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朱衣劫】（16）【作者：lastsins】

车神

作者：lastsins
* t& y2 G: Y5 Q/ U, V' l3 y字数：6678
& m$ C6 V; E$ E* E9 Q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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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G3 i* p' G　　　　　　　　　　　　　　　第十六章
5 O4 f4 L4 t+ C: ]; Q4 g　　「你就是啰嗦，和这些南狗说话就是鸡同鸭讲，我们已经占据优势，应当乘
; a6 M! U# t5 ~6 F: {! }胜追击，杀他个干干净净！」帕台难听到对方的喝骂，气不打一处来。
- m' P, J' r! r1 O5 b( ~3 e　　「兵者凶器也，厮杀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能不动武才是最好的。」天行一
8 m# G; A& z" m) O" C4 a+ p6 `. D边说，一边骑马左右跑动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都脱木还以为他是在不高兴，开口劝解，「这小子就是这脾气，你就……」
2 t, C; ?2 R5 z$ Q) j! n　　又看了看敌阵，天行轻轻地叹息，「我总感觉有诈，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
想不到。要是老师在，一定会发现的。」
" P, p# \1 c, _0 g8 C7 Q' Y　　「那就回去吧，你真是疑心生暗鬼，北辰军摆明了是想誓死阻挡我们攻城，
让大军如常战斗，和他们来个硬碰硬。」
0 q9 X1 ^% u4 }　　听到都脱木的话，天行只能摇摇头，转身和二人返回。
　　战斗在三刻钟后开始，北辰军的弓箭已经不多，仍然消灭了几百沁族士兵。
　　草原铁骑的彪悍名不虚传，没有了弓兵的威胁，骑兵和骑兵的对抗，几乎可
以说是缓慢地屠杀。一直过了三个时辰，北辰军已经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沁族
/ C, ?/ d/ n8 B4 ]军队却只损失了几千人。
　　「他们想回城！追！赶尽杀绝！」呼噶蔑罗用袖子擦了擦手中巨棒，实铁打
造的一寸粗硬棒上已经被热血糊满。他丝毫不管身上的伤，只是被敌人的逃跑气
得怒火中烧。
　　他的暴喝感染了其他人，一群马上的壮汉挥舞着武器、嗷嗷怪叫地勇追穷寇。
/ ~6 v/ }  Z1 f2 T) Y　　之前的厮杀，让他们杀红了眼，只想一路追击，把这些两足畜都杀光。
　　看着北辰军奔逃得很分散，而且前后马匹始终相隔十丈……一刹那，天行仿
佛明白了什么，「小心，穷寇莫追！」
- I9 E. d& n5 I! E　　然而他的吼声再大也来不及了，勇士们边追边奋力砍杀，不知道是从谁那里
开始，地面突然传出咔咔声，但是太小，并没有人在意。
　　然后，地就突然塌陷下去，落入坑中的人马，被一根根不规则插放的尖锐木
1 b" k4 z5 }# A/ x桩刺穿身体各处，鲜血不要钱也似的流出，染红了还有些松软的泥土。
　　后面的人只看见前面突然没有了人影，还在疑惑中便重蹈覆辙，马速太快，
0 x- u! {- W; V# a  p难以应对突发事件，连锁反应下。追尾在所难免。
* M) v. k: F0 Y# ]7 l　　天行所在的地方，正有十几个人马死战不退，浑然不似别的敌军不堪一击。
　　这时，一个头戴凶兽面具的骑者冲出阵来，双手抡动长枪，一个突刺就向天
行马侧捅来。
　　早用余光瞥见这次突击，天行双腿一夹马腹便躲了开去，只见那袭击者手握
5 a" i4 k' d! Y4 W* L一支红杆长枪，因为有面具，所以看不清其容貌。
- }& B- i! u" ^; z　　他知道，南方王朝的习惯，军阶只有将军及以上才能佩戴面具，上面都是各
( v$ f2 A7 ^. F( h种凶兽，用以辟邪、慑敌。
  s/ V' R# v7 K4 e3 Y　　天行对这个敌人忽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在下天行？克伐宁赫，来将可否
7 M$ \" p! n. [+ u通名？」
5 f8 ~3 A* A" h' h1 X　　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也不管天行，而是转身疾驰。
  ~# z8 E; _. G　　看对方走的方向，他恍然大悟，也打马追了上去，路过带着有刀的尸体，他
就整个身子都调转马侧，将刀捡起，顾不了上面血迹斑斑就一股脑堆在马背上。
6 L7 H+ X% m' o/ b4 }# X/ c　　颜以安已经退回了陷阱边缘，只要向前一步，就是一个深度超过一丈的大坑，
5 |, |7 z, M, ^/ S/ ^! g' G; G这坑中布满要命的尖桩，向左右各延伸一百多丈，宽二丈，掉下去就等于落入地
狱。
2 }7 C$ J3 s; e1 L; a　　两天前，他命人在城外二里挖坑，并在内安放尖刺，上以木板做盖，通过径
3 c4 i' r- H* s( g* Y6 F五寸铁棍连接坑底。
　　之所以在这里，主要是两侧山体自然延伸，让原本开阔的城外迅速变成只有
几百丈宽度，一来可以降低工程量，二来可以让敌军不能绕道。
: P3 X! ?- a! F2 r/ e" y　　盖上覆有泥土，可容人马通向，但是若有大队伍通过，木板会承受不住而崩
& b$ q8 f% d0 h- @塌，上面的人坠落下来，凶多吉少矣。
　　可要是躲在陷阱后守株待兔，敌人就不会疑虑乎？于是他就组织了这次「浴
! g% D  q) R6 Y2 }血奋战」，先让敌人被胜利冲昏头脑，然后再佯退吸引其来送死。
　　至于牺牲的士兵，大多数都不知道颜以安的秘密计划。对于这一点，颜以安
: t: R0 T# D* R8 V' z5 ~, L  x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战死沙场是军人本分，这次不为计划牺牲，他们同样会死
; S) ]% Q! Y" z, x于沁族的屠刀。
6 d- E; B# F& M+ s7 r% o　　回去了，一定要给这些士卒的家人更多的补偿。如果还回得去的话。
# t- W# }1 [1 u2 `  I+ Y& M1 c" |　　地面仍然在崩塌。
0 |2 j5 Q' s& y9 c4 n1 m5 V' H% q# O　　远处的一匹黑色骏马正从左边远处绕行而来，骑者一身铁甲戎装，下半身的
裙甲晃荡着。马后还跟着几十追兵。不出意外地，追兵前进了一段距离，地面也
" \5 i5 {: e, B* O# \, M2 C8 h崩塌了……然后就是一阵阵惨叫。
; f- P" V  L5 Y: `/ f7 Y; h8 n, v* F　　从远处看来，仿佛是大队人马就这样忽然消失。
　　颜以安知道过来的是妹妹颜菸，本来他不想她跟随，可如果坚决拒绝，只恐
她会怀疑……这次出其不意的计策虽然只歼灭了不到千名敌人，但却让对方士气
低落、大乱阵脚。
　　在沸反盈天的凄厉惨叫中，天行嗓子都喊疼了，同胞们却根本听不见，一个
个的不停跌入陷阱。
　　到得距离陷阱五丈处，一股血腥味即扑面而来，天行顿时悲怒交加，他双手
各举起一把大刀，向着陷阱对面用力掷出，刀在空中飞速旋转着前进。一个落空，
另一个击中了颜以安身旁的一个士兵，立时人马俱碎，刀身的动能太大，带着血
渍一路又冲出三丈才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当然发现了旁边的异常，周围根本没有敌人，那刀是哪里来的？
+ T0 B- s( p' d. g0 m: k2 x, z- v　　正在他四顾之间，第二道掷刀已经飞射而来……
　　「不！」颜菸已经冲到离哥哥不到十丈，等待她的，却是一颗高高飞起的头
. k5 w$ C0 S% W7 W颅。脸部虽然被面具遮住，但她对面具上的图样可谓十分熟悉。
　　两道刀光从远处飞来，一道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颜以安的脖子，他整个人在一
1 a9 K  ?4 ]% Q* G, S' }' H7 s瞬间身首异处，眼中还满是疑惑。
0 ]7 R$ v/ I3 R! `3 x: Y9 ^# v　　这一切颜菸只能眼睁睁看着，但根本无能为力，她甚至愿意和哥哥互换位置，
" u% x. `& J" ^; q  u( e& i3 s6 \哪怕被枭首的是自己也没关系……
4 Q2 t1 k/ _7 n5 W" p3 s( P　　这次战斗，她和几个亲兵都服用了灼骨散以测试效果，所以敢深入敌阵，要
4 C! D0 g6 a3 B; z/ ^4 p$ v6 K是自己方才力战将远处投刀者斩落，也许就不会……
$ U$ ]$ X  [/ g1 q　　视线转向左侧投出几道大刀的年轻人，她霎时间怒不可遏，拔出腰间佩刀就
, U, c9 X7 q  f( N" z- l4 N欲冲出去，可就算现在去了，也是寡不敌众，遑论陷阱已经全部崩塌，像一条伤
+ L7 X- h0 Q" W* W6 k痕般留在地上，里面还躺着无数人和马匹的尸体。
　　将手中最后的大刀扔出后，天行已精疲力尽，已经没人继续落进陷阱了，大
; x' `7 X! h' ~, C+ @* S: o" W家都在四散奔逃。
  ?# y1 r1 B) [3 s+ q　　他逆转坐骑，跟上了回撤的队伍。
' r2 E) Z. J, y* z　　看着那个离开的人，颜菸怒火攻心，睚眦欲裂，这才想起之前这个人自称
* z% G/ t# a4 U; q「天行？克伐宁赫」，她在心里永远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 a0 |3 S3 J& Y8 {　　…………
6 Q5 F/ n( ]! j　　灵堂是临时搭建的，十分简陋。
　　正中是一具黑沉沉的棺木，其中静静躺着面色苍白的颜以安，他的头和身体
还是一体的，如果不细心的话，脖子上的接缝很难看出。
　　至于他的遗体，是就地安葬还是运回帝京，还有待商议。目前士卒都觉得似
* }; {% H  U; H; @7 Z$ A乎败局已定，带着一个大棺撤退会极不方便——虽然没人敢说出来。
$ {: P) K! w% q" H　　「哥，你放心，妹妹会为你报仇的。」颜菸从纸堆上撕下一张正方形安魂纸，
投入面前的火盆中。
　　她跪在棺前一尺处，欣长的双腿折叠成一个美丽的形状，若是平常悼念亡者
都应着孝服，只是现在非常时期，一切从简。
# H) \" k& ~" c! k9 n　　时近子夜，周遭万籁俱寂，安魂纸旺盛地燃烧，火焰跳动时却没发出一丝声
; n; ?6 a3 O1 M6 C8 V; ?2 c+ f音。
　　之前吊唁的人已经走光，只有颜菸一个人一直守到了现在，待一沓人壁高度
的纸都焚烧干净，她站起身来，向前几步立于棺木旁边，呆滞地看着哥哥，渐渐
4 B* j1 Z' R5 L& U/ n0 ~8 ^. S的，她的目光变成了含情脉脉……
　　这不应该对亲生兄长应有的表现……然后她俯下身子，把脸凑近颜以安，让
彼此的嘴唇印在一起。
　　伸出舌头在毫无血色的唇边舔了好几圈，他却始终不肯张嘴接受他的爱……
5 h: n: X# h, S( G' ~  Y( `　　倘若别人在场，一定会呆若木鸡，一则是颜菸躬身的优美侧影，一则是她的
行为太过出格。
　　「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真后悔没
9 k; K/ |7 n+ _. Y8 ^; h能……」她将嘴唇和哥哥分开，最后打量着他的脸庞。
　　一个弹指之后，她收敛起心神，急匆匆地走出灵堂。
% @% Q/ a2 W; h& q+ c7 P, C　　…………
　　田琳将躯干上的银丝软铠系紧，接下来的一套黑色紧身衣却着实费了一番工
1 _9 j3 T0 D( f& _4 n8 R$ Q夫。完事后，她走了十几步离开藏身的巨石，和前面林中一共三十五人汇合。
: P* m3 S+ i! `　　「颜将军还没有到吗？」田琳看入群中没有颜菸，走到了方霆面前询问。
8 V8 x0 }0 t  r9 y2 D, D　　「她应该有一些事儿没处理完吧。」看看身旁的来时路，方霆心不在焉地回
答。因为和女将军是同学，关系也不错，他并不习惯用「将军」这个称呼。
　　众人等了快一刻钟，一女一男两个人从山下行来，他们都穿着紧身衣，女子
" R- b# ]9 X) d! ~一头齐耳短发，比旁边挎着一个麻布袋子的男人还高了一些。
; |3 u- f  d0 z2 u. y( T　　「这次行动的大概情况，你们已经有所了解。现在我再最后问一次，服用灼
! U( g. j2 B4 o4 d骨散是有副作用的，你们可以选择退出。」颜菸示意身后的矮个男人解开袋口。
! }: J: z2 ]0 q3 p4 l- o6 v7 h0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十个瓶子。
1 k9 l! W. D5 w/ q2 U( `; L　　她拿起放置在地上的一张黑色长弓，一用力就完全拉开成为一个满月形，她
- g7 e$ U( \4 ?3 l& C摇摇头，虽然这种弓正常作战没有问题，但根本不能发挥自己的所有力量。
' B% ^2 ?, s8 ~. s6 R3 A5 a　　此前几天，她都在城头用望远镜观测敌人部署，确定了目标的住处，可哥哥
: Z! [6 A; x0 g# X$ T死后，她行动的目的已经不完全是试图出奇制胜，还有为兄长复仇的打算。
" R2 h0 f5 u" K# l　　不过她从未透露过这个私心。
4 Z  `# e7 [5 B6 v7 L　　她随意选择了一瓶，毫不犹豫地吞食干净。
7 r! `' K0 `" L  h4 i0 I9 {$ c+ h　　众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回答，「忠义节信，勇武传魂！我们既受将军青睐，又
- h  ]" [) e7 ]/ ~1 k- g何故临阵退缩！」
　　蒋实强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盖子，把里面的紫色粉末全部倒入口中。
　　其他人纷纷仿效。
8 H5 Z) N7 i+ e5 A& ]/ m5 Q1 K　　这药物味如嚼蜡，散发出类似于麦子焙干后的味道，也并不算难以下咽。
* t3 U9 ~2 g' a+ l　　「说得好，忠义节信，勇武传魂，明族儿郎就该有如斯气概。」颜菸走入人
群中，高举手中佩刀扑朔，「经过探查，地下藏兵洞南北跨约二十里，北部一出
* Z) ?: Z: y4 A口就在敌营旁边，此去不论成败都十分危险。」
  Y3 ^9 u: ~2 d8 P　　她顿了顿，「可我们不应该惧怕危险，面对侵略者就应该抗争到底！忠义节
( G2 o+ S! V7 {0 R0 g' r信，勇武传魂！」
( i  C  Y9 d( v! b5 C　　「忠义节信，勇武传魂！」
4 V/ T* O' A4 f　　因为灼骨散开始发挥作用。众人感到体内缓慢生出已故暖流，齐声呼喊也更
加洪亮。
/ q9 f( p0 Y8 ]& l2 z; m% t　　「忠义节信，勇武传魂！忠义节信，勇武传魂！」
3 g; h  Z' c& M4 R% {& `$ R　　「忠义节信，勇武传魂！」
　　…………
　　两个半时辰后，一群身穿紧身劲装的人出现在一株血刺树后方，他们都以黑
# Y. x) D  g% f4 S! Q# b巾遮面，从一个地洞中陆续翻出。
　　「月亮真圆呐……」不知是谁发出这么一声感叹。
　　颜菸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地下通道不逼仄，却也不怎么宽阔，她的身形又是
凹凸有致得有些夸张，在末尾，就算臀和巨乳不小心碰到石壁，也不会被人察觉。
9 n# C7 k# }: P) `6 M  G　　她转头四顾，周围林木虽密，但鲜有高过三丈的，且树木多干枯，为防迷路，
她特意带了罗盘。
　　她拿着罗盘一边测定路径，一边对旁边待命的部下们低声下令，「在这里休
息一刻，然后出发，直捣黄龙——」
! n+ D1 O$ Z/ k0 d+ M" F. {/ s　　被这些不速之客惊动，一只毛色脏兮兮的乌鸦从树杈上飞起，振翅寻找更安
0 \& O+ H* r) Y/ N& O全的地方。
　　两刻钟后，众人已经摸入敌营，耳边却听得一连串叽里呱啦，从语境上能听
出这是咒骂。
/ O6 R, P* L& y& i# J: W　　「他们大半夜的为何还有心情骂人？怕是有蹊跷。」颜菸向声源望去，估计
声音是从半里外传来。她命令众人停下，「事出无常必有异，我带六人过去查看
* X) d! j7 m8 h2 k/ s0 C& h这些蛮狗在搞什么鬼，你们原地待命，我们很快就回。」
　　半里的距离不长，又是全力飞奔，颜菸和带出的六个男性队员可以说是转瞬
( v$ k9 |' y; P( N7 }1 x  t. [8 e即到，只见一个空旷地上铺满了红土，上面是一排苍白的东西。
7 G( f' C+ t7 C+ d　　隐蔽在一处山包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东西赫然是一具具尸体，个个魁梧，
致命伤都在胸部，此刻被剥得赤条条的，粗略一数有五十多具。
) H9 ^5 O  _) D1 b! Q　　「他们这是干嘛？看这些尸体有我们的人，也有他们的人……」一个士兵看
向颜菸。
　　一架木车停在场边，几个高大的虏人忙活着，把上面的五个死人抱下来、脱
光被鲜血染红得残破不堪的衣服，然后和其他一众尸体堆放在一处。看他们一个
个用沁族语骂骂咧咧，显然并不喜欢和冷冰冰的死尸亲密接触，故而对做这种事
2 n" X. M; W. n$ M- ]' r  E深有怨言。
　　旁边已有几架空的木车，此刻各被两个人推着离开了。他们一个个表情带着
* j2 S$ u5 e+ H7 E2 E- ?3 I2 {不满，动作却娴熟得很，想来在此地搞这些也有很多时日了。
; z1 [6 L8 w( k5 n　　如果说是要进行什么祭祀或者诅咒仪式，应该只选择友军尸体或者敌军尸体
才对。颜菸也很迷惑，「你们看，那些尸体有什么共同点？」
  B% v7 L, ?5 j- i: B5 n) M　　「保存完整。」
* G* A& T5 c- N9 r. `! z; P　　「都是男人。」
　　「年龄都没有太大的。」
　　几个人交替说着。
　　这时候，又有一个虏人提了两个铁桶走近尸体堆中，先从一个桶中倒出一些
黑红液体滴在尸体躯干、头顶，然后又用戴着手套的左手，在另一个桶里掏出一
: }' L0 p* y5 U% b4 |2 H6 u2 n4 ]把白色粉末，把整具尸体都涂抹上。
+ y( E9 F8 U$ c7 @　　处理完一个死人，那个人又走到了下一个的旁边，重复着这种操作。
0 H& ^# G) _, T4 S" [6 y4 D* v& ~　　「再看也不会有什么头绪，你们先走吧。」颜菸已经大概猜出了那些尸体是
用来做什么的。
# |" p- E6 Q. P+ X: c' l* c　　六人离开后，又过了片刻，在她的视野中，一个意外，也并不意外的现象出
现了。
$ E* ^2 Y. i. R% p" n' A. a# Q　　最远处的几具尸体，体表以可观的速度生长出许多黑毛，嘴部缓缓张开，仿
5 z5 A: @* m0 _+ f  l佛要复活一般，双手也颤颤巍巍的向上举起。那几个虏人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
* x' C4 [1 L. n- w0 x0 ~6 q在木车旁边等待。
　　接下来，那几个尸体全身从苍白变成乌黑，然后又迅速变为黄褐，胯下的生
2 {8 ^& z9 q+ o7 p( z9 k殖器则是一柱擎天，棒上布满青筋，似是即将充血过度而爆炸。
　　「这……」颜菸突然感觉脸上热热的，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下流情形。
0 `* Q& p% w  t1 T　　不过尸体的变化只不过持续了几个弹指，然后又恢复正常。
　　一个全身罩在黑色麻衣中的瘦子出现了。也看不清他从哪里出来的，手上提
+ P5 s1 G6 B& G3 k6 S着一只大白狗，走到一排排尸体最中央，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抹了狗的脖子。
　　他将狗高举过顶，让这个畜牲的血向四周泼洒，一道道血柱从血管里喷薄而
出，溅射至地上和尸体上，却都消失不见，倒像是被吸收了一般……
　　「我在古书『斩魔录』上曾见一种役尸秘法，可上面没提要使用狗血啊……」
9 L, |5 C2 {2 ~! M5 {颜菸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而是转身离去。
　　毕竟不能耽搁太久，正事要紧。
　　…………
　　「天行说他身体不舒服要回城休息？」昊？克伐宁赫和乃摩对坐桌边，一边
大口喝酒一边谈天说地，听到关于天行的内容，他显得有些疑惑。
/ G* r5 j6 W% C0 L+ Z2 L　　这个营帐本来是天行的，位置极为通透明亮，昊还以为四弟只是换了其他住
处。
　　乃摩用满是皱纹的枯槁右手端起牛角杯，观看着杯子外壁上的仕女图，「他
说现在大局已定，这里有大挪然您就够了，他只需要喝着马奶酒静候佳音就好了
" Y0 o6 f7 d9 h4 {5 C/ u9 r……」
- M/ z- N" ]5 P: r　　昊脑子一动，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错怪自己的四弟了。现在天行毅然离开，分
明是想把功劳拱手相让。
　　至于昨天那次中伏，也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失，三四天后士气恢复时，大可
8 |  Y" a- ]$ E" ?以一鼓作气连拔数城。
& q0 `5 s6 G- v( f( Q' b1 R　　如果不是有一半的勇士要在北方寒地阻挡雪兽，伺机渡过宪翼河，攻略明族
; H5 `  }8 c& C$ o+ X拥有的锦绣河山一雪前耻也不是梦……
- V$ X5 m: b7 T　　意识到自己沉默得太久了，他只能尴尬的转移话题，「老爷子您一直盯着这
杯上的图看，莫非觉得上面的仕女很好看？」
　　「哪里哪里……」乃摩摇摇头。
　　这时，东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嚓」，仿佛什么东西被踩断似的。
　　「好像有什么声音……」乃摩心里嘀咕了一下，嘴上又继续说：「这画虽然
( v0 ~( x" z3 K! f, B% U5 }细腻，可过于含蓄，一个仕女穿得严严实实，奶子小屁股还不大，完全不符合咱
5 z* o& z6 M/ ?们草原子孙的审美。我只是听说这种东土技艺制作的杯子可辟邪用，想……」
" _# t  M8 F; Q' r' z! j　　草原上也有做牛角杯的，只不过就粗糙很多了，这老头故作姿态，原来是想
, V/ w' N0 Z( z9 p9 A+ `要这种多的是的东西，不过老年人喜欢收集各种小玩意儿也正常。昊又饮下一大
碗烈酒，爽快地打断了对方，「您老干嘛这么磨叽，这种战利品之前就缴获了几
十个，要喜欢，全部都拿走就是……」
  w; Z( Z: s" i! v9 k3 c$ r　　乃摩并不啰嗦，立即就把这个杯子揣入怀里，嘿嘿笑着。刚刚想说些什么，
外面却传来一声嘶哑的大吼，「有刺客！」
( y7 O1 f9 p# u9 e: Z　　帐内的二人才听到吼声的第一个音节，一支羽箭已咻的一声飞射进来，却是
$ L0 V$ j5 ^: [斜上的射在了旁边柱子上，没入其上挂着的一只剥皮牛腿。
( q2 b( ^+ b4 y7 F　　昊视力极好，一看就发现牛腿上的软组织变成了墨绿色，并以箭矢为中心慢
慢扩散，他低吼一声，「这箭上有毒！」
0 w% r9 a$ b- y" w- p" {9 O　　紧接着把桌子用力一掀，当做盾牌，乃摩也识趣地躲到桌后，还不忘使用一
下自己的大嗓门，「来人呐！有刺客！！」
　　与此同时，在营帐外，颜菸一脚踏碎一个矮子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再度搭箭。
　　刚才她根据日间观察结果，找到了这处对方，一路用弓弦勒死了十几个卫兵。
) P( @/ F" O9 E% y' C4 N1 \3 F4 B然后拉开反角弓，羽箭通过缝隙瞄准那个高大的背影，准备射击。
9 v. `+ ~+ o1 e) T　　绕到另一面就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但那里站立有二十个卫兵，她没本事迅
速解决他们，回去通知部下又害怕机会稍纵即逝。
　　她是用刀划开营帐的毡布向内观察，即使看不到脸，她还是是选择了背对自
4 ?, d, ~7 P8 d  L/ N己的那人做目标——他和掷刀将哥哥枭首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偏偏在此时，身后明明应该已死的那人却出声示警，并且伸手抓住了她的小
腿。
6 H; t! k. a( P' S- [$ \$ o+ W　　「一定是我用的力不够，那厮才只是晕死了过去……」她心中无比懊悔。
0 g/ V: B8 P3 |  ~  E$ s/ G　　很快就耳听无数脚步声攒动。
　　这些营帐扎在野地上，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反应这么快也在意料之中。
' u$ U7 q, t( `! D3 X( F. O' W　　她又射了一箭，箭镞被竖起的桌子阻挡。这次行动只带了一百支毒箭，她一
8 ?! p; h% t4 T; i, T, K1 s个人携带了四支，她不想多浪费，收起弓来向后跑了十几丈，绕了两个大帐，与
方霆田琳等十人汇合。
　　这些营帐都是圆形，有些什么还为御寒铺有兽皮，除此之外一个个都大同小
异，行走其间如果方向感不好，极易迷路。
9 K  j; O& e) b　　「怎么办？」方霆手握的大刀已经占满了鲜血——敌人的。看来他也被发现
了，还经过一番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