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魔帝艾拉蒂雅】（第一幕第八章）不是魔神的我【作者：月见闪光】

车神

作者：月见闪光
5 y/ J0 v: [9 m3 @4 h. r字数：12304
3 p0 H0 R, p0 o" h' T) M
9 L, C% F1 ^- e! |5 O- x　　　　　　　　　　　第一幕第八章 不是魔神的我
　　「艾莉丝，你醒了吗？」
0 P1 G- v! v% H; Q5 E7 }7 Z; o　　狭小阴暗的单人牢房内，安跪坐在地上，感受着横卧在自己膝上的少女的气
息有了些起伏，轻声问道。
1 T( m: O; D: N3 N　　「…………」艾拉蒂雅听着她的呼唤，只是缩了缩身子，不愿意起来。
　　——骗人的。
- X5 O  Q1 j- P' e　　失去意识前所见的最后光景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在士兵们的面前自慰，被
- x! {; W+ {) d1 C" G: ?4 f欺辱着，踩着头，撅着屁股高潮到失神了。
: {3 l( b, P5 o. R+ H8 [! f$ ]* {5 E　　——是假的。
　　彻底败给了身体的快感，毫无羞耻地对下品的雄性叫着主人，还主动跨到肉
- r: t: y3 ?" x+ h棒上扭动腰肢，连娼妓都不如地哀求着让自己绝顶。
) C' V3 N8 L, \  N8 p$ E　　——那种的才不是我。
8 Q3 e  s, X0 E$ \, j! {2 y5 y/ |　　最后好像还嫌被侵犯了一次还不够似地，主动展示着重要的小穴和子宫，被
6 k# y2 ]7 N* }人一遍遍地射在里面，想要被这种低劣的种子受孕……
　　——都是假的！！！！！
　　艾拉蒂雅逃避现实地摇晃着脑袋，想要将这些不愿面对的经历全部甩开，但
越是抗拒，残留的各种感觉就越是清晰地涌来。被搓揉过的胸部依然翘起着乳头，
和盖在身上的麻布摩挲着挠得心中痒痒；被抚慰过的媚肉平静地舒张着，还残留
) v  k* ~7 u5 ~" v着久久不散的温暖；而子宫一边为受灌注而欣喜，一边又因为再一次的受种失败
而强烈地失落着。如此种种感触在身体的每一处交织着，让少女久久地漂浮在如
, z0 Q3 u* K. `梦似醉的恍惚里，好像某个长久的烦恼突然消失了一般，轻松快适，不由想象起
一直浸在这其中的话将会如何。啊啊……下一次要是被欺负的更厉害的话，一定
; n$ e' z/ ?6 q$ \3 M…………
　　「艾莉丝，你还好吗？」
　　安久久地没得到回应，有些担心地二度问道，但手刚刚触碰到少女的后背，
后者就像触电般地大大一颤，然后神经质地甩开了安的右手，神经质地裹着麻布
' y: X5 r0 K+ @被单缩到了囚室的角落里。
4 k! U5 k2 j; b( A4 |/ G0 |　　「别、别碰我！」艾拉蒂雅慌张地叫道，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靠
坐着墙角，慢慢地低下头，攥着被单的角，好半天后才又说道，「不……我不是
2 R6 ^' `( B# p- P9 n6 a" p那个意思……我没有……」
　　「……抱歉…………」她最后小声说，然后又遁回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我才没有那么想。
　　艾拉蒂雅死命地咬着嘴唇。
% O: _, J; e! v9 e5 V　　——被雄性侵犯了很舒服什么的……受孕失败很可惜什么的……
& t- Y0 P0 @6 J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1 J5 W5 U% }+ I# b, q　　安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在她身边落座，耐心地等待她自己与自己的战斗。
" m8 X- X" j) D/ G" `这是一间狭小的牢房，看铺几只能供单人使用，没有灯，只有过道里隐隐约约地
映来火光借以视物。但与这阴暗相对的，牢房内却出乎意料地相当干净，没有奇
+ b; ], @9 d" ^/ [+ Q! h% n怪的味道，也没有爬行的虫蟊，地面平整不见积水，连便箱都还是洁净的模样，
# o0 W/ W! w8 G$ c) g与寻常的地牢截然不同。大抵是因为被关押在这里的是要用来「食用」的吧。安
不无黑色幽默地想到。在人界，就有挑剔的贵族要将食用的肉畜专门饲养，这座
城堡比人界的要宏伟那么多，住在这里的主人在这方面兴许也会更加挑剔。
( c- }+ K5 e0 A" t! A　　两人身上都各只盖着一张单薄的麻布，质感扎人，且没什么保暖性可言，潜
入前的衣物和随身物品都被黑发紫瞳的魔族少女用魔法收起，但看着后者现在的
模样，安觉得还是不要急着提起为好。这个看上去和十四五岁的人类女孩无异的
# ^1 ~  A( K. O( q1 e9 g4 |2 K少女紧抱着肩膀，圆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呆愣愣地凝望囚室空无一物的角落，
咬住嘴唇的玉齿微微发着颤，麻布遮掩不到的地方还有男性施暴的痕迹。对安来
  _; v8 N# _5 k' B! u说，世上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苦难，但她不会要求其他人抱着同样的人生观，就
( i( @8 |: c, m1 e算身处敌腹，时间紧迫，安也可以一直等下去。
　　但外边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和交谈声。
　　「这点事情都要找我？几个奴隶都搞不定你是来这里浪费食物的吗？该怎么
办怎么办，只要不留外伤随便动手，啊，是的，像刚刚那只母猪一样，调教得更
狠一点也无所谓。」
　　那是在门厅位置时也听到过的这些下级士兵的管理者的声音，至少，是管理
; t# x: o  P$ t2 t- D2 O: O+ B者之一。听到他的声音身旁的少女立即掩饰不住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不安地往墙
角更深处缩了缩。安看在眼里，便径直起身，向外面走去，正要推开栅栏，听到
: H& @: t; a1 T" x+ N8 H身后一声小小的呼唤。
　　「那个……」艾拉蒂雅依然撇着脸，从虚空处抽出一根银杖递过，「……你
6 n" ?* z' {+ @' M要用这个的吧。」
　　「谢谢。」安接过，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艾拉蒂雅这才转过脸来，看着金发少女并不宽阔的背影。得叫住她。艾拉蒂
雅像。应该自己去的。怎么能交给区区人类。至少也该两人一起……虽然种种想
法在脑内浮起又沉下，身体却最终一动不动，看着安的离开。看着也不过十六岁
. D3 |) C/ ?) L/ O的人类少女张开右手，掌心一张书页放出万千金线，扫过后监牢的门锁便无声解
3 N2 B$ J+ }6 x) O4 t. d3 W开。那是自己事先交给她的魔导书页，上面记载着概念级的解锁术，只要些许魔
7 N( j; q9 c! T4 S' ]% v+ m力便能激发，显然安也是靠着这个才能来到这间囚室，靠着这个摘下了自己身上
的淫具。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将这种重要的魔法，交给结识不过几天的人
类，怎么想都对自己没有好处，完全不像自己会做的事情。
) c( m' n* r6 f- \: |; \7 v　　…………难道自己早就潜意识地预感到了自己会有不能施法，甚至不愿施法
的时候吗……
7 h4 v* L( f3 S* I# n　　安不知道艾拉蒂雅的内心斗争，倒提着银杖便轻轻推门出去。艾拉蒂雅很有
( h# L- |9 a( }  T些紧张地隔墙听着动静，墙后丝毫听闻不到少女的脚步，只是突然几声闷响后，
便是一阵细碎的拖地摩擦声。金发的人类少女又走回了囚室，身后拖着个硕大的
麻袋。安在囚室内将麻袋倾倒过来，里面倒出具完整的尸体，正是先前见过的士
兵队长。他被干净利落地敲断了颈椎，但安仍然不打算放过，把麻袋破开铺展着
盖在上面，两手握着银杖，先退开来回身张望了下走廊的状况，再问艾拉蒂雅。
　　「运气不错，这间囚室位于整座地牢的角落区域，但也并不是不会有巡逻过
来。艾莉丝觉得从那个转角一眼发现这边的血迹的概率有多大？」
　　「不是很大吧……」艾拉蒂雅说，「环境这么暗，这些士兵也并不觉得被关
押到这里的奴隶还有什么翻身的可能性来着……大部分魔族的视力也并不比人类
优秀。」
　　「这样。」安颔首，然后骤然地抡起银杖砸下，隔着麻布将下面的脑袋砸成
碎块。血浆被铺盖的麻布遮挡着没有喷溅，仍然染出大片的暗红。安不以为意地
用衣角擦了擦银杖上的血迹，「这样，就再怎么也不可能醒来了吧？」
　　她毫无动摇地微笑着，背对着无头的尸体，好像展示着自己刚做的园艺。
5 q1 {2 R, D$ j, [3 C, d　　「…………」艾拉蒂雅嘴巴张开又合上，来回看着少女的表情和地上的血迹，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直到安把一切收拾好后，又在旁边安静地坐了下来，又
- z$ ~8 r/ }6 U: z! Z2 L过了好久，才突然说，「安。」。声音细如蚊呐。
　　「我在。」金发少女温柔地回道。
* B# Y1 A: P* r& ?　　「在」
　　「之前商量的时候，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你没说吧……我来单独潜入，你在
& ?* A; n# K; i外面接应，理论上，也是可以的，而且这才是应该的，没有我的事情让别人来冒
险的道理。」艾拉蒂雅低着头，把表情隐藏在前发里，「……是觉得我一个人一
& |4 B" \5 N' J& [+ p; W3 N定会失败吗？」
1 w9 m+ I: S1 V$ t8 C& }8 K: f　　「…………」安少见的一时没能回答。
. E% n* X/ [2 T  O" f. a, A- B9 D　　「…………」而本以为会因为被小瞧了而生气的艾拉蒂雅也奇异的一直沉默
着。
　　「抱歉。」安说。
　　「也没什么好道歉的吧……啊哈哈……」艾拉蒂雅干笑着，然后逐渐呜咽了
起来，「因为……我就是……失败了嘛……」
　　在昏迷中醒来过了那么久后，又看着欺凌过自己的对象的死亡，艾拉蒂雅终
于从混乱中冷静了下来。
　　然后也正因为此，她仿佛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样，愤怒和怨恨都提不起
来地，像松鼠一样地蜷缩在墙角，除了依然瑰丽的面容，昔日傲慢而暴虐的魔神
" e: \0 H, R5 s' @4 `仿佛一点痕迹都没剩下。
　　比起被下品的雄性欺凌和侵犯的经历，自己对那些轻蔑毫无抵抗，摇尾乞怜
地逢迎，最后甚至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过于强烈的绝顶而失神了的事实比什
6 @5 F# J7 k& O( u5 c3 ^么都更加让她绝望。
　　「对不起……」她最后说，一边抽着鼻子。
　　（明明我是魔神……）
　　「对不起……把你卷了进来……」
　　（明明在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C; T. s  }9 _. E- Z　　「我……我……」
( a- k6 [) ?1 Y: h7 N$ P$ v　　「不是说了吗，我没关系的，而且结果也让艾莉丝承担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
- j" r* W$ u/ S- ^( _……算不上是安慰和道歉，但让我帮忙到最后吧。」
　　「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希儿留着一个人了！是因为，是因为……！」
　　（是因为我想被侵犯！想被强壮的粗暴的低贱的什么样都好的雄性侵犯！想
被飞机杯肉便器一样地被按在身下肏到怀孕！）
% m' b! x3 v) m6 d  Q0 O& b, o　　（啊……啊啊……承认了……我竟然……竟然真的有过这种想法……从很久
很久以前开始就……）
& f8 @0 U7 t: D, E: y' L　　（和芙丽妲说的是一样……是我的错……是我拒绝了所有人……因为害怕这
# I2 x5 q$ Z0 B4 V3 M6 ^( F8 J样的自己被发现……是我让这个诅咒生效的……）
　　（真是……难看死了，笑死人了……自诩是魔神，把所有其他人看作低等生
物，结果却抱着这种娼妓都不会有的想法……把一切搞得一团糟……让希儿……
让安……可能还有姬诺莉丝，芙丽妲，还有其他人，遭遇了那么多……）
　　（我才是……除了力量以外一无是处的那个……）
　　抽泣声越来越大，珍珠般的泪滴连着线从眼睛里落下，但少女马上就将之一
把抹去，在前发的阴影下眼睛瞪出了隐约的血丝。「安。」
7 H9 f0 r6 N  G8 U+ M% l　　（不行……还不能自暴自弃……事到如今……）
5 r" k* l" K) `# i1 s: X8 r　　「我在。」金发的少女一如既往。
" q+ ?0 v; j/ a( ^: J6 `　　「救出希儿以后，你能单独给她治疗吗？听说人界的治疗法术很发达，没有
0 U; ?4 g3 y! y3 @我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艾莉丝不见她吗？」
; z4 q% I+ N. u. ^4 r/ w2 c　　「我可能没资格见她了……」艾拉蒂雅小声说，「然后，等希儿醒了的话，
可以替我传一句话吗？不要说是我说的，嗯，就说，她是不是可能等错了人，她
+ C  }$ F4 z6 L$ C4 i1 T) d* T是很聪明，很能干的孩子，是不是应该有更好的跟随对象……」
2 ]4 m, ]' ~% U! M/ z0 k" P　　（就算不配当魔神也好……不配当魔帝也好……既然都已经装模作样到了现
. O/ P0 h, A" p9 v在，就算强撑着也得把一切收拾好才行……）
7 r) a: r4 T$ p- m8 X  P　　「啊，当然，你的事情我会做的。我就在城外等你，等你逃出城以后，封闭
魔界和人界的通道是吧？我会办到的。你帮了我，我一定会回报的，不管发生什
: m/ u! O6 Y- u5 s' ^  ?, ]么……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回人界去，回家去，忘掉这些事情，不要再回来了……我……」
　　（我要死……我要回到深渊底下去……再也不见任何人了……再也任何雄性
了……我才不是……才不要当淫乱的雌性…………）
( M; H& Z5 _' m  l; M3 B　　「那其实没关系的。」安突然说。
　　「诶？」
　　「谢谢为我担心，但其实没关系的，不管封闭通道也好，还是回去人界也好。」
她敛起笑容，仰望着囚室低矮的天花板，艾拉蒂雅第一次看她没有表情的模样，
「…………艾莉丝，要是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你会想做什么呢？」
' t3 }) \. X* s# N" l　　「突、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反正……反正不可能是再做一次H 的事情……
　　「我的话，应该是不会想回人界看看的。我出生的地方被泥石流毁了，那之
后没有在任何地方待过一年以上。」安仍然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但映在她眼里
的是一片无底的虚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能在那个世界做的事情已经没有
了。不管我再做什么，都无法再延后毁灭的日子了。」
3 X3 p' P& g/ C" k( Y　　「为什么……」
　　「因为白之女神不在了呀。」她仿佛有些寂寥和悲伤，「在我出生的时候，
在我出生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已经知道朱娅大人不在了，连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
没有。维持均衡的存在和力量消失，大气里的魔力一天比一天混乱，于是连年干
旱，极端暴雨，瘟疫爆发，魔族的入侵甚至可以说是某种幸运，让很多人可以怀
抱希望地阖眼，而不是病死或饿死在床上。然后，禅精竭虑，牺牲将士，甚至刺
杀了意见不合的前教皇的结果，也不过是让更多人不得不面对现实了而已。意义
何在呢。」
1 H5 a5 U* Y/ O! o　　「『我的使命只是从魔族里保护它，它之后变得怎样，则是其他人的事情了』
3 P+ A# Q# ]1 x, j3 T……什么的，我好像说过这样的话？抱歉，是骗人的哟，是因为我知道它注定变
. j6 s- N( B) d8 N8 g成什么样了，才交给别人的，到底……」安阖上眼，「没有神的圣人和没有神的
& K* a! }. s; L3 C2 |教会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呢。」
% E9 o, _; w0 d) Y& n$ y2 U" z+ ]　　「那种事情……」
8 u' {7 S5 E* d/ C' T3 D  U　　「啊，说了些无聊的事情，好像变成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怨自艾的女人了，
0 ~3 C# F0 Y$ @/ Y8 N不好意思。」再转过头来时，安又已经是平日里毫无破绽的微笑了，「不用在意，
  ?$ d' x9 R, j人界的事情不一定影响得到魔界，而且就算有影响，应该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1 E0 P6 i+ S2 i( b# R6 v0 `+ k情了，在那之前还有时间。只是说，不用在意我的事的，艾莉丝要是觉得痛苦了，
想要放弃了，不去救希儿了，也没关系的，我会帮到艾莉丝抵达安全的地方为止，
7 o$ d, l; I. z  D' R# H1 Y5 ~就当……」
4 x1 N" C& R, X/ y- D　　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就
当，在世界毁灭前，如果能看见至少一个人过得幸福些，我也会好受点，就当只
/ @: r+ _+ _2 k# d# D是我这种程度的自我满足吧。」
　　「来。」安站起身，向这边递出手，「差不多也快要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了
% j" Q$ V# C0 b: c9 m% F% E, ^——稍微说一声抱歉，来这里的路上我还干掉了几个其他士兵——我们，离开这
* b# |+ ]9 t9 k3 Z( H  B里吧？」
　　艾拉蒂雅看着面前无暇的手掌，没有立即握住，试探着开口，「那、那个…
…一定要白之女神吗……」
9 ^1 D* d& w$ w, `( M8 |　　「天界的其他神祇吗？那至少要和朱娅大人同等位格的才行吧，但不要说同
! W& X4 d0 g4 |( ]9 d3 F3 ^- J等位格了，现在天界并没有听闻到新的神祇的诞生。」
7 M6 R4 L, p8 i9 W: V　　「不，我是说，那个……魔神……可以吗……？」
. _: r$ x; s& w! k! x5 b. m. {  X　　这里刚好有一个神，虽然是魔神。
  l  i( L1 Q% q; n4 D　　全盛期比白之女神还强。
　　但一直无所事事到产生了被雄性侵犯这种无聊的愿望。
　　刚才还想要自杀了。
　　「魔神？」安眨了眨眼，「明明只是寻求互不来往都不过是流放我的借口了
而已？因为我刺杀了前教皇，又没有人敢直接审判我，才丢了个不可能的任务让
我来自生自灭的？」
% f  Y6 `1 g1 _' R　　「说、说不定呢……？」
　　「但也没什么不试的理由。」百合色的少女又笑了起来，但艾拉蒂雅却只觉
& v8 B# z/ _1 {: U8 B得被扎的难受，「那么，到时只要告诉我魔帝陛下的位置就好了，不要再为我引
, j5 C, O/ e( A# q5 T$ k0 s) m0 \荐了，听说那位魔帝喜怒不定，得寸进尺的要求可能会惹它生气，连累到艾莉丝
……」
: z/ T6 v$ N0 x  d　　「我不要。」然后等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就已经被抱在了自己怀中。
: x+ b' `/ C3 C# m　　「艾莉……丝……？」
　　「我要说，而且安的要求一定会被答应的，我保证。」
　　作为魔神诞生的意义，艾拉蒂雅从来没有思考过，不，或许思考过，但从来
) F( Q/ i5 I" _没有想过要为其他人做什么。
. U, K. ~3 N* z& q7 q" ?; \　　因为自己生来就是魔神，因为自己生来就是高高在上，其他生物的生死和哀
2 h  p# T- ~& T: O4 @2 |! ~乐，都不过是自己的随手赐予。
; M! o. V+ q3 c" e　　但是，是今天的自己特别软弱呢？还是因为没有想象过笑容可以这么让人安
心又悲伤呢？
& M; @* j* I& [& d) k　　年幼的魔帝想要稍微再努力一下了，想要比至今为止都更努力一点了。
　　即使这个诅咒还在，即使刚刚发现了一个那么难堪的自己。
3 a$ c+ T5 {, h" X4 D　　「安，帮了我三次。」艾拉蒂雅说，还紧抱着面前百合色的少女，怀中的触
感如此纤细和柔软，直至现在她才稍微理解了些里面的事物。
$ h# d+ }$ o3 ]& M# P. ~. u　　「谢谢愿意这么想？」安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试探性地回抱
了过来。
- K) g4 `7 B: O% Y  m- \　　「现在说这些可能安不会理解，但从来没人能帮我那么多次，从来没人敢帮
我那么多次。」艾拉蒂雅继续说，「但帮了我那么多次的人，我不允许她还能不
3 l, N9 h9 t. ?* F: m! N. s开心，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0 T( a& }8 @' f- a5 |' m$ c　　这是作为魔神，最低限度的尊严。
  R2 N7 Q/ l2 P7 v4 `　　「我现在就很开心呀。」
　　「…………这个不算。这种程度不算。」艾拉蒂雅抿了抿嘴唇，「……但是，
安，再帮我一次，帮我第四次。」
　　「多少次都可以。」
4 }$ e' R7 W' ^, U　　「帮我救出希儿。」
　　「我很乐意。」
2 g& }, t7 P$ O- y# u; m　　「那、那个……抱歉现在才问……」
5 ]8 L0 L- @, f6 ]　　又一次城堡的第二道铁门前，广场上似乎还能找到自己洒落的淫水的痕迹。
艾拉蒂雅努力不去回想那些经历，专心在铁门前展开术式。在魔界很难找到单纯
6 v9 g/ N) E+ l7 X! C的铁门，几乎每一扇都有复杂的魔法加持，不过对前魔帝来说这是最不成障碍的。
等着安再次示出书页，解除上面的防护咒术，接下来只要花个穿墙的咒符，这座
: Y. m: |0 m2 o( j+ F9 q城堡的核心部位对两人便是畅通无阻。
　　但在进门前，艾拉蒂雅突然食指绕着发丝，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 F: f- ~% K$ n" |　　「安……没事吧？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2 z& `: f, i$ r3 c　　自己这只是假身，虽然很不爽但被玷污了就被玷污了，可安要也被碰了的话
/ p" _* F) w; x" t5 q……
　　「谢谢，但我没事。」安微笑着说，然后看着黑发少女依然怀疑的表情，露
$ R' B5 P- M% N- b7 ?" h/ {出了稍显困扰的表情，「真的没有事，因为，呃，所有士兵都被艾莉丝吸引过去
了的样子……」
　　「啊……哦……」艾拉蒂雅也就了然地把脸背了过去，心里一边羞愧欲死，
. P% k( D* A5 Z3 W: l1 h一边又感到了奇异的满足。
* D! A. I( e/ b- A" j! G　　「艾莉丝……真厉害呢……」安小声嘀咕着。
* ~: c/ K7 {$ B6 m+ r: p4 ~　　「————」这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的艾拉蒂雅发出的不成声音的尖鸣。
3 ~: u6 N5 i" z0 d　　再想想换衣服时看到的安的身体还是一片无暇的百合色，确实没有受蹂躏的
$ `" A- a- W# N% j5 E痕迹，艾拉蒂雅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此时已经换回了收在无限宝石里的衣服。用
7 R. @8 i7 e1 R; b7 V+ ]0 c0 I" ]法术清洁过身体，褪下粗糙难看的麻布，重新换上精致的哥特式连衣短裙后，艾
# \5 r$ ^! J4 l1 r3 [$ x拉蒂雅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她对着水镜晃晃腰肢，看着即使裙摆卷起大腿上
+ k  P; a6 x8 W# k, L9 N5 `: @  p+ E的隶姬刻印也只会露出三分之一的程度，便满意的不再做新的裁剪，然后，虽然
" J# Q: I: p1 V$ g还在潜入中，还是给自己上了点清淡的香薰。而安还是那件纯白的圣女袍，全身
从细颈裹到小腿，连偶尔从下摆中露出的小腿也被雪白的丝袜保护的严严实实，
并且还嫌这不够似的，外面又加了一件毫无装饰的黑披风彻底遮住身形，让艾拉
8 t* x( d* j! f" _* z3 b蒂雅觉得很是可惜。
. I# d1 _: [& Q　　穿过铁门，后面的区域氛围一变，显而易见的富丽堂皇起来。这里原则上是
领主家族成员的生活区，下级的士兵和奴隶不得进入，只有仆役帮忙打点各处，
但再生魔并没有能称之为家人的事物，是而改建成了位阶高一些的士兵们的休息
' L' ?. V0 m) |9 D与娱乐的场所，赌场里人声鼎沸，娼馆里浪叫不绝，这座城市里除了奴隶贸易以
2 I) G. d6 w! A$ M: N, K外所有的商业大概都在这里了。
　　艾拉蒂雅支起隐身的结界，牵着安的手，从繁忙的仆役中穿过，没有被任何
人察觉，这座城堡的警戒力量全部留在了外围地带。走到深处，通向二楼的阶梯
$ P) I$ K  B5 k$ j7 e- S深处又是一扇上锁的铁门，被附魔的铁链层层缠绕。艾拉蒂雅还想照旧用穿墙和
解锁咒的组合越过，但安扯扯她的衣角，示意原地等待，不一会儿就从一个主管
模样的牛魔身上偷来了钥匙。这时起艾拉蒂雅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少能用的手段。
) X8 p7 N" W0 ]. n在不用担心耗竭的日子里，她习惯于用威力最大的术式一口气解决战斗，如今这
具身体的魔力量不支持那样的挥霍，但她的记忆没有变，掌握的诸多魔法没有消
失。
1 y" H" U; {2 O% V2 m3 i　　她大胆地尝试了起来。震鸣术，烟雾术，驯服动物，活化绳索，只要使用的
& |0 N) v% `+ o( ?$ s方法合适，汤勺也是制敌的工具。艾拉蒂雅不再浪费火力，专心只用着最低消耗
的妨碍法术，再看着安娴熟而安静地用杖击将之一一放倒，而后藏匿尸体的地方
在这杂乱的城堡里到处都是。如此高效的杀戮为其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如
% f! B. C2 m" w9 n+ q) ~- x果能早点明白这些，能早点和安配合，兴许要击败那只恐虐魔也不是难事吧？也
就不用再被侵犯那么多次了……
　　但另一边又觉得冷汗滑过背脊。
　　「那个……安为什么……这么了解这些事情……」
2 a2 w' X4 T( T　　「因为在修道院的藏书上看到过？」百合色的少女一边把刚刚被银杖勒昏的
8 t, ?7 u" J# U( M  p: y1 m翼魔放下，一边微笑着回答道。活用体重和让心脏漏跳一拍的戏法，让她甚至不
需要用上力量祝福就解决了体型近两倍于自己的巨物。「正好魔族入侵也给了不
0 n/ G3 e. O- B少练习的机会。」
　　「啊、哦……」艾拉蒂雅发愣地看着她再抡起杖尖将已经昏迷了的翼魔的颈
5 t& \! m5 E  j- ?' H% S椎敲断。
　　再上一层，艾拉蒂雅索性连隐身的结界都省去，调动起全身的感官，凭着脚
步声和气息躲避敌人，偶尔失误，转角遭遇了飞行的小劣魔，匆匆忙忙地瞬发一
" p5 c1 g1 l" I6 J' @/ Y5 [4 R个禁言术，安就曳着银杖上去一击让其永远安静。在角落里掀开盖子，跟着安的
后面钻过通风管道，出来是一间巨大的厨房，四处都是沸腾作响的锅炉，白蒙蒙
$ A+ v/ P* J$ c" o  Q, e的蒸汽里油脂与焦糖的香气交织。厨师不在，厨房里只有一只偷吃的大鼠，专心
$ J" W. C- G( |" r% e  G于饕餮之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艾拉蒂雅还犹豫着怎么处理，安已经微笑着
: U" K+ ^, E+ L把银杖递了过来。
　　艾拉蒂雅接过银杖，捧在身前，小心地一步一步靠近，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
磕碰声让她几度担心提前惊动到这只巨大的猎物，顺利走到面前了，又担心这具
  c; g% S; m- n6 H身体的臂力能否一击制敌。但安在后面送来鼓励的目光，于是她深吸一口，鼓起
劲，奋力一击砸出，大鼠就哐当一下趴倒在料理台上。黯色的血从它头顶淅淅沥
沥渗出，但大鼠仍有声息，晃了晃头，迷迷糊糊想要爬起，艾拉蒂雅赶紧再补一
下，让它彻底断气。
0 c: S2 V7 u% E$ n, X' W　　「呼……呼…………」艾拉蒂雅大口喘着气，不算复杂的狩猎，但对她来说
" }8 ~% D: E: M也算难得的刺激经历。作为魔神时，很少有需要用体力代替魔力的时刻。
9 [7 ?4 t3 b% d6 X. i' E& u　　「辛苦艾莉丝了~ 」安适时叉起一块奶油蛋糕，笑眯眯地从旁递来，「啊—
—」
　　「什、什么啊……」艾拉蒂雅撇着眼睛，脸颊有些发红，最后还是抵不过安
4 [7 L% ^9 B2 @& Q! {  o的笑容「阿姆」一声吞下，「哼嗯……一般般，完全比不上希儿做的。」
　　百合色的少女只是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希儿小姐很受宠爱呢。」
  Y+ Z% e- W9 L4 w% U( }　　「没有的事。」但艾拉蒂雅沮丧了起来，「仔细一想我都好久没给希儿梳过
毛了，也好久没好好地说过话了，只是在一味把不想做的事情丢给她……为什么
6 W& s6 n0 r* N- j1 `呢，明明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么开心……」
4 G0 g7 A2 i3 {- _4 K　　是因为沉浸在作为魔帝的虚荣里了吗？还是因为不想被她发现自己并不值得
尊敬的本性？
0 _, i# H# M) U) z/ |3 F　　「希儿是我第一个可以信任的对象，是我的……第一个同伴……虽然不知道
她是怎么想的……最开始会想去战斗，最开始会想要稍微努力一点，都是因为希
儿……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 e% ^0 V8 G6 J" n3 L　　想要给那孩子一个可以安心的宫殿——最初会想成为魔帝的想法，真的不过
) f  Y! ]5 U/ y3 G1 j如此而已，为什么会忘掉呢。
　　往昔的事情越是回忆就是让人失落和懊恼，同时小腹和下体不合时宜的发烫
5 Y! y/ s' ^7 x% `" q: J, O: |更是给艾拉蒂雅的自我厌恶再加了一记沉重的砝码，但事到如今没有后退的道理，
9 ]' G5 ~. u+ t" v' N- u# f0 @/ b) D9 d就算会被讨厌和埋怨，接下来也得……
　　「那就重新再来一次吧。」安说，「艾莉丝的话一定可以的。虽然我还不认
/ A; [4 t/ y8 U8 r% p! q- ~# l& [识希儿小姐，但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如此保证呢。」
# L$ x9 q9 Y; Y, @　　「是这样吗……」艾拉蒂雅还有些不自信。
4 |5 @5 j6 A9 v' g4 L' R) \2 Z　　「而且，艾莉丝已经不会想自绝了吧？」安用掌心温柔地盖着艾拉蒂雅的手
背。
　　「诶？哎？为什么……？」
3 W/ e# m' C" T% o' F* A　　「在教会工作的话，经常会见到这样的事情呢。」安说，「一般，对于想自
4 d: J  l! m9 }3 Q9 e7 s绝的人，我们会安慰，会鼓励，甚至用『自杀者无法上天堂』这样的话来恐吓，
; i- E! u' |  _/ U- R; W" k不过这次，我在想如果艾莉丝到最后还是这么决定的话，那我就陪着一起吧。」
, d' Q: F2 n6 p/ @# Y. t　　艾拉蒂雅眨了眨眼睛，花了几次心跳的时间才明白这段话的意思，匆匆忙忙
地甩开手，「在、在说什么呢，那种事情！？我不允许！我不会允许的！」
2 h, R6 c0 r4 a& u　　「所以不会发展成那样真是太好了呢。」
　　「别说蠢话！而且说到底我就没有那种想法！我怎么可能会有呢？啊哈，啊
7 j: t+ p; M6 e* N# C( W( M哈哈，我可是，我可是……」
1 m2 a0 w: \$ |3 @8 T, e　　——是什么呢？
" H' j+ v6 P, ?2 d　　「……总之区区人类别想着赖在魔界啊，给我回去，不想回去也会让你回去
的，这是命令，不听的话就……」
　　安突然靠近，一边抢回银杖，一边抓着衣领把强行故作趾高气昂的艾拉蒂雅
' K; h% E! `6 J9 ~& D脑袋按下，将她后半截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对着看似空无一物的后方张开手掌，喝声道。
　　「圣壁！」
5 |) H: z! \+ m2 X' Q# j　　实质的光之墙在她身前升起，下一刻灼目的火花迸溅其上，伴随着让人牙酸
的切割声，厚重的光壁只坚持了不到一秒便炸成碎片。安低下头，感觉锐风从头
顶刮过，还削下几根白金色的发丝，她反手射出几枚试探性的光弹，只在厨房的
墙壁上打出一连串凹槽，再躲过锐风的折返，这才终于有了打量情况的机会。
　　「什、什么什么什么！？」艾拉蒂雅还被安按在怀中，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消息是，艾莉丝，」安一边轻轻放开她，一边全神戒备着房间的另一端。
; |/ Q. E, l/ J& G9 J1 X那里正落着一个小巧的少女，俯着身子朝向这边，两手各一把不详的短刃，一身
不知该说是紧身衣还是拘束服的漆黑装束，裸露着雪白的肌肤和尚待发育的身体，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美丽的苍蓝色短发上，一对笔直竖起的毛绒狼耳。
8 a) ]3 w, t8 p% S) @( x　　「入侵的苍蝇和老鼠，对主人不利的害虫，」女孩呲着嘴角，能看到一对锐
利的尖牙，「全部都由希儿来清理干净！」
　　「……我们顺利找到希儿小姐了呢。」
" @# @2 m( u0 w% B" G　　　　　　　　　　　　　　轰——————
　　墙壁轰然倒塌，砸死了几个不幸路过的魔族，安从里面倒飞而出，在空中身
上接连闪过圣光，在落地前强化体能的祝福已然全部加持于身。幼狼紧追在后，
居高临下一刀劈在银杖上，炸出又一蓬明晃晃的火花，然后返身一蹬脱离。安被
6 ~* M, o, F/ p  I一脚蹬着在石板地上滚了几圈，反握着银杖插入地面才终于止住，还未重新站好
  s2 J* j& G' `: D/ ]架势，希儿又已在天花板上借力袭来。
　　「虚空锁链！」
　　艾拉蒂雅这才跟着从墙后跑出来。外面是一座宽敞的餐厅，四下只有几个清
洁的仆役，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在了当场。当即也没有节省魔力的余裕，高阶法
术全开，无数的漆黑锁链在一声令下自墙壁与地板与家具中伸出，先将想要外逃
的仆役们制服，再向着空中的幼狼扑去。希儿踏着空气折向，绕过如网一般铺开
的锁链手中短刃依然划出锐利的破风声。安半跪在地，放开银杖，徒手扯着锁链
4 l& c& Q: P) _2 P挡下了这一击。
1 s2 c  I5 A5 ^* `6 Q. v　　「希儿，是我啊！是我！我来救你了！」艾拉蒂雅看着搏斗的两人，焦急地
( J% ]% ]' [: ]& _: ^喊道。
5 K3 B6 y9 y5 U, U5 n　　「我不认识你这丑女！」只得到了幼狼一道低声的嘶吼。
　　「啊，啊呜呜，安……」艾拉蒂雅如遭雷击，几乎要哭出来了一样地钻进安
, j' L, U! I) M5 k的怀中。
3 \: B- z: |- L$ m　　「没关系没关系，艾莉丝很可爱很漂亮的。」安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拍着她
的后背。
: S8 s4 X. b6 M7 G+ L8 K% n　　那边希儿被自律行动的锁链和安的光壁逼到墙角，两把短刃返手一挥，就在
身后的墙壁上切割出平滑的圆洞跃了出去。几乎就在下一刻，餐厅的大门被切割
+ \$ H% `; D' Z+ G, r成无数碎块，幼狼又再次突袭而来。艾拉蒂雅在两掌中构出先兆预知的符文，犹
豫了一下还是拍给了身边的安，而人类的圣女不负期望，提前对着落点一串明亮
的圣光弹，再一次逼退了希儿的攻势。
　　「不过……虽然对速度有一定心理准备了，但希儿小姐的武器也很难对付呢。」
安展示着银杖的杖身，那里可以看到明显的斩痕，几乎快从中间断折，是希儿第
一次突袭的战果。「这个还挺坚固的，倒是没想过会坏的场景。圣壁也是，这么
容易被切开都有点伤到自尊了。」
1 W6 X8 H! c7 ^# A8 Q0 j0 m8 j4 ~　　「那、那个……是我做的……」艾拉蒂雅不敢看她。血歌与夜恸，当初只是
% l1 n/ s6 M/ _  _' R想着给希儿做点厉害的「玩具」，没想到现在会这么让人头疼。
　　「是吗，艾莉丝真厉害呢。」安一边说着一边把艾拉蒂雅召出的锁链缠上银
2 |$ F5 p* _2 \杖加固，谈话间希儿又自餐厅外掷来试探的飞刀。寻常的餐刀被苍狼的极速加持
后依然有着穿石断金的威力，在安召出的光壁上撞得噔噔作响。「不过这样下去
7 C" J- t3 ?8 P5 w8 `* F- Q! q找不到反击的机会，长期战对我们不利，艾莉丝能再试一次吗？」
　　「什、什么？」
　　「用对话，让希儿小姐安静下来。」
　　「但、但是，希儿完全不记得我了……」艾拉蒂雅还没有从先前的打击里恢
) Q2 g8 t* J% k& m复过来。
　　「催眠和其他的意识修改很难做到尽善尽美，即使只是让行动稍微迟缓一瞬
8 _9 k' `+ B1 K: _也有尝试的价值。」安说，然后温柔地握住艾拉蒂雅的手，「……而且最重要的
- X" J+ `. Z; x. Z3 B" j' V" o是，不试一下的话会很不甘心吧？」
, Q% g* U# p' @, L( c　　「嗯，非常讨厌……」艾拉蒂雅低着头，紧紧地回握了一下，然后一点点松
开，「……掩护我，安。」
) X; f6 y2 ?" P1 X　　「交给我吧。」
　　四下一片静谧的黑暗，照明的吊灯早被冲击的余波损毁，少数的仆役更是全
# }$ y" ~2 B+ |' X2 o, ^4 {" F都闻风而逃，放眼看去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已成废墟的餐厅。希儿隐藏在这片寂静
! q3 o5 o* i( f7 a% l8 X与黑暗之后，声音和气息都察觉不到，但艾拉蒂雅知道只要一个自己和安的咽喉
就都会被撕开斩断。刚才的速度远远不是希儿的全力，魅魔的手工人偶和人类的
身体并不具备可以跟上纯血苍狼种的反射神经。而延伸到黑暗里的魔力锁链一根
接着一根的断碎，能用于保护自己的已经所剩无几。
　　但艾拉蒂雅仍然走向了空旷处，挺直着腰，「希儿！」她大声喊道，对着一
  ]8 a& [/ |9 l( h" s无所有的黑暗，「我……失去力量了，可能也变得难看了……」
% M! A3 g- w' F( S3 l- v　　噼啪。有轻微的炸裂声响起，随即有破碎的圣力粒子在眼边飞散，那是安的
圣壁崩解的痕迹。经过充分助跑的希儿彻底脱离了肉眼的捕捉极限，安只勉强在
5 {- s5 y3 j. y' ~3 W4 B最后一刻赶上防御。艾拉蒂雅回头看去，百合色的少女嘴唇，额角泌出汗珠，但
还是向这边投来安心的笑容。
　　「净是失败，身体变得越来越糟糕，已经快连自己是什么都弄不清楚了。」
　　噼啪噼啪。连续的两声炸响几乎并成一声，周围涌动的狂风证明着希儿在宽
阔的空间里来回穿梭，但艾拉蒂雅眼里连一丝影子都捕捉不到。安也已经到了极
) U2 g% z6 t1 Z- M: s  G' c限。转移到这个身体以来最为强烈的死亡预感从她心底升起。
9 h& z% K$ _0 k" e8 f　　艾拉蒂雅索性闭上眼睛。
　　真像啊。她想。和第一次相遇那时。不知道希儿自己还记得吗，曾经也有像
这样对自己刀刃相向的时候呢。觊觎魔神力量的秘密结社阴谋败露，被逼到绝境
/ E2 v$ p/ u7 ?2 K4 d( Y时竟然连未驯服的幼狼都放了出来，真是滑稽得让人发笑。那本来该是不值一提
" ~6 E8 V. b8 V: U的事情，驯服与否成年与否，世上都没有能威胁深渊魔神的事物；那本来是该没
" A2 y& G0 k0 P8 W. S& m有后续的东西，向着自己露出利刃和獠牙的都只有灰飞烟灭一个下场……但为什
么呢？是因为那獠牙太过稚嫩不成样子？还是因为缺乏杀意到让人困惑？
. q( R, y) Z! `! [( O( N% i　　真是奇怪，明明当时的自己连活物和死物都分不太清楚。
$ [, x$ u, e5 a/ p　　真是奇怪，明明现在的自己才终于能够明白。
& N, E7 W$ U' Q( w　　「但是，果然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
　　她一点一点抬高音调，最后大喊出声。
　　「讨厌苦的东西，讨厌糟糕的天气和旅行，讨厌畏畏缩缩不敢看我的人，但
也讨厌无礼的家伙，讨厌很容易就会死掉的生物，讨厌一个人，讨厌什么都没去
- }9 h: {" z4 m* @* ]$ t做和什么都没法做的自己，讨厌这个除了掠夺就是被掠夺的世界，并且，再来多
+ U6 O0 x$ Q! H* i% C. n少次……！」
: a* }$ v1 I1 \# o$ p2 y* W　　幼狼终于决定先排除掉碍事的圣术师，她突兀地靠近，在石地板上刹出长长
: q6 \, W+ |* j( z7 g的擦痕，矮身躲过安的挥击，然后抓着洁白的衣领大力甩出。安一落地就迅速爬
起，但距离艾拉蒂雅已经超出了圣壁的射程，眼看着希儿朝着后者重新加速，没
. n; Q2 }, c3 j$ J7 q0 `) j" ?# F8 C; l有呼喊提醒的时间，她翻手取出一把银制的小弩。没法完胜的时候至少要守住其
3 T4 O7 ?5 X, |. l& {1 b1 ^* X中一边，安从来都预想好了最坏的情况。
3 r( x5 {3 }  z9 t  C+ F　　但艾拉蒂雅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 i' A9 }) F3 _　　「……我也讨厌当谁寻死的助力！」
　　夜恸短刃停在了距离少女脖颈不足半寸的地方。
, Q6 G% L* Z/ L; R　　艾拉蒂雅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看着面前幼小又冷峻的面容一点一点崩溃，
1 j: [- L' W6 l6 G! {! F0 ^7 o  n, Y) t眼泪扑簌扑簌地同时从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里落下。
　　「艾拉蒂雅……大人……？」希儿颤抖着，眼睛深处邪粉色的咒锁晃动着，
- A5 A) W1 W3 l0 d) M# C) x「这次……是真的……艾拉蒂雅大人吗……？」
　　「那种事情……」艾拉蒂雅用最后的力气做出一个有些生涩的笑容，一个她
9 w' B/ _2 R; J# T$ |, [这世上行走至今，可能第一次不带戏谑和残酷意味的笑容，「……这次就由你来
决定吧。」
　　眼瞳深处的粉色摇晃的越来越距离，终于无声地碎裂，哐当哐当两把短刃接
( M# `3 x  a' `/ y) O; P6 e; f% T: w8 y连从手里滑落在地，眼泪决堤一般从幼狼眼睛里涌出。「呜哇啊啊啊啊啊艾拉蒂
' N- {3 g8 J9 V' H; h+ z) Z雅大人……！」希儿泣不成声，一把扑入艾拉蒂雅的怀中。
/ V' C7 K5 g8 d　　安于是也欣慰地松了口气，将上好弦的小弩收回衣袍里，静静地走到两人旁
边，支撑住艾拉蒂雅的肩膀。连后者自己都没发现，踩着高跟短靴和精织丝袜的
7 H" ]8 B6 y- ?* l0 V纤足已经摇摇晃晃得快要连身子都支撑不住了。前魔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一
下，但没有逞强，放任自己靠到了人类少女的身上。废墟一样的餐厅里，三人在
寂静彼此依偎了好一会儿，直到希儿哭累，艾拉蒂雅也终于回复了些体力了，看
6 d2 n% X1 W6 ?$ H* @4 {7 q着旁边自己倚靠的人儿，正要说话。
　　安突然握着银杖后退，摆出了警戒的架势。
　　于此同时艾拉蒂雅感到头顶一丝温热的不明液体滴落，反射地抬起头，就发
( |0 R  d. C* O; E# w! {现上方的天花板已经不知不觉中被扭曲的血肉铺满。她立即从虚空中抽出魔神的
法术书，还未来得及翻开，一根触手刺落，将秘典打飞在空中。安扑过来接住秘
% {0 q3 y+ H$ D7 i% ^典，升起光壁隔开触手，听到身后艾拉蒂雅大喊，「九十四页！」，便哗啦啦地
$ @- j, n9 e- e4 T翻开。匆忙升起的光壁转瞬被血肉挤碎，安靠着手指的触感翻到指定的页数，没
有细看的时机，一把将整页撕下，拍向地面。
' t0 B' t" D+ q0 o　　下一刻赤红无光的烈焰淹没了整个城堡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