到班上的同学说这位学生会长有多优秀、多俊雅、多好多好，她倒是从
没认真思考过；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他，倒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得天独厚。

8 i2 j' {+ X8 {" ]; C$ d7 o　　他的功课不错，听说是学年第一名；他的人缘也不错，很多人喜欢、崇拜他，
% M! L% T/ |% N) `0 @+ O一堆学姊同学围着他尖叫；他的兴趣广泛，运动全能，这点则是她亲身「领教」
. L# h, ^3 l" y$ v/ `% I6 B9 P过的。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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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b$ h' `. j% L8 L　　她跪在他面前左打量、右思考，小脸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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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这样看我直到上课吗？」俊颜笑了开，被打量的人无预警地睁开眼
睛，避也不避地对上她的目光。
5 I; u& h2 b7 g, w
) y; i$ O: k# G& Y! r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方幸乐没躲开，依然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想要
+ V& K4 `  m* w  V# r$ Y看透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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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活着，有起码的感觉。」他将她拉坐到身旁，像她那样毫不掩饰的
「看」，他要不知道很难。「你居然能撑得住不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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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新鲜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秀色可餐」，足以赢过她的便当了？

　　「怎么回事？」顾人杰问着她。

2 z, V$ \5 N$ D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方幸乐耸肩，拆开便当，这才发现自己根本饿
! y- A1 B& N' Y* J, T1 s0 ?4 V# z# `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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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x+ N3 T* M/ }　　晤，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肚子饿却放着手边的食物不管哦！

　　「想到什么？」顾人杰靠近她，很有兴趣知道答案，难得她这个没神经的人
居然会开始注意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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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h0 i1 i# z( W) e　　他原本以为，要等到她开窍，人概还要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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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9 v& ^" W. S/ a" H. c　　「你干嘛靠那么近？」方幸乐捧着便当往左倾，避开他逐渐放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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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明明不介意，甚至还主动靠近。」顾人杰微带指责地抗议。

　　「那时候你眼睛又没张开！」她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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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也可以选择闭起来。」他建议。

1 E7 E8 v9 F+ `+ r0 @　　「顾人杰！」方幸乐腾出一只手推着他。「别闹了啦，我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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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住自己怀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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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4 ?: [5 I- b  I　　「你可以靠着我吃。」向后靠在围墙上，顾人杰很自然地环着她的腰，像是
他们平常就是这样吃饭的。

　　方幸乐一怔，却没有推开他。没想到这样靠着他还满舒服的嘛！

% a( G) |/ w6 _. F4 r$ \　　才想抬头告诉他这个新发现，顺便称赞一下他的体贴。没想到她抬头的同时，
1 k1 W, I6 n( r4 _* e他却正好低下头，而他带着微笑的唇，正好印上她光洁的额……

　　自从那次之后，两人间开始有种莫名的暧昧情愫逐渐发酵，但方幸乐鸵鸟地
4 [  |6 u' X1 L) ^不去多想，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那种感觉，而顾人杰居然也没提，只是一样处处
  z0 J0 Q: d& K9 X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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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放学后，周遭无人的柔道场上，俊美女孩一个侧身，借力地一个漂亮过
1 |/ H5 X- y& B肩摔，将挺拔男孩摔倒在榻榻米上。

　　「耶！」方幸乐高举双手，一副得到世界冠军的得意模样。

$ \8 }% X# \% F# [  k　　在连三败后，终于扳回一城了，教她怎么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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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的顾人杰眼一眯，腿一绊、手一拉，将因忘形而无防备的她变成和
6 |' P, v0 S- p1 d9 D4 ?7 M自己相同高度，正好就俯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啦！」方幸乐这一跌，跌得不轻。「哪有人这样的啦，都输了还
1 |# f. ]0 U) f+ V  e/ d. h& a使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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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嚣张了。」顾人杰双臂牢牢定住她，抑止她可能会有的报复行动。这
( e: v3 P7 d- E/ T3 v: `& y女人，在多次战败后，已经越来越输不起了！

　　「我哪有你嚣张？」方幸乐也不在意两个人过度贴近，忍不住跟他斗嘴。
( l; X1 d, C2 ~# r) E( `/ [$ {7 Q; j「也不想想你平常赢的时候是怎样的志得意满，一副让人看了就很想扁的嘴脸。」

7 Z( |( p% N+ {- [  `! M1 V4 i( N; K0 l　　她精神十足的蜜色脸庞跟他的距离不到十公分，顾人杰的眸光转深，就这样
直勾勾地打量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没再说话。

0 V+ ~2 P, u) M! y+ a3 M" Y# C, V1 g　　方幸乐这下觉得诡异了。「干嘛这样看我？」她皱起眉，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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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K- Y% ?- S- \4 K# u! H( o　　他的脸近在咫尺，那双黑眸像是隐含了什么她无法理解的专注，让她在触及
的瞬间，起了异样感觉。

9 ~6 ~) K- H6 G' n% A2 E) \" s+ }* D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突然的沉默让她相当不自在。最近他总是这样，突然
/ N. `6 P0 T3 X就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那让她……有点莫名的期待，又有点害怕，可是
/ J5 H; _2 [/ y+ t; G! ]: o在期待什么、害怕什么，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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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才开口想打破这份沉寂，顾人杰突然有了动作。
4 f# }0 Y* G/ b* `8 G" C0 w/ G8 d8 ^
　　压下她的头，两人的唇轻轻碰触，只一碰，立即分开。

' Z1 S" B. |( s+ g) m　　方幸乐瞪大眼，没想过两人间会有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翻
( y% ~2 S9 \* Y4 y, G: }; g; @. B3 U2 }身，顾人杰和她对调了位子。这一次，他吻得深而柔，像是采撷觊觎多时的珍果，
& e/ ~, @' g+ [! g. ]0 p再也不肯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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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h' k. V2 v　　微楞过后，方幸乐闭上了眼，完全不想反抗。原来，这就是她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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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某处在此时变得柔软，一种少女情怀在她体内散发，迅速而无措地，让
0 n+ ]2 X+ }' ~* A' k4 h& Z她失了方寸。原来……这就是吻啊！

# g. y4 ^8 c, Q1 \1 P+ u$ ~　　自从那一吻后，顾人杰偶尔便会「偷袭」一下，而方幸乐其实也不厌恶这样
$ Y0 x! u/ C( x0 m的行为，甚至也有点好奇。

* L. c6 f4 {" M, r% M　　所以两个人越吻越上瘾，有时顾人杰偷袭，有时由方幸乐主动。只是他们从
( X8 X( M/ Y7 y没讨论过这代表什么，也没有对彼此的关系下定义，只知道这样的发展还不算太
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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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自然，言语讨论反而变得是多余的了。
9 k: O1 v$ V# l$ W
　　即使如此，争战却持续进行着，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两个人一天不
比就浑身不舒服，而这样的对立，在隔一年的运动会上达到高峰。

! u2 k: |& e0 }, o* q5 c& [　　对各类运动皆很拿手的他们，运动会简直是为他们所举办的战场。

; H; I6 V. B7 T, W　　「乐乐，你的脚没事吧？」同班的徐如茵走向草地的斜坡，看着以外套罩住
脸部正在小憩的方幸乐。「我刚看你走路的样子不太对。」

　　「行啦！」声音透过外套传出，含糊不清。「可能运动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一百公尺、四百公尺接力、班级团体接力外加跳远，淘汰赛一轮一轮比下来，铁
人也会累。

　　班上那些人真的太狠心了，什么全排她！下午还有一场一千五百公尺的长跑，
/ c8 R8 q0 v3 Q/ Y% T! u9 x7 v想到就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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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的话就说，万一受伤就不好了。」徐姗茵在方幸乐身旁坐下，课业学
; `  D- K; M+ C( m  S# B年第一的她，老天爷很公平地没给她任何运动细胞，所以她今天闲得很。「弃权
7 ^( `! N. L# A5 s9 a: `5 R没什么人不了的，班上的人只是爱闹。」
1 u( B# c1 O) x: W
　　她凉薄地补上一句。「反正就算班上得了总冠军，也不会多补暇一天。」

, [" g$ \8 x0 B, d　　「不用了，我躺一下就好。」方幸乐坚持。「运动会一年才一次，不热闹一
下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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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d+ u7 Y8 M4 J0 A2 M　　「我看你是想乘机跟学长拚个高下吧？」徐如茵一眼就能看穿方幸乐的真正
心思，这两个人爱比也不是新闻了。「真是拿你没办法耶！」

　　「我哪有？他是男子组的，有什么好比的？」绝对不承认两人有赌「暗盘」，
看谁拿的金牌多！

2 L- w! ^3 _, X　　「最好是这样。」要不是跟顾学长有关的话，她会跑得这么开心带劲？骗谁
8 P' K9 ^& k$ M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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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我躺一下，听到女子百公尺决赛选手集合再叫我。」她刚有瞄一下，
3 C6 ?) e6 X  b1 G/ f6 r- s7 ~两个人现在算是平手，等下的百公尺她非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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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7 |/ C4 O+ ^3 z4 b* d0 x1 t　　秋阳的威力不容小觑，秋老虎可不是叫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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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艳阳晒得方幸乐双颊红咚咚，她将体育服的袖子卷上肩头，企图散去
* k3 @( B( `9 \/ t1 K% D* k& _些热意，转向起跑点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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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真的有点不舒服，可是女子一千五百公尺决赛已经是她的最后赛程，撑一
下应该不会有事吧？

　　而且，她现在还落后那个顾人怨的一面金牌，要是失去这最后的机会，她就
要落败了。思及此，她握紧拳头，说什么也要拚了。

　　枪声一响，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听不到一旁鼓噪的加油声浪，只听得见自
己的心跳声，以及脑子里那唯一的念头——绝对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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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输，只是跌倒了。

　　就在终点前，最后的二十公尺，周遭的惊呼此起彼落，而后头暂居第二的学
8 p8 h4 S' W0 u% w, Q$ e6 _0 |姊正在逼近。

/ \! i& }0 W% y8 X　　「不要过来！」喝止了跑道内侧草地上的同学们，方幸乐右小腿微颤着，一
# q0 i! Z, b5 b' u7 O  g阵灼热。她强撑着想站起来，没忘了这是最后的胜负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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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A7 ^8 x$ q- X8 M) g　　在她再度跌回地面前，一双结实的手臂扶住了她，清冷的声音饱含不悦。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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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A" K- M  u5 m, @9 t. e　　是那个顾人怨的对手。
$ _! E# H; O# b
　　「你进来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想推开他。「快出去，现在还在比赛中耶！」
# U& m, [. h( `' v' ^7 n想要害她丧失资格啊？

) N3 D" I* C6 C+ O. F  ^) Z　　「你都这样了还想比！」瞪她一眼，顾人杰不把她的推拒放在眼底，表情森
" w1 C6 B! o. H+ v7 x冷地将她抱到操场内圈的草地上。
# Z( _# [* V5 |0 U; o% Q
1 H6 l. g& J8 f9 S! V　　「你做什么啦！」方幸乐哇哇大叫，气得拍打他。「谁教你把我抱进来的啦？
我要比完！」
( Y7 ?1 ]% {: Q
( F  `3 e1 B5 o, u, k& @　　「其他人都跑过终点了，已经比完了。」厉眸一盯，像是在警告她最好别再
无理取闹。

3 l7 o3 S, H, B$ B" R; A5 B* z　　「比完了……不行！」方幸乐大叫：「这次不算，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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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F  }+ ]5 s8 `　　「谁跟你重来？」蹲下检视她红肿的脚，怒气逐渐累积。「脚痛多久了？为
什么不弃权？非要搞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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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v9 Q( h5 |# H! W- p　　他非常生气，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看她脚的状况，肯定不是因为方才的不
慎跌倒造成，而是一连串比赛下来的肌肉疲劳与拉伤！
" ]6 n* }. y# B5 {& b$ ]
$ ^. o2 F3 O7 L5 y　　「为什么要弃权？」眼见得胜无望，方幸乐把一切的怒气都发泄到眼前的人
身上。「我才差你一面金牌耶！这项赢了就平手了。」

1 U4 q  k% t- K4 p3 R2 A- t) L1 u5 k　　这时，顾人杰清楚听见体内那根名唤「理智」的弦断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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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B: U& G4 w0 a+ z　　「为了这种烂理由就要硬拚？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事情的轻重缓急都不明白
, K+ _' z6 O/ T吗？还是要让事情变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才会觉悟？」一连串的问话，出自头顶冒
, A' X  |- m3 Z, {9 P烟的顾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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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学生纷纷退避，怎么也没想到气质俊雅、风度翩翩、形象绝顶的学生
会长，会有气得发飘、破口大骂的一天。

　　「你凶什么凶啊？」方幸乐觉得莫名其妙，而且天性也不容得别人这样吼她。
「你很烦耶！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你赢了还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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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不在意输赢！」顾人杰咬牙，强忍下将伤者拎起来摇晃的冲动。
3 {# T0 I3 R. s$ X
& d1 ^8 s! N( p+ O. a, E* t( y　　「骗鬼！」她想也不想就轻嗤，他明明很喜欢跟她计较输赢！气愤地瞪他一
眼，她站起来想走回班级阵地，脚才一动，却传来一阵剧痛。

　　「再逞强啊！」顾人杰低骂，俯身横抱起她。

　　周遭群众情难自己地「哗」了一声，让方幸乐窘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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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_2 E  {* I% M/ _. P　　「放我下来啦！」她难得红了脸，低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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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动，不然后果自理。」顾人杰冷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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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教你乱抱人！我就是要……」话没说完，她已经整个人摔回地上。
1 L% d' k- j9 S
4 h/ N6 b% D& E. b# H　　「顾人杰——」拨开乱发，昂首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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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5 O  J+ [5 B8 F8 I6 v　　「你的要求不是吗？」是她自己说放她下来的！顾人杰的眼神很火，语调很
. j& N" |1 {$ r, B( Y( @冷，完全不若平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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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死的是在生什么气啦？」对这样的他完全没辙，脚又超痛，方幸乐烦
躁地直想捶人。
( N( Q7 D5 w/ u6 j2 {7 I
* N7 J' p: d0 v* I, r5 P9 o　　顾人杰没回答她，只是弯腰拉起她，然后粗鲁地扛上肩。

& f* \" [4 |0 k: U2 ]' _9 H/ m0 z　　「你做什么？」难受地倒趴在他背上，方幸乐很努力地撑住，一把无名火熊
) F8 J- L- V6 X3 a# v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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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你去保健室。」避开她的小腿以及因跌倒扭伤的脚踝，顾人杰牢牢地压
: D- h9 e% [& b住她的双腿，迈开入步，丝毫不理会肩上的人会不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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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J- v5 N7 k+ ^　　向来平淡的心因她而怒气翻腾，失了平日的从容优雅。

4 E, E# s  C1 a$ _　　「顾人杰！」方幸乐气爆了，但脚受制又疼痛，她只能以双手狠捶他。
9 u: H+ r( Z% m. U6 [
( o- C2 Q" v8 v' X　　「闭嘴！」俊雅男子气到最高点，拒绝任何言谈。
4 L1 w% @0 n- V5 K
, Y' v- |& q' Q　　「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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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4 R8 h" C7 i　　「……」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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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顾人怨的家伙——」

" f% _! \  W2 t- x# G　　方幸乐咒骂的声音越来越远，面面相觑的老师同学们一一调回视线，交换一
个眼神。司令台上观战很久的司仪，呼出一口长气，这才拿起手上的进行军。

　　「接下来，举行男子一千五百公尺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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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做什么啦？」被他不算温柔地抛在保健室的床上，方幸乐像只刺
猬弹坐起来，生气地瞪着顾人杰。

　　不懂耶，他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他不是没有脾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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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M4 ]% K  N5 S  ]+ l　　顾人杰没有说话，只是翻找着药品。校医不在，应该是在操场观赛兼待命。

' v" f8 M; }! o9 i7 H: e　　「顾人杰！」方幸乐真会被他气死。「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啊！你这样闷不吭
声的算什么嘛？怎么，你嫌赢得不光……」

　　那个「荣」字无从出口，因为面无表情的顾人杰依然没有回话，却直接将唇
! k  k8 R9 S8 |& V' [2 _覆上了她。

6 Z7 Z/ w* R4 s! n/ ?2 Z* w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吻，可是这一个吻却极具侵略性，不像平日的柔情缱缮，
而是带着恶意的惩罚，饱含无法压抑的怒气，方幸乐皱眉，不悦地挣扎。

4 r; }5 }) Y- F1 p2 ~3 V　　「你放开啦！」费尽了力气推开他，方幸乐满心不快。「你要生气的话就不
要亲我！」她讨厌这样。

" i- I, Y3 E* l$ z% Y# O, M　　「你在鼓励我动手吗？」黑眸深处尽是不快，顾人杰死盯着她。「君子动口
不动手，我只好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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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啦？」方幸乐被他看得心虚起来，口气自然也弱了下来。
  G+ t6 u+ q0 Q4 i; U$ E两人相处时她永远才是那个气得七窍生烟的人啊？而且她明明没做什么事，他为
什么要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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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得一见的超强火力让她相当不习惯，但她绝不承认自己是怕，顶多是一
) _' n+ p, q8 A; w7 l  k时难以适应罢了。

0 Z: `! ]7 k& {% @" R, y0 c　　「你说话嘛！」见他仍然板着俊颜，沉默地包扎着她扭伤的脚，方幸乐只觉
得被他搞得浑身不自在，口气中不觉地抹上一丝祈求。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他，他脾气不是很好吗？

9 `9 d% o* O3 J, E　　看着她着恼又带点惧怕的模样，顾人杰只能叹气。

* f$ D) w1 l+ F* z1 K" G　　「输赢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直直瞅着她，黑眸有种难读的情绪。

- p7 J2 C: f# Y8 X　　「你问这什么笨问题？没输赢的比赛怎么会有趣？」方幸乐想也不想就回答，
/ A5 g) x' ~+ u  p, _没注意到他僵硬的躯体。

9 F6 @' J% J8 k7 u% |3 S0 m　　顾人杰更沉默了，继续以陌生难解的目光看得她心慌。

　　「怎样了啦？」方幸乐不懂他眼里的含意，只觉得那样的注视令她心跳加速，
3 m1 y  c; b9 |) q0 u; X$ N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9 ^+ s# {8 P* q  K　　「结果对你而言，一切依然只是比赛。」终于收起那令她心慌意乱的目光，
% A: }6 R0 ^0 c顾人杰转身收拾东西，留下坐在病床上的方幸乐一脸不解。

, b3 E5 E( P' D. K5 h) M/ e* R) f　　什么？什么跟什么啊？本来不就是比赛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明就是
他起的头，老爱跟她比来比去的啊？现在是在怪她吗？

　　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可是想起他那难解的目光，她却咬
: |6 Y& U" k+ p+ S: d住了唇，不敢询问。总觉得要是问了，两个人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她不要！

　　在她心里，她只想要单纯地维持现在的关系，不要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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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5 M' E; ^3 Q2 ]$ x9 D: ]0 w0 y$ w7 H　　这是她从来没和他说过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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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方幸乐不希望生活有所改变，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人一定会有所改变。

　　方幸乐坐在大礼堂外的人树上，远远地眺望进去，正好看见某人代表毕业生
3 F4 t1 j  E" q上台致词。

　　今天是毕业典礼，所有的三年级在这天之后都将离开校园，包括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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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w; b% K# u　　那个假道学！即使距离那么远，她依然能想象他脸上会有的臭屁模样，端着
个好学生的架子训东训西的。

　　好快，他居然就要毕业了，快得让她没有什么真实感。

  V# S1 B/ X5 ]5 {+ \8 [! Y　　不过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从今以后，就没有人会管东管西，三不五时就在
4 ]! s: a& m) j9 \5 ]4 z/ L她面前显灵，硬押着她比赛这、比赛那的，然后在她不小心失手落败后，趾高气
昂地要她全听他的。

; k, M' x  v0 I/ `$ n2 y3 {　　虽然如此，她却高兴不太起来。
8 @: w# n& C$ n
　　无意识地折下树枝，心不在焉地扯着上头的叶子，和顾人杰对峙以来的点点
; J) Q* X& l4 d, m滴滴掠过方幸乐脑海，清晰得像是昨天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要离开了。
0 ^2 f& a5 T# e
　　「你打算在上头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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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下头响起，方幸乐微微一怔，低下头看向某人，这才发
现典礼早就结束了。
% G, ^# N* l# C' k7 c
1 R: F( I8 _5 a2 f: `3 N　　「你的行情不错嘛！」看他满手是花，身边还围着不少学妹。

7 K9 L; a5 I- o2 J$ m　　「比我想的差了一点。」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没参加典礼的她，转身有礼地遣
开了学妹群，才又抬头。「下来吧！」

　　这个没良心的「学妹」，居然没任何表示，没送花也就罢了，居然连典礼都
没参加？

( w9 G+ W& C) O* {( A　　方幸乐难得没和他争，身手俐落地爬下枝干，然后跃下。
. f0 q+ D3 R4 c% s7 o2 d1 I% W
! s: J% A5 j% `2 X　　「干嘛待在树上不进去？」他微微抱怨。「好歹是我的毕业典礼。怎么，怕
" Y  Q; i- z$ @0 V忍不住哭出来被我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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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嗤了一声，明白表示这个假设的可笑。
' L" M, \) ?) I8 j; k3 M
$ Z7 _! v; C+ S4 b　　「不然？」走到她身旁，拉着她就地坐在草地上，顾人杰不满地盯着她无所
! h* g# }! T$ M5 ~4 ~3 c: l# `( N谓的侧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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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她至少会有些异样，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好歹以后两人不在同一个校
3 m/ v1 n: F7 ~" k7 r# k0 S( J$ y2 m园，无法天天见面，她都不会有点舍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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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W, Z6 q! z　　顾人杰把满怀的花放到一旁，目光微灼地盯向把玩着小树枝的方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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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v" V, G( M1 k4 \　　「不恭喜我？」他故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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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方幸乐勉强笑笑，余光撇到一旁的「花海」，想了想，将手中的
树枝递给他。「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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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Y/ \' _* z/ A　　顾人杰微挑眉，没想到自己还是有机会得到由她送出手的礼物，但他却故意
7 r+ @4 s7 e  S7 n& x% r+ ~; q% A挑剔。「人家送花你送树，就是故意要比较特别就对了。有必要这么心不甘情不
愿吗？还先破坏才送我。」他接过树枝，上下打量。

; E2 c0 U8 r6 Q$ E　　「这样才配你。」她别开脸，遮掩那份不自在。「恭喜你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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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9 f; x$ ~' D2 t0 n" Y" o　　「也恭喜你。」他只手撑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恭喜你，从今天起就
能『摆脱』我了。」她不提，他就更要提醒她，看她的反应。

　　「嗯！终于脱离着海了。」她故意附和，还做出一个「终于等到」的手势，
仿佛等这天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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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v2 G# E3 M9 S: q2 q9 Y　　「你果然很高兴。」顾人杰的笑容险险因她的反应而垮下。他的离开，对她
/ F. u; O3 g2 |4 ?( F而言真的毫无意义？看她居然完全不当回事，还跟他有来有往地顶嘴。

, H& t& S: b% [. N, L2 N/ A8 n  _　　「当然啊，你自己做人有多恶劣，终于知道了吧？」方幸乐露出一个「受不
了」的表情。「我忍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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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忍你很久了。」她以为她自己做人就有好到哪去吗？比他差一大截吧！
「我只说实话，你比我恶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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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H+ T7 x& E  k; ~! A　　「再怎么恶劣，以后你也不用管了。」她硬是逞强地说：「你应该也很高兴
8 _, m" ]7 B' a7 e( u. c; P$ p啊，不用再理我这根朽木了。」

7 W. y# h4 ], D3 Z) l6 `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朽木了啊？」顾人杰眼神微黯，却不想让她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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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这副模样，自己决定不告而别是正确的。不管她现在是真感觉还是假无
事，跟她谈感情都是白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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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e8 m/ v( i3 t  |2 A　　「再过几年。我会回来找你。」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心里悄悄下了决心。

　　等她再大一点，坦白一点，对感情了解一点时，他就会回到她身边，把现在
没说出口的话全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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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A6 U7 v8 r4 L# ~! a) Z* G　　「过几年？」原本因听见「回来」两个字眼睛一亮的方幸乐，仔细想想却觉
) }. ^. `- h: T/ G& a, [得不对劲。「过几年你回来找谁？别以为我会留级！」
$ W- i& F% _7 W
4 I! s# {* I+ S! t　　她再一年也要毕业了，也不在这了啊！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根木头……她已经完全超越「朽木」的境界了！

7 [8 S7 b* E( `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幸乐皱起眉，她最恨他搞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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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伸出手揉乱她一头短发，笑得神秘，说出她最恨的话之一——

& c. J; Q. l% }- `: p( Y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留下那句让人生气的话之后，顾人杰就离开了校园，紧跟着，方幸乐也迎向
: z3 w+ z' h5 [3 a2 j3 l了暑假。
3 p$ q0 d. U9 z+ h( N  B
2 T& A% q" W9 q7 B. D) S8 f2 h# M3 t　　漫长的暑假中，总会安排个返校日让学生们回来聚聚。本来方幸乐对这种无
  A$ M. L2 ?% N* {9 k: ^聊安排是向来不予理会的，可是这次她却规规矩矩地出现在学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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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急着到班级集合处准备劳动，她停在川堂，看着布告栏上密密麻麻的入学
* q4 h2 I5 W* t+ T6 Y6 Z榜单，大皱其眉。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名字？

　　像是怀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她再次从头细读，只差没贴在玻璃上来个近距
离采察，看他的名字是不是掉到角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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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某人的名字，方幸乐呆在原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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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V; ~" X, d- ~& o0 e　　他不是学年第一名吗？不是把考试当吃饭吗？一个老赢她的人怎么可能大考
) L8 [% {) c& U6 C2 D失利？就算是失常，也能捞到间学校吧？
" u5 w' t! L: K$ a( C5 Y, x/ Q
4 }0 c  A# Q0 L; p% z' @　　满肚子问号的她，死盯着长长的榜单，像是要瞪出隐藏人名般专注。她有股
冲动，想要冲去教务处问个清楚，看是不是漏写了。
% S3 a& m0 Q7 ?: c( {# x3 G
; m" J$ o- H0 e6 Z* v. W! X　　就在她决定要往教务处迈进时，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她一看，在几秒的犹
  Y/ n3 c& h0 _% N豫后，叫住了不算熟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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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顾人杰是怎么了？」终于掩不住好奇与关心，她问着其他的学生
. d( u* W( ?# o会成员。「榜单上怎么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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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毕业的学生会成员对看一眼，才交由前任副会长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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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杰没参加联考啊，哪会上榜？」他一脸莫名其妙。「他没跟你提吗？他
! p" N2 }* S! N" h" k+ O毕业后就直接出国，他家人早就办好移民，可能以后留在国外不会回来了。」

　　晴空一道雷，结结实实地打中方幸乐。

　　「你不知道？」对方像是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么重大的事，顾人杰居然会没
跟她说。「怎么会，我以为他一定会跟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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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8 y+ ^1 j1 c* i( T( U　　错愕消失后，方幸乐心里涌起的是一阵怒火。

: p9 H4 Y$ w5 S- i+ F# V; O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另一个成员接着开口，像是在替顾人杰找个
$ e' @& B! S5 {/ C4 x7 y3 O+ b, P/ G合理的理由。

　　方幸乐抬头看向他们的震惊，露出个不在乎的冷笑。「他的事，本来就不用
跟我说！」咬牙切齿地撂下话后，她转头就走出校门，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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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顾人怨的家伙，居然就这样走了？居然给她来个不告而别？！

$ d5 k) y" ^; ^  A$ l0 ^　　很好，他最好老死在国外，永远别回来了！

  {! p5 ^, Q  ~8 h　　气愤地踢着路上的石子，方幸乐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最后忿忿地踹向校外围
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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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顾人怨的顾人杰！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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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有些刺眼，方幸乐眨了几次眼，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见鬼了，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居然还会梦到！」没好气地坐起身，想起方
才的梦境，想起毕业典礼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她甩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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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别想，那种不告而别的烂人没什么好想的！

　　将「故人」抛到脑后，方幸乐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起身去小厨房倒了杯汽水
$ e6 O/ M) ?4 R' i% V. u- o再出来，正好看见大门被人由外打开——

　　「见鬼了！」喝到一半的汽水差点全喷出来，她皱眉看着门口那尊很久不见
" N3 b2 `& S" |4 Z, C4 E的门神。

　　「你不是在美国吗？」一楞过后，她不满地爆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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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飞机吗？」西装笔挺，目光湛然，顾人杰慢步入室，
  p) h' r* ?& T, u不忘打量室内的摆设以及神色不善的女人。

3 b6 i0 U7 `& ~! G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他好整以暇地迎视她充满防备的脸，笑得很是故
, T: q  K' x: i. U# }! K+ }" r)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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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Z7 W5 Z. P/ I  u6 j( J' V　　「见到鬼会高兴得起来吗？」方幸乐瞪着他，口气很差，「你来干嘛？没必
- S# M/ `' v  {1 ~1 K2 }: f0 Z* T7 h要为了惹我不高兴，特地跑回台湾显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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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太巧了，她才刚梦到年少时期那场恶梦，他就从梦里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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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2 d* O2 n1 C　　事隔十年，他又突然冒出来做什么？吓人也不是这样。

/ r2 c( y* u2 ]　　「我没有一回台湾就来见你。」顾人杰笑着，像是在笑她的自作多情，自抬
身价，笑得让对面的女人心火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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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一个月了。」像是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云淡风轻地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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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 N1 n+ T. ]) d. e　　「我管你回来多久了！」重点是他怎么会突然在自己面前「显灵」！「台湾
: V. M: L8 A4 |8 M就算再小，你也不会迷路逛到我家来吧？你到底来干嘛的？」

　　「好久不见，你就拿这种态度来迎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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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9 K% Q8 p! {) T　　「你想要换个形式重逢？」她很乐意用双手双脚「配合」，给他难忘又热情
2 I# e* Q8 C3 f/ s8 T的一顿！

5 A+ f2 ^1 T# n* }　　顾人杰没有回应方幸乐的挑衅，只是偏首打量这间个人风格相当浓厚的工作
- P9 }; b$ l. b, G0 X室，看得出来有她的影子在其中。「真没想到你会走室内设计的路。」这倒是相
) _1 ^2 Z- }; |; p0 Y/ g! P当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她会继续发挥她的强项，在运动场上闯出名号；或者，
在帮派份子中杀出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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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m' h* P4 Z- g7 `, R5 H4 D　　「你都能当个奸诈狡猾冷血吸金的律师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变优雅知性气质
1 R& H6 n) I+ j3 T娴静的室内设计师？」没好气地瞪着他，方幸乐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下，省得自己
忍不住脚痒踹向他。

2 E" W# v3 k4 N# j　　「你对我的事很了解嘛！」顾人杰轻笑，也跟着坐下。分开十年，她并没有
忘了他，而且对他的反应依然这么「热情」，这令他很满意，笑容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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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个鬼！」这番话让方幸乐极度不爽。「是你每年都寄卡片回来跟我炫
# m6 @. K5 d- R3 [) U) S0 b- w耀，不然我理你那么多！」

8 \$ x; Z7 M! h5 ]& \　　每年的二月他都寄来一张列表似的卡片，里头摘要了他所有的生活记事，活
像年度计画表，她想不清楚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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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无礼的你却只回我一句『无聊』？」是他修养太好了才不跟她计较。而
且他心里明白，如果她真的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大可收到就揉掉，何必拆开，更
不用说还大费周章地回信了。

　　也是如此，她每年的那句「无聊」，都让他很开心，也很安心。

/ K$ ]: _5 `& d$ }, Q: w6 d* F5 g　　她没变，没忘了他，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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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0 N' A4 S1 a$ @+ w3 s　　「你自找的，有回就不错了！」白眼瞟去，方幸乐猛灌汽水，怕自己一个忍
) o* D# B! d% f, O$ q! O4 v7 B不住会把杯子往他身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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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我跟你没有什么交情好叙旧的，你回台湾也
8 P9 O* E( |; r1 q+ Q' t$ [不干我的事，用不着来报到。」她正值休假期间，什么人也不想见，更不用说是
1 W3 D! r2 D; c# o+ j$ ]0 B这尊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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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找你谈生意。」顾人杰很熟稔地拨下她在桌面上抖动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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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他一眼，方幸乐满面不驯地再度将脚摆上桌，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嘴里不忘凉凉回应。「我不缺律师，就算缺也不会找你这种黑心又败德的奸诈吸
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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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2 W  S% V" f3 P　　「我才不想有你这种客户。」她绝对是「澳」洲籍人士，说不定还会在法庭
/ n7 U9 d# w) L0 J; {上倒戈和对方一起联手要他好看。

' S( i( m$ r& a+ j9 K　　聪明如他，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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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哪里黑心败德奸诈又吸金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号有这么
长、这么响亮？

4 l  l9 ?/ r% u; H* _　　「光看你一身金光闪闪的模样，也知道你混得不错。」极度不屑的目光瞄向
( f! ]: R& b) `; x他身上昂贵的手工西装，还有名牌设计的手表、领夹，方幸乐的话根本是由鼻子
& Y- m+ y  d$ V4 G喷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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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 o, S6 l6 Z, ~　　「你还满有眼光的嘛！」他冷笑称赞。「不过『混得不错』这四个字，也是
需要一点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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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J7 {$ I5 n9 l8 f　　「我懒得跟你抬杠了。」想到刚才还在梦里的人现在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方
7 {9 a% b9 y1 i) I幸乐一阵别扭，决定速速赶人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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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话跟你说，你可以走了。」想行即行，也不管眼前男人是怎样的狠角
$ i' k: r; s. E. j4 V色，她摆摆手，像挥只苍蝇似地打发他。

　　「陈意欢没跟你提吗？」顾人杰不动如山，也没对她那嚣张的态度做出以往
, J3 \; {5 P# x2 _3 r" g' C9 k, F/ E该有的指正行为，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故意转开头不看向他的她。

# V5 H; _2 u+ S2 `0 N　　没想到，十年不见，她倒是有点成熟女性的韵味了。

　　想当初，任谁看到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性别错置的美少年呢！现在是没这个
困扰了，她十足十是女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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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她什么事……」话说到一半，方幸乐才想起昨天那个跑来撂话的损友。
她微睁眼，没好气地质问：「你就是她说的那个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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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q3 l+ V6 |  k: Z0 [0 z　　「不敢当。」他相当谦逊。

　　「见鬼的，我说了我不接，你少在我面前乱……」方幸乐跳起来，突地想到
一件事。「你回台湾了？」

! Q' n0 b& B! j( E4 E　　「难不成这里是阿拉伯吗？」顾人杰好笑地反问，笑她的迟顿。他人都站在
! R6 i% _( s/ Y3 S8 p/ J7 v她面前了，还怀疑啊？

/ w* O" x) \3 r( h8 y( ]: d8 F　　「不要跟我嘻皮笑脸的，你这大老奸。」十年不见，他倒变了不少，以前那
$ i1 M1 u  C: t1 V个硬邦邦活像身上印了校规的人是哪去了？「你不是在美国待得好好的，做什么
( u; [% J# ^2 X5 b跑回台湾开业？」

　　原来陈意欢昨天跑来叫她接下的办公室ｃａｓｅ就是这个男人的！可是他们
  @6 u  M5 c, m  D两个是怎么扯上关系的？他们扯上关系不打紧，干嘛连她也拖下水？她最不想见
$ l9 n' |/ T" w2 c到的人就是他，陈意欢这女人分明是在讨皮痛！

( G# Y& p( w% l& K3 u　　「待腻了不行吗？」他随口敷衍她，看了看表。「走吧，你一定还没吃中餐，
3 ~- ?3 Y5 y5 Q! P, d' D3 R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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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H* T& w/ N4 U　　方幸乐瞪大眼，想也不用想就回答：「谁要跟你吃饭？你给我滚出去！你的
案子我不接。」一门气说完，她再度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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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7 K' r2 ]% F　　「你要跟我吃饭，我会用走的出去，我的案子你一定要接。」两人交手多次，
( e' y+ O# q! u$ P顾人杰早已明白，要这个恶质女听话，绝对不能使用文明人的方式，最好的办法
就是高压逼迫，不管她的意见。
0 W' V  Y9 E! `: ?( T# p
& O5 E% B% w; f9 p% ^! B9 C　　「见鬼了！」这人怎么还是那么跋扈啊？他以为他是谁！「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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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走吧！」顾人杰也不和她争论，大掌一伸就把她半瘫的身子拉起，
「挟持」出门去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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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H+ z4 Z8 y1 l: f$ g* Q　　「至于案子的详细内容，我们边吃边谈。」现代人要懂得善用时间，他向来
奉行。

　　「顾人杰！」方幸乐狠瞪他，双手双脚齐动打算给他一点「好看」，却被知
  T+ R) e2 L' M: x" ~5 Q7 k/ \她甚深的他一一避过。

　　「十年不见，你的反应变迟顿了。」他用力环住她的肩，制止住她的挣扎。
1 B5 Q" m( @7 U/ T- A" q# a「看来你这几年行为收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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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点点头，像是在称赞一名悬崖勒马的顽劣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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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反应迟顿！」上身被扣，脚又忙着走路，方幸乐最后只能以手指偷掐
成功。「我本来就是良民！哪像你这样目无王法地光天化日之下强掳人走，你知
不知道我能告你啊？」

　　「告我？」他像是听见大笑话般笑得开怀。「你觉得你告得赢我吗？」

　　方幸乐低咒了声。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投身司法界绝不是件好事！「早知道
我也去念法律系！」跟他拚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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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傻了，你不适合的。」她那个性，大概会先被判藐视法庭，然后发火人
闹，再来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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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1 [5 E9 b; N　　「你都做得到，为什么我不行？」她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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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做到了，你又何必浪费时间？」他轻笑。「有我这个大律师给你靠不
2 B+ N" D6 @( E0 V' I% X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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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方幸乐不幸被口水呛到，咳得无法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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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n( f0 \　　这个人在说什么东西啊，给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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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给你靠。」他笑得很是莫测高深，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只是继
1 T2 q: p  G7 @- u0 J9 b- ]* ?. Z续拖着她住外走。「想吃什么？我想吃『立文』校门口那家快餐店，好久没吃到
. c# N: c; V  H- i% }1 L.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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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U0 {. }　　方幸乐脸皮抽动，这个专制的男人在搞什么？他这算是询问她的意见吗？看
- t# v; G. b* b, j$ p1 N5 ?8 M( N来这几年他在美国过得太美好了，才会被惯成不懂得尊重女人的沙猪一只！

7 R7 }1 z; P% ~2 Q  f, u  q　　「放手啦！为什么我一定得跟你去吃饭？」她在沙发上窝得好好的，一点也
2 H1 q) B) f- c! ~- i) i不想出门。「而且『立文』很远耶！要去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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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4 Q, a+ `$ G5 p. J0 ^& I　　「反正开车，又不是叫你走路，意见真多。」顾人杰没松手，把她捉上车，
不忘摇头。「十年不见，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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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球鞋，成功地印上他笔挺的灰色西装裤。

8 j' f0 O: @, \+ @　　「你都不会听人说话的吗？」球鞋的主人极度不爽目前的情况。「你莫名其
妙突然跑到我面前，然后捉我上车说要去吃饭，怎么，我跟你很熟吗？还是你跟
1 {& I+ g: \1 R- d0 Y我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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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里，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定位在「死对头」上吧？

: a: ^, {8 c0 D) s! q　　当然，她绝不会承认两人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暧昧跟亲密。

7 c3 e5 k6 i9 G9 k' T　　「哦？分开十年，你开始学会文明人的做法了？知道要做什么事前要先征询
* H1 k- G" C  t对方的意见啊？」拉开犹粘在自己脚边的球鞋，他挑了挑眉。「以前你不也是这
样，说风就是雨，问也不问别人的意见就先做了再说？我这是在配合你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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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嗤笑一声。「你少来了，每次都只会说场面话，你心里最好是这么想。」
+ D6 b# a" J! ]8 w6 Z使劲抽回脚，他却转而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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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K& Y5 o$ b! {　　「你又想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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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1 T' m% R" C　　「我在想，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想再见到我？」先前的笑容消失无踪，他深
沉的眼认真地凝望着她，不放过一丝表情。

　　又是这种表情！才刚「回忆」过的方幸乐，心咚地沉了一下。

　　「十年了，我以为你一见到我，应该会很高兴才是。」
0 r9 n' q8 V9 X2 N* _; K) e9 [1 l
, |# v' N1 s- k( K　　「我干嘛要高兴？」反驳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在对上他目光的同时，
8 p& I$ J' G* T: D气弱地降低了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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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打死她也不承认再次见到他、听见他回来台湾的消息，她真的很高兴！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一定会让他拿出来取笑！

　　「幸乐。」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他那低沉温醇的嗓音第一次直唤她的名字，
2 `5 M; c6 p( e+ @5 ]/ g$ E同时也吓傻了她。

　　他以前明明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

　　「你……」她想要恶狠狠地瞪他，却被他那认真而冷沉的目光给吓得噤口，
更不用说那饱含情感的低唤。

9 Y% J" {0 m! z8 j  O/ v% E# Z; V1 e　　见鬼了，他们两个之间哪有什么情咸？就算有也是孽缘一段，她恨不得砍得
一干二净，省得让恶梦缠身，哪有什么感情？

　　她可没忘了当初他连要出国这种大事，连提都没跟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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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事快说啦！」这样「含情脉脉」的，盯得她很毛耶！

　　「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那还真是个新闻。」她冷哼，摆明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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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Z# ?% J, I/ ]$ @　　「说清楚也好。」他下了如此决定。「我是回来追你的。」

; c) i  ~( o, R5 A' L　　方幸乐的下巴掉了下来。追她？怎么追？干嘛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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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a, {5 C4 D. L8 n" \  V& R' r　　「如果你是想吓我的话，恭喜你成功了。」方幸乐合上嘴，抖落满身的鸡皮
" D$ ~/ H" k" t! O2 o5 f" r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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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5 C1 E9 ^$ J, g) U) l　　「我没那么无聊。」这下换他冷哼了。这女人，过了十年依然没有半分的长
- G9 s/ S3 A* w8 K0 w' h进，对感情的事一样是这么低能。

2 g) e+ N' E) P% b* ^7 N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方幸乐瞪着顾人杰，不懂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记性不太好。」任由她看了半晌，最后顾人杰只能这么说。他放开她的
/ u$ U/ ?5 ^& {2 `2 o: l手，发动汽车。「吃饭去吧！」

　　吃饭？方幸乐的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怎么话题一下子又跳到这来？

! j8 Y: Z3 }5 j, Z4 s# D　　直到车子开上路，她也有了结论

4 I* U: @: n* ^# x, h5 d1 s　　这男人……绝对是在耍她！

4 g, H1 `( X8 d6 |5 s4 ~" G　　「你是神游到哪去了？」

　　低沉的男音近在耳畔，方幸乐讶然回神，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到达「立文」
校门口，而那位土匪司机的脸就在距离她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 X/ u, k7 \+ O　　「没事靠那么近干嘛？」她想也不想就推开他的脸。

　　「好看清楚你是呆掉了还是睡着了啊？」顾人杰捉下她蠢动的手，绕过车子
将她拉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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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一回神，两个人已经坐在怀念的快餐店里了。

. |6 y' t+ F, j8 l, {$ U　　「没想到你们两个会一起来，真是太好了！」店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伯伯，
9 a( W+ a$ M0 |* p  Z5 L1 O, u等于是看着他们一路恶斗的证人，再次见面高兴得不得了。「来来来，快吃，别
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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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C9 C4 B. o, W( a( ]　　他不断把店里的招牌菜全端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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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r( b0 C, y5 ?4 y3 }　　「谢谢王伯，您别忙了，我们自己来就好。」顾人杰回以笑容，有礼地道谢
兼制止过度兴奋的老人，真怕他把整间厨房都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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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V& z! I, W: q* ]6 O* x# S( p　　「王伯，你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方幸乐拿着筷子，毫不客气地狂扫桌上
菜色，活像个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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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3 s8 n# k# N9 a$ y9 L　　「那就多吃一点！」王伯笑呵呵的，不忘来回看着长大了却都没有太大改变
8 t# G% }1 z0 U9 o  f$ P5 [5 f. H的两人。「再看到你们两个真的太高兴了！我早就看出来，你们这对小冤家最后
一定会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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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x3 t8 X/ H3 i+ }! N　　「咳咳……」吃得正高兴的方幸乐很不幸地呛到，犹不忘向老人投去一个抗
议的眼神。她才想否认，对座的顾人杰却不给她机会。

　　「王伯真是好眼力。」一句话，间接承认了那句「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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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 L5 x5 e: W　　「你不要在那边乱讲！」咳得满面通红，方幸乐逦是很坚持扞卫自己的清白。
; m. V) X4 e8 V「王伯你别听他造谣，我们才不是一对！」

　　光用想的，她都浑身不对劲了！因为体谅老人家而没说出口的是：王伯，你
! d- q6 l" `; P9 G9 P3 h6 a大概老眼昏花了才会看错。

　　「小丫头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怕教官记你过吗？我
看你以前也没怕过啊！」老人家脸上的表情有丝不悦了。「人杰是个好孩子，又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对象，你这么急着说谎否认，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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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人家说到激动处，双颊跟庞人的身躯都在颤抖了，方幸乐真怕他厥过
9 q9 f# s3 }: Z1 G, _, W1 g9 t去，连忙安抚。「王伯，我没怕什么也没瞒你，真的没有嘛！」

0 Z8 |; m1 m+ `& p0 S& _& `　　她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啊，为什么他不相信呢？

0 O3 p2 l( j# }' [$ G) U( e　　「方幸乐！」老人家眼一瞪，更生气了。

  d4 h/ \' d$ j. F/ p3 T* j: B　　「顾人杰，你自己搞出来的飞机自己解决！」方幸乐无端被冤枉，呕到极点，
+ F  M  @, K" r5 A% m2 S头一转瞪向对面无事般吃着饭菜的罪魁祸首！「你还吃？快点跟王伯解释啦！明
明就是你随口乱讲的，偏偏把帐算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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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5 E9 G5 F7 U; t　　她怎么会这么倒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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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2 `. O( q2 b  W! b7 C　　顾人杰神色不变，冷静地放下碗筷，看向王伯。「王伯，『幸乐』怎么说就
是吧，你别生她的气。」他好无奈、好附和地向王伯「解释」。

2 C4 n' Y* m- K/ ~( T　　「顾人杰！」这小子，分明是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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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4 P3 j" g$ \3 \0 y! y　　「嗯？」顾人杰笑着回望她眼底的怒火。

　　看着这小俩口又开始斗嘴，王伯也识相地不打扰，重新恢复笑容回厨房忙他
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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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_/ G2 y3 c　　「你真恶劣！」方幸乐双眸喷火。

　　「还好而已。」他耸耸肩，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恶劣。「你不吃了？」
+ a  G, o. B1 ~# P( j5 G" p, O
5 v( U& T# x% L) J# T/ q　　「吃！怎么不吃？」毕业后她常常跑回来吃好料的，一直到工作室成立，实
在是太远了才没再来过，王伯的手艺真的赞到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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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c0 K! ?3 i3 y' N# A　　吃着最爱的宫保鸡丁，方幸乐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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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对座温雅的男人，再看看满桌子两人常吃的菜色，方幸乐不自觉地泛出
  |3 ^0 a+ ^% s: t0 q$ u$ h7 ?了笑容。这样……还真像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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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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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k. b- E: W& r$ E　　吃了半饱之后，方幸乐想起先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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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台湾又不只我一个室内设计师，你没必要非我不可吧？」这个人真是
- B6 H( Z8 t0 [有问题，特地跑来惹她。「干嘛这么喜欢看我脸色？」

　　「你没听过『肥水不落外人田』吗？有钱当然是让自己人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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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听完一阵哆嗦。「谁跟你是自己人啊？」她真的好困惑，这到底是什
6 J9 L" [$ S; b, ~6 T) Z& x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看你八成想藉这机会砸我招牌，坏我声誉，断我后路，找我麻烦！」没
5 L6 T; w( t7 }0 k错，这才是他们之间最有可能发生的剧情。

& B& L. O6 V; v9 Y+ A　　顾人杰微微挑眉，停下进食动作，闲适地看向她的一脸激昂，凉凉发问：
「你有招牌让我砸吗？」她自己大概就不够砸了吧？

　　「我等等找块木板写给你！」方幸乐瞪向他，却发现他笑得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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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哪根神经接错位置了？」这个人真的不正常！

+ c- E9 d0 _0 P5 ~+ b$ |　　「没什么，你真的一点都没变。」止住笑声，他拿一种很有趣的目光盯着她。
* m1 Q, ~- U5 i; G) k( }「一点都没变。」

) }, W- D/ t9 b4 `9 k- w3 W- e7 y　　「你说一次我就听见了。」方幸乐皱眉，感觉他的注视让她很不自在，就像
当年一样。

) B! s4 `" P* q, S, `' t2 T  B　　向来只有她让旁人不自在的份，现在这感觉还真是不习惯。

　　为了不让这情况继续下去，她决定用理性的一面来与他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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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是基于什么理由找我，我必须很诚实地跟你说，办公室空间规画向
来不是我擅长的，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 R% B) s; W$ s+ l' t  @* O0 s　　这真的是实话，她在学校时，唯一低空飞过的就是「办公室空间规画」这门
% N8 t; l4 i1 m5 K科目。她想，她这辈子大概都跟那种规规矩矩的东西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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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0 C+ I. w  ~! C- t- p8 n5 U5 b3 I2 o　　「那好吧，我再另外找人。」顾人杰没有多说，继续进食。
! T- n. T$ S! ?/ ?" m" s' u
　　方幸乐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他不是坚持要她设计，还放话说她一
定会接下他的ｃａｓｅ吗？

　　「吃饱了？」发现她又出神了，顾人杰习惯地挑起右眉，淡笑着看她。「我
- o) ^+ X3 a+ R/ ~1 V1 D记得你很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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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P  |' G/ o7 ~　　不过，以她的活动量而言，吃那么多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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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他一眼，方幸乐没回答，只是发泄似地继续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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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一脸阴阳怪气的……」他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是你其
实很想接下这件ｃａｓｅ，只是不好意思说吧？」

　　「你少自作多情！」方幸乐拍桌威喝，小脸凛然不可侵犯。「反正这件事就
这样决定了，你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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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 P% @  m8 L0 L　　面对她的怒气，顾人杰低低地笑了。「我会的。」

( c/ n2 _' [9 [5 Q$ K　　春暖花开时节，方幸乐依然是斜躺在沙发上，拎着一把瓜子嗑着，一面漫不
! e# I2 n0 @  `8 k经心地回应着电话。

1 @+ v" j7 o+ _8 S1 ~　　「他说他要找别人，你那么想帮他的话可以替他找。」方幸乐淡哼轻嗤，没
忘了那天顾人杰的回答有多爽快，活像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找她设计，不过是礼貌
性的询问而已，她不答应最好。

: s/ }$ V# j  O: H1 d　　想到这就呕，更别提他之前还说了什么要追她之类的鬼话！

' }( d8 T9 Q5 I　　「他怎么可能去找别人？」电话那头的陈意欢哇哇叫，只差没跳起来。「他
坚持一定要你的啊！」

　　「哈！真是个笑话。」方幸乐完全不相信。「反正就是这样，你别再打来烦
: @: X' n+ p% U我了，有事问他去！」

1 R  g" H+ t; f1 D8 A　　俐落地挂掉电话，她继续嗑着瓜子，万般不爽地把瓜子壳扔得满地都是。

　　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顾人怨」，他不找她最好！她乐得清闲，
也不会老被他的长篇大论、三规六条九矩的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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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K/ j5 g7 p( p9 M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心里就是有股闷气窜流，呕得她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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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过了十年一样不让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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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7 r$ ]( j* }0 k6 ^/ e* s　　「顾人杰你这个顾人怨的王八蛋！」一个愤怒，她将手中的瓜子全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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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w% r( b　　「你的口德还是一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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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熟悉不过的平静男音在身后响起，方幸乐皱起眉，看向一经「召唤」就现
; ~7 s9 Q. O( w+ g8 x: @身的男人。

  l: X1 g, S1 [5 c: W! {, L3 x　　「你有在这装监视器啊？」她不悦地睨向他的笑颜。「我才一讲到你，你的
4 O# B' T3 f- h# l人就冒出来是怎样？」

　　「我又哪惹到你了，需要你这么批评我？」顾人怨？很久没听到她这样叫了，
2 N" P6 a" _4 Q5 X; `! S还真的有点怀念。

! n0 V& v. E* O7 r+ i　　「你现在就惹到我了。」她没好气地回答。「你又跑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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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你去看房子。」他看了眼满地的瓜子壳，不甚满意。「你这里也该整理
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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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里的事不用你管，看不顺眼可以出去！」这家伙还是那么啰唆又麻烦，
他以为这里还是学校，不能任意破坏公物、随时要保持环境整洁吗？小姐她毕业
1 u' N+ s" s( P% F很久了！

　　「过有，看什么房子？」赶完人后，她想起这诡异的一句，她不记得自己要
买房子，更不用说就算有的话，也不会找他一块去！

/ X- I1 ~2 C! P! K0 V　　「我的住处。我想把内部重新装修。」见不得脏乱的他，找出打扫用具递给
$ M8 |8 O3 A- r- a她。「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扫干净。」

　　方幸乐狠狠眯眼，很久没出现的反骨症状开始冒出头。

1 C. W) R; _2 I7 `9 D8 G( \$ t& |　　「要扫你自己扫！你以为这里是学校吗？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学生会长啊？」
一把拨开扫把，娇容带怒。才觉得他有点改变了，怎么以前的样子又冒出来了？
( B$ s; A3 m: p5 u6 R. B, Y( r6 q9 f
. ~! n  z5 S. @+ d, o, u　　见他仍然站在原地，即使心里有点后悔方才的冲动与粗鲁，她还是别扭地不
愿示弱，反而更加虚张声势，就怕他看出自己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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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 N; ]$ R- o, R- L# s* {　　「怎样？我不扫就是不扫，你想拿我怎样？」

　　「你的习惯还是一样不好。」墨色的眸子由地上扫到她脸上，俊脸微沉。

/ @" U; h+ p' W' e　　「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怎么？以前捉我进训导处训诫，拖我进学生会办
( k" e4 f3 j' c# \& W: X/ ?5 ?面壁思过；现在我们毕业了，要改捉我进警察局吗？」

6 L* }: s# N# Y4 ]0 N" T8 E/ W　　她摇头晃脑的，一脸故意地「自喃」：「就算你是再有名的律师，要用『不
$ t+ h7 O  w; w( a) v扫地』安我个罪名也很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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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再故意一点。」顾人杰倒是没有如她所愿地发怒，经过了十年，他
也是有些长进的。「你不扫没关系，反正就算你动手，大概也是敷衍了事，有扫
跟没扫一样。」

' i* h6 {7 W, t8 @+ S/ {5 g　　曾经盯过她这类小事，顾人杰很明白她的「底细」，这位小姐运动神经比一
7 g6 k0 Y/ u& S: K般女性发达，可是对这类「家事」一向很低能。
1 @/ d: n* {0 f8 u5 ^: B
- `/ S) v+ `; C7 g# U) X, u　　「哦？那你要帮我扫啰？」他的平静让她暗自松口气，表面上仍是相当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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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荣幸地坐直身子，等着他「大展身手」。

  t( X/ `9 K, f, l　　「不急。」顾人杰笑得很灿烂，却也很让她发毛。「明天我会请清洁公司派
人过来，顺便帮你把整问工作室都整理一下，我相信你很需要。」

　　不用仔细看也可以猜到，那些隔间起来的地方肯定堆满杂物垃圾。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那个需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方幸乐微微一楞后
出声拒绝。「你喜欢样品屋是你的事，别管到我这来。」

  G9 x: i- s5 _4 y5 h　　顾人杰气定神闲地不为所动，只是闪过一抹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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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个，猜拳决定如何？」不待她反应过来，顾人杰已迅速地喊出口号：
「剪刀、石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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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本能地，方幸乐很习惯地照着他的指示伸出右手，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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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J  Y* t4 g; a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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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从小到大，猜拳没输过人的顾人杰低笑收手，再一次成功拐到她，
达成猜拳连胜记录。「对了，我刚指的『这个』，是包含清洁人员的问题跟陪我
+ j" b7 _$ K  ?' T' e* P去看新屋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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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Y! _  N* H1 o　　无视她的杀人美目，顾人杰拉起她。「走吧，愿睹就要服输。」一句话就堵
2 \, I0 f7 O. _. U/ i  C- v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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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2 [0 U8 w2 s$ M2 ]' b$ ^　　这个奸诈狡猾的伪君子！不傀是擅长钻法律漏洞的缺德律师！居然这样设计
1 Y0 c* ]7 u0 \* L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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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C+ e2 C5 [2 S　　临出门前，方幸乐怒气难消，只好踹向自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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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1 ~7 Y$ Y1 _0 C) a, |　　顾人怨的顾人杰，该死！

　　即使人已经跟着来到位于台北市近郊的某处住宅区，方幸乐仍有满怀被设计
的不爽。

$ N# k) `4 n# Q% \' y　　他根本是有预谋的！而且之前也没先把条件规则都讲好就开始，根本就不合
乎他最奉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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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N- w0 E: K　　「不喜欢这里？」看着她又是翻眼、又是咬牙的模样，顾人杰淡挑着眉，俯
4 ~- `" u+ o* A9 P4 C身看向方幸乐。「不喜欢就说出来，趁还没搬前另外再找。」

' g- n. O5 e  y7 v　　「我又不是风水师。」她一开口就是炮声隆隆，实在是咽不下方才被设计的
怨气。这是他自找的！「干嘛我看不喜欢你就要重找？是你要住又不是我要住。」

$ S% p+ q) n; [　　仔细一想，他说的话逻辑还真是有问题。

5 R4 z0 h* C' C" n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早已对她的怒火免疫，顾人杰不当回事地对答如流。
3 t1 O0 R3 D/ z$ Y「怎么，你不喜欢？」
# N2 [0 e7 u6 D) k3 G
# c' w+ U' s+ ^　　「关我什么事啦！」对方没有回报以相同火力，方幸乐也只好鸣鼓收兵，幸
悻然地睨向他，不懂他干嘛非要关切她的喜好。

　　「因为这间屋子要交给你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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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要另外找人了？」她还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有多么迅速肯定，一点犹
豫也没有。

% O) @, M% q- j# g　　「那是办公室，你不擅长我不勉强。但住处的话，你很适合。」她说得没错，
) b+ K) v* T; o2 s. @2 K$ R1 n+ G& D她的设计风格的确不适合用在办公室，他虽然不是古板人士，可也不想把好好的
律师事务所搞成休闲俱乐部。

, t$ O1 S7 y- _2 q3 R　　现在这社会，还是有个门面需要维持的。

' C9 F: _: m( B4 v+ H& ^. C% @8 P: J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个从个性到兴趣甚至喜好没一个相同的，你确
1 y) r+ m  l% l* Z定我适合？」她自己都很怀疑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顾人杰笑着回望她，在她怒火将起前正色说道：
「我确定你适合这工作，像你的工作室我就很喜欢。」简单、舒服，没有压迫感，
/ }( m  r7 Q' J2 \  \3 g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休息之处。

% }1 Y, ]! J4 Y* Y0 Z0 w　　「不可讳言，你对于休闲活动空间的独特见解，比你对办公室空间的规画强
0 k8 N, q1 Q7 ~( z* H  o上太多了。」而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她的个性占了绝人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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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H+ J6 W! A! G* @: C7 F* @　　「谢谢你的称赞，可是我为什么要接？」方幸乐在屋子里晃过来荡过去，这
8 g: R* r; @8 j9 z儿瞄瞄那里看看的，唇上挂着很假的笑。「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瓜葛，更不用说
帮你设计新家了。老话一句，你找别人吧！」

6 S8 V6 ]( C7 u% L0 Y4 {　　「既然这样，我们老规矩，再比一次吧！谁赢就听谁的。」顾人杰端着温雅
可亲的面容，笑笑地挖了一个洞让她跳。

! Z& {6 p# j3 C2 m　　「打一场网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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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 m% J9 ?, {1 Q2 S　　正在戒备他再度喊出猜拳口号的方幸乐一楞，直觉反应地人喊：「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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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拿起球拍，换上了运动服站在网球场上，方幸乐还是想不通为什么？

　　她已经离开学校很多年了，为什么还得继续跟他比赛来定生死？以前他们立
场对峙，在学校的统治下，她要反抗、要特立独行，当然不得不迎战当时身为校
规执行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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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O- H- M* U$ ]) q　　可是现在呢？他的私事关她什么事啊？为什么她一定得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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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脑袋问号让她哀怨不已，重点是，网球是他的拿手项目耶！为什么战帖他
下，条件他立，连比赛项目都由他决定啊？

　　「你站在那发呆，是打算直接认输吗？」
1 Q" E, s" J" k
; ^. |1 q: o. @+ t# R7 p3 }# M, p7 p$ V　　方幸乐恶狠狠地瞪向顾人杰，斗志被成功挑起。「你想太多了，让你先发！」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天大地大的事，不过是件ｃａｓｅ，比就比！而且好
久没好好打一场了，站到场上才知道自己心里其实真的想活动一下，像他这样的
好手真的不好找。

　　「这么有信心啊？」顾人杰挑了挑眉，眼带讥诮。「听说你毕业后就很少打
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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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H4 Z0 X6 G: @; h6 k% G　　他抛着球，笑笑地看向她。「还是我让你？」

　　「不用了。」方幸乐翻了个白眼。「我还没那么不济，要沦落到你让我。像
我们这种有天份的人，就算疏于练习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她对自己的运动神经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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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e; t) ?4 o5 w　　「发球吧！」

　　收起玩笑心情，顾人杰墨黑的眼显得更加深邃，认真起来的模样就像回到当
年那个处处纠正她的尔雅少年。

　　「来真的啊……」方幸乐摆出备战姿势，喃喃低语，心里却有股不受控制的
雀跃，熟悉得令她微颤。

　　暌违十年的战局，再次展开——

　　激战过后，方幸乐将球拍往一旁的长椅上一放，自己则直接坐在地上，拿起
1 M! L5 X1 D6 z+ S3 Z8 M' ]矿泉水就灌。

9 I% a3 r1 v" F* N3 b; Y8 K1 k　　这个人，球路还是那么刁钻，他是在国外有偷练吗？

　　所以，她又输了！这下只好接下他的ｃａｓｅ了！

　　「你的体力变差了。」比起一头汗的方幸乐，顾人杰只是微喘，拿起毛巾蒙
上她头的同时，也拿过了她手上的水瓶。「说多少次了，别这样猛灌冰水。」

: I# h: g3 m4 H  p* d: X　　他表情责备地看向一脸不在乎的她，完全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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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W0 r! {6 k) I7 P3 D/ _　　「你也知道你说很多次了啊？」方幸乐也不跟他抢，反正她喝够了，所以只
* t; x4 i0 x5 g: b( F$ |# z是扯下毛巾擦着汗。「你知不知道你从十几岁就具备了老妈子的特质啊？有空可
9 x9 D" w" V# `1 ]' P3 y以去跟小欢聊聊妈妈经。」
1 P( n3 [2 e# E5 l* t) ?
　　想起他以前像个小老头在她身边叮嘱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
, O5 [% K) V: E/ U. a5 Y
! D# B* m% o7 H) c7 U* E. F　　「要不是你不受教，我哪需要像个老妈子天天在你耳边叼念？」顾人杰在她
: J- ?1 q& o0 x# ?' b5 y# E' R: t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毫不避讳地拿起她方才对口喝过的矿泉水就喝。「我牺牲时
# h" ~/ s' Q7 t4 Q- L9 O问毁弃形象，结果你这根朽木依然不受教，一点也没变。」

　　她知不知道他其实很委屈的？

　　「我又没拿枪指着你管我，你早该放弃的。」她将凌乱微湿的头发全往后拨，
) [( X# Z# z( z4 K& @  @: [露出健康红润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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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放弃。」他只是按着计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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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Z( z8 u7 ~$ O　　「真可惜。」话说出口，方幸乐有点怀疑。虽然高中时期被他「盯」得快捉
狂，行为处处受限活像个牢犯，可是其实每天都过得多采多姿。

- t- f/ g2 f5 {; r　　他毕业出国后，学校里再也没人管得了她，虽然很自由，可是却也很空白，
1 u6 j) c+ v( P# P3 e( \- H3 L害她上学上得很没劲，后来干脆跟着陈意欢和徐如茵一起念书准备入学联考，戍
1 T* {: T% f" \0 m- O8 A8 J5 E; X了优良学生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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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管东管西，她反而觉得无趣，他如果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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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大概又是长篇大论的训话吧？

　　「又发呆？这倒是新培养的习惯。」顾人杰仰头喝完水，将两人的球拍收妥，
朝她伸出手。「冲个澡，然后去找吃的吧！」

3 i. y* C1 \4 J" ?1 X$ l4 n: Z( Z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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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没异议地伸出手借力起身，一如以往他们比赛完的例行公式，只是这
  m4 ^1 {! p& s2 J一次，他却牵着她的手没放开。

7 q- B/ i. Y$ S* T! w　　不习惯地想抬头问个明白，却发现一个小小的差异
1 g! C( d& }6 c+ i, i: G
5 d1 e5 B/ p# M: n4 x) R　　「你是不是长高了？」明明以前抬头看他的角度没那么大的。

　　「嗯嗯，五公分而已。」漫不经心地淡应，右手拎起拍袋，左手牵着她虐出
- r( t; I9 i" m! U7 ^& D7 ~. T球场，顾人杰享受着这份亲昵。

　　与其说他们是对立的两方，不如说是彼此深知的伙伴，有句话很有道理：
「最了解你的，通常是你的敌人。」他们之间的情形就是如此。

　　「真不公平。」国外的空气比较好吗？怎么她就没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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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e9 e1 d& F$ S  _' c/ p　　顾人杰因她的抱怨而失笑。「五公分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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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0 K0 D5 }. |& g  d1 z　　「五公分也是长高啊！」她一哼，视线调向被他握住的手。「你什么时候也
) F. a3 Q# E! C4 j1 ?" x0 W& S# b培养出新习惯了？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牵。」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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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你不是为了安全性的考量，而是情趣的培养。」知道她迟顿如牛，顾人
杰好心地开释。

/ ~4 R8 g" V8 B9 b9 {0 d　　「情趣？」她古怪地瞪向他，音调忍不住提高了八度，就算是听见外星人要
进攻地球也没那么惊讶。「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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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她？情趣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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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G# O3 m0 u" |2 m* {* |　　他们不是刚才才往球场上厮杀过的敌人吗？敌人间要培养什么情趣啊？她可
没忘了他方才可是完全没放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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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2 g9 ]- v! o3 k# T  U+ R　　「我声明过了，我是回来追求你的：要追女孩子，不用营造一点气氯吗？」
顾人杰步伐平稳，表情自然，态度再诚恳不过。但他身边的人却停下脚步，一脸
& E+ I; C3 G* i0 r被雷劈中的样子。

1 }% h- _9 z. z% q. c! T& ]　　「你……」脸上热气直冒，但方幸乐坚信那是被他那大胆露骨的言谈给吓的！
他在胡说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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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拜托你，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好不好？」方幸乐一脸敬谢不敏。「不要每
) {" Q, K* `" e" O& \7 H- v  |次都来这招，吓都被你吓死。」

　　「我不是开玩笑。」他的表情还不够认真吗？「谁像你疯疯癫癫的老是不正
7 z6 x9 t( b% n4 @4 t+ R经，我什么时候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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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 @6 T1 {; X* o; W4 k; h8 v　　看他突然一脸严肃，像是回到以前盯着她遵守校规的那个超级学生会长，方
$ a4 m" a& r9 e) \0 S幸乐舌头瞬间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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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话说了？相信了？」顾人杰没好气地拉着她继续走，行间不忘继续数落。
3 t+ l* q$ v8 z' n2 P% I2 l「你从以前就是这么没神经，本来想说过了十年会有些长进，结果还是这么迟顿。」

　　想到这，他不得不同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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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以为你在说些什么啊？」想要反驳的声音却显得太过微弱，方幸
1 d9 `3 l- [  w- N( D6 g乐难得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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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接收这样的讯息。

　　追她？追求的追？怎么可能？一直杵在于他们之间的，只有田径比赛的那种
/ j7 u4 ~3 I' {& }「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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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了。」完全没办法接受，方幸乐使劲抽回手，虽然很孬，但她决定
先躲他躲得远远的！「我要回家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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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s" R: G; y1 a( \) }　　顾人杰挑眉。「饭不吃了？」

- D5 C3 {" w5 L; m3 e　　「跟你一起吃，我的食欲会减退。」她摇着头，不敢看向他，一步一步地与
他拉开距离，仿佛这样就能维持安全。「你自己慢慢去吃吧！」

/ j. L  i/ [; y4 X" J. D5 z　　「你怕了？」看着她鸵鸟似的行径，顾人杰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
0 U  J/ s: w" {+ \不过是想将两人间的关系定下，对她而言有这么难接受吗？

　　「我怕什么？」她完全不这么认为，当然更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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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5 Q8 y* q8 ~( ^  V! x　　「怕我要追你的事是真的，怕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人杰不愧是律师，
: G+ C$ Q( }) s& s9 Y一针见血地指出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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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d: e6 Y0 J* r3 P4 l) {( _　　「那有什么好怕的？」双肩一挺，方幸乐怎么也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嘴硬地
回答。「如果是『你』要追我，那表示占上风的人是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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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o) y8 Y　　「你要这么想我也不反对。」他是真的无所谓，只要她肯正视这件事，他屈
! n1 x+ ^) _% D" z+ Q( _* r居下风又如何？反正这次他回来，她绝对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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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W( y  i2 ~! z$ W, n6 y　　「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强迫自己迎视他，一些话不经过大脑就这样脱
6 V, n9 s" n3 `' y) _. M- ~口而出。「我也不打算让你追，我们之间没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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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他这么久，唯一存在他们之间的就是孽缘，跟一场又一场的比赛。

' p: D1 t( e  b% u7 C% S　　「你确定？」温文尔雅的笑容没有改变，但眼底散发出的霸气，却让他带点
0 V1 G" H$ x1 W1 r. t淡淡的野蛮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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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定。」方幸乐坚持，也努力如此维持下去。「为了证明我的话不假，
你自个儿吃饭去吧，恕不奉陪。」

　　「幸乐。」没有伸手拉住她，顾人杰只是淡淡开口。「你应该知道，我这个
& K6 @5 Z$ q% o2 F3 B人的耐性跟行动力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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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P! d6 \5 k( o4 x　　设定下的目标，他一定会达到。就如同以前在学校时，对于她的脱轨行为，
. X$ n. h8 R4 {$ C, \- J2 ]他一定会想出办法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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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0 B- T! p/ M9 g" Z　　「你不错，难道我就差了吗？」不服气地淡嗤，方幸乐没停下脚步。

　　「我们可以试试看。」再度抛下战帖，顾人杰不再看她地转身，两人背向而
驰。

　　新的战局再度展开，赌的是整个人，整颗心。
2 R. Y, y8 n2 ~
　　他不会输的！

* i% _( L4 O4 p5 }; \　　「幸好」工作室里，两个女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有志一同地朝桌上的便当进
- d/ _+ q7 ~# p. _6 a, P9 \) e# D+ m攻，顺道聊聊天。

/ H  _9 o# \$ j; F1 Y; V( e　　「小茵，你说他是不是很混帐？」戳着便当里的排骨，方幸乐难得孩子气地
抱怨。

　　想到这阵子顾人杰的「骚扰」，她就满心不快。

　　「跟你比的话，刚好而已。」徐如茵优雅地进食，没被同学的坏心情给影响。
  z, u0 ?' F7 R* i( d7 R  c「你自己也不想想高中时期你惹了多少麻烦，要不是有顾学长帮你顶着，你老早
被踢出校门了。」

" @; M& Z% s+ K( F% H　　「他帮我？」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方幸乐对这句话很有意见。「他哪里帮我
了？哪一次他不是跑第一地找我麻烦、迫不及待地挖我墙角、三天两头押我上训
导处，就是见不得我太过逍遥。」

; U! L$ _/ ^3 A+ o8 P7 A　　「你真的这么想？」见方幸乐点点头，徐如茵也放下筷子，改而捧起方幸乐
- ]0 B0 w% O' y3 }; e的脸，左右端详，看得仔细。

　　「你做什么？」方幸乐皱眉，拉开她的手。
" E3 I- v9 X0 O, |; d8 j$ q$ P6 b' @
1 b% _. J0 O3 q- C2 f" q! c　　「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冷静地收手，徐如茵摇摇头。「顾学
长真可怜，遇到你这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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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是在说什么谜语啊？」换方幸乐将徐如茵的脸扳向自己，非要她解
释清楚不可。「我是你的好同学耶！你不站在我这边，居然去同情那个大烂人？」
7 `$ l% c0 R  Y- U
7 T" h$ v0 t. x; {. N7 ?$ ~, T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 s4 P3 L+ W4 r1 n5 ]9 _# s( S+ x, S
　　「顾学长说他这次回来是要追你？」徐如茵完全无视于方幸乐脸上的不平神
% c( e# k: o$ c4 E" K- c色，一点也没有为她平反的念头。
3 C( V* |5 x* Z9 _. a
, I$ X) c& N( t; B; j( M2 I( r  ]　　「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他是认真的吧？」方幸乐狐疑地眯眼。

　　「他本来就是认真的。」徐如茵半点也不考虑地，「不然你以为他高中时候
* @# H' R3 F6 Y" S2 U3 O% Y干嘛特别照顾你？」
& U8 v5 n; s  H2 G- j1 J5 Q9 E% I+ w
$ g3 Q6 m1 s% K; {/ B　　「我说了很多次，他没有特别照顾我！」方幸乐绝对不承认有这种事情存在，
若是「死敌」的身分被推翻了，他跟她到底算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所以她继续坚持着，说服同学，也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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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高中明明就同班，你难道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刁难我、为难我、打
击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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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要不是他喜欢你，他人可以不用理你，捉住你的小辫子之后要
你退学就行了。」沉静的目光穿透一旁哇啦哇啦鬼吼的同学，看出她不同于表面
的心虚。「其实你知道嘛！」

　　要不然，就不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6 g5 i/ o% U. U1 B　　「我只是以为，留着我可以让他的高中生涯更绚丽缤纷。」她绝对绝对没有
想到那一层意义上去。

　　「这也是实话啦，可是除去你这恶质学妹，顾学长的高中生涯已经很够看了。」
( Y& Q  X4 s4 I- }人家右手拿笔、左手打球，能文能武的是个风云人物，哪还需要她来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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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他恶质？」方幸乐不平地反驳。
1 {5 A. p2 Y4 l# E
　　徐如茵看她一眼，没多做批评，反正人家心知肚明。
4 i& S$ o0 P6 V' `' p9 \& {
' v# p' r5 _) @4 C% g- G　　「怎么，现在相信他是认真要追求你了吗？」这才是重点。
* d) Q; L# _9 B+ a- U  ^* H, _, X
. w( H* B: ?+ v9 w. v6 }　　方幸乐闻言，又是一阵发毛。
( i* d1 M% K1 x6 d) a
0 C" M7 k5 H! ?/ y) U　　「拜托，这种感觉很恐怖耶！我拜托你别说了。」她跟顾人杰？一看就是那
0 A: n/ M2 w! B种怨偶的组合。

8 }7 I7 U' w+ n: G3 u  N8 P　　「是吗？我倒觉得你们很适合啊，感觉很像老夫老妻。」打出来的感情总是
特别扎实。

, h1 Y) T& [! v* D　　「小茵！」方幸乐大感吃不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开始起立跟
眼前这位大小姐致敬了。「你太故意了。」
, B+ H; N7 i$ l  C3 D# {
% q& D$ j/ _/ J/ d8 q9 f" F" X　　「我说的是实话。」重拾筷子，徐如茵缓慢进食，不忘念她。「其实我满佩
- K2 t' j! ]3 y, ~9 H* m- `0 ]服顾学长的，居然能够一本初衷地坚持到现在，尤其对象还是你这种完全不开窍
" M" l8 n' i# [9 P6 A, ]的笨女人。」

　　「徐如茵，你一定要这样贬我吗？」方幸乐倍感交友不慎，也许她压根就选
错了午餐对象，老妈子陈意欢说不定比这毒舌女好。
; z; _. }, o, s$ n
　　「我哪有贬你？这叫事实！」徐如茵说得理直气壮。「当年大家早看出来顾
学长对你特别好，只有你这个笨蛋，硬是把人家当假想敌，三天两头地故意惹事
) W, C; r! Z0 Q$ r7 W挑衅！」

* T! z0 N( E: r* d) i　　「大家？」方幸乐吓得不轻。「真的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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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如茵再也忍不住地白她一眼，气她的不受教。
  `4 C. c4 r  w
1 R1 L, l! x, y8 V; f$ j　　「记不记得我们高二的运动会？顾学长当着众人的面对你大发脾气。」看到
! k, P3 j# q7 t方幸乐脸上顿时出现可疑红潮，徐如茵只能摇头。「你啊，死鸭子嘴硬，睁眼说
1 P5 \9 ~" h  A: `0 J瞎话。」

' E  E* }9 {& L! N3 \　　明明知道跟学长没那么单纯，还硬是要装成什么都没有。
' Q/ h4 K& ?7 u" k# t
　　「那个……那个……」方幸乐难得地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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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不久前才刚「梦」过啊！更不用说，自从顾人杰回来后，
那种陌生的眼神就更常出现了。

　　「不要这个那个了，反正人家心知肚明，你就别解释了。」只会越描越黑，
# b3 P! j! O7 S2 g# m* U6 |让人更起疑。

　　徐如茵回忆道：「当时大家都在谈论，从来没见过那样生气的顾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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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方幸乐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徐如茵打趣道：「当初大家一直很好奇你们
之后的发展，全部的人都在猜顾学长『扛』你去保健室后发生了什么事。而其中
6 j+ O( [8 [+ |* m/ ]最受欢迎的版本，就是文艺爱情篇。」

　　「那是什么？」方幸乐直觉不是什么好故事。

6 X$ u% Q: W  I  ~- k# v; G　　「就是因自责担心而震怒的王子在粗暴地对待受伤的公主后，却又动作轻柔
  G) x  Z# E/ \& Y; L) \怜爱地为她上药，最后一脸内疚地向她道歉，并且宣告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在意她、
太爱她了。公主听了喜极而泣，两个人当场深情相拥，误会尽释。」瞧！多么完
美的爱情故事。
& _3 d5 \" N' A  D3 s% j' R2 z( i, L  ?
　　方幸乐听得一阵嗯心。「你们的想象力真的很好。」

　　又不是演校园偶像剧，那种芭乐剧情最好会发生在她跟顾人杰身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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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1 e! a9 ^1 x: F: V　　「不然你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哦！啊！没
记错的话，唇好像也有些肿……」

9 a: G9 _- h1 {& B. {9 I$ r5 P: h9 j　　「小茵！」方幸乐急忙喊停。「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出来做什么？」
3 O% d3 H3 c6 d# }1 P; a: |0 O3 n
$ Z8 _4 S4 A# Y( s1 j# n& S　　这女人，脑筋就不能差一些吗？

; S- l( X6 p; c　　「你现在不正为了这个男人困扰吗？我只是在帮你搜证。」徐如茵回答得不
疾不徐，一脸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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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3 [+ h, j3 d　　「你们的事全校师生都看在眼里，你自己想必也心知肚明，真不知道你现在
- z1 q1 f9 W. q3 p7 W1 r! s( A是在逃避什么。」徐如茵极度不齿方幸乐的鸵鸟行为。
7 y6 }8 H2 u1 f" o( N
1 L, t  ^. j) y- H) C9 Q　　「我没有逃避。」心情因回忆而低落，被好友这样面子里子全掀开，自然再
也装不下去，但一放掉那份「只是敌人」的坚持，当年那种突然失去了什么的沉
+ H5 z- Q$ o% u5 _8 }) b重空洞感再度攫住了她。

2 I, S" m$ W3 [* s, f+ m3 M9 S+ w　　「那你现在的否认行为又算什么？」

0 _! N2 [( x- A: ?" O　　回忆太多、太甜也太痛，方幸乐迅速抬头，平日充满活力的双眸如今蒙上一
层灰雾，也有着怨忿与怒气。

( \/ e0 t1 K( A1 r) I# [8 U. w　　「那他一声不响地走人的行为又算什么？」

, w+ @$ C! h0 Q/ n$ W6 ]/ ]　　「一声不响地走人？」徐如茵一楞，像是没想到方幸乐会突然反问。「你指
3 p) {+ z7 q( w) G3 V的是他出国的事？」
( ?" |6 u. F* L7 ]
: {4 r8 x  |1 E9 a: U　　「他爱走就走，爱来就来，高兴的时候随便寄张卡片，不高兴的时候就跟消
& \8 I! |. X9 s: Z6 q5 l失了没两样！十年前一声不吭就出国，十年后又莫名其妙地回来宣告要追我，他
; Y. B! j& j7 z以为他是老几啊？想怎样就怎样，我就要全盘接收吗？」
% N& i1 k* }: L  Y: S3 b) {
　　深埋心里十年的怒气，在自己的知交面前全数爆发。
* N8 v, D0 R5 f/ |% y# w5 @
* V, z  Y$ I7 Y　　她们又怎么知道，当年由同学口中辗转得知他已出国留学的事，那时的她有
: j% m% I# A1 `1 t& M6 C多错愕，多空虚、多愤怒？每年收到他卡片时，又是多期待、多开心，多生气，
却又矛盾地想狠狠把它撕个粉碎！
. c, H% }$ m% ]8 A+ |
　　她们都不是当事人，不会知道她心里有多折磨。
& U8 I; U' B, S! o. J% Q
4 y; u, C+ Z- m+ S1 e　　徐如茵沉默半晌，才平静开口。「这一段，我真的不知道。」
2 W1 o" d' Y( o  r+ l
' U: T! |( D* u　　她一直以为，顾学长有亲门告诉方幸乐出国留学的事。「我也一直以为你们
6 a7 D# m( I! H有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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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若一年一张卡片算得上联络的话。」方幸乐语气嘲讽，怒气翻腾，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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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T, g; O+ N　　「学长为什么这样做，我不清楚。可是我相信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你。」徐
, k" B4 o! A- T: {8 L: ]+ f: ]如茵放软了声调。「而你，把这样一件事压在心底十年，现在他回来了，你何不
3 m: m! w$ r2 ~6 g; e直接去问他？」
3 \$ M4 C  a  T; q/ A
, E: U9 _, _$ k8 W% \9 _( U　　「我为什么要？」方幸乐想都不用想。「他想怎样是他家的事，只要别来惹
我就好了。」

　　看着方幸乐逞强的侧脸，徐如茵也只有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2 C9 G6 H1 y, \　　那的确是不可能的。

　　「你又来干嘛？」窝在舒适工作区大打线上游戏的方幸乐把脸一抬，随即又
$ e4 R3 c0 O7 L/ z) A4 c6 l埋了回去。「你真的很闲耶！」
  Y( J& q( \# u
! J& q* p! @: F3 E4 l) k8 u　　「来带你去吃饭。」看她那靡烂模样，也知道没人盯着她的话，肯定是完全
2 Z& l! u7 ]3 P/ W不记得人类存活需要吃饭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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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H3 S# h+ f, l　　「没空。」现在她止处于生死俘亡关头，哪来的时间吃饭？

　　「你真的很忙。」站到她身旁，看清楚她所谓「没空」的原因。「既然你有
时间玩游戏，想必是把设计图画好了，能不能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
5 U; {* \( x9 m! c* J; P
　　好温和、好有礼貌的声调，听得方幸乐好想吐。

  j5 ?- T0 n& M0 T6 L1 }　　「不能。」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全神贯注在电脑萤幕上。「你别吵我，要
: M+ z6 p. ~! D$ @- x吃饭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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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2 x* |' N1 E& Q# \7 ]　　顾人杰也不跟她多说，俯身找着了主机，轻轻地按下电源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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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惨叫立刻传出，方幸乐瞪着消逝的萤幕三秒后，跳了起来，相当
5 m6 G% J, R) O' B( e. L顺手地揪住顾人杰的衣领。「你这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快打死那只……」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顾人杰对她要说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想弄
2 D% |) p. s/ M* n+ ^" Y  u! b清楚的是，你接下了我的ｃａｓｅ，却置之不理地在这大打电动是什么意思？」

- Q" {+ a( H! T3 N! A# o　　方幸乐这时才发觉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她的手要是微微使劲，两副身躯间更
1 D, }1 x. C0 n% f6 {- Z  n是毫无缝隙，暧昧的热烫体温让她倏地松了手，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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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我！」习惯地以恶声恶气来遮掩自己的羞赧，她的语气完全是让人想
+ H2 D( n# V2 q; ~/ l9 K" K. |9 B好好「纠正」一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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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E8 x" ~% O8 b7 p' A/ G9 }+ {+ V　　自从和徐如茵谈过，方幸乐更是不能忘怀顾人杰先前的恶劣行径，打定主意
要让他不好过！
+ L1 T/ [9 {, l6 L
& o$ e6 p) r5 W0 D　　惹毛他、打击他、折磨他——这是她目前的最新目标。

　　「事关我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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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L7 d0 g* @/ g　　「我们又没签约。」她一脸可惜地摇头。
( K4 Z" W1 W) Z5 A, n+ O
1 ?3 d  b+ W; R4 U, L　　「口头约定一样有效力存在。」辩输她的话，他也不用在司法界混了。「而
且，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不算话了？」
+ i6 t- W" b' x+ y
! y( s* C9 ~. _" O* I$ a" s2 i) y: o　　以往他们的约定，向来就是说了算数的，要签什么约？

% s! E% F* {# O4 M" L1 V8 v% D　　方幸乐心不在焉地重新启动游戏连线。
1 H/ J- n" V: Z- W6 h
　　「我没说话不算话。」就算有，也不打算承认。

　　「那你现在的漠视行为要怎么解读？」长臂一伸，按掉了萤幕电源，不接受
她这种回避的敷衍态度。

　　「打线上游戏就是我构思草图的灵感来源，你信不信？」挑高眉，她的回答
& O* @) y8 R- b很气人。
$ O# b1 k- h* k. j+ v8 `' k
9 X4 ~1 i5 P) l4 P' y　　「信啊，只是我不觉得我的住处适合变成中古世纪的村庄。」顾人杰无奈地
$ G6 T  k  P( i6 \- @& w看向方幸乐赌气的面容，也只能叹气了。「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4 F) r4 n4 X& D0 |! S　　「我没。」回答得太过迅速，反而更令人起疑。

　　「幸乐。」顾人杰低声轻唤。
( O4 n" u1 L3 R" H
3 |9 R8 m6 \  |8 H　　「不要叫我的名字！」他干嘛啊？突然来这套怀柔政策是想吓谁？他应该像
/ }8 F) X" J: t. B以前一样，看是要板起脸训她一顿还是捉她上战场都可以啊！
( q1 P6 b' g2 O+ i+ \, X& Y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真的感到很无力。他这样三天两头的就在她面
前显灵，是想逼疯她就对了！

　　她短期内不想见到他，不想想起有关他的一切！

　　「带你去吃饭，顺便问一下你的进度，看我家什么时候能完工。」有问有答，
0 ?  @# H4 i9 K. x他真是配合。
% r! t. l6 @. H  p5 P- ]% F
' p: I) ^4 m/ k; Q2 \7 U　　方幸乐一楞，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现在住哪？」他家的人好像早移民了吧？

　　「饭店。」看她的表情像是见到外星人般惊讶，他稍微平衡了些。不是他想
找她麻烦，而是就现实层面而言，住的问题的确很迫切。

+ b+ ]; N, d; y% T" C  o　　「你这个有钱人！」方幸乐合上嘴巴，很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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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选择吗？还是你这里要借我暂住？」他可以勉为其难忍受她这个家事
白痴。
. L% Y! k) L" z5 K
　　「想都别想。」引狼入室说的就是这情形，她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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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T/ `! l5 G5 y8 B6 `　　「那就动作快一点、认真一点，把新房子的事搞定，让我搬进去。」他回来
9 d- y# U4 a# E' X% C8 M% Y台湾，一边又要忙事务所设立的事，一边又要来骚扰她，已经分身乏术了，她千
万别再想恶整他，流落在外的滋味不好受啊！
$ U' ]( q: ^& x/ O5 C
　　「知道了。」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方幸乐再有不甘也只能点头应允。「好了，
! q6 h8 a; B8 _2 N) l% Z你可以走了，设计稿出来我会通知你。」

3 T: `( Y/ z; ?7 b　　「走吧！」他点点头，却拉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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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M9 h  I/ e' K( e2 E: N7 g7 b! P　　方幸乐白他一眼。「我是叫你自己走。」拉她做啥？她是这间房子的所有人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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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来找你，是顺道要去吃饭的，所以……」他微笑地拉着她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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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顺道？」啊不就好顺！「你放手！不要每次见面都拉拉扯扯的，你
是小学生啊？」

8 V9 f; ^# P0 u& @6 k　　拉拉扯扯间，却被他搂得更紧，方幸乐的脸暗自发热，却只能低头遮掩，口
& O" P& g2 H% R' u7 C  J$ ~% P) H中还不忘继续叫嚷一阵。「放开啦！」

　　「不放！谁教你不配合？」顾人杰一点也没打算放手，直直地就往自己车子
走。「我是好心好意，看你自己一个人窝在工作室肯定懒得找饭吃，这才过来解
" a0 }  r- r8 N  [0 M" S# _救你可怜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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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p: ]+ u1 |% O$ v0 K　　「啊不就好感谢？」他说得是没错啦，与其辛苦出门找食物，她宁愿窝在工
/ w% e) f! m0 `7 O! Y6 q作室的沙发上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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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太客气，我会吓到。」

　　「哦！」方幸乐也很配合，将座椅调成最舒适的角度，凉凉命令。「那，司
& ]! x. d9 O8 i& S6 p" u  j/ r机，我想吃一中排骨饭，开快点，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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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无礼使唤反而勾起他唇边的笑意，却故意语调僵直地训了她几句，引得
7 j* L) z# Z, ]6 p0 u; d她更加嚣张的模样。

　　熟悉的互眨对立谈话在两人间飞扬，反而让他们的距离变得更近，近得像是
, _. c2 ]- d) A. F从来没有这十年的别离。

皇者邪帝

　　　　　　　　　　　　　　　　第六章
6 U) V& j# S! z1 U0 f
　　「你又来做什么？」挂上电话，方幸乐看着娇贵的少妇。「我都已经接下顾
人杰的ｃａｓｅ了，你还有意见？」
, {7 |! F1 q: w- J$ K  M8 W
　　「我是来问你『私事』的。」陈意欢一脸好奇，摆明了不问个水落石出誓不
; h/ s) j9 z8 @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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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私事为什么要给你问？」方幸乐相当不给面子。

　　「大家都是朋友嘛，交情又这么久了，关心一下你的事也是应该的。」看她
& T  ^0 `7 `6 D多有同学爱啊！

　　「最好是这样。」方幸乐完全不相信。「我看你是少奶奶的生活过得发闷，
; h6 `2 G4 N8 O6 D8 P跑来我这找八卦的。」

　　「既然你也知道，那我就不废话了。」她都挑得这么明了，陈意欢也没什么
好装羞的。「说吧，你跟顾学长发展得怎样了？」

; v% o6 B4 T: J6 u+ v　　「我一定要跟他有发展？」放下笔，方幸乐悠然地调转视线，对这个说法相
当有兴趣。

; K$ O: ~! k; v# {2 l9 K5 M5 i　　当然，明眼人一看就能察觉她那平静表相下双眼中蕴藏的杀机。很明显地，
她与顾人杰之间的「发展」绝对属于禁忌类话题。

2 R8 o' F. c9 T　　但陈意欢向来不把她的杀气当成一回事。
( E8 ^. S% y( D9 {9 ?
8 ^! f" S2 @1 s3 J, y# U　　「你们本来就有发展。」陈意欢给了方幸乐一个「少来了」的眼神。「别这
么不干不脆的，一点也不像你。」
* {* G! h" m9 }! u
' h/ o$ U( D7 a  x" r1 ?4 }/ L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跟他之间一定要有什么？」难道真的只有她看
清两个人一点也不合适的事实吗？
. `* L3 p! Y. u( e
3 y  M5 g  o; i* c6 s　　陈意欢忍不住翻个白眼，打了方幸乐一记。
" l& |. d, s* z: `- ]
　　「拜托！如果不是为了你，人家顾学长在美国做得好好的，干嘛千里迢迢跑
. O8 `1 O0 E; c$ }) m& V/ T回台湾重新打天下啊？更别说还指名一定要你帮他的新屋做设计，刚回来明明一
堆事情要处理，还是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
0 B' {! m7 G# ]2 @% n8 Y2 o
, k: n4 x4 e) B0 y　　像是觉得这样子的说明还不够，陈意欢开始解说顾人杰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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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的事务所还没正式开业，可是早就有工作进来了，像我老公就委托
9 S2 v& T; Y$ m5 [他有关公司新产品被仿冒的案子，听说顾学长专长是国际法跟商事法，在美国打
( o! X- f. ^4 m6 z" C赢了不少官司，一堆人捧着钱请他回美国，可他偏偏不为所动，执意要回台湾，
连他家的人都有点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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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得停下来喘口气……陈意欢觉得好累。

　　「讲完了？」方幸乐冷淡地瞄她一眼，只想把她赶出门。

　　「过没，可是你太不捧场了！」虽然还有一堆关于顾学长的丰功伟业要说，
可是这位女主角的态度真的差到让人说不下去。「难道你都不好奇吗？好不容易
& l* x: f0 M# Y! e$ |* g等到学长回来了，你就人方一点，直接投入他的怀抱完成一桩美事，我相信所有
立文高中的人知道了，都会齐声祝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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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幻想力果然异于常人，怎么不去写科幻小说啊？」这一串话让方幸乐
6 n8 y; [; ~4 ~% T! {眉头紧皱，不管怎么听，每一句的问题都很大！每一句都可以让她拿出来鞭！
6 _3 s0 E. B$ G' w「我再跟你说一句，你爱怎么幻想是你的事，只要别跑到我面前来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八道？这些都是实话啊！」陈意欢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方幸乐，
更明白当初高中时期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她可是很有把握才跑来方幸乐面前当红
0 g. k# \6 J5 \0 g娘的。

+ A& m( U1 {7 }: G- I7 R0 g; H9 Y4 h　　虽然自己一开始的牵线活动失败，可这两人最后还是凑在一块了，学长的意
- w# W6 V4 B5 S0 C( O志力真令人折服啊！

: T8 ]4 ]0 X6 x0 l' K- p　　「你干嘛嘴硬啊？我看你明明就很在意顾学长的一举一动，偏偏要装成这副
! _; o# y* a" L( J世仇模样，你想骗谁啊？」

　　「我在意？」方幸乐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她一楞之后连忙反驳。「我看在
意的人是你吧？所以才会这样紧盯着他，还跑来我面前废话一堆。」

& g3 m+ U3 q+ R: m' l# f7 x# R　　「我是好心啊，我怕你们又搞砸了，然后又一等十年，到时候都成了欧吉桑
跟欧巴桑了。」她真的是好心好意啊！这个女主角可不可以配合一点，别再那么
- L; M& X( i. G$ Q$ O难搞了？

　　「等什么？」女主角匆然变脸。
+ N2 x& n5 U7 C! h- S5 \3 T0 d
# `' X2 W) n2 ?) |8 E. ?　　「互等啊！这十年你敢说你没有在等顾学长回来？」陈意欢不知死活，无视
2 k) N1 o% x2 q0 x/ X, z% m于变脸的友人，自顾自地直言。
1 S# G* K7 k+ ^# x
　　「我、没、有！」方幸乐咬牙，一字一句地否认。她又不是想当王宝钏，等
* R4 D" S9 Z; ^+ j9 A# b- Z什么等啊？更不用说顾人杰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干嘛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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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几年来跟你示好的男人虽然没有满坑满谷，但也是有好几个不怕死的，
你怎么都不理？」陈意欢只差没把敢死队名单拿出来，这些年她可是很认真在观
: [8 J# [) g$ i# H4 ~察的。

& C& P7 {8 U* Q0 [5 q" a& H　　「谁规定一定要理？」方幸乐轻嗤，一点也不觉得那代表了什么意义。「那
) U4 h, q7 a4 P0 w些人都不合我意不行吗？我又不是你，年纪轻轻就对人一见钟情，傻傻地让人拐
+ @$ Z: J; Z; s: F7 `! m进礼堂。」

5 Q+ M# w. d# d$ X7 \　　「喂，做什么扯到我这来？」陈意欢抗议，觉得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我
是真的很关心你们两个的事耶，你的态度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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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我不需要。」这十年来，她没有在等任何人，那
个顾人怨的学生会长也没有一直留在她心上。
0 _! W& Q3 U+ {' D# ~/ I+ F
( f9 q% X+ `1 P: {9 ?8 P　　不，不是留，是他根本就不曾停伫在她心里！

6 f3 Y" V6 Y- i- c; r3 N' I6 s　　「你越是这样讲，就越难让人相信。」陈意欢很不给面子地戳破这个谎言。
「反正我有眼睛，你就算不讲我还是能自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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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T4 B, n5 f0 f　　「既然这样，你跑来问我做什么？」这个番婆！被她搞得火气很大的方幸乐
觉得自己就快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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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戳破你的谎言啊！」陈意欢虽然可人，也是有爪子，必要时候一样可以
很呛的。「如果说你一点也不在意顾学长，为什么从他毕业后，你就不再翘课、
不再随意破坏公物、不再到处找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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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U. R/ d5 X　　「还有……」陈意欢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方幸乐面前放大，晶亮大眼瞬也不瞬
$ w  P3 B" l* I. ~地盯着她。「为什么你午休时间再也不跑到图书馆后面那片草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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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o# x* k; {4 y- r9 s/ D% ]% n　　方幸乐楞住了。

2 V: l( ~! ^2 A% Q7 ]( a0 i　　「我为什么会知道？」读出她脸上的表情，陈意欢笑得可奸了。「你忘了我
6 T0 [! ~( Q$ ^: H& ^' g是图书委员，每天午休都会上图书馆『乘凉』。」

　　「真是好兴致。」暗自咬牙，方幸乐力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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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M4 M: B& |: D5 a( q2 W　　「好了啦，大家都那么熟了，我拜托你别再ㄍ| ㄥ了。」陈意欢拿方幸乐没
辙。「现在愿意承认了吗？」

2 v2 \1 e* t$ Z# K& A5 k　　「没什么好承认的。」方幸乐绝对不是羞于承认，而是两个人从头到尾就没
; C! l" A0 r: R, e有正过名，无论有多暧昧，无论他们发生过什么事。「我跟他没关系。」
8 e4 V2 y) }6 x2 b( B) x
　　再次强调，这是真的。

　　「好啊，以前我不问，现在呢？」陈意欢算是被方幸乐的坚持打败了。不过
反正过去的不重要，现在进行式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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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业主，就这样。」虽然他说了要追她，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追咧！
! z$ Y/ s8 r* V- A5 m更何况谁知道他是不是随口说说？况且她也没答应。

　　所以，两人依然不是一对恋人。

　　「你这个死脑筋。」陈意欢真的会被她气到吐血。「学长都用行动表示得那
么清楚明白了，你还这么……」

　　「你管太多了！」打断陈意欢的慷慨激昂，方幸乐有着秘密被揭露的不爽。
0 q( M# n+ P1 ~. X
4 U" q7 z. v0 {- S　　「我哪有管？我从头到尾都只是『问』啊！」陈意欢觉得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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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H1 z5 x* {% b! |: H　　「哦，那你就自己慢慢在这问吧，我要出去了。」不想再理她，方幸乐拎起
3 ^1 J; A$ _7 Y9 q% e大包包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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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你要去哪？」陈意欢急忙拉住她。「不要说不过人家就想跑嘛！」

3 t1 j" H# V9 X* W　　「谁跑了？」方幸乐毫不客气地抽回自己的手。「我刚跟木工师傅通过电话，
. j/ W) n* U. _% p) I& o1 f7 s本来就打算要出门，是你突然冒出来讲了一堆废话。」

, y+ p) q8 l6 f! i　　「我讲的不是废话。」只是一些八百年前的事啊！
4 ]& y( z& l# A" ^/ a
  w9 V, t( d3 \　　「随你。」方幸乐给陈意欢一个毫无暖意的笑。「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 e0 B  `8 @, F/ ^: t( g6 w+ v没事别再来吵我了！」

1 _0 T* L3 V  n8 A$ s1 F　　简单交代完，方幸乐潇洒走人。

; m# y, a7 V0 r& H2 a5 S) Q& z% L　　落日余晖中，顾人杰在新居的阳台前找到了方幸乐。

　　「怎么会有这张椅子？」他打量起一张淡米色、看起来很舒服的躺椅，问着
+ U3 N- N( q+ N. z4 p$ M上头慵懒困卧的女人。
4 a1 ]1 Q4 L1 g* r+ J5 Z
2 W% t' c- B9 M8 y  R- v& ^　　「我搬来的。」伸了个懒腰，方幸乐抽出压在身下的随意草图。「你看看有
2 L! E( F( F1 }) d) E没有要改的，晚点我再把图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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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接过后没急着看，只是四下搜寻。

　　「你就搬你自己的？」这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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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你会来？」她是搬椅子来工作的，他以为来聚会的吗？
! j  Q  C; f) @  q8 m
　　方幸乐随意躺卧，看向阳台外的景色。「你这儿的风景不错，眺望出去心情
* u7 V" O: `4 C" Y会很好。」

& l1 }$ a$ z) p3 i: F　　「所以才会不买市中心。」顾人杰淡应，拉起方幸乐跟她换了位子，再让她
坐在自己腿上，这才瞄向那张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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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坐在躺椅上的亲昵，让方幸乐皱了皱眉，想到不久前陈意欢才在自己
9 f- o, s# q8 K: b; l) _$ S耳边碎碎念的内容，让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抗议。
9 O/ g6 S8 D( G+ e6 a, }
- R9 `% P8 Q# n. y  a! G　　两个人又不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碰她碰得这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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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k2 K. f' v　　「不要手来脚来的！」她淡斥地想坐起身，他却大剌刺地环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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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7 z0 F+ f: ?" r, U( n　　凌厉目光射向置于她腰间的大掌，方幸乐觉得八百年前那种易怒体质又回来
9 b, T/ _0 ]8 v, n/ N4 ^报到了。「你这样我应该可以告你性骚扰吧？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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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也不是没抱过你，现在才想到要告我恐怕太晚了。」对她的警告完全
不放在眼里，顾人杰甚至故意在她后颈厮磨着，相当怀念这份亲密。

* i7 e, P# P/ f, t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被他的小动作扰乱了心跳，方幸乐仍是力持镇定，
试图以充分的怒气来冲淡这暧昧的气氛，就怕自己又沉迷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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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4 {) W3 p6 w2 \2 L) B　　「你走开啦！」一掌挥过去，成功打断他越来越不安分的唇。

/ f6 O1 [* h& W9 o& \　　以前？他还敢跟她谈以前！还有，他这样弄得她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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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乐。」他没有再亲近她，一声饱含情感的低唤，如墨似的黑眸定住了她，
像是一张网，让她无处可逃。
9 L' |% m) y1 K  N& t
" g; Z! F' r+ y　　方幸乐真的很想逃，但是她该死地不想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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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真的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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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人掌抚上她线条极美的颈项，像是在安抚一头使性子的小豹，来来回回
地，一如过住。

. \0 J4 F7 n& C: c4 R) l　　够了！
1 Z) g4 Z. M1 M% n- a) m
　　方幸乐一个转身，反客为主地跨坐到顾人杰身上，双手捧起他的脸就是一个
' l7 u/ I7 ]- W0 B令人窒息的法式热吻！

. F, j2 J8 _- x- l2 B; r5 q　　双臂环抱住她的腰，顾人杰乐于配合她，在她火力暂歇时接过主导权，眷恋
& c$ l- R7 P# @+ N; V0 R) ]地舔吮着她丰嫩的唇办，流连不去，舌尖与她缠弄，尽情汲取这十年来思思念念
2 V4 d( u$ F" n9 k的清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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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h9 G4 K5 L: U9 ]' _　　她的手滑落到他肩后，两副身躯紧密贴合，她发动第二波热力缠吻，他的手
# D/ z( S6 L. f则探入她衣内，揉弄胸前那极富弹性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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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出喜悦的嘤咛，调皮小舌恶作剧似地舔弄着他最敏感的耳垂与耳后，要
4 P5 G" A  V8 R  n* e1 I  {8 a6 G他和自己一样疯狂，一样失控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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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r: N& N' o9 t/ W　　顾人杰完全没有抗拒，回报以相同的热情。她可以轻易感受到他的勃起就抵
着自己，他轻缓又似不经意地向上顶弄，磨蹭出她喜悦的低吟，她不甚满意地扯
开他的衬衫，小手滑了进去，挑逗似地爱抚他的胸膛，直击他最脆弱的凸起，要
0 O3 C8 \; \/ u: D8 O: q: b9 s1 d他和自己一样控制不了。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企图，唇畔的笑意藏不住。她还是一样，老爱把两人之间
所有的事转换为对战模式，丝毫不肯示弱吃亏。

2 G: C# a7 a  h% A6 N　　但他不介意，这代表她的重视、她的全心全意！

' l; Q- F1 J! m7 ]0 V& I7 |3 Y9 X　　他没阻止她火辣攻击的小手，只是将自己坚硬的欲望更加用力地抵着她，单
% k. `7 Z( \. v+ v) r2 j/ D掌扶着她极富弹性的挺翘臀部，不给她机会退开。

　　低头再次占领她的小嘴，两人气息交缠，喘息、低吟，来回交荡。

; w9 x* s# s7 d+ m, n; s　　他贪婪地探索着她身体的曲线，她狂野又诱人地吮吻着他，谁都没能停下，
1 O- k! C* ?) [直到悦耳的和弦铃声在空旷的犀内不断地重复回响。

　　铃声虽然不刺耳，但也让人无法忽视，顾人杰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掏出手
6 e5 ]% J: S8 `0 `机，偏偏来电显示又是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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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方幸乐，眼神里带着抱歉还有些懊恼，接起了电话。
' T# [# o4 E0 F$ Z& A) m
; y. ?0 S) A" |　　原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方幸乐在这一瞬间清醒，几乎是在他接电话的同时，
她一把推开他，跳下他的腿，迅速地飞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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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乐？」顾人杰没来得及捉住她，只能看着大力甩上的门，低咒出声。

　　「人杰？」电话那头的人显得颇为惊讶。「没事吧？」

1 j. q$ J% ~- u' n: A3 y) {$ C　　「没事。」顾人杰抹抹脸，重新坐回椅子上，平复情绪。「你最好真的有很
重要的事。」

" x  X# _5 B) c# ~& S　　好事被打断，不能期望他能心平气和，更何况他已经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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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a1 Q& _　　听出他的坏心情，合伙人连忙报告最新状况。还好有正当理由，不然他真怕
' C+ L, Q* u5 U8 |" h顾人杰拆了他。

4 f: c! [2 r1 K% |  o. q& |) t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的确是急事。顾人杰很快地结束通话，半是无奈
9 {' H5 i* \+ W% {地整理身上被「攻击」的证据，又叹了口气。
- _$ c, V$ I+ p/ e5 C
　　看来，只能先忙完手上的事，再去跟那头凶巴巴的小豹培养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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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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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 K* D  f) Z　　三天来，手机不通，工作室大门深锁，四处找不到人的顾人杰直到看到转角
那抹懒散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

　　「你跑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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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拿出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门，异常的沉默
/ N8 _. E0 ^( K+ t, s) \  m# T让顾人杰更加不安。

+ A/ c+ u! S1 r0 j: y3 U5 Z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1 G. G/ `3 ^/ W: a7 A' V　　她仍是不发一语，这几天她刻意避着不见面，就是想厘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0 z1 L! s. W2 j* b但她想破了头还是无法定义。他们很亲密，却没有任何承诺，十年前他什么都没
说就走，十年后会不会再来一次？
. `; N% u3 m7 W! W4 q
( d4 \% ?0 z5 d+ i* M8 x4 `; H　　她哪来那么多个十年！

　　「幸乐？」在她身边坐下，顾人杰打量着她，想看出点蛛丝马迹。

　　「图我画好了。」借着拿图的动作离开他身边，方幸乐从办公桌上抽出已绘
制好的设计图递向他。「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

: X+ D. p; X! t　　顾人杰没接过，只是再次来到她身边，坚定地扳过她的身子，面对面地不让
她再有逃的机会。

　　「究竟是怎么了？你那天……」他可没忘了她匆忙走人的事。

　　「我不想谈。」她不给机会地将设计图往桌上一放，也不管他有没有看，就
开始大致解说，一副纯谈公事的模样。

　　顾人杰看着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不知情的状况
下踩到她的死穴，要不她怎么会这样？
5 X. l1 A9 G4 q# e4 u5 z
- C5 v; q& R% f3 g　　自从两个人再见，她偶尔就会像现在一样，抗拒他的意图相当地明显。以往
他们的相处模式虽然也是处处针锋相对，却隐藏了另一份无法窥探直言的暧昧与
: q% e5 k0 U4 E6 s8 T7 i- l" g亲昵。
3 B& l3 m) U3 V% a
. Z1 L$ U0 L8 _  u0 a# x7 P% t- @　　但现在，他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虽然两人间的熟悉互动一如当年，但她却悄
8 ^" l2 o7 O3 ?4 E7 {/ g/ y悄关起了某一扇门，拒绝他的再次进入。
  B8 j& {' B' j
9 b) O' J* X2 u) R$ j6 `: ~" L　　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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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b  b$ Q! l* @$ o　　「主卧室旁边那间较小的房间，我想干脆打通，让你当更衣室或收藏室；然
" l, x$ t, m; w; h3 j后是书房、客房。客厅的话，我想……」

5 H3 J* g, d# S- E1 h# p; W　　「客房？」听见这个诃，他忽然回神，打断了她的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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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方幸乐挑眉，只要不是私事，她都可以用专业的一面去面对他。
「你想做一间娱乐室吗？那也要你有时间用吧？」
4 H/ E0 F% X2 S8 t! r5 H5 ~
　　陈意欢那天跑来说了一堆废话，告诉她这位优秀的律师有多忙、多没空，他
; U1 Y8 }4 f: \$ d$ s竞想着玩乐？

　　「那间是留给你的。」他沉静地盯住她，捕捉到她的诧异。

　　「我？」方幸乐瞪大眼指着自己，很怀疑是他讲错还是自己听错了。「那是
你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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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D" y% Z1 B1 w! d　　顾人杰炙人的目光盯着她的吃惊，有丝挫败。「总之那间房间是你的，看你
想做工作室还是懒人室都行。」

* b" S$ g, k' T, J0 [' ~3 Y　　「我干嘛大老远地把工作室设在你家啊？」方幸乐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脑筋
又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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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里也是你家。」顾人杰答得一点迟疑也没有，仿佛这本来就是众所
2 g2 Q& u% F! S2 N# R( Z+ I1 o皆知的讯息。
  l% b; ]( U5 y0 L+ d8 X: Y
: i9 j, ]  [) Y) O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权状拿来我看看。」方幸乐挑眉伸手，摆明不柏信他
说的话。
4 w; O: F6 s2 t
$ H! r1 Y3 e3 ]+ I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结婚后我可以把房子过到你名下。」这种小事他
. h" h4 t1 U4 |: |' F还办得到，只是前提是她要先成为他的妻子。

　　「你说什么？」方幸乐这下的表情不只是不相信了，还带着危险的怒气。
「什么结婚？」

  J: N& U7 W6 X1 t: M. Z* `　　他到底在说什么？有什么过程是她漏掉的吗？

* W8 ~" }7 ^8 ?3 T. S* a　　「我说过了，我这次回来台湾，是为了追求你。」只是女主角一直不肯配合，
而且完全不信任他的宣言，让他很挫折。「而且，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什么？」方幸乐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比较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
什么啊？」
3 b# s* T$ t9 q$ {6 K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是你。」顾人杰一派冷静，但心里却在微笑，只要
她肯谈，事情就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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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恐怕只能跟她明说了，要不然两人永远得停留在现阶
段！

+ z+ Q* ^$ b$ M; w, y" K/ w　　「我不知道？」方幸乐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自
然！「我才想说你别闹了！大家都成年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有些事情不适
; r. O6 F, ^: a1 _: z+ g3 U合拿来开玩笑吗？」
9 u$ [7 U' g& {4 E7 U" G* v1 t
0 {" s7 X7 D" B- t" e" p; o- k( A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他微挑起眉，讶异她会这样认定。如果她不明白
+ C7 a& _/ ~- r1 i& e) \; }0 r0 U7 v" g也就罢了，但他都这么认真而慎重地挑明说了，她还是只觉得是个玩笑，那问题
可严重了。

　　「我哪里表现得不够认真？是表情，还是口气？你对我的不满跟闪避就是为
了这个原因？」
6 \9 _( a" U% u1 o. ?' _
: c) m; r* _6 D　　一连串地问出最近的疑问，方幸乐却是一脸的鄙视。
4 G0 K6 H$ a) R" O8 t
$ z- a% v( D1 x, F/ M/ r& W6 w　　「你又哪里认真了？」不只是他的表情和口气，这男人甚至连心态都很可议，
4 P1 k( x% N/ q* P: A5 Q- {' s要她怎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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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地要走就走、要来就来的，有兴趣的时候过来玩一下，目标一转
' B  t5 O  @/ V+ `+ F2 R( m移的时候就跑得不见人影，我是什么人要这样任你搓圆捏扁地要？我上辈子欠你
的啊？」

　　「要？这话会不会说得太夸张了？我什么时候要过你了？」顾人杰拧起眉，
& s7 ^6 t! i* W+ p不明白她的指控所为何来。「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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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v& O. t2 l# p7 u　　「我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方幸乐提高了声量，第一次发现自己拥有歇斯底
% ^. Q8 J& F5 r0 [& V里的潜能。事实上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很怀疑自己能保持正常！
* q; @, I  w; g, N; _2 ?9 `
+ c. E& g7 h- m& G  q2 X　　「不然你要我怎么觉得？十年前你一声不吭地跑去美国，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4 r7 H) ^/ A7 g; w. _4 r好，我就当我们没那个交情、没那历关系，你的计画原本就不用向我说明！」想
到这件事，方幸乐还是很闷。「我倒想反问你，既然我们没啥交情，你现在干嘛
2 H" X% m1 K7 k5 b' U三天两头往我那里跑？怎么，现在你回来了，我就得眼巴巴地凑上去任你欺陵吗？」
7 M1 _" t2 {+ k% D' f
' |6 s! m* ^. b　　「欺陵？我很怀疑这世界上有人欺陵得了你。」气焰这么张狂、脾气这么暴
躁，真有人敢欺负她才怪！
0 e% ]0 O9 ]' D. I$ d, J; X4 W2 J
) }; u! N: J, |9 e  l; t, b　　「不然你跟我说，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啊？」这是她心头大恨，怎么也要
紧咬着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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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e; o1 C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就是那条蛇，而且刑期还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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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脸忽地一窘，径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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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话说了？」方幸乐冷声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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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微微一叹，看来若是他没把事情解释清楚，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发展可
言了。

　　「我会不告而别，是因为要你记住我。」他不自在地别过头不看她，脸上有
- k0 Y( M  j4 t" K着微不可见的红潮。

3 R+ U1 r+ C1 [: P　　一楞之后，方幸乐爆出怒吼。「你讲那什么鬼话！」

　　想骗谁啊？这种烂理由他也敢说出口？
+ y# i) M. K1 b! O. v
) b  A/ }7 y& K# K/ {' J2 P　　「实话。」他由后面紧紧抱住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脸上的窘意。「事
实证明，我成功了不是吗？」

2 X, L: x- u2 A! F( i6 u2 m9 T/ s, r　　「放开！」她咬牙，完全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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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真的，当年你年轻浮躁贪玩，什么事都感兴趣，要是我循规蹈矩地
' U4 c' \  A# Q! S% G% j+ D/ ^: z- K跟你道别，你大概牵挂个几天、不舒服个几天，然后一有新鲜事情之后，便将我
" Z* ?, |! J- a+ m, q1 c' j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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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怕，伯她就这么忘了他，而后再也等不到重逢。

! [7 d0 W3 {( I* ?; r, ^　　「你乱讲！」她静了下来，口头上却仍是不肯饶过他。「我才不会这样。」

　　她怎么可能忘了他？

　　「我不敢确定你会不会，但是我不想赌自己的运气，所以我选择了最低劣但
最有效的方法。」他知道她会生气，但他就是想让她气得牙痒痒的，而后将他刻
7 Z6 w2 Q) ^7 B) F7 Z$ s% G7 C& v6 K在心版上。「我选择了不告而别，让你气我咒我怨我，可却忘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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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她性子如此，所以他才走了这步险棋。伯她周遭有趣的事太多，忘了气他，
他刻意一年寄来一张卡片，像是在提醒她，也拐着弯告诉她自己的近况。

　　要她忘不了，时时刻刻都记着。
) U1 E0 W' S  a& V4 ^% B/ G2 s/ {
0 G) q3 z' J: v+ u4 C8 R$ j3 U　　「我没有，我早忘了你。」方幸乐抿着嘴，就是不肯示弱，不肯承认自己的
- k3 E0 i/ Z8 \$ Y5 n9 @反应真让他全数料中了。

　　「真的？」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他扳过她的身，与她对视。「你真的忘了
6 U; D, }7 n, }3 B# @6 a我？」
+ W- j: Z! g# f. u3 a$ V4 U1 J
5 }% N% ~* ]7 A　　大眼毫不闪避地与他对视，想应和的话，当着他的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 H0 @8 H5 _" A7 `$ K1 [2 @4 O
: c, h% M( R. f, f2 I1 v/ Y　　她真没用，没法睁眼说瞎话，只好继续拿眼睛瞪他。

　　「幸乐……」他无奈地看着她逞强的模样，大掌轻轻拂过她的颊面。「你不
用说，我也知道你没忘了我。」
; F  T: q. ?, b) v
; i% a: P: a4 s5 e9 B　　一咬唇，方幸乐才想转身，却让他紧紧搂入怀中。而后，熟悉的温热感觉覆
& P6 o. q7 ?8 a9 t) \+ x! q- T上她的凉唇，很像久远以前，在柔道社的榻榻米上……
. z: P! }  ]! i& u
  h6 D6 ]# N: {, \　　过往的回忆是甜蜜的，闭上眼睛，方幸乐承认了。

# B2 ?$ Q$ f3 R8 x　　午休的相会、柔道社里的初吻、运动会时的针锋相对、各项比赛中的你来我
往……
, V2 ^; Z" l% v$ V* S5 g9 a
　　如果不在意他，不重视他，那他不告而别的低劣行径就不会让她那么气愤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愿，还是有那么一丝难以释怀。

0 y6 D$ J! k* @) I% _2 u3 f5 x　　十年前，他不告而别十年后，他再度出现对她表白，而且一副笃定她不会跑
的模样，教人怎能不生气？
) Y; \) \* z+ [4 f/ j
　　那这十年间，她偶尔浮现的思念、怨意、怒气，又该找谁讨？

6 }6 `- g5 n/ r' ?# b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推开了他，只见他错愕地看着她。

　　「我还是生气。」即使他解释了，但她还是很难接受。十年不是一段短暂的
日子，压在心上十年的石头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立即消失。

. t2 g- w- E; [　　「我看得出来。」顾人杰叹了口气，早有面对她的怒气的准备。
: a- K9 R. ]+ m
　　事实上，她的反应算是很「温和」了，若是以前，恐怕会先跟他翻脸大战三
百回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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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时间想想。」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这次，换我等你。」

; W+ M8 G) X% a0 `7 g) `1 w$ }) n　　按着额头，方幸乐怔怔地看着顾人杰温柔的笑脸。

7 i  p2 R7 ?3 H$ w$ w　　「想清楚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愿意或不愿意。」他扯了扯嘴角。「希望
你不会让我也等上十年。」
3 C3 l6 O: T7 l& U
8 I& n4 a9 B  f; i# A6 @" U+ c% E　　留下这句期许，他就潇洒走人，留下一屋子的安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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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大落地窗外的黑夜，方幸乐迷惑了。

　　　　　　　　　　　　　　　　第七章
9 v" G+ y+ q5 \" b
　　方幸乐翻出这十年来一直跟着自己搬迁的相本，一翻开，便见到她与他的年
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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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8 Z1 o9 J* U$ Y　　不只照片，还有夹于其中的十张卡片。她真是没用，居然被这么薄弱的连系
给绊住了十年？她对事物一向漫不经心，只有关于他的东西保存得如此完善。

- E! e5 Q6 M8 Y# Z　　如果她够诚实，就该承认在她心里，他从来没离开过。不管那个笨蛋不告而
别的行为有多让人生气，但她真的因此而没忘了他这个人。

) k6 _5 j( U9 |' T  k# P6 Y; T- V. t　　但是被抛下的感觉也同时没有消失过，这个伤痕横在两人之间，令她难以释
( w- ^- |" U- U2 j怀，无法单纯地以喜悦的心情和他在一块。

2 d( P+ Z1 k5 ?1 I1 {8 ^. @; X- N/ e　　翻了个身，方幸乐相当着恼。想接受，却又不甘心；不接受，却又不忍心。
1 z1 d& V8 ~3 |. O2 ^! }: K4 q
& z% \% @5 [. P% u+ D! E  q1 `5 Y　　她忍不住跳起来，开始在屋内像只无头苍蝇绕来绕去，越想越自怨，像掉进
一个迷宫，最后却发现是走向死胡同。
8 o6 C* n$ P: z/ |$ Q
　　突然间，见到玻璃上倒映着一个愁眉着脸的女人，方幸乐楞了楞，像是意外
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着恼的模样，随即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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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a  j# }: u1 q: ]5 }　　看来她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会变得这么无聊，一件事记上了十年还不肯放
* x# Z& j  Y) V* R% z手。他说得对，他们已经浪费了十年，再拖下去对两人都是惩罚。
9 |4 B! a3 {  I5 ?) H
) c& t$ q7 |- V$ e/ m$ T　　自嘲地笑了笑，心里豁然开朗，方幸乐拎起一直放在小几上的名片，捉了件
$ V  j5 `1 t0 |$ \+ s外套就急忙出门。

　　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实在不需要一直在意，而阻碍了真正渴求的事情。

　　开着车一路飙到了饭店，也不管现在是半夜三点多，她直接冲向顾人杰所在
4 s6 |" ^, a9 x; W7 @的房门前，大刺刺地敲着门。

　　她浪费太多时间在思考上了，破除了那十年的迷思后，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
# ^( d0 ]0 C( h/ @" q他，立刻！

　　房门在她敲到第十下时猛烈地由内拉开。「你知不知道现在……幸乐？」

　　方幸乐完全无视顾人杰的一头乱发以及由微怒转为错愕的表情，笑得很开心，
: J- v8 f- E4 ^+ v/ e9 k一派大方地拍拍他的肩。「我决定判你缓刑，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以行动来表达你
( i* b4 C7 }  G. g& H/ L的歉意！」
9 q4 g" K5 j7 |1 E" }
　　将这个「判决」说出口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像是背负了十年的负面
+ I5 o. h) ^# L5 G$ {情绪在瞬间蒸发了。
# B* z' d6 U" ^  q# s) H
　　顾人杰揉了揉额角，再将她从头看到黾。「现在是半夜三点。」虽然听见这
个消息很让人高兴，可是她会不会太随兴了一点？半夜三点出门？她以为台北的
' J/ ]6 U& g  Y: S* H治安很好吗？

$ R$ g% ?/ t# f6 |　　「你有意见？」笑容消失了。「怎么，你房里有女人，我不小心打断了你的
好事？」

　　干嘛火气那么大？原以为他听见时也会很高兴的。
3 x5 q! F' Q; L# d3 G) i/ v
; E2 U$ X5 v' H+ y$ ?7 D　　顾人杰白她一眼，直接拉她进房。「有没有，你自己看最清楚。」

! Y; j5 ?( ?) B' }: \　　「哦，这样我好像变成来突击检查的。」虽然这样说，方幸乐还是很故意地
! c! s; t' g8 G) c# L' k东看西看，做做样子。

7 b( v- n; d. o　　「半夜三点，的确是很像。」爬梳过凌乱的黑发，顾人杰睡意全消。「下次
别那么晚出门，危险！」
4 C1 W+ H+ ~, a' F  s2 S
　　「哪里危险了？」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方幸乐扫过室内，啧啧有声。「你住
得太高级了吧？」
7 v2 |8 }8 y' H* H  i
. v' k/ L7 |/ m: a, x' p　　不过是临时住所罢了，有必要弄得那么豪华舒适吗？

; s; M* J" L$ j　　「普通而已。」真的是普通罢了。「事务所还没好前，这里还要充当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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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卧室，书房、小厅跟客厅的格局是绝对必要的，不然要大家对着一张大
床谈公事吗？

1 N/ Y2 {9 c9 T' E, s" B$ H9 b* F　　古怪地瞥他一眼，方幸乐没再多说。「好了，我要回去了。」话已经带到，
也该走人了。

) u" l6 Y9 \1 A. F　　「你等等。」他皱眉，飞快地拉住说完人就住外跑的方幸乐。「现在是半夜
; e: h0 M8 Q, ~三点。」
9 s3 N7 X1 k5 u+ `) I, k
& J' w" a2 ^& S0 q; D( @0 V, F/ S　　「你讲三次了。」方幸乐没好气地瞪他。「我就算没戴表也不用你这样提醒
我，我又没失智，讲一次我就知道了。」

　　半夜三点又怎样？很了不起吗？

+ W% K& Z/ y& M* [) X　　她那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让顾人杰很无力。

　　「我还没问你，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在半夜三点跑来饭店房间把我叫醒，除了
要判我刑之外，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他不怀好意地噙着笑容，拿某种奇怪的
眼光打量着她，仿佛她真的有什么「其他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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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迫不及待？」方幸乐反对得很快，立场却很薄弱。

, Q" r% z' K- R8 v( t, }　　「是吗？」顾人杰甚至连装出相信的模样都嫌麻烦。「要不然这种时间，你
1 B9 T. h% w2 p8 w. W. Z- ~不是早该去跟周公报到了吗？怎么会那么好兴致，一脸笑容地跑来大敲特敲我的
: ?; a, `6 |+ L& }! ]7 s7 W' [5 ~房门？我记得当年某个大色女，对某件事一直很好奇……」

　　「你才是满脑子不良思想。」飞快打断他的话，死都不承认正是方幸乐向来
的风格。「我只是正好睡饱了，不行吗？」

　　「哦？」顾人杰拉长了语尾，不忘点点头附和一下。「那么，也许我们可以
7 j3 _* ?& h! r- C! p  G+ ^6 K来试点『不一样』的？反正你人都来了。」

　　顾人杰很不怕死地搂住方幸乐，语带暧昧，等着她像颗跳豆似地哇哇大叫，
: q4 o8 j$ q9 Y7 W+ ?2 e' s没想到她却露出思考的表情，而后耸耸肩。「来啊！」

　　这下变成顾人杰吓到了。「你说什么？」他很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 X8 h/ o. b# @/ V/ W
$ K+ t1 E1 g$ e2 U% n# D! c　　怎么可能？她居然没跳起来把他臭骂一顿，还说什么「来啊」？她该不会是
会错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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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可以，你在震惊什么？」方幸乐狠瞪他一眼，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不是
吗？做什么一副见到外星人入侵的惊吓样子？「反正这里是饭店，好像满顺理成
) l0 W0 J* h- H, v章的。」

: B$ a" _& o$ ^" v: B　　不是一堆人来饭店开房间吗？他们连这步骤都可以省了。

　　「顺理成章？」顾人杰还是不太能反应过来。她的态度会不会太……太随便
  y" L$ [. U; @' s6 O2 A. `* C& N了啊？「你是认真的吗？」

　　方幸乐忍不住低咒。「不然你现在是在耍我吗？」明明就是他提议的，居然
! Y9 |4 g+ f  R7 L+ w9 s8 _还问她是认真的吗？「算了，我回去了，再见！」

　　「等一下。」他无奈低叹，她还是这么薄脸皮、急性子。「我只是有点惊讶
你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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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Q8 d2 a* [3 Z7 W( s　　太容易了，容易得令他不敢置信。

5 n/ g( I! H9 L9 x; p2 B　　「自己问的还惊讶……」她瞄他一眼，真是有够婆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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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是，当年要不是他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踩煞车，两个人早不知道在床上
: T  |) i$ W8 F& @7 _! w1 A滚过多少次了！

　　这一点她倒是满佩服他的，人家是年轻气盛把持不住，他是觉得两人年纪太
轻不应该偷尝禁果，每每都硬生生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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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5 x9 Z; l- M2 g$ I　　这也算是他的体贴吧？虽然她那时候不太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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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呆到什么时候啊，到底要不要？」叉着腰，方幸乐挑眉睨向他。

' N, {) q% K9 p$ X　　顾人杰揉揉额头，觉得自己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哪有女孩子像她这样子的？
3 j( R- `8 t. w' d- Y! X一点也不懂得害羞！

$ x) M& i  \/ o7 C　　「你……真是……」虽然早知道了，可是还是有点无力招架。

　　「我怎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她是真的很好奇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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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一直没机会试过的亲密行为，不知道真实面是如何；只是，他这样不配
合，她火都熄了。「不要就放手啦，我要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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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他一直都想要她，只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没想到，一切都是他
多想了。「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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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g& }8 z  s9 \! a- B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意情调这种东西，可是跟她在一起，他实在不应该太
1 m, g5 a) l$ q! W4 L% s过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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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麻烦耶！」方幸乐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复杂，还讲究情调咧！一时
$ J! ]/ D* ]) B- K& ~间，好奇心马上因为程序上的困难度降低了不少。

4 d9 s) |  e. E: n4 }: g　　「好吧，那改天有情调再说好了。」她耸耸肩，相当地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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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J3 b6 X# k% h; M0 d8 z　　「你给我等等。」顾人杰至此完完全全被打败，他拉住再度往外走的她，往
反方向走去。「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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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没情调？」她狐疑反问。

1 K) V6 p, d. |( a　　「一起睡，没规定一定要办事。」他白她一眼。总不能在半夜三点放她自己
1 c% x* R7 A( F( n0 V4 }一个人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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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h* Z& a9 L. w, t) y) Q　　「你理由真多耶！」一下要，一下不要的，真龟毛！「真的决定要盖棉被纯
$ }) P7 b" {' v$ {2 m+ r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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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 V& |" h　　跟着他走进卧房，看着舒服的大床，方幸乐才发现自己真的累了。

　　「你对你自己的自制力这么有信心？」见顾人杰没有回答，她故意挤眉弄眼
地闹他，倒是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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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换衣服吧！」把睡衣和她一起塞进浴室，他没说出口的是，既然忍受她
那么多年了，他的自制力自然过人。

　　先行躺上床等她，顾人杰觉得这情况真的有点好笑。

% J0 ?7 N; S9 `1 x' [　　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进展得这么快！他原以为以她的个性，必然会气上更久
/ e! j# z9 R- T. r2 y2 Q9 Z的。看来老天算对他不错，知道他等得够久了。

　　一抹身影掠上床，很没主客之分地抢过大半棉被，蒙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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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u. w. b" t1 P# O' N　　顾人杰瞪了那团棉被一眼，很认命地熄灯，将她连被带人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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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清新的沐浴香气瞬时笼罩住他，佳人在抱，让他后悔起先前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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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 O% z( M- o6 n+ h$ Y　　不过，现在更正也不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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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8 G! y- [1 [7 J! l　　「幸乐。」低沉嗓音比平日更有磁性。

　　「干嘛？」声音由被中蒙胧传出，还带了个呵欠。

　　顾人杰轻柔却坚定地把被子拉下，对上她微困带怒的美目。

　　「我想睡了啦！你有事明天再说。」拜他所赐，自己还真是困了。他是存心
& A0 G0 [5 B; s1 r$ w跟她作对吗？

　　「幸乐。」他再次唤道，附带邪恶笑容，像是计谋得逞的小人。「我觉得，
现在就很有情调了。」

　　她一楞，正想沉入梦乡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还不
忘把她的手控制在床头，炽烈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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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这个没自制力的色胚！
! s$ x' E" ^8 z* H
. }& x  ]2 ~* d3 `$ H4 w! [* v　　「你刚才不是说……」她话还没说完，便教他打断了。
' I3 m% Q( I3 `" R# n+ S6 a/ r; u6 ^( \
/ I) N8 z! j; g. Z3 Q8 z　　「什么都别说了。」俯身封住她的唇，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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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想捶他一记，双手却动弹不得，她挣扎得越认真，却只让他吻得越火
% m& N6 h, E4 u& c$ _热，丝毫没有一点放松地将她整个掌控在自己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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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袍敞开了，随着她的扭动展露出无尽春色，赤裸的肌肤相偎进出惊人的高
4 m7 y. @4 G% g' A! p9 n+ B9 z, {温，体内涌现的骚动让她不再抗拒，转为探寻着那热源，身躯随之摆舞，展现原
5 [' k: {" n! o4 v7 y始的渴望。

( b  z7 m8 H: d& l& H. _　　松开了她的手，他的唇顺着她纤细的颈项一路滑下她的胸前，温热的大掌抚
) n, R3 p3 F% {1 v2 A2 ~弄着她胸前的柔软，然后张开嘴，含住了敏感俏立的粉红。

　　她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口中含糊地发出呻吟，感觉他以唇齿逗弄着她的蓓
0 \* N" E, d" E8 A) R1 ^蕾，湿热的舌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圈。那陌生的快感让她昏沉，意识里想将他推开，
) @; w) m) ]* B! z/ h0 m3 E3 A双手却将他拉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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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手没有在同一处停留太久，在扯开浴袍的带子后继续往下，直探入她
腿间，挑逗她已然湿润的敏感。

7 A8 G* k9 |& v7 Y　　「你没穿内裤。」他陈述事实。当然，他会把这件事当成男人的福利。

　　「谁会来找你还记得带一件新内裤？」她没好气地压下他的头，不想看到他
的表情。

/ K9 c+ J: u! @, w　　她又不是特地来找他「办事」的！总不能洗完澡还把贴身衣物再穿回身上吧？
真要说的话，他才其心可议，睡觉就睡觉，干嘛先把她推进浴室？所以说，早有
8 V  ?% e8 I1 b$ [6 g5 F预谋的人是他！

　　「这个习惯很好，继续保持。」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还说没情调，根本就是被他破坏的。

. {+ e2 W4 T! h3 U　　「你应该对我的『专心』有信心才对。」他微微一笑，大拇指微微加重力道，
" U' i) \$ l0 l, }+ |/ R- Y; |5 a马上让她没时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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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卑鄙！念头一闪而过，双腿间的骚动夺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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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她攀紧他的肩，微微颤抖着，没想到光是前戏就让她喘息不已，
1 J6 `% X% }1 p1 A; V+ d她自以为傲的好体力、好耐力完全消逝无踪。

　　「不……」她肌肉紧绷，感觉体内有股不受控制的能量在累积，那强大而迅
+ V7 ~5 m  r; c- d) r2 ~0 ^速的快感罕见得令她感到害怕，在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瞬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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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D% {" \) j$ I6 ?　　她心跳急速，体温直线上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异常
) y* l, D: N; P8 Z1 W0 c+ J敏感地被他轻易挑动。

　　顾人杰看着她颊上的潮红，掌心再次轻缓地揉弄她湿透的腿心，唇则由她微
张的小嘴开始，一路洒下细吻，从脖子、胸口、小腹来到她甜蜜的禁地。

  \5 n. n1 }7 L, d* u( u, [* B$ w  ?　　「等等！」察觉他想做什么，她心一惊想坐起身阻止，他却早一步将她的双
腿制于腰侧，执意尝到她的滋味。

# u: E) b, W9 B8 \　　「顾人杰你……可恶……啊！」脱出口的咒骂很快转为低吟，她的确不应该
质疑他的「专心」，事实上她现在觉得他太专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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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她破碎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沉浮于那阵阵战栗快感之
7 g# T9 `6 X( `% o. q. n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脑中。

　　原来爱说教的他，舌头竟然这么邪恶，令人难以招架！这倒是个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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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7 X; @; B( J" A- l7 i# t　　察觉到她的分心，他不满地轻咬了她大腿内侧，长指玩弄着布满晶莹爱液的
7 m, C" \5 O8 T! h; i花穴，甚至轻轻探入摸索，立刻又引来她另一波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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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试图抵挡他带来的感觉，不喜欢这样任人宰割，但她的反抗动作很快
便被瓦解，她第一次明白何谓力不从心，即使她意识中仍有「不能输」的想法，
也很快地在他的攻势中遗忘，而后热情地回应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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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玩」够了，稍稍退开脱去自己的衣物，而她终于能从那极致的感
官快感中逃出，丝毫没浪费这太好机会地抱住他的脖子，强行将他反压到床上，
/ \$ M& R/ B8 x0 Z7 c8 w剥除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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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1 S0 k' \3 J　　「你……」早该知道她不是乖乖躺着任由人摆布的女人，但能不能看在他
' f- Y0 ~. }$ o" ^: c0 J4 X「劳着功高」的份上，让他先满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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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尚往来。」果然是好体力，方才还虚脱得像是跑完三千公尺，现在已经
有力气能压倒他了。

+ a& l1 x6 l. }  L8 \　　方幸乐很满意地看着他强健的胸膛，果然是有在规律运动的人，身材结实却
" m, C$ Y! |' M4 j没有过度发达的肌肉。

0 }0 N& }# h/ V9 a/ p2 _　　「满意吗？」在欲望得不到纡解的时候，他还能问得如此冷静，顾人杰真的
很以自己的自制力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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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她邪邪一笑，小手仿照他的动作，拉下了他的睡裤，让他坚硬的
欲望挺立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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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轮到我了。」虽然没实际操作过，也是看过「成人动作片」的！

& u4 p, x; s& i) m0 c3 f　　她仿佛好学生似地握住那灼热的坚挺，低下头，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前
端，很满意地发现他立刻变得紧绷。
3 n. d+ @  T% {# u$ W7 [( V
( A( s5 w4 O6 j) p' e　　顾人杰必须承认，他非常期待她接下来的动作，她的碰触让他的欲望更加
5 l/ N& b7 H3 ~. f( m, v, d' m, P「茁壮」，当然，也更加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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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2 }9 P* m+ y　　「幸乐。」他低唤，带点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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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B% R% @% B0 f- a1 H　　她给了他示威的一眼后，张口含住了他的分身，而且还学着印象中的女星们
开始上下套弄，更不忘以小舌乱舔一通。

　　这个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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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1 l/ X( ~8 i( h. a　　顾人杰发出既痛着却又夹杂愉悦的低吟，双手握着拳，不知道是该将她推开，
* J  s  z) m, g* Q: E还是将她压得更深。老天，他快爆发了！

　　但她显然没打算停下，甚至该说玩出了兴致，手口并用地几乎要逼疯他。

: I1 Q+ I8 M7 q+ j) ]' P　　也许，她就是想逼疯他。

+ ]% c" y( {) o　　「够了。」他喊停，再也忍耐不住地再次将她压倒，封口堵住了她的抗议，
任由两人的味道在唇舌间交染，再也分不清彼此。

8 v, z# Q/ [  p2 y4 D. S　　大掌分开她的双腿，湿濡的结合说明了两人的渴望，两人都无法慢慢来。
3 k* ]& Y0 E9 W  {
9 K* c* X; a) L$ M( f" @5 ]* k" h　　他握着她的肩头，强而有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抽了口气，双腿却缠上他
3 K6 y! R4 u& B8 c) u, P2 b& Q( {& O的腰，不让他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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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i, u, [2 |4 R　　他没停下来，却试着放慢速度，只是对方完全不领情，于是，他再次冲剌，
将自己埋得更深，一次又一次地进出着，重复着那最原始的节奏。
0 o$ a6 |$ J( F5 Y+ c' _1 _; _' j
+ C1 k- n; w, N9 J* K# f　　她呻吟着，拱起身子迎向他，完全将自己交给他，随着他的律动，迎向那最
3 J- `8 y) ?0 ~0 k  x- o终的极致快感。

" y4 ^8 _& D. v' Q0 b7 Z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欲望的巅峰，同时逸出低喊，高低交错，而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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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顾人杰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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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5 Z5 A/ V: o' Q" E* \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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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2 V! V9 u' I" ]! w9 h# Y5 t　　顾人杰与友人合开的律师事务所正式成立，当天，不能免俗地办了个酒会，
让人家拉拉关系、套套感情，期许日后合作愉快。

# f# W8 w6 {# |1 a0 h) a! f; ?　　方幸乐无聊地被「前任死对头」绑架在身边，只差没蹲在地上找蚂蚁。不过
地上铺满地毯，大概也是找不到。

" _, S/ @8 X! C: {2 v　　「喂！」她拉拉一直很忙碌的「名律师」。「我想走了。」

　　「不行。」顾人杰没有停下打招呼的动作，一面低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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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行？」真是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你公司的人，干嘛我非得在这
) D! B+ d4 l1 d4 k0 C( s" y7 v: c陪你活受罪啊？」

, s  n- H8 F, F+ [; C　　「你是我的女伴。」一言以蔽之。

　　「啊不就很了不起？信不信我马上辞掉这份差事？」也不想想是他千拜托万
+ S* Q, Z& H6 A哀求，她才很勉强点头答应参加的。

2 t- d& q& O; l+ ^/ z　　果然，这种酒会比她想象中的还无聊。

　　「我知道很无聊，但你好歹再撑一下。」顾人杰终于空闲下来，牵着她走向
" t( F& f4 c- `; V+ X7 [自己的办公室，打算让她稍微喘口气，省得真的弃人逃跑。
( o/ a% \$ ~/ @) J- V* L+ {: z
7 a  q" L  h: ?$ n2 d+ m7 M3 t. n　　事实上她能忍受到现在，他已经觉得非常惊讶了。看来这十年间，她不只身
8 g1 b  Q' y/ }3 B体变得成熟，脑子也有进步了。

+ y% B0 l8 L+ }1 X3 Y/ N; X. T' {　　「过要撑啊？」与外面的陌生人隔绝后，方幸乐的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没
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在这又派不上用场，也没半个我认得的人，何必一定要
0 u4 {/ g  n; V& l+ Q- U9 D& d5 Z  S7 A我待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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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你派不上用场？」她用处可大了。

　　「你指站在你旁边一脸无趣、不小心还会影响到旁人的心情？」这种花瓶工
作不适合她，她连最基本的「面带微笑」都敞不到。

　　「可不是吗？」他笑得很奸诈。「有你在旁边摆张臭脸，我可以避掉很多无
9 _4 s" A( j& O* t+ t  g- J0 B; j' |谓的寒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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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在挖着我吗？」方幸乐瞄他一眼后，狠狠地捏了他腰间一下以示报
5 ^% g; l8 i3 `: Q$ q复。「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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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懂，他为什么硬是要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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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l- t" Q: Q9 ~. U　　「你不来的话，不怕有其他女人对我投怀送抱吗？」就算她不怕好了，他怕
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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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 l, I* d* A8 g　　「你是带我来挡桃花的啊？」这比较让她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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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C5 N0 _' U! q　　「你这么粗暴狂野，我想应该没有女人敢惹你，抢你的男人。带你来是最直
$ z& o' k* d  b2 F接又有效的方法。」顾人杰被她的表情逗笑。

1 q+ |& o& d8 E　　「粗暴狂野？」她眯起美眸。「我什么时候粗暴狂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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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谈不上什么温柔可人，更无法称为「淑女」，可是也没被野兽附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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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吗？我明明记得你在床上的时候，跟只小豹没两样，对着我又抓又咬
的……」顾人杰抚着下巴，状似思量。「你该不会要跟我说，那是我在作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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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3 r$ ]0 y1 i% p: A/ L5 E　　「你居然还敢讲！」方幸乐的脸顿时红了，不过绝不是因为害羞。「我会那
样还不都是为了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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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顾人杰当场失忆。

! }) k6 x+ t5 C* e$ x　　「你……欠揍！」方幸乐才想大开杀戒，突然响起敲门声，让她皱起眉，受
不了地看他一眼。「拜托，他们是不能十分钟看不到你吗？」

. a9 W' [8 X0 ^& Q2 J4 X1 N　　「没办法。」谁教他是主人？他很认命地收起玩笑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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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一开，却都是熟人。
6 K# J, @/ q7 _. I
　　「好久不见啊！」一看来的人全是学生会时期的好友，顾人杰扬起笑容。
* i4 C) J1 z& R* [& c  G「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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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J8 @/ I1 s　　「怎么可能不来？路上有点事才晚的。」
; q' Q! @( d% f/ y4 ~
! ~! z! L# \4 `* C8 x　　一群人嘻哈招呼，不忘恭喜顾人杰，突然，唯一的女性成员瞪大了眼，看着
办公桌后的眼熟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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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赖佩瑜的声音有丝尖锐，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与她的端庄温
$ ?0 }8 e% U9 ?. ~柔形象不符。

! j0 l6 x6 i0 ^  z　　正在打量顾人杰那张气派的木质办公桌值多少银子，方幸乐莫名其妙地抬头
9 a  n( t. P# [3 W' ]: d% |8 g看向有点眼熟的一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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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4 W7 d4 f; d  P3 m　　「哦，是你们啊！」十年来没见过面，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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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佩瑜不敢相信这个粗鲁的破坏王会再度出现在面前，更别提还是在顾人杰
的办公室里。他们两个人……又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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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 I) ^9 {　　「你……你也来了啊？真让人意外。你们……是怎么遇上的？」赖佩瑜压下
- i; [' [5 B2 @* c心里的失望，努力保持该有的礼貌，一副纯粹只是好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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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N3 N" c0 F. |  g  o3 d! [, A　　「问他啊！」方幸乐从以前就和这位柔弱的学姊不对盘，以前太单纯不明白
! G2 V! G2 v8 |+ {1 E- u0 V是什么原因，现在回头来看就清楚多了——原来从以前到现在，学姊便把她视为
$ V  P$ d5 J' \$ b+ u  @情敌，心头大患，也难怪两人总是保持着距离。

/ m4 `9 @: [. p5 W7 x　　随意地朝仍在和其他人闲聊的顾人杰指去，方幸乐懒得解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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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佩瑜咬咬下唇，想再问却又对她有丝畏惧，这时顾人杰和其他人也注意到
- ^: {8 x; @5 F0 q这边了。

" x- O6 ~; x+ t* ^- b　　「你们都认识的，方幸乐。」他大方介绍，而后亲密地将方幸乐由大办公椅
上拉起，面对众人。

　　「真的是你啊！」男成员Ａ笑开了脸。「真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你们两个
- P, d* O) t/ F0 s该不会还是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要比个输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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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j- O1 `　　「我也不想比啊！」可偏偏有个男人很爱来这套，逼得她不参加都不行，然
后败得一塌胡涂，只能任由他要求，割地赔款。

　　这男人，十年的时间里变得更强了，现在想赢他，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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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们到外面去吧！」顾人杰气定神闲地将人往外赶，对于方幸乐的
怨声当作没听见。

, o& H% P$ v. c4 Z; x1 ~; {, Y. R　　谁教她的脑袋是灌了水泥的，常常任由他说破了嘴也听不进去，他没得选择，
当然只能出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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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笑着往外移动，赖佩瑜站在最后头，默默看着方幸乐想甩开顾人杰的手，
却被牵得更紧，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较劲，很是自然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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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目光，她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揪皱了裙子，连忙抚平。

　　陪在他身边超过十年，等了这么久，终究还是一场空吗？

1 R# s, P' f4 p5 A8 b　　赖佩瑜摇摇头，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还没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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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杰，可以私下谈谈吗？」趁着方幸乐上洗手间的空档，赖佩瑜拉住顾人
杰，柔声请求。

/ J% ~( B  ?9 G( e  y3 E　　「当然。」顾人杰点头，本想站到不起眼的角落，赖佩瑜却加了句请求。
「去你的办公室好吗？我不想被别人听见。」

　　即使有点意外，顾人杰仍是绅士地没表现出来，带着赖佩瑜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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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一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两人结伴走进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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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5 Y. `; N* t8 d$ @' Y* f1 y　　她挑了挑眉，随意地靠着墙凝视着那扇门，十分钟后，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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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6 [4 H0 I9 i0 E0 T, H; i' j4 l　　那扇门内的人，还是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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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人杰出现在「幸好」工作室时，是方幸乐离开的一个小时后。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顾人杰的声音里没有不高兴，只是单纯的询问，
  b' m, u1 S4 @% o+ s: S: j5 H( A在她对面坐下，看着斜卧在长沙发上的她。「幸乐？」

　　半天等不到回答，他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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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M9 u) q. _- Q# n# A3 `　　「我没看见你，就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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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w  ]2 W% b( V# J2 t, Q$ @　　没看见他？顾人杰恍然大悟。

9 N( z, u6 Y3 d' W　　「大概是我跟佩瑜在办公室里谈事情的时候吧！」她也真是的，连找也不找
6 O, P; A7 Y1 W4 f的。「其实，这是你的藉口吧，不想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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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 m! m" {2 ?" V' j　　他那么自然地提起他和赖佩瑜在办公室的事，方幸乐抬眼，倒也学着干脆地
问出疑惑了。「你们孤男寡女的关进办公室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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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醋？」顾人杰的表情像是发现新人陆一样闪亮。「真难得。」

/ ]6 e% n# v. G; I5 d* `　　「我好奇。」方幸乐拥着抱枕，不想乡解释自己的情绪。「你们两个有什么
好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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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请我帮忙，她父亲的公司有点麻烦。」顾人杰照实回答，一方面打量着
方幸乐的反应，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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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她也开始出现恋爱女性的特征了。

　　「就这样？」方幸乐挑眉，不太相信只有如此。

　　「不然要怎样？」见她难得的醋桶模样，他暂时压下欣喜，不免好奇她怎么
会这么坚持。「你怎么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以她的个性，再怎么变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好
像从以前就对赖佩瑜很感冒，两人当年在学校可以说是王不见王，老死不相往来
7 {5 l) G" _' E% ]( H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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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j" \8 I7 w0 h& f. u0 f8 Y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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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佩瑜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见他摇头，方幸乐忍不住白他一眼。「她痴恋你十几年，
8 |* p8 H. [/ T' b7 y7 ^% |又视我为头号敌人，我能跟她怎么样？」

　　当然就是互不往来、互看不顺眼，还能有什么？

6 V1 P6 A# T& q1 M6 @4 }　　「是吗？」顾人杰轻笑，不以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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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不满地瞪向他，事情的起因分明就是他这个祸害，为什么他一副云淡
* S; a$ a1 o2 E! L# m7 T' V风轻的没事人样？

! M9 U" p. u0 z. C) }  {　　「千万别说你不知道她暗恋你！」他没这么迟顿吧？

　　「只要她本人没亲口说，我就当作没有。」这是对女性最基本的尊重，也是
一种体贴。

5 L9 _: j' `, C1 K4 p* `* d% o7 P　　「奸诈小人！」方幸乐忍不住骂道。「你以为你当作没有，世界就和平了吗？
& S6 ~+ Q6 |3 v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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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她的个性，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只是更难过罢了，这样拖着不干不脆的算
什么嘛？

$ ]1 R" r& ^& r  d+ }4 C　　「我要负什么责任？」他失笑。「我跟她不过是普通同学，就算她今天对我
表示特殊厌情，我也不见得要接受啊！」

/ z$ @) e9 Z% ~　　「不接受？」方幸乐微哼，像是不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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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 D3 o/ V% b+ M3 R' o0 I9 @! {　　「对，不接受。」顾人杰坐到她那头，笑着搂着她。「你就是在意这个？真
% Q2 H7 {: l5 s  n不像你。」
5 h& N9 M& ?) d4 {9 a' H& L
5 B! Q2 R8 B  v  n　　「谁说我在意了？」不承认！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你不在意，我一样得说。」顾人杰勾着她的肩，将反抗的她强压在自己胸
前，低声笑道：「我只想对你负责。」

　　「恶心死了！」方幸乐拍开他的手，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 ^/ X$ B( u- }' T6 d8 J. d* r　　「你的表情不是这样说的耶！」闲适地收回手枕在后颈，他笑得很得意。

5 h3 x2 x1 ~) K9 t　　平日以自我为中心，毫不理会他人的方幸乐会在意起这等小事，无非是为了
他，这点让他高兴得不得了。
, |6 ^8 q$ R0 @- E" w. z, [  ?) @
. m: K, X; U7 D. D" B　　「你的表情好奸。」方幸乐板着脸瞪他，有种心事被察觉的别扭与不爽，很
久没说的逐客令再次出现。「你可以滚了！」

　　「我今天打算住这。」他一副自在模样。「这屋子的后半部就是你的住处吧？
陈意欢提过。」
, N! j+ s9 ?6 H' z& _3 N: r) x) H6 S
/ t& {6 Q- Y# v9 F* x; f　　那个大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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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的饭店不住，来跟我挤什么？」有福不会享啊！

9 |: }* I/ R7 n7 E% B+ J6 _6 t　　「你要跟我回饭店也行。」他很好说话的。「虽然我很好奇依你那散漫懒惰
. K+ K/ C, O0 R9 h8 ?: e的个性，卧房会有多乱？」

　　唔，这也算是一种人生体验，应该吓不倒他的。
" o! V1 o; }$ M) W
' z- z; b7 ?* H0 t　　「要你管！」方幸乐火大地瞪他。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耶！动不动就要削她
几句，好像不动嘴皮怕肌肉退化似的！「你不是很忙吗？突然就这样跑出来，怎
么对其他合伙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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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让我惊讶，你居然为我想得那么周到。」她长大了，开始知道礼仪两
6 t6 p! f4 B$ f* [* C  _个字怎么写了。

4 r' _' Q( u" ?8 E* u　　「才不是那样！」方幸乐颊上飘起暗红，可是依然强撑着不肯承认。「是我
不想再见到你，你有事就快滚！」

$ o+ W  j5 v' r( z: z6 e6 }# C　　绝对不要让他知道，她是怕他事务所刚成立，第一天就给人留下坏印象，影
响了他日后的工作。

　　她才不要跟他说实话，若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洋洋得意，然后有事没事就
拿出来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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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啊？」顾人杰也很配合地点头，认识她这么久，哪会不明白她那么
点心思？但为了避免她恼羞成怒，他也只有假装被唬了。

　　「不过，你好歹让我休息一下吧？我一找不到你，放下整屋子客人就过来了。」
0 I. I/ ~- I8 M  Q他丝毫不觉可耻地扮出可怜样，知道她是刀子口、豆瞒心，唯一的罩门就是对弱
者有无限的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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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拥有她难得的同情心，他扮可怜又如何？

　　方幸乐因他的话而放松了面部表情，算算时间，他的确是发觉得很快。也来
得很快。

　　「不会打电话啊？笨蛋。」即使心里有些喜悦感动，她还是故意不表现出来，
' `) t8 B) h; e# W反而挑他毛病。
! A) c! A  |; Z
. `8 G5 d( r6 y' m　　「你哪支电话有通？」顾人杰埋怨地低叹，他就是狂打不通才连忙偷溜过来
! X/ w; r% A5 j的，没想到她人好好地躺在沙发上休息，倒是他白白惊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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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生活智能真的很差。」这下轮到他数落她了。

　　方幸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嫌吵，早把室内电话线拔了，而手机则是不
知道扔在哪，大概早没电了吧？

　　「那也不用那么急嘛！」她不好意思地耸肩。「其实你也想离开那个地方，
所以才拿我当借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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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H+ E2 `/ u) t4 i　　「我又不是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她才是那种人。

7 C) j# j' X2 u; L0 R, P) z$ O: H　　「好了啦，你可以走了。」很帅气地手一挥，方幸乐念在他一片真心上，这
- O# `. E1 Z/ t0 F2 D( R" o3 g次没用「滚」字。

　　「真没感情。」顾人杰摇头，但他的确该回去了，再怎么说他都是主人之一，
4 |) ^5 f8 H& X% r这样溜出来很对不起其他人。「好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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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4 i% B2 E4 A: L　　临去前，他不忘交代一番。「迫阵子我会比较忙，可能不会常过来，你自己
/ T3 L7 H3 a) r! d机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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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最好。」方幸乐口是心非地回答，故意转过头不看他。

+ }% e* D6 c/ O$ u3 W　　面对她惯有的嘴硬行为，顾人杰也不想多做表示，反正她爱逞强也不是一天
两天的事了。

6 e. h- Q" i0 X/ o+ w　　「有事打电话给我。」说完，他就又风尘仆仆地赶回会所了。

　　方幸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好不容易清闲些，她才不会自找麻
烦，送上门让他叼念咧！

) e3 Z% Z# r/ \# K5 e- y7 U　　不过，想到赖佩瑜，她不禁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那阵怪异的感觉她很难理
! v' R1 r, `: D9 V7 g7 ], D# Q  [解所为何来，只知道她从以前就跟那位「优秀」的学姊很不对盘，摆明了互不喜
* b4 P5 N5 z# I# O! w4 T& v2 [欢。
1 B1 p' Q+ i' U- q/ s
　　方才赖佩瑜的眼神她可没漏看，她感觉得出来，赖佩瑜对于她的出现相当意
0 K7 P, l# O! W. a0 w/ X" T% F外，而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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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都过几年了，赖佩瑜还是这么敌视她？她明明就没得罪过赖佩瑜，所
以答案显而易见，一切的问题就在那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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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起方才顾人杰那自在的回答，方幸乐抿了抿唇。

　　不知道那个呆瓜知不知道这回事？还是找一天跟他谈谈，她可不想随时都被
另一个女人怨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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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0 ~- l1 D8 r　　方幸乐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几天后，她居然会真的自找麻烦，自己送上门主
' ~6 ~" v2 ?; X) [5 c% g动打电话给顾人杰。

" V" F! Q" ~! z$ z! _# |. y　　她怎么会忘了自己手头上唯一的一件工程正是顾人杰的新居？两人之间要处
理的事可多了。
! F" ~0 m) u: r0 R# a- J( Z
8 z3 e* _2 I& w% z6 D' h　　更没想到的是，她难得主动找他，却找不到人！

; k% ^$ f( h! a: v　　「顾先生目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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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先生正在开会。」

: n  q9 d& w  |* x& ^　　「顾先生不方便接电话。」

　　这三个简单的理由不断地重复，仿佛跳针的唱片，让方幸乐很想吼那个声音
甜美的总机小姐。

　　很好，有手机是吧？结果依然是找不到人，不是占线就是语音信箱，亏他先
前还敢抱怨她的电话没一支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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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的电话也是，没一支找得到人的！

　　平日见他老觉得烦，有事找不到人的时候更烦！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人，约
  }- N- g! ~; w1 ?好了时间，没想到他居然还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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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0 v& |0 B0 R! R8 g( y　　站在家饰店前，方幸乐看看时间，有种把某人的头扭下来当球踢的冲动。

　　他知不知道，上一个让她等的人现在下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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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5 O0 w5 {5 B, Z& X" ^/ \　　不耐烦地张目四望，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

; B% s* g4 M5 t1 ~2 _( p2 O* r/ O0 w# Q　　「喂？」口气很差，心情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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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E+ {+ t+ F) @　　「幸乐？」顾人杰声音有些着急，早料到她肯定气炸了。「抱歉，我……」

% I" N+ |9 r( ^" I# q9 @　　话来不及说完，就被方幸乐的怒吼打断。「你在搞什么鬼啊？还不快滚过来，
% `' U: Y7 R% c9 B) s9 l1 W% L你是突然失忆忘记我们约好要挑家饰了吗？」满心的不快全化成火爆怒吼。

　　顾人杰静静地让她发泄完后，才说出更让她生气的话。「我没忘，但是临时
" K) L  e: `# E: f7 b+ z9 ]# H3 {有事，所以……」
2 b9 y: \- Z5 _, `
7 V& R  \0 h3 M7 F$ r　　「临时有事？临时？」方幸乐更正，她不只想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她要
把他整个人拆成碎片！「什么叫临时有事？那我跟你约假的吗？你现在是在耍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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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了好几天的电话才跟他约好时间，现在又跟个白痴一样站在马路边半小
时，结果他居然一句「临时有事」就想打发她？

　　他欠揍！

　　「幸乐，你冷静点听我说完。」顾人杰抚着额头，对她的震怒相当没辙，谁
& L# [, ^) l2 t3 F( O教他真的理亏。「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手边的事真的很重要，我抽不开身，我
! C4 d3 F4 `8 S  H( J" y$ m们改天再约？」

　　方幸乐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气到双眼发黑，有晕倒的可能。
2 |; l4 a1 k& c; M
. `4 L5 w! P& o3 v; m! ^* o　　「改天？是要改到哪里去！」她恨恨地咬牙，「他老是简单的一句」有事
「就想打发她。」是你说房子赶着要住人，现在没空的也是你，既然没空不会早
点跟我讲啊？让我在外头跟白痴一样地傻等，这样很好玩吗？「

; y4 ]1 k- t) \6 Q　　气气气气气……她气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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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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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7 x2 u3 \0 R/ V　　不等他说完，方幸乐火大地切断通话。

3 A% Z" K7 d8 l; S7 b　　这个王八蛋！改天再约？他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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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X% K$ @: ~+ t$ q- T" K　　　　　　　　　　　　　　　　第九章
: ~5 |, R% }2 n1 B
　　「怎么有空找我？」莫名其妙被一通电话召见，徐如茵大感意外。「我以为
你应该忙着跟顾学长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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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可靠消息指出，这两个拥有多年「感情」基础的人终于安定下来了，正在
2 H8 h, w! t/ i8 j& C「热恋」中。

　　而最近方幸乐也的确是很少找她，怎么今天会突然想起还有她这个同学的存
3 `" k) w# m0 M( ]0 C- _( ?在，还这么好兴致地请她吃饭？
1 @. `4 S' a! n, Z: l- o
9 g8 R1 r9 ~! g! \　　「别提他！」方幸乐气闷地扫去一眼，警告徐如茵最好识相点，别提到那个
让她生气的人。

4 \4 Q  N/ }" U; s　　「你们又怎么了？」徐如茵暗叹，就说怎么会这么突然地良心发现，原来是
+ l8 l3 Z" r  L跟学长闹翻了，才想到她。
1 T; k- O$ o8 @  ]- @& e
3 D7 \2 _7 X2 a5 ?; z　　看样子，自己又得充当一下发泄桶跟柔情劝慰者了。
6 V: m& |, G/ L% O" Z
3 t4 m1 i  A$ {5 z6 O/ O% g4 H　　「没有！」方幸乐一点也不想提到那个人，想到最近的一堆乌龙事，她就一
2 W2 \3 H8 x* U4 b! v1 K, U9 Y8 `肚子气。

　　一连被放了几次鸽子，每次都是「临时有事」，最后，新居的家俱全部由她
来挑，他只负责付帐。其余的大小事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是比照办理，人忙得好
像连个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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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她再也捺不住性子，打算直接冲到事务所把人揪
/ |  ~( P, \4 [' |' l& R出来痛打一顿消气，没想到顾人杰居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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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呕到只差没内伤的她只好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店坐下来，急ｃａｌｌ徐
如茵出来转换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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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个样子，实在很难说服我没事。」徐如茵很不给面子地摇头。「到底
6 m! L/ n' s.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会尽可能听你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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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方幸乐也是初识情滋味，有任何歇斯底里的症状也是正常的，她会尽量
0 T0 z/ r" p# f: n; O% B3 ~记着这点，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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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这么说了，方幸乐也就很顺理成章地开始抱怨，将顾人杰从头到尾彻底
# f, e% ]. w3 P" d- O* E, s批评，将他的个性说得奇烂无比，行为又有多令人发指，活脱脱是什么十人恶人
转世。

　　也亏得徐如茵厉害，话照听、饭照吃，幸好方幸乐说话向来简洁直接，虽然
! d* [6 X( ]6 ~% c是抱怨，却不致落落长地让人听到睡着，还不时有各色咒骂当作调剂。

　　等方幸乐说完，徐如茵才淡淡开口。「乐乐，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胸狭窄了？」
( S7 V: S, G$ O7 W5 A4 K果然，爱情是种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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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胸狭窄？」方幸乐用眼白瞄向徐如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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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8 |. B) Q/ b8 {: h　　「平常我们如果约好了，临时有事，你不过是随便臭骂个两句，然后转身回
家就忘了；结果顾学长被你骂到狗血淋头，还被挂电话，今天甚至想冲到他办公
' z8 S7 r9 r/ Y室扁他？」

% f! f4 o0 u5 J! F　　徐如茵摇摇头，她真的很同情学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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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w" x" A5 T3 {* f　　「你知道他有多难约吗？」方幸乐的怒火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明就
1 X1 k7 o9 x6 s- w* O( R. i' G是他的房子，还说什么很急着住进去，结果咧！最不当回事的就是他！重点是，
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爽约，你们敢这样吗？」

% D4 C/ Z2 a. e! ?% {4 b4 G　　一次她可以当成恰巧，两次可以当成意外，三次、四次、五次……还能忍受
; m1 B6 }% a+ L, V得了她就不叫方幸乐了。

2 F/ r& J" a- Y2 M) n5 |3 _　　「人家就说了，他很忙。」她们的确不敢啦！可是真的做了，方幸乐应该也
1 \) {/ s) o0 r) d# _1 Z6 X. e不至于冲动到想开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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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 {6 a　　自从顾学长毕业之后，她就很少动手了。

　　「其实说穿了，你是往抱怨学长冷落你吧？」怎么看，都像深闺怨妇耶！

$ H; d( R2 }  D8 \% j# t　　「徐如茵，你想死吗？」方幸乐正在气头上，她这话分明是在火上添油，外
* a, Z0 Z- }) p0 J加母狮嘴上拔毛。

: ]: d3 m3 ^1 t. v: ?- p8 x1 i1 t! m　　「我是不想死，不过我想有人要糟了。」徐如茵带笑的眼住门口方向移去，
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 D. f6 `# E) l# _　　方幸乐顺着她的指示望过去，就看到爽约的「某人」正带着那位娇滴滴的学
) k; {& B' p) Y2 a- k) [姊进门。

　　很好，很忙兼没时间的人，居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带着女人跑到咖啡馆来？
真是与众不同的忙啊！

　　正当方幸乐一脸凶狠地瞪着某人时，对方也发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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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Z+ `+ M& @5 }( h( ]　　「幸乐，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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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自然大方的态度，却平息不了方幸乐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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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好久不见。」徐如茵不忘先打招呼。「这位……是赖学姊吧？也是
0 h3 y- G! A+ o* A好久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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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如茵。」顾人杰也认出了徐如茵，毕竟在学校时，徐如茵和方幸乐、陈
) b% K( w( y* R# a) r8 H/ u意欢算是特例三人组，都教学生会很头痛。「你变了不少。」

0 ~: R' j9 V, z+ W% _　　「还好啦！学长、学姊，一起坐吧？」徐如茵「热情」邀约，全然无视对座
. H" X) q7 y6 J3 ~' c好友的杀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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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跟他一起坐！」方幸乐拍桌而起，气愤地瞪向一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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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生气啊？」光看她的样子，顾人杰心里也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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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l" f2 Z# l　　「她在怨你没时间陪她呢！」很优闲地窝在自己的位子上，徐如茵的语气相
, |& k* h6 m  f' E, B# N7 j, Y1 K当敌意。
! t/ |. k, R- P* h* X2 }
2 e; B2 b$ H) m$ e  g　　她可没忽视赖佩瑜那青白交错的表情跟眼底的依恋。

0 Y$ A7 \+ V* Z$ A2 H$ z' J　　哦哦，看来顾学长的麻烦大了。

  }0 @( w4 x* M4 b　　「我哪有这么说？」方幸乐火大地想翻桌，手却被人飞快地握住，制止了她
的暴行。

　　「我晚上过去你那。」顾人杰凑近她，使了个暧昧眼色。

　　「不用了！」方幸乐想也不想就推开他，脸上很不争气地浮起红潮，可她没
忘了自己正生着这男人的气。

+ F2 n+ ~. j# \! Q) q% s　　「你继续去『忙』你的事吧！」眼神不忘瞥向一旁大受打击的学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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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6 S' }+ Z0 z+ ?0 ~6 X　　「我知道是我爽约，晚上我带消夜过去请罪。」顾人杰整个注意力全放在方
1 P# t1 m* S# V9 r, j+ b幸乐身上，笑容满面地，丝毫不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而且她那抹难得的羞意让
他完全忘了自身的疲惫，也完全忘了身旁还站了位女性。
4 ?% f+ q, [" @% A9 o& t3 ~
( ~& l1 X7 f# z- T  ]* W　　赖佩瑜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顾人杰对向来粗鲁无礼的方幸乐百般忍让，却
对自己视而不见，心又再一次地痛了。

　　为什么完美的他会选择跟方幸乐在一起？两人明明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为
; O) E$ A7 y+ ~* a$ Y什么？

　　「学姊，请坐。」眼见久别的情侣进入「斗气」大会，忙着安抚方幸乐的学
长根本无暇顾及一旁的赖佩瑜，徐如茵温和开口，化解了赖佩瑜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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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A4 p& z8 }5 O" ^　　赖佩瑜心不在焉地坐下，入目所及却是对座满脸怒意的方幸乐，和微笑以对、
: b7 L4 B0 t; O/ X% m8 O好言安抚着的顾人杰。

) E( Q! X% Z9 @+ v　　这一幕，更是让她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他选择的不是长久以来陪在他身边、全心倾慕的自己？
6 V0 c5 e; A5 d% C/ ]$ s
　　赖佩瑜低下头，迅速找了个藉口起身离去，顾人杰这才发觉自己完全忘了正
事，歉然地朝她一笑。

6 j- |; |9 k% w/ k  T( J7 F　　「那我们改天再谈吧！」

　　赖佩瑜低应了声，黯然退场。

　　「好了，我也该走了。」看看腕表，顾人杰无奈地道。事实上要不是赖佩瑜
9 ^# |& W3 ?! A9 w! I& o2 Y坚持，他根本没有时间出来，等着他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再信我一次，晚上我
. [* X* `2 F5 w/ N# d% w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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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3 N7 S0 J4 m　　「你已经没信用了！」方幸乐双手环胸，冷冷地瞄去一眼，告诉自己别这么
简单就相信他！

4 \7 E' I" _: A. r0 P　　「那总要给我个机会重建吧？就这么说定了。」手机响起，顾人杰叹口气，
, ]1 Y/ K7 g* X" ~  W3 e% U3 F1 I朝两人点头示意，结束了愉悦的忙里偷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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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M  J0 f8 X- U　　「顾人杰！你这个顾人怨的！」见他说走就走，方幸乐气得骂人。

4 _* {- m) k' [　　「学长有他的难处，你也别这样。」徐如茵忍不住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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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V: o& g' K! C  l( o- x　　「他有他的难处，难不成我就得闷不吭声地随他吗？」方幸乐气瘫在座位上，
依然是怨念颇深。「他忙我没意见，可是这样三番两次地晃点我，你要我怎么忍
3 \% H  u( E3 G5 ~  H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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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 h9 b6 d" E& ?　　做人要有原则，她向来不是什么温柔体贴之流的。

　　「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口口声声说他忙，结果却带着女人出来吃饭。」方幸
乐冷哼一声，最让她气愤的就是这点。

8 Z) F% ^% z8 q( y! t, S1 N　　「赖学姊……不好摆脱。」徐如茵冷静地道出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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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Z1 g! j8 K( t. m2 ^　　「你也看得出来她对顾人怨有意吧？偏偏他死不承认。」想起顾人杰的那套
说词，方幸乐就觉得气闷。

　　「他？学长吗？」徐如茵倒是一脸领悟。「大概是想装傻蒙混吧？毕竟同学
( }) g8 u8 y+ Z" `/ O一场，基本的感情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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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她有感情的话，干嘛还来招惹我？」想到就气。
# J' U& A9 p+ z0 _! C
5 k( G% I' k$ K: e　　「别再拍桌子了，店家都快赶人了。」徐如茵淡淡制止方幸乐失控的行为。
/ Q" z# h' J0 P/ I* D6 I「我说的是同学间的普通友情，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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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既然无意的话就跟她讲清楚，这样拖着搞暧昧，只是在惹麻烦。」
# G. z2 p6 Z1 s) ]  P方幸乐每次看到赖佩瑜那哀怨不满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的个性向来就直
; O) d7 v$ j0 n% u2 H4 H+ m来直往，实在受不了这套。
& W: s+ B: m, v$ j
& b- ^2 [# P: S4 b　　从学校时期，她就知道这位「优秀」的学姊瞧她有多不顺眼，那表情就像是
在替顾人杰抱屈，为了她这块朽木浪费了大半时间。

　　奇怪，明明就是顾人杰自己主动来招惹她的，有意见的话干嘛不去找他啊？

　　「麻烦啊……」徐如茵想到赖佩瑜方才那不甘心的模样，的确是麻烦。「是
  \5 `7 s8 I3 |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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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7 t1 B3 ]; u7 U5 Y1 ^　　「我就说嘛！」难得获得支持，方幸乐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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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也别把气发在学长身上，相信他，他会处理妥当的。」连眼前这个
「破坏王」都能收服了，还有什么事情是顾人杰处理不了的？

" \" z, W9 l' j1 C: n1 u　　方幸乐白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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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 W- {; d; a7 {# F- C  n　　「是啊，如果你的处理妥当指的是不处理的话，我的确能相信他的能力。」
. _  {" T( i2 E+ z7 j7 a问题是，顾人杰全然不当回事啊！

　　「总之，相信学长吧！」徐如茵也猜不出来事情会如何收场，但她对顾人杰
的危机处理能力有信心。
  |& Y  M9 `$ ~8 k
7 S. K/ ~& G  V) M' ]+ \$ u　　方幸乐倔强地别开脸，闷闷生气。
* P2 B8 V0 z. J4 N) N% V' W
/ d3 I$ K# I5 Q* P! x% }　　鬼才信他呢！
3 B* a/ O& H4 F8 o' c
( _$ z  t, d/ Y" |2 N* q; ?　　是夜，爽约多次的顾人杰不敢再削薄自己的信用，果然拎着一袋「贡品」出
现在工作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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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女主人还是不太高兴。

　　顾人杰暗叹口气，除了十年前不告而别的事外，还真没见她气过这么久，是
7 I+ t( |* [: a4 z! j4 B* D4 D  \因为太在意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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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原因为何，他总是脱不了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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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W% j' |4 P: Q　　拉起她的手，他带笑地将两只钥匙放到她掌心。
" a$ b( ?+ S: m: H6 ?
　　「这什么？」她皱眉，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我办公室跟新家的钥匙。」知道她今天其实去过事务所，只是和自己错过
了，也难怪他会在事务所附近的咖啡馆遇上气冲冲的她。
6 {" _2 O2 n% h: O
　　「以后我不在事务所的话，你就进我办公室等吧！」

) ~  o( \9 @1 D- M% \/ U- m　　「我干嘛要去？」方幸乐直觉地想丢开，却让他的大掌包握住。

0 `6 ~, u. D$ I3 ]6 d0 u4 R　　「因为我希望你去。」顾人杰一把抱住她，颇为无奈。「再口是心非下去，
: @& G- m8 K- _. A# @( f% g: k6 f就不像方幸乐了。」

　　方幸乐沉默，她自己的确也觉得不对劲，自从他回来后，她的个性一变再变，
6 p' J* c( x/ P# J6 o- r变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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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还是不适合谈情说爱的。」半晌，她说出这个结论。

　　「没那回事。」他就伯她这样说。

6 l) s4 }2 t# f1 s; ~　　「你今天跟赖佩瑜一块？」她不忘下午的「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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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抱着她，顾人杰对她的询问起了一丝紧张，再也不能纯然地沉浸于她在意
1 z: F' `5 f9 S0 k1 V6 J他的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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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在信用破产阶段，取消与她的约会却又被她撞见和倾慕他的女子走在一块，
的确很容易产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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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  j6 h　　「我不是说她父亲公司有件官司委托我吗？今天我陪她去跟对方谈和解的事，
( R5 b. q9 V1 X回来已经过了用餐时间，才想说到附近随便吃吃，再回办公室整理资料。」他详
细地解释，不忘暗自打量她的表情，带点罕见的小心。「我跟她没什么，别误会。」

4 C" q. \! l! U' ~2 Z　　方幸乐没说话，只是离开了他的怀抱，开始沉默地拆开他带来的消夜，一口
0 S" Y0 }% u1 B9 i1 s2 y接一口地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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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q- J  @$ V: ]4 R; ^　　「幸乐？」这等反应，着实让顾人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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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过头的她，更让人觉得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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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塞着食物，对自己的隐忍行为感到不解。她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从来不管他人感受的；偏偏就只有他，能够让她认识「克制」这两个字的真意。

　　「你在想什么？」她的沉默，只是让顾人杰心里更加不安，他可没忘了她方
2 r/ `/ s/ b* D  o  H+ c4 ~才的念头——不适合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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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跟要求分手，其实已经快要没分别了。

+ z1 ~4 |' y! [　　「我相信你。」她是该相信他，冷静分析的话，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就算赖佩瑜跟在他身边多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是，胸口依然有股不知名的闷气，沉甸甸地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不知道
3 o) z: D. K! s) z( S% a5 ?( F: S这代表什么，只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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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U6 }6 S7 v　　难道恋爱一定会使人变得不同吗？难道人总是要为了另一半掩藏住自己的真
/ @1 b4 j/ @6 p4 U# z( Y" S性情？她有点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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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7 r. C$ g2 O/ T2 k& q　　事实上，她很想大叫大跳地宣泄自己的不满，要他去跟赖佩瑜说清楚，然后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而不是说什么「相信」这种鬼话。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心情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情感与朋友的劝导，让她压下了自己的「冲动」，选择了人家眼中得
体的回答。谈感情，真的要这么累吗？

　　见她闷不吭声地只是吃东西，顾人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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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是在生气！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她的确是该生气，只是她所表现出来
的模样却与他想的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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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2 g0 g& m' w! @! e8 `　　依她那大刺剌的性子，应该像之前挂他电话，赏他白眼，将所有的不满全说
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得令他害怕。他没见过这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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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乐，搬来和我一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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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眼，有着讶异。

; V' S) Z4 _% L　　「这样我至少每天都还见得到你一面。」工作的忙碌，不是他所能控制，事
' P+ V3 V* G. s  G% F6 p2 J9 O务所刚开始运作，很多事情都还未上轨道，才会一再发生意外导致他的爽约，他
7 ~7 B) B( T6 T心里是相当过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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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e; C# O　　原以为，两人分离十年都这样度过了，暂时见不到面她应该也不会觉得怎样，
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

+ j5 }( |  |! I7 r　　「不用了。」方幸乐想了一下，开口拒绝。她不想再让步了！

" c. ?4 g: ^  j  s  z$ b3 `# I　　顾人杰盯着她平静无波的侧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坚定地由后面环抱住她。
+ ^, _) M( y! _
; u# y% m. M. j% ?; G- l# \　　「一个月。」他许下期限。「一个月一内，我会把工作推上轨道，不会再老
是『临时有事』了。」

5 p7 X: d# @1 J' K; ]　　对此，方幸乐只是微扯嘴角。「随你啦！」

/ R- ~1 h4 ^7 V　　他没搞清楚，她真正在意的是她自己，还有那个视她为仇敌的赖佩瑜。

　　徐如茵说得对，她心胸是狭窄，但是，就算被批评心胸狭窄，她也不要当假
" n; h$ U5 P" C# t( ?& t好人！
# }+ x6 u! v5 Q* i$ O
6 o0 m' W9 @- i8 y& c( y& @/ n　　方幸乐在心中下了决定，下次再相遇，她绝对会诚实地反映自己的心情！
& P0 `6 x5 b3 _* l% Q
; @0 ~0 z1 a% Q2 X, k7 i, T$ O. K　　她要扞卫自己的爱情！
3 ~" p4 c# w8 E! ]/ H& d* T
; e! b: S) ]* E% D) N　　　　　　　　　　　　　　　　第十章
( F+ U& K# G6 `1 e8 z% V, g
6 w/ B5 _; k7 q# b1 v2 ~) m　　赖佩瑜轻轻敲了两下厚重的木门，没想到传出的却是女子的嗓音。
4 M; ?$ C( F# r
  z, W% R5 Q6 H! W6 q　　「你怎么会在这？」急推开门，赖佩瑜瞪大眼。

　　这里是顾人杰的私人办公室，方幸乐怎么会出现？

　　「来探班不行吗？」对方问得无礼，方幸乐也不跟她客气。
0 A: Z* p" i7 h
% L$ ^* Y, `  B% }- F/ F0 Q, K; f　　赖佩瑜看着方幸乐毫无坐相地瘫靠在顾人杰的办公椅上，一手拎着杯珍珠奶
茶吸着，另一手随意翻着桌上的资料，一副闲散不正经的模样，让她觉得刺目极
了。

  A, d0 H" r% g! M2 d2 |+ p　　这么没教养、粗鲁、自我中心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顾人杰所重视的？

　　「你能不能坐好？」终于，赖佩瑜忍不住开口。「迫里是办公室，你自己不
4 G7 a$ A; W* q* y$ i" z3 D在乎形象，总该替人杰想想。」

　　方幸乐一抬眼，放下手中的文件。难得这位尊贵娇弱的学姊有勇气开口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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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什么？」从以前到现在，这个学姊的眼底就充满对她的不认同，天知
2 `1 m+ E+ R7 F4 A5 P  O道，她才不屑她的认同。

　　难得有机会，大家就把话说开吧！

　　「我不管他怎样，我就是我，假不来的。」打着「爱」的名号要求对方改变，
是种不智。

　　「你还是这么自私！」赖佩瑜颤抖着，将多年来的心事一次全倾吐了出来。
; ^6 H& c. u0 k3 n「向来都只顾着自己，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样！以前在学校，要不是因为你的事，
! Y2 k3 Q, x9 q4 j3 f1 T人杰也不会在人前人后承受了众多压力，还得分心劳力地跟你竞赛，无时不刻地
注意你的行为，一点轻松喘息的时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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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赖佩瑜都很后悔当初没在学期初那场讨论校园问题学生的会议上，
大力阻止顾人杰把方幸乐这个麻烦揽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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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你抱怨的吗？」方幸乐微皱起眉，随即耸耸肩。「他不要的话，我无
所谓啊！我并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不是吗？」

4 S* U% _8 t4 ?　　一开始她有多痛恨被顾人杰「钉」，全校的人都知道吧？虽然后来两个人比
赛比出一种特殊情感，但那是另一回事。

　　「你……」赖佩瑜气得微微发抖。「你居然还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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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3 Z0 E- _　　顾人杰喜欢的居然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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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6 E  U2 Q　　「都是你不好，若不是你，他现在还跟我在美国……」总有一天，他一定会
+ L; n& f2 L2 x+ P% ]  P9 g( K9 f/ B' \接受她的感情。

　　方幸乐眉一挑，赖佩瑜也在美国待过？
6 o  V) A' V! a- P
0 ~( S) q* r, |7 G* n7 K　　「我没有要求他回来，你找错人了。」酷酷跩跩的，一如「方幸乐」给人的
印象，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赖佩瑜，自然也没必要承受赖佩瑜不实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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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 f) G: D4 i" |7 q- h　　「你没有要求，可是他总觉得对你有责任！」赖佩瑜忍不住红了眼眶，为顾
, l% o. X+ `* m& @: S; X人杰，也为自己不值。「我当初真该反对让他去处理你的事……我应该替他接下
来的……」

　　方幸乐瞪大眼，不懂她在说什么。

* _) a: m4 S! E3 W　　「我一直默默守在他身旁，还追到美国去，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发现、
& V3 k" `' B. i: F1 |接纳我的心意……」前几年，她几乎以为她要成功了！顾人杰身边最亲近的女性
  Y, ], v. s% {& F3 b4 j( z就是她。没想到，他却临时决定回台湾，不顾任何人劝留与反对，结束了美国的
工作，回来找方幸乐。

- Z5 M9 {: \, u4 ^  t/ v　　「学姊，」这样够尊师重道了吧？方幸乐忍不住朝半空抛去个白眼。「你不
9 G- k# I# i7 H觉得你来跟我说这些话是白搭吗？我没拦着顾人杰，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应该直
, E" O/ h; V4 b" |接找他去。」
5 F, E! b+ B6 V* B5 h, [
5 K/ W) Q9 ~5 {8 f7 ]- C　　赖佩瑜暗恋的人又不是她，在这边剖心挖肺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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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都是你！」赖佩瑜继续指控。「如果没有你，人杰会接受我的！我
们共处了那么多年，我是他的好助手、好搭档，你跟他根本就不相配，你们根本
不适合！」

9 @8 z& G- P6 R" F　　方幸乐在这一段泣诉中，捉到了丝丝重点。

8 p% {& Z) o& B! i! z  B　　「助手？搭档？」惊喜会不会太多了啊？刚才说她也追去了美国，现在两人
的关系又更近了，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啊？

　　「你不知道吗？我在美国是他的助理，现在也是。」说到这点，赖佩瑜露出
1 y4 Y+ U8 E/ W: b8 J0 w一点点胜利的姿态。「他说过，我是他最好的帮手。」

　　方幸乐脸色变了。相似的话，顾人杰也对她说过

. S  u; f7 k0 t. l+ h3 W　　是的，她是他最佳的对手！
! f$ |4 b9 c! N$ u# C
) b$ x5 W  h: G( w$ Q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搞的？」她气愤拍桌，呕到险险得内伤。
5 M9 k9 L' g' y! t" X/ U. l+ ?
　　他明明知道赖佩瑜对他有意，不避嫌也就算了，居然还跟她走得那么近，他
是猪头吗？还是他根本就是对赖佩瑜也有好感？

7 U, R$ A# \  f% t  t$ K. J; O　　那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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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7 Q6 H8 c' j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我在外头都听得见声音。」顾人杰一回到办公室，就
8 n# ^0 o9 g8 a9 {9 B- Q, h0 D看见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双眉微拢。「怎么回事？」

5 h* ^: t" z& L1 W( N3 m5 _3 D1 [　　「你还敢问！」方幸乐劈头就是个凌厉的凶狠眼色扔去，完全无法接受。
「你居然让赖佩瑜当你的助理！」

/ N# ~0 k7 |. S0 c) H, z' T　　「方幸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赖佩瑜尖叫。

) }8 E; X: T- b! Z* J　　「你闭嘴！」方幸乐转头不客气地喝止赖佩瑜的尖叫。
" U, H3 L8 |. ^7 Z: m2 n1 n. |& B
2 \- R& j4 p  K' W* N, e7 t( P　　「幸乐，你太失礼了。」顾人杰眉头拧得更紧，习惯性地纠正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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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礼？」方幸乐冷哼一声。「你还没回答我，你让她当你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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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T. H( E* D9 @  S　　「迫有什么不对？」顾人杰不懂，她那恶狠狠的样子是为什么？

　　「不对？这又什么对了？」方幸乐怒气一扬，也顾不得赖佩瑜在场了。「你
6 v8 d' M! G4 X0 f9 B; d明明知道她对你存有好感，你不想办法避开，居然还让她当你的助理，朝夕相处
地给她希望？顾人杰，你是不是根本也喜欢她？」
" N: G. i- @3 j! i" v
3 u  k' N7 U/ |# f% L　　气昏头的方幸乐，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你在乱讲什么？」顾人杰斥喝，不忘头痛地看赖佩瑜一眼。「我跟佩瑜是
2 q2 F0 r9 o: D: X9 g) I老同学，她又是我多年的助手，这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她明明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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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许久未连名带姓地叫她，顾人杰也火了。「你不要乱讲话，你
' j  j7 g; o. p2 Q( c; z# C没看到佩瑜很尴尬吗？」

　　之前明明就跟她讲过，这种事不要说破的，这下教赖佩瑜的脸往哪摆？

, A1 w3 W  l$ @5 n* z　　「我乱讲话？」方幸乐这下换摔手上的珍珠奶茶了。「是我乱讲话还是你作
贼心虚？」

0 E6 p. g: ^$ m3 K1 t　　他这样闪闪躲躲的，真的很像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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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S, ^, _! U& Z4 ]" x0 n　　「方幸乐！」顾人杰真想敲醒她，对她摔奶茶的行为更是感冒。「地毯很难
清理的，你知道吗？」

　　方幸乐瞪大眼，这个洁癖鬼一定要现在发作吗？一杯珍奶比得上他们现在的
问题吗？

" @0 `) m# \0 o" B　　还是，他根本就是在转移话题？

　　「我赔你！」方幸乐理智断线地朝他大吼。「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 f+ X7 K7 X2 P; Y' a2 _6 H吗？你是不是自己作贼心虚，才不准我讲？」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顾人杰看了一眼一旁的赖佩瑜，再看看火冒三丈的
女友，暂时压下怒气，理智地做出判断，朝亲亲女友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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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乐，你先回去。」再搅和下去，情况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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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8 w8 ]  Y0 i6 ^　　方幸乐扬起下巴，不服气地瞪着他。「你还没回答我。」

　　「那种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顾人杰瞪回去，气她的固执。「这件事
6 X6 j% K. g: L0 i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了，我以为你懂了！」

" e. a1 m$ B( J4 i' N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头到尾没附和过！」甚至，她一直都抱持着
& W+ D/ ^- l7 ^: [) f$ u3 [反对态度！「要依我的做法，你应该现在就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而不是假仁假意
地在那装作不知道，让她继续迷恋你！」

　　「方幸乐，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他真是会被她气死，叫她不要讲，她偏要
% o% K7 T! A, a: S! S/ E. ~讲，还一再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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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B; h9 |" e+ J, W　　这下可好，他这么多年的装傻全白费了。看来，方幸乐离开后，他就可以和
赖佩瑜道别，老死不相往来了。

　　方幸乐扬起眉，没料到他居然会叫她出去，这一向是她的台词。

) @' p# v2 F' y1 ?. G2 l' q　　但是，既然他都开口了，她绝不会死皮赖脸地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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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你也别来找我了！」要比狠，她才不会输！

　　看着像火车头般冲山去的方幸乐，再看看脸上青红交错的赖佩瑜，顾人杰倍
感无力。

3 s  \5 b2 [8 v" Y　　怎么会搞成这样一团乱？

　　顾人杰爬梳着黑发，一脸抱歉地看向赖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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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_3 f& u- X+ @' N" b# ?　　「佩瑜，不好意思，幸乐就是这个样子，讲也讲不听。」看得出来同学处在
情绪低潮，显见方幸乐刚才的话威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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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藏多年的情意被当面揭露，赖佩瑜也不再压抑了。「她总是那
" [  k6 j) S  k. r6 N8 s样子，为什么你偏偏喜欢她？」

% Z, C  \* y+ w% _! i3 d+ _- C　　这问题困扰了她许多年，她就是不明白，像他这样优秀杰出的男子，为什么
8 R+ x. Y) w" T- O; S% q; |偏偏喜欢上粗鲁乖张的方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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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她的疑惑，顾人杰也只有着笑，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也好，既然方幸
乐那么在意，也许趁这机会跟赖佩瑜说清楚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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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又有哪一点值得你欣赏？」他如此反问。

$ O. F2 B" L3 @6 e! r5 X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你是那么优秀完美，无论是当年在学校还是这些年在
工作上，你的表现都是那么让人钦佩！而且你为人处事温文有礼，没有一丝骄气，
) B* f8 [( x' B& r& e; k对于朋友的求助也都尽力以赴……」说起他的好，赖佩瑜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他根本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完美化身啊！

　　顾人杰带着笑容，听着她将自己形容成天神般的人物，最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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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这就是原因。」他淡淡开口。「我想要的，并不是把我当成神，
在我身后崇拜跟随我的人，而是像幸乐一样，把我当个普通人，然后一直站在我
7 Y  A( l" H& K4 C: b面前，对我笑、对我生气、对我得意地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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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顾人杰眉目间抹上一股柔色，化去了面对旁人时的淡淡疏离。

6 X, D9 k8 C. K, z$ T  M. J　　「当然，一开始，我对幸乐也抱持着和你们相同的观感，觉得这个学妹真的
. C5 F) K' [/ t- T是任性妄为，自私得不管其他人的观感，一意孤行地扰乱校园秩序。」想起当初
学生会其他成员提到「方幸乐」三个字就着皱起一张脸，最后只好由他出马，顾
* T3 p2 ~' Y- L6 B8 W2 S' J人杰还是很感谢的。

　　「可是越和她接触，我就越为她着迷。」看着赖佩瑜大受打击的模样，他也
只能歉然地笑笑。「她和我想象中的『方幸乐』差很多，她其实不是故意做出那
& m4 S/ i3 k* N6 s些违规的事，只是她太自我，太随兴了，所以完全不理会团体中的规则。」

5 N( m# [* \8 o, [- C, p+ Q. A　　就这样，他的眼中慢慢有了她的身影，也看到了问题学生的表面下、真正的
& ]1 [  ~1 w7 j6 K! B3 m方幸乐。

6 S( y! |+ U0 l; `+ k　　「其实她自有她的一套人生准则，也有不少优点，只是大家都被她那嚣张恶
劣的行为给吓跑了。」和她相处后，才会发现她的好。

+ H  }  d. R+ i　　例如：她的直率，让他不需要多思考；她的守信，愿赌服输从不耍赖；她的
' O: E) k  k* m; p刀子口豆腐心，常常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的，而且有口无心，
% u# w5 [  R, C3 G常常话才说出口，转个身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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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9 d9 r3 B; t7 h　　看着他含笑的温柔模样，赖佩瑜只能默默地收拾自己破碎的爱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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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5 X  l! o9 _: Z　　他，真的很爱方幸乐。

9 p1 B6 c4 W2 q: T) A　　果不其然，在一切都说开后，赖佩瑜果然一脸凄楚地向他辞职，含幽带怨地
离开，从此由朋友名单上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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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人与被拒绝的尴尬画开两人的距离，连带着切断多年情谊，这正是顾人
杰当初的考量。

　　他原以为能够等到赖佩瑜自己想开的，结果方幸乐一闹，就这么结束了。

9 l) @5 |& M* l/ l1 B0 b* l　　顾人杰觉得可惜，毕竟是共事多年的同伴，但也仅限于此。让他在意而头疼
的是，从那天方幸乐走出他的办公室后，他就又找不到她了。

0 [# C! r' C/ W5 z7 G　　打电话找人，不用说，没通的没通，没接的没接；直接去工作室，向来任人
8 C" J  ?# \+ B& G+ x出入的大门却锁上了，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

3 c* l& V( @1 R8 j: S2 F　　他知道自己那天话是说重了些，依她的性子肯定会记上很久，却没想到她的
反应会这么大。

' I5 C0 }$ O6 {, C. [: n　　他早该知道，她那烈火一般的性子，一旦被惹毛了绝对不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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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打了三天电话后，顾人杰确定方幸乐的气肯定是不会消的，只好找人帮忙
( H( X, A+ r4 X: W4 w$ K- j' D) I8 b) P了。

8 x/ p1 L8 T$ T9 y/ a7 Q　　由陈意欢那拿到了工作室的钥匙，他向公司告假一天，决定好好跟方幸乐谈
谈。

# ]+ g1 s: o" `5 h0 b　　开了门，映入眼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5 O' o* ]) S2 S% ?4 V' K/ l
/ R# Z: L/ d4 e. p$ `　　正瘫在柔软躺椅上晒太阳的方幸乐，回头一见到是他，脸很直接地拉下，凶
* x; _. ^& R& r. R- b0 _1 J) H巴巴地问：「你来干嘛？」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在心中叹了口气，顾人杰有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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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一旦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动。

+ Q! h  \& w  h1 }　　「没什么好谈的。」方幸乐一点机会也不想给他，只要一看见他，她就想到
3 {* V. C! ]+ a* w1 Q那天的不愉快，当然也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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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4 Z1 ?- D( Q　　看着她一脸抗拒，顾人杰平心静气地说：「佩瑜离职了，看样子以后也不会
+ e* e5 V. z/ ]( J9 ]/ Z主动和我联络。」她知道这件事后，应该会高兴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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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错了，方幸乐眉一扬，眼底的怒意更盛了。

　　「是吗？那你现在是来找我算帐的吗？嫌那天还骂不够，所以今天特地再来
8 X. `) y0 B* V9 O2 h" q5 i/ A教训我有多鲁莽，有多不会看人家的脸色，害你失去一个得力助手？」

　　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串，方幸乐越说越故意。

　　「怎么样？这次打算怎么『教训我』？反正你从以前在学校时就从头到尾都
+ X2 K' {3 U2 ]& @看我不顺眼了，现在也不用客气！」

　　「你一定要这样讲吗？」顾人杰没想到她火气一样那么旺，而且气到口不择
' h; J$ E. h! `- s5 _7 h0 y/ x  t5 `言的地步。「我跟佩瑜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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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没什么。」方幸乐先是好理解地点点头，而后眼睛一瞪，「没什
么还让她这样默默守候在你身边，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
那天是不是作贼心虚？」

+ a5 u0 E& o  u. S# [$ O7 N1 o　　想到那天他未回答的问题，方幸乐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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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压下对她态度的反感，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再板起脸训她，否则只会让
+ W* Y+ T/ @+ o) x# z她更加火人，一点也无法解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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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w2 t1 T- }- V　　暗暗深吸口气隐藏好自己的不悦后，顾人杰冷静开口。

　　「我没有作贼心虚，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事情谈开，把一位好女性逼到绝境。」
他自己的感情他很清楚，他永远也不会对赖佩瑜动情，她虽然是工作上的好助手，
1 J+ _* S% K" l" Z) W7 w可是他一向跟她保持距离，温和却坚定地传达拒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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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z) I( H! p1 {　　这样，比方幸乐那种大刺剌、不顾别人面子的方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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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S7 {1 h( {  t　　「我是希望她自己看开，这样大家起码可以维持住基本的友情，不会像现在，
' Z7 l9 B$ B7 y5 V尴尬得没办法见面。」顾人杰看着方幸乐倔强抿唇的模样，心下微叹。

. }$ e3 m9 S( }+ K% h　　其实也不能怪她，方幸乐对人事就是这样，直来直往的，做不来太复杂的推
演，懒得和人迂回敷衍，也不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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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冷笑一声。「看开？你说得太简单了吧？」他会不会太小看赖佩瑜的
! n7 V3 P9 [  x5 o! o5 Z/ F; k死心眼了？「如果她看得开的话，就不会十几年来一直甘愿地待在你身边做牛做
马，同时视我为眼中钉，觉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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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超冤的好吗？而且他这么温和地把人留在他身边，是要赖佩瑜怎么死心？
% z0 |5 i4 g: z只会让赖佩瑜一直怀抱着希望，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一旦时机成熟，顾人杰
就会发现她的真情无人能比——

; |$ h5 Q, T# a7 {　　他真的太不了解女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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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她不认同我们在一块，等到我们结婚，她总该接受事实了吧？」顾人
9 Z" h! D4 G' Q$ y/ y1 t杰早就想过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幸乐会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结婚？」方幸乐眯起眼，第一次由他口中听到这个诃，她一点也没有被求
婚的愉悦。「我以为你是来谈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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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跟你分手。」这两个字很直接地踩中顾人杰的死穴，他不自觉地拧
' I7 N1 Q! Z8 I7 `* ^; }  }( t& f' f眉，忘了一再告诫自己该冷静和她谈的。「佩瑜根本是不相关的人，你为了她要
( ?. ~0 E. N  ]0 @, J& [% `6 h跟我分手实在太无稽了！」

　　「你才是搞不清楚状况吧？」方幸乐冷冷瞄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
用扯上别人，我就是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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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e5 Y, {+ ~- c$ V( j　　「你不要闹了！」顾人杰忍不住提高音调。「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闹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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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b7 r6 T4 n5 f8 e　　「我们八字不合，个性不合、行为不合，这样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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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床上很合就好了。」他没好气地回了这一句，很成功地让方幸乐闭
上嘴，再也说不出让他挫折的话。

　　他乘机伸手搂住她，无视于她的抗拒，将她牢牢困在自己双臂中，制止她的
挣扎。

* E  A  g' b/ _. g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闹脾气吗？」他的无奈毫不掩饰，实在是拿她没辙。
" {* U$ v- H8 A* x9 a「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对佩瑜的处置不赞同，可以跟我好好说，
0 x: x2 V1 e& d# O0 g8 \, g" d! v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吵架。我们好不容易才往一起，真的要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
情分手？」

　　紧抿着唇，方幸乐没回答。见她不答话，径自低着头，顾人杰只好再开

6 Q& a! G. P  E/ j/ K, P& j　　「真的要跟我分手？」她敢答「是」的话，他恐怕会采取「激烈」手段来好
; I* a8 k& ^2 m' T好开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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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幸乐终于抬头了，她看着明显精神不济的他，不难猜到他最近肯定没睡好。
# a! Y5 V* D. Q# U4 B+ s; V+ r; R可能一面忙着找她，一面还要处理公事吧？

0 E0 ^* T5 y% K　　这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讨厌，为什么这么不懂得体谅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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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佩瑜其实没说错，她是个自私的人。

  k( l: |- e3 o+ m/ n　　「幸乐？」这种沉默真的让人很难熬耶！

　　看着他眼下的黑影，再想想以前和最近的相处，她气消了。他说得对，这些
) N0 \. y: n1 F; \  a3 R; L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比起他们的感情，一点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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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p9 o# b& u% z　　但是，脾气都发了，就算现在后海了，她该如何拉下脸？

　　「幸乐。」拉长的话尾代表了顾人杰的无奈。她打算这样一直看着他到天荒
地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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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一场吧！输了我就全听你的。」突然心念一动，她面无表情地说出第一
次见面、也是多数见面时，自己的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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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杰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2 S9 M  T; K7 ^; G! U- S4 F2 C　　「比什么？」他严阵以待，等着她下战帖。虽然说重逢后，自己鲜少输给她，
0 g! H) z1 H/ B, w5 q可那是因为比赛项目都是他所拿手的，再加上他最近两头忙，睡眠严重不足，有
9 C8 t- h9 [' ~; O$ H# O没有体力跟她斗还是个问题。

# u, y, _! C. i: a  g4 k　　万一输的话……

　　方幸乐看着他严肃的模样，暗笑在心底。「速战速决，猜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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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这么说，正在心中策画抗敌大计的顾人杰眉一抬，慢慢看向她，像是对
这个比赛项目很怀疑。

　　「你说……猜拳决定？」太过灵惊的他，不得不确认一下。

1 \1 ]. l6 X7 T; e　　「嗯！」方幸乐不自在地掉转过头，脸颊渐渐渗出不明的淡红。

8 K9 r5 ^4 ?& N9 c) E　　顾人杰没急着喊拳，看着她那别扭的模样，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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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4 u# w2 S% Q　　她应该也知道，他猜拳从来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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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题是放水题，代表她的心意，这下，他知道两个人之间没事了。

/ M; [% M8 d- W0 S& E9 C3 ]$ X9 v　　「快点啦！你是要不要比？」方幸乐不耐地回头，就看见顾人杰唇边那抹笑
& X+ o+ `: s/ X" H8 j' e5 n意，她故意逞强，粗声粗气地说：「不要再奸笑了，我又不一定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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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输的话，事情才麻烦吧？」

　　「你……不要拉倒！」方幸乐脸红，恼羞成怒地转头就想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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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2 W/ x# s- L0 ?　　这个顾人怨真的很欠揍！都给他机会了还不懂得把握！

　　顾人杰拉住她，不让她走。

$ U  ~4 P- Q; x+ b　　「来吧！剪刀，石头、布——」

　　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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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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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当然是顾人杰保住连胜纪录。

. r3 \8 y$ C! l* V, M8 N　　而方幸乐则是懊悔不已，因为那句「全听你的」，被奸诈的他硬是曲解为
「从今以后都听你的」，让她从此沦为他的跟班，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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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方幸乐依然是方幸乐，顾人杰真的太过分的话，她一样是不管三七二
6 K: q3 [1 m  F- m) O十一地先飙了再说。
& P; O5 E$ \- O8 x; @& W9 P3 ]
* x9 {7 Z2 V7 B! i& {　　至于吵完之后的和好行为，反正他们从以前比到现在，不怕没有好办法解决。
像今天，两人又以网球决一生死了。

. Z/ c2 w4 G" R: N+ X, A9 Q' U3 b　　「为什么都离开学校了，我还得跟你比东比西啊？」方幸乐的语气中纯然是
抱怨。

/ A1 ?0 _# }0 v　　「我们之间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优雅地握拍，顾人杰心里其实没比她好
% R: i- t- W. j/ [0 w2 L过多少。

; r8 Y  x! M; y) `/ [　　好不容易工作稍得喘息，就要忙着跟她比试，一点情调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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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觉得干脆分手，一了百了吗？」方幸乐旧话重提，随即见到对手凌厉
的目光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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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4 ^# E0 I/ u# k5 j1 j　　「通个问题，我们今天一并解决！」居然又给他提分手，她就是学不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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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L6 R# j8 u　　方幸乐吐吐舌，看来今天不好赢了。糟糕，这次的条款是什么？她要付出什
8 S; o/ R' [- X么代价？

　　当劲道够、速度快的发球朝她而来时，方幸乐只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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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大概会比上一辈子吧？

二次元人偶

没有写完就那出来了，吊人胃口？好难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