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风月】（番外之容斯羽的秘密）【作者：泡沫梨】

车神

作者：泡沫梨
  o2 }) T0 f) A& C字数：11595
% L) A  ?1 D& U$ H- W8 ]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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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斯羽的秘密》ｃｈａｐｔｅｒ。１
　　时间：２０１０年１２月２４日傍晚
　　地点：容宅
, y" O2 \1 L# y# b　　「咚、咚、咚……」
) h3 R1 `+ }7 _1 _9 Y　　复古的时锺一边摇摆着长脚一边唱起了厚重的旋律。而时针则刚好对准了５
4 D2 f4 T2 v# C! ]4 M) X: u2 z3 }9 z的刻度。
. A# A7 R* Q% d0 j　　「小羽，你妹妹还没回来？」一个长相清艳绝伦的女子从厨房中探出半个身
4 ~6 w( ~% P* k: a- x子来──即使身上系着围裙，她的气质依然优雅端庄──寻常人家柴米油盐的烟
/ w8 B$ z  t3 \- E! N8 b3 g火味，丝毫未褪去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韵致。
- A: E' F# c8 e: m  e9 X( k　　客厅中的真皮沙发上并没有人。电视机遥控器静静躺在透明茶几上，电视节
目无人观赏，只有画面里的人物孤零零地在自唱自说。
　　靠近阳台落地窗的梨木雕花躺椅上，静静地靠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8 r: E( X5 P  B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晕染出一片金色光芒。
　　从侧面看，青年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优美的唇线和弧度迷人的下颚，完美的线
* l' y* X. N- b0 V) P  y条将夕阳中的他衬托得如同一尊造型美好的铜像。
$ d! C! \/ T: {　　他似是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黑色剪影，一缕发丝垂
: B" k' ~2 _' F8 j; ^落在眼角，使得他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不似其它时候那双冷漠的凤眼一
9 T+ S/ I1 h+ i1 l1 c9 E睁开，眼角微微一挑，就总是容易使人忘记，他其实，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孩子
而已……
　　「小羽？」穆妍发现他又是一副出神的样子，心里着实有些担心这个孩子─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在她心里，丈夫前妻留下的
. J4 O* x! Z* |2 W. Q  y孩子，也早已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 A* L6 n1 r9 r+ ~2 r* V* p　　「是的，阿姨。」容斯羽只微微掀了掀薄薄的唇，仿佛感觉到穆妍还在望着
( R' _6 s) y& ^3 A$ q/ A% t# r他，於是才懒懒地加了几个字，「玉芷没回来。」
　　「……」
　　穆妍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麽，转身回厨房去继续准备家人的平安夜晚餐。
　　而靠在椅背上的青年则掀了掀眼皮，修长的手指在木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了
' V9 q# t0 R  u- Y/ W/ c两个节奏，而後也没了声响，继续假寐。
4 A  b* t( g5 |- d8 t　　夕阳落尽，天色很快地暗了下来。
　　空旷的大宅内，只有厨房中传来一丝暖意。外面已是沈沈的黑，时光似乎静
* |2 Y' }4 \; O: Q$ h; [& C止在这一个冬日。
( `( o, P" X# u4 p　　一直到时锺再次响起，厨房中忙碌的女子终於一边解围裙一边曼步走了出来。
; z5 r4 U$ {9 V' |' n9 {　　「这丫头还没回来？！天都黑了，她一个人跑哪儿去了？」做母亲的总是有
" N# s& @6 O+ O0 b! @7 U& t操不完的心，尤其自己女儿向来乖巧，长得又那麽标致，要是出了什麽事……
: y. |( `8 a4 }, K「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她们老师！」
8 w7 j7 t2 {& s2 `9 F& s) Z　　背对着女子的青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仍没发表任何意见。
　　「喂，你好，是慕容老师麽？……对，我是容玉芷的妈妈……哦，您今天留
! c) @, V6 c1 `' X玉芷补课了呀？那就好……没关系，没关系，老师您太客气了……结束有半个小
时了？……我想应该就到了……好，等她回来我会叫她再打电话给您……谢谢，
好的，慕容老师再见。」
　　一通电话打完，穆妍精致的面容上终於忧色稍减。
　　「原来是慕容老师又留她补课了，原本就说两道题，所以没打电话回来，没
! ?, \( T* d. T. e. @想到後来都忘了时间。芷儿也应该就回来了，我先把菜端出来。」穆妍长吁了口
气，「小羽你今天回来也累了吧，我们先吃饭……」
　　「阿姨。」
8 O- n7 V  M/ R2 f( f　　躺椅上的青年终於睁开了那双寒潭般的冰冷凤眸，拍了拍两条长腿站了起来，
; Z* O) j' H# E# `注视着又转身要回厨房的女子，薄唇掀动──
　　「……Ｆ高什麽时候多了个慕容老师？」
　　他的突然出声询问，着实令穆妍吃了一惊──原本她也知道自己基本上算是
在「自言自语」，也没想过要从这孩子那得到什麽回应，却不想他竟把自己的话
' d9 B- c+ U1 v. }: \- ?% O- b, |都听了进去，更没有想到的，让这孩子开口关心的竟会是Ｆ高的老师……
　　「呃，是上个月初刚调来的，教数学的，当了芷儿她们班的班主任。我见过，
- Y9 M  r4 x# d$ K  Q% G人虽然年轻，但是修养学识都没话说，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对了，听说还是你
们Ｃ大出来的高材生呢！」
　　听到自己念的大学被「点名」，容斯羽也只是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
　　「会选择做中学教师，还真是难能可贵的志向呢……」穆妍显然对那慕容老
. E5 y% R# }( y& P2 F) s师的印象极好。
* R! g5 e( [0 E4 f4 Z+ e" Z3 `! i　　「他经常给玉芷补课？」忽然又冒出的一个问句，轻声打断了女子的话语。
　　「上个月是。小羽你也知道，你妹妹的功课向来不算拔尖，上了Ｆ高之後就
, A  W) f: l- f9 N. K9 J9 n% b# O. H/ t) L更加难跟上了……多亏了慕容老师关心，给芷儿补习数学，连理化也有补。」穆
妍语中满是欣慰，「期中考的成绩总算不太难看，芷儿的功课也算是渐渐跟上了，
9 F5 t$ [# X; B" Q; y3 a& y於是这个月老师也没怎麽再给补过课，所以我今天也一时没想到……」
　　在女子热络地向他解释着「他妹妹」的近况之时，容斯羽侧头若有所思地看
了看窗外。
/ k& i9 ?6 s1 A　　就在穆妍以为他已经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青年低沈而富磁性的嗓音又轻声
响起──
  O" g# R8 z; Q+ j　　「慕容老师成家了麽？」
: @0 @/ |/ D% Z5 m( C　　「……」
7 v# [4 O2 V$ h　　穆妍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从小到大，斯羽这孩子的性格跟「八卦」
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儿……於是她好奇地多看了儿子一眼，後者仍是冷凝着一张
- M3 ^$ l( B) u& D! ^! `没什麽表情的俊脸，仿佛方才那个问句只是可有可无的闲话家常。
5 m) H$ ~  Z$ S7 a+ m4 R  e) U　　「慕容老师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纪，还没成家呢。」「气氛」难得，她也当聊
家常多闲话几句人家的「八卦」吧，「都是听芷儿说的，还说慕容老师连女朋友
( c/ K1 H% R, V都还没有呢，芷儿还要我帮忙介绍……这丫头，我跟她说慕容老师条件那麽好，
# Z) P0 _' s+ B0 R8 g+ [哪里需要我介绍？」
　　说到天真可爱的女儿，当母亲的又忍不住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然而再看着外
面的天色，心里的忧虑又一次转浓：「你爸爸要求芷儿放学後半小时之内一定要
. p2 U; D% Z- t% g2 {回家的，按理说补完课也应该回来了。跟她说了今天哥哥会回来，她难道还在路
上闲逛……」
' T5 a  A5 u8 D　　「阿姨。」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女人的絮叨──兴许，再怎麽优雅端庄的女子，
成了居家妇女久了，也难免变成絮絮叨叨的欧巴桑……
　　容斯羽的目光落在了电视画面上──那里正展现着热闹繁华的街景──口中
淡淡地道：「今天是周五，小女孩总是喜欢结伴去玩的，再说外面满街都是彩灯
; V  O; |1 v$ D  y: y圣诞树，小孩子贪玩多看两眼也没什麽。」
* M; s$ p2 \% j  _( p3 A　　「哎，说的也是，芷儿都十五了却还是顽皮得很！只是现在天黑得早，天气
& ^' w' n! M& q: T& @预报还说晚上要下雪，我怕这孩子贪玩忘了时间……」更怕的是女儿真出了什麽
事……
　　而今天难得斯羽这孩子会愿意跟她讨论点关於他妹妹的事，不如──
; i. z/ G* G1 f2 _# j　　「不如，小羽，你去芷儿放学的路上看看吧，早点带她回来……」
4 c6 |& g1 C% M. X　　说出这个可谓「冒昧」的请求，穆妍心里有点不安，还带了一丝隐隐的期盼
( s* t5 B, l0 M7 d──斯羽小时候跟他妹妹处得其实是很不错的，不知道为什麽，这几年两兄妹的
关系却越来越差，平日里几乎连话也不说……
+ S* }+ Y7 ^$ e5 R' J　　这令她心中一直都很不解，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5 c2 q% v* J& m# f+ L: Q8 m0 F　　按理说芷儿虽然有时有点调皮，却绝对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小时候还不觉得，长大了却越来越漂亮，无论哪个亲戚朋友见了，没有不夸
, b4 \2 w) j, g: l) b- E9 f  Z她长得好的！即便是她这个少女时代便成名後来嫁人做了家庭主妇的「过气」女
星，也常忍不住暗中赞叹自己女儿的容貌。不是她穆妍自夸，芷儿这小丫头不仅
长得水灵，性格也是极好的──乖巧又可爱，娇憨又贴心，最是惹大人疼惜。
　　虽然功课比起她哥哥可谓望尘莫及，但是马马虎虎的也算过得去，今年刚上
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也就是她哥哥以前就读的Ｆ高──入学成绩是刚好吊车
: _3 O& O, w8 S, n3 }6 m0 L尾吊上的，但至少也是小丫头自己凭实力考上的，不算丢容家的脸。
　　两兄妹的爸爸是Ｃ市政府高官，虽然平日里公务繁忙，但对一双儿女是极为
8 A; b. A  I+ ^4 A; Z4 R+ C  y疼爱。相较於对女儿比较不放心因而也更加严格，对儿子的「放心」而导致的较
7 F7 K4 Z) e; x少过问，可以说是父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难得施予的信任，应该也不至於让儿子
感觉被「怠慢」了……
　　而斯羽呢？
, F4 n( y% V" u1 `+ v0 `& u　　作为一个男孩子，容斯羽是在良好家教之下长大的，而他本身的才智和处世
的成熟度亦无疑是良好乃至优异的──
% E' i- h7 R# ~　　从小到大，无论在哪个学校，容斯羽这个名字都像是烫金的招牌一般，引得
& Z6 I; o* q3 p, b无数人争相追捧，不仅是老师同学，就算是其他孩子的家长，也常常会把这个名
字挂在嘴边。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像是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像一般接受着众人或羡
/ o' [/ ^$ b" Q3 J或妒的目光。
0 Q' e" p5 w2 p& v　　他十七岁考进全国最高学府Ｃ大之後，也毫不意外地成了全校师生瞩目的焦
9 a! k; @6 b$ J2 F& V& z点。不仅因为斯羽他拒绝了美国两所着名高校的录取，不仅因为他高过１８０的
ＩＱ和几乎满分的入学成绩，也不仅因为他出众的相貌和气质……还有一个很重
4 i' K) I1 Z2 y  D7 B要的原因，是由於Ｃ大出了名严格又挑剔的「魔鬼教授」竟指名要容斯羽做他的
3 `* G; T* ~/ I- _7 t! P「关门弟子」。
　　据好事者称，容斯羽经常出入教授的研究室，时不时还被邀请去教授家「蹭」
顿晚饭。那着述享誉全国却又出了名刻板难「伺候」的老头，竟然时常对这年轻
# ]! R3 q: N- o7 d& p小辈露出赞赏的神情，有时甚至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 j8 N' [% W/ |0 g+ E9 ?　　关於其中玄机，也有好事者透露，据说教授最小的那个女儿，也正是刚刚上
大学的年纪……
　　斯羽这样的孩子，不仅讨老师喜欢，在同学当中，也拥有绝对的影响力和号
召力。
　　在Ｆ高时他就连任了三年的学生会主席，进了Ｃ大，极少招纳新鲜血液担任
重要干部的学生会和其它几大社团，也争相想把容斯羽给收入囊中。
" l, G0 U! k9 ~# J+ m: X　　最後，学生会会长，大三的云霁夜，成功将「容学弟」抢入麾下，并表示退
+ H  |/ `/ p( \  O7 {位让贤。於是容斯羽在与「云学长」「称兄道弟」不久之後便接收了学生会的
「烂摊子」，一直至今……
& M7 x  E" B$ y, n　　这样一位校园头号风云人物，按理说应该是八面玲珑的类型。但是容斯羽身
上那股冷冽的气质，无论是与他相熟的还是不熟的，基本上没有人会感觉不到。
: N3 P$ g! k$ X2 X! I1 I他也不是没有礼貌，但就是能让人觉得与他隔了点什麽……
! l4 v) E) ?9 \　　要说性子凉薄？那多少可能带了一点。
　　但她记得斯羽小时候最疼他的妹妹，那时可不像现在这样……
　　他也不可能有什麽自闭之类的毛病，演讲辩论他基本上从未输过人；他的成
- I1 \( }8 t. f9 v长环境也应该不至於带来什麽心理阴影──她们这个家除了她穆妍跟他没有血缘
关系之外，也不能说是个不幸福的破碎家庭，她这个继母也自问从未亏待过这个
儿子……
　　斯羽这孩子，是不是藏了什麽秘密呢？
; ]1 W* T( @0 d# |* R/ s　　……
　　在穆妍忐忑的目光之中，青年却很自然地取了车钥匙，迈开长腿往门口走去：
2 h" r8 j! L  P' ?「我正想出去转转，买份杂志。等玉芷回来再开饭吧。」
. ~; y: L! e! D. d　　……
4 q5 r3 q$ u2 t5 c9 A  D　　他并未说什麽来回应继母的请求，也未表现出任何担心妹妹的迹象……他只
是动作优雅地出门，矮身进了车子的驾驶席，再缓缓加速，消失在了穆妍的视线
之中。
　　「小羽……」美丽的女子站在寒风呼啸的庭院之中，对那绝尘而去「买杂志」
的儿子的担忧，好像更深了一点。
1 ?7 r5 t* H9 B　　一缕雪花轻轻地落於她的肩。
　　《容斯羽的秘密》Ｃｈａｐｔｅｒ。２
) o2 d9 t! `7 i　　车子一上人多的街道，行驶的速度立时便慢了下来。
$ D8 W, Z! ~+ D+ C9 C9 p　　天色已经黑透了，到处都是闪烁的灯火，除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声，还有欢快
" \, ]) Y  t) a! [3 w3 G7 f- u的节日歌曲从各个不同的方向传来。
# V1 R) v  G; P% P　　一家家店面的招牌缓缓从身边掠过，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偶尔
8 o* k6 I* A5 q5 [' b9 k0 ^, a% ~轻轻转动。一双冷漠的凤眼在夜色之中亮若寒星，熠熠着闪耀出惑人光芒。
　　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
2 @" Y4 [' @' v2 B- Y% c　　年少时自己就骑了三年的单车，每日在这条长长的繁华街道上往返──其实
+ e( M6 O, i0 D" {那时候大多数同学都是住校的，Ｆ高的校纪向来严格，只是他容斯羽仗着自己的
7 C7 [0 A2 }0 l( ?8 K成绩和老师们的「宠爱」，在学校可谓「无法无天」，就算他每天往家里跑，也
$ i7 A& A; M$ U0 K6 ?" N没有人多说什麽。
　　呵……还真是可笑的日子呢。
. R) c4 X  |/ g8 e: b' H! T5 z& W　　回想起那些还算青涩的岁月，青年向来无甚表情的俊颜上，也不禁露出了一
# X7 t3 E& }: F丝极浅的淡笑，如感叹，又如无奈的自嘲。
　　时光太匆匆，转眼间物是人非，再不复当年的单纯美好。
. R6 b$ m" a) i6 w8 Y　　假如时光可以定格的话，他是不是愿意，让一切停留在依然年少的时候，停
留在懵懂无知带来的简单的迷惘与快乐之中？
　　……
　　最後，只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出脑海，他收敛心神，专心
致志地观察着车窗外……
　　车速已经放到了最慢，後面跟着的车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超上来。
7 M% _* G. f5 ?! A- M3 a9 V不过这街道本就人多拥挤，车辆想要开得快也很难。到了後来，简直已是寸步难
行。
# q8 G# ~' t7 z/ Z　　青年不紧不慢地在车队里跟着，一双冷淡的眼眸在车窗里反射出一分凌厉光
7 R- p# o* O7 P- h芒。
　　从他车子旁边经过的女孩子特别多。三五成群，玩闹嬉笑，头上带着各种造
型的可爱帽子，交换着彼此手中热腾腾的小吃……
　　经过的人越多，车速就愈发地慢，到了最後，竟是只能熄火停下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青年漂亮的长眉微微蹙起，精致到有些过分
  R3 P4 d" F! E, U9 V的一张俊美面容上，终於浮现了一丝不耐。
, B; D( Z' r9 o　　不该开车出来的。这个时候这条路上会堵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
* o  Z; i+ L. I, ]3 s是节日。
　　然而方才哪里能想到那麽多……
　　遇上交通堵塞，最是考验人的耐心和修养。
　　容斯羽自认已经将自己天性里带的那几分冷淡和自持全都用上了，却也只能
( R8 U& s; q; q! f  \做到勉强坐在驾驶席上、未丢下车子在路中央弃之不顾而已。
　　　　　　　　　一颗心却不知道已经跑到了哪里去──
　　不是，不是，也不是……
　　车窗外的人群换过了一波又一波，却仍不见记忆里那个小巧娇俏的身影。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三刻了。
　　这麽晚如果还未到家的话，饭菜早就凉了吧──明明是节日，明明应该是一
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温馨晚餐的日子，为什麽……
　　难道还是在躲他？
　　事实上，他已经足足有两个月没回过家了。而上一次回来，连某人的面都没
见过。
　　这一次，却还是如此不受欢迎麽……
　　负面的情绪一旦滋生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智商再高的人，也很难控
$ D' i% M+ M! `6 J7 f: x% v' j制自己情绪的某个弱点。
! Y/ C  |0 g& A. V: w" z$ j" C5 R　　而他容斯羽的弱点，就在那个地方……在心里最深处的某个角落，就像是童
话里那个蓝胡子的秘密房间，一不小心碰触到，也许就会替自己惹来致命的麻烦。
　　明知道不该让多余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心情，但事实上坐在车子里的整个人身
上，已经弥漫着按捺不住的自我厌弃。暗黑的颓唐之气，如同他墨一般深沈的瞳
/ ~5 ?6 i" l3 i8 J孔一般，在夜色之中流转……
　　六点五十五分，停滞的车队终於有了动静。
　　趁着路况稍好，利落地将车子转了个弯，寻了一处空隙停了。青年开了车门，
立直了身子走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副优雅斯文风度翩翩的俊朗模样。然而一张俊
4 {  t0 f. }, \美的脸上表情冰冷，生人勿近。
　　冷空气一吹，他才像是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天正在飘雪。青年一尘不染的白
色衬衫外面，只套了一件黑色的薄毛衣。细小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很快便消失不
见。
0 y* `5 f$ k+ X3 q! |# G8 F　　伞也是没有记得带出来的。
　　他的手叉在裤袋里，镇定自若地往人群中走。
: z' n. B/ e9 c1 T　　於是喧闹的人群中立刻有许多人往这边看过来──这身高目测在１８４以上
的高挑帅哥，一双凤眼冷冷的却漂亮得出奇；穿着虽单薄得过分，然他本人看上
' I% ]0 `- L( a2 F* d去却是优雅闲适，仿佛高尔夫球场里享受阳光的贵族公子一般从容不迫，而非在
( P0 t' S$ r' y% |- W5 k气温为零下的冬夜穿梭於拥挤的街道，黑色毛衣反而更衬得他脸部肌肤莹白如玉
% l# Z, z1 k/ \. i……
% w+ ^  a: d7 W/ y9 X+ B' Q　　他的目光总是冷淡又不经意地落在某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上，看得人家心如鹿
; W9 e9 O4 d; b& J; U撞，一张张冻得通红的小脸更加红晕突显……然而很快的，那漂亮的眉眼便又瞬
2 n0 ?$ p% L( O6 C5 K( o7 @间冷却下来，带着冰雪般的寒意冷冷撇开，弄得小女孩立时「悲喜交加」，手足
/ a' e- V' Y# {1 B& T9 u9 ?无措。
　　青年却仿佛丝毫不觉自己所行之处杀伤一片，仍施施然地闲庭信步，看上去
4 _/ L0 B! P$ s- p倒真如个吃饱喝足无聊出来压马路的公子哥……
0 M1 j2 |  p8 h0 S　　出来时说的「买本杂志」的念想也不知被抛到了哪里，慢慢地经过了报刊亭
一个又一个，到最後似乎真的变成了漫无目的的闲逛。
　　寒气渐渐将身上那一丝又一丝的戾气给消融得差不多了。
　　一颗暗藏焦躁的心也自虐般回到了平静。
6 E8 ]3 q* C. y6 R* N" Z7 h　　兴许早就到家了吧……
0 O: Q( f2 Q1 y5 Y- m　　然，如若真是错过了，阿姨是会打电话给他的吧？心念一动，手指在裤袋里
转动了一圈，这才恍然发现──手机，竟然也是落在家里了。
$ _5 m5 ?; S0 K' ], w　　再转念一想，没带手机，如若家里出了什麽事，也是联系不到他的。
　　竟然，会丢三落四到这种程度……
　　竟然，会心乱如麻到如此地步。
$ |4 S; U) I/ F, m, x' v9 R5 Z　　吸了一口凉气，青年伸出一只手抹了抹高挺鼻梁上的水迹，脚步停了下来。
* `! q/ f7 G0 t7 B1 e) o在这细雪纷飞的街头伫立着，俊美的雕像一般不动声色。
　　过往的人群看了一眼又一眼，却没有人能够看懂这个美貌的年轻男子，那一
身萦绕不去的落寞。
　　……
　　「学长，看看这家店！」少女娇俏的稚嫩嗓音，花儿一般软嫩，绵绵的，像
是能钻进人的心里……
/ \( i) r3 V) ?' G5 i% [　　　　　　　　墨一般的眸子立时黑漆漆地望了过去──
; L9 }6 Q) I9 p7 a2 C  k. ~　　隔得不算很远的一家精品店前，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俏生生地回头，对着身後
跟着的一个颀长少年甜甜地笑，一张美丽的小脸比夜色之中万千灯火还要明亮…
…
' C0 ^+ {, H' U' ^　　「学长，你快一点啦！」女孩子甜甜的撒娇声，比世上任何一支乐曲都要醉
人。
' [5 Z0 M7 y% p1 f　　《容斯羽的秘密》Ｃｈａｐｔｅｒ。３
! h) H% G. D" e$ @9 D　　隔着短短一条街道，青年凤眼中的亮光明明灭灭。
　　他看着女孩拉少年进了那家精品店。
5 b; }/ M- V' d. Z# \2 r2 A; U　　她小小的个子，跑起来孩子似的蹦蹦跳跳，马尾辫松松垮垮的拖在脑袋後面，
一翘一翘……仿佛当年跟在他身边的，走路总磕磕碰碰的那个小不点，恍惚还在
& {# `4 L* t8 M) ?+ b( g眼前一般。
# }) S6 |( F7 r0 R8 A+ Z; P　　隔着橱窗玻璃，他遥遥地看她对着一件件可爱的小玩意儿，挑挑拣拣，爱不
释手；而她身後的少年，则一直保持着浅淡而温柔的微笑。即使隔着数重人影，
; B5 h" X+ c8 R- ^: x& w也能依稀看见少年俊朗眉目，与宠溺神情。
　　静静地注视着那个娇俏的身影，他在寒冷的空气中伫立了足有二十分锺。
　　等到两人拎着几只包装精美的礼袋推门出来，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已成了街
4 W! p* B; |3 U6 m; ]道上引无数人观瞻的一座「雕塑」。
! h9 r( L2 a+ b0 L' i　　这才像是感觉到心虚，掩饰一般地低下头去。
9 ]: `! P5 @9 F& P6 m　　余光，却恰在这时，瞥见了女孩的小手。那小巧的细白的小小柔荑，被身边
的少年轻轻地握住了。
　　青年眼里的火光「腾」地一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前去的脚步。然
# r0 F1 {% d! k' Q0 y+ D' ?7 t而，他眼前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女孩娇羞的粉脸上……
　　那是，女孩子恋爱时才有的模样吧？
　　如花的年纪，一切都娇娇嫩嫩的。
+ U# J  M- g' L9 ?7 f4 M' X　　少女情怀总是诗。都说初恋的滋味，酸酸甜甜，甘美可爱。还是爱做梦的年
纪，她一定也是会做白马王子美梦的小女孩吧？而那高高帅帅的少年，就像是漫
画里走出来的王子，足够填满每一个少女怀春的美好梦境……
) @; z4 d2 O3 D4 f　　事情他都明白。
: b" X! Q  Y8 ^# X5 X　　曾经无数个寂静星夜里，他早已将关於长大的女孩可能经历的事，通通臆想
# a1 B# \9 L" ], w/ h5 s. s, }了许多遍。其中，自然也包括与男生交往这一条……
　　只是，亲眼见到那样的画面，这冲击性对他来说，毕竟还是太大了一些。
　　他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捏，最後转身，迈着已然有些僵硬的步子，走回到停车
的地方。
1 B8 ]3 \' K  t, \* M, q( \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乱糟糟的人群中，成功沿来路返回的。外表看起来
0 u5 Y# m; [: [: c4 ~+ y. x依旧风度翩翩，内心早已经狼狈得一塌糊涂。
　　钻进车里，暖气很快温暖了冻僵的身体。
3 {8 D& I$ H$ U: c  y' k　　他静静地坐了很久，等到手脚终於有了知觉。
　　血液却依旧是冰冷的。
　　　　　　　　　　　　　　　　****
9 q1 {8 W, @6 t# P! e2 J　　「芷儿，你哥哥回来了！」
. i. G! K- t5 O　　大宅的女主人一边跟女儿打着招呼，一边披上厚厚的外套迎出门来，美丽精
5 v  W, g! M6 H# E6 ~3 A8 D8 k致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小羽你这是上哪里去了，怎麽这时候才回来？」
( r3 N0 q2 n. \; [" O　　只见青年单薄的毛衣上，全是雪花已经化掉的点点水迹，发梢和眉眼都是潮
湿的感觉，连墨黑的双眸都透着凉凉的湿润……
0 t8 z- V+ k! D) x9 O　　穆妍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的可能，却还是猜不出个所以
' f& h" K# `/ m然来。只亲自拎出拖鞋来让他换了，又朝屋里唤道：「芷儿快出来，给哥哥拿块
干毛巾。」
; A- H' ]8 d2 O+ t/ ~9 m　　母亲唤了两声，也不见躲在屋里的女孩子有什麽动静。
　　可能是青年身上带回的寒气太浓重，整个大宅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一些。穆
% k' _- n. E: d# u% _妍缩了缩颈项，絮叨道，「芷儿这孩子真是的，也不知道成日躲在屋里做什麽…
…我去唤她出来。」
( B" i. n. T- t! C0 r( `; E* s　　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孩子能相处得好。家里儿女同时承欢膝下，欢声笑语，
- n  ^6 A0 v8 V0 T: z母慈子孝，那才是一个圆满快乐的家呀……
　　「不用了。」青年的反应却异常的冷淡。不等穆妍再说话，他已经径自迈着
长腿步上了楼梯。
. t0 g2 E9 ]- U# Q0 R# G　　「小羽你吃饭了没？」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用餐，等他出去「逛」了一趟回
来，这都九点多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有在外面吃了东西。
　　「吃了。」还被当成孩子般关照着的青年，显然并不怎麽给母亲发牢骚的机
会。话音方落，人已经进房落了锁。
　　「……」做妈妈的又一次无奈感叹，这亲子沟通着实不易呐。
& E! B0 D. v7 T/ b　　刚才小羽出去的时候，她还抱着期望，等儿子把小女儿给接回家来。到时候
还能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顿饭。却不想，到快八点才等到女儿回家来。急着问她
( @# {2 A  X* M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却怎麽都不肯回答，饭也说在外面吃过了，然後就躲在房
5 l+ D2 I& v4 t/ l4 u间里不出来。
　　《容斯羽的秘密》Ｃｈａｐｔｅｒ。４
( n* t  k2 ]- }　　这一夜，雪下得分外的缠绵。
　　街道上久久地热闹着，还有许多人家依旧灯火通明的时候，偌大的容宅，却
  u. i" i3 G% U) G早早地安静了。雪花落在白色窗户上，很快化成了点点消融的冰晶。灯火都熄了，
8 Y  y8 v  k) J6 C/ U大宅的主人，似乎都歇下了。
4 M5 b4 H3 |5 E5 j1 g0 t3 S# P: l　　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有一侧的窗口，还静悄悄地透出淡淡暖黄色的光──
　　容家的小公主，正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纤细的十指飞舞，一张雪白小
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
1 N8 ^5 A/ l7 I8 |　　「你今天真的跟叶学长一起过平安夜了？！！」
　　「呃……算是啦……」
　　「……容玉芷！！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死女人！！！」
$ U# Y: |- I% T6 m0 R* H　　「是他说送我回家的嘛……顺道就在街上逛了逛咯，再顺道，一起吃了不少
$ R. r& G4 \+ |' E7 V东西……嘻嘻……」
! y2 [5 L0 S, ^　　「你……你抢了我去慕容老师那补习的机会还不够，竟然又……呜呜，我的
叶学长！！」
　　「嘻嘻……^_^ 你成绩比我好才不用轮到补习嘛，这还不好呀？」
5 K4 X6 d' X+ [5 x1 L　　「哼，怎麽不说慕容老师偏心，总是就给你一个人补习！哎呀，你不要转移
话题啦！快接着说，跟叶学长的第一次约会感觉怎麽样？」
　　「也不算约会啦……」
$ ?3 a& X. Y/ R　　「少废话！快说！！叶学长对你怎麽样？一定很绅士吧？温柔体贴？有没有
牵你的手？啊啊，对了！！他有没有亲你啊？？？？」
9 {, n# s3 D# @2 i7 b+ X! G( Z2 J- C　　「……哪里可能那麽快！」
　　「那牵手呢？！拥抱呢？！！」
2 n% p# o1 P7 _! R. I4 A& S+ V+ M　　「……只牵了一下下手而已啦……」
　　「哇！你没骗我？！！」
　　「我哪敢呐……好啦，我妈她们都睡了，我还没洗白白呢，先撤了！」
% N8 b0 ?7 S- z& A4 A2 T% V　　「先放过你！记得明天跟我汇报详细情况！！」
　　「遵命！」
　　跟同窗好友八卦完了「恋情」的最新进展，容家小公主哼着圣诞歌蹦蹦跳跳
地进浴室洗澡去了。
" X, l( W9 B! n3 }　　电脑屏幕仍在一跳一跳，ＱＱ上还不断有信息在更新，特别是大大小小的群，
) y* w: s1 _6 V/ u7 V全都在庆祝着节日。有一个低调的企鹅头像，也在这时跳动了起来。
, J  g. i$ Y! S& e0 F, K" I& D　　备注名字也挺符合企鹅「老土」的形象──
& q, O* C& `8 j5 C8 D5 \1 }5 m　　「老哥」。
+ t  b1 u8 l; v/ y7 m　　　　　　　　　　　　　　　　***
9 Z4 |) J! k# J1 A+ y+ a　　浴室的水声掩盖了门锁转动的微弱声响。
　　一个瘦长的身影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停滞了几秒锺，最後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 O$ |2 Z1 p+ P4 w进门，落锁。
　　女孩的房间充满了公主的气息。一切都是粉粉嫩嫩的颜色。每一样饰物，每
' a. b* E; T: N% u  F一件摆设，都可爱得令人不禁莞尔。
　　而那扑面而来的独属於娇嫩少女的浓重气息，则令闯入者的心跳愈发地快了
1 `7 r( T6 g, A$ H起来。
　　听着屋里的水声，他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令自己的紧张缓和下来。
9 U! {/ _: I: h) j$ ?7 o　　目光静静地扫视着女孩的小天地，他修长的手指最後落在了一个相框上。玻
璃里头，女孩胖乎乎的小手牵在男孩的手心里，正仰头跟男孩说些什麽，男孩子
% g( o5 n( f! z! N7 f, x& Q则不怎麽乐意的模样；爸爸妈妈就站在後面，笑得好幸福。
　　指尖轻轻摩挲过玻璃，下面那张胖嘟嘟的粉脸，他心尖一热，一些难言的情
绪又汹涌澎湃了起来。
　　蓝胡子的晦暗领地，又在疯狂嚣闹着，引人一步步地，走向绝望。
& `, e* c, [  m7 @7 ^7 T' Z　　良久，他的指尖才离开了相框，转而走到了女孩的床铺边上。枕头和被褥上
都是憨憨的小熊图案，床头还挤了只胖胖的泰迪熊公仔。
$ C$ W9 l! b2 H1 e　　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正跟小熊躺在一处，不断传出ＱＱ里消息的声音。
0 q" l; Z5 L& X　　他犹豫再犹豫，最後，还是抵不过心底那股黑暗的力量。坐上了软软的床榻，
伸手，取过了那台小小的机器。
　　ＱＱ上，那只低调的企鹅头像仍在闪烁，却已经变成黑白。他动手点开，看
/ h: k6 y# ]% c$ ]& D见来自「老哥」的聊天窗口跳了出来，上面只有黑色的三个小字。
% L5 q, ^% ?4 Y. t/ n　　「还没睡？」
' l  K, L/ g" B( K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发送出的三个字。
) }, D$ H8 e% }( m8 N5 i　　然後在电脑的另一头，忐忑不安地等了又等。明明看着她在线，却迟迟没有
7 k7 l# b. x! F  A回应。他终究是不肯相信，就算他放低姿态，或者说是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突
1 n  y( N* g9 m3 k然来个「假意关心」，她竟也能做到完全无视的地步。
5 G' c0 l- P2 n9 q& G　　所以，鬼使神差的，他跑到这里来，直接闯进了这个几乎已经成了禁地的小
小宫殿。这里是公主的圣殿，纯洁无垢，却是他一个人的禁地。
　　还好，她正巧在洗澡。
　　还好，她没看到……
6 z# j1 R& B  e% E0 N& d　　他几乎是本能地点开「聊天记录」，将唯一的这一条短短的记录给点了「删
除」。他没办法再经历一次方才那种挣扎──如同等待着宣判的死刑犯一般，明
. I1 H7 d( q9 [知道没什麽希望，却仍带着一点可笑的期盼，想着能有网开一面的奇迹发生……
作家的话：又到一年平安夜，真是时光飞快！心境也变化了许多。不知道文文的
! L0 g0 X+ o( m( Y+ _* v& A+ b感觉有没有变……圣诞快乐！
　　《容斯羽的秘密》Ｃｈａｐｔｅｒ。５
/ i7 s' {0 Q5 [& ^9 h! |% N" {　　看着聊天记录恢复了空白，青年优美而紧绷的侧脸线条，终於有所松懈下来。
然而心底，却在同时升起了更多的，怅然若失……
5 f' ?; k9 r' d8 o' `- D) }　　也只容许自己失落了几秒钟而已，终归是「做贼心虚」，准备起身离开。转
念却又想起了什麽——就算没了聊天记录，「最近联系人」里，还是会留下痕迹
3 K( ]! q! U% d0 J# {' a; z9 ~的吧？
4 G1 i, ?% R) E6 ~　　於是，又再点开联系人一项，将自己的头像点选了「从最近联系列表移除」。
' Y# @" s# ]) D2 f- z7 d　　蛛丝马迹都被销毁，今夜，他终於可以「高枕无忧」睡个好觉了吧……然而
这时候，心底却有更可怕的想法，接着冒了出来。
+ n$ P: e  R2 z　　她平时，都跟些什麽人聊天呢？如果有同龄的男孩子，她又会同他们聊些什
麽？她……关於长大後的她的一切，他这个做哥哥的，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掌控了。
　　甚至连去想一想，都觉得是一种犯罪。
: x- t7 q$ T' {* o2 U　　但这一夜的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抑制那些畸形扭曲的想法。他亲眼看见妹妹
5 C; W* Y( G3 b跟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手牵手逛街……虽然自己曾做过无数的心理建设，然而那个
6 Z) }& U. w$ b$ q画面给他带来的冲击，事实上依旧杀伤力巨大。
　　目光扫过最近联系人列表，忽略几个跳动的群，他直觉精准地点开了一个叫
做「蓝蓝」的头像。
　　白蓝蓝，女，容玉芷的同班同学，性格大大咧咧，花痴，暗恋教数学的慕容
老师，同时也对「校草」叶楚乔叶学长垂涎三尺……
　　这是过目不忘的某人一目十行扫过数十页聊天记录之後，对白蓝蓝同学得出
, T) C' V/ D, t9 q的，最初的也是最终的印象。
" e8 b. L3 b: y. i　　里面两个女孩子，聊得最多的，就是关於那个男孩——叶楚乔，看来就是今
+ `$ v& D7 U6 M2 S1 g- {( d" @日见到的那个俊秀少年的名字了。
' E0 H/ K5 e8 K3 j' i8 E0 m0 N　　默默将白蓝蓝同学曾经提及的，所有关於此人的点点事迹记在心里，他却好
像在本能地回避着，少女怀春的容玉芷同学对那男孩的印象。
+ U: J! p" [6 w6 E% b( `7 @　　不过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有的通病而已。
　　他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那些「花痴」的女生他见过再夸张的都有，
! l! j% Y9 W; i: c$ z像白蓝蓝同学这样的已经不算过分——
7 Y- n; n; Q: k3 O　　所以，就算芷儿亦对那男孩有好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 t; X& m5 n4 b. R: d　　没什麽大不了……
% t( D0 n: A0 o; X6 b; h- `& Y　　真的，是这样麽？
% l) b2 s5 g" s& n+ ?5 \# }0 h2 |: e　　如果真的没什麽，那麽今夜的他，何以会失控至此？
$ u. }$ ~) e; @6 F! U　　比每个紧张女儿的妈妈都还要夸张地暗自揣测着少女的恋情，甚至还采取了
% N5 F9 u# R9 \  Q卑鄙的行动，窥探着少女的隐私……
+ d! z) v9 F- g1 z　　这一切矛盾心理，究竟是他的控制欲使然，还是源於什麽更加不可告人的隐
密情结？对於这个问题，他曾经逃避过，懊恼过，也无奈地研究过。然而以他１
８０的智商，还是找不出一个最精准的，符合常理的解释，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这一次，他依旧是有所逃避，本能地没怎麽仔细去看她的发言。然而天生过
) s% x3 S8 }% c- J1 L3 W! J目不忘的好记性，还是令女孩子羞涩的话语满满地钻了进来，无数恼人的小虫子
一般，细细密密钻进了他的心里，一点一滴，蛰痛人心。
　　「他就是叶楚乔？」
9 d: Q6 J8 f, |, o　　「爷爷是传说中的『司令』？有没有那麽夸张？」
+ B2 t) S: v, L; j+ v% C　　「好啦！他是很帅啦！可惜人家忙着准备升学，根本连看你情书的时间都没
% I2 }8 A( a. ~2 f6 \有吧……」
　　「特意接近？不可能啦！只是巧合啦，顺路才一起走回家的……叶学长真是
很风趣呢！嘻嘻……」
" z) W/ [. a1 j+ o1 ^　　「我帮你问了啦！学长说那个李学姐只是学生会的同事，不是他女朋友！还
# h0 F5 X  Q" \3 q有，他有邀请我进学生会噢——」
　　「李学姐说我坏话？不会吧！她人那麽温柔，一点都不像是她的作风呀？！
……哎呀，我怎麽可能跟她抢『男朋友』！有没有那麽回事，你还不清楚麽？」
　　「耶诞节礼物？我不知道啦——围巾……会不会太热络了？手套？哎呀，还
是算了，我跟他的关系，也没到要送礼的程度啦！」
　　「你想送就送啦！我知道——像学长这样级别的男生，一到节日，礼物肯定
  O+ E1 j' s: B1 ]  j" e堆积成山啊！哎呀我当然清楚啦，以前我家……好啦，不说这个啦！」
　　「是他说送我回家的嘛……顺道就在街上逛了逛咯，再顺道，一起吃了点东
  N: _3 ^9 C0 S7 T& A西……」
　　「也不算约会啦……」
) k7 w; s* z3 P* Q+ F　　「只牵了一下下手而已……」
' r- Z& b2 P+ f0 y　　……
" X- R8 z# Z9 l- L6 `0 [　　除去这些与心仪男孩子有关的「心事」，女孩子们聊的话题，还有许多是关
. X/ n6 {% ?! d) J# x於课业、老师、同学……有时也会提到家长。例如白蓝蓝同学的老爸某夜在外面
# ~! V+ G, r. |& `8 Z打牌输了几千块，回家被老妈臭一顿；容玉芷同学在放假时还被母亲大人逼迫狂
! O8 g6 L1 D0 M做习题好几本，做到眼冒金星差点吐血身亡，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 ]  ?3 I0 Z# e' k5 [4 W8 [　　白蓝蓝是独生子女，除去老爸老妈，还时不时地会提到她家那只叫做「菜包」
的狗。可是容玉芷呢，压根儿就没跟人说过她还有一个身为「校友」的哥哥……
9 Q, A0 O$ `( f0 u! s　　如此令人沮丧的对比之下，容家哥哥自粉色的公主床上起了身，俊挺的面容
神色暗沉，气息凝重。独属於少女的温馨房间内，逐渐有一股阴暗的气息，若有
似无，以这俊美的青年为中心，缓缓地扩散开来。
　　良久，他终是收拾好了心情，死死压抑着那股莫名的焦躁情绪，转动门锁，
# ]4 y0 ~, E: w- q准备离开。房门刚要打开的时候，回头又看了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一般——
5 w1 y5 {0 U8 S1 g& |, `7 F3 r　　没有被当场捉住的「贼」，除了暗自庆幸，其实还会有隐约的一点失落吧？
' F( t- L4 U" V5 c　　除了开始时的放水声，浴室里一直甚是安静。不知道她会不会，躺在浴缸里
; ?7 H! T* E) _% K2 W睡着了……那丫头向来迷糊，身体又差，真的睡着了的话，就算不出什麽意外，
5 u: Y% Y/ ~$ A7 P光是着凉也够她受的了。
: D) s' f& r  b* l6 ^8 w' T　　这麽想着，脚步不自觉地，又已悄悄地，将他带到了女孩沐浴的房间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