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寄印传奇》改写）】（5）【作者：hollowforest】

车神

作者：hollowforest
/ ]  @2 o0 \4 W9 ]! a+ C字数：10667

  {+ u, _  N  r4 L+ K6 W　　　　　　　　　　　　　　　　第五章
) N) S" A# e+ {/ c, ^  [7 V********************************************************************
) {& B0 n. ]! K: K8 w% Z' T' j( \( \5 F　　其实改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人总会把它们拿来对比，一对比就有
' g0 E8 W8 [3 b! b很多事情变了味。其实创作的东西很主观的，并不是说对读者观众不在意，而是
2 p" {4 h; Y+ ^$ y1 P没办法迎合任何一个人的胃口。我即使采纳了大家的意见，我不见得就能把大家
* t0 j) }& Z+ I; |# e& v3 b# ~要的东西准确呈现出来。觉得好看的，在这谢谢您的赏脸，觉得不好看的，也不
劳您费心，外面还有很多作者的作品，总有你喜欢的，你尽情地把红心给他们。
* g" Y2 f7 X( u做生意做产品一样，没几个能做到大家都欢喜的，总有他的目标受众，作者唯一
0 i, Z5 R$ Z# j' y4 Q% b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地呈现自己的。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要自顾自的你爱看不
( f# h1 U  A* E2 Q看，你可以提出看法或者建议，那是很好的氛围，即使是批评，我能容纳不同的
' c  K" i  n) o$ a* J7 `7 F意见。但是没有货的否定就算了～～那个上一章留言说完全没有撸点的，我差点
以为你就是原作者了，要不是，下次请说说为什么～～
* |$ H. _! s  o6 W  q********************************************************************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
) l) N' c9 J& c4 ?2 p不在焉。在一片呆逼的叫骂声中，我光着脊梁又回到了家里。大门反锁，母亲应
该在睡午觉。我从奶奶家进去，上了楼。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
那张旧凉席赫然搭在栏杆上。一旁那些盆栽什么花早枯成了干柴。院子里静悄悄
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出来后，我径直进了自己房间，
又沉浸在福尔摩斯的世界中。
　　5 点多我上了个厕所，母亲似乎在厨房忙活着。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 i( u7 \/ ^( {; [( J0 b0 J暮气沉沉，难怪刚刚闷得要命。我专门进厨房洗了洗手，母亲在揉面，准备包包
) H! W( E  h7 h( F6 Z$ O) Q子。尽管窗户大开，吊扇转个不停，厨房里还是热浪逼人，简直像进了桑拿房。
　　母亲连衣裙湿了个半透，垂首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案板上，汗湿的布料
% F2 X( m: [$ E1 b! a5 i% J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几乎能看见里面内衣的花纹，要是以往我肯定得脸红上好一
阵子。
4 i: X( l* |" i　　「毛巾。」母亲头也不抬，突然说。我赶紧到洗澡间扭了条毛巾。「嗯？」
, R6 i5 \: M% H# s% X( c母亲扬了扬红彤彤的俏脸。我上前把毛巾敷到母亲脸上，仔细抹了一通。完了又
搭上香肩，顺带着把脖子也擦了擦。母亲哼了几声，扭开脸，也不看我：「有个
: J4 F- x  K" J1 F* b, [% z" U吃就不错了，你以为换个样容易？不把你妈热死。」她周遭升腾着一股浓郁的气
流，说不好是什么味道，却让我脸红心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攥着毛巾，傻愣
着。母亲挤了挤我：「去去去，别杵这儿碍事儿。」
5 _9 Q  H8 H$ t3 s2 s　　晚饭小米粥，包子，凉拌莴笋。包子是韭菜鸡蛋馅儿和豆沙馅儿，母亲各拾
了几个，让我给隔壁院送去。隔壁掩着门，黑洞洞的，就厨房亮着灯。爷爷奶奶
: H) t  [4 i1 E* ^, W  b/ h* P' b可能在街上纳凉吧。农村有端着碗到外面吃饭的习惯，母亲却没有，父亲出事后
更不用说。饭间，母亲问我这几天在看什么书。我说福尔摩斯。她问好看不。我
! y) ?) @  o  v' k8 P说还行。她哼了一声，幽幽地说：「这么有本事儿，你还回来干嘛？」我半个包
7 v* d6 W8 M( h3 N; \9 R子塞在嘴里，差点噎住。
　　当晚更是闷热。我们躺在楼顶，却像是睡在蒸笼里。空气黏在身上，让人呼
吸都困难。爷爷罕见地呆到 9点才下了楼。奶奶在一旁摇着蒲扇，一会咒骂老天
1 W) \, J6 S' T, J0 h爷怎么还不下雨，一会叮嘱我可得小心点别半夜给雨淋坏了。可能包包子热得够
3 p5 l( \) [% r& E2 o0 O8 g1 s/ H呛，吃完饭母亲就呆在房间里，没有上楼。虽然热浪黏人，我翻了几次身，还是
渐渐阖上了眼皮。毕竟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 S$ h% X$ ~4 t; _" m　　又是叮叮咚咚的风铃声。像是浓厚夜幕里的一根银针。几乎条件反射般，我
% n: p; D8 u: e# c2 N- L4 ~腾地就坐起身来。大门确实在响，叮叮叮，应该是敲在门框上。也许是风，或者
$ N: Z; P: ]& W: e1 u% j! D5 U野猫野狗啄木鸟？我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么。然而，父母房间传来了响动。开门
, _1 _' E, Q! N! ~; ^% X/ M声。细微轻快的脚步声。几不可闻的说话声，像在争执什么。大门似乎开了。衣
5 x3 ~- h' ?$ v+ J  O7 Q$ E0 R3 g5 G服的悉索声。争执声。大门闩上了。两种脚步声。脚步停顿了下，说话声。两种
9 q! O! ^  F# B" a脚步声继续。客厅门闩上了。模模糊糊的关门声。
! k  B: ]0 z. i* q4 `' n　　我站起来，又坐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一旁奶奶睡得正香，我却坐立难
) J3 d, |5 @: S7 p3 p7 Q" o安、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我知道姨父会再来，但没想到是今天。毕竟他昨
3 O+ B0 V0 o9 r天刚来过。
% H/ t& N/ d  t! ~* n+ s; e# d1 m9 _　　约莫十来分钟后，我还是向楼下走去。
, R/ V. P$ q9 T6 d! ]$ A' A　　楼梯口听不到什么声音，我小心挪到窗外。男女喘息声。
5 ]) v; T( r: ?9 _+ ^) o) X4 P$ _! d　　「这不都湿了，还装。」
2 s, m  H4 e2 N, S% S　　「你给我上的什么……？」
　　后半段话被一声莺啼打断了，我探头看去，姨父正将那根大家伙狠狠地捅入
了母亲的肥逼里，而母亲只脱了裤子，上衣还穿着，直接解开了上面几颗扭扣，
. G2 G7 P6 \! q其中一只奶瓜被释放了出来。
! h8 n7 e' v# T, U, K# ~　　肉体的撞击声又传来，我突然有些烦躁，想要离开，但刚把头挪开，里面的
声音停了下来。
　　「又干嘛？啊……」母亲轻轻叫了一声，「有点……你怎么了……」
　　我还是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却只听见姨父嘿嘿地干笑着，没再有动作。
　　「你！」母亲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但沉静了一会，很快就变成一种带有哀
求的软软的声音：「你别捉弄我了……」
　　我有些诧异，母亲也不是没有求人的时候，例如之前父亲刚出事那会，但母
亲表现得不亢不卑的，我从没见过她如此放下姿态过。
3 i4 W# z: Q8 l0 G4 _　　姨父又发出那些得意的嘿嘿笑声，我探头往里面窥去，母亲居然躺在床上，
两只长腿左右摊开，手里居然拿着一根粗黄瓜塞进自己胯间的红肉里抽送着。
2 a* l& ]8 a3 Y  T4 \& I　　母亲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难受，她扭动着身子：「陆永平……你给我整了些什
么……啊……你干什么……陆永平……放开我……」
　　却是姨父突然拿出了条布带，不顾母亲的反对强行将母亲的双手反绑了在她
$ ]) r: H5 ?  j* x  r5 M身后。挣扎间，母亲穴里插着的那根黄瓜都滑了出来。
　　母亲还想说什么，嘴巴也被姨父捡起床上母亲自己脱下来的内裤堵住。
% g" i! ~( J  f4 ]1 o4 Y　　「唔——！唔——！」
0 T; v6 G# Q. [3 K; r5 ?　　母亲身体扭动着，但很快就姨父抓住双脚压制住，母亲扭了几下没挣脱，就
怒目圆瞪地盯着姨父。
% h* h' [7 |% n, B+ F" f7 a; |　　就在我纳闷姨父究竟在搞些什么的时候，大概过了 2分钟左右，母亲的身体
就不住扭动起来。母亲的黛眉紧皱着，一副要哭的神情，实际上，她的眼眶已经
; }/ R0 L" O" V5 K  ^4 t闪烁起了泪花。姨父又开始施展他的咒语了，他凑到母亲的耳边又说起来话来。
而母亲刚开始根本不理会他，但很快就变成了摇头，没多久，当母亲的眼泪滑落
9 d) \  p2 E) _  J% f+ v. a" Z. W下来的时候，母亲终于开始点头起来。然后姨父就解开了捆绑着母亲的布带。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姨父嘿嘿第淫笑着说道：「张老师，我文化水平低，你给我讲讲课呗。」
  X4 q! v' T/ m" x$ E+ V( ^% T8 ?' K/ O　　我整奇怪搞什么啊，我就看到母亲靠着被枕卧倒在床头，两条修长美腿左右
岔开，然后母亲掉着眼泪，一会翻弄着自己的阴唇，一会捏弄着阴蒂，居然在介
/ t# W* q4 |8 \/ l绍着自己的性器：「这是我的……阴……唇……」
　　我无法呼吸了。
　　我扭过头去，用手捂住嘴巴，浑身颤抖着，然后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
气。刚刚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完全呼吸不了。耳朵也开始嗡嗡地鸣叫着，完
; U, ^& S- _  p! o6 Q7 b全听不清里面母亲在说什么话。
0 B" s: E1 s& y4 A& n% A: |　　没多久，里面就又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以及母亲那满足的欢叫。母亲叫得是那
么的放肆，以致我都害怕奶奶会被吵醒。
　　我完全不想看了，我想离开，但身子又不听使唤。
　　精神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才缓慢下来。里面传来了姨父的
说话声：
　　「我就喜欢你这味道，凤兰。」
9 W/ Q( g& p: Y, Z+ s　　「变态，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
/ x- ~* A. J0 t$ f/ b" j　　「我就让你再见识见识。」一阵吸吮声越来越响，像个没牙老头在吃面条。
! A$ b4 C, {; F6 J# b, m　　「你……哦……」母亲闷哼一声，没了声音，似乎捂住了嘴。
' G( D- u3 q5 k# ^% K* k　　吮吸声时有时无，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母亲偶尔泄出几丝低吟，指缝间的
: d, I2 @; i( Q% T) i呜呜声却越发明显。
: d1 O5 x5 |) B$ G5 D　　终于伴着几声急促的呜呜声，母亲喉头溢出一声尖细而绵长的低吟。与此同
& C6 s  Y3 I6 i3 m5 g时，咚的一声，像是踢在床帮上。
. c% k( V  C9 }" C/ S　　一切波涛汹涌过去了，抹干眼泪的母亲又恢复了平静，这感觉，仿若半个小
时前的表演出自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 u0 g6 Q9 y6 o1 ?- |1 A+ f: |　　半晌后，母亲才冷冷地说：「你下次再用那玩意，我就死给你看。」
　　「好好好。」啪，姨父像是拍了下母亲的屁股，然后噗的一声插了进去。母
2 u+ R5 t4 P: z  E亲一声低吟。屋内又响起扑哧扑哧的抽插声。我不知道姨父是怎么做到的，为何
8 ~. Q' B  c2 \6 C/ [& k' j他的鸡巴总能一而再地硬起来。
　　突然，母亲说：「跟你说过不要……啊……不要来了，啊……你非要来……」
　　「怕啥，没事儿的。」
1 |! m$ g& K5 m8 |! T. l1 D　　「你是没事儿。嗯……林林这几天都……啊……不对劲儿……我怕他……嗯
  H) i- W5 f; J2 c% X5 M' |啊……看出什么来了……你别再来了……」
　　「尽瞎想，林林那是典型的青春期，叛逆嘛，忽冷忽热很正常。」
8 F- K" t6 `5 r4 D; k　　「林林……啊……要是有个啥……」母亲声音低了下去，「陆永平，啊……
4 j2 T6 i8 l5 g/ ~) c/ l* c, Z我饶不了你……啊啊……」
. ^6 \1 C% W; {/ s7 r" B　　「凤兰你这是瞎操心，你哥我也年轻过啊，那啥说白了就跟你们女同志来那
事儿一样。」
　　「啥话啊你这。」母亲噗地笑出声来，又戛然而止，很快又换回了低吟。
  G7 d9 B- r1 j1 }. g; \　　「凤兰你笑起来真美。」陆永平开始加大力度，扑哧扑哧声越来越响。
　　「行了……啊……这么黑……啊啊……哪看得见……」啪嗒，灯亮了。
/ O" |2 W  u; h) I6 K& ?+ v　　「干嘛你，快关了。」
, o' B! A: |9 P2 `) e. E( G+ `　　啪嗒，灯又灭了。
　　「说实话啊凤兰，你眼睛那么漂亮，这黑咕隆咚也发光啊，咋看不见？」
- P0 W" [% `5 n4 K  r　　「行了，陆永平，我又不是小姑娘。」母亲顿了顿，喘息声稳定了起来：
2 v& R; ~* W/ I8 K8 s6 q「我跟你是契约关系。」
/ d$ u; R3 g+ z: p) `　　姨父不再说话，但啪啪啪的声音显得更响亮了。
8 ?$ q. Y& b, t/ a# ]. C　　「轻点啊。」
　　「我喜欢你凤兰，我第一次见到你就……」
% X2 Z3 u; S/ j' H, a' g% q7 p　　「你这叫喜欢吗？别侮辱这个词了……快点吧，少废话。」母亲不耐烦地打
; N7 @2 U5 |: V  Z' f4 N断他。
　　「你们管这叫办法，到我这算手段。」姨父满不在乎地说：「同样的东西，
反正最终结果一样。」
　　「你毁了我们两个家庭！」母亲狠狠地说道：「凤棠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
原谅我的。」
$ {* P" m1 [# G* x　　「凤棠？同一个妈生，同样的学校，怎么……」姨父嘿嘿了两声，似乎想说
% G6 o! @) U6 H5 [  l1 [4 b) A些什么，但最终没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实话，在学校就没人骚扰你？」
　　母亲冷哼一声，没回答。
" n* }/ J& F8 X1 x6 b: n8 K- S　　「我倒是知道些事，你在……」
　　「别说了！」
　　母亲突然寒着脸，死死地盯住姨父，姨父干笑了两声，没再说下去。他突然
将鸡巴从母亲的穴里拔出，递到母亲面前。
1 v. Z  t' [/ W% n% `4 g, T% p　　母亲脸抽动了一下，终于什么话也没说，张开嘴巴就含了过去。
　　契约关系吗？
9 |' p; C; Q. m3 O　　我回到楼顶，奶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我咋不睡觉。我赶紧躺下，生怕
催走奶奶的睡意。没有一丝风，夜幕生生地压了下来。半空中不知何时挂了个雾
: d4 i: r' p" Y7 j+ u) {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我脑袋空空，筋疲力尽，只想好好洗个澡，
2 H/ @1 o9 {$ Z; E舒舒服服睡一觉。就这么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始终听不到姨父出去的
2 c/ L, z) S8 M6 y% X6 X! E9 i' w% B声音。不会是睡着了吧？我靠近栏杆看了看，百般踌躇，还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
楼梯。
　　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淫靡的肉体碰撞声，清脆响亮。还有吱嘎吱嘎的摇床声，
像是在为悠长绵软的低吟声伴奏。我一呆，险些踢翻脚下的瓷碗。
　　我背靠水泥护栏，也不知杵了多久。屋内的声响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急
$ I# O- y# x# a! w3 R& K, V: J促。或许有一个世纪，屋内总算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响起模糊的说话声。正当我
犹豫着是上去还是下去时，那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两眼一酸便模糊了视线。
　　抹抹眼，我一步步走向窗口。我想，如果他们发现，那就再好不过了。有股
6 \- y' ^8 s) X+ e- r7 A9 R气流在我体内升腾而起，熟悉而又陌生。失落？索然无味？都不确切。
' @) o  M/ t$ s6 P: t6 D　　「起来，别在床上了。」
　　「怕啥，又没人听房。」
5 A$ a5 J4 ~& l　　「哦……你到底要弄几次啊……你快点。」
7 s- K% m, p! n　　「快？要真是快了你可要埋怨死我。」
　　这么说着，吱嘎吱嘎声却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响。
/ A# M, U% G  e　　我真担心父母的床能否经得住这么折腾，又想这么摇下去奶奶会不会给摇醒。
& o0 {7 m. o+ X姨父却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喘气：「刚你说林林，其实很简单，林林恋母呗。」
) T: A7 p  Z$ S　　「别瞎扯。」母亲有些生气。
　　「真的，男孩都恋母，很正常。」
　　「是吗？」
. h% s9 Q+ H4 O- v8 V3 z　　「当然，我也是。」
　　「哟，那你还弄过你娘不成。」
  W, g& ~9 U; x5 P　　「张老师的嘴厉害。」
3 C0 o8 `. S* e  T# ~  O　　母亲哼了声。
　　「也不知是上面嘴厉害，还是下面嘴厉害。」
/ `& [& {, a6 h2 e# `& D2 Y2 M　　「你……你能不能别插两下就送到我嘴边来……恶心死了……」
! R7 f0 }' V) U　　「这不是对比下你哪张嘴厉害嘛。」
　　「我告诉你，你别……呜呜呜……」
　　「怎么样，呆会给我说说你那骚水什么味儿呗。」
　　那是我记忆中最热的一晚。沮丧而失落的汗水从毛孔中汹涌而出，在墙上浸
5 @5 {" J3 N, i3 |& X出个人影。阴沉的天空湿气腾腾，却硬憋着不肯降下哪怕一滴水。风暴也不知持
续了多久，也许很长，又或许很短，总之在母亲压抑而又声嘶力竭的呻吟声中一
切又归复平静。夜晚却并未就此结束。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姨父说要去洗个澡，
& ^: `+ z6 c0 V# X8 u% M: I5 X# g母亲当然不愿意，让他快点走。但姨父一阵嘻嘻哈哈，母亲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6 }7 K7 h2 q; ~+ m' e% j' ?我刚躲到楼梯下，姨父就大大咧咧地出来了，赤身裸体，湿漉漉的肚皮隐隐发光。
待洗澡间响起水声，我才悄悄上了楼。途经窗口，母亲似乎尚在轻喘，嘴角边似
乎尚有一些粘稠的东西没擦掉。
9 _, }, J) L& {+ ?2 r7 \% |3 J　　躺到凉席上，那团剧烈的岩浆又在我体内翻腾。捏了捏拳头，神使鬼差地，
我就站了起来。我甚至面对那盏昏黄的月亮打了个哈欠，又轻咳了两声。一路大
摇大摆、磕磕绊绊，我都忘了自己还会这样走路。洗澡间尚亮着灯，但没了水声。
6 y% o7 p+ Q3 z# @$ k: j　　我站在院中，喊了几声妈，作势要去推洗澡间的门。
& I$ g. D5 ^8 s1 ^% ^  K9 G! J　　母亲几乎是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只身一件大白衬衫，扣子没系，靠双臂裹
1 t$ S, I7 s9 a' o% u5 p# G在身上，丰满的大白腿暴露在外。
; D+ v9 V% L, E9 A  y) _　　在她掀开客厅门帘的一刹那，衣角飘动间，我隐约看到丰隆的下腹部和那抹
# @7 N3 q9 q0 b$ V& o5 Y茂密的黑森林。她一溜小跑，但动作蹒跚，她手上攥着件红色内衣，声带紧绷：
「妈正要去洗，落了衣服。」就这短短一瞬，她就擦身而过，进了洗澡间，并迅
6 Q% u9 {" x1 p7 A速关上了门。然而，这足以使我看到那湿漉漉的秀发、通红的脸颊、香汗淋漓的
脖颈、夸张颠簸着的肉臀、剧烈跳动的奶球，以及惊慌迷离的眼神。还有那种气
/ L! v* [& {- V8 \味，浓郁却慌乱。
9 u1 c4 X$ w  V  {6 }5 h, B" b　　我感到一种快意，但转眼这股快意又变成了一把锯子，在我的心脏来回拉扯。
( g# G* e$ O; k　　我弄出点声势离开，又蹑手蹑脚回到了澡房边上，过了好一会，水声中开始
出现一些怪异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了封神榜里那掏出心脏给纣王的比干，据说他后来化作那空心的
柏树，我觉得现在也被挖空了一块，空荡荡的。
+ t! V5 ]# S+ `0 b: P9 H　　今年的雨似乎特别的多，没几天好天气，乌云又阴沉沉的压在脑袋上。
# @- G# b4 m0 _, Y8 z+ v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暴烈的
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滚烫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吟，都能让我体内猛然升腾起
% B# Q, h7 P0 o1 J1 O一种愉悦。那时候总有许多幻想，感觉自己像是那神话故事里的人物，能从那些
4 w. t) i6 f) S极端的气象中汲取力量，又或者感觉自己可以在挥手间造成这样的影响。
0 C9 K' M8 M, |- a8 X4 l4 u8 }) h0 g　　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人」了，他们愤怒时不如风暴，悲伤时不如雨水，嫉
$ f6 Q! @: Q* _1 ^/ O妒时又不如雷鸣。
0 ~. X+ r# ?8 H/ \7 a. R1 B　　王伟超进来时淋成了落汤鸡。这逼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母亲不知道
为什么，对王伟超有点不待见。但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是拿出我的衣服给
' H2 n; B6 ^- U0 u# s5 S他穿。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一群官兵用门板护送两头猪，
" ~. w  r% ]0 K在齐腰的水中行进了三公里，最后得到了农民伯伯的夸奖。我和王伟超都大笑起
来，前仰后合。但母亲却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她说了一声「我回房备课了」就起
8 C5 M( Y$ y' v( U8 U" }' R9 W身离开，到门口时又转身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
塌下来。」
$ u7 U( p( h4 p" C　　我正换台，嘴上随便应了句是，没想到王伟超却站起来说道「张老师，我刚
好有些问题，您教教我吧。」
6 l# C1 U' @! L* o( L* ^2 T+ n　　王伟超的爸爸是母亲学校的训导主任，据说下届校长卸任后很可能是他爸顶
上，他家里管的严，别看他整天和我们厮混在一起，但他成绩并不差。
  ]5 o- \' ~- L- A* @$ N$ }　　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轻轻哼了一声。本想也跟着去，但刚
好有个台放着我喜欢的武侠剧，我嘴上奚落了一句要不要这么好学啊，就不再理
# y9 T! n/ k- t6 Z6 o3 u4 V8 d1 h会。
　　母亲似乎不太乐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言论，但最后还是招招手让王
8 w0 A/ @. Z; a- k% H  l伟超跟过去。大约过了半小时，王伟超才呵呵笑地回来，他拉着我说，走，让你
8 A' l' z5 \  u) g7 L见识点东西。
　　回到房间，他操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
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红梅。他
1 u4 F: @% @% B! t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哥那儿偷拿的，
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 Nirvana的情形。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
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
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王伟超则尿急
$ _* ?9 i, r1 w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体动作，直到王伟
超拍拍我，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
. J7 _0 E5 G; _1 N5 O6 d点头。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根。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
8 N, G9 d& @2 V0 x4 |王伟超开始唾液四射，讲这个乐队如何牛逼，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
/ e7 p7 n5 s, o3 j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他兴奋地说。
! T. {% j! x% T$ w　　我实在无法理解为啥他这般兴奋……我从不知道他原来对音乐有这么强烈的
3 }+ @& P; H4 J情感。
( Z* J7 t# ^5 z/ ^; \) t　　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
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操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
& R! P$ x9 \! Y/ b8 m+ B的是「Memoria」 。
　　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
) e% q9 c) h1 q) r- x  Y4 f* Q1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
( ~) T: k+ Y/ L7 [7 _$ n　　王伟超识相地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空气里悬浮着尼古丁的味道，
8 t8 r' M% e& D生疏而僵硬。竹门帘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入。
　　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严林你过来。」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 f* K: M7 T3 s9 \( w3 U　　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感觉烟快烧着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丢掉。「你
, ~+ h0 d% t  A3 n' J7 s. ?8 O过不过来？」母亲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我把烟头丢掉，用脚碾了碾，始终没
* S  Q; ~8 L* j# g有抬头。「严林你过来！」清泉终于喷薄而出——母亲猛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
碎片四溅。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
而渗出汁液的模样。
/ q: p+ l0 L1 O% L3 ?9 O　　我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我突然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
中鼻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人，我多么善于察言观色啊。很少有什么能逃
9 L- k/ o% P+ a3 Z7 N4 w& w出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
最后化为蒙蒙水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震惊？慌乱？抑或伤心？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慰
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四点多时他又带
3 @% T: d. z) S" \我去看了会儿录像。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
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
　　录像厅的老板似乎和王伟超很熟，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
笑容塞给他一柄带子。嘿嘿，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
2 A+ d, S3 A0 p+ d1 k% h* ?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yeah」时，
当王伟超和往常一样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的时候，我却第一次感到这些影片索然
无味。
; P6 o4 A" i& D- }1 }$ A3 y　　我看着他紧闭着眼睛，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地发出那恶心的「噢噢噢」声，
0 d3 t, _. B* _# c2 s, x! Y我退出椅子就出了录像厅。
4 A" r4 F- p9 S  y- Z. e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爷爷的
! M4 r) m+ [2 ~7 r, Y% [: ?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我多少松了口气。一连几天我
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
废。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
态度就是视而不见。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
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
' j7 E# V1 @" A1 `6 Z7 t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4 ~5 R; U0 a, r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
5 X1 U! G! V& b3 M, {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
, g0 @4 o, T0 R$ k) \了，这可咋整啊？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奶奶直摇头：「你搞不来，六
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我说：「我去嘛。」奶奶白了我一眼。
2 B1 q; l9 w6 B* {2 s5 _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
' U' y! a  B0 K9 u" z$ b- d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啊，让他姨父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哎哟，
看我，咋把这茬忘了？」
' t6 F. t" e7 _% W* ^# n8 l6 e6 y　　母亲头都没抬，倒菜、捋筷、落碗，行云流水。见母亲没反应，奶奶似是有
( e) d  R/ d/ q3 L  ]) X4 |, W些不高兴，哼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下脸，那我去。」母亲端起碗，
向厨房走去。我赶忙去掀门帘。母亲却停了下来，轻声说：「一会儿打个电话就
行了。」
' ^& f: X$ B9 I9 V　　我在一边，偷偷地瞧着母亲，心里面却鄙夷地想着：多少不要脸的事情都做
了，现在却在这里装矜持。
　　第二天姨父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午饭在我家
吃，当然还是卤面。饭间，红光满面的姨父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你真
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
6 F9 }9 `5 x: L8 w, U8 S　　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那一刻，哪怕
是对姨父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淡淡
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
2 h2 f/ ]! q2 J温润却又冰冷。这让我没由来地一阵羞愧，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是一团火。
  N7 C8 V3 D1 u/ r8 Y2 x　　雨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了下来。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整个世界万籁
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曾经娇艳如
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
+ ]& b! s( h; R身前掠过，令人目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这些
; [$ @: G2 t9 ?# H, F. g体面的东西穿着他这种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让人陡升一种厌恶。
　　「你妈呢？」他开门见山。
　　我冷笑了一声，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见。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
5 v, `8 ^3 }+ f, U$ T3 R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林林，吃葡萄，你姨给拾掇的。」姨
! k& @! F" g: ^: i, z* s父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我不理他。
　　「咱爷俩得唠唠，小林，趁你现在不学习。」姨父笑着。我转身就往房间走，
头也不回：「跟你没啥好说的。」
- l: r3 q# w4 O. j+ v. {, r6 S# E9 [　　「别这样子嘛，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
　　我躺到床上，这癞皮狗也跟了进来。他把食品袋放到书桌上，在屋里溜达了
一圈，最后背靠门看着我。
6 R3 i% a- o" a( u- k0 G4 b& D# M( e. k　　「怎么着，想拿那些事来要挟我？」
4 f* E: S8 ~$ ^' l: p  d　　我以为姨父会拿若兰姐的事当做把柄要求我不要过问他和母亲的事，其实后
来想起来，这根本就是我多心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知道。他有好几次都
知道我在那里偷看，他却对此一言不发，从不曾提起。
) ~: _2 `+ O: H1 ~: u0 z5 K. b8 x1 f　　「若兰姐可不是拿来贿赂你的，她不过是让你提前成长了一些罢了。」姨父
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让你早点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滚蛋！」我腾地坐起来，捏紧了拳头，两眼直冒火「你能代表哥狗屁真相！」
姨父却根本不理我，他嘿嘿笑着说：「也就是你能这样对我说话，换小宏峰，换
你小姨妈试试……」我咬咬牙，憋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来一根？」陆永平笑嘻嘻地给自己点上一颗烟，然后第一根到我面前：
/ ?$ I! M6 I/ }; i' o7 \5 E「来嘛，你妈又不在。」
; [. j7 v7 ^3 q% A* M　　「你到底有鸡巴啥事儿？」我盯着天花板，不耐烦地说。
　　「也没啥事儿，听说你又惹你妈生气了？」
% _* `  q( N/ V8 k3 Y5 t5 C　　「哼。」一种不祥的预感。
7 I! i0 ]6 F# J' _; G* Q　　「就说这抽烟吧，啊，其实也没啥大不了，但再咋地也不能抽到你妈跟前吧？
+ n+ r( m  J" T( g搞得姨父都成教唆犯了。」
　　姨父轻描淡写，我的心却一下沉到了谷底。说客！母亲竟然让这货来给我做
6 V5 B7 ?: H( ^' G/ T思想工作？！我感到浑身的骨节都在发痒，羞愤穿插其间，从内到外把我整个人
( p  F. T% H5 H4 o2 S6 h都点燃了。「关你屁事儿！」我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左掌心那条狭长的疤在飞快
地跳动。
　　陆永平赶忙起身，后退了两步，笑眯眯地直摆手：「好好好，不关我事儿，
你别急，什么狗脾气。」说着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不到门口又停下来：「你零
花钱不够用就吭声，放心，咱爷俩的秘密，你妈不会知道。你要是想玩玩女人，
我这边选择也多得很……」他吐了个烟圈，又挠了挠头，似乎还想扯点什么。
: ?5 `$ v; w3 J* s; B　　但他已经没了机会。我快步蹿上去，一拳正中面门。那种触觉油乎乎的，恶
8 t: q$ p# Y' a4 n; l心又爽快。目标「呃」的一声闷哼，壮硕的躯体磕到木门上，发出「咚」的巨响。
" G: \2 Y  c+ J7 x1 Z% v8 N　　我毫不犹豫地又是两脚，再来两拳，姨父已经跪到了地上。至今我记得那种
感觉，晕乎乎的，好像全部血液都涌向了四肢。那一刻唯独欠缺的就是氧气。我
; s2 v9 ?3 i# |. ^; K* c1 g需要快速地呼吸，猛烈地进攻。
　　然而我是太高估自己了。姨父一声怒吼，便抱住我的腿，两下翻转，我已被
! t$ W4 m' H4 X: `. X6 Y重重地撂到了床上。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反摽住了胳膊。血管似要炸裂，
1 |# I% w9 r# j! K7 \7 o" O耳畔只剩隆隆的呼啸，我嘶吼着让他放开。他说：「我放开，你别乱动。」双臂
上的压力一消失，我翻滚着就站了起来。他已到了两米开外——想不到这个不倒
翁一样的货色动作如此敏捷——左手捂住脸颊，兀自喘息着：「真行啊，你个兔
崽子。」等的就是这一刻，我飞步上前，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了一拳。
( X$ a; S  [9 T9 u( A* L1 p; e! ?5 \1 n　　遗憾的是，姨父一摆头，这一击便擦嘴角而过，青春的力量几乎都释放到了
# [9 [; H2 a- b- u, w; h空气中。不等回过神，我整个人已被他狗熊一样抱住，结结实实按到了床上。
3 K- v6 O# O3 M+ U　　我拼命挣扎，双臂挥舞着去挠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掐住。「妈勒个巴子的，
/ M4 `8 `) |/ _- j2 L& E) Z& ^7 s你个兔崽子还没完了。」姨父那张难看的脸憋得通红，说着在我背上狠狠拍了一
  q6 |* R" r  o下。
　　疼痛涟漪般扩至全身，让我意识到敌我之间的差距。就那一瞬间，眼泪便夺
眶而出，躁动的力量也从体内消失殆尽。
　　姨父松开我，吐了口唾沫，边擦汗边大口喘息。半晌，他叹了口气：「都这
样了，咱明人也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你母亲在一起，我也清楚你在想
" M% A1 ?% c; r7 F% ^. t6 O什么。」
0 T( d. a: ?% l; }　　我的脸埋在凉席里，只能从泪花的一角瞥见那只遍布脚印的皮凉鞋在身旁来
6 y2 |( z  s1 O& w: p- w回挪动。
　　「你没必要这样对你母亲，她是被迫的，你要怪就怪姨父。」姨父冷笑两声，
; G5 R2 `9 X9 ^3 [. `点上一颗烟：「但我知道你这些情绪的来由，我很清楚……我会解放你的……」
! k4 a8 a. B4 k9 m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时大哥大响了，姨父接起来叽里呱啦一通，却
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诸如收账、砍他两根手指，关他几天之类的，听得我心
  [2 {3 W( Y7 c- B' N里发毛，愤怒和不甘也消减了不少。
- T* O& a* T. w: o2 d9 v3 P9 W# U　　姨父在屋里踱了几步，不时弯腰拍打着裤子上的污迹。突然他靠近我，抬起
腿，嗡嗡地说：「你瞅瞅，啊，瞅瞅，烫这么大个洞，这可是进口货。」他的脸
颊肿得像个苹果，大鼻头汗津津的，嘴角还带着丝血迹，看起来颇为滑稽。我这
么一瞥似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姨父摸摸脸，笑了笑：「你个兔崽子下手挺黑啊，
在学校是不是经常这么搞？」
　　这么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踱了出去。
; s& I& k7 l) y/ z2 p8 Z" _6 c　　院子里起初还有响动，后来就安静下来。我以为他已经走了。谁知没一会儿，
. A$ U3 S2 ?8 n& X6 M' S% l他又嗒嗒地踱了进来。背靠窗台站了片刻，姨父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却不说话，
: K+ \( p+ S3 U4 l' n连惯有的粗重呼吸都隐匿了起来。
. Z( N, F5 u6 c9 r( J7 i　　突然，他说了一句：
　　「小兔崽子，你挺像我小时候，真的……简直一模一样……」
　　末了他又说了一句：
+ q; _4 C" f4 A1 ]0 S5 D4 U2 g　　「你想想你妈妈这样是为了啥，为了这个家？这个家还有什么是她珍惜的…
# r' O0 g9 Y1 m9 P…」
　　然后他开门离去，许久我才翻个身，从床上坐起，却感到浑身乏力。记得当
3 W# j; Z5 g' G, ]时天色昏黄，溜过围墙的少许残阳也隐了去。我站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团棉
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