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4.7）【作者：銀鉤鐵畫】

车神

作者：銀鉤鐵畫
) {& w6 k. r/ E0 {$ M字数：16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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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四章】（７）

) q+ F  b6 B2 c* X5 L车子里有一股咸咸的酱油和蚝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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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8 R. x陈月芳知道夏雪平不怎么做饭，因此她在帮着父亲结账前，特意给夏雪平点
9 b% ~2 y) b2 q6 }' s+ l了一份响油黄瓜、一份梅菜扣肉还有一份虾仁炒饭。

: k' T; j& l; Z* Z+ _# _/ l坐在车上，夏雪平一直看着车外的夜景，一句话没说。

9 t% w! C, g! a- j2 T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我依旧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活泼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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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相反，我的心境倒是灰暗了更多。

相应地，天色突然暗了起来，明明才下午三点钟，却搞得像晚上七八点的样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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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w) j" K: \, K7 \黑云密密麻麻地凑在一起，像是被塞到了同一个杯子里的老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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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开车来的时候，明明记得天气预报里说，今天应该是个阳光灿烂的大
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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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跟艾立威在饭桌上的几次对视，想着吃完饭后艾立威说着那些能让她
频频露出笑容的话语，我感觉心中有间醋窖已经被我用手雷炸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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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 p! U5 m; y9 I; y「夏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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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3 F" B& z. N0 Z「我问你个事情呗。」我眼看着前方，目不转睛地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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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N2 O* M' \& g' r: Y+ {' R5 f「唉……我都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夏雪平依旧看着街景与街边的路人，
「——你父亲是再婚了，我心里其实一点都不难受，实际上我还挺高兴的。我和
5 f! |  v' r, U劲峰分开几年以后，现在也就是彼此的一个熟人罢了。」

「我没想问你这个。」我说道。

7 @& j# E4 X1 Y' K! o3 U# y「那你想问我什么呀，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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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刚才我在洗手间门口照顾老爸的时候，艾立威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哦，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夏雪平看着我，「他跟我聊了一堆美茵的事
情来着——美茵这几天总在微信上跟他聊天、开玩笑，还说有时间让他跟自己的
& `1 p) A9 x- z+ T' f6 N- P% ^7 z2 x那些朋友们认识认识，还说要给他介绍自己的同学给他当女朋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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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直勾勾地盯着车前操作台，叹了口气，「我之前总以为美茵那孩子自
闭，因为在校园里，我看美茵大部分时候都是闷闷不乐的；其实没想到，她跟艾
. h. u; u) Z9 o立威还挺开朗的……只是不跟我……只是不跟家人开朗罢了。美茵那孩子，什么
时候能成熟点呢？她也真是的，今天好歹是劲峰的大日子，她却非在张霁隆面前，
给劲峰弄得下不来台。说起来，小混蛋，那个陈月芳她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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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先别跟我聊陈月芳的事情，我还没问完呢。」

「那你先问。」

- Q% ]+ e- N5 N我沉了口气，咬了咬嘴唇，接着开口道：「艾立威……之前追过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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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夏雪平立刻转过了头，看了我一眼。

) H1 k+ W7 |$ ~; C「我问你，艾立威之前追求过你么？」我问完之后，默默地憋了口气。

夏雪平看了看我半天，然后也转过头目视着前方：「你问这个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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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是好奇。」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我觉得他对你……挺
有意思的。」话有的时候到了嘴边，要么硬咽回去含着，要么就一股脑地全都溜
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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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找个含蓄点的说法，去没想到说得这么直白。

「你这个问题倒是挺没意思的。」夏雪平搔了搔头发，对我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趁着看右后盲点的机会看了一眼夏雪平，夏雪平用拳头抵着
$ N: @- R4 ]2 R. h0 J$ {# L脸颊，拳头还挡住了她自己的半边嘴唇，眼神里空洞洞的，一片茫然；但是这句
「不知道」倒是让我心焦得很，「不知道什么啊？你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你有意
思，还是说，你不知道他是否追求过你啊？」

" R: W3 J0 O% G# u  b6 W$ [夏雪平沉了口气，很自然地对我说道：「他自己没跟我提过这种事情，他也
1 j) m8 |: x+ v) S6 H5 R没追过我，所以我说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意思；但是苏媚珍总是窜弄着撮合我
和艾立威来着，还总拿我和他开玩笑，心烦得很。」

) G5 t! b- q& r+ p3 g$ }& R3 A0 Q苏媚珍……呵呵，服了！夏雪平身边这俩，一个男闺蜜丘康健，撮合夏雪平
跟段亦澄，一个女闺蜜苏媚珍，撮合夏雪平跟艾立威，他俩可真会给自己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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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苏媚珍跟你怎么说的？她怎么拿你俩开玩笑的？」刚才我问夏雪平艾立
% x5 K+ U4 T0 B0 y威追没追过她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很正常；一提到苏媚珍跟她说过的话，夏雪平
% ~# v/ |7 m: D( `4 K的脸上似乎又红了一下，跟她刚才，在韩橙起哄之后的那次脸红如出一辙。

她搔了搔鬓角，对我说道：「苏媚珍跟我说的话，你还要问？这都是女人之
间、而且都是大人之间的话题……你一个小男生就别问这个了。」

* P1 I+ h/ ^- w怨不得那天在夏雪平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小Ｃ说起艾立威来过了以后，苏媚
2 `4 [. P9 i% L( s" m. o; [/ }$ f7 F珍一脸的茫然无措。真不知道苏媚珍会拿艾立威跟夏雪平，开过些什么样的低级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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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S: F7 G# i  F, o( S1 X0 R1 g「那好，我不问这个了。」我转而继续说道：「那你对艾立威就没有什么想
" z6 x  |9 M% \+ e' _法么？」

「我对艾立威只是……」夏雪平只说了半句话，想了想，转过头瞪着我，
0 z8 d* a# u  [9 z" O; M/ Q$ M「不是……你说你，成天就只知道思考这些事，你是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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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f# b9 r+ _# x「这可不是我『只知道思考这些事』的问题，」我不服气地说道，「人家张
霁隆的夫人都看出来些许端倪了！再者，人家艾师兄，饭桌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
清清楚楚的么——人家出手救美茵，是为了你！为了你，人家可以在所不辞、赴
汤蹈火呢！而且，吃完饭之后，你跟他聊得也真够热络的，我不管你俩聊得是什
4 `3 F$ B1 L/ r5 A( u# H" l; d- N么，是不是真关于美茵的事情——人家艾师兄多大能耐啊，两三句话就能给你逗
1 w  E4 b6 Q2 ^( b- ?8 T1 |得笑一下，你跟别人说话怎么就没这样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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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比其他人都会说话、爱开两句玩笑而已啊。」夏雪平看了我一眼，
. O; B) b% C2 i& j- ]3 z, X给我甩了这么一句，「而且，我跟你不也……」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直接对她讽刺地说道：「哟！哟哟哟！『比任何人都
( S  Y4 K+ |3 S" |& q3 t会说话』，敢情您Ｆ市第一铁血女警夏警官，也吃巧言令色、溜须拍马这一套？」
说完之后，我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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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1 D" n0 x! b& Z0 t  H. _. F「何秋岩，你别在这绵里藏针地跟我这么说话行么？——是，我知道你从在
: y# t! d- J/ d( P* B* N% s我身边当警察的第一天起，你就讨厌艾立威。不过作为你的上司，也作为一个在
9 V% v& h" v% x2 r0 l" }警察学院的名誉教员，我希望你们俩都团结在一起，可以融洽相处，行么？我不
$ b8 d1 z# v: L# N3 M: Z是很清楚你这个刚毕业的学警，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成见？我不善于调节
% P7 z* F) r1 j0 E. a7 ~7 z7 Q, K别人的矛盾，但我想让你清楚，他毕竟算是你的前辈，又是同事，你、他，你们
& y3 H  M' f. T. v# Y' ?) ~/ O俩跟我，都需要一起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我不希望在我的阵营、在我的重案
一组里，有任何矛盾存在，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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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8 G6 z" c2 M0 G# _9 f* o夏雪平转过头看着我，看着我忿忿的样子，接着对我认真地说了一句：「更
何况，他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下属，他跟你一样！」

, ]9 e! P2 r0 |0 |2 ^1 q% b- [「一样？呵呵，我跟他怎么可能一样！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我呢？……
+ @1 H  X4 d3 C4 Z3 R- Y* e我却只能是你的儿子！苏媚珍怎么就没拿我跟你放在一起开玩笑呢？」

——我咋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我一直强忍着，告诉自己别提这茬、别提
这茬，分明是要跟夏雪平这边循序渐进地问清楚，艾立威跟她之间一直以来到底
6 G8 u, z& e5 D, e: H7 C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话说得急了，我心里的想法却根本关不住，像一个灵活得越
狱犯一样，直接呲溜一下躲过了我自己的层层心防——唉，我明知道母子之情是
整个社会的禁忌，也是目前我和夏雪平之间谈话的禁忌，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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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W3 e5 ^7 O4 k5 g( l可在我把话说完的那一瞬间，我的双眼是真的酸了，嗓子眼里也冒着苦味，
比刚才饭桌上那盘苦瓜酿鱼蓉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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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没注意，夏雪平听了我的话，脸更红了。

起先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而后见我一言不发，呼
, s. ~# F# g; y: p吸有些不稳，又痴痴地盯了我半天。

看着我有些暗自神伤的样子，最后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可真无聊……」
接着她看着车窗外，默默地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对我说道：「你停车吧，我自己
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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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P2 b( U2 W9 f% U; Q我粗略地在心里一计算，距离她的住处还有大概五公里。

看着她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我是真想就让她下车算了！——但我哪能放心
1 ~" W. T1 I$ I0 B( X7 [; p# ^啊？自我从张霁隆那听说了确实是满Ｆ城都有想要杀她的人这种事情以后，我其
- d( Y5 J7 G' I( N( [* G' o实就没有一天不担心她的，生怕从哪就打来一下黑枪；半夜有的时候梦见她，无
论梦里的她是冰冷还是温柔，是穿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只要一见了她，我都
5 N( P3 g" j+ `会因为瞬间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而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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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l: q8 b. i「算了……我……我不说了！我的错……那什么……夏雪平你你你……你别
跟我赌气……行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说说而已……那什么，你用不着自己
走回去，再有两分钟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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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2 n! L) t; I. _我咬着牙对她说道，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节奏都有点不太对。

# [0 N4 ?% c1 s4 P* I* e4 F到了她家门口的停车场，她下车之前还是伸手拦住了我：「你别下车了……，
看这样快下雨了，你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她说完，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抽屉里
$ j( F: h( L+ n$ ?拿出了一盒纸巾放在了收音机上方，拎了那份打包盒以后她就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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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看着那盒纸抽；结果一低头，发现已经有三滴眼泪
- R! O. r* i4 n4 L8 Y摔碎在了我的衣服和裤子上。

& y# e/ D4 T6 B7 R——真他妈的尴尬！她和艾立威实际上倒没怎么样呢，我却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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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F) Q. e+ B: X- \& P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段亦澄的事情，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突然变得脆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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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k' u7 J  |, g" l我连忙用手抹了眼泪，然后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9 `9 e2 |% c( J9 m等我下车以后一看，她已经上了楼，我又只得默默地回到了车上。
6 z' T! V+ h8 d" ?0 C! P
6 |) ~: G/ O( X6 K( g但我并没有马上把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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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走廊阳台，看着楼梯间声控灯一盏一盏地亮起，然后她出现在了她的
1 k' F7 W2 a0 E! t- S2 Y家门口，开门、进门、关门，等她的房间里亮起灯光，她的身影在靠着走廊的床
$ x; c3 Q1 _( i- y前出现以后，我才默默地回到了车上，却仍然忍不住往楼上看去，直至大雨倾盆
' m  t" @% i! A9 y冲刷着车玻璃，然后模煳了视线。

星期日，夏雪平近乎一整天都没有找我，我也没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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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着平板电脑打开了「大千之眼」，通过夏雪平的扫地机器人观察她的一
举一动。

' d% _! N8 `0 G, z9 C! U这一天她出了一次门，就出去了十分钟，应该是去了家附近的一个洋酒专卖
2 p  U2 l- b( ?; i- |+ c店和一个小舖，因为在她回来的时候，是拎着一瓶威士忌以及一袋子零食的；接
6 ?! X) Y$ I. Z着，她从冰箱里取了一堆冰块、一个杯子，然后打开了一包麻辣花生一包素肉干
% ^6 I3 |& p( F( [' F2 o# a9 Y- N——她还真会吃，一口酒一口零食，给我真馋的不行。

+ \4 m, u7 W2 {( P- g, u她抱着她那笔记本电脑待了一整天，我也傻乎乎地看了她一整天，就连大白
鹤和小Ｃ打电话找我出去吃东西，我都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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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j1 j* E9 z7 V& A% v她对着电脑敲着字，喝着酒，仍时不时地用着一种焦虑的目光看着手机，偶
尔想想，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又放下了……她在等谁的电话吗？是艾立威
+ |1 v4 w3 m& T/ H4 ^% U么？到了晚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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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准备打开平板电脑上的那个模拟机ａｐｐ监听她的通话，结果就在这个
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6 R6 b8 z! I7 ^4 f——原来她是要打给我的。

7 I6 s$ T& i1 @6 l4 D7 V「小混蛋！」夏雪平气鼓鼓地对我说道。

$ \" T8 V# p$ K3 g「……夏雪平，你……你给我打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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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4 q+ i+ [0 u0 P「你干嘛呢？」

7 }" @3 i# t9 {& M( h% M「我没干嘛……我……我看电视剧呢。」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难
" J5 B* {6 v# C- }道我能告诉她：我在偷窥你呢？

! f, q* m+ B3 p4 S; q9 A8 k$ D「……看一天电视剧啊？」夏雪平脸上露出三分笑意，举着电话说道：「我
+ m8 ?0 A9 L& \6 C1 ?说，你该不会是看了一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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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F& f2 B7 _  Y: y4 B. V( \; j「什……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我就是看电视剧呢！」
! s) q  ^  s$ {! y我心说，你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的女人们好看多了。

「哼……电视剧有那么好看么？」夏雪平冷冰冰地对我说道，接着又小声碎
6 u% ?+ s* g# b2 G) s4 k3 z! c碎念似的跟了一句，「……也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

/ K" ]3 I1 p( m( S8 ^「啊？」听了她后半句话，我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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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昨天跟我斗完嘴了，今天就不想理我了，是么？」

$ d# O) Z. C" q  j& |# b4 B2 W「不是，我没有……」——嘿！可真会倒打一耙啊！怎么感觉，我摇身一变，
' N' S  P% f# B1 V) Q还成了责任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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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个小混蛋！……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接我！我睡了！」夏雪平
6 J& V$ X$ w' ?. ]说完，对着电脑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合上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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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3 |; E: M$ x" a$ Y$ }8 q我又赶紧把我的显示屏切换到了扫地机器人的视角，只见她居然抱起了正在
6 j7 r0 f- G( x. ]) v& l充电的扫地机器人，撇着嘴扇了扫地机器人两个巴掌，接着就去刷了个牙、洗了
9 z8 X! n" _' ?+ ]遍脸，然后就关灯躺下了。
6 e% @* o) Q: b' N; R
" R- P# D# S3 `" l+ A$ x! k看着她盖上被子以后，我却忍不住对着屏幕笑了起来。

+ K5 Y& u9 Q5 }$ C5 D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接她，我还没进门呢，穿好了一身黑色警服、头发盘在
后脑扎成了一个发髻，戴好了女式警官帽的夏雪平就把我推了出来，又直接反手
锁上了门。

「……干嘛啊，这么着急？」我对夏雪平问道。

「嗯？你忘啦，我没跟你说么？」夏雪平眨了眨眼睛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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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e) R: s, y& h「跟我说什么了？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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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忘了告诉你了……」夏雪平敲了下自己的额头，接着一边拉着我下
楼，一边跟我说道，「这不快１０月５号国庆节了么？省厅每年快要国庆节的时
候，都会找一天开上一整天的报告座谈会，每次都能从早上８点开到晚上８点，
所以今天我可没工夫跟你在屋里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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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个天！开１２小时的会？那也太熬人了吧？」我说着，帮夏雪平把车
门打开，「哪个王八蛋定的这个规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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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平上车之前转过头，白了我一眼：「不许你这么说你外公！快上车！」

: X4 r3 ]% Z1 S1 w  j「哦……」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拧了下眉毛。

——这扯不扯？本来我想埋怨一下这个会议的奇葩时长、来取悦安慰一下夏
8 _/ b* f/ z; h) n9 L% T9 D雪平的，哪知道，我这一开口，居然把我外公给绕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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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夏雪平，至于她边吃边给我讲的那些什么会议章程、
外公是为什么要跟当初的第一代省厅官员们制定下来这么一个会议，这些话我一
律没听进去，因为我身边，正坐着一个可以把「制服诱惑」四个字完美定义的女
9 S( N& b; m$ `7 H人。

从庄严的警官帽里溜出来的、搭在脸颊两边的发梢和贴近耳际的鬓角，散发
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黑色的警服把夏雪平的好身材，完美地凸显在了布料下
4 U; q" P! w  e$ ?/ X' v  s面：贴合身形的警服扣子紧系，二指多宽的武装带一勒，把夏雪平侧面的曲线毫
. ^2 B+ C! m6 c, i6 K7 K* X, @不掩饰地展现了出来；虽说警帽上的青天白日五角星国徽、肩章上的鸢尾警衔花、
推到了风纪扣处的领带温莎结、胸前银闪闪的警员编号，以及系在腰上的武装带，
9 p1 s/ Q& v5 d& h; I1 ^1 Y! o) |7 `让本来就拥有高傲身姿、冷峻面容、一双常年缺乏温柔可以杀人的眼睛的夏雪平，
看起来更是能拒敌于千里之外，但是又的确把她那本来就纤细且健美的长腿，显
得更加修长，让那饱满的屁股看起来特别地具有轮廓感。
4 n6 \4 x4 z0 `5 }0 l, L; z' l
) q6 d3 V5 D* G3 b7 Z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不了解夏雪平搏击功夫、坚韧似魔鬼的性格的色鬼
; t) {, Q6 C! p7 z3 I们，譬如之前那个国际刑警驻Ｆ市的令人恶心的白人老头，明明本应该看得出来
这是一朵长满了倒刺的冰玫瑰，却依旧忍不住对夏雪平伸出咸猪手了——没领会
过东方美的西方人，哪受得了这个？就算是换了此时的我，我的心率似乎也骤然
增加了。
0 D' b, K& c7 F9 [& [
; g: U( r$ n) U' \6 Q! O- M7 r  X真不知道，她穿成这样去开会，省里的那些大员与其他县市分局的负责人里
' g9 @0 g; M/ m5 U+ ~2 q% n头，又得有多少人对着夏雪平的身板偷偷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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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在在我的心里头又徒增了一丝顾虑，即便我知道，夏雪平绝对不会
让任何人对她有任何对其不轨的苗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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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夏雪平穿警服了，实际上在我小的时候，她每
天上班穿警服的次数要比穿西服的次数要多。

在现在的我看来，穿着西装的夏雪平，让我着实有种想要找到一片花海，把
她推倒后彻底扒光、撕烂她的外套和衬衫的冲动，而穿着警服的夏雪平，则是让
$ p8 F$ C! H$ H. w% I我特别地想把我自己脱光，然后就这样趴在穿着警服的她的怀里，沐浴在阳光下，
枕在她的大腿上安静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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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做什么白日梦呢？我走了啊！」夏雪平连叫了我两声。

; o2 r  k: I( `, W# _$ V「哦？……好，好！」我连忙回过神。

「什么就『好、好』的，你听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你就答应？」夏雪平睁
大了眼睛，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我：「何秋岩，你这样可不行啊！告诉你，在我的
手下做事，可不允许有任何开小差的。我发现你这几天总这个样子！你要再这样，
我可要以组长的名义对你提出严厉批评了啊！」

1 q! t9 t( ~1 d" S我悻悻地看着夏雪平，心说我开小差，还不是你这个大美女害的么？但我看
% n. I* _4 B  d. {8 u着她那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生怕她恼羞之下又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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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跟你说一遍：徐远和沈量才今天都不在局里，局里有什么大事，
. C# e2 k6 q7 g. n就去找邵处长；如果是咱们组里的事情，你就去找艾立威。」——艾立威，又是
艾立威，怎么老是他？「……组里的事情，我不能自己决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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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Z% \6 b. k' j! L: |「瞧你这话说的，是一名刑警该说的话么？无组织无纪律，像个什么样子！」
夏雪平对我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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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直接去找邵处长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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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7 v' S. a「那是越级汇报！同样是违反纪律的！」夏雪平想了想，直接下了车：「我
可没时间听你在这跟我任性了，我真得走了！……路上回去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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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6 x4 y+ b8 E4 H8 `5 ]1 A「那晚上我要不要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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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1 w& l' ^( E- f$ G  x- C7 G7 [「不用了，今晚徐远的车应该会送我回去。你明早按时接我去上班就好了。」
- K! D8 B1 y& g) f$ J3 K4 o0 ^! E6 [说着，夏雪平便关上了车门。

回到了局里，大老远在走廊就嗅到了一股美式快餐特有带含盐黄油烹饪的味
道，一进办公室，但见夏雪平的办公桌上放着二十多个英式煎蛋火腿夹饼、三十
多个芝士汉堡和差不多同等数量的黄油炒蛋卷饼，十几包薯条、薯饼和咖啡、奶
: }/ x( U* Y) m) o/ r* o' x昔，还有一堆摆在办公电脑显示屏后面的酸甜酱、番茄酱、照烧酱、四川甜酱和
+ X0 g* _, X% x% n* Z& E白醋、胡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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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y, Q! w看着这一桌子的食物，嗅着香味，刚才只顾着给夏雪平开车、一口东西都没
吃的我，已经食指大动。

3 q* q! |% E+ p5 \- ]「哟，秋岩来了！快嚐嚐，都是刚出炉的！」胡师姐手里已经捧着一个煎蛋
! Q# o( ^& v) v4 t夹饼了，看了我一眼打了声招呼，又拿了一卷饼，几袋子番茄酱，咬开了其中一
8 ^1 t  G- h! k( l2 D! d2 W袋番茄酱后，往夹饼上挤着。

0 o7 f4 T; s( B! u( e# v我看着胡师姐笑了笑，对她问道：「这么多吃的，发福利啊！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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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8 r8 D+ D「艾立威啊，他今天不是代替咱们组长的班么？」

我手指头已经放到了一块薯饼上了，一听到那三个字，我直接抬起了手，从
+ S* R( [7 {  _4 a$ w  x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巾，当着胡师姐的面擦着刚刚碰到薯饼的那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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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姐嚼着嘴里的夹饼，看了我半天没说一句话，舔了下嘴唇，便又要转过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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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7 g  S2 ]4 M# [* I「胡师姐，您等会儿。艾立威今天他代班，那现在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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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可能出去了吧？」胡师姐说完，咬着那个就剩一口的夹饼回到
了自己桌上。
3 |( W+ s4 D. _; B) Z; m! Q# R. c
5 |0 e' B' ^1 K, d$ x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总跟胡师姐和王大姐聊天的师兄跟胡师姐擦身而过——
字面意义上的「擦身」：师兄故意用自己的下身紧贴着胡师姐的西裤，他凸起的
部位在胡师姐的胯骨上蹭了下。

/ |+ {) x( U  ?3 e) I1 }2 K胡师姐脸红了一下，微微扭了扭自己的胯骨，迎合地动了动腰，接着立即笑
2 p7 p$ ]+ D- Q& j0 t着低下了头走开了。

我倒是对他俩之间的那档子事、以及原本王大姐怂恿她跟自己儿子做爱、又
8 k1 _' F* r$ ^( O' t! G5 ^: w为什么会跟这个师兄产生这么亲昵到出格的动作，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这个师兄
跟胡师姐「擦身」而过以后，伸手去拿一杯奶昔的时候，他的视线却完全逗留在
胡师姐的领口露出的「事业线」上。
% _! V0 Y* W' j$ d( ?
. ^# W; T3 t  j8 D' ?, a9 H9 h然后他用力一抓，直接捏碎了奶昔上的塑料盖子，半冰半奶还有果酱的混合
物，立刻撒了一桌。

4 K5 r, J" N* O" [「哟……这……」师兄碰了一手凉，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结果
一着急，又冒失地碰到了旁边的一杯中盃可乐。
% c" `( C* V* r+ n1 ^* ?" f
0 @+ J# [; f8 H+ w看着这副场景，我忍不住爆发了：「干嘛呢！白浩远？我说你能不能看着点
0 a: V9 n7 W7 G  Q$ d/ |啊？这是夏雪平的桌子！你当是你家餐桌呐？咱们这是警察局，不是烹饪专科学
% n1 U) K* j/ {5 z, x' Y校！」
" \( S/ A* \5 M; P4 C( i: W2 s
6 @6 U9 v, g4 k2 |$ ^! O! }1 @( c白浩远被我这一吼更是吓到了，一时间缓不过来神，胡师姐一见，赶紧拿了
几张纸巾跑了过来，递给了白浩远手里几张：「没事、没事！……秋岩，你也别
& ~2 r$ o# X- @& `2 v生气，小白也不是故意的。擦擦不就完事了么。」
% T+ i8 o9 ?! Z- u( u4 X' z
4 x( ?" g: |% P* G「擦擦就完事了？不招蚂蚁啊？万一顺着缝儿淌进抽屉里呢？——夏雪平抽
屉里要是有什么重要文件，被弄脏了怎么办！局长、副局长还有省厅到时候可是
不批评你们了！」
/ g7 o" q* N- W( z: m/ p1 }' O
& ?2 Z  r  m1 u3 p这些话我骂出口，我自己其实都心虚……——说起来，我才进一组多长时间
4 I, j+ M2 }" U& m8 p啊，我还没跟这帮同事们把关系搞热乎呢，我就站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但也不
知道是心里有一股热血作祟、是肾上腺素作祟、还是其他的什么别的这素那素的
作祟，我越是心虚，就越是亢奋，然后就越是想吵架，就彷佛故意想把这件事搞
1 ~( c+ C9 n$ F2 I  ~; L  C  c9 x大似的。
. O6 L7 N; C3 b- c/ s7 @& y7 ]
5 y, N- T- W1 z" n8 u白师兄看了我一眼，胡师姐有赶忙给他使了个眼神，白师兄抿了抿嘴唇，对
我摆摆手：「我错了秋岩，我错了！……我拿湿抹布擦，对不起啦！」说着，白
师兄赶忙把桌上其他的饮料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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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口我冷静了一会儿，指着白师兄的手说道：「……算了、算了！你放
我桌上吧，反正靠着也近。」

7 W1 [' x# ?7 e' w" g- n2 y& V白师兄没理我，还是把饮料都放到了地上。

我想了想，走出了办公室门，对着走廊吼了一句：「艾立威，你在哪呢？」
  e7 V; r1 d; M5 X6 {0 K2 ~我这么一吼，艾立威没出现，别的组处课室的人员倒是全都探出头来了。
0 L* a( o* }9 H
, W$ d$ l; _2 ?" c按理说一帮人围观，我也差不多就得了，该闭嘴就闭嘴，息事宁人算了；但
. H2 X* c* v, x: }' [! t在我当时的脑子就只有一根筋：我必须得跟他说叨说叨。

「艾立威！艾立威！你在哪呢？你出来！」我一边走一边到处吵嚷着。

于是，当我走到二楼至一楼的楼梯间的时候，便看到他在跟着苏媚珍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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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立威！」我也没多想，我就叫了艾立威一声，打断了他和苏媚珍的对话
——可我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当时艾立威的表情可是一脸的严肃，甚至有些愤
怒地看着苏媚珍；而苏媚珍的脸上，则是十分得意的，她上翘的嘴角里，似乎还
蕴含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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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 ~) q0 U9 P但当时，他俩在聊什么，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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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V& B8 x- @+ ?4 F「艾立威，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怒视着艾立威。

艾立威见了我，神态中反而有一种自己得救了的意味，他没理会苏媚珍，直
( E" J! w6 m3 }4 v接上楼朝我走了过来。
9 W' [0 y) Z: y1 ~
, O- ]1 w4 |* O* ^「哟，秋岩！你这风风火火的，找你艾师兄有啥重要话啊？」苏媚珍一见我，
6 q! n9 q& _/ D- U% m( n% N  O笑吟吟地对我问道。

  x4 S0 Y3 A2 B! V! W0 L「没您事，苏姨……」我想了想，还是得跟苏媚珍问候一句：「您今天没去
& Q' d1 w2 p6 r$ r: |跟着开会啊？」

「我去开什么会啊？……哦对，你可能不知道：向来这个例会，各个分局和
1 G9 ?3 O2 v; G; d大局的总务处长需要在局里坐镇，网监处、监定课、机要处和财务处负责人，因
为涉及信息保密，均不能参加会议。」

「哦，这样啊……那您忙吧。」我接着横眉冷对艾立威，指着办公室的方向
说道：「来，你过来！」
) ?+ u" ^% K. Y- c# e, Y' ~) `& F1 R! g
2 l3 ~! T/ F" [之后苏媚珍好像去了三楼。当然，我也不是很关心她今天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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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艾立威先朝我笑了笑。

我便还了一嘴，「你跟我回办公室你就知道了。」他听了以后点了点头，接
" i' s2 ?2 r5 E' v+ V% H* ~着便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
9 b9 t; p; m+ I8 a; J% k8 I) o
: k; E0 N6 @0 N5 l8 r: J# {——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事，但是至于什么事情……哼！我才懒得管呢，他遇
到灭顶之灾才好呢！「喏，你看看！给夏雪平的桌子搞成什么样子了！」我指着
那块被可乐混合菠萝奶昔的桌面，对着艾立威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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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立威瞧着那块污秽，又看了看正在赶忙擦桌子的胡师姐和白师兄，扬了一
下下巴：「多大点事啊，用湿抹布擦干净不就结了么。」
3 C! P! W' N9 E: e! L) j
- ^" c; ]) G4 Q: c8 q$ D3 c「嗬！你说的可真轻巧啊！这可是夏雪平的办公桌、组长的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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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今天没来啊。」

, b( X3 `# L' t. t$ f「没来，哦！没来你就可以带着头闹？没来你就可以带着全组的人开ｐａｒ
ｔｙ？」

「我们年年这样啊。最起码我来局里以后就是这样——上峰省厅开会，咱们
. f/ P! x! p5 y5 z) i' \一组的大家伙在过一个轻松工作日，有什么不好？又不耽误工作。所以，每年这
- {9 A' y- }' A  \' q5 z一天，我都会给同事们买一些吃的让大家放松放松，怎么啦？师兄师姐们，平时
% G5 j0 V* x3 w& [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为局里卖命；他们每个人，差不多也都是携家带口的，要么
. K( L$ H9 N4 K; n2 P就是有男女朋友、未婚妻、未婚夫的，赶上国庆周了，全国人民都在放假，但是
1 r! L% e& X& y5 ^8 X局里不放，大家都没办法去度假、陪伴家里人、陪着另一半，咱们就趁着这么一
天，放松放松，吃吃东西、喝喝饮料、享受享受生活，这有什么不对的？」

艾立威毫不顾忌地看着我说道，「秋岩，这件事雪平也是应允了的，局长也
是知道的！饮料洒了是个小意外、小插曲，快擦干净不就结了？你用得着这么大
% R  V/ P  d7 ]& Q3 W惊小怪的么？秋岩，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就对我有很大意见，咱俩同在雪平手下
% j- k7 x* i1 l$ @8 R) E; B共事，有摩擦免不了的，我都理解；但请你别因为我一个人，扫了大家的性质，
好不好？」

+ D+ [. d# V) I) z- ]) R艾立威这一席话，弄得我哑口无言。

$ m9 b. b/ p- \8 [) D0 f4 s1 L* ]我再转过身看着满屋子的师兄师姐，他们一个个手里还都端着饮料、快餐，
( w# I. Q: ?& n" [& L8 ?' f' n但是这帮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我，没有一个人敢动嘴了。

这下子，我倒成了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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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白师兄把抹布在水盆里拧干净，然后对着艾立威说道：「立
威，你的话也别说的太重。秋岩年纪小，人家也是关心夏组长！——毕竟，人秋
岩跟夏组长，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呢！」说完，白浩远转过头，睁着两盏灯看着我。

  m% }# W3 Y6 ~' D「没事，没事！你看我不也没说什么，只是讲道理么？咱们大家在一起么，
& f3 u8 {' L: i: @, @5 q6 `0 p+ |就得讲道理！」艾立威对白师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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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1 [. P) {* R0 B+ o' [( o4 j7 q: N听了这话，我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秋岩，喏，你看！擦得够干净吧？」白浩远转过身，瞟了夏雪平的办公桌
9 L& `1 [) G' ?一眼，又对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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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答话，转身往办公室门外走。

9 L7 l7 I7 [( ~: d$ ^- _* p4 J「你要去哪啊？」艾立威对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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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抽口烟，」我瞪着艾立威说道，「你不是说今天是轻松工作日么？
我节食、不吃垃圾食品，我去抽口烟放松放松，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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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立威看着我，干笑了两声便转过身，对全屋子的人说道：「行了，大家该
: M% ?* i+ ^0 d干嘛干嘛吧！沈福才和高澜的命案还没结呢，大家再加把劲！Ｇｏ！Ｇｏ！Ｇ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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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往办公室门口走去，却听见白浩远对艾立威悄声说道：「……立威，那
5 i" e7 v3 ?# K今晚的事情，还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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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该弄还得弄……」

「你俩要弄什么啊？」我又转过身看着艾立威和白浩远，「怎么着，你俩还
% v, P6 W0 L& T8 g: x( G有密谋？」

「我说秋岩，组长平时都对我们不是什么都管的；就算你是组长的儿子，你
7 t; u9 F$ f  g也不应该管这么宽吧？」白浩远对我质问道。
. y* i& e8 w  s: z; c: `/ M
; ?0 ]$ P8 n) P0 l- J我咬着牙看了白浩远一眼，又看了看艾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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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立威正冲着我微笑着——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张欠揍的连，「哼」了一声
! P1 ~8 P' ^5 c+ I: N/ [- j& \! i就下了楼。

( z' q8 Q7 T) z4 B" P坐在大门外的雨挡下大理石台阶上，几口烟过肺后，我便开始冷静下来；仔
# [2 H& b" y& J5 ]3 ?细想想，刚才我做的事情着实是太冲动了点，本来我只是想玩一出指桑骂槐，没
想到一下搞得大发了，弄成了火烧赤壁了，甚至这东风吹得太勐，自己都被火给
烧了。
6 F$ U- _: h) S* s6 ]
但是说起来，艾立威收拢人心的招数还真够厉害的！平日里，那些同事私底
下无论怎么看他不爽，关键时刻居然还都挺他。

- C- B! B/ I& t" w9 y" f$ f高手啊！——今天这个事情过后，若是以后在局里我跟艾立威再有什么不对
付的事情，搞不好，帮他说话的人会很多……我真是因为自己为图一时口快，搬
/ A8 _" N$ C0 c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真有点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了。

% s* r, F- I8 u不过这么一看组里可真够乱的：胡师姐之前看着是多贤淑纯情的人，这才距
离上次被我听到她和王大姐关于自己老公无法满足自己、自己儿子对自己伸手摸
下体的事情过了多久，今天居然就用自己的胯骨跟白浩远的阳物蹭上了……而且，
那白浩远到底跟艾立威在密谋什么？若是艾立威心中有鬼，白浩远无条件地帮他，
那么他会不会再利用自己跟胡师姐的秘密让她帮忙，若是再加上一个风流的王大
姐，那咱们一组可是能串联成一大片的。

% u' o- o/ k1 }  o——唉，想一想还是在警校的日子舒服，那时候人人都没这么难搞，各个活
7 B( Q0 ]: A( H  X5 X& z得快意恩仇：遇到喜欢的人就肏、遇见讨厌的人就打，根本没有这些个乱七八糟
8 \. ?' w) [+ e/ K耍嘴皮子、玩心眼的事情。

7 D, Y7 M+ A/ \0 Z' z想我何秋岩在警校里也是一人物，怎么一进了市局以后，我就什么都玩不明
白了呢？要不是每天都为了跟夏雪平见面，我打心底里更怀念之前的校园生活：
8 Q# P6 y6 l& `" X  s8 V" h
4 V6 x& t9 X& ^; ?8 h# a, [把我送回警院或者警专，把校园大门一关，跟那帮无节操的学警们混在一起，
+ G: ~* k, w" U8 D. {那日子别提多舒坦。
* o6 I: p7 y, K3 f
- O+ c( h: ?  n) o不过也的确讽刺得很，之前上学的时候天天想着怎么翻墙、伪造请假条，天
- Z5 R" m0 b- K. S. D5 c2 n6 Q天想往外跑，现在跑出来了，反倒还想回去了。

" p. ^4 O0 Y  R7 `1 ]5 |5 R我眯着眼睛，透过从嘴里吐出来的烟雾，看到了一个个子高挑、身形婀娜的
高中制服女孩，女孩高耸的胸脯撑着制服西装的领口和衬衫的扣子，修长的双腿
- E7 D0 e. G9 Y" ~& l保守地套了一层过膝盖的黑色底裤，遮盖在整齐的黑色迷你裙下。

我定睛一看：「琦琦？」

「秋岩哥……」韩琦琦背着手，忧心忡忡地站在我的面前。

% d& c  E" C4 A! X0 O" z& P「你怎么没去上学？怎么跑到咱们市局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

5 G' N8 s* a# L% L+ A  |' f「找我？」我看着韩琦琦的样子，心里一惊，她找我来能有什么事？要么是
美茵出什么事了，要么是张霁隆出什么事情了，不过后者可能性不大。

「嗯……秋岩哥，我想报案。」

2 E' W) T. `* H1 H「报案？出了什么事啊？」我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韩琦琦，「该不会是美
5 ~! V4 ^5 p( b: {茵……」
% E2 L0 ^% @. f2 K
+ s7 g( m+ b  @5 S+ O「不是美茵，确切地说，不只是美茵……其实这件事情，除了我自己以外，
8 g( r9 S  s4 l0 M, t还会牵涉到美茵，搞不好还会牵涉到我们学校里所有的女孩。」
, L* a1 j0 x" p0 b4 c; D" W& ]% k
我听了她这句话，心里有点觉得没边：看韩琦琦的样子，她不像是在说什么
假话、或者在故意讲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但是她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1 r0 G8 a* I7 T# i' _+ Y* D0 K: z身处十六七岁的人，最容易出于自己的情感和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足，用夸张的
言辞把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无限制扩大化，所以或许她口中说的这个事情，可能
; c" L5 I8 E9 a2 h0 Q& ^实际上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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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7 y% u: [- M+ s* J7 r' [+ h  C「你坐。」我把烟摁在大理石砖上掐灭，韩琦琦也没有扭捏，大方地走到了
我身边，把身后的裙摆贴到了自己屁股下面后，坐了下来。

她身上的味道传入我的鼻翼，心神微微一荡中，竟然觉得她头发、后颈和脸
- s* [, A: p2 t/ E- e0 n& E上，似乎有股美茵身上的香味。
4 p9 C' `% H; P# }8 q
/ s( U+ _" o; `* c0 T- S# ]! n. Y$ T紧接着，她便开了口，我的思绪也开始集中在了她的话语上：「我们最近因
为按照惯例，要体检了。这件事，哥，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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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t8 t  b8 r. ?/ x0 F我点了点头，每年国庆节前后，全市的各大中小学都会组织体检，有的是组
织到青卫团和教育局指定的医疗机构进行体检，有的是直接在自己学校的活动室
或者医务室进行。

; i; D) F2 l  A% Y3 }8 W) s  l「这次我们学校要组织去的，是慈靖医疗中心。」韩琦琦看着我，睁大了眼
睛微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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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7 b) N  H; P$ w「慈靖医疗中心……怎么了？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么？」这是个什么医院？
7 ^6 X. b; o6 r3 @' ^0 b: O2 b说实话，之前我都没听过这个地方——私立医院？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3 R* {; I. O1 J& a. O& m
+ h% L6 _( Q" r按道理，如果教育局和青年卫生团能够指定这个医疗中心，让它承办中学生
% ~) R" r  P3 f) S的体检活动，那它本身的医疗环境和背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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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我这么问，韩琦琦慌了：「原来您不知道！我听父亲说『喜无岸』那个
不良会所不是您跟着去取缔的么？您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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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等会、等会！怎么回事？这个慈靖医疗中心怎么跟『喜无岸』有
9 r8 K/ e* p! |. T" V" {关系呢？」我听韩琦琦这么说，也有点惊了。

* `. d, _% Y, h9 W$ \* k' M「不只是『喜无岸』，秋岩哥，」韩琦琦说道，「除了『喜无岸』以外，这
个慈靖医疗跟全市好些『那种场所』都有关系——『香青苑』、『知鱼乐』，当
' h8 W/ _8 }- l, @然还有火车站前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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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d$ U# h6 P" ~: ^5 i: P火车站前一条街……那个吃了我一份熏肉大饼的那个女孩子，难道也是跟这
# ~6 |5 `# J3 f# Z! z个慈靖医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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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琦睁大双眼看着我，补充道：「这个慈靖医疗绝对是用了什么手段，不
' C* h4 H- `# a) Y7 {知道是用金钱利诱，还是……还是强迫女孩拍裸照，总之每一次要是有一个学校
的学生去体检，就会有一批女孩子被送去卖淫！哥，你难道没发现最近全市多了
# [0 b$ R: F" x0 U8 C; ?4 h好些女初中、高中生援交的广告吗？」

/ w6 I, M8 F4 K# e% |, i; [我还真没注意。
' w6 |: \' x, x6 x9 Z+ R& U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怎么确定那些未成年和刚成年的女学生卖
淫跟这个医疗中心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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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5 {/ M7 W$ ]1 f「其实几星期前我就知道的，我的一个……算了，哥，这个事情我不能跟您
  J+ Q* U2 g: s' A  U+ k* k细说，我答应过那个女孩，跟谁都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总之是几星期前我就
听说了这么一个事情。当时我还不太信呢，不过这件事也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刚才早上，实际上我已经去了一趟学校了，跟我一起做值日生的一个女同学摔破
4 N; y% c& j! R! t3 V( k了膝盖，我去帮她上医务室里拿药……然后碰巧这时候……这时候就……」韩琦
6 ]$ ^" i; ^: A" c" x) d2 K琦欲言又止，低下了头微红着脸，「……哎呀，我不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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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t. k5 j8 c! T1 G8 b「没事，你说，到底怎么了？」

1 T# O9 [  U/ p, {. h$ y韩琦琦握紧了拳头攥着自己的裙摆，咬了咬牙说道：「我就听见有男女嬉笑
3 R5 E. v- |5 Y, W$ n8 a的声音出现在走廊里，距离医务室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就躲到了一间空储物
柜里——我刚一躲进去，医务室的们就被打开了……我在储物柜里一动不敢动，
但听声音我就知道，从外面进来的，是医务室的周莹老师和副校长原溯……我一
声不都敢出……然后就听见周老师和原溯在『那个』……哎呀，秋岩哥，这段我
$ U5 k+ E+ m9 c2 H, |: e可以略过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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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韩琦琦害羞又一脸反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这
8 z  E7 e/ ?8 C段不细讲也罢，说重点。」

7 z& s; z. M" I- v. @2 Q+ t「……他俩在『那个』的时候，周老师说什么，『要是等今天以后，你会不
# _& m5 H( l5 g, d" F会就只碰那些女学生不要我了……我一个被老公嫌弃的黄脸婆，肯定没有那些女
学生魅力大……』原溯就哄了两句周老师，全都是污言秽语；然后又跟她说了什
' d. l$ Q# C' s3 E) c, Z么什么，『到时候跟你一起养两只小母猫，让她们伺候你』，还有『到时候你可
得帮我调教好这帮小蹄子』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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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0 G& u! b3 p8 C+ c/ T而且最重要的是，周莹那女人也提到了我和美茵的名字，问原溯他准备拿我
7 f- F9 c1 g( p0 h1 T6 z俩怎么办，原溯说什么『自己先玩玩，然后跟慈靖的老崔』——也就是慈靖的院
. V2 f! r! j' y  B长崔烈——『跟老崔一起享受享受，享受够了然后再让老崔送出去赚钱，一个送
到香青苑，一个送到知鱼乐，就以这俩小丫头的盘子，每晚赚个几千都没问题—
3 F* A9 {* K1 Q—到时候打广告就说，知名媒体人何某之女、Ｆ市黑道老大张某之女，双姝下海』
……他还说，要在从我父亲那受的气，就要还在我身上……「

韩琦琦越说越气，也越觉得委屈，说到最后还哭了起来。

$ a5 p; e8 W3 o3 h) I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两张纸巾，扶着她的额头帮她把眼泪擦干
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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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Z9 m" @7 x9 g8 t3 V( G9 X3 l我安慰着她，对她问道：「你这种事，直接找你父亲去，让他直接找原溯
『处理』，不是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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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y1 J; q# t& r5 E& d「我继父和我妈，周六那天跟你们吃完饭，稍晚一点的时候，就因为什么要
9 h8 y( G2 _( M, G- r7 J1 X紧事去了一趟Ｄ市——好像是因为小杨阿姨的事情，我也知道得不是很具体，他
* n* J8 k8 N7 u) e4 B% d  C俩走得很急；再说，我也不敢直接联系他：事情一码归一码，之前唐书杰那帮混
! v. f( ~2 |0 e& I7 }8 I7 V蛋，确实是想要欺负我和美茵来着，谁知道他给那几个男生全都打成『残废』了，
其实这样也就算了，却没想到他给人家父母逼的逃的逃、疯的疯、自杀的自杀，
* G6 |1 N& H' X5 b# X1 G虽然很痛快，但我总觉得，有点过于残忍了；

而且霁隆……而且继父太绝的事情干得太多了，我其实挺为他担心的，生怕
! S% X# x4 a' W哪天有人报复他，万一赶巧出格甚么事情呢……至于他的那些手下，呵呵，他们
就别提了：一个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手段跟我继父比，更是差远了，经
常能把好多事情办砸，我真心怕节外生枝……我再一想，能够帮我的除了雪平阿
姨，也只有你了。所以我等原溯和周莹干完『那事儿』走了以后，我就赶紧从学
校里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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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赶紧去，把这件事报告给学校附近派出所呢？他们可有权对这
件事进行调查、甚至抓捕、拘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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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的！原溯跟周莹『那个』的时候说了：在这件事情上，慈靖给
他们、给教育局、青卫团、还有学校附近的派出所负责人各自一笔巨款作为回扣，
一中街道派出所所长说了，他在这件事情上，是绝不过问的……原溯还说，他
『要让这个学校里的小妞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时候，就可以供他随意使
# q- P+ C+ J7 s, s用』……我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去了一趟派出所；我报案了，但他们确实没有受
: y" N, C/ n2 l理。」
- t- C) [% ?& K  y# Y  e) V9 `
$ C9 L0 H2 |% s4 q7 o, m9 Q我闭上了眼睛思忖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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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琦其实凭自己就有能力把这件事给挑了，她说张霁隆的手下「成事
* c2 H! i, I5 B7 R* b0 \: b不足」，我觉得其实是一种自谦，以及求我帮她办这件事的客套说法——谁不清
楚隆达集团的那些小老大们各个都是狠角色？但她也的确是不想让张霁隆跟人结
: \, S& V5 q& f9 [$ x2 X怨太多；按理说张霁隆为了我的面子，帮着一组搞到了沈福才的交易名单，在陈
赖棍他们组织抗议的时候为我和夏雪平慷慨陈词，而且最开始第一次见面还从唐
书杰等人的手底下救了我、帮我惩戒了那几个小流氓，我还真就欠了张霁隆好大
一笔人情；更何况，这个事情里头还有美茵，不为了韩琦琦为了美茵，这件事我
$ I% G: j" [# Q; j5 W6 K! l也得管。

9 ~  U" E) ~' d8 i1 F0 D* ?- w' x6 x" Q「你们什么时候去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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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中午，１２点４０就从学校出发，坐大巴去慈靖医疗。」

我沉了口气，对她说道：「你回去，联合你们班所有女孩——至少是你们班
: k) j1 [1 p- @. Q5 _. A的。你要是有能力把全年组、甚至全校的女班干部们煽动起来，让她们跟你一起
闹起来最好——一起抵制这次体检。琦琦，这次事情需要拜托你出一半力气，因
为你父亲的缘故，我想如果是你带头闹事的话，孙筱怜不会说你什么，陈旺和原
溯碍于你父亲的名声，明面上更不会说你什么，所以你把事情闹得越大，你就越
* `& R1 j8 F8 S0 Z安全，你明白么？」

「嗯。」韩琦琦点了点头。

% l* c7 U: m; _( O6 j7 f8 @& z「你快回去吧，我在局里帮你想办法；你放心，有我在，别说这个体检了，
- K. F: H$ c7 G" ?8 Q就是这个私人医院，我也会让他干不成！」我对韩琦琦坚定地说道。

! U: J1 z1 v0 Q+ t- O8 d韩琦琦听了我的话，脸上总算露出些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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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找个车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谢谢秋岩哥。」

& V8 p) l" k1 [5 e+ Y. ~& k「路上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韩琦琦说完，就离开了市局大院。

我想了想，拿出了手机，给一个我特别不想再跟她说话的人打了个电话：
「孙筱怜，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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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6 k+ p( Q「哟，呵呵！薄情寡义的小臭男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
5 k  D6 Y0 C  B$ m  g. |孙筱怜故作不耐烦、语气带着笑意地跟我说着话，「怎么，该不会是这阵子裤裆
6 n% a, b2 b; L; @6 d里的小棍子寂寞了，想起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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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有正经事跟你说。你方便么？」

) n  p! j7 t# y; E/ W* T. y「哼，跟我干了一炮就不联系我了！哪怕平时多问候几句呢？还断了我平时
' y- E) \" V5 ~, v3 V的口粮；现在有『正经事』了，倒是想起来我了？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我说，你这个条子也没好到哪去啊——我们班韩琦琦旷课了，她去找你了是吧？」

% t, G0 V7 n2 j) O0 [7 d我无语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也其实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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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9 C. ]# J, B' K6 S$ g' J「有屁快点放，我这边还给学生上着课呢！」孙筱怜没好气地说道。

2 K9 n4 J" a& M( I4 K0 s「我就告诉你一件事：韩琦琦、何美茵，你得给我保护好了；今天下午的那
个体检，你说什么也得帮着她俩阻止，不然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哼！还有什么后果啊，知道什么啊？我要是就不帮你呢？——唐书杰颠儿
5 K) |( c4 ]0 l; _  L: A( `) I  Z了、钟扬膈儿了，剩下的几个，又都成了二倚子；反正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个
大骚屄，你现在还想拿啥威胁我？」

$ v; [2 x2 x, M3 M: ^- u& A「江若晨死之前，还留下一本日记，你们的陈旺校长一直想把这日记找出来，
你也挺想把它销毁，对吧？」

我对孙筱怜说道，「那本日记，现在就在我们市局机要处档案股存着呢，那
* ~; n5 C& o; h2 R2 c里面有不少你的『美照』，拍得十分写实；那些照片，我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要
是有必要，我可以扫描彩打一份，直接给你老公送去——反正他也是我老爸手下，
/ O, y  n5 F7 [, H实在不行，我可以让你老公和报社的同事一起观赏观赏，看看你孙筱怜到底是什
& Y1 p' O- e2 ?2 ?4 e么样的人——就我所知，在他们眼里，你目前还不是个『大骚屄』呢。」

8 U: R5 n9 f3 b0 M+ h4 J「——何秋岩你个王八蛋！」孙筱怜骂了我一句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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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没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但我很清楚她会怎么做。

6 C$ o# J) f# T* m' X2 Y看来接下来，我有必要上楼去一趟风纪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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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5 p/ o2 q# v  U- s风纪股在市局，绝对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 i0 R* r7 y: C8 P0 Q如果不是我之前听佟大爷说，我都几乎不知道在市局还有这么一个「股」。

/ ]* a" p* C& k; ^: Q+ N据说风纪股当年曾经风光的很，距今七年以前的时候，那时候的风纪股还是
, A2 n2 B! e1 }7 _/ @0 C独立于保卫处的一个处级部门；其他的各个区分局、派出所，还都有下辖的风纪
  E# m+ J1 e, e9 S+ z" I课或者风纪组，对外职责主要是扫黄，其次是维持一些社会秩序，诸如监管城区
内涂鸦、对游行和其他社会活动进行监管、查禁或者是维护、协助，对于社会上
. s% Q4 }- J5 E7 ~/ ^9 K的一些媒体，风纪处也有一定的办事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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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内，风纪处更像一个市局内部设立的监督部门，对于一切组长、处长、
/ f6 E  A2 U6 v  V/ O课长等负责人以下警员、尤其是新晋警员，都有按月和按季度的考核和评定，每
6 j/ W6 H" D/ f7 {/ ~' l月月末，他们会按照个人和办公室为单位进行评比和批语，这些评比结果，影响
0 ~" f6 Y) q" Q着每个部门每年的奖金、负责人和优秀办事员的评优评级，甚至可以影响到活动
经费和物资配发。

  O) I. q5 ]3 i; n- x$ m6 |7 h  W) \所以风纪处的人员编制不是最多的，但是权力绝对算得上最高的——因此，
  f, P" J* Q2 o; N9 q3 }8 _市局当年还有一个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风纪处找谈话。」由于这种
% ^7 F* ^: E( c- f  C) R7 k  D8 T特殊职能，风纪处是在市局里与两大情报机关关系最好的部门，当年的前任局长
和当年的副局长徐远对于风纪处与国情部、安保局的这种亲昵也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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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y' Z* O( H3 f+ h+ Y但至于为什么风纪股在七年前开始，就由「处」降级成了「室」、从「室」
成了「课」、又从「课」一落千丈成为保卫处下辖的一个「股」，这中间没人跟
1 D# Y- S  l! T0 \) f. q我说清楚过；我倒也没问过徐远、沈量才、夏雪平，而向其他的人问起的时候，
他们不是告诉我「不清楚、不知道」，就是跟我打哈哈、扯一些无关痛痒的低俗
笑话讲给我听。

$ y% z6 A* B7 S% D在查封「喜无岸」那天，我和廖韬独自在冲锋车里待着的时候，我问过他，
( p( J4 ?7 X! S; t他含煳其辞地告诉了我一句「我那年才十八」，之后便不在接茬；我总觉得廖韬
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愿意说。

/ A2 O( l8 C6 q7 g! p2 E& \% E人家不愿意说的东西，我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追着人问。

$ Q9 ~: W" {9 C! o5 \. r, I0 s. a风纪股现在的存在，完全是类似于《韩非子》或者《列子》那些古书里的
「郑人」、「杞人」一样的存在，在具有一定的被固化歧视的情况下，又被人编
进笑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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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我就总听到组里的师兄们讲成人笑话的时候，用「风纪股老丁」、「风
纪股阳仔」、「风纪股晓妍」来作为笑话里的人称代词，这样对于在局里混久了
的老油条们而言，似乎可以起到一定的加强笑料的作用；但每次我都不会跟着笑，
# [8 N. S5 @9 Z# P9 \& m第一我不认识他们口中的「老丁」、「阳仔」、「晓妍」是谁，因此我也不知道
我是该笑还是不该笑，第二，我真不觉得他们讲的那些黄色笑话好笑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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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问了两遍路，我才找到了风纪股的办公室门——对面和隔壁，居然
1 s5 F* K7 D& x( v是废置已久的储物间。

敲了敲门，里面没人答话，一拧门把手，竟然是锁的。

这可糟了，我过来就是为了找他们要那些从「喜无岸」会所的里蒐集到的资
料的，他们关门这可如何是好。

" @) l) t5 e2 T正着急呢，眼看再这个办公室门往前两米多的地方，有一张被人踩了好几个
鞋印的Ａ４纸，上面还贴着两条早就沾满了灰尘的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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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s' m9 L& F0 h% F5 {4 y我走上前，拾起了那张纸，翻过来一看，上面用着极其秀气的字写道：「老
; j0 _: z: x9 U5 m, K" z丁脚崴了，我和阳仔去医院照顾他。谁要是好心帮忙跟徐局、沉副局带个病假。
: i2 S1 A7 U; B+ W# ]另：有东西要送到办公室的，先寄存在档案股。９月２３日。」

好么，今天１０月２日，这是９月２３号的留言条，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来
; w8 R2 x6 l5 N1 L# f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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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 O  z+ r' t脚崴了是什么很严重的损伤么？更何况这个写留言的人说，他和阳仔去照顾
老丁了，那风纪股其他人哪去了？怎么都没来上班？怪不得风纪股还有个外号：

市局的丧家犬——散漫成这个样子，也真就别怪别人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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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算，我去参与查封「喜无岸」的时候，风纪股就已经没上班，那么这
) e; A% u" J: J么说来，「喜无岸」的资料，应该还在档案股放着。

我又转身去了档案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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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5 v; w8 d/ _, ~档案股的工作效率就高多了，明明这些资料还不归他们管，他们就已经把所
! S* N6 V$ F, Q2 i2 u: y有查抄出来的东西分了类，贴了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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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郑姐，我想请问一下这些资料里有没有跟『慈靖医疗中心』有
8 T- p+ g0 M0 b4 y: G/ ?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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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姐笑了笑，「用不着客气，你等一下……」

& @3 _8 z* A$ s0 f( `  J9 |/ n于是，郑姐便从一个盒子里找出了三张光碟：「就这三张。收缴上来的时候，
& ]& \# f" u. K& z* S9 w* R这三张碟片被放在同一个档案袋里。目前刚分类出来，还没有人看……能是什么
呢？总不能是那些被拐卖和诱骗来的妓女的体检录像吧？」我看着郑姐笑了笑，
接着问她帮我开了档案股旁边的多媒体阅览室，借了台电脑。

4 m' O0 K9 O! \2 H% G我把碟片放进光驱里，点开了播放器一看，差点没把我血管气爆……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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