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的救赎】（1-7）作者：空山樵

魔双月壁

白鹿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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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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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上大雨滂沱，偶尔驶过一辆汽车把地面的积水压起一人多高，打在酒吧
橱窗的玻璃上。玻璃后面两个男女相对坐著，男的是个二十出头仍略显稚气的少
+ g5 i7 P- B! `' t4 d$ g$ q年，女的则已经是个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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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慢条斯理喝著红酒，把目光锁定在少年身上，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情愿，
5 d6 V7 t/ g  i/ x7 t少年没有与她对视，只顾著外头，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是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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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 Q9 q4 V9 F! b" H　 「我离婚了。」

　 妇人闪烁著眸子，想从少年脸上捕捉到什么。

) g1 r, F& ]  }( |　 「我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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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从外头圈回驰骋的「猿马」，低头摆弄手裡那只艰量版ＺＩＰＰＯ　火
机，他喜爱收藏ＺＩＰＰＯ。

, A* Q+ j1 s5 s　 「不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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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p; y" D/ N  G- g7 l$ {　 「不应该吗？我是你母亲，而你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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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这两字像尖利的刺狠狠在少年心头扎一下，他紧紧握著打火机，手指
. |: C8 B& H; r: A被握得发白。她总是结婚，又总是离婚，所有的时间都被她用来忙活这两件事了，
她还能想起她儿子的样子吗？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长大成人，没有母亲的
: M  N8 f0 x8 n1 C4 W& ~  N; y3 A! i$ D童年，已经成为永不可更改的历史事实，所以他高不高兴又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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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6 ^* G　 「我讨厌的人很多。」

　 「我知道，包括我在内，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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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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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y: G5 k, Y. M9 @, a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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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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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

　 「那是你有了别的男人？」

  h2 @! p8 o9 d: E0 ^　 「我在这买了房子。」妇人似乎不想纠缠在这上面，她说：「我搬来和你一
+ `8 c  u, m9 W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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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假装出来的淡定终于被惊起波澜，忍不住抬起头去看母亲。母亲的眼睛
裡有很多东西，有曾经认识但已经变得陌生的，也有似有若无不容易被察觉的，
9 Y  ~( L2 N  t% ~8 _0 V! }8 {) X0 |8 V可是他察觉了。察觉了又能怎样，他理解得了吗？他的聪明远远比不上母亲。

　 「搬来这裡？你……不打算结婚了？」

; a# g/ S# r# N! n% `2 f　 「你希望我结婚？」

. f$ w* H0 T8 L, V: r& \　 少年沉默不语，他怎么可能希望自己母亲又结婚，只要是个人都不希望那样。
- `4 n3 w" _/ ]7 o他虽然没有母亲聪明，但也不笨，所以他心裡是高兴的，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第一
次高兴。

　 「明天带你去看房子，帮我参考一下，如果你不满意就不要了。」

1 W# |  S: a0 I3 ?  ~  @　 「不是已经买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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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只交了订金，可以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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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订金岂不是白白送给人家了？」

: q4 \4 ]2 g- N　 「无所谓，就当钱包掉了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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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M( x5 f7 H3 S4 L$ X　 少年刚刚才放鬆的心又是一紧，像被谁捏了一下。这么多年了母亲仍然没有
改掉她的坏毛病，她爱享受，爱享受就需要更多的钱，所以她结婚又离婚，离婚
( x# q% `2 P" p+ P1 O2 o了又结婚，和她结婚的男人都有钱。钱多了也去得多，她花钱简直就是拼命，拼
" H4 y: |6 K; F1 H& H9 c命花钱，大概是富婆的通病吧。

　 少年讨厌母亲的这种做法，他曾试图说服自己去恨她，可是怎么也恨不起来，
同样他也不能说服自己去爱她，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爱过她，每一次见面，他
5 h# l9 i: _: w: A' e只扔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离开了，从来都不需要藉口。

　 但奇怪的是，这次见面和以往不同，从开始算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十分钟，这
是一项新纪录。创纪录总能令人欣喜，连老天都为他们走出融冰的第一步而庆贺，
) k  `* q: O$ g" i3 Y2 Z3 }/ Z它欢快地把雨越下越大。

4 h! Q) O: e! B3 i　 时间一秒秒流过，纪录一点点被刷新，除了从马路上传来的雨声，周围几乎
没有一点声音，酒吧早早把音乐关掉，就剩下两个客人，点的又不多，何必为他
$ g4 p) S% x/ z们浪费电费。

$ Z: }8 v- v2 O+ @! f; R　 「你饿吗？要不一起去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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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看看表，很庆倖宵夜的时间到了，不失时机地向儿子提出新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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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H" s" G# {" ~* d2 n, q9 K2 N　 「我不饿，你饿了？我煮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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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L- R2 M( r& p7 ^) O! C7 ?　 妇人心喜若狂，就好像一个乞丐意外的捡到了一袋金币，还不必担心会人来
认领。儿子煮东西给自己吃，那是天塌下来都从来没有过的啊！

4 G6 e$ B1 w6 _　 「哈，我倒忘了你是个厨师，好啊，你煮我吃，顺便看看你住的地方。」
4 z1 ]% S6 y; w; O* {! ], T, ?0 f
, J+ I' }  A- w3 t% E% S　 天公作美，两人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雨势变轻了，水滴化做絮状飘浮在空中，
/ U8 }; _; k2 [8 P他们可以漫步回家，少年的家就往在附近。

　 妇人是第一次来到儿子的住处，这是租往的一间简户型。所谓简户型，意思
就是它比小户型还要小，只有一厅一室一卫，而且都小得可怜，厨房更是没有，
2 J7 a. I! g# y! T# N7 S在客厅的窗户前安放个炉灶就算是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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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Y" j9 X# k, J( Z- f　 少年下厨的时候妇人全程陪在一旁观摩，儿子工作的样子深深吸引著她，他
! H/ Q4 s* }7 c每做一个动作，从配菜、开火、炝锅，到入高汤、下食材、调火候，她都觉得既
新奇又可爱，尤其是他凝神专注的样子。

　 夜宵做好了，普普通通，不过是一碗汤麵，上面摆放著几根青菜和一隻荷包
蛋。妇人捧起碗先喝一口汤，然后夸张地回味了一分多钟，谁都看得出她在向儿
8 e6 P4 g+ _' I0 }6 {: ^7 [* z# a子谄媚，而且做得相当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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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吃吗？陪我一起吧！」

　 「我不饿，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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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嘛，分你一点。」

　 「我真的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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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j3 b* s1 E% Z5 x- D　 「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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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嗓音仍和她年轻时一样悦耳，就算少年的免疫力再强也顶不住，他摆
/ P8 _. e4 k$ o/ h1 a9 D$ R# _上一副新碗筷，看著母亲一夹一夹往他碗裡分面，青菜和鸡蛋也都各分他一半。
* m9 z, v% o7 g1 Q3 I: G这顿宵夜吃得很痛快，母亲情不自禁打了个饱嗝，即使是打嗝她也打得和寻常女
人大不一样，说好听就是好听。

　 看儿子收拾碗筷和炊具对妇人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她说：「今晚我不想回酒
店了，在这住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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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

　 妇人大喜，问儿子有没有多馀的睡衣，因为自己没带，她要穿他的。

    少年没有睡衣，他从不穿睡衣睡觉，他给母亲一件自己的Ｔ恤。Ｔ恤很宽大，
穿在母亲身上却丝毫没减掉她的半分韵味，反而增添了一道别样的风情。母亲的
身材还是那么好，少年的脸开始红起来，不敢多看。妇人偷偷的乐，在儿子面前
骄傲地展示自己的腿和脚。

  ^: X4 @! ?8 S# @) I. m. E　 妇人出浴的模样可爱极了，红扑扑的两边脸蛋和亮闪闪的一对眸子，她希望
儿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惜他已经回房去了，客厅裡不再有他高大健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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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Z- I/ N. J4 }2 N/ f　 妇人走进卧室，儿子正在收拾床铺，见她进来，他说：「今晚你睡这，我换
了新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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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K, M7 H7 Q* ?/ D! X1 P1 c　 「那你睡哪儿？」

8 C; x$ Y5 W) I　 「我睡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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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吹风筒吗？」

　 少年递给母亲吹风筒，妇人站在镜子前吹头髮，当然是站著，男人可没有梳
妆台。正因为是站著，妇人的长腿暴露无遗，很白很美，很能让人想入非非。

　 「看什么呢，要不要来帮我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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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扭头看看儿子，少年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尴尬地退出房去，轻轻关上房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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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E: w. P" [　 雨停了，水滴掉在窗户的遮阳蓬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也许是被这声音吵到
3 p" c$ C! A* }- K了，少年一直都睡不著，又或者还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思绪万千，想理理不清
( {( X6 j7 C" G& |7 a" w1 }楚，不得已打开窗户点上一支香烟，以为抽烟真的能放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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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_& b# q5 B8 J　 母亲再一次离婚，她说不打算再结了，这是真的吗？她说她在这买房子，要
% W4 f# m& D% h( a. ]* R搬来和他一起，这也是真的吗？她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又为什么告诉我？仅仅
2 u. A) {8 L9 F, q/ M1 T因为我是她儿子？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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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U5 e1 Q. ~. U: ^　 少年有些沮丧，这些显然都不是他期待的真相。他拼命抽烟，直到抽完整整
一包，当要去拿新的时，就发现母亲倚在卧室的门框上看著自己，也不知看了多
" y- [/ `# k1 f, J! H2 ^. j久，暗淡的灯光照在她的大眼睛裡，也照在那两条白白的腿上，反射回来的光芒
- Z+ L' d/ |- d6 e4 X8 {: R# P变得眩目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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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S) J( B1 Y. C3 R　 「睡不著？」

　 「嗯，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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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9 D! i( d+ w; a　 妇人款款走到窗前与儿子并肩站在一起，向他要一根烟抽。少年拿来香烟给
; q, U) a9 i5 [. ?母亲点上，自己却没有点，他还不想和她做同样的事情。看来要拉近彼此心裡的
距离，母子双方还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

　 妇人抽烟的姿势很优雅，既然优雅，那就得慢慢来，抽一根花的时间比儿子
0 E, w! C6 ~5 c要多一倍，她的时间跟钱一样多，花起来不忌讳大手大脚，抽完了她问儿子烟屁
- {: ]; J4 Z5 a5 k# G3 W股扔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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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T1 R1 `* J6 b- r) K+ i    少年从母亲手中接过烟蒂拿到厕所冲掉，回来就不敢再站并排了，母亲的身
体太香，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抵挡得住，他有些犹豫，直到母亲叫了才机械地走
0 r8 e: \; p  B9 T" m* D过去，站在距离她一尺左右的地方。

　 夜风吹来，吹得妇人的身体发抖，她感到冷了。少年微微向母亲挪动了两步，
希望她能够暖和一些。这小小的两步看似平常，但此时此刻所起的作用却是不可
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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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v: A' V: X- G& Y  u* r    母亲抿嘴一笑，轻轻对儿子说声谢谢，儿子心口也是一热，情不自禁叫声妈
$ m$ m4 b6 B, N, E& t妈。这声「妈妈」让两个人瞬间都怔住，多少年了，他叫她妈妈还是在他八岁以
9 d; w, H1 g) J" c前，妇人鼻子一酸涌出泪来。少年想为母亲去拿纸巾，却被她迅速拉往，「别走，
& U' T, `8 W0 l1 L行吗？」她央求儿子。

3 [# H- S2 K, Y% J% f4 }　 少年木偶一样被母亲靠在肩膀，身体笔直僵硬，手也没处放。母亲的幽香像
敌人一样凶狠毒辣地攻击著他，搞得他神魂颠倒昏头转向，从未有一个女人像现
在这样靠在自己身上，这让他感觉好神奇，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谢谢你！」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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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o4 Z2 `& B" c2 H　 儿子以沉默来回应自己，妇人并未感到失望，她仍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儿
子应不应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听到了也就满足了，看来失眠带来的不全都
是坏处。只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做好思想淮备。

　 外面的灯光彻夜亮著，天不明它是不熄的。但人却不能不休息，母子相互依
1 z" g: j6 l5 ?8 j0 ~偎站了很久，都很累了，儿子说：「你去睡吧，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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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  l' P4 E* D' e' V　 「你不睡吗？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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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3 F3 U* ^　 「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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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1 {: [& T) j% ?/ R* d( V　 「嗯，晚安，儿子！」

　 「儿子晚安」这是这一整夜妇人唯一的愿望。早上起床时儿子已经去上班，
走前为母亲做好了早餐，仍旧是一碗面，但味道比昨晚的好。吃这碗面妇人花了
  S0 q' x5 w4 n& `, Q更多的时间，每吃一口她就闭一闭眼睛，很认真很仔细地品味著，毫无疑问她的
( n4 B) k" D& y7 B3 t认真完全发自于内心，因为眼下没有旁人，不必做态给谁看。馀下的时间全部被
; c: f0 E& P: w5 R+ o1 q- O6 `妇人用来期盼儿子早点下班，当然，她也不是光坐著盼，得做点什么，作为儿子
留宿自己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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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 A1 O% Z8 i1 d　 妇人去找活儿干，转悠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想收拾衣柜，柜
- O: Y+ W0 _2 I: [8 K' q子裡迭放得整整齐齐，想洗衣服，衣服早就洗好了晾晒起来，想擦地板，地板已
经擦得比镜子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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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7 h( e0 D8 P9 H0 n& d    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打开衣柜重新审视一遍，必须得找到破绽。终于让她
' L: b# C3 g5 L1 _发现衣柜的最底层摆放得似乎不是很规整，男人啊就是粗枝大叶，她摇著头歎著
气，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专业的家政妇，于是她开始动手整理那些「不太规整」的
衣物。

* N' s0 b; ^. G8 c　 在衣物的最下面妇人又所有发现，那裡压著一隻盒子，既然是压著，就必定
是个秘密，或者是比秘密更重要的东西，所谓压箱底嘛。妇人很矛盾，盒子开是
不开都很困难，开，偷窥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不开，好奇心终究会害死自己。
最终她选择保命，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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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T8 }4 l6 J7 i+ t3 G' [　 盒子打开了，裡面放著一样东西，妇人认得这东西，是个自慰杯，她的第二
3 R" D" c' d2 n6 f! r' e任丈夫也有一个，只是手裡这个要长大了许多。

' W) d! b, D. p: F7 A- i" O$ A    呸！年纪轻轻的怎么也用这种东西，你有这么长么！妇人面红心跳，当她打
3 _& x* J! x# B3 B开杯盖，脸就更红心更跳了，原来假体开孔的形状居然和自己很相像，简直是一
模一样嘛，也有宽厚肥大的阴唇，窄窄的洞口同样也吐出一条小肉舌来，唯一不
同的是假体光秃秃的没有一根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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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8 i7 d/ ?# g& Q& Q1 G    这纯属巧合还是蓄意为之？一定是巧合，儿子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不对，
他见过，但那时候他还小，才刚刚出生，怎么可能记得住妈妈的形状，真是个傻
瓜！妇人骂自己愚蠢，望著假体开孔的地方出神，这东西又冷又干，还是死的，
8 a/ u2 n8 H/ a# ^4 T9 j: P能让人好受么？她好奇地把手指插进洞裡，裡面凹凹凸凸如崎区的山路，握感还
算可以，但比起自己那就差得太远了。

    抽出手指一瞧，没有浆，又傻了不是，假货哪来的浆啊！妇人赤噗一笑，心
" X+ N; I6 ]6 p! Q9 z6 r; `说你呀真够变态的，这东西你也有啊，玩个什么劲呢？她小心翼翼把假体收好，
尽可能摆得和原来一样，又不放心，左看右看半天才逃也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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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0 e( o4 B　 妇人回到客厅，再没有心思玩家政妇的游戏，一言不发盯著自己那根手指，
翻过来看过去一遍遍不厌其烦。对面漆黑的电视萤幕上印有她的影子，只看不清
" D! F7 M' q# a  e7 A4 G: v那张娇美的脸蛋到底是红的还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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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N9 I3 V; L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响把妇人吓一大跳，原来是儿子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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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唉，我是说你还在我家吗？」

　 「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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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Z# a! B9 r( J( P% l　 妇人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回答的声音很小，连大气都不敢出，得亏粗枝大
! T7 u3 v6 \4 m+ u叶的儿子没听出什么异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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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S. n. [% n# i　 「那好，我做了午餐，这就叫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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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妇人笑靥如花，儿子关心母亲，知道
她不会做饭，所以做好了叫人送来。会是什么呢，又是一碗面吗？那味道肯定和
之前又不一样了，一定会更好的！瞧她欢天喜地的样子，仿佛那个捡到金币的乞
) V# q4 X2 K$ o3 |; l) V0 ]' b丐又得到一碗免费的剩菜汤一样。

- u9 {. T1 X/ D3 \+ y　 午餐送来了，是几样小菜，有香煎三文鱼、素炒肝尖、蚝油小芛、花样小泡
. |$ k, j' z9 Y/ M. l菜、一盅乌鸡汤，外加一小碗米饭，份量不算多，但很精緻，荤素搭配也刚刚好。
* E4 |$ ]4 C2 [! l" n) D看得出儿子很用心，因为他还送来一瓶红酒，虽然比不上她平常喝的，却也系出
( a" V6 q( Q0 W. f名门。妇人在感动中大开食欲，美美地享用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午餐。

　 食物越美味就越能激发母亲对儿子的念想，妇人不等用完午餐便急忙忙给儿
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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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D9 |  E$ N% q2 u  l! F; {　 「我好无聊，我去看你吧！」

　 「可是我有工作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陪你。」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只要看看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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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草草结束用餐赶回酒店，她得换套行头，再化化妆，总不能素颜去见儿
子吧，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儿子，也给他的同事们，他们就等著羡慕
0 h5 h$ p9 X' s他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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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Y  {( Q) @8 l　 半顿饭的工夫，妇人乘车来到儿子工作的地方，这是一座雄伟的建筑，楼顶
( B% B+ q% W0 `) c' ?8 _* Y# y) W上赫然立著四个金字「九洲饭店」，每个字足有三人来高。在饭店餐饮部的员工
9 ]* Q9 M  c- G6 m6 P4 d1 f" P( X  q榜上，妇人找到儿子的名字，他排在第一位：熊燃，行政总厨，国家特级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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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说话的是个服务员，妇人友善地冲她点点头：「我是熊燃的母亲，他在吗？
我想见见他。」

　 「哦原来是熊总厨的妈妈，他在的，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妇人领到一间办公室前，先向裡边禀报一声，然后请妇人进去。

0 W5 \+ t; ]( ^, q: p, u　 妇人走进办公室，儿子熊燃正和他的老板谈话，见到她，他们都站起身来，
那位老板热情地向妇人打招呼：「想必您就是小熊妈妈了，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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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6 e2 H2 \' @( g  \　 熊燃为母亲和老板做介绍：「这是我们总经理骆少，这是……」

6 Q5 H4 {! t( K- ^! O　 「我姓白，白鹿，是熊燃的母亲，骆少你好，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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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4 w) v8 H) K% [　 「阿姨哪裡话，您客气了，我和小熊情同手足，您叫我一声小骆就好了，您
请坐。」骆和给白阿姨倒杯茶，再请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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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骆和其实是九洲饭店老板的儿子，现任饭店的总经理，也算是半个老板了
吧，年纪不算大，长熊燃六七岁的样子，一派西装革履，颇显得精明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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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Z; V# |1 u4 P: g8 L" D  @' T　 骆和中断和熊燃的谈话，和他母亲聊起天来，从五岳三山到九洲四海，内容
5 [6 j9 A! I4 ]无所不包无所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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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发现骆和不但年轻，而且见多识广，谈吐高雅又不失幽默，为人也谦和，
没有半点大老板的架子，与他谈话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不自在。

) k6 B/ Y1 U, U, e# Q( A    骆和也觉得眼前这位白阿姨人不仅长得漂亮，气质更是比寻常女人高出一筹，
/ f. z. @! L9 Q% i「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被她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娓娓的嗓音和语调，听起
1 t5 ]0 q) l. e来就那么的舒服，天籁之音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两人交谈甚欢，彼此传递著好感，倒让坐在一旁的熊总厨感觉自己变成多馀
: }1 B& \2 o  ~! v$ T的一个人了。 　 　

1 q  x( G: i( V    聊天持续了一个多钟头，熊燃完全插不上话，弄得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只
; |2 @( A/ Z" B/ w/ S6 A能鬱闷地在一旁默默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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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细的白鹿发觉儿子的处境尴尬，便站起来告辞，同时也替儿子告辞，为他
向骆少请半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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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P7 L( d( S; j. \/ j    骆和大大方方地批淮了，在送客人离开前，出于善意他邀请她母子参加今晚
在饭店举行的舞会，据说界时会有很多重量级人物现身捧场。

& w1 k7 {. x( c- L  |" E6 f    白鹿愉快地接受邀请，她自不会错过这种结识大商巨贾的机会，当然了，主
  e" d& |" `# a- a+ R要目的还是出于为儿子的前程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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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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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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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辞别九洲骆和，带著儿子直奔她买房的楼盘而来，昨晚说好的要带他来，
要他帮忙参考参考。

    在路上少年熊燃就已经有些不快，一来母亲太任性，怎能随意就把他从工作
+ Z3 @! R6 R9 q% G7 {3 @2 m中拖走，即便请过假了也是不妥的，自己资历尚浅，理应多把时间用在工作上才
/ {. J. T" k2 F! Z0 L是；二来母亲才认得骆和多久，便与他打得火热，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情以何堪？
" a, K* H5 R$ T+ i想起母亲有过多次婚姻的经历，他怀疑她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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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售楼部大厅裡人影寥寥，三两个温饱方才解决的看房客，对著模型犹豫半天
也没敢出手，看来传说中楼市火爆的场面，许是开发商自己做出来的。 　  　   

8 _  w% G) y/ B: {2 v    白鹿不是看房客，她是买房客，已经交过订金的，她订的是最高端的户型。
售楼小姐自不敢怠慢，热情地为她介绍工程的进度情况，说什么工程品质和地段
5 f1 t  T" @; p4 e; h" t6 ^2 H都数最最上乘，即便以后有新开的楼盘也不可能和现在这个比。她还不知廉耻地
& }. d4 Z4 t' i6 G  w施展出马屁功，称白女士眼力如何如何魄力又如何如何。

    白鹿不是傻子，本不屑于听她胡说八道，但出于真心买房，也就耐烦下来了。
0 p' j! U3 @- r3 @6 K" a% E当被问及交房的期限时，售楼小姐又拍著胸脯一再保证定会如期交房，否则愿退
两倍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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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表演，熊燃觉得好笑，心想别再拍了，再拍可就真变成飞机场了。

+ _% R  X" ~+ S) W* c. c& ^, i    正当售楼小姐唾沫横飞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青年也掺和进来，不到他
开口他瞎答话，像苍蝇蚊子一样讨厌，而且他还不时捞起左手袖，生怕别人看不
. u% q9 _: ^, }+ v& {见自己手腕上那只卡地亚表。

, F, ?; [% E  [( {    更为可笑的是他居然把一部ｉｐｈｏｎｅ　６手机时刻拿在手中，动不动就
在人前晃一晃，好像手机比卡地亚要金贵许多。看他这人，年纪与骆和相仿，样
貌也不赖，却无人家半分潇洒，俗气得很。

    「等等，这位先生你谁呀？没看见我们正在说话么？瞎掺和什么，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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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很不耐烦，语气也相当不友好，就算是厚脸皮的售楼小姐也尴尬起来，
正想介绍那个男青年，哪知男青年抢在前头说：「鄙人是此处楼盘老板，请教美
! L5 w$ A5 |1 U7 X7 [1 |8 a女芳名。」他对白鹿的无礼视而不见，涎著脸索要她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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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O$ }, I8 S    白鹿捂著嘴夸张地哦了一声，大呼久仰：「原来是楼老板，失敬失敬，鄙人
7 S( n* a! C* |; M. E1 E8 F+ `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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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鄙人是开发楼盘的，并非姓楼，请赵美女不要误会鄙人的家族姓氏。」

    「那楼老板的家族姓氏叫什么？」

    「赵美女如果有兴趣瞭解鄙人的家世，请随鄙人到这边来，听说你已经交了
订金，鄙人可以把订金如数奉还，鄙人还可以在房价上给你打个七折，如何？」

    房价打七折？那可是相当诱人的，然而白鹿却看不上，不是看不上那七折，
, t  a6 t6 m' S( S' l6 m; G# G! X而是看不上眼前这人，她藉口有急事拉起儿子扭头就走。那鄙人在后面拼命追赶，
嘴裡直喊「六折五折」，当房价降到四折三折时，已看不见「赵美女」的倩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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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逃脱鄙人的追踪，白鹿母子哈哈大笑，一个笑弯了腰，一个笑岔
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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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完了母亲问儿子想去哪裡，儿子说想回去上班，母亲嗔怪儿子呆脑袋，都
/ m, H8 g; |  L4 }. r$ _请了假还回去干嘛，不容分说便拉他去逛街，说是要给他买套西装，这么大个人
9 n4 Z+ K9 E& _  J% e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出来见人。

, \; a& ^" D, T    两人来到城市最繁华的地界，这裡商铺林立名店云集。

9 ^( l3 ]/ @7 w3 W+ u0 r    母子连逛了四五家店，都挑不到中意的，原因只有一个：熊燃嫌贵，几千块
买件衣服？不就一身皮吗，哪儿就值当了，三五百都嫌贵了。

    儿子挑三捡四让白鹿颇为不爽，说你一个年轻人做事如此不痛快，又不花你
& k, \, m! N$ Q$ f, y钱你怕什么，警告他从现在开始闭嘴，不淮再出半点声音。

    熊燃也自知不识抬举，彼此的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母亲必定急著讨好儿子，
: F3 c/ |+ s% T: `( l! g+ z怎能拂了她的好意，想想也就同意了，一切都听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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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J' M/ Q# }4 q; M; l" a: n/ T    白鹿这才笑颜逐开，挽著儿子走进阿玛尼，这回她不让儿子自己挑了，叫售
4 V! P, ]7 h( O0 H, O% _3 T( w" R货员小姑娘把摆在最显眼处的那套拿来。小姑娘拿来了，熊燃又习惯性地想去翻
吊牌，偷眼见母亲柳眉倒竖，只好把西服套到身上。

9 O) n: N5 Z* c9 y( S8 Q2 O    「哎哎，看，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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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N: Z1 v" P( v6 M9 H/ ~    白鹿洋洋得意，小姑娘也溜鬚拍马翘起大拇指。俗话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名
牌货就是不一样，穿在身上立刻就变了一个人，比原来何止精神百倍。

    「就要这件，算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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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7 S9 N    「这是今年的最新款，吊牌价一万七，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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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几折？」

    「抱歉，不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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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吧，我朋友昨天也在这买过一件同样的，怎么就打了八折呢？我是听
他介绍才过来的，怎么就得不到同样的待遇呢？你们这是歧视性销售，信不信我
到商管部门去告你们。」

    「对不起太太，昨天不是我当班，所以不瞭解情况，您那位朋友叫什么，我
9 u# a1 l* y  V可以查一查，我们每销售一件商品都是有记录的，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也可以
) Q. }% ^/ f( ?给您打八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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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脸一红，她哪有什么朋友来买过，在这裡她压根就没有一个朋友，恼羞
成怒之下，蛮横的性格又开始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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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甭管他叫什么，要么八折，要么告你们，你自己选吧！你们口口声声顾
客是上帝，可实际上呢？这不是明摆著欺负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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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太太，八折真的不可以，这是公司定好的，我一个小小的销售人员
" s+ F7 y. b1 g: N+ S( I6 c! S哪有那么大权力改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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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谁有权力？」

$ D# D6 I$ `# Y% y/ [' M- U    「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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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p& M' @" w    「她电话多少，我跟她谈。」

    「对不起太太，店长的号码是不可以随便透露的。」

4 l- t# K8 n! j! X* k/ J    「那好，你打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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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真的不行啊！太太，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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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u/ s! Y0 k" M3 W% M: @: F    「什么？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慢待顾客，你就等著被解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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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姑娘是新聘来的，胆小怕事，哪裡见过这样的阵仗，直吓得要哭。在一
0 l$ b6 i$ v. ^0 b+ [, P2 h& `$ y# D旁的熊燃不忍心，劝母亲见好就收，不一定非要在这买。白鹿想想既然硬的不行
! o( B/ x5 \! ~0 K$ M- O那就来软的。

9 y& V# W3 |4 ?# \8 f  t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你们店长打个电话，打八折我要两套，一套
' e6 v+ D% e' P, W! d7 i我儿子，一套我丈夫，今天先拿我儿子这套，回去让他爸爸看看，如果满意明天
/ N4 U/ m: _: _6 g再来拿另一套，如果不满意就换别的款式，总之两套我一定会要，这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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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每销一件货都有提成，这下子一次就卖出两套，提成可不算少，便转
; S& N9 Y7 Q& A& B4 g忧为喜，说：「那好，我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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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小姑娘进裡面打电话，熊燃急了，说这哪行啊，这不是骗人吗？白鹿狠狠
  c& m, l/ {! K/ }瞪儿子一眼，说刚才的警告你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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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X3 @% j5 u: K+ W8 h8 p) c    母子正要发生争执，小姑娘就出来了，高高兴兴说店长同意了，但明天那套
要先交一百元押金，到时从货款中扣减。白鹿同意，让小姑娘把西装打好包，又
+ P" c1 A" ~; _! x4 R: Z交了钱，拖上儿子迅速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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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是买到了，但熊燃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反而还感到害怕，不是因为母亲
" S& K- ^4 p. z/ L" A. V& ^贪便宜，而是因为她砍价的方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威胁和欺骗，什
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 O$ Y! n8 x" F5 L2 D) w    其实熊燃并不真正瞭解自己的母亲，白鹿是个贪图便宜的女人吗？真要那样
她大可去瞭解那个地产商鄙人的家世，何必为省下区区三四千块大费周章，砍价
她是乐在其中，当然也不能否认她的砍价方式是拙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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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5 \$ e* e' s5 Z    「怎么啦，衣服不称心？」

    「衣服再贵再好也是那样一穿，称不称心有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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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b* a( C, P5 m$ x- a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儿子这番话在白鹿听来是那么的刺耳，在反驳与沉默之
间她选择了后者。熊燃有些后悔，他不苟同母亲的做法，却不能不认同母亲为挽
救与儿子及及可危的关系而做出的努力，她是那么投入，那么的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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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I9 m, c5 `" n  B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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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W8 r+ z! m    熊燃很巧妙地向母亲发出一个信号，白鹿聪明，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他这样
6 S8 H& j5 ?8 q  N2 r' q5 ^说无异于默认他的家母亲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再多馀地提出任何请求。白鹿
皱著的眉头这才又重新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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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2 T1 W4 V' m* T7 ?, A. ?$ T1 }. g    为了晚上的舞会，白鹿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然她也没忘记打扮自己
8 L% N# K+ `& c' }, m的儿子，她给他穿上新买的西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又端详一番才算满意。出发
2 Q7 s# n. D+ F+ k6 y# T) o( i吧！她发出欢快的声音。

8 N; m# `7 N4 r6 b% x    他们来得早了，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已有几个心急的客人耐不住性子搂
$ B" z1 s& G9 r. g4 F) \- u到一起跳了起来。白鹿扫一眼四周，没发现骆和的影子，也许还没来吧，她找个
" B( f$ F: ^8 X9 v4 d地方坐下，叫两杯饮料与儿子边喝边聊。不多会儿她去上洗手间，之后就没有再
! w  t' ?, \1 u) C回来，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牆上的名画。
' u. Z- r' @4 d5 i# m
    「小姐，肯否赏脸跳支舞？」
8 s9 E5 U! g$ E& D+ |
    白鹿回头一看是个中年男士，戴著一副金丝眼镜，很斯文，便嫣然一笑向他
伸出玉手。

    「恕我冒昧，请问小姐贵姓？」

- i* k  g8 z5 E2 p    「姓白，白鹿。」

5 d% k2 k, `+ q% k$ o    「啊，很诗意的名字，和它的主人一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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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o9 b$ h  `9 V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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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x" S8 t3 L- L( w3 d    「那边有个小伙子一直盯著咱们，真没礼貌，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盯著一位女
* l# g8 C: s3 ~- _* ~士有失风度吗？这是一种登徒子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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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士的话在白鹿心裡点醒了什么，暮地回头望向儿子，儿子也正望向她，看
不清他脸上写著什么，凭藉女人的直觉，白鹿敏锐地嗅到一股异常强烈的敌意，
敌意的背后又似乎稍带了什么东西，这种东西是如此难以捉摸，连一向自诩聪慧
的白鹿也参不透其中的道理，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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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年青不是吗？」

    「但年青不能做为有失礼节的藉口不是吗？太没有教养了，常言道子不教父
" B$ Y, V% Y  d3 z9 s0 m+ {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对他的家风我持保留意见。」

    白鹿一听，甩手将男士推开，招呼也不打就迳自离开了，把他像腊肉一样晾
在舞场中央。

    恰巧这时候骆和也到了，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鹿，三步并做两步向她走来，
万分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跳了吗？舞曲还没有结束。」

  M  p# |1 p0 T" L. `) h! {& t    「那我们把它跳完。」

& w6 V& v3 a  H0 c    白鹿搂著骆和故意到那位腊肉男士面前悠悠然转了几圈，却连看也不看他一
" r( i$ g, ]4 c4 o, r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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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w/ q7 T    骆和与白鹿一个才子一个佳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出尽了风头，满场就
数他们最为得意。人们的目光都被聚焦到这两人身上，羡慕、忌妒、愤恨，什么
样的表情都有，甚至还有的目露凶光，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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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 S" y' L* g" K    「你有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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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U- v; k  @% u6 S    「你看我像吗？」

6 X0 t3 {' p7 v$ E    「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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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对了，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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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L' I3 n$ H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你这样的。」

    「呵呵，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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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了才更有味道。」

    「你很会逗女人开心。」

2 [+ A# J+ k# N9 n, ^    「你开心吗？」

    「想逗我开心，得多下工夫。」

' W& c: C9 g0 X' k, ]    「哦？那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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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好，我一定努力争取！哎，小熊好像不太高兴，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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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自始至终都死死盯往母亲，绝对不是欣赏她的舞姿，因为他脸上没有任
5 ^' _4 }2 c2 j何表情。一个人脸上没有表情，往往代表他心裡有股怒火，只不过这股怒火被强
行压住暂时没有爆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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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 _. Q- q    「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吧，小孩子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

/ {9 w6 q$ w# F* s& A6 f/ V    「我很欣赏小熊，为人正直坦诚，工作又努力上进，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现在
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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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J: `2 g5 D" w+ ]8 E    「是吗？那骆少可得多多提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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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4 n7 ^' }% z    「这个自然，他现在已经是行政总厨了，这都是我向父亲极力推荐的结果，
我想再过几年，让他做个副总也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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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我替他先谢谢你了！」

    骆和在白鹿面前极力邀功，把自己比做萧何比做伯乐，虽然其中不免有夸大
( }9 I9 P& T3 q3 A% n3 X" _* l+ c其词的地方，但熊燃受他恩惠总是真的。

# V( P0 Q0 ~7 L    男人们趋之若鹜，竞相邀请白女士跳舞，骆和显得大肚能容，并不反对自己
的舞伴被别人请去。他有他的考量，所谓上山打猎见者有份，是绝对不能吃独食
的，更何况白鹿不是他的个人财产，如果加以阻止反对，不但显得自己小器，还
5 p1 {! i  Y1 I/ X6 O' K% J( r极有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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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x2 V+ ^3 S    白鹿落落大方，几乎是来者不拒，尽显她高超的交际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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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4 V( U- u' f" J    但有两个人她没有跟他们跳，一个是她的儿子熊燃。熊燃没有邀请母亲，也
9 H# |$ d# C/ f* e" g没有邀请别的女士，有女士主动来邀也都被他婉言谢绝了。整个晚上他都待自己
小小的地盘裡闷闷不乐，当舞会进行到一半时他离开了，没有向任何人道别，包
括母亲。

    白鹿本来是想趁这次机会和儿子再拉近些距离，主动邀请他跳跳舞，无奈追
求者太多让她应接不暇，等回过头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儿子了，也就只能做罢。

% {% _: t+ Y; q% v    另一个就是搞笑的那个地产商鄙人，今晚的舞会他也来了，他应该也算是个
「大人物」吧。在商贾政客云集的场合，鄙人处处陪著小心，儘量不显露自己搞
笑的本质，但藏头藏尾努力了大半天，最终还是在「赵美女」面前露了陷。他看
见骆和被众人羡慕，难免心裡痒痒，忍不住也去请求美女赏脸跳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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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M, o: o; k+ q) {    「赵女士，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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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老板，你也好。」

7 |5 v4 M% g) K    骆和听得一楞，因何这两人都改的姓氏自己竟然不知？后听白鹿说起下午的
6 @, V) ?4 M* W  |- }8 Z" O事才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炸了肺才算罢了。那鄙人在一旁窘得无地自容，若是
6 `' Z3 q4 M& A7 b能把骆和剁碎了吃掉方才解他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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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地产界巨头张老板的公子
( _2 p' f/ |# [! \+ S1 _; W本市十大有为青年张彪，这位是白鹿白女士，你们来重新认识一下。」
& W7 L$ W6 ]' f1 K
    「原来是张公子，久仰久仰，鄙人白鹿，请多关照！鄙人在张公子楼盘买的
/ d6 {' s* d% O1 M: T那套房子，打三折的承诺若是还有效，鄙人将万分感谢！」

    白鹿效法古时女子的模样给张彪盈盈施了一礼，她左一个鄙人右一个鄙人，
直把张彪弄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极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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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白女士真会开玩笑，鄙……我从来没有开过这么低的折扣，不知你
% q8 x  N# }* h是从哪儿听到的？」

2 B# r- S" b( o. j' B    「怎么你忘啦，你追我们的时候不是喊著四折三折吗？」

- H6 E9 L# f; Y* p( p    张彪支支吾吾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总之就是不知该怎么应对白鹿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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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呢，真要打三折岂不是亏大了，就算是傻瓜也不
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你说是吗？张公子尽可放心，我是不会死乞白赖向你要三
: h) E- Q/ l: {% E9 y* w* b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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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i& s& x5 l2 }6 k' i    「哎哎，是是，一定是听错了，白女士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丈夫，够仁义够
爽快！但不知女豪杰肯否赏一小脸，和鄙……和我跳支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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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A: F% G- `+ s    「哎哟，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本来也想答应你的，但骆少已经约定我做他
9 X  R$ |. R* t4 E" g的固定舞伴，他是舞会的主人，我哪敢把他扔下不管，那多失礼呀，你说是吧？
1 a- Q4 _+ p4 x' d" W( N* T' @下次吧，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赏你一小脸，今晚真的是很抱歉！」

% o* R! n; p$ S    张彪讨个没趣，他似乎对骆和有些忌惮，性性地离开了。贱人，别落在我手
' p! V/ B' t! N$ n7 W裡！他愤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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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睁眼说瞎话，她和所有男士都跳过，这谁都看见了，骆和望望张彪离去
1 S  C; R! D. I的背影，替她担心起来。

/ c, Z; x) M! w* g  i9 Z    「你得罪他了，这不是好事。」

* E( P$ O; K: A+ S1 i6 u# M% m    「得罪他又怎样？瞧他那名字，不就是一个包工头么，还怕了他了，又不求
他什么，还能把我吃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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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刚才你说在他那买房，是真的吗？」

1 s0 U- z; g$ M7 n    「是啊，怎么了？其实只签了购房意向，还没交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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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m3 c: r, p+ R; O- V5 I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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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说？为什么？你能帮我拿到低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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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是这意思，我们家也有楼盘出售，早跟我说我可给你优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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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家也涉及地产业？儿子怎么没跟我提起过？白鹿一楞，眼珠接著又一转，
7 e- c$ s+ o) T3 J7 L. W) V马上做出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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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h. {    「那我把他那边退了，在你这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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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和受宠若惊，马上就答应下来：「好啊，给你打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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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折？那我得考虑考虑了，那边给我的是七折哦！」

. V$ ^, [0 q4 u0 {8 g    「有那么低吗？好吧，我也给七折，外加送一间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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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7 h# x( |0 k    「那边也有送呢！」

    「两间，我送两间，再免两年物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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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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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G) U7 y+ H3 \    「唉，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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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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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五年就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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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骆少，你看，我在你这买房也算是给你们长了人气对吧，我在那边签
3 L) c# ~2 Y# I0 m* Q" o5 o% s意向是交了订金的，退订的话订金可就……」

    「好吧好吧，订金我赔给你，这总行了吧？我说姑奶奶，算我求求你行吗，
6 O$ @1 x' L( E& p3 `" D' n千万别再提要求了，我已经是大出血，你还要逼我跳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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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W3 k/ ]( O$ P    「那好吧，谢谢骆少萝！」

( u2 D6 r  t$ e9 b) [: M    白鹿心喜若狂，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但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 ^: p8 t# ^7 \% n0 V. @! V这孩子上哪儿了，走了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她拨打儿子电话，关机了，许是没电
了吧，他去哪儿了？回家了？回想儿子今晚的表现，她隐隐感到一丝不祥，不等
% Y0 Q" S$ Z( f! g0 `( F% }舞会结束便匆匆向骆和告别。

    依著骆和是要亲自送白鹿回去的，可白鹿说什么也不肯，她说骆少是今晚的
% L% q( w. N( b$ z5 p% a) P主角，为了她把全场客人晾在一边不合适，有失礼节。其实她哪裡是为了骆和的
$ G: q9 @( y! H礼仪著想，她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一个简陋破旧的社区。但骆和说让她一个
4 L0 G1 @1 U! @8 u5 o人离开实在是不放心，坚持一定要送。无奈之下白鹿只得提了个折中的办法，让
) T4 @& b3 }. D+ `# U' E; j骆和派司机送她，骆和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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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e  Y- `/ k9 |% B# O    然而白鹿并未让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回家，而是藉口看朋友在一处高档社区门
口下车，等司机把车开得没影了才改乘出租赶往儿子的住处。

& H' y7 ]% [2 O4 A2 l   （三）
2 v0 ~$ j3 H% c& p
    说点题外话，看大家对前两章的评论，条数虽然不多，但我很欣慰，看得出
/ L; w5 I" G. _- x0 D各位都很用心，在此且先谢过。从回复中我发现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认
( K' n# U9 m4 j$ f, k: u+ y3 |为铺垫过长，难觅肉戏踪影，一种主张文火慢炖，做一锅好汤。

    就个人写作方式来说，我倾向于后者，我写东西从来不会为了铺垫什么而拼
凑字数，所有情节安排都是为了故事的完整性。如果单纯为了肉戏而写作，我可
/ I  I# V% @2 G4 X, R8 F0 h2 ^8 E以一写几大章，只不过到那时您是否还有兴趣看得下去呢？

    所以，心急的朋友请耐下心性慢慢看，麵包一定会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
那就等到出现肉戏的章节再来吧，我想这也是赏文的一种方式，就像是买鱼一样，
也有顾客只要中段不要头尾的，这个我理解，怪不得大家。不论怎么样我都感谢
各位，希望获得你们更多的关注，点赞也好，踢馆也罢，总之多多益善，欢迎欢
迎！
) w! v; x" ^$ ?! _) y/ d, ^+ N3 g
    小小做个说明，这篇文章的男女主角我是这样定位的，女为主男为次，白鹿
, i) C; z. G& ^0 S; j# P# U. E5 U1 S4 l" e第一，熊燃次之，所以熊燃的戏份不会超过他母亲，前面写得少是因为还未轮到
- J8 z1 P7 G+ U# f8 D他。过去太多文章以男性为第一主角，似乎有些大男主义的嫌疑，希望关注《白
1 Q/ l1 r+ E$ L" ~5 M- G鹿》的朋友能为了白鹿稍稍转变下视角。

＊＊＊＊＊＊＊＊＊＊＊＊＊＊＊＊＊＊＊＊＊＊＊＊＊＊＊＊＊＊＊＊＊＊

    刚进家门白鹿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散在极度压抑的空气中。凭藉外面
的亮光，她看见儿子孤独地坐在客厅裡，在他面前横七竖八躺著几隻空瓶子。白
% i9 g5 W/ K) N3 Y# }4 J鹿打开窗户散散酒气。

    「喝这么多酒，不开心啊？」

    这个问题明显多馀，谁都看得出来她儿子不开心。

8 v* U4 J  X$ R! Y6 z" \! o    「你很早就走了吧？」
! t3 l& D* X) y) A. L, B. t
, _6 y5 x3 I& P6 X5 N  X: N1 o    第二个问题也多馀，但却引来儿子异常激烈的反应，把白鹿吓一大跳。儿子
  L* q; i( o9 i2 m- c' t2 @几乎是喊著说：「我不走还赖著干嘛？妨碍你开心？我有那资格吗？」

$ T& y8 U( w/ s% _9 p& f    「干嘛呀喊这么大声，耳朵都被你喊聋了！你怎么了，我跳舞让你不舒服了？」

9 `$ f' x' @6 f2 P5 ^8 T    「是，我就是不舒服，就是看不得你和那些人聊聊我我！我恨所有和你在一
起的男人！」

% z; {1 ^, Z8 b6 d1 G4 n% A    儿子的话白鹿不是很明白，有点惊愕地看著他：「你……今晚到底怎么啦？
' `, F; U" u# d: r6 k5 U我和他们是正常交际，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太敏感了。」
- n8 O) U' R  R1 [+ c9 `! r  y
    「正常交际？正常交际用得著搂得那么紧？没别的意思会眉来眼去？我敏感？
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瞧他们那样我都觉得噁心！」

. y0 H( D) e  h% j' V5 A  b    「那你们骆少呢，你也觉得他噁心？」

' l) Z/ G6 D# _# o    「骆少骆少，叫得好亲热啊！少跟我提他，我最烦的就是他！」

    「我这么做只是想为你多争取机会。」

/ y3 i. v. ?3 r  |    「为我争取机会？天大的笑话，你是为自己争取机会吧？哦我明白了，你是
9 `  E0 |7 f6 D- x! d看中他的钱才跟他套近乎的吧？那好呀，你乾脆卖给他得了，你不是经常这样干
么？我不在乎又多一个后爸！」

    儿子的话深深刺痛了白鹿，她勃然大怒。

    「熊燃你放肆！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著，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别忘了
我是你妈妈，是你的长辈，你必须尊重我！」
* e7 A  ~  m, `/ |
    「妈妈？哈哈哈，妈妈？那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让我知道自己还有
1 ]( R8 o! {5 W3 C8 z) p你这样一个妈！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当你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
想过你儿子过得怎么样？我被亲爹赶出家门，就因为我不小心摔坏他老婆一隻镯
子，这只镯子值多少钱你知道吗？两千块！就为两千块钱亲爹连亲儿子都不要了！
我去爷爷奶奶家，他们说我是野种把我撵了出来，还说我活该不如死了算了，那
3 N$ J7 [; L8 h& O- D时候你在哪儿呢？我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像狗一样被人欺负，讨一块钱去买馒头，
他们说那钱是我偷的，抢了钱不算，还扒光我用冷水来泼，我没饭吃没衣裳穿没
地方睡，天寒地冻倒在路边生病，那时候你又在哪儿呢？要不是我师傅收留，我
早就死了！你真要是我妈，这些事就不能不问！」

: p2 q5 z1 g3 c* k    白鹿脸色惨白，羞愧和自责让她无地自容，想不到儿子这些年原来过得这么
凄苦。可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之后又为什么一个字也不提？
6 R2 ~: Y8 a" m  A5 E8 z
4 a0 C( V, H- R' u% i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说得轻巧，没电话没位址，连个打听的地方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
找你去？」
! ?- z% U- g& S" A* k
2 `! G1 c) }- X6 w+ o- V* O+ [    「那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提？」

( \3 d5 B, q# s: N6 c- @    「提？有用吗？你还能让时间倒流回到过去？你还能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
当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啦，懂吗，晚啦！」
3 l7 b, @! J/ l' |. E
5 W. Q+ c- w( y  i; @- k; h+ ?    熊燃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
2 T. R) _! Y) ~# Y* J尊菩萨。」

    「什么，你要赶我走？你让我上哪儿去？」

    白鹿大吃一惊，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儿子竟然要把自己赶
走，起因仅仅是因为自己跳了几场舞。

9 R" \. @) }' S, @1 _, V1 q  v    「你不是很本事么？去住你的高级酒店，去找你那些正常交际的男朋友，总
之你爱上哪上哪儿，我管不著，只求你不要来烦我就好。快走快走，我不想再看
见你！」

    「对不起，儿子，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对不起你！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补偿你，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不想再离开你，求求你，
儿子，妈妈求求你！」
7 R* ~* b* Q; ?: F0 D# P
0 o2 W1 U' ^2 F    「放手，你放手，用不著你来补偿我，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以
  a5 T4 f" D, t+ I. f  a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 b. B5 M2 o9 _
/ w7 Q+ m: I4 F% u/ _# k3 e    熊燃狠心地推开母亲，快步走回卧室把门锁死，不管母亲是喊是哭都不给她
开门。

. S! X/ L1 e+ B3 s; l! d- K. }    白鹿见儿子是铁了心要赶她走，伤心欲绝，把嗓子都哭哑了，她最受不了的
就是这个，以往都是她甩别人，从没有别人甩她的，今天儿子先是大骂她一通，
2 {: O8 U+ O. q4 G( t尔后又要把她扫地出门，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只阴沟裡的老鼠臭不可闻。

    被儿子赶出家门的白鹿除了酒店再没地方可去，在这裡她是举目无亲遍地无
朋，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原先下榻的酒店，好在还没有退房。
3 {* `* ~; [/ k9 c
    然而服务员说什么也不让她住，理由是她既没有房卡也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
" f! [2 h  h) d" s( M  h, r& t& t证件，这些她当然都没有，都儿子被锁在房中了。真是岂有此理！白鹿火冒三丈，
在大堂大吵大闹，吵闹声引来酒店经理，这经理也是个泼辣性子，见死劝不住，
6 q& R! x# V, V8 M' c乾脆叫来保安把她撵走。

    两次被赶的白鹿真成了过街的老鼠，但就算是老鼠尚且还有个窝，而她却连
张铺盖都没有。她几时受过这样的罪了，羞愤、自责、委屈一起拥来挤压她的泪
& ^! l1 H5 O0 |, p* R腺，她嚎啕大哭，哭腻了又破开嗓子大骂，骂苍天不公，骂丈夫不义，骂酒店不
仁，有辜无辜统统骂了个遍，就是不骂她儿子，但不骂不代表就不恼他。

    压了半天马路，她累了，想打个车子，可司机师傅们谁都不敢停车，以为遇
! K( j/ g. w0 b9 p到了疯婆子。

　　实在是没辙了她才不情愿地拨通骆和的电话，叫他来接自己。
  v* Q8 k! {& J
1 l! D9 X* D# {1 {1 n    骆和那边刚刚才结束舞会，他驱车赶到现场，看见白鹿失魂落魄拎著鞋子坐
在路旁的花圃边上，眼影和粉彩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冲涮得一条条的，把柔美
的脸蛋装扮成一隻大花猫，那一头青丝也凌乱不堪地散搭在香肩上。

    骆和既惊讶又好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白鹿自然不会把实情告诉他，随便
撒个谎敷衍过去，又叫他给自己开间房休息。

    开房对骆和来说是信手捻来，他在自家饭店给白鹿开间最豪华的总统套房，
趁机也跟了进去。对不起了熊燃，你别怪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明天
你把我劈死我也认了，今晚这朵牡丹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5 B- a7 O1 o/ c" Y& C) u" q. w4 Y* U
7 Q+ a$ \4 |( \: ]# M# `0 Y) N* t    此时的熊燃，呆呆坐在客厅裡发楞，母亲走了，是被儿子赶走的。他恨她的
1 K% I! ]- d3 I! N0 i; I无情无义和放浪不羁，同样也恨自己没本事使她有所收敛，他以为彼此之间的关
  P8 C" Q# X7 M6 h' u# E# C系已经缓和，但实际上这仅仅是霜冻到来之前稍纵即逝的一丝回暖而已。极度的
5 J. N- b/ h6 ^$ i. x1 e压抑让熊燃感到不适，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 u% f4 \2 z2 s. Z' D5 C
    熊燃踩著单车像是找人，又像是漫无目的閒逛。
/ I  G$ K- G4 Q
) _3 ^1 h5 o4 B- l) N  _    不多久他来到一条胡同，这是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由于昨日大雨，积水尚
未干透，道路泥泞不堪，两边各家各户也都门庭紧闭，胡同裡鲜有行人来往，只
偶尔能看见几只老鼠跳跃著穿过路面。
0 n2 @$ n. m0 j; K6 c- S
    在一户人家对面立著一支灯杆，杆顶上那盏灯如一只昏花的老眼，发出的光
# F: c( P0 Z3 q+ u- I线既暗弱又飘忽，竟不能把眼皮下的道路照亮，在牆根处投下一大片黑影。熊燃
扶著单车站在黑影裡，每次来他都站在这裡，平静柔和地看著对面那扇门，好像
知道门一定会打开一样。

; X8 b. U& `4 b  a/ [0 H    莫约过了十来分种，门果然开了，一个瘦弱的女子送一个男人出门，寒暄几
句男人便趁著夜色消失在巷尾。那女子弹掉手裡的烟头，转身把门关上，但马上
4 D% M" e' \8 {) t; G又再次打开，用疲惫的眼神望向熊燃站身的地方。熊燃把车子靠在牆边，起身走
* F/ S1 J7 Q' a& M# d向女子，女子并末说什么，闪身让他进去。
' \( x8 l& }  k: `# D: h8 p" `$ z& C
6 [2 t& w  }. }3 f/ H0 Q    两人进了屋裡，熊燃照例环顾一周，屋子打扫得很乾淨，仅有的几样陈设也
1 o& ~+ L; }6 W# H% j9 a" G被摆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女子是个会持家的人。
8 a/ h9 W! x' K1 w& D  X6 ^# ?
    女子给熊燃递上香烟，熊燃摆摆手说：「不抽了，上火，嗓子有点不舒服，
) `3 l' S% [; Y: D花花呢？她睡了吗？」
& G! R* c$ V3 k2 }; ]
    「嗯，坐吧。」
" F1 u4 n4 S. d4 @8 I+ m8 E& @
/ W7 B! D$ U% J6 Y0 w8 {, O( K0 t    女子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久久地吸了一口，才慢慢把烟雾吹向空中。她穿著
一套粗制睡衣，头髮混乱的披散在肩背，苍白的脸上略微扑上些廉价的脂粉，薄
6 D- D/ p* A& B! {8 ?薄的嘴唇紧紧抿闭，神情很是疲倦。
+ J6 R- o% g$ p1 ], c
. M  S: u5 Q- z    「我多久没来了？」
# R  w8 X1 i9 P: A
    「不知道，大概六七个月了吧，你上次来还是去年最热的时候。」
) e, D: K' u2 ~% Y+ m$ V9 `. l8 w
6 z+ t- H# |  L    「这段时间很忙，都抽不出空来看你和花花。」
, ^/ d. T. @+ F3 I" w! G* U, }, i
    燃充满了歉意，女子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3 T: g* v% g3 |9 @( _% E
: L# n- W( f( L6 }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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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吧，只是最近生意不太好，前面新来了一个，比我年轻，人又漂亮，所
以来我这的客人不多。你看我，光顾著说话，都没给你倒怀水。」

7 i9 v& D! \( O6 G. ?    「有酒吗？我想喝酒。」

; B3 m# L/ L- Q. A+ s9 D    女子进厨房拿酒，熊燃看她的背影，目光裡充满崇敬。十二年前熊燃乞讨经
过她家门，她给他一块钱买馒头，钱虽然少，但熊燃从此把她记在心裡，因为那
- [7 `2 d: q8 Q7 H: e/ p  l  [. M么多人裡就只有她给他钱。
% h9 U" y- ^8 c
    多年以后，熊燃跟随师傅学厨，还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和收入，他曾去找过
她，可惜她已搬离原来的住处，听人说是因为赌钱欠下高利贷，卖了房子也还不
  k# _+ y# }7 }$ |$ R起，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 V1 J" P7 \/ K- n4 P8 y
    后来熊燃因工作关系搬到现在的城市，在一次偶然中他再次遇见她，原来那
* p2 a( e3 E5 d2 Z些关于她的传闻纯属子虚乌有，全部是捏造的，事实是在她父母相继过世之后，
叔叔伯伯们来抢夺遗产把她赶了出来，她走投无路，只得到别处去讨生活。
0 \0 F$ |% a8 f2 d; U
    慢慢的熊燃知道了她从事的职业，却并不因为她的卑贱而瞧不起她，相反他
更加尊敬她。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她都从未亏待过自己的孩子，为了让女儿过上
3 @8 r0 y2 y- a. R好日子，她干过最葬最累的活，包括出卖自己。
5 X! l( `5 C% q, H
    熊燃曾想过要接济她，但是她不接受，她是个倔强的女人，不用别人来可怜
自己，而且一块钱也不值得他这样。

    女子拿来啤酒和杯子，给熊燃倒了一杯，她自己不喝，这些酒是用来招待客
人的。
* L6 L. S9 h0 z0 J) E8 q
    「还有烟吗？」
2 x5 y* Q" c- z& h) `
    女子把烟递给熊燃，熊燃狠狠抽了一口，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再倒一杯仍旧
" K9 A- S# U* ?* X是一饮而尽，他喝酒的方式和他的体魄一样强势。

4 [3 @& c1 |+ y3 q5 m    「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我妈来了。」

    「哦？又走了吧，每次她走你都这样。」
+ _8 K: W! Q8 L, G  j/ v4 o3 _
    「这次不走了。」

    「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你不是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妈妈生活在一
* H7 @  J6 g$ s9 ^" t. P6 a起吗？呵呵，你们吵架了吧。」
  R3 [$ @, M( G. d: q9 ^
    熊燃不否认，他没必要对她隐瞒什么。

    「都说儿子是母亲前世的情人，其实吵吵架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让人
感到活著是那么枯燥。也许你该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以前做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
, C: v- J: n' y关键是以后她想做什么，我想她这次来必定是有了目标的，不管这个目标是什么
) ?( `; ?: I  Y有多么複杂，最终指向的都一定是你。记住了，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6 m8 b7 \3 b+ V
& m6 ~" b- ?* z. y  p    「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道理。」

5 F6 l4 y/ U2 W$ D6 `5 w    「那也要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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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收下了，给我煮碗面吧，我有点饿。」

    熊燃欣然走进厨房为女子煮面，他是大厨，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报答恩人是
件最快乐的事情。能免费品偿到熊大厨的手艺，女子很开心，虽然久久才能有这
么一次，却令她倍感珍惜。
0 b( N4 [/ W( X; ]3 R
: H" C6 `( e. ~1 h) l- G    这是一碗素面，除了青菜和麵条没有别的材料，和普通人做的也没有本质上
% K2 A" M$ n1 r" [5 |的区别，即便是如此女子依然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就是一道世纪大餐。
: B! {) r8 ]# W8 Z4 V3 R
# u3 b1 m5 {0 M/ a# [    看女子吃面，熊燃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现在在哪裡？是不是饿了想吃儿
子煮的夜宵？没有儿子来煮，她是否吃得下去？她的手袋被儿子锁在房中，房卡
和身份证应该都在裡面，她会不会没地方可住？深夜裡她一个女人孤零零独自在
# R& l! e; `( s外，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熊燃越想越担心，越担心冷汗冒得越频，坐立不安起
来。
2 H. |, A3 d! s
    「怎么了，想你妈了？」

1 o- i/ p% G2 z5 R    「没，你慢慢吃吧。」熊燃心口不一，担忧逐渐加重，终于沉不住气他站起
来说：「我得走了，过段时间再看你和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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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等等，」女子放下碗筷追出来，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如果
. B% K8 v; C8 x* T9 y( Y) K. b你想……我是说如果，我可以……」

: L4 W9 n5 p2 H5 ^    熊燃回过头来，惊讶地看著她。女子很尴尬，支支吾吾又说：「我最近手头
有点紧，花花转校要花不少钱，所以……」
# A1 k0 S8 y6 o. q3 X% c; U( U& l
. C) [* n4 G2 u3 _  _! n    「差多少？」
; w; S% u7 N0 a2 K% F
" P3 J0 y& E! o7 f1 f" `; B    「五六千。」
3 F! R0 L: ], r8 w- N; z$ s+ h& B0 J" i
9 r9 z2 u; a/ g* ]* Q) G    熊燃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张卡你拿去，没动过的，密码是六个八。」

    「不不不，我不能白拿你钱。」
5 |0 F% G3 c7 A* X$ ~& {2 K1 q
9 }% q) C+ o' r6 S( X# g1 R/ H    女子不肯收，但熊燃的气势又让她无法拒绝，况且她也真的需要这笔钱，犹
& u  f5 s* w" }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收下了。

# I5 D* e7 \7 |) A    「我只拿五千，剩下的一定会还给你。」
# P8 k  S# R7 c6 B$ s. o
    「你买股票吗？」
  T- |" L7 ~! e$ @
    「不买，我哪有钱去买股票。」

% A! C0 f! O: c    「买一点吧，会赚的，买骆氏，持股一周，一周之后卖掉，我给你一个电话，
$ o1 d+ N; Y) z4 a. j去找他就行，剩下的钱你拿去买股票，赚了再还给我。对了，让花花住校吧，这
" p2 h5 _) X% T' I样对她好，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 q4 J; N7 }! y- J' e7 R: i; F! M  b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子说著数度硬咽起来。

! w) g! W0 F$ N    「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我在我们饭店给你找了份工作，明天就可来上班。」

0 I8 \" B, h$ A6 J6 B, h* a    「谢谢你，我想还是不必了，我身体不好，干不了体力活。」

0 u7 M9 h; z% r) Z% Y. t) t8 z0 ~    「很轻鬆的，就是在收银台收收钱什么的。」
8 {7 _9 t6 T0 s2 H1 T
    「真的不必了，我懒散惯了，脾气又不好，免不了会给你添麻烦，这事你就
不用操心了。」

    熊燃很失望，他不想她一直干这个，但他无法说服她放弃，她太要强，他唯
一能做的就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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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a' z2 D7 `7 }. n2 ?7 n    「那好吧，我走了，记住，持股一周，一周之后必须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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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把单车骑得飞快，他来到母亲住的酒店，一打听，酒店说之前是有个自
称白鹿的女人来过，因为没有房卡和身份证就没让住，现在她已经离开了。熊燃
对酒店的做法非常不满，忍不住要和他们理论，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时候，目前最
) A  ]  P) i- y5 p6 ]6 Z: D' S9 A要紧的是先找到母亲。
6 U( L8 K- }2 I, m# p
5 }2 k3 k1 ~5 G# X( h7 Q$ K    熊燃匆匆离开酒店，满世界寻找，又是打听又是打电话，却终是未果。到派
出所报案，人家说报人口失踪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是不能立案的，况且现在警务繁
忙，也抽不出人手来帮他寻找。

/ G0 p0 R5 K; w! `9 U    万般无奈之下，熊燃只得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裡，追悔莫及就不用提了，
在心裡他不下千万次地对母亲说对不起，恳求她的原谅。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母亲不过是跳跳舞而已，自己何以如此小
1 o1 i% c7 [& M  l6 ]2 J( z: _4 w7 T肚鸡肠连这点也不能接受？然而错已铸成，再怎么责备自己也是于事无补，现在
" b! d) `6 p/ ?- t3 ]只能寄希望于母亲聪明伶俐，把危难化解于无形之中。
, }4 w- S# S* I
            ＊＊＊　　　　＊＊＊　　　　＊＊＊　　　　＊＊＊
% e% @& \0 Q) G
    白鹿一进套房就噔噔两脚把高跟鞋狠狠踢飞，叫嚷著开酒开酒。骆和从酒架
上取下两瓶洋酒，都是二十年以上的陈酿，但白鹿说这些不好，他马上又叫人送
' T1 a/ q* D: \) {3 Z来两瓶更好的，刚撬开瓶盖便被白鹿一把抢了过去。

3 x9 d' W- Q+ N7 R    白鹿直起脖子对著瓶口就吹，那个鄙人不是说我是女中豪杰么？我今天就豪
杰一回了！咕咚咕咚，高贵的洋酒如同白开水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 t# a  d, ^4 ]9 d4 d! p) I
    骆和目瞪口呆，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这样喝酒的，这哪裡还有个淑女的
; a' O& Z7 E7 Y" M模样？分明就是土匪嘛！不过土匪是土匪，却是最美的土匪！

    骆和抱著手欣赏白鹿喝酒的姿态，只见她高高仰起臻首，一手握著酒瓶，一
手撑在腰间，万千青丝如瀑布飞流直下，仿佛一尊雕塑一样美；皎白如羊脂的脖
  p( _8 q" i& j9 A' ]6 m颈下双峰傲立，随洋酒下肚而大起大落，似乎那双曲线是活的一样；长裙之后隆
+ }- Y& y1 Z. a# M' U' d  z( _. x8 [起一座丘陵，浑圆挺翘，虽称不上巍峨，却是风景独好。这一切宛如在梦中方能
见到，「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这万种风情想必是柳下惠亲临也不能不乱
吧！

# c. H* Q7 ~( `+ w# o    不消一分钟，满满一瓶洋酒见了底，又不消两分钟，白鹿就变成了「红鹿」。
3 w1 j, G0 k; d: ?# H; r
  y# D  W: |% g" n4 B  f$ `5 j　　把空瓶子一扔，「红鹿」打起酒嗝晃晃悠悠抓住骆和的领带，把他缓缓牵到
% Q) R7 \* e& k& i% G9 N1 }自己跟前，红唇对著鼻尖，稍一张口便可把它吃了下酒。
5 Q: u: f8 Q! V, A+ V
& c' t, E, A& U4 b* {. F3 L3 v: _    「亲爱的骆大少爷，你不是说要争取机会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 [9 f9 q, G( {) z0 q/ W7 D    「白姨，你醉了。」
& y3 W# |2 x5 b* G  S! _8 V
, H5 i$ M1 q( Z    「醉？醉了最好！花前明月，孤男寡女，轻衫罗，俏纶巾，醉是最消魂！骆
, x! J' K/ P1 ~% o$ i' U大少，你就不能带点诗情画意？别枉费你这身洒脱的皮囊，让那张鄙人赶超了过
去。」

    话到如此，还道貌岸然假扮圣贤，岂非是傻子白痴才干的事？骆和急匆匆宽
7 Z* \3 P6 i6 Y2 o2 a9 G衣解带，动作笨拙同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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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n! ?  H7 R% ?, s    白鹿咯咯媚笑，倒在沙发裡，轻支粉臂妙目含春，饶有滋味地观赏起猴子耍
戏来。

    美人越是笑猴子越是紧张，猴子越紧张就越容易出洋像，只见他手忙脚乱连
6 H% R* v; a9 ]6 L裤子都不会脱了。骆和好不容易才解开裤腰带，该死的手机就恨人地大呼小叫起
来，他懊恼地拿出来一看，慌忙又提上裤子，却冷不防被白鹿把手机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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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u  I0 H3 H) c+ z    「江飞？江飞是谁？喂，你谁呀……没出声，挂了。」

    白鹿耸耸香肩，很无奈的样子。骆和却是一片惨白，仿佛被人生塞硬灌了五
十斤乾麵粉。

    「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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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J4 U- u8 R, Q9 S3 ~$ P    「不怪我哦，本来想替你解释解释的，谁知他不愿意听。」

8 V% K* k: [" b' h4 ~    白鹿一脸无辜，忽然间又变了颜色，对骆和破口大駡：「骆和你混蛋，你搞
男人还来找我，噁心！变态！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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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胡说！那是我妈……快还给我！」
$ F9 b% g8 j3 Z$ {
9 h4 m4 g" D, U* O) K* Z& _7 r    骆和极力反驳，却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既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伸手想夺回
手机。白鹿轻灵闪躲，哈哈大笑。

    「不还！要还也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妈为什么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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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你无关，快还给我！」
! o% \8 a  _: J- O+ j) z6 y0 A
2 F2 i) j- m% X/ r) @    白鹿扬扬手做势要把手机丢出窗外，骆和吓得直冒冷汗，双腿瑟瑟发抖，许
( r" ]7 S* W" t. L" o是手机裡有什么别人看不得的东西。
, @% D4 n/ R9 Q# X4 f# ?
) L# Z! y5 J  j# `) b3 Q5 i    「别……别扔！她……她找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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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事？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急事？」
: E( V$ D! J+ M7 b9 W% f( i' y
. A1 K5 ]% `% a3 L$ g4 I% m    白鹿笑了，笑得那么媚又那么妖，似乎是看透了「急事」的本质，在把骆和
吓得惨白之后又把他闹个大红脸。
+ R7 E) s" @* J/ h# N% I
    「还给你吧，怂样！我可告诉你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机会只有一
; b, g" @) s- m( ^2 Q- c# \' |次，是去是留你掂量著办吧！」
4 N. ?9 M( }, C5 F8 ^
; U, w; Q0 b" Y/ K  l    白鹿把手机扔回给骆和，她的警告让他左右为难。思前想后骆和终于还是选
择离开，他迅速穿戴整齐开门而去。愤怒的白鹿操起酒瓶恶狠狠砸在他身后的门
板上，「咣当」一声砸得粉碎。

8 e0 W7 P, \4 m    「呸！临阵脱逃，孬种！没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做女人的好。哎哟
$ z. n- \1 ?0 H! j5 _' n5 ]哟，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啊，该死的洋酒！咳……」
6 L& ~8 g: f8 L- M
    这一吐把奢华的总统套房变成泔水桶，到处弥漫著腥臭酸腐的气味，白鹿的
# G. J$ [2 c# D% y( d1 m2 N人也跌倒在沙发裡，她真的醉了。
6 o7 W1 M& T7 Q
    醉生梦死。她梦见儿子张开双臂兴高采烈向母亲奔来，她梦见自己恶毒地一
6 o# ~8 |; B4 _* R7 J! O. Y脚把他踹翻在地，挽著一个有钱的阔佬风流快活去了，儿子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
/ G% f! U; g9 l1 D, I! N! J来，血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哭喊……
- I: Q) I2 A7 w4 t
. v1 z9 v: `; B6 {- K    恶梦也好，美梦也罢，到头来终将被一缕阳光给驱散。
. e0 h/ S' B8 h
) I! g4 j3 L  d8 r$ A    临近午牌时分，下属报告熊总厨没来上班，骆和微微一怔，熊燃旷工可是从
2 v- }; V+ W0 j; {' Q来都没有过的，联想到昨晚他母亲的表现，不禁纳闷这对母子同时发生状况究竟
: Y, m9 X; v' o1 U! T, ]4 J所为何事？应该是拌嘴了，想想自己也常常和母亲拌嘴，不觉摇头笑笑。

  V) K% \  t  P* G7 [3 ~    只可惜惹非是母亲来电话，恐怕昨晚就要得手了，他摸著下巴吧唧嘴做出相
; C% x) v; D) j; ^: X0 s当遗憾的表情。给熊燃打电话吧，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别让小人借机到老爷
: s8 h, u/ u* }8 E. ^! z0 _子那裡嚼耳根子，那就不好看了。
" D) X0 W& x' D( g2 q
    直到手机一再响起，熊燃才从沙发上惊醒，他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睡在这裡，
又是何时睡著的睡了多久，只觉得脑子裡一片空白。

    原来在潜意识裡他已经把卧室当做母亲的私人领地，私人领地总是神圣的，
不可擅闯，更不可趁她不在偷偷去觊觎什么。他到龙头下衝衝水醒醒脑子，洗漱
2 t  c- v7 e8 ^) {- l* x一番便匆忙赶往九洲饭店。

    见到骆少，骆少并未马上要他上班，而是让他先去看看母亲，说她昨晚喝醉
了，现在正在客房裡休息。

    熊燃暗暗吃惊，她怎么会在这裡？他本想立刻就去看望母亲，但既然已经安
然无恙，晾她一晾也好，省得她总是气焰嚣张。所以和往常一样他走进厨房，开
: W, k4 x& ]0 h  i9 M  t始忙碌地投入工作。
! E/ e9 C( E( k  l
0 x. U# [. p6 w/ k4 a5 r$ t    时间很快就过了晚上八点，熊燃妙完最后一道菜，换件乾淨衣裳才来到母亲
休息的总统套房。

    门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酸腐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人要窒息，地上到
处散落著酒瓶摔碎的玻璃碴子。

* w: Q; a0 \; Q/ ?, [0 ~; U    熊燃探头向卧室望瞭望，床上躺著母亲的背影，薄薄的丝棉盖巾披在她身上，
& I' |; F+ X( S0 q8 e2 v9 b勾勒出优美流畅的线条。他知道她没有睡，这一整天她已经睡得够多了，他也没
去打扰她，就躺在外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等她自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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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白鹿就已经知道，而且还知道进来的是谁，她没有
理他，一动不动等他来叫，等他来说声对不起。但左等右等也不见人进来，她心
烦了，一骨碌爬起来光著脚丫子走到沙发前，拿膝盖用力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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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我饿了，快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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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u) n2 R0 O# l    原来白鹿起床是给饿逼的？！也难怪，整整一天颗粒未进，尽喝水了，那哪
饱得了呀，回头一泡尿又没了，就算是神仙也该饿成瘦狗了吧！

    期间骆和倒是派人送过餐，但都被扔了出来，不稀罕他的东西。骆和本人也
是来过的，来是来过，却差点被扔了一身菜汤，便没敢进去，灰溜溜又走了。
) e7 _% k  v' H% Q6 f
$ a7 q7 i, C) J    熊燃马上叫餐，他可捨得了，什么鲍鱼龙虾的都有。可就这么样奢侈的东西
+ r7 c5 @) a+ g5 c3 f+ u  \6 B白鹿居然不去细品，也不叫儿子一块儿来吃，撤开了胃口就是一顿狼吞虎嚥。

0 A  D- G& |% t1 o; R0 Q8 k! [    熊燃也饿了，他也还没吃饭，所以叫的是双人份，他坐下和母亲一道用餐。

　　可只要一夹菜母亲便来跟他抢，夹这块她就来夹这块，夹那块她也去夹那块，
& n; l) d, y3 N; Z& h' Q' h# v* ?6 c& j不论夹哪块她都要插一筷子。

/ ]/ r6 r+ q6 `# h7 p    熊燃有气，也去夹她的，一来二去弄得谁也不敢贸然先出筷子。哼，不吃了！
8 }3 M! @* L" L6 z+ T# `白鹿气鼓鼓摔筷而去。熊燃不理她，也不问她饱没饱，反正他是饱了。
+ l6 ]( s# E1 r' x! Q. d3 A3 P
, _3 ]% s- ~& ], O3 _& x    休息了一刻钟，熊燃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回家，走到门口他回头向裡喊
了一嗓子：「哎，我回去了，你来不来？」
# N+ E& q  F7 j* z; [
3 H! ?1 Y, E* [' q    白鹿早就等著这句话，一听便立刻跑出来，拖著高跟鞋「啼哒啼哒」跟在儿子
屁股后头回家。
白鹿的救赎（四）

; B2 Q0 s8 ^! G/ L0 c' @7 d$ M: J    熊燃要去会朋友，叫母亲先行休息。白鹿已经和儿子分离了一天一夜，这让
4 a% [, F) O& l3 z5 f$ F她如隔三秋，怎肯再见不到他，就赖著也要跟去。

    熊燃拗不过，只好同意把她带上，但要她打扮休閒一点。他自己也换了行头，
0 T9 B; P5 x$ a9 Z! q+ [一袭黑色机车服、破洞牛仔裤、马皮沙漠靴，酷劲十足。 　  　

; q1 \! _: {) d2 B+ z% m    他要去见谁？白鹿好奇地摸摸儿子的机车服，皮的！他怎么捨得买这么贵的
衣服？到底要见谁呀？

    白鹿瞧睢自己，穿著打扮和儿子完全就不搭配，就问他还有没有皮衣，儿子
说有是有，就怕太大穿不了，白鹿说没关系，只要是皮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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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找出一件最短最修身的，白鹿穿上感觉还是太大，但她很满意，对著镜
+ I/ N7 K- C+ h" ?6 A子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姿势，照看半天又半天。

* N! F& u, z+ q' Z# x" \, x    熊燃等得不耐烦，催促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时间快赶不上了。 　  　
7 Z/ d3 Q: i0 u
2 i" B7 H# w0 M. K4 i    下了楼白鹿又问是打车去呢还是有人来接？熊燃说骑车去。

, o6 X0 Q& {2 a4 J( ?! J3 p6 e    骑车？单车啊？想不到我儿子还挺浪漫的嘛，好啊你搭我，我坐你屁股后面，
" {+ B) x( E1 d# P! z" E不，坐前面！白鹿这样说。

/ A% g5 u; P( T: j/ ?    熊燃颇感神秘地笑笑，拉著母亲来到一排低矮的平房前，看样子是几间杂物
间。他打开其中一扇门，一辆巨大的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机车出现在白鹿面前，
她认得这车子，是哈雷。哇噢！好强悍的车子！虽然是二手的，却真真正正是酷
$ j/ Z& i7 \9 k  F/ u毙了！ 　  　

3 A6 a  j, c( N) w) g, J% v) r    机车点火启动，引擎发出「轰隆隆」雄狮怒吼般的声音，熊燃向母亲一甩头，
上车，抱紧了！机车在车流中穿梭，不敢说风驰电掣，但也差不多少，吓得后座
6 q2 f7 h" ~0 s9 `- h1 Q1 d上的白鹿粉唇粉脸全变成白色，哆哆嗦嗦紧贴在儿子后背不敢离开他半个毫米。
儿子骑上机车怎么就变了个人，如此疯狂霸道。 　  　
  `* g1 Y7 i8 k6 @
    白鹿问儿子为什么没见他骑过机车，儿子说城市宣导绿色出行，他平时不是
  M- ~9 s# o. J( J坐地铁就是踩单车，白鹿又问那为什么现在又骑了，儿子说偶尔改变一下生活方
式也未偿不可。听了儿子的话，白鹿若有所思。 　  　
2 K* Q. X" R+ u  w" L2 m7 W: ~$ a+ ]
& Y% @+ J) d" x) B2 z, r4 d; h    机车穿过几个街区，载著白鹿母子来到一个夜市，这裡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有做买卖赔本赚咬喝的，有大手大脚花钱不眨眼的，也有到处好奇来旅游观光的，
一派《清明上河图》的繁华景象。同样这裡也有其阴暗的一面，四处鱼龙混杂，
有坑蒙拐骗的，敲诈勒索的，大偷小摸的，更有吃醉酒行凶滋事的，林林总总，
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7 I3 Z. ]( w: ^: q( p/ s    白鹿从没到过这种地方，这问问那看看，对什么都感到新奇，正当她兴趣盎
然的时候，就听到远远有人向他们招呼。

    熊燃牵起母亲的手向叫喊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烧烤摊，摆放著十来张桌子，
他们要坐的那张是由两张小桌拼凑而成，数对少年男女围围坐在一圈，似乎是人
已到齐就差他们母子了。 　  　
! W1 l7 I) Q2 p! f( V/ q
: g  z8 U# i0 h! _2 F( ^* Y+ u    少年们个个生机勃发，穿著打扮与熊燃如出一辙，看得出这是一伙玩哈雷的
* j/ @/ u) A3 @- T( t0 t$ T车友。其中有一个形单影隻的女孩子显得比较特别，只见她鼻若琼瑶，目含秋水，
樱桃小口更是玲珑剔透，一副标淮的古典美人形象，但不免有些弱不禁风，与周
围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她身旁摆放著两张空椅子，熊燃拉开其中一张请母亲坐
0 E1 |" D' \0 K3 a/ q下，自己坐另一张，与女孩比邻。 　  　
1 l" o/ d$ l/ ?
    「大熊，不为大伙儿介绍下你身边的姐姐吗？」 　  　
& S6 u* Q9 y7 c$ @
    开口的是个有男伴的女孩子，熊燃刚想介绍就被母亲抢了先，她可不希望少
" o+ K7 ^- L' ~9 D- K年们把自己一口一个阿姨喊老了。 　  　

) y. s2 X) p+ D- [; e' @4 q8 H    「我叫白鹿，是大熊的好朋友，第一次见面，还请弟弟妹妹多关照哦！」 　  　

    叫大熊的那女孩哇的一声很是惊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小鹿和大熊做朋
友，姐姐你不怕被吃掉啊，嘻嘻嘻！」 　  　
9 r, y* Q2 o  H$ L  {3 O: e
" ?6 \+ v! d/ |) a2 y7 V3 U    熊燃立刻红脸红得像团火烧云，然而他的母亲白鹿却笑盈盈接受了这个可爱
的玩笑，还打趣说：「不怕，小鹿可不是好惹的，它会反过来顶翻那头大熊！」
说话间有意无意向儿子瞟了一眼。 　  　
; Q; w1 \* F; e1 V7 n
    女孩的男伴先是瞪了女友一眼，才向新朋友一一介绍在场的人。少年们的来
8 G+ z- I- ~$ |2 f( @歴是五花八门，有公司职员、手艺匠人、酒吧歌者、政府公务员，还有富家千金
和少爷，不管是来自何等阶层什么出身，聚在一起只为了同一个爱好——哈雷机
车。玩哈雷的人大都豪迈爽朗，少年们也不例外。 　  　
/ I6 K. K' F5 e. |0 ]- Z% G2 k4 X; u
; S6 o8 _  e" u/ r+ s3 ?    当介绍到那位单只女孩时，白鹿多长了一个心眼，同她一样，女孩也是位新
朋友，也姓白，从介绍者的语气中，听得出她似乎还是专为熊燃而来的。不知怎
的，白鹿开始讨厌自己姓氏。 　  　
: C  R$ v$ b, c; K    姓白的女孩礼貌大方地向熊燃伸出手：「你好，我叫白雨。」 　  　
* }& g6 J) F. ?" J) I) U8 a
    「你好，我是熊燃。」 　  　

& a% X4 u. t: y& M" A0 x    「嗯，我知道！」 　  　
) i, Y1 J& F0 i( G7 c7 P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白，也惹得白鹿心裡老大不舒服，当知道白雨是空姐之
: L7 L4 L* h2 W4 P& z后，这种不舒服尤为强烈，她寻找各种理由「拆散」他们。她是水，他是火；她
, t: k8 |" b0 Q" |( z  k0 m在天上，他在地下；她穿高跟鞋，他穿马皮靴；她穿牛仔裤没洞，他穿牛仔裤有
( L  S$ ^0 h$ D- J9 h洞……总之是理由多多，红红绿绿的纷繁芜杂。 　  　
+ p* y6 l% u( i+ N) D3 @
( U- e3 H/ R: z    「你平时都飞哪裡？」熊燃问白雨。 　  　

    「我飞国际航线的，欧洲，伦敦和巴黎飞得最多。」 　  　

    白鹿一听，这两个地方名气虽大，可她从未去过。干嘛非要挑这两个地方，
! X2 v* A/ f& F2 T0 h你就不能飞罗马布鲁塞尔还有维也纳什么的？一气之下便去插一杠子。 　  　
! {+ O0 A9 P1 q) ~, `7 e
1 _6 ^8 C' _; x4 N$ K/ ?    「小白平时都喜欢什么呀？」 　  　

0 o4 l0 x  l4 d+ \. q    「我啊？平时打打网球读读书，再就是听听音乐看看电影什么的，也没什么
特别的爱好，姐姐你呢？」 　  　
2 J/ f2 \" ~9 T0 U8 ?! e2 f4 ~
    「差不多吧，也是打打球读读书什么的。」 　  　
7 Y+ \  a  I& _) K* h
    白鹿倒是没说假话，她是经常打球读书，球打得还相当不错呢，只是这读书
, o: w/ |5 d7 f( Y! J2 ?就有点摆不上檯面了。原来她喜好研究唐诗宋词，说是研究，其实没什么建树，
论文没发表过一遍，研讨会没收到过邀请，说将出来恐怕还要被人耻笑土得掉渣，
所以赶紧把话题引开，以防白雨追问她读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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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有空咱们比比球技怎么样？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是随叫
) X, k; C/ P  n$ M" Z! I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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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g7 q  g8 t& |; l9 J    「好啊，过几天吧，我不飞了就给你打电话，姐姐的电话多少？我的是１３
, N3 ]' Q9 _  c# }2 s９＊＊＊＊＊＊＊＊，还有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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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很高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报得响响的，生怕隔了一张椅子的
白鹿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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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9 d% g! F  A! V+ m/ [) I    双白聊得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白鹿要求与儿子调个座，她要坐到白雨
妹妹身边来，跟她亲热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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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不敢不从，其实白雨说的那些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打球读书听音乐，完
全没那兴趣，他有兴趣就只有芝宝火机和哈雷机车，要么就是妙菜了。别看他平
& Y2 R  S# R; g: a- o时花钱很抠门，玩起哈雷可就捨得了，多贵的装备只要手裡够钱他就买，也从不
! q- U2 Y( q/ N- N9 J; k还价，图的就是个痛快。 　  　

9 {  N2 l6 n) J+ v. G" _8 r    但白雨却不痛快，她觉得白鹿和熊燃换位子明显是为了防备自己，她不想他
们换，又不好明裡表现出来，就使出计策来引熊燃说话。她叫了声「小燃」，这
2 P5 [/ w8 l2 D; R* G裡所有人都叫大熊，只有她这么叫，显得她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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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m2 B1 @9 [! |' Q/ ~0 P    「小燃，能帮我烤个玉米吗？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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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G, W2 `8 o2 ?( ~) [    她的语调侬软，绵绵入耳，对少年来说无疑极具杀伤力。熊燃立刻拿起一个
) V% U- X/ c. ~: v烤好的玉米递过来，这个玉米原本是为别人烤的。 　  　
0 @  y4 U! |' `" Q
2 e$ ]0 ^2 F- U% W' R. W. I3 j    「谢谢，一个太多了，咱们分一半吧，你吃大的那头，我吃小的这头，你来
分！」

    白雨把玉米递回来，熊燃掰了一半把小的那头递过去。这一来二去，就在白
鹿的眼皮底下发生。 　  　
  C6 N! x0 _* Y* {  i
% K4 I& {' w; I" O2 r    「要烤串吗？」熊燃问白雨。 　  　
2 ~' R: R1 R( ?% c. S' R
: \  c" G8 z/ Q' _1 A! R* H    「不要了，老吃肉怕胖，哎，你帮我设计一份菜谱吧，要好吃又吃不胖的。」 　  　

  s. n# c$ v6 p1 y; [; g. ~4 x- ?    熊燃立即认真思考，到底什么样的食材既好吃卡路里又不高呢？想了半天他
说：「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没问题，回去我研究研究，你就等著我的电话吧！」
# F  D% F  P7 z& S白雨把电话号码报得响响的时候，他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 　  　
6 {7 Y: R" k4 |9 j2 }! g
    「嗯，谢谢你！给我倒杯饮料吧，啤酒太凉了，怕闹肚子。」 　  　
$ d' s% `! ?/ _# n  |
    白雨把杯子递给熊燃。熊燃接过杯子，桌上有好几种饮料，不知倒哪一种好，
待白雨指指橙汁，他就倒了杯橙汁。当他递回给白雨时，便被一隻手拦截下来，
这只手来自他的母亲白鹿。
: t! w7 {4 ^* n- K- f! C1 m7 A
% K2 A8 N' \" C# B$ g0 G4 R# j    白鹿从儿子手中接过杯子，把它放到白雨面前，回头对儿子说：「给我也倒
一杯，不要饮料，我喝啤酒。」其实她面前就有一瓶啤酒，可她当它看不见。 　  　
4 Z% u5 K7 C$ D7 l8 ]9 z
. F# q: E) }7 k+ d/ G( s3 a* \3 G# d' y    见母亲语气不善，熊燃有点心虚，小心地给她倒了一杯啤酒。白鹿仰起脖子
- l% ^7 W' w& n) z4 H把啤酒喝得咕咚咕咚响，喝完了要儿子再倒一杯，又喝得咕咚响。 　  　
( n/ q# _4 ~6 x: Q
% P) I6 t  ?* m4 }    白雨也不甘示弱，又叫小燃帮拿东西，还没开口就听白鹿剧烈咳嗽几声，想
( t1 g/ w2 n( C7 B是喝得急被啤酒呛住了。等她呛完了，白雨继续叫小燃，白鹿立刻又抢声大喊，
2 L* q9 Q; ~7 B% r5 K叫来摊主老板让他拿些餐巾纸过来。 　  　

    白雨两次被堵，不免心裡有气，又不曾得罪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于是
  i3 `8 U, ~* T, Q* i1 |奋起还击，也把音量提高隔空向熊燃喊话，不是叫他帮自己拿这个，就是叫他帮
自己拿那个，拿来了又不吃不用，媚眼倒是抛得更加频繁了，对中间隔著一堵牆
- h3 \; \6 l& S# \视若空物。 　  　

    双白你来我往暗自较劲，之前的亲善荡然无存。大伙儿你瞧我看，都在一旁
9 E) `0 D& e$ c" H5 |围观，啃著烤肉看大戏，谁敢出面惹得一身骚？熊燃呢？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朋
友，帮了这个那个瞪他，帮了那个这个恼他，搞得他是焦头烂额，恨不得逃离这
地方，眼不见为淨，耳不听为清。 　  　
' x% ~6 L8 h% H
    吃醋的总有酸掉牙的时候，赏戏的也总有看腻味的时候。随时间推进，争宠
! r0 s) Q- p7 h2 j事件渐渐平息下来，少年们重新恢复到开怀畅饮哈哈大笑的状态，仿佛只有这样
活著才不枉来这世上走过一回。 　  　
2 l) R. L3 l- H7 k
    白鹿跟著体验这种别开生面的市井文化，只是她肠胃娇气，受不得这样湖吃
& w. x* L7 ?6 G5 ]" O海塞的，加上啤酒又凉，报应终于显现出来，她闹肚子了，要急著出恭。她去问
摊主老板哪儿有厕所，老板指指远处一片黑咕隆咚的地方：那就是。白鹿一路飞
奔，半道又跑回头拉上儿子，让他做个保镖，也防止有人趁机与他搭讪。 　  　

    低档的地方厕所能好到哪裡去？别看是女厕，倒处都是不该见人的东西，臭
: m" X/ T; k. T气也更甚于隔壁的男厕。白鹿捏著鼻子本想草草了事，无奈肚子实在是不争气，
' Y) u+ I2 ~6 m; U楞是让她足足蹲了十来分钟才放过她。 　  　

    出完了一身轻鬆，白鹿啐著口水往回走，走走又低头检查鞋底是否踩到不该
踩的东西。当她重新抬起头来，就发现有个乾巴的鬼影子挡住自己的去路，她往
左那鬼影也往左，她往右鬼影也往右，这还不算，鬼影桀桀阴笑伸出爪子想来摸
4 E6 F/ F; }+ y+ H5 v  t4 q7 p& n! W# o她脸蛋。
! M/ V- q2 v3 H6 s* I
1 r2 a# U, D7 G    白鹿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正愁无处发洩，可巧这倒楣鬼自己送上门来。憋
4 Y: j& Y' i& D2 j* b$ e! F足了狠劲她突然飞起一脚，正中鬼影裆下，只听「噗」和「哎哟」两声，鬼影倒
* Y9 ^( F7 y' o( ]在地上乱滚乱爬。妈的，原来还真是个人呀！呸！没羞没臊！白鹿往那人身上狠
狠啐了一口才拍拍屁股走人。
* q& J$ ]- R$ _; }; V$ u* v
    她身后往来的几个妇女，见色鬼被踢翻在地，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便沆瀣一气一拥而上，把色鬼围在当间一顿狂踢猛踩，然后又一哄而散。可怜鬼
2 r* o5 ]+ O) P5 A. n3 H7 Z- W& I+ |影便宜没捞著，倒是落了一身伤痛。 　  　

    正在等人的熊燃听到有异响，担心是母亲出事，便过去找她，刚走几步就和
) |1 I' F. o% r. ~3 r6 ~她打了照面。 　  　
% J$ L6 h8 i* e8 b% r. v
    「发生了什么事？」 　  　
. U' d- Z* Y& s1 W2 M
    「没事，不小心踩到一隻老鼠，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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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将信将疑，还想过去看个究竟，被母亲生拉硬拽拽走了。两人回到伙伴
中，继续大快朵颐，白鹿刚刚闹了肚子，不宜再喝酒，她那份全让儿子替她喝了。 　  　
# Z* j! z* g( O
    夜渐深，行市越来越热闹，夜市夜市，本就该如此。熊燃他们也不知吃了多
4 Y/ J+ u; S$ n1 Y7 V% Y9 L; V( a6 u少烤肉喝了多少啤酒，正是最快活的时候。就有一伙六七个人提著掍棒朝他们走
来，离在丈把远处站定，为头的那个还未发话，他身旁就跳出一个半边脸镶著鞋
$ q# R6 {& E* K: L1 F( y印的瘦小个子，指著熊燃大叫大嚷：「就是他！就是他踢我！」 　  　

    熊燃一楞，自己何时踢了这人？他缓缓站起身来。那头儿一看，这小子好大
& Y. k5 V# S" F/ q8 M% x的个子！还没怎么著他就先憷了三分。头儿压低公鸭嗓说：「你踢了我小弟，现
8 L1 F% |7 K: t" x2 w- `+ h在他断子绝孙了，这笔帐怎么算？」 　  　

    什么就断子绝孙了？熊燃仍旧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白鹿也是看半天才认
& G, N3 w3 o- Z# \% n4 b出这家伙原来是被自己踢的那只瘦鬼，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指著瘦鬼就骂：
% A) G' r  _" B( I「你放屁！踢你的是我，别巫赖好人！」说著向儿子身前迈出半步。她见来者不
善，怕儿子吃亏，便要为他挡护。 　  　

- f; H0 r' O) A5 c( M  ]  M" U    头儿皱眉看看瘦鬼，瘦鬼脸上一片麻红，却一口咬定就是熊燃。头儿张开五
/ _6 q1 @8 x( |6 `爪狠狠给他就是一掌巴，臭駡道：「妈屄的怂货，怎不踢死你！让雌儿踢了就是
让雌儿踢了，瞎他妈乱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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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w# k$ G    他言外另有一层意思：哪个不指偏指这个头最大的，你是嫌老子活腻味了还
是想怎么著？他清清嗓子又说：「甭管是谁，踢人的总是你们的人，你看怎么办
吧。」 　  　

    「那你想怎么办？」熊燃把母亲拉到自己身后，淡定地面对这伙人。他没有
向母亲瞭解情况，母亲做事有时候是鲁莽，但总有她的道理。 　  　
6 z0 ?- g! K4 F$ m$ S  Y" I% C
" ?. K% b; F7 A2 t    「你女人踢了我小弟的命根子，他这辈子许就废了，是要去住院治疗的。这
样吧，医药费五千，护理费两千，营养费两千，精神损失费两千，砍掉零头你给
  N' X3 Z. @0 Q这个数，这事儿就算完！」 　  　
5 G* J: S+ l& C4 w: Q
    头儿伸出一根指头，意思是要一万块。熊燃没有接茬，掏出钱包数了三张百
& r/ `' c8 X& S: g# [6 O: q元钞票递过去。头儿见对方掏钱，以为是他怕了，立马就变了颜色，正要发火，
熊燃抢在他前头说：「大哥怎么称呼？」 　  　
$ c- O2 ]6 D  ^: @* w. _! T
$ S4 H: w( v) B. C0 ]    头儿一怔，怎么打架还要先报姓名吗？他拍拍胸脯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
改姓，张伟，你打听打听，这一带谁不知你张三爷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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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Y+ q; V& {1 G. ?% l    「原来是张三哥，兄弟熊燃，张三哥能否借一步说话，就你和我，不要旁人？」 　  　

: P+ T% @- }3 ~8 p& \( U    张三哥先前还气势汹汹，这会儿听了这话又怂了下来，寻思他这是要单挑啊，
7 Y$ j/ c5 l5 e5 n8 Y3 T那我哪打得过他？可回头看看那些小弟，又不想丢了做大哥的面子，只好硬著头
8 p' Q" E  Z! z8 o皮承应下来：「好！在哪儿你划出道来。」 　  　

    熊燃回头对母亲说：「你不淮跟来，不然就送你回家。」然后又冲伙伴们说：
& v5 N" v9 J! q! Q8 A$ f6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 h/ f$ ?" }# I
* h2 f% H2 Q* {* Y    大伙儿一听，马上拿起筷子又敲桌子又敲碗的，还大声起哄：「大熊加油！
我们顶你！」唯独白雨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漂亮女孩嘛，都娇弱。 　  　

/ F9 Y: h. n$ K: g- E' T" w    张三哥跟在熊燃后面，一步三回头，希望弟兄们能站出来三个两个的，可弟
! |! C) G+ P, J8 B' a兄们很讲江湖道义，都一动不动，都在原地待著。 　  　

: F$ {& r8 P+ ]/ H* Z9 ]    刚刚拐过一堵牆，张三哥突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被起重机吊起一样整个
, s; [9 M# T& H/ ?; M: Z" c人被提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牆上，身上的匕首也被熊燃搜了去。熊燃瞬间变了
0 t) w1 w  M2 w# n9 U1 i个人，凶神恶煞般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抵在张三哥眼睑下，咬牙切齿说：「瞎了你
的狗眼，我把你这双珠子挖出来！」
) c. Z" ]$ O  ]
' n+ O/ J, o" G- G) ?    张三哥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不敢乱动，只敢出声求饶。

7 b0 ?8 W. Q5 {& E! R7 z! t' `6 N    熊燃又说：「把身份证拿出来！」

) \9 Q2 f" b1 l4 f) d  @    张三哥不知他要自己身份证何用，又不敢多问，乖乖掏出钱包。他的钱包倒
是蛮鼓胀的，裡面满满塞了几十张卡，但大都是些洗浴中心按摩店之类的会员卡，
8 J/ y$ d7 }' C3 k4 }钞票则少得可怜，仅有几张一二十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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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接过身份证，见张三哥的真名果然就叫张伟，便说：「身份证我替你保
管几天，一个礼拜后到九洲饭店总台去领。」

    张三哥心想原来这小子和骆九洲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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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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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哥摇摇头，除了姓名他还真不知道熊燃是谁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姓熊
6 P+ r9 [4 u( u8 Y. W$ N4 e) M) J& n的要挖自己的眼珠子。熊燃：「知道仇建吗？」
! @" _9 k! r& x% y' l  v
    这回张三哥点头了，眼睛裡充满了恐惧，熊燃这才把他放下。 　  　
2 Q6 b1 S+ E* r5 X) ^  R
    白鹿见儿子和张三哥拐到一堵牆后，本想跟过去，但儿子的话就像是孙悟空
2 ~6 V+ w' o; Z  Y) |: I( U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圈，令她不敢踏出圈外半步。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熊张
+ N+ i) A% ]- ^二人从牆后出来了，熊燃冲大伙笑笑：「没事了，咱们继续，该轮到谁喝了？」 　  　

# D( V7 p3 ~" q+ Z    白鹿看看儿子，又望望渐行渐远的那伙人，她可不知道刚才牆后面的凶险。
+ F' U! `* Y, H7 m熊燃拍拍母亲的手背安慰她：「别担心，真的没事了。」 　  　

    「我怎能不担心，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5 C! ]: S( d9 ~, l* t6 q    「这你就别问了，以后会知道的。」 　  　

    那好吧，不问就不问，儿子说了以后会知道那肯定就会知道的。 　  　
! ~7 x: G# Z8 G6 R5 F' P
6 N: `+ ?3 k! @0 x    张三哥领著众小弟走出数百米远，小弟们齐声急急问道：「三哥快跟弟兄们
% ^- T' W4 u+ U0 F& R/ g讲讲，刚才怎么样？」 　  　

- V  ?% N) Y3 E' J  H) h    张三哥脸一红，又忍不住吹起牛皮：「什么怎么样，佔便宜的当然只能是咱
爷们儿啦！不过这姓熊的什么来头大伙知道吗？」 　  　

    「什么来头？」众小弟都好奇。 　  　
0 V/ D, g! r0 |
  w4 x4 ^& R1 X* `- n    「他……他是仇建的儿子！」 　  　

& `% v3 [, ~" Z# O    众小弟异口同声：「哦，怪不得他那么拽。」 　  　

    瘦鬼在一旁插话：「仇建姓仇，姓熊的姓熊，怎么会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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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哥一楞，甩手又给他一巴掌，骂道：「那谁他妈知道，姓熊的随他娘姓
也说不定呢，你闭嘴，少他妈在老子面前得瑟！」接著对众小弟说：「不是咱怂
9 E. n: h4 X+ v% J了，实在是姓仇的那老小子咱惹不起啊，所以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饶了他。」 　  　
4 l# c( x7 {2 V8 `$ `
, W! `$ Q) L, N& m3 R    众小弟又称讚三哥是条好汉，够仁义。张三哥大喜：「走，咱哥们儿去海，
0 o( }7 z* Q: q0 T  }/ n我请客！」众小弟欢呼雀跃起来。张三哥踢踢瘦鬼，问他：「哎，还疼吗？」 　  　

    「啊？哦，哎哟哟，好疼好疼，可能是包皮被踢裂了，我得看看去。」 　  　

    「操你妈的，怎不把你蛋也踢裂了！诺，这一百块钱拿去看病，省著点用啊，
别上大医院，去诊所就行，住记喽，这钱是我自己的，别说三哥不疼你！」 　  　

    瘦鬼接过一百块钱，几乎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 g( ~6 E  P, F1 z; N    一百块够看什么病的？其实张三哥从熊燃那裡得了一千块钱，剩下的九百被
9 H' ?+ M4 L5 u% @他装进腰包裡了。熊燃之所以给他钱，终究是因为自己母亲踢了人家，而且踢的
部位又那么绝，说不定真就断子绝孙了。

    再说他也不想惹这麻烦，得罪了这些小人，何况母亲又在场，如果让她因此
! A! s7 J  w0 Z受到伤害，那无论如何是补不回来的，能破财消灾就最好，那点钱什么时候不能
/ \$ [8 {  r$ K. p' U: W7 W' h: z再赚回来。

. u' c2 z, A8 K 白鹿的救赎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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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j: b+ K& C  [" s
# w/ P9 \: H6 ~3 O2 d       熊燃平息踢人事件并未让白鹿好受多少，她较之前安静很多，似怀揣心事，
又似有恙不愈，不再咄咄逼人。熊燃固然是她儿子，但也是盛开在雾里的鲜花，
0 S) L  n5 `* i5 Y" t# J0 Z他身上隐约藏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或将成爲母子间难以逾越的障碍。

1 l: a( d, I! f& W0 _       白鹿无心再与白雨争风吃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赢得一时半会也不能说
% Q0 ~$ ]2 L( k" e( H7 H1 D明什么问题，目光放得长远才是百年之计。

      酒令再行过百回，即到了该散的时刻，少年们各自载着女友开始新征程。白
0 O# v0 J; C, O. S) j" B( ^9 x' t雨是开汽车来的，自不能跟熊燃一道，原想单独约他到别的地方，无奈明天有飞
行任务，母亲管得又严，不宜归家太晚，隻得放弃。况且熊燃身边还有个白鹿，
& ^! A  B( s- M- B) n" o3 r这位本家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有她在多少事都搅黄了。
8 M0 _6 T- E0 l; }1 g
% s* |/ n3 n  r      儿子终归己有，让白鹿志得意满，先前的困扰一扫而空，今朝有酒今朝醉，
3 E' U" [- ^9 k, a3 \明日愁来明日愁，与其明日多愁，不如宿醉今朝，她问儿子该去哪里海了。母亲
* i$ B. N6 c7 s! G好得出奇的状态令熊燃惊讶不已，反问她想去哪里。白鹿想想，说去海边吧，看
看海景吹吹海风倒也不错，还可以醒醒酒。

6 i: B/ J  D3 j       城市虽然靠海，却没有一处象样的海滩，熊燃决定带母亲去码头，那里有人
烟灯火，不会遇到凶险。他把机车开得很慢，喝过酒应该算酒驾，在深夜没有交
7 S2 w" l1 j7 I2 g3 R( i: q警来抓他，但慢点总是不错的，母亲的安全最要紧。一路悠悠然，机车行至码头，
港口里泊着大大小小数十条船。熊鹿母子并肩站在栏杆内，遥望星空，聆听浪花
拍打岸堤。

) o! l: ]# A7 p/ c. X. u+ P      「今晚的月亮真圆！」
" t4 ~. N% {8 J
      「嗯，是十五。」

: W/ d( _: d* K; u) `      「冷吗？靠过来会暖和些。」

      白鹿顺从地依靠儿子，把头落在他臂膀上。伊人在侧，熊燃情不自禁把手绕
到她身后，却迟迟不落下，终于还是临阵退缩。白鹿捉住儿子的手，放在自己腰
上，他的手很宽厚，抚着让人倍感心安。两人相依相偎，无声胜有声，直至海风
5 P- a2 u7 o- P: u# O2 K$ S( m' {拂面了才双双打个酒嗝，许是酒力未散尽，欲借风势卷土重来，做最后的一博。
, G. H* b' O5 p% F两人相对而笑，白鹿抿起嘴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和粼粼波光一样多。

      这姿态在那里见过？前日，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当我叫妈妈，她就是这个
- }; a+ D+ B# |9 Q& W% ^6 E9 `样子。爲什么要这样子？她把我当什么？是儿子？那爲何与白雨过不去？白雨，
7 H) ~+ E: C7 B+ G" W柔美的女孩子，如果白鹿是她该多好！然而白鹿就是白鹿，是我的母亲，也仅仅
. Y! R9 x+ I$ u( E& y( x是母亲而已。熊燃胡思乱想，既然是乱想，就不可能有结果。也许是垂死的酒力
回光返照，起了作用，熊燃头昏脑热冲着靠在自己肩膀的脸儿低下头去，竟是要
吻她么？！

      犹在怀春的白鹿感到一股热浪逼近，不由一惊，抬起头来，儿子吐着足以令
$ D6 y6 d0 o: R4 q! Y; m% p任何熟妇都爲之癫狂的雄性气息，已经近在咫尺了。来不及多想，白鹿匆忙送上
5 K/ K4 F0 F1 J: R* C1 I0 j. V& w) z自己，哪知就在即将触碰的一刹那，令人心跳加促的那股热浪消失得无影无踪。
/ m! g  @& M: \白鹿很失望，讪讪收回自己的唇，幽幽向上望一眼。熊燃不敢接触母亲的目光，
8 o# P! o0 b) X9 ~0 |9 b他谴责自己不该对她存有非份之想，窘迫，懊恼，愧恨，压得他喘不出气来，得
& B1 |1 l6 t+ _- l5 h找样东西帮忙脱身。他指着远处一艘邮轮说：「知道那艘船么？」

      「哪艘？最大的那艘吗？」

, i! K& U0 s4 g; E( P4 S! y      「嗯，那是一艘海景船。」

9 ]! h# N3 k' V* C& R      「什么是海景船？」

1 y; ~" F/ ^( }/ \' G0 }9 `      「海景船其实是海上的度假酒店，午夜起航，三天后又在午夜归航。」

# ~3 S2 t9 R3 P      「现在是午夜，爲什么不起航？」
- d3 y- W* W# ~. z  ~
; C* ~8 P  E' r* H      「不知道，可能是检修当中吧。」

      「也可能是在等什么人，比如我们？」
  ~; ?& z! }1 _( `& Y4 q0 I4 e% O
' V1 }. [4 B$ m7 y1 U2 ?  U. l      「你想去？」

- J, g6 d# ]' e2 [' i, o      「想！」
# P/ D0 u- k( u2 z* z
      白鹿拼命点头，眼巴巴望着儿子，盼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但盼来的是一头
! Y4 @9 d7 J( [( R& Q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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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好玩的，你又不是没出过海，小时候你带我去过一次的，忘啦？」

# U6 ^( d( }  \! p$ h      「那不一样，我还想再去一次！」
! P* L6 @& V9 @% X" N7 f
3 Q9 }8 U( @' H7 f6 c      「太晚了。」

      「我就是想去嘛！」

% T: C0 L3 O1 T7 ~6 b9 [      「那也得看看时间呀，改天，改天有空一定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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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7 k9 X; D7 [  l# [; m# `1 B: g      「我不，我现在就要去！」

      「你能不能不这么拗？」

      「我就拗！一定要去，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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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去的地方吗？那是……那些人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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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3 W8 F# v  j      「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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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明白了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脸面绯红，都囔说：「怕什么，他们去得
8 l9 \( B% f) o7 V$ t我们就去不得？我们又不是他们，就知道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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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话，跟儿子说这话合适吗？先不说合不合适，光从字面理解母亲就
说得不错，他们的确不是那些人，也的确不可能干他们干的「坏事」，有什么去
9 N9 k  i) f% ~1 d9 n; R* K不得的？熊燃鸡蛋里挑不出骨头，隻有假装沉默来搪塞，希望能糊弄过去。

6 ^! j; Z8 G* i$ d8 o      「哼，我就知道，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不肯向着我！」

      「我哪有，你别乱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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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干嘛老是找借口？不想去就明说，找借口有意思吗？」

! b; r9 z+ i& `      「我找什么借口啦？我不是还要上班的嘛，没有我厨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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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h4 S) _1 n8 W- u      「这不就是借口吗？旷几天工怎么了，就当是爲我了，不行吗？我不信别人
就没旷过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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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D) Y, X8 p  m1 M      「别人都好说，就怕总经理面子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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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Q7 X7 D, y: t3 c  o6 P; ~$ O9 U      「你说骆和？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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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这话是个失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和骆和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关系。
熊燃感到耳朵里长满尖刺那样浑身不舒服，心态变得敏感起来，久久不愿说话。
( @* \5 R( p# x/ ~白鹿自知失言，想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更好，专门解释反
) V5 e7 I' f: p8 ?) q7 v- u1 r而越描越黑，不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她打个大大的哈欠，伸个长长的懒腰，
# B4 i5 K3 c, v/ C满不在乎说：「算喽，不去就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黑咕隆冬的能看见什
么，回家吧，困死了，得好好睡一觉，啊——呜！」

$ N9 W# L0 }3 s, i3 i% Z3 b. H      熊燃听出母亲的失望，她看似平和的背后表露出来的心态是那么明显，即使
是瞎子聋人也能感觉得到。这不过是件力所能及的事情，爲什么就不能答应她？
熊燃想起昨夜母亲苦苦央求自己的情形，不觉起了测隐之心。

      白鹿瞟一眼儿子，不失时机地泼上一桶油，拉住他的手往回拽：「走吧咱回
家，你明天要上班呢，太晚了我怕你休息不够。」一拉拉不动，再拉还是拉不动，
6 g9 F* Q( e- D% ^7 o" A又说：「怎么啦，生气啦？傻瓜，跟你闹着玩的，你不是说有空再带我去吗？那
, |% L9 X' }5 R4 A% V就改天吧，我能等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哟！」话音刚落，她的手反被儿子握住，
& a0 y9 ]7 A9 X握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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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x) C( G0 a- h' e; J9 N. I5 T      「去，现在就去！」

      「真的？」

. O1 |9 ~6 D/ f0 v$ S      熊燃点头，斩钉截铁。耶！白鹿做出胜利的手势，蹦跳起来狠狠亲儿子一口，
  V/ X% {# U0 _+ L# {3 I* z  j兴奋得像燕子飞到机车上，拍打座椅叽叽喳喳：「快点快点，上车上车，晚了船
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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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脸上也溢出笑容，没想到实现别人的愿望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摸摸
; w8 G7 |6 c7 C被母亲吻过的地方，那抹温香仍旧停留在那里，久久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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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x9 q" L9 e2 G5 N6 o      熊燃跨上机车，顷刻间带着母亲来到巨轮旁边，船真是在检修，而且已经进
7 }7 z* X6 `' L) {* v$ j2 b入尾声，即刻便可起航。但工作人员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行，说是登船时间已过，
9 T' {3 z4 W7 K6 d: k: [要他们下次航程再来。熊燃望望船体，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这个电话使工作
人员立刻改变态度，不但放人登船，还打开货舱让他把机车停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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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1 o: B* v( ]2 h$ Y      「刚才打给谁呀？这么厉害！」白鹿问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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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7 ^5 E( Z& b      「我二师兄，他在这船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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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兄？猪八戒呀？」

      「严肃点！」

      白鹿吐吐舌头，又问：「他是干嘛的，也是厨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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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他是这家酒店的安保部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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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还想再问什么，转眼就来到甲板上，熊燃的手机响起，必是二师兄打来
' N/ G. _' K; ]1 w' B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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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二哥，哦，你已经在大堂了，那好，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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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8 E, L% k% e. H      熊燃挂掉电话，让母亲在原地等候，转身迈步走进酒店大堂。白鹿可不是个
老实的人，她悄悄跟着来到大堂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往里偷看。隻见和儿子会
" x8 x+ l$ U% V9 T面的是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中年人，肥头大耳，矮胖墩锉，还真有点「二师兄」
的神态，白鹿忍住笑，侧耳努力听听他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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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兄说：「小子你来啦，咦？怎么隻有你，另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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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1 ~) W. D: x1 _# c      「她上洗手间了，二哥，真是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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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食宿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到总台领房卡就
行，我这边事多，恐怕抽不出身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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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b8 b+ a7 y      熊燃巴不得他这么说，忙应道：「二哥你忙你的，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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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9 y: x" |1 D  |# E: h; p3 f* H      「那我就不管你了，看看明后天有空，咱哥俩再好好喝它两杯，好好玩，啊！」

      二师兄故做神秘笑笑，踮起脚尖在师弟肩头上拍两下，才转身离去。熊燃看
$ D7 ~+ g: t0 }: p" B师兄走远，回头朝母亲躲藏的地方招手。啊！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偷看！
白鹿捂起嘴，迈着小女人的碎步扭腰摆臀一路奔向儿子。
% w: T; Y$ L& F8 b; \* X- p
. Y  a8 U  d. w! h      呜呜！巨轮起航，如一隻大龟驮着厚重的度假酒店驶向大海深处。酒店一共
13层，一层是大堂和商场，二层是餐厅，三层提供休闲娱乐服务，从第四层开始
0 L5 V( E  c- K才是客房。熊燃领了房卡，挽着母亲去找房间，赫然一副热恋中情侣的姿态。到
( U5 }1 K# B& O* i达顶层，房号是1314，正好与「一生一世」谐音，别看二师兄长得不怎样，倒是
, c, g! E! a2 R. X个细心的人，1314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爲的是给师弟和他女人增添些情趣。
$ y* f8 o" l9 p* [, Y0 {9 h! |% Y熊燃暗自摇头，又不是来山盟海誓，何必费这心思。

7 ~7 z8 m) z5 `      熊燃打开房门，绅士地请母亲先进，白鹿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走进房间。房
7 g: v9 c6 \* i$ [- ], t& a( e; r间不算大，装饰得很豪华，看得出是专爲情侣打造的一间爱巢，浴室的那面牆就
& i- T" n+ z2 B2 Q. K( ]/ i% d8 n( H是最好的例证，整面牆体由一块巨大的磨砂玻璃做成，这块玻璃很有讲究，磨砂
5 m; N/ L0 u9 U/ d* Z$ v不砂，全透不透，从外面看里面，大緻清楚，细节模糊，概括起来三个字：撩拨
人。这间房还有个出彩的地方，那就是摆放在正中央的一张厚厚的圆型水床，白
+ C1 Z; ^: D% d2 U6 p: l5 B' K鹿一见这水床就喜欢得不得了，一个燕子翻身摔进去，被弹起一尺多高方才落下，
  Q2 P: s7 @9 c4 u/ J  t她兴奋得叫儿子也来躺会儿，实在太舒服了！

      熊燃笑笑，说不是说来赏夜景吗，现在正是时候，难得月色这么好，不赏岂
不可惜。白鹿有了水床就不想别的了，任由儿子拖拉拽抱，硬是赖着不起，但隻
要听他说自己去，便又弹起来也跟着了。

6 n4 T- q& v4 Y  ?" E      两人下到甲板，这里最宽阔，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抬头一瞧，楼顶上灯光
- f" U) ^- d0 m* N  Z闪耀，隐约传来嘻笑声，原来人都跑去那里了，熊燃提议改地方。白鹿不去，理
: k$ T) i4 `& |1 _& l' Z由是太吵了，赏夜景须安甯才能体会真义。她拉起儿子跑到船头，面朝大海展开
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向迎海风深深呼吸一口，说：「哎，你看看我，像不像
  r6 R+ J! w: X+ `: n9 X+ H泰坦尼克的露丝？快来站我身后，抱我的腰！」

4 ^& H( j+ ]7 D- s+ b* t      「像什么，不吉利。」
- ^: `1 M3 c' k( ]5 Q/ X# ^
! B5 _( t0 `0 h" k1 ?! E' J- @      「没意思，白跟你来了！哎你看，那颗星星，真亮！知道吗，那是一头大熊，
& L0 \: |. ?8 N: y& e依偎在他身旁那颗小一点的是一隻小鹿……」

# ~& Z# H+ H5 o8 M) Z! i8 c# h      白鹿指向的那颗星是北斗七星中最明亮的一颗，北斗七星就位于大熊座中。
. m8 J( X  S( ~6 @" v  Y- N2 z$ D天上这头大熊并非隻是一颗星，而是由多颗组成，在星图上，北斗的斗柄是大熊
的尾巴，斗勺是身躯，另一些较暗的星构成头和脚。传说温柔美丽的少女卡力斯
托被众神之王宙斯所爱，与他生下孩子，宙斯的妻子赫拉知道后非常气愤，决定
用法力惩罚卡力斯托，逼得少女变成一头大熊。

+ E* H6 L0 o! \  k      白鹿熟知大熊座的一切，讲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大熊座哪有什么鹿呀马的，
都是她胡编乱造，无非是想把自己也牵扯进去。熊燃不懂星座星系，但他懂得母
* y5 H! @! m' ^8 L0 U亲是另有所指，所以也开心，听讲很认真，隻是大熊由女人变的这段，不甚爽。
. }) N( ]0 t- J% l6 A; ]9 p难道我前世是女人？花花妈说儿子是母亲前世的情人，那母亲前世岂非就是男人
8 ~9 E9 r& Z2 R2 u$ ^了？我要反过来被她那样？一想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熊燃痴痴眺望北斗，星星很美丽，可惜到不了那地方，要是白雨在就好了，
0 a: b1 j4 V8 Y' b) I. E她可以飞，一定会带我同去。白雨，多好的女孩子！她和白鹿发生摩擦完全是因
) D; g# n7 O' d' _爲我！熊燃沾沾自喜，他忘记了双白曾经给他造成多大难堪，又或者，他根本没
. M: N* r) D! Q+ {有忘记，而是把难堪成功转化爲极其强烈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大多来自白雨，
5 d/ o* q* A0 y) T2 G2 |( Q也有少数来自白鹿，白鹿的比重小归根结底还是被她的母亲身份累及。

      白鹿滔滔不绝，把嗓子都说干了，到头来发现儿子心不在焉，完全不在乎她
3 }! r# B3 ]$ \$ W$ G$ R( b' ^1 e说什么。

1 q2 p$ |& T8 F: H/ q5 y      「你干嘛？」

      「没干嘛，我在想今晚的事。」

, z/ g6 P0 F+ b2 \- d. x6 W9 k      今晚的事指的必定就是吃烧烤时候的事了，而且必定跟白雨有关，能让他産
生这种表情的除了白雨还能有谁？白雨就是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子帮她搬这搬那，
儿子也真是贱，被当苦力还自以爲了不起。白鹿立刻把脸阴沉下来。

      「你想的是白雨吧？」

      「你不喜欢白雨？」

2 X+ ]7 O5 n+ }9 R4 H/ e      「不喜欢！」

      母亲连皮带壳塞给一个硬核挑吃，还不淮嚼，熊燃不满，说：「她怎么啦，
) i. W- D" n: {7 f" y又没得罪你！」这句话无异捅了马蜂窝，白鹿性情大变，什么卡力斯托大熊和小
鹿的，统统被拉去枪毙，她生气，绝望，酸溜溜。
% g2 V! p( v5 x& D: D3 n
8 H; M1 m5 d# m      「我就知道，就算她得罪我你也不会怎么样，她年轻漂亮，身材又好，又是
空姐，有气质，喜欢打网球，喜欢读书，喜欢听音乐，都是高雅的爱好，我没一
点比得过她的！」白鹿越数越伤心，白雨的优点每增加一个，她的劣势随之也增
. m" h; J' D3 H. j' f加一分。

! ~0 b0 R9 J. E2 j$ b5 B      「我老了，人老珠黄，不会撒娇不会粘人不会洗衣做饭，就隻会赖皮喝酒踢
# j# r( S  e6 O1 f2 d' X! W人给你添麻烦，看书也隻看唐诗宋词和言情小说，俗不可耐，你，你去找她好了！
去给她烤她想吃的玉米，去帮她设计好吃又吃不胖的菜谱，不用来管我！我没菜
+ {/ _( r: L# W8 r2 I/ c谱吃，胖死就算了，就算胖不死，吃坏了拉肚子去那种黑的地方，也不用你来保
护我！我没保护过你，让你受苦受委屈，就算再怎么补偿你也不肯原谅我，把我
赶出去，我没地方住去走马路，高跟鞋疼脚也隻能像叫花子一样坐在路边，想打
个车子也没人愿意停，你们一个个的都讨厌我，我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大家都心
烦。我，我从这里跳下去！」
  D/ z0 q% F' R  Z2 f+ a+ w
      白鹿倒豆子一样倒出一大堆啰嗦玩意，把可怜小样细细数给儿子，也不管他
5 }% F) T9 N6 @, c# B6 x" S7 N能否够承受。她还奋力推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 ]# F. H5 |; U      母亲发表脾气宣言，内容如同小儿拌嘴，东拉西扯难辩曲直，但她伤感总是
真的，且又那么楚楚可怜。月光挂在她弯弯的睫毛稍尖，晶莹剔透，细一瞧竟是
' b8 g3 j- l# G0 t3 a泪光闪现；微醉的脸颊在一片皓白之下隐隐透出一点点嫩红，又显得多么娇柔纤
" T. ]( X: L. b; d. U弱。熊燃再次把手搭上母亲香肩，把她扳过来任她打骂，打不动了她便扑进他怀
里哇哇大哭，那伤心就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7 }# l5 p/ H7 w+ g
      熊燃的心都碎了，由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母亲的比重在他心里一点
, a4 p: z( q6 w1 y7 I点增加，慢慢与白雨持平，超过她，最后完全把她挤出去，他不断告戒自己不能
- Q" p/ g. k+ ]8 O0 O4 Q再犹豫，多犹豫一秒恐怕这份心碎的美丽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不出现在他
1 L3 {( r/ A( m的保护范围之内。也不知谁给的力量，熊燃毅然捧起母亲的脸，在闪烁的泪光中
吻了下去，这个吻豪气干云，直接把母亲颤抖的娇唇全部纳入口中。
% h- b& a/ b% N& [7 o
      白鹿瞪大了眼睛，先是惊愕，后是愤慨，谁让你来可怜我，谁让你来这么做，
4 b7 b  S( r' ~0 K* c你以爲这样就能让我好受么？她对儿子连掐带拧，又踢又打，终归是假多真少。
& c: C, `+ h( f
      母亲劈头盖脸一顿粉拳绣腿，几乎把熊燃打得趴下，他蹲在地上捂起脑袋哎
呀呀直叫唤，装了半天没见母亲来可怜自己，隻好又站起来，笑嘻嘻哄她开心。
+ z/ f& G" {/ O4 v; {白鹿用肩膀去拱儿子，她那点力气怎能撼动山一样的体魄？拱了数下见拱不动，
也就心安理得让他抱了，心想我的演技这么高，拿个奥斯卡也不爲过吧？相比他
就差很多了，瞧他蹲在地上，活脱脱一个田间地头农民喝粥的样子，真是笑死人！
( N. s& E, I& s2 K& X
      熊燃发现母亲不生气也不难过了，脸上闪现的是清泪始干的娇小模样，果然
是梨花浅笑豔美绝伦，情不自禁又偷了一下。这次偷袭仍是没有任何征兆，白鹿
& p& p: j7 g6 V4 O$ @匆忙打开檀口去迎接儿子，就在这时他又不见了，留下呆呆傻傻的她张着小嘴的
! J! ~0 o5 B0 r模样。白鹿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戏耍，恼羞成怒，踢打的烈度尤甚于刚才。
, ^5 n4 I( L9 X" ~- q
      怒极的白鹿抓住儿子的衣领，把他的头使劲往下拉，跟着踮起脚尖把自己送
上。这第三次是她主动爲之，事先做好淮备了，她把舌尖在唇间跳跃，就好像一
条美女蛇吐着信子搜索猎物一般。当四唇密不透风，美女蛇终将她的猎物捕获，
这是一条雄蛇，她推搡摩擦他，与他激烈交互着。白鹿享受与儿子热吻，久久不
愿分离，直到踮起的脚尖酥了麻了失去知觉了，才恋恋不舍推开他。应该够了吧！
7 t" M  R( Z7 m) r% u3 I她想。
7 ?; |& g0 y* i% _  [4 X3 c/ K2 m
; n( W. Y" p- Z6 A3 u$ M      熊燃几时偿过这样的滋味，何况又是白鹿送给他的。这滋味来得如此迅猛，
6 n) g% @% o2 ~2 D7 g1 U: b7 y9 ^去得又如此无声息，他认爲自己还未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奥妙，想要再来一次。但
1 V3 D" H6 ?* o$ x2 ?母亲「嗯」的一声拒绝他的索求，用会说话的眼睛告诫他：一次就够了，多了你
; s8 Y. j, X- a: I# k' D会腻的。

      熊燃去抚摸母亲丰润的双唇，那里的热度顺着指尖传递到心里，慢慢沸腾满
心室的血液。白鹿就让儿子摸着，他的指头有点粗糙，硬硬的，还硌应嘴，把它
3 W4 x) ^) S, ~3 x, Q1 E; d泡软了吧！她张口咬住他的食指。

      「别！葬！」

5 \) y- V, C1 T6 ~" J* O4 G      不葬，是你的就不葬！白鹿吮吸一会儿，问儿子：「好吗？」
9 _* m. |6 }0 T6 P3 I- U' q
- P) K# E7 P  Z* |      「好是好，还是觉得葬。」
5 ^. S, s( [" b/ R8 v* \( Z0 b$ ~
0 I2 j) o2 R1 X0 }3 ]' t      蠢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楞子！白鹿气得没处气，一把甩开儿子的手。熊
0 }) X7 |+ b0 p2 P, s2 Y8 H燃见母亲这表情，赶紧在衣服上蹭干淨手，又放到她嘴边，母亲躲他就追，躲到
哪追到哪。白鹿逗不过儿子，开心地又笑了，拿掉他的手，去他嘴上蜻蜓点水咬
# m* v( n, X! {上一口。小小一口，把儿子的心整颗咬掉了一大半，剩下那小半像弯弯月芽儿，
* {& q  v. x( b8 A9 h犹自闪亮。

  ?/ c1 m3 v! v, C
' }  v- j: {, p( b: }: t+ h
, T; I' ~) U9 I& }
7 Q" \' k% `2 N
白鹿的救赎（六）
6 w; d( A- E8 G( [
　　白鹿发一通脾气，诓来自己想要的结果，此刻她满脑子都在谋策如何才能使
5 R' M6 {* z, m! ]& v0 g3 u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顺应自然，不至于唐突了。甲板上虽然凉快，也利于思考问
- R) r& \9 D, N题，但终究是没有掩护，不便开展私密活动，于是提出回房，不看海景了，腻。

　　熊燃正中下怀，他也感到腻了。

7 o& L# X! f. r( X, S　　在等电梯的时候，白鹿无聊地四处张望，她眼尖，发现商场的门竟然没有上
锁，再去瞄总台，服务员正在打瞌睡，想必是困极了，只有雷打才能让她醒来。
6 _3 W  {; N  L9 |
　　白鹿乌珠一转，不知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她捅捅儿子，朝商场那边努努嘴。

　　「干嘛？」
% E& g* J; u# x
6 {" N: W; l1 I$ _2 i5 `! A　　「诺，没锁门。」
: c. e9 c8 \$ ?
. w$ A7 l7 e" G0 w  i7 t3 T　　「你想干嘛？」
, Q, Q, j; V1 X; u) D8 |% \% a
　　「进去拿几件裤子。」

5 c: k+ ?* A3 Y  D0 N' v- N　　「啊！偷啊？」

　　「胡说，什么偷，是拿懂吗，拿！拿完了把钱留下不就行了？」
0 M5 y* v) \" _9 v8 D* o/ p2 S
　　「那也不合适，万一被发现，我怎么跟二师兄交待？再说，你不是有裤子穿
; N1 ~/ m+ H; F8 g+ @嘛！」

　　白鹿脸一红，说：「我说的是裡面的，晚上不得换呀！」
# ~9 k  Z- z, N# N: k3 {
　　「这个，你不是洗过澡了吗，没换呀？」
" W/ p6 F, T3 V, p/ W$ \
- k$ N* h) o1 H4 [' p4 K* J　　和母亲讨论她换内裤的问题似乎不妥当，这不是做儿子的本份，熊燃想收回
已然不来不及了。果然，白鹿的窘迫起来，说话也支吾了：「换是换了，只是被
扯断了，上厕所太急，不小心就用力大了点。」

+ ^/ H9 V& P6 `# V: t6 D　　这什么裤子呀，一扯还就断了？熊燃汗颜，又忍不住瞥一眼母亲下身，被她
一把揪住耳朵用力扭。
( Z- x& u, C- Q) u+ h
　　「坏蛋，往哪看呢？你去是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婆婆妈妈！」

9 R# ]  f0 L4 F- w$ J3 q$ n　　白鹿说完就要走，熊燃赶紧拉住她：「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明天来买不也
7 g8 W0 R! Y* F; k! g% r! G( P一样吗，干嘛非要去偷？」

% G, @" I2 h8 W" j! W, K3 B　　「都说不是偷了，你就不能开点窍啊！不拿今晚我就没裤子穿了，我不习惯
4 ?; s0 f0 P0 I祼睡的，哪像你呀不穿衣服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不穿衣服睡觉？偷看来著？难道前天夜裡……熊燃眼前浮现出
- \" Q+ @* J/ G一幅三更半夜裡母亲鬼鬼祟祟偷掀他盖被的画面。白鹿瞧他表情就知道他要拉什
- Y9 _: Z2 i6 a: `7 Y0 X$ [* ~; d么屎，恨恨地又扭他耳朵。熊燃揉揉耳朵都囔两句：「裸睡怎么了，一晚上要什
么紧！」

; E' P; e8 _5 t3 f( Y　　「怎么不要紧，万一……那怎么办？」

: ^; q3 e3 d  F5 c0 C1 _, v4 H( W/ f& z　　中间被白鹿省略掉的那几字，还原出来是这样子：万一半夜你要起了歹心那
, a! w' _8 K" r0 s: P/ f怎么办？她没敢说出口，是因为对方是儿子，儿子是不可能对母亲起歹心的。
8 c+ }, B; x# j: a
" e$ l; L% Y6 t9 X6 o　　熊燃正听得糊涂，白鹿已然溜到商场门口，回头朝这边大使眼色。熊燃向总
4 x3 S0 w) L+ F0 w6 i% h) s# y  X台望望，见服务员仍在打瞌睡，便也跟了上去。两人摸进商场，熊燃一再提醒母
亲一定记得留钱，白鹿嫌他萝嗦，说你不想干就别干，我一个人干。

    熊燃自然不肯，真要出了事，两人扛总比一人担的好，这就叫有难同当，朋
友尚且如此，何况是母子。白鹿说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咱们分头行动，熊燃说他
  E4 I9 h/ {4 ?( _) A" n不用，白鹿威胁馊了不淮跟在她后头，熊燃没办法，只好和母亲分头行动。
( b4 z* ?9 g% r( P6 A) \$ t
　　熊燃来到男内衣区，心想既然来了就拿几件吧，三天穿同一条内裤还了得，
不被臭死也被嫌死，把钱留下也算不得偷。他借助外面的亮光在货架上挑选适合
自己的内裤，还没挑到就听见门口有人低声说话，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
; V# g% }  [4 ?
( s2 P2 T0 H8 l2 W0 [　　只听一个女人说：「刘姐，这合适吗？万一有人来，这工作就甭想干了，我
3 e1 x) ]: x; I, {还指著养家糊口呢！要不咱回去吧，别干了行吗？」

% C' O( c/ p& ~: A    被叫刘姐那个说：「嘘！你胆子也忒小了，这会儿人都在楼顶呢！隔著十好
4 K; Y( n6 H8 m& }- [% [几层怕什么，而且我跟小卢讲好的，给她拿几样东西，要不她也不肯给咱留门，
+ O1 S, C! G9 ~4 U9 j# x% v6 h. |拿不到东西我怎么向她交待？」
3 S) \+ O) j3 p/ g& k
8 D& A7 V0 I7 R$ F; u: o$ @　　胆小的又说：「那摄像头怎么办？被拍到还不是露了馅？」

9 Z- n7 ^0 |. _( Y6 A    刘姐：「放心，监控室我也疏通好了，他们把摄像头关了，咱们有二十分钟
- w  b0 J$ O: _( f时间。」
: W" b4 |1 Z$ s8 J( k' o6 _
! V3 y& M4 l  @7 ]) ]0 ~; h    胆小的才放了心：「姐你真行，我就知道跟著你淮没错！」刘姐啐道：「马
! Z- w7 `" ], Y6 S屁精，留著以后拍吧，现在赶紧的，要不真来不及了！」

1 K9 n6 N& V. W% k　　原来这两人是来偷东西的女贼，听口气是船上的员工，而且是团伙作案吃裡
扒裡外，叫小卢的售货员下班故意不锁门，监控室暂时关闭探头，剩下的工作由
1 A& x2 z5 P  q' ^6 m3 c& Y这个刘姐和不知名姓的那个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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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 j. h* q0 \$ ]1 Z　　熊燃担心起来，他不是担心自己会暴露，而是母亲知不知道有人进来了，如
3 F& r: X/ n  o& u0 x果遇上，她固然不憷她们，但以一敌二难免要吃亏。他一面观察女贼的动静，一
: c7 ~# N0 w! {8 F7 l面慢慢向母亲的方向移动。

　　熊燃先女贼来到女内衣区，并没看到母亲的身影，想必是她也发现有人，已
2 y4 @2 S# p1 R* b6 j经躲起来了。「嘶嘶」，熊燃听到有声音唤他，扭头一看，试衣间打开一缝门，
一隻手伸出来向这边招摇。那应该就是母亲的藏身之处了，他闪身进去，裡面黑
$ M: Q5 `7 m8 }. A" e* x$ v: L2 q灯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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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 n, p) K9 ?" z
8 T; h: g3 ^4 F' k　　「嘘！」熊燃示意母亲暂且不要说话，他向外看了看，没见那两个女贼，似
( f2 q7 k8 ]& p! T乎去了男装区。女人要男装干嘛？想必是为她们老公或者情人来偷的。熊燃恍悟，
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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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躲在这裡？」熊燃埋怨母亲慌不择地，这是死胡同，发现了逃都没地
5 f( \( p* q( H+ m4 D方逃。

　　「不躲这躲哪儿呀？」白鹿说得不错，除了试衣间，好像也没地方可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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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x0 j0 v2 Z: ~- f& @　　「先不说这个，咱们走吧，趁还没被发现。」

& j2 d6 r' D9 l0 V* U3 S; g$ u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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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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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4 v/ I" e3 _9 N/ I　　「我，我走不了了。」

: f. u9 C2 o/ q　　「走不了？崴脚啦？疼不疼？来，我背你！」

　　「哎呀不是啦，我有麻烦啦，我，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说淮了？」

" c9 _2 ?/ t! J/ Q$ M" Y8 J　　「我，我没穿裤子！」
% T# k0 m' ^5 }
　　「啊！你……」

　　「我，我这不是要试裤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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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内裤你试它干嘛呀，拿了就走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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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y( K" O5 U9 M/ [　　「谁像你们男人呀，不试试怎么知道穿著舒不舒服。」

! l+ s9 w  v5 S　　「那你试了没有呢？」

　　「还没有。」

　　「不试了，你原来的裤子呢，赶紧穿上走人！」

　　「留在外面了，这裡太黑又不敢开灯，外面还能有点亮光，所以就脱在外面
, A* _$ b0 I( s% l了。」
+ _3 ~" r9 b, f, a
* v* b6 T  P, G　　熊燃差点昏倒，妈呀，这种事你也干出来？现在怎么办，出去拿？那两个女
贼许就回来了！
, d- e, K  \: g% m
4 J- ~$ |6 q0 W! r　　「那上面穿没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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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穿了，没脱。」
* e* h4 y; I  f- A
4 w' a+ F! H/ G: D　　熊燃觉得问这话有点多馀，现在是研究下面的问题，跟上面穿没穿有何关系？

　　他突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瞧我这木瓜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便说：
" a6 D1 d8 b' _8 P+ z! I3 a「你不是要试裤子吗？要试的那条呢？把它穿上不就结了！」
& b' ]' F9 @2 w( F% \% D/ y* @
% e/ l4 x) O1 [; ^　　「哦对对，瞧我这木瓜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白鹿这才恍然，讪笑著穿
3 h, A/ T+ @: o9 j; U( \9 M+ r) p上要试的那条内裤，其实这条内裤一直都被她攥手裡，真是骑驴找驴！
7 Q1 [  T' O# Y1 X# ]  B$ K+ v6 y& V
2 v, M/ L6 U& K　　耶？这不是我心裡想的吗，怎么母亲说的跟我想的一样？对母亲说的跟自己
% U, N7 k9 N# `' u; C想的一模一样，熊燃感觉超乎寻常的神奇，这就叫母子同心吧，又或者叫心有灵
# U7 x$ ]% q  O) _  F+ i# g8 C犀？他有点神往了。但也只神往了几秒钟，母亲就拍拍他肩膀，不好意思地向他
徵求意见：「这条小了，太勒，怎么办？」
5 Z8 L; f0 Z  b! ^
　　「你怎么淨找麻烦？你自己多大尺寸你不知道吗？怎么就会拿错了？」

　　「我原本就这码数啊，这不是这两天被你喂肥了嘛，屁股大了好几圈，我又
没有吃不胖的菜谱，都怨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 x) [% t/ r9 i4 R: ]& G
& f$ n3 }' {/ I+ T0 `　　熊燃脸一红，得得得，都怨我，就别再拿菜谱来说事了行吗？不是要我想办
) r% m3 y) U; i. n  I( E法吗？我给你换去！

* P! E3 E. @( Q; N$ ^* S* c0 L" I　　「我帮你去换一件，你多大？」
) j7 r4 X. X1 [2 {6 B) x
! F9 F" f# x" _　　白鹿不吭声，向男人报臀围实在是难为情，尤其这男人还是自己儿子。其实
  {3 ~, f. }  x+ z/ F5 X) c熊燃问得就有问题，怎能问多大呢？问要多大就好了嘛！报是不报？白鹿犹犹豫
豫，又经不起儿子催促，情急之中便脱下刚刚穿上的内裤塞到他手裡，反正这儿
黑他也瞧不见。
# Q3 |/ L" Z, v( `
+ V, H, r/ d- |& b% t　　「比这条宽点，大概两指。」
1 U0 O  U* l/ g# A+ z- `
　　事到如今，即便外头刀山火海，他熊燃也要捨命闯上一闯了。不过这看似英
1 [. J6 i" B( j. c  w' ^雄了得的气概，却仅仅是为了去换一条女人的内裤，是不是太丢人了？
4 p3 p3 ~0 B9 z9 N, t4 y& D. d
; X  I6 j* `( h2 u　　熊燃手中握著母亲的内裤，感觉温温的，又有点湿湿的，可能是紧张出汗出
: x# ]2 h  G; X  r的吧，难道是吓尿了？熊燃几乎忍俊不住，但马上又自责不该拿母亲开这种玩笑。
+ n& \  Y% P4 e
　　黑暗中，他仗著母亲看不见，就把内裤放到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很香，有
股淡淡的酒味，还有股……熊燃为这种道不出名字的气味又神往起来，傻傻站在
  d! n& Q6 ]9 S原地不动一动。

4 Z: y+ c# v# M6 v/ g# w　　白鹿听到儿子吸气的声音，以为他是因为紧张，要先做个深呼吸才敢出去，
便来为他打气：「别担心，你动作麻利点就行，她们不会发现的，要不你再做一
0 Z' S; |' U- v! C# {次深呼吸，可能会好一点。」

　　熊燃一听一个趔趄，几乎翻倒在地，行了行了，你就不用替别人操心了，管
8 L/ p6 V# h! G1 H( Y好你自己就行啊，省得老添麻烦！熊燃开门就走，再不走他这活宝母亲不定又要
* I" q# B" T7 v) U$ Q搞出什么奇葩的事情来。

　　熊燃站在女人的内裤堆裡，做梦都不曾想过这辈子能有这种奇遇，这一切都
拜母亲所赐。这么多内裤怎么挑呢，一点经验都没有，光线那么暗，两指又是多
宽，是你的两指还是我的两指？他后悔没问清楚就鲁莽跑出来。管它，来个大拿
2 g* E2 f" }9 e* G4 ?又怎样？于是大手一捞一大把，捧著五六十条内裤回到试衣间，让母亲自己挑。
0 |  M7 u) q  y* w( f
　　「怎么拿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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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就甭管了，快挑一件穿上。」
3 K- }3 N  S7 I9 }# A( ^( r
3 F6 I9 t& G, `6 l" Z　　「这么多怎么挑啊，那得挑到什么时候？要不你再出去一躺，把我的长裤拿
回来，穿它就行。等等，你知道在哪吗？我挂在穿衣镜的左边了。」
5 }* e2 e) g6 x
　　熊燃已经没有二话，可刚要再出去，就听到有脚步声，那两个女贼朝这边来
) ?* I$ R/ }# K了，各自还提著一隻大袋子。白鹿也听到了，吓得贴到儿子身边，抓住他瑟瑟发
  n# r) Y8 ]9 O" q, H抖。熊燃见母亲害怕，忙拍拍她以表安慰，忽然他感觉另一隻手好像被什么搔得
  D& h# d  b* h- p) w$ d0 v( D6 b7 S6 [  ^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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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母亲贴上来，下体刚好触在他手背，而她下麵正是光溜溜的不著寸缕。
2 o) m) D- }6 i! G3 m熊燃知道那是什么，想缩回手，哪知母亲就像一贴膏药，根本没法揭下去，只得
被迫接受那团毛髮的搔扰。
" d: k/ j9 ^: {+ V. `: d  N1 v! s
/ R4 l* ^4 k% H$ h5 _/ E0 s; m    或许是太过紧张，白鹿对此浑然不觉，仍紧紧贴住儿子，恨不得把自己都镶
, x+ }! T0 @+ ^9 s1 n* e& R进他的身体裡。就在母子俩僵持在窘境中时，外面说话了。

　　胆小那个说：「咦？这裡怎么有条裤子？刘姐，有人！」

　　「啊！什什么人？蠢货，这时候叫我名字不是要害我吗？」

6 b; k# B' q2 r: T% }　　熊燃大惊，刚想冲出去与她们撞破脸，只听那刘姐又说：「一惊一诈的干什
么，一条裤子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裡不都是裤子吗？」

  c* [5 f1 Q+ E1 o$ M* H    胆小的说：「不对，这是旧的，肯定是有人脱下来的！」

: f/ x- ]# p& h8 v8 o& @. M+ Y    刘姐：「旧的？我看看。」

  A9 B1 k2 |8 `3 ~" E: b    到此时，已经不剩多少时间给熊燃了，事情迟早都要败露，先下手为强后下
. k; @0 D0 X1 b; C手遭殃！可就这样出去难免会被她们看见样子，熊烯急中生智，把攥手中的那条
/ U' |. X( q; B; U6 `内裤往头上一套，一个箭步冲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砸向个子较大的
/ x: p& X) X# a9 ]那个女贼，正中其面门，「扑通」大个女贼迎面载倒，晕了过去。

    其实熊燃并未使出多大气力，虽说对方是贼，但打女人终究不甚光彩，也就
留了几分情面，要怪就怪他拳头太大，那女贼又没防备，只能落得这个下场。

    旁边那个见突然冲出一个铁塔般的蒙面客一拳把同伴打倒，以为是遇到锺馗
" w& {- Z1 S) K吃鬼，而她心裡本就有只小鬼，见锺馗来吃，一著急一害怕，「嗷」的一声也昏
( D- l1 q: v0 c, R% }- R厥倒地，爬不起来了。
% ]. V" A  M* R) H. e: H; w5 \
# Z9 k/ n& ]6 g3 L3 b, E4 {, N: w　　白鹿通过门逢看到了这一切，见儿子把贼人打倒，便大著胆子也出来。一出
7 ]9 p1 O+ j4 y0 ^6 A来就看见儿子头上套著自己脱下的那条内裤，不觉好笑，上前把他的「头罩」取
下，却发现头套下两隻眼睛睁得大的，紧盯著自己下面瞧，她一低头，「啊」地
一声尖叫，捂起下体双腿交错，叫嚷著快转过去。
3 `0 F( a7 O; Z" p
! h% n$ p, f4 ]1 c8 y    原来她忘了自己没穿裤子，这样就出来了，光线虽暗，仍看得清楚，况且她
皮肤太白，反射回来的光芒并未折损多少，最令人窒息的是，她胯下那团黑色在
一片白中是那么扎眼。

# k" T, _! D' Q/ L; ]　　熊燃忙转过身，从穿衣镜上取下长裤扔给母亲，听过背后一阵希嗦声，估计
  I& ^- m( s9 d9 X* @' L2 T3 u应该穿好裤子了，才回身接过她手裡那些内裤，揉成一团塞进衣服裡。女人的内
裤大都柔软，布料又少，几十条揉成一团也不过排球大小，熊燃力气大，「排球」
9 u( c' b& j+ W6 z
　　被他在腋下一夹，就变成一块饼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2 `. {5 l1 I: `( q　　熊燃无睱欣赏母亲此刻的羞态，拉起她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房间，
熊燃一直在笑，他笑母亲刚才滑稽的样子，笑了一会子，发现母亲也在笑，就问
8 h- k0 ]! R0 C她笑什么，母亲说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熊燃脸一红，知道母亲必定是笑自己戴
5 J5 a) r# O4 e. q+ z2 B- a- Y「头套」的事。果然，白鹿从儿子腋下抽出那团内裤，戏说蒙面侠，快过来帮我
' S/ p: `# r* x3 d' D3 N7 [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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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女人挑内裤熊燃还是头回干，刚才是有过一次机会的，只是没时间实现，
2 i* f' [) f8 w不能算。但他说，这有什么好挑的，随便拿一条就行了，还不都那样？白鹿又拗
起来，说不行，就得你挑！那挑就挑吧，熊燃挺认真，拿这条，小了，拿那条，
2 F9 U, N* D1 U; P: k; f; m又大了，哎，这条好，薄薄的最柔软，穿著一定舒服。

    白鹿拿过来看看，又比比，大小合适，才称了心。这是怎样一条内裤呢？淡
- h# O) h2 Z/ N$ g& f4 j9 s5 J3 B绿色的一条小三角裤，前面还好些，后面的布料就少得可怜了，跟一条线差不多
少，穿上去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0 R$ G) Q& s. n, t    但这是儿子挑的，是他挑的她就喜欢，况且是被他在腋下夹过的，上面留有
9 V; ~" ~4 I: X( n5 G# X5 L他的气味，这种气味对一个熟妇来说最诱惑不过了。白鹿拿著她的「诱惑」，洗
澡去了。

; \) O3 v2 z: y9 z* [# H4 `　　女人洗澡就是麻烦，反复做著各种花样动作，一会儿慢吞吞地刷牙漱口，一
会儿慢吞吞地抓洗头髮，一会儿慢吞吞地擦洗胸膛，一会儿慢吞吞地掏洗臀部，
6 a' w& ~- @& Q5 S4 W0 `' q0 |一会儿又慢吞吞地冲洗下体，最后是搓洗脚趾，仍然是慢慢吞吞搓上老半天。

　　母亲洗得慢，正好给熊燃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他坐到对面的水床上，如雾裡
4 b" X+ X( y1 }1 `' e看花，隔著玻璃欣赏这香豔的一幕。母亲的影像投射在磨砂玻璃上，姣好的胴体
  M% K- m1 V" q. {呈现出白黑两色，白多黑少，黑的分成两簇，一簇在头上，一簇在腹下，头上的
长，腹下的短，而她的肢体每动一下，他的心弦也跟著被拨弄一下，渐渐他的身
  z6 |8 O3 Y4 L- Y# h体起了该有的变化。直洗到第二隻脚的时候，母亲才示意到儿子正在外面干什么，
. f. p% Y0 j/ g$ n( b0 N5 s3 J: K$ ~「刷」的拉上浴帘，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 J. w( M* g9 v$ k9 }& k' U8 u　　香豔的景色消失了，熊燃的痴态并没有恢复正常，身体的变化仍旧在继续，
思想也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夜市、码头、甲板、试衣间，直至现在的浴室，一根
+ Y4 M; n, ~3 s/ A看不见的线把它们串联起来。
) n- v' U8 d) C& a% A' Y* T
    熊燃的心就沿著这根神秘的线，在这几个地方来回穿梭，他想像自己化身做
  \  o& i% J- u0 X& Y' k/ Z一头大公熊，狂疯地追逐他的猎物，那是一隻鹿，一隻白色的鹿，白鹿说过会反
0 L& C: t. h- J6 V过来把大熊顶翻，他不信，就算真的能顶翻，她也不能把他吃掉，就算能吃掉，
, z' e" E+ T. V7 w. U* [2 C1 B6 A那他也心甘情愿了。
% M+ R1 ~) |4 U2 K9 B! j6 w
$ C$ p( M3 `1 V8 t$ K　　出浴的妇人都是明媚的，光彩照人，白鹿尤甚于此，只见她脸蛋上馀留著被
6 |( T- n/ p; m水蒸汽浸润过的扑扑粉红，洁白的浴巾包裹起阿娜的身体，藕臂粉腿，半露酥胸，
  K' I: m' `- L* M) F秀髮上未干的水珠，沿著脖子流在胸前，彙集到两座乳山之间的沟壑当中。

3 z2 A" X, P1 d8 P5 ^, x% D( r# r' `    白鹿发现儿子冒著绿光痴痴瞧著自己，便没好气地扔他一脸湿毛巾，娇嗔道：
: p3 v' N9 {1 D2 M/ l6 f「看什么，还不快去洗洗，臭臭哄哄，不淮上床睡觉！」

5 }* L6 y* I( p/ h7 j　　男人洗澡就快得多了，三下五除二熊燃就出来了。白鹿瞧著儿子那身雄健的
肌肉，肱肌胸肌腹肌股肌，一块块疙疙瘩瘩，一块块棱角分明，似铜又似铁，尤
其是他脐下，毛绒绒的一直延伸到内裤裡面，心裡不由暗暗喜欢。

　　「这么快，洗乾淨没？」
9 {/ P+ `4 ]; s7 E4 x& o' }
) d# {3 m: h1 }+ e* L# k　　「洗乾淨了。」

2 L. o7 J8 ~& \7 p$ e3 c) i　　「那过来帮我吹头髮。」

$ @/ ~' n0 |9 S% N' b　　帮母亲吹头髮，熊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裡拿著风筒，眼睛却瞄向她的半
片酥胸，那真是望眼欲穿。偷看半天才发现不轨早已败露，镜子中母亲脸上浮现
出比蒙娜丽莎更神秘的情态，似责备又似纵容。

    熊燃嘿嘿不好意思，假装认真地吹头髮。头髮吹乾了，母亲递给他一支乳霜，
+ H3 Z. |, q# }  y这是酒店专门为客人预备的，她说，帮我擦擦背，说著把浴巾拆下挡在胸前，毫
不避讳儿子就站在身后，但动作极快，没被看见什么。

    熊燃一个不留神，春色就稍纵即逝，不由懊恼非常，挤点乳霜在母亲背上，
慢慢擦拭，擦完了还于心不死，问前面要不要也擦擦？母亲白他一眼，你管呢，
. O* l9 `" F- U& L8 P! f& [4 N不用你擦！熊燃讪讪而笑，把乳霜交给母亲。母亲擦拭前胸，没有再揭下浴巾，
1 G, j0 ?8 S- l她伸手进去擦，浴巾耸耸而动，也不知是手动还是乳动，或者是都动。
% W4 a2 B6 J& d( l$ w9 s
　　整个过程熊燃都看著，仿佛不想再错过什么，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来让他
* {1 Z7 [: S2 F( a错过，母亲把控得很严。
% F4 E1 Q5 X- @7 D% q
& J6 \6 g, C# ~0 _. _! p: J9 N　　整个过程白鹿也都看著，通过镜子看著儿子，也仿佛想从他眼裡发现什么，
: F2 H8 s% B" O没有遗憾，她发现了。发现是发现了，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乳霜擦了很
久，四隻眼睛也都看了很久，很久之后，白鹿结束整个过程，她失去了耐心，要
8 v) p5 c* M  F7 q& C6 S  e' @, @7 D睡觉，很困。

3 D' a# [7 I" B1 p　　熊燃也困，上床和母亲同盖一张被褥。这裡没有多馀的床和被褥，也没有沙
# j/ ?" V# q9 f发，除了梳粧檯前面那张小凳子，整个房间没有一张椅子，想坐只能坐床上，想
躺也只能躺床上，更不用说睡觉和其它了，除非你想到衣柜裡去。这是酒店的一
) \% }" n( `5 z, r- A+ @/ D个独特创意，意为无处可逃，来这裡就只能发生，不论你接不接受。所以迹象都
表明１３１４号房应该发生点什么了，也必须发生点什么了，但事实上没有，什
么也没发生，至少现在还没发生。

　　白鹿等啊等啊等，始终没有等来身后的那双手，好几次她想回身，但最终都
; E/ T2 `' b8 F) E& }放弃了，这种事不应该女人占主动的不是吗？她不敢看时间，害怕那个数字像滚
雪球一样大。她真的困了，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她拼命劝阻它们，仍固执地认
为那双手会回心转意，固执地认为长夜会长到永久。然而认为始终是认为而已，
只有过程，没有终点。

　　熊燃轻轻起床，母亲睡著了，怕吵醒她。想抽烟，烟在和朋友散伙时就没有
; a4 _* L7 M9 w. s- `5 Q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希望心境能像午夜的海洋一样安静。一个小时前他
/ i7 [  N! z2 @! j9 v$ ^2 p还和自己说得好好的，这道坎一定要迈过去，一个小时后他食言了，和母亲玩暧
昧，到底是认为自己酒醉未醒，但这不过是个託辞，站都站不稳脚根。酒醒了，
" U" m' o  U  j" M能再继续吗？
! ~1 N1 S$ C: c( f
　　明月西投，把熊燃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阴影长了面积就增加，和他心裡
( {+ R! M6 D: P, T) }那个裡外呼应。一双灵秀的小脚踏进来，没有月光来烘托，依靠它自身的白仍能
' _; d' L4 p( J: ~带来一丝光亮。是白鹿，她伸出素手在儿子背脊上轻轻抚摸，似母亲又似情人。

　　「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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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I7 Q6 \, b2 g1 B　　「嗯，几点了？」

  S: `" f# V* J3 ^( d( i8 W) g, f　　「不知道，没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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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想往儿子身上靠，熊燃稍稍犹豫，还是把她揽过来，让她把脸枕在自己
厚重的胸膛。白鹿贴在儿子心上，他的心律不齐，他病了，是心病。
) }) C3 u% H" [# r9 |/ k
8 |7 K) A/ T! X, M6 ?$ O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白鹿问她儿子，「说吧，我听著。」

5 T, I/ E& r( v1 y( y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说说你说说我，说说我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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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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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害怕，我也怕，但我会把它忘掉。也许，我们都没必要把事情想
得太複杂，想得複杂只会累著自己，顺其自然就好了，你说呢？」

　　母亲的话不是意味深长的大道理，不难理解。熊燃终于感到惭愧，想自己九
尺男儿，竟比不上一个女子的坚毅果敢。忘掉恐惧，多好的理由，它就像一把钥
+ W" L: u9 X1 v- p# s, @4 K匙，插进儿子心中的锁孔，锁打开了，心也就亮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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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a7 F+ a: U! L& |( J　　熊燃再也不管身旁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母亲，还是情人，他都要吻她，这不
是第一次吻她，却最热烈，也最深情。比这更重要的是，儿子表达了一种态度，
: F, P) D  u0 m% i2 W7 k! R+ j一种母亲希望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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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浴巾解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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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伸手进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拦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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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的救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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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U7 v2 p3 l      熊燃伸手进浴巾，直接触到母亲的臀，她没有穿儿子挑的那条内裤，不习惯
祼睡看来不全是事实。母亲的臀不算很大，说胖了几圈那太夸张，但很称手，很
肉，肉到摸不见盆骨，肉到满把手抓不过来，从指缝中溢出去。

- B6 z9 l# J7 G  l" M/ p' H: E      浴巾不解，始终是碍事，轻轻一扯它就掉落在地上，母亲赤祼了。熊燃身高
/ m& C/ d$ A) n臂长，不费力便可够到母亲的臀部下沿，大手捞起它，一把把她的人提进怀里。
母亲的乳房被挤压在儿子毛绒绒的胸膛上，乳型和腰臀比例非常和谐，不大不小
2 ~) y, O0 ~9 R# Y中不溜，盈盈一握，是对椒乳。椒乳是翘起来的，很骄傲，骄傲的乳头禁不起胸
/ v$ _" e! H8 \; I3 @毛的挑逗，变得淫荡，硬了。

      「你也脱了吧，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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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h- R' W: J      白鹿捻住儿子裤头两侧，一拉拉到底下，让他把脚抽出来，再直起身时，鼻
% i0 l4 O' m( ~) v) h4 t尖小不心被弹出的阴茎戳了一下，很疼，它太硬。白鹿轻忿，逮住袭击自己的「
凶徒」，惩罚它，测量它，好家活！足足三抓之手！然而这并非它的极限，随指
. v3 h0 `, e7 f* v0 a肚在龟帽上几扫，三抓再暴长出半抓。三抓半！白鹿既惊又喜，惊的是没见过，
喜的是这是儿子的，也是母亲的。白鹿急于探寻究竟是拥有何等样的储备，才能
/ P% r- U$ E* M2 o支撑起如此巨物，她伸手到最下边，结果不言而喻，除了奇伟再无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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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4 h: N  Q7 Q' D      白鹿满心欢喜，把儿子的阴茎按在自己腹部，爱惜它抚摸它，让它感受母体
的热度，它热了就更有活力。有了活力脾气也跟着见长，阴茎桀骜不驯躁动起来，
把母亲的肚皮当做鼓来咚咚敲响，严正抗议可供盘踞的地方太小，苍龙逐日，鹰
( J. H) F- \$ h  e1 ^击长空，它必须到更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地方去。白鹿岂又不知？隻见她再一次蹲
) K- W# E: O. s6 x% c下身子，不是去含那鸡蛋大的龟头，而是把阴囊一口吞进嘴里，儿子的阴囊硕大
. u" k# Y; ~* K8 l而沉重，吊在腿间似佛爷的人种袋，又似一颗巨大的毛栗子，扎得嘴生疼。白鹿
3 L! ?+ z7 V4 e4 }7 x/ [含了一会阴囊，便慢慢沿着茎体向上舔，舔动中，舌头和茎体的接触面积始终保
9 m: x& i( @( D- ^持在两平方毫米以内，直到舔过了马眼，才覆盖至龟帽，进而是整个龟头和茎身。
黑色的器官在柔美的红唇中时进时出，白鹿不忘发监控睾丸，攥住它们，隻要一
, J, Y2 e$ ~0 a" w6 |, Q出现上提的迹象，便往下拉扯，以防它们挺不住提前交货。白鹿仰视，隻看得见
儿子的六块腹肌，腹肌上是高高突兀的胸肌，再上面就是他的下巴了，看不见脸，
但仍能猜出他此刻的表情，想必是半梦半醒，眼睛眯眯开开，双拳被握出了条条
青筋。忽然，儿子抓住母亲双肩提起来，如困兽般望着她。

& m" ~" t% f- i5 m1 F2 P8 j/ j      「想了？」

      熊燃点点头。

      「挂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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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_- \' L, W& K% x9 x      熊燃没有把母亲挂到自己身上，而是抱她上床，又生怕被自己压坏，就捧到
上面来，把蜜桃一样丰臀安放在自己阴上脐下。母亲坚持要躺在儿子身下，她的
1 ?  L+ Y$ `7 K! _  [: O意图很明确，你是男人，该由你来操控，我随你。大夫小妇，夫唱妇随，很合乎
# l2 E; B% e  _. h9 `& ?6 Y( n, L华夏礼仪的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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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一雄一雌两具肉体迭加上下，水床的受力面积变小了，凹进一个深
坑，像个陷井。熊和鹿就这样掉进同一个陷井里，他们要演出的不是弱肉强食，
) t- x% |- A3 f4 y而是缠绵相爱，互诉衷肠，情到深处，熊孩子再一次叫了声鹿妈妈。白鹿不愿意
( u9 h( n; i4 a; J1 H& `6 D8 d儿子这样叫，此刻她更希望他把自己当做情人，而非母亲，她说：「别说话，用
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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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立即表现自己用心，调整好姿势，母亲已经把门户敞开了，双腿环扣在
儿子腰背。月下，她的的眼睛闪耀着欲望之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势愈烧愈
# M) j1 |. e  F3 x8 x* w: u) i旺，漫延到儿子的发尖脚趾。熊燃下沉身体，母亲立即仰起下巴轻轻长长歎出一
口气，声音悦耳撩人，她体会到的是超乎寻常的满胀，但其实也隻进了一个龟头
& x) e- k! v1 N- o而已。母亲的阴道吸嘬儿子的龟头，蕊心深处涌出淫液浇在它的天眼和帽檐上，
顺着茎身流得到处都是。白鹿扣住儿子的腿开始慢慢收紧，每收紧一分，阴道便
5 Z; K  N. a3 N, U把茎体吞进一分，如蛇吞象一口一口，直到吞不下了才松开，双腿酥软地耷拉在
3 y; H3 C! a4 I9 G! N! r6 |他腰侧。后面的就交给他来完成吧！他是主体是大拿，操控是他份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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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A0 }2 e* N$ ~: o: B) `* o      熊燃进入母亲之后并不匆忙肏动，他不想给她留下青涩的印象，得表现得成
9 o3 I) B( d; N- O' e熟一些，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货色有多足，母亲必定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所以静
静保持着葡匐的姿势，让阴茎在她体内频频抖擞，忍耐里面湿热的小气候。白鹿
4 N3 D" t& {% g4 P! S& h6 l美态安慈，明白儿子的用心，也不催他，还配合他，况且儿子认爲得不错，母亲
5 I* _$ a  s. s* l/ h# }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他粗硬得有点过分，巨大的茎头茎干插在下阴，要把喇叭
花都撑爆似的，这种感觉怎样来形容？难过还是爽快？或许两者都有，亦或许「
5 o3 ~- M0 t7 k, Z) {8 Z小鲜肉」才是最淮确的表述。小鲜肉，多么形象，白鹿也过了一把潮人的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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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c' j: {  j/ S7 S8 ^      白鹿支起上身，把儿子推开一点距离，想看看茎体还剩馀多少留在自己体外，
月光照不到那里，隻能靠手摸，这一摸不由倒吸凉气，足足两寸之多，如铁杵铜
杆，雄壮有力。在庆幸的同时，白鹿嫌自己的深度不够，不能完全都吃进去。其
  W; W, ~; X7 V; L5 f( h+ a实她已经算深的了，三抓半吃得隻剩下两寸，还不满足吗？知足常乐，太贪心未
, w+ f: D% J: _必是件好事，生理上的构造与生俱来，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强求。

      白鹿又想去摸儿子的睾丸，睾丸长得比较靠后，隻能触到一个指尖，估计这
会儿她又要嫌自己的手不够长了。好在儿子理解母亲的意图，伸手往前推了推，
+ N, V/ @) |' B' _把睾丸送到她手里。一隻小手难控两粒，白鹿隻能抓住其中之一，不过也可以了，
, A' f7 v% q  Y* @" z9 r" H) N5 `5 E) j7 X知其一便知其二，不可能相差得太大。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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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
7 g) s  w* q) u: [, P/ F) D; N
% O" P% }0 G7 H9 K# x      白鹿笑盈盈隻点头不出声，刚才说好的用点心不说话，无声胜有声才最迷人。
) r6 O& ^5 q0 C4 w3 ]. |2 Z* @母亲的迷人使熊燃心潮澎湃，去吻她，吻的时候下体开始拱动，动作虽轻，也是
  K: o) D" B9 i7 P0 A一拱就都拱进去了，他感到惊奇，女人的应激能力竟是如此之强，刚才不是到头
5 L& Y* n: f; `$ M; e: [了吗？怎么还有馀地？事实果真如此吗？也许吧，反正没看到白鹿做出呲牙咧嘴
的表情，满足感倒是多多。
. J$ c& K" ~3 v0 `9 o; K5 K
- L+ H6 [/ p3 }$ X      儿子撞击的力度不大，仍能把白鹿的乳房震得乱颤，如两个注满水的气球似
1 h% g: H8 H8 z& x0 _6 I$ C: }8 ]的。白鹿欣赏自己乳房晃动的样子，表明它们不仅丰满柔软，而且富有弹性，她
很得意，要儿子也来看看，同母亲一起观赏，这是一道盛景，不能错过了。熊燃
8 i( {# D' A, s! A# {# e欣赏母亲的乳房，颇有情趣地捏住其中一颗乳头，拉长了再松开，让它回弹在乳
垛上，投石入水一般，激起片片连漪。

- C5 \* z  D/ r5 F+ w( J      和母亲做爱，已经由臆想变成现实，熊燃曾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可当真的
发生时，仍让他感到太不可思议，就这样发生了，儿子和母亲，不是在梦中？他
想掐自己一把，却腾不出手来，手都用来握母亲的乳房了，没有闲功夫。白鹿想
# b+ V2 x/ G6 Q; j+ t4 T的何尝又不是同儿子一样，真的就发生了，确确切切儿子的阴茎就插在自己的阴
" u$ H3 Q: O. ~, ~7 b道里，插得那么深，要把她整个人穿透了挑起来。真想一辈子都挂在这根长矛上，
8 ^5 K: O9 F( T) J; v6 e3 X- E一生一世不再想别的，也不做其它任何事情，就这样挂着，挂到老挂到死，挂到
8 U. I4 h6 `9 {1 _. z满脸皱纹，挂到牙齿掉光。

      做爱，力量和幅度不可能由始至终都呈一条直线，必有跌宕起伏，高低两潮，
8 E. b5 S9 K7 _. z* e7 m" C* X时快时慢，时重时轻，交替进行才会産生乐趣，否则就太枯燥乏味了。熊燃没经
: R9 N5 f; W3 E9 x% j5 i# V8 R4 z, r2 e验，但动物天生就是会交配的，不用后天的学习，也不用谁来教，他把母亲双腿
/ C2 }# L. {+ M3 j# e& H& I3 H  Y架到肩上，两手握住她蛮腰，屁股无师自通地快快慢慢轻轻重重前后摆动，撞锺
一般撞击母亲的臀股，啪啪啪是轻声，呯呯呯是巨响，在轻声巨响中阴茎抽插阴
道，不论是剧烈还是平缓，都能産生无与伦比的快感，尤其龟棱刮擦阴肉的时候，
这种快感尤其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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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3 X# D' p! O      白鹿发现儿子在抽插的时候，他的睾丸随动碰撞自己的臀部，便突发奇想，
) d: ~7 y# J- S2 P3 A$ ?用力掰开臀瓣，鼓出肛门来迎接，隻是臀沟太深，再如何鼓出肛门也触不到睾丸，
1 Y% w' L( M- J) M9 J所以她能够做也就是不懈地努力着，希望能实现这一奇想。

! B( Z/ \9 e/ D8 p      随着摩擦烈度逐渐增高，交合处的温度一点点上升，几近达到燃点了。爲避
( K- ?" |7 b6 V, {. e免烧灼烫伤，母体不得不分泌大量汁液来降温，一时间出现水漫金山的盛况，两
( X+ Q/ x. I$ S7 n+ r人的阴毛湿淋淋交织在一起，又贴到对方的小腹和阴埠上，分不清到底哪丛是儿
' `6 c; e' O$ H  L5 H/ h. M) Y子的，哪丛是母亲的。

      熊燃第一次做爱，不禁把自慰杯和母亲比较，这一比较就决定把它扔掉，那
) |- y, r# U' L6 Q东西已经是多馀的了。母亲的膣腔紧紧包裹熊燃的阴茎，里面一圈圈嫩肉在茎皮
1 O: q' r% ~6 {7 Y, s0 ]. K2 _上蠕动，似千足虫走爬，又似百花蛇缠绕，让他欲罢不能，不由暗忖，都说隻有
二八闺女才有这样的活计，没想到一个熟妇也同样如此，而且还是我的母亲，难
0 q& g1 y- A( F, ^6 e道是撞了大运？不论大运小运，总之这就是事实，母亲不同于一般的熟妇，她是
外在拥有熟妇风韵，内在拥有处女娇媚的神一样的结合体。熊燃感激上苍把这样
一个尤物赐给自己，更加卖力地操控起来，亲她摸她揉她肏她，把她翻过来覆过
去，时而起时而落，让她充分感受儿子的坚挺有力，让她不后悔把一切都交给儿
子。

      儿子超强的操控能力使白鹿逐渐迷离，意识轻飘飘地不断往上攀升，升到没
有尽头。我到了哪里？云端了还是天堂？哦嘶，哦嘶，哦，来了来了，就是这儿，
3 P9 W# y2 d# _8 Q1 z, Q就是，哦……白鹿的身体，两头抵住床铺，中间向上拱起，把人弯成一道高高的
& g3 _) P' J$ \7 g- Y& Q( D拱桥，她高潮了。当女人的身体在性爱中发生这种改变，说明她高潮了，腰身拱
% I* |0 k5 z0 @/ g$ y' Q$ s得越高，高潮就来得越强越烈，而白鹿的身体拱到了极限，因此获得的高潮也高
$ D% P6 X( M- B8 I# J( X" s到了极点。爽到极点必会出现潮喷，她阴门上方的尿孔直直射出一支水箭，力道
之强，仿佛要刺穿儿子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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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红迅速涨起，又缓慢退却，区区二十分锺，白鹿仿佛经曆了一生一世，全
. l4 f; @( a- \( T身麻痹酥软，香汗淋漓，几近虚脱。儿子射过精了，仍抵在她的腰胯，让阴茎在
$ @  w/ g$ |# b) q3 r4 p她里面慢慢变软萎缩。熊燃身上全是母亲的尿水，有点腥味，熟妇嘛，再怎么样
也不可能和少女完全一样了，气味是难免的。但白鹿并未因此感到羞愧，相反她
& M2 T  |8 @/ U2 V" S7 l4 V2 t感到骄傲，爲儿子也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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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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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J! i3 [. v9 [9 i' P      「你说呢？傻瓜！」

. z" e- O$ |; o+ P6 Q' ~  ?      男人啊，舍了命的在乎自己的性能力，想得到伴侣的肯定，却又极度不自信，
% \- s* F9 t6 J' w怕她说出于自己不利的话来。白鹿从儿子身上刮下自己尿液，放在他手心里，意
思是难道你还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吗？

      母亲的暗示是明确和肯定的，熊燃非常高兴，可高兴隻维持了不到十秒，他
脸色忽变，糟了，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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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出事？」

& L- \  l8 Q0 d( l) a      儿子没来由的紧张让白鹿犯糊涂，马上又明白了，他的精液正从自己阴道中
5 C8 ~  \' Y! k源源流出，足有大半个汤勺之多，太多了难免流不干淨，难免遗漏一点在里面，
别小看了这一点点，说不定会滋生出一大堆麻烦来。白鹿潮红又起，啐道：「不
- u8 Z. s4 l6 Z# F7 z知道！」

      「你倒是说呀！」

      「我说什么，你要我说什么，要怪就怪你粗心大意，不想想就上了。」

      这倒要怪我了？你就没半点责任？不过再怎么说熊燃也是个男人，大任还得
% H9 _6 Z: k+ }- a由他来扛，忙起身亡羊补牢，希望未爲晚矣。但找了半天，事前的防护设施倒是
翻出一大把，事后的却是一粒都见不倒，也难怪他找不到，药丸早被白鹿藏起来
了，她藏是想戏一戏熊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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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S9 A8 \3 k5 X, a0 w" m. B      熊燃找避孕药，无意中发现了极不谐调的东西，惊得张大嘴巴，连忙关上柜
门，心自呯呯跳。他惊慌失措的举动引起白鹿的极大关注，是什么？让我瞧瞧！
, U& |8 ]$ D5 m她爬起来扒开儿子，再打开柜子一瞧，同样是满脸惊愕。

0 o& [* E. j3 e: g8 J4 y; z, U      原来，这间房里有两个柜子，一大一小，大的是衣柜，小的不是，里面满满
* e+ Q( @1 o7 _- S登登陈列着各种器具，从皮鞭皮裤皮裙，到手镣脚镣颈镣，再到鼻鈎阴鈎肛鈎，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毫无疑问，这些器具是性虐用品，是酒店专爲有特殊嗜好
的客人淮备的。二师兄一心想爲师弟安排得好一点，却忘了这间房备有这种东西。

      白鹿立刻联想到日前在儿子家发现的自慰杯，那东西跟眼前一比，简直是小
巫见大巫，她看得眼花缭乱。熊燃啪地突然关上柜门，尴尬得脸都没有了：「瞧
我这师兄，办的这叫什么事，我这就去换房。」白鹿拉住儿子，小声说：「不换
* s9 g2 D( u' H% O5 s/ R3 r! l9 u了，麻烦。」熊燃惊讶，脱口而出：「不换？难道你想用这些东西？」白鹿哪经
得住这样的撩拨，恨恨捶打儿子：「讨厌！谁想用了，美得你了！难道在这住就
4 z1 ~! ~9 ]$ V; X) P非得那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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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笑着，找避孕药的事被忘得一干二淨，摸摸下体，上面被母亲的汁液沾
; K: s& o/ K; ?- P" G2 g得潮乎乎，阴毛都结成了块状，再去摸摸母亲的，也是同样，不大同的是她的还
* S: b* g4 F6 Q  m在往外滴着流着，就问：「不洗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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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呀，不洗哪行，你搞出那么多。」

" K& Q+ v+ y1 _- R      「你先吧，我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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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b8 X& R+ R% S8 k) B& A      「你不来吗？来嘛，一起啦！」

/ A5 \1 k% X( V7 z; E6 D5 t; v6 d      「那地方太小怕站不开。」

      「又傻了，你总这么傻吗？小不正好可以挤挤吗？」

) N5 y- w* v) a0 r$ }* N      一个生拉硬拽，一个扭扭捏捏，结果还不是一起洗了。母子共浴，恐怕免不
. y6 l6 h% D3 X了的又是一番温存吧？至于床上鹿妈妈的潮吹物，不必担心，自有她的熊儿子来
6 O0 V' m2 @% R2 A处理。

      早晨第一缕阳光晒到的是白鹿的白臀。白色的鹿，臀部当然也是白色的，没
见过有黑色屁股的。但这会儿，黑色是有的，那是一隻手，伸进这片白色来。说
! }7 X4 H1 q) s- O" l  z% D8 Z它黑其实有点过分，见过非洲土著吗？他们的牙齿本算不上白，从不用牙膏牙刷，
哪来的白，可是要拿他们的肤色来比较，那牙齿简直可以算得上与天使的翅膀同
# {( f6 i8 R7 z! D色了，熊燃的手和母亲的臀摆在一起，大概就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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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微睁妙目，口吐莲香，在半梦半醒之间：「嗯……干嘛呀，再让我睡会
儿！」她动了动，隻管往儿子怀里拱，娇臀任他去摸。

8 }2 d# H  i0 l1 P: I      一觉又睡到日上三竿，直至敲门声响起了，水床上相拥而眠的一熊一鹿才惊
醒，希希嗦嗦各自穿衣上裤。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送餐的，二师兄叫送来的，很
丰盛，满满一推车。送餐人很有素质，又或是已经司空见惯，对房间里的那种气
味闻而不理，笑眯眯请客人用餐，说用好了叫她，她在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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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p/ k9 m+ h$ B      用过餐，二师兄恰逢其时打来电话，说要见见师弟，此刻已经在茶馆等着了。
# `. q) Z% e' r要不要带母亲去见师兄，见了该说什么，不见又怕盛情难却，熊燃左右爲难，请
母亲定夺。白鹿倒是大方，说见吧，迟早是要见的，晚见不如早见。熊燃想想也
( ~, O! \# }% k6 \对，师兄如此款待，不见岂非对不住人家，再说一个大活人藏不了多久，早见早
0 O; x6 x5 q# S& F! V8 l. A3 I好，何况趁着犹豫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话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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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馆在船体的尾侧，称不上多大规模，一个厅八间包厢，二师兄在最前面的
2 j7 L$ o$ p/ N9 ^" C$ O  }; m包厢等着，他事先把茶博士支开了，里面就他自己一个人。

      熊燃带母亲来见师兄，一路刻意保持距离，也没敢和她牵手。白鹿明白儿子，
5 e( C# A1 g6 {, r' F贤惠地配合他，隻是不想跟在他身后，她走到前面去，母亲嘛，是长辈，哪有长
4 P# `& D) M( N2 S* |辈跟在小辈后头的，岂不乱了伦理纲常？

      二师兄一见到白鹿，先是惊讶，后神神刀刀拉师弟到一旁，压低了说：「这
就你那位？模样倒是挺好，隻是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合适吗？」熊燃微微脸
红，说：「二哥你想哪儿去了，她是我妈！」二师兄「啊！」的一声，惊讶几乎
把他的眼珠子给挤出来，以爲时下「母亲」二字已经洐生出不同的含义。好在师
弟的解释打消了这一疑虑，师弟说母亲想来散散心看看海，就带她来了。就这么
简单？就这么简单，师兄脑子也简单，笑呵呵接受了，没往複杂的地方想。

      白鹿见他们滴咕半天，也过来凑热闹，插嘴说：「你们说什么呢？」二师兄
支支吾吾，他见白鹿比自己还小，不知称呼她什么好，搔着头语无论次，真是猪
5 l! H* ?2 M) e6 E$ K$ ?9 v八戒问道，见了妖精喊奶奶。白鹿抿嘴笑笑，又问：「你哪年的？」二师兄答六
$ ]! b7 L* ]( B; K1 q& y九年。白鹿说：「那你比我年长些，干脆我也随小熊叫你二哥吧，省得爲俗套费
脑筯，你呢，叫我小白或者小鹿都行，可以吗？」想来二师兄是个随性的人，小
  o8 S) }( D4 }" |1 {拘小节，况且白鹿这样叫也没把他辈分压低了占便宜，所以哈哈大笑满口应承下
1 [3 c! u$ G7 M$ w9 ?5 m6 h来，还说什么这样他又多了个弟妹。二师兄口无遮拦，又用词不当，还自以爲很
会生趣，殊不知把熊鹿母子闹得大红脸了仍浑然不知。白鹿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
$ ]2 Q: A- e* r9 M这位二哥了，他年纪虽大，却和小孩子一样可爱。二师兄管白鹿叫小白，没敢叫
) P% o, x/ j: x1 \她小鹿，那样显得太过亲密，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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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d2 c# W4 {1 l3 j. u"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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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D* W5 R/ x" `) P
     （未完）

[ 本帖最后由 lamour 于 2016-3-18 10:36 编辑 ]

zhong1990716

到第7章才进入肉戏，这个白鹿可不简单啊，很有故事可挖，作者继续加油啊

aqlh2012

文章写得很不错，很多出人意料的情节，就是发挥的空间还可以再大点

zllovemm004

写的不错最后才进戏，而且文章结构不错！！！

邂逅相遇

白露也算是阅男无数了，看来后续文章能把退周边的男人都变为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