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4.6）【作者：銀鉤鐵畫】

车神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数：12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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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Z* L, u  X0 Z$ Z: ^第四章（６）
屏风隔间刚刚勉强融洽下来的氛围，因为艾立威的到来，又变得微妙了起来。
  b6 z1 b2 f; \9 Z+ U6 B我看了一眼夏雪平，对她问道：「他跟你说过他要过来么？」
* y! n5 K5 W1 ^1 r( r9 z9 }夏雪平也睁着她那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呵呵，这可真是有点意思。」我讽刺地说了一句——要知道夏雪平曾经跟
8 R1 n3 U  S" T5 Z我提过，她对艾立威的评价是「知心朋友、无话不谈」；结果现在倒好，一起参
加她前夫的家宴，之前却没跟夏雪平透露半点关于他自己也会出现的口风。
韩橙见了艾立威刚要站起身跟艾立威说话，一直盯着艾立威的张霁隆，则是
4 ]$ I  S8 J4 s( _$ R伸手拦住了韩橙，并且在自己老婆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先别站起来。韩琦琦
  d+ O  Q9 e) k9 x( O# G不明就里地看着妈妈和继父，张霁隆给韩琦琦使了个眼神，韩琦琦便站起了身，
4 V1 D+ t6 I+ Q7 v& B又转过身紧盯着何美茵；但随着艾立威的到来，美茵的脸上似乎拨云见日，微笑
着跟艾立威说道：「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 e  E5 _( ~! r. w+ g, ^- f「呵呵，起床本来就晚了，我住的不是远么，还不容易叫到出租车，路上还
遇到了两起交通事故，就迟到了……我说大小姐，你刚才是又要耍性子啊？」
何美茵撅起嘴巴，接着叹了口气。艾立威扫视着这一桌子的人，看到了陈月
- [: M* g& }3 ?& O7 N芳的位置后，想了想，说道：「来，何大哥，我坐您身边吧，让嫂子挨着秋岩得
/ r3 r3 k$ Z* y$ }了。」
2 q! s3 x" P3 H4 B; H——呵呵，他倒是很会安排。
! C6 p& t6 p5 Y" P) I/ `「哈哈，小艾兄弟说的对，来，劲峰——」陈月芳倒是也没多想，刚才半天
不挪地方的陈月芳突然拍了拍老爸的胳膊肘，对他说道：「正好你们几个爷们儿
坐一块好说话。」
3 A5 l& j' E# P: `# B/ U——这话我听了就不乐意了，心说不管在座一桌的都是什么人物关系，好歹
6 [/ F% e) g/ X2 u) A我也是个「爷们」吧；你跟我老爸说完这话，你就跑我旁边跟我坐一起了，这算
怎么回事？
当然，我也只是在心里吐个槽罢了，没敢把腹诽说出口，毕竟陈月芳现在已
经是我有名有实的继母了。
/ W, J" g* l' \这边父亲坐下了之后，开始给艾立威和张霁隆相互介绍着：「张总裁，这位
/ t; d6 |, ~+ w是市局的艾立威警官；这位是我市着名的企业家，张霁隆先生，这两位，是张先
生的爱人和女儿。」
# h4 H1 F3 e! a1 [6 d, l! C  D张霁隆听何劲峰说完话，有目的性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对艾立威伸出了手：
+ p8 ]5 `; v! q6 p% r: s「初次见面，幸会。」
6 F" h( X% Z6 x7 L+ j; H5 S艾立威笑了笑，看了一眼张霁隆之后，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早就听过Ｆ
% D0 [( \6 S9 V9 a市隆哥的大名，叱吒Ｆ市黑道。我才是幸会。」
$ ]2 `. N( u. z# j, [. L+ K0 Q" R* x可谁知道放下茶杯之后，艾立威居然招呼着服务员要了一份菜单，把张霁隆
) _* w, C! ?- s1 k3 [# Y( x; i3 w的手就晾到了自己面前，理都没理。
, \0 s. D  A* o9 u父亲尴尬地看了一眼张霁隆，脸上又堆着笑对艾立威说道：「艾警官，菜我
已经点完了，一共九道菜，还有两道汤，五荤四素，我听月芳说，您跟月芳一样：
不喜欢吃海鲜、不喜欢吃油腻、也不能吃辛辣刺激口味的东西，所以已点的菜肴
里面，其中有五道不是海鲜，口感也清爽都得很。您要是喜欢吃什么，您自己再
. H5 B$ _( W1 r# `0 x. _2 A( U# c! e点些？」
+ U4 ]" t, |2 s. `2 J" X! U「哦，何先生您别客气，我不点什么菜，我就是随便看看。」
艾立威和何劲峰说话的时候，张霁隆的手就那么一直抬着，等他俩说完话，
1 Y% {0 @, s$ M艾立威也没看张霁隆的手一眼。
张霁隆的脸上立即显现出不悦来，但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淡然地笑着收回了
+ R. g* g0 Q4 ]7 d# B# D0 ^手，接着意味深长地说道：「真没想到啊，在这偌大的Ｙ省里，竟然还有比徐远
% P7 t- h" c0 a9 [  D的手更难握到的手！」
% ?6 Y+ I; ]! j. y- N( ?8 m- Y听了这句话，艾立威的脸上多少也冒出了些许汗珠来，虽然他没敢盯着张霁
隆，但他还是迅速地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夏雪平，接着又继续翻看着菜单，故作没
: j. {7 Y0 B1 s/ x) A听见张霁隆刚才说的话。
夏雪平奇怪地看着艾立威，又看看张霁隆，却也没说什么；而我看着艾立威
. ]. X5 S0 r+ l; {, M4 F  a那一副故作漠不关心、实际上却十分心虚的样子，着实有点幸灾乐祸。
张霁隆收回了手，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哦，对了我才想起来
——这位艾警官，也是夏警官的下属吧？按辈分讲，是秋岩的师兄？」
「是的，」夏雪平将一只手放在了碟子旁边，看着张霁隆说道：「小艾是我
4 p' r' S1 L9 w! C5 k在重案一组的得力助手，聪明能干，为人心细；并且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
9 b& Q" b4 v9 u& B) N" ~& k/ |嫉恶如仇。」
「哦，呵呵，嫉恶如仇是么？」张霁隆看着夏雪平笑了笑，没再说话。
$ D9 F. c% a9 T「原来大家都是朋友啊，」韩橙斜眼看了一眼张霁隆，把双臂拄在桌子上，
顶着蜷起的双手耸了耸肩膀，开朗地笑着说道：「那看来，大家还真是很有缘。」
% C' p" ^1 E: K. F  w! K看着这帮长辈们在演着文明戏，我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艾师兄，
1 Z/ L+ B* R& ]7 x* K  F; J) @我记得上一次，周正续在时事传媒大厦前面准备刺杀夏雪平的时候，那个时候你
/ @  J- M9 G7 c8 l6 }跟我父亲还不是很熟呢？怎么这次他就把你请来了？而且还这么高的规格？」
「这个，你得问你的父亲啊？」艾立威接着把头转向了父亲，「何先生，这
7 J3 ?/ a) ?7 C4 \% J0 i* o个事情我不好讲的，还是您来讲吧？要不然，可就有点自吹自擂之嫌咯！」
" m# ?5 S3 y0 I「哦？哈哈，小艾兄弟之前没跟雪平和秋岩说过这个事情吗？」一听艾立威
这么说，父亲倒是有点惊讶了。
「海，区区一点小事，何足挂齿？」艾立威谦逊地低下了头。
一直沉默着的美茵，这时候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些阳光来，她也很欣慰地看着
- r! {! X% R% a( f3 A3 D艾立威笑着：「立威哥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做了好事，可不就是得让人知道
0 B/ A! l. P) V$ T* w8 V么？自己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我又看了一下夏雪平，夏雪平对我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
7 R1 [+ D4 j& }+ ^6 l3 J+ q/ Q+ M事。
* \" P, _- }9 b「美茵说的是：艾警官，您做的那哪里是小事啊？要不是因为遇到了艾警官，
* F& I5 \, ?) O& b) A2 t7 @我和美茵……真不知道在那天我和美茵会怎么样。」陈月芳感激地看着艾立威，
接着说道：「劲峰那天不在没看到，所以还是由我来讲吧。」
* j1 T1 V$ f, _+ d" P美茵看着陈月芳，轻笑了一声，便拉着韩琦琦去了洗手间。
9 b) p# H# j' q- w! d3 l于是，陈月芳便给剩下的所有人，讲了那天晚上的故事。
- N9 W6 Z2 \4 g1 C/ t  t% N9 Y推算起来，那天应该是我参与捣毁「喜无岸」会所、回到病房、给艾立威撵
) z. G4 r- T* T1 l2 ~# W离夏雪平病房的第二天。那天晚上依旧是陈月芳去接美茵回家，美茵模拟考的成
绩刚刚公布，再加上之前美茵参加了一次英国举办的「贝叶斯数学竞赛」，代表
学校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父亲便曾经答应美茵去吃一顿川菜；结果谁曾想父亲在
' k: X' V# h* x  ^* v8 d/ |' B  \, d那几天，突然要跟进一个香淤厂偷税漏税丑闻的专题报导，一连四天没有回家，
所以只能让陈月芳陪着美茵去吃。
在川菜馆里，无辣不欢的美茵倒是点了一大堆，可是陈月芳居然也是不吃海
% Y6 u% R# }' o4 `味河鲜、不吃油腻、不吃辣，并且陈阿姨平时吃肉也吃得很少，所以什么酸菜鱼、
回锅肉、宫保鸡丁、老妈蹄花汤这些不辣的川菜也一律碰不得；美茵自己可着一
3 F8 W  Q8 f* `& }6 Y& `桌子菜胡吃海塞，看着陈月芳却只是捧着一碗青菜豆腐馅的清汤抄手，也怪可怜
: Q& p& q. _2 y的，就说要点一份开水白菜，哪曾想陈月芳反倒因为嫌贵拒绝了：「美茵，阿姨
5 C3 I2 J1 ^, f, m" S谢谢你。算了吧。」
「点一个吧。省得若是被熟人看见了，再说我虐待后妈。」
「算了吧，阿姨谢谢你，但是阿姨也喝不了开水白菜里面的汤；再说了，这
+ P' P  ]# i' y开水白菜一例就６８８元呢……我之前在家里做月嫂的时候，每个月才赚５００
+ C& P8 l+ g  C7 M! U* n; q0 X1 U+ A& _块……」
- b3 A% j+ F+ q7 H「那你再点一个别的。点个全素的菜。」
& p! k. c& H' R「算了……全素的菜比这荤菜都贵，而且用料都那么便宜，我要是吃，我都
7 r& _; z, N  L可以回去自己做的。」
「你这人怎么回事？今天我高兴，你就是要故意扫我的兴是吧！我让你吃就
吃，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都要跟我老爸结婚了，在我这儿你还跟我哭什么穷？
更何况又不是买不起……」
2 r& Q6 D6 s( Q: |- z「还是省着点花钱吧，美茵，你父亲起早贪黑地赚钱不容易。」
2 }- B! f& ^, R  }: D- u0 l「那你是嫌我花钱浪费了呗？我努力考了年级前五十名、我努力在数学竞赛
9 G5 f7 U+ c, |中全球前一百名，我吃个饭花个钱庆祝一下，你还有意见了是吧？」
8 u4 v+ K4 @! V' Y" L6 n7 y* O1 }5 c「美茵，阿姨不是这个意思……」
「哼！也对，父亲的信用卡在你那，这个家以后的财务大权就落到你手里了，
/ W. S/ a! }# \是吧？……算了！你干脆把这些菜全都退掉吧！反正我气饱了！我不吃了！」
美茵一气之下，直接推椅子走出了川菜馆。陈月芳只好一边赶着忙着刷卡付
8 ~; W  x+ N$ D* U* W, p+ n" _了钱、把已经上了的菜全部打包，然后匆匆忙忙地在美茵后面追着。美茵也是够
过分的，那天晚上，她和陈阿姨一前一后地在人行道上走着，直接走回家的——
/ r" ^+ A% C! \5 ?" @) u) [从川菜馆到我家，一共至少七八公里的路，两个人就那么一步一步生走回家的。
美茵因为年轻，平时也没少锻炼，她倒是好说；可陈月芳三十六岁的年纪，
) K( \/ Y) w, @0 q' m( h身子骨本来就单薄，虽然跟父亲欢好后并准备结婚了，但平时她在家里却仍然扮
演着一个和月嫂无异的角色，依旧每天都操持着各种家务，身体素质和家务辛劳
煎熬着她的身体，所以其实她走了两公里，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 z% B: _/ Z3 r3 b可是没办法，陈月芳说父亲把看管美茵的任务交给了自己，自己也必须毫无
怨言。
走了大概四分之三的路程，陈月芳终于撵上了美茵。在一通认错和劝说之下，
; \- r2 ?+ B" A气喘吁吁的陈月芳才终于拉起了美茵的手。一看天色一晚，俩人又确实都有点累，
7 X" q* L6 x% u, x因此便准备抄近道，从我家那个别墅区附近的一个老式居民区里横穿。
6 g0 @  W8 P. `3 j6 U; K: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从一个楼道里奔出来五个抄着匕首的流氓来，一下子就
把美茵和陈月芳给围住了。
( T  T- i" _/ \0 j4 ?+ H「你们别伤害她，她还是个孩子！你们要干嘛冲我来！」陈月芳下意识地把
4 m2 V7 m3 l& m2 O# O; U# q) v美茵挡在了身后。
6 }! n& U9 h! n: H+ i/ N说话当口，其中一个流氓直接用刀子划开了陈月芳的衣服：「操！冲你来？
& g! B' B$ B4 A6 ]8 u7 p+ U* L- Z你说你这娘们，也不如后面那个小丫头年轻，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身材还这
( j/ o5 t& b* {$ d* H$ r么薄；后面那个是你女儿？你是她妈妈么？操！长得他妈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小
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这裙子下头这一双小长腿，看
着就骚！」
「不过这老娘们长得倒是挺白净的！看着皮肤也挺细腻的！身材还够苗条…
- [, V6 p  g( l+ i…大哥，要不这娘们给我得了，那小丫头就交给你们几个快活！」另一个流氓一
: O: q5 \8 K1 H0 e" H边咧着嘴笑着，一边在陈月芳的锁骨上摸了一把。
「呵呵！想吃独食？——不过也行，也该着！谁让咱们哥几个里头就你喜欢
7 q+ m+ J( H5 i0 i& x0 l5 r骚老娘们呢！」
这几个流氓刚要动手，其中一个人就被一块砖头砸中了后脑勺。
出现在那伙流氓身后的，正是艾立威。
艾立威二话没说，先跟那群流氓打了起来，等把他们几个打倒在地以后，从
6 C  l1 D: W2 I  G6 a/ V5 l" A腰里拔出了手枪指着那些人；陈月芳毫不避讳地讲到：当艾立威拔枪以后，那几
个流氓便吓破了胆，撒腿就跑，就这样，美茵和陈月芳的危机被艾立威解除了。
. [0 h9 b: c$ ^8 \" X- x5 P$ \讲完了故事，菜也上的差不多了，美茵和韩琦琦也回到了座位上。韩橙看着
艾立威说道：「艾警官，您可真是好样的！现在Ｆ市风气不好，总有骚扰女性的，
+ H) t7 O5 M. a: ~* z/ K! [见义勇为的还真不多。」
「呵呵，韩女士您客气了。我是警察，职责所在。」艾立威谦虚地摆了摆手。
) A) |! K5 P1 N9 c# v+ f「那您这也算见义勇为！」韩橙接着说道。
张霁隆专心盯着面前的碟子，一句话也不说。听完艾立威的话，他便露出了
  G+ Q# y% e3 P* {) c) N* D7 A/ a不屑的笑容看了看艾立威，接着又看了看陈月芳。
「您就别客气了，艾警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父亲也说到，「等待会
儿菜彻底齐了，我得好好敬你一杯！」
+ E1 l$ Y9 m* t0 _$ U「哟，何先生，别客气了。我真不能喝酒。」艾立威婉拒着。
* Y4 C1 y4 h( @# j「就喝一杯！一杯就行。」
, q3 P& d+ n- N+ t% }& [1 }+ Q8 L「……算了吧，劲峰，他真不能喝，一滴酒都喝不了。」夏雪平对何劲峰说
& M2 s/ G7 A( o, z' H道，接着又望向了艾立威，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立威。」
$ g( q  w3 \# i) \「别客气，雪平姐。您跟我说这话，那才是真见外了。」艾立威眼神暧昧地
: h7 b- x* P; @0 X# E; A' R看着夏雪平。
, C+ w; T" c+ }( T1 `, ~1 b陈月芳斜眼看了看夏雪平，脸上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不知道刚才你们提没提，」何美茵突然接过话来，「其实那天，立威哥哥
% ^6 L0 F6 J% w" I, W" @/ B还受了伤的，被那帮混混在肚子上插了一刀。我和……我和她，」美茵说着，看
了陈月芳一眼，继续说道：「我和她便马上送立威哥哥去了医院，做了伤口处理。
1 F8 S5 f/ x& N2 f5 R6 {3 P* {) F' P再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立威哥哥跟父亲之前就见过，而且……还
; ~0 r: @( i. s/ g6 E, t是夏雪平的手下。」
" Q) P, v" s" r+ N! ]: S! Y& h「呵呵，也真是巧啊！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呢。」艾立威呵呵地说道。
「啊？是吗？艾警官您还受伤了？这个事情我都不知道，她俩都没跟我说过。」
; q6 C2 a7 d6 i0 ]- A; N父亲听了，大惊道。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又没伤到内脏。」艾立威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衬衫，
只见他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三棱形状的疤——那是三棱刮刀留下的伤口，那里看
起来彷佛是刚拆纱布刚刚结痂，他轻轻摸着那块伤疤的时候还皱起眉毛、嘴里轻
% ], u% L8 Z, Q4 s5 K轻地哼唧了两下，彷佛还在作痛。
! `1 p  |" ?' u  k5 Z  D$ F「怪不得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在我住院的那些天里，你也住院了两天——这
/ p" Z6 }" F1 |) a! |个事情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看看你这伤的……三棱刮刀那东西一捅就是一
个血窟窿！」看着他的伤口，夏雪平也立刻表现得十分担心，她焦急地、有些心
疼地对艾立威说道：「我之前教过你什么？——遇到事情要冷静，在对自己状态
不利的情况下，千万别一个劲儿往前冲！」
8 ]. X$ ^. |  d; B" G( C! K5 R$ v「雪平姐，我还不是因为美茵跟你的关系么？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拼命——
  M3 L7 b& a* ?/ a1 c3 y美茵也是你女儿，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得有责任保护她。为了你……的女
儿，我在所不惜。」
( E# O- \0 }: i! L- Q- R艾立威这话一出，可真达到了语出惊人效果，本来刚上来的一盘清蒸鸦片鱼
" V% ~9 J! G) }9 l4 X9 g的风头，全被他抢了。
「唉哟！我说雪平妹子，艾警官这话里有话啊？」韩橙拍了拍夏雪平的手背
- _* m/ B5 S$ J& d7 ?+ K5 x- l# Q说道。
夏雪平脸上有点红了，低下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
张霁隆在一旁依旧默不作声，但尤其当艾立威说完刚才那句话以后，他更是
饶有意味地盯着艾立威。
6 ]: C/ G$ q; l3 [" m- @1 q- }; L3 G美茵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夏雪平；韩琦琦看了美茵一眼，也在盯着夏雪平。
父亲听了，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靠去，彷佛在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遮挡住
了艾立威的脸似的。
我觉得我的脸上肯定是有点黑。
艾立威却并没理睬身边其他人的反应，依旧认真地看着夏雪平，收起了微笑，
「再说了，您虽然是那么教我的，告诉我千万别一个劲儿往前冲，但哪次出案子，
0 F) ]6 r9 t, D+ L/ R/ _您不是第一个冲在前面？雪平姐，跟你相处久了，我自然也耳儒目染了。」
- {( P$ I4 K7 K! ]夏雪平也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双眸迎了上去，看着艾立威欣慰地笑了。
" V9 z* X; S# Y+ d7 z5 ]——这个对视，让我心里实在是有点不舒服。
' @4 U3 n* r) F3 G  x) f! i要是此时我的手里，能有把可以把人视线剪断的剪刀就好了……
我瞬间感觉到，杯子里的茶水都变了味道。
, h+ y. H# }. E( i1 o  P2 d5 t「嚯！还是你们警队好啊！尤其是你们女警，呐，还有这么殷勤的男下属，
8 z, F$ H% u# O6 L, b可以随时随地帮着保护自己家属呢！是吧，夏警官。」张霁隆朗声假笑着，接着
阴阳怪气地对夏雪平说道。
; S6 J9 U( G$ t6 Z——一时间，我倒感觉张霁隆见到艾立威和夏雪平对视以后，他的心理负面
反应比我都强烈。
1 ?8 U) F! y" \% n3 o「那可不是？这相比之下，张先生您的那些江湖弟兄，有哪一个可以做到这
9 ]) |9 @/ e' {1 d! K么无微不至的，我可真就需要请教了。」夏雪平便立刻转过头，挑衅地看着张霁
隆，「我可听说当初陆锡麟手下一共有三位情同手足的金牌打手，但是到最后，
就您张先生一个人活下来了。」
& _: t0 A+ n9 R8 |「哈哈哈！惭愧啊，我们隆达集团里面，还真就没有一个能像艾警官这样尽
* F& g1 y2 C) J, O$ g- R" c* C心尽力的下属呢！我身边要是有这么个得力干将，且不说能力如何，我还会至于
这么羡慕您么？」
「那这个好说。要不然张先生，您干脆放下隆达集团的挑子，直接来我们警
6 w/ T* e4 l& G+ [+ `; W局上班吧。」夏雪平对张霁隆问道，「我们警局内部的人，全都纯良真诚得很。」
8 E& F' F* M2 I0 T+ p「行啊，我倒是想呢！不过这种事情，你夏警官说得算么？你要是说的算，
, r) H6 ~$ T8 U3 p9 Q9 R我就解散了隆达集团，去警局上班，和秋岩一起跟着您鞍前马后！」张霁隆在斗
嘴上，也根本一点没饶夏雪平。
「哎呀，去什么去啊！你去了，还养活不养活我们母女俩了？有点正经行么？」
韩橙瞪了张霁隆一眼，接着把手放在了夏雪平的手背上，有些歉疚地笑道：「雪
平妹子，别搭理他啊！他这人，没事总喜欢跟别人说相声，有时候就愿意犟嘴！」
3 K: F" {8 Y5 A「……没关系，橙姐，我也是跟张先生说笑说笑罢了。」
: W; g1 C% I( \3 M* p  [# l! b「行了，各位，菜齐了。能先请各位停一下，让我稍微讲两句么？」适时，
父亲对餐桌上的所有人说道。
「当然欢迎！请我市着名大记者讲两句！」我怕周围的人看见我脸上表情的
古怪，便打趣地对父亲说道。
「嗯，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何兄，你是得讲两句！」张霁隆也指着父亲说道。
, a) r5 a3 b  E. S$ Q- q于是，父亲让陈月芳倒了一杯啤酒，接着举起杯子站了起来，沉了口气说道：
! P% Y) d( O) |# f3 S" m; Y「今天呢，我特地查的日子：黄道吉日，宜宴客、婚嫁。想必在座的，也都知道，
: `. K* A, B7 E4 d5 U0 c# Q2 _几天前呢，我跟月芳领了结婚证。月芳不是本地人，苦了一辈子了，是个好女人
) ?6 u3 e- H2 E- w/ c# T8 s啊……其实从见到她第一天起，我就觉得这女人挺踏实的，她身上的这种踏实，
让我想要给她一个家。所谓『世情恶、欢情薄』，在这世上，向来是谈情容易、
9 I0 I, M0 U# p( L9 Y- b成家难啊——
: |1 P5 |- V* y7 G对于一个……对于一个曾经婚姻失败过的我而言，这个道理我很清楚。我这
; |/ t- w$ D; X  `& h8 @' }# m个人呢，在座的了解我的、不了解我的，或许也都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是个大老
& X1 i  i5 V, Z; s/ M  q) _7 p粗、又是个工作狂。在过去，我未曾是个好丈夫，也未必是个好父亲；但是从今
天起，我想努力努力，向着这两个目标贴近，所以，我之前给自己壮了壮胆，果
断地跟月芳求了婚……「
听到这里，陈月芳看着父亲，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夏雪平见了，伸手把陈月芳眼前的筷子下面垫着的手帕拿了起来，让我帮着
递到了陈月芳面前。
「谢谢。」陈月芳笑着跟夏雪平小声说了一句，接着擦着激动的泪水。
夏雪平用手拄着桌子撑着头看着陈月芳，又抬头看着讲着话的父亲，眼神里
/ w4 U# L/ y9 A( ]3 n1 ]带着一丝憧憬。
5 Y% D1 v! N2 F以往一直憨厚老实的父亲，今天看起来，的确很是意气风发。
「……我还记得，在我跟月芳求婚的的时候，我说了这么一句：」以后的生
活，我愿意跟你一起扛着。『月芳问我说，我难道不怕她成为我的拖累么？我说，』
9 ]) s" P8 c/ W- u2 D如果你是我的拖累，那咱俩就互相拖着对方，大不了就原地不动，享受现在，然
后扎根在生活里，生根发芽，相伴到老，这样过，不是也挺好的么？『——我那
天是这么说的，对吧？「父亲说到一半，还灿烂地笑着问了陈月芳一句。
陈月芳不住地点了点头。
父亲继续说道：「以前，我这个人说话、做事、下任何决定，总是束手束脚
的，胆子不够大，以为永远往前走就是生活；现在，我也得有可以放慢脚步的能
力了。在座的，除了我的家人，就都是我的朋友。我这个人，父母都去世得早，
# \& t5 F9 a' `  h8 R3 \' s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没有什么远房亲戚，也没几个能真正说说心里话的朋友——
也就你们在座的几位了，所以今天这顿饭，我就当是我和月芳的婚礼了。
确实是寒酸了点哈，但是有咱们张总裁一家三口，有艾警官这位有恩于我女
儿和月芳的恩人，以及，还有雪平，你们都在，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哈哈！这一
般的婚礼上呢，发言人总得装模作样地讲几句人生感悟，我想说的人生感悟是：
+ W2 i* ?/ A$ J, p! `; i% ?人生很宝贵，不要让自己内心深处的犹豫、胆小，以及所谓的雄心和欲望——不
要让一切这样的无谓的顽执，浪费了自己的身边真情；人在世，就要敢于珍惜自
己身边的人。「
0 n6 S: ]6 w5 {这句话说完，父亲与陈月芳幸福地对视了一眼；
: |. a. P: e# S美茵渴求地看着父亲；
韩琦琦看了看美茵一眼后，又看了看张霁隆；
张霁隆和韩橙相视一笑；
+ c( N0 m9 F/ ^" b0 Y0 U# P/ }我看着夏雪平；
; a# D# S8 c  I# h而夏雪平却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眼前干净光滑的碟子。
: G: V  l6 z' {, Q父亲也激动地流出了泪水，接着又准备说话了。
在他说话之前，我又下意识地看着艾立威，艾立威居然跟夏雪平也一样，低
着头盯着眼前的空碟子——他紧接着似乎意识到我的在看他的时候，连忙抬起了
$ l4 A6 N2 e; N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夏雪平。
# ]3 X$ N$ F8 J0 L父亲举杯，看着张霁隆：「——张总裁，弟妹，琦琦：首先谢谢你们一家三
* t/ l: C; `8 `口人可以过来赏光；在之前，我们家美茵总去府上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以后常来！多打搅打搅、为我们家添点人气才好呢！」韩橙看着美
2 v/ p) |/ u$ v  Z2 p0 e+ G$ M6 @茵笑了笑说。
「那真是多多担待了！」接着，父亲又对艾立威说道：「艾警官，那晚上美
1 ]' E+ g) m2 ^- j茵和月芳的事情，实在是多谢了！而且还害你受了伤，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 B' J7 X/ }5 l, ?「何先生，瞧您这话说的！我是夏组长培养出来的，我理所应该！」
父亲笑了笑，看了看夏雪平，「雪平……」
$ E7 w, w& |# _  O% G" z& y但他欲言又止。
夏雪平看着父亲，也会心一笑：「劲峰，你要说什么我明白，我俩就不用再
说谢了。」
) S: p$ _! K( s( e父亲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说起了……我希望你
可以永远好好的，祝你幸福吧。」
, h8 a8 j  a6 G+ x" A  A7 B! ?夏雪平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也祝你，跟陈女士幸福。」
8 D9 g+ g9 x  t陈月芳听了后，又皱了皱眉头。
「秋岩！美茵！」父亲对我和美茵说道。
从进门起到现在，其实我和美茵之间从没正眼看过对方一眼，不是我往她那
看去的时候，她故意在跟韩琦琦找话聊，就是她往我这看的时候，我故意把眼睛
躲开。父亲叫着我俩的名字，我俩这才第一次相互看着对方。
% C, M  ^' Z9 N" Z我带头站了起来。美茵也跟着我站了起身。
父亲对我说道：「海，我这个当爸的啊……不够格！以前也对你们这一双儿
# d0 g( v4 Z* ?9 A女，有照顾不周的时候；今天在这个饭桌上，为父跟你们这两个孩子，赔一句不
8 N7 x$ T$ U( j- O5 \$ Y4 V是了。」
7 |2 _' A, h, D「爸，您这就严重了！」我连忙对父亲说道，「这世上哪有跟自己儿女赔罪
的。您是父亲……」
「儿子，你听我说：我这也不只是赔罪，我是嘱托——」父亲看着我和美茵
说道：「你们俩今年一个２１岁，一个１７，无论是按照传统，还是按照咱们国
家的法律，也都是大人了。父亲是希望，你们兄妹俩，能够继续好好地相亲相爱，
相互扶持，好好地爱我们的这个家……当然，也得好好地爱你们的妈妈夏雪平。
我目前活了大半辈子，最大的体会就是，在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容易。父亲不够
资格做个好父亲，但是希望你们两个，将来的时候，能够各自去做一个好丈夫和
好妻子、好父亲和好妈妈——你们俩，能答应爸爸么？」
. v3 R3 H* n3 Q9 ~) I$ I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一眼夏雪平，接着对父亲点了点头。
6 R7 W/ b5 ?; w0 n+ [# w- {) |美茵想了想，也跟着我一起点了点头。
「那好，这第一杯，我就先干为敬啦！」
拿掉父亲这样一个头衔，扪心自问，我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何劲峰这个人，
就像在这世界上，所有的儿女其实都并不那么了解自己的父亲一样；但我知道，
1 }. M- F$ p; G今天这顿饭，是父亲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既踏实又风光的时刻——娶了新妻，请
1 _- a1 Y: ^3 ~) X7 s到了社会名流、请到了自己亏欠一次人情的人，还请到了自己的前妻，又儿女俱
- ^& N" A$ h5 Y; g7 K; ^3 x在，真是难得的幸福。
因此，父亲今天又喝醉了。
吃完了饭，在大堂里，夏雪平被艾立威叫住了，艾立威跟夏雪平说了一堆话。
& ?# h  a) r8 W4 O' N- T; Z+ |1 D我本来想凑上前去听听他到底在跟夏雪平在说什么，能把夏雪平逗得三句一笑的，
; V4 S8 i/ [0 b9 o4 t( a6 `& A; a这边却被陈月芳给拉住了：「秋岩啊……我去洗手间方便一下，你帮我照看下你
父亲吧。」
! z+ U+ @9 q) Q0 E, U——得，我这一时还走不开了。
! M1 p$ t# G! U「行……陈阿姨，您去吧。」我只好连忙凑过去，扶着靠着墙、摇晃得东倒
& ?( P1 K; H; m6 r: b  g+ c# _; ]西歪的父亲。
「醒醒酒啊，我的何老爷！」我对他说道——老爸这人也挺有意思，一喝醉
2 P/ A# M' r; ]: q0 e, e7 q就让我和美茵管他叫「何老爷」，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学来的毛病。
「秋……秋岩！何老爷我今天帅不帅？」
* J7 u7 T/ V. d2 w0 P「帅帅帅！今天您是新郎倌，敢问天下间谁还敢比您更帅？刘德华、梁朝伟
4 G( k, j9 ~1 x4 J今天都没有您帅！」我哄着他说道。
「嘿嘿……何老爷今天娶了陈阿姨，你小子，开心不开心？」
「您这话问的……您娶了陈阿姨，您自己开心就行，您开心了比谁开心都强！」
「秋岩……你可别学你爸……你要学，也得学你妈妈！爸爸软弱啊！……你
4 w, \! V  J, V) A# d  K; r妈妈才是大英雄！全Ｆ市人都景仰的女英雄！……你也可以学学……学学你太爷
" g, g3 h. k- ^7 T8 L爷和你爷爷，你太爷爷曾经是威震南国的将军大帅，你爷爷，是潜伏在伪政权里
的特工，也是英雄……别学你爸，你爸我不是大英雄……你爸是个只会一味逃避
3 b. d! S$ i+ }8 h的人……」
「好好好……」我从来都没怎么听过爷爷、太爷爷的事情，所以谁知道他说
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好好照顾你妈妈，知道么？我啊，对不起你妈妈，当年畏首畏尾的，就知
/ I6 @, L- E/ s: p7 Z* h  y道害怕不知道承担……你让雪平赶紧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我这个当爸的，
也就心安理得了……」
. }2 w0 q0 @; B% j「——吁！何老爷！您真喝多了……您在夏雪平那论，你是当前夫的，不是
当爸的！」我对他说道。
, V" t: c! F( J" V$ y9 o) C9 T「潜伏……我没潜伏，我没那本事！……你爷爷才潜伏呢……你太奶奶，当
年也潜伏……你爷爷啊，当年曾经是为现在在野党工作的特工，你太奶奶是现在
执政党的地下党负责人……在首都当年还不是首都的时候……你太奶奶够年轻！
漂亮！跟你爷爷就差了１６岁……为了对付华北的伪政权、对付日本侵略者，还
跟你爷爷假扮过夫妻来着……说起来，你爷爷当年年轻任性啊！当初要是听你太
1 z% E9 r9 ]4 N3 Y' Z奶奶的，早早加入执政党，那么在两党和解之前，你爸爸我呀，唉——小时候也
6 f/ e1 {- \" d( J不会在农村受那么多的苦咯……」父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前乱指着，差一点就
9 Y' e! i+ V# E& h3 x, p, p站不住了。
  L# K- `7 [, \. v" d8 E! t——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何家还出过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什么我太
( C5 N0 y; X+ i: M1 l爷爷是南方大军阀、我爷爷是在野党的特务、还说什么我太奶奶是执政党地下党
的负责人？然后在华北，我太奶奶跟我爷爷在一起扮假夫妻？——我可一点都不
/ d" H$ ^: g( ]7 G+ [信，估计何劲峰此时说的，可能全都是醉话吧。
「行！行！好好好！我说何老爷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啊，您以后再
6 K5 m+ Z0 k* F# T  V% R给我讲行吧？您先自己站住了再说……」我连忙扶住了父亲。
「我说，秋岩……你小子，也该好好找个女朋友了……你都二十一岁了，要
不然一个人吊儿郎当的……也不找女朋友，没出息！」父亲接着说道：「我看，
2 `- S. C" I& Z0 @那个张总裁他家那女儿……那个韩琦琦就挺好的！小姑娘人长得可爱，善解人意，
还稳当！」
1 r8 }! K: p2 }' G结果父亲正说着，韩琦琦正好从我俩身边经过走向洗手间，把父亲的话听得
' L3 _( i& k  U, J3 A% i3 b一清二楚……
' {- a  F9 K0 O# p听到这话以后，韩琦琦看着我还「格格」地笑了两声，弄得我好不尴尬：
「唉哟我的亲爹啊！我说，这事情不用您操心！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9 b% g& j% y5 t& r" j「不乱不乱……美茵的事情不乱……」这家伙……喝多了以后的父亲就是这
样，思维极其跳跃，明明说着我的事情呢，又跳跃到美茵身上了，「本来美茵可
7 n5 P1 P& {7 ^8 }! q$ d. r以的……但现在不行了……」
「什么叫『本来可以的、现在不行了』？」
  \: w# r+ f2 t「嗯？我说什么了么？……美茵的事情……呼……以后吧！以后跟你讲吧…
…那什么？我问你啊，美茵之前男朋友是谁啊？」
我差点就直接回答了一个「我」——我也是被父亲搞晕了——然后迅速地补
! q+ [  u0 j/ F充道：「我……真不知道。」
「那……那算了！……当我没问过。」
9 l# C- w1 @& D2 P! Q& [5 P4 F在这个时候，陈阿姨可算出来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在这一刻，我真的特别同情陈月芳，她每天可都是怎么对付喝完大酒的父亲
的啊？
3 Q+ o3 `$ |; y$ z1 _' I% C2 N——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何劲峰，一个夏雪平，这俩人全都有酗酒
8 R# a- p. }# C; U的毛病。
6 Q/ x4 L/ [/ d, F我摊上的这都是什么爹妈呢？
「那个……秋岩，美茵不愿意跟我回去……所以……」陈月芳有些尴尬地对
我说道。
) [5 R* X3 b4 o8 j; y" U「你放心吧，陈阿姨，美茵这边就算没有我，还有韩琦琦她爸妈呢。我爸都
' P; O- O* i0 T; v* P: d1 u( A喝成这样子了，您就别管了，先带我爸先走吧。」
% B1 ?! b$ i- G, E9 ~2 L! u陈月芳安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父亲架在了自己肩膀上，我要
  W. Y6 P8 H  a9 Q. h$ q) Y上前帮忙，被她拦住了。她接着跟夏雪平和艾立威、张霁隆和韩橙道了别以后，
就扛着父亲先拦了辆计程车。
2 s! f: A6 ^* Q0 u! k& a% I等陈月芳走后，我才终于有机会凑到了夏雪平和艾立威的身边。
刚走过去，艾立威就对夏雪平说道：「我送你回去吧，雪平。」
「用不着。」我瞪着他开口道，「我也没喝酒，我也能开车。」
艾立威似如鲠在喉，抿了抿嘴。
) `+ a2 a# o; H; @! a: i$ G「真的用不着了，立威。」夏雪平对他说道，「就算秋岩喝酒了，我还没喝
8 z2 d1 F: i! e9 r+ Q4 H! Q! @& g6 y呢，我自己也能开车。更何况你住的远，你就赶紧走吧。」
「那行吧……路上小心。」艾立威对夏雪平说道。
$ p0 e7 R/ V; N  j「嗯，知道了，谢谢。」夏雪平微笑着点点头。
艾立威想了想，又说道：「周一局里见。」
「嗯，局里见。」夏雪平微红着脸说道，这让我心里十分的不爽。
我看了看夏雪平，对她说道：「哟，很幸福么！你不说你没喝酒么，脸上怎
/ ^8 l$ b& o3 y% Y7 P么这么红了？」
* z6 L* u0 F, e7 Y  m. s「有么？」夏雪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可别逗我！」
「你自己去照镜子看看咯。」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你等会儿我，我去下洗手间。」
0 r5 [" z  G  ^1 T$ ]「去照镜子啊？」
「去净手！」夏雪平对我皱了一下眉毛、努了一下嘴，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卫
生间。
我叹了口气，走出了大堂，看着门口闲聊着的张霁隆夫妇。韩橙站在张霁隆
身边帮他拿着西装外套，而张霁隆正在抽着烟。
! V. M; }# I; e& o3 x8 R3 M8 {看着刚刚离去的艾立威，韩橙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是觉得，这小子还挺会
说情话的。也不知道雪平妹子能不能招架得住。」
她的话，让我心里彻底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6 ^& Y8 E) ?; t  N0 B! d「情话？哼！」张霁隆冷笑着，吸了口烟，「情话是俩人之间的秘密，得像
! K+ y2 o1 e* ^7 g' E; o- S咱俩似的这种个人对个人说的，那才叫；当着饭桌上说的，跟演话剧、跟政客演
* h  z$ R, x* X: y讲似的，算他妈哪门子的情话？」
「哦对，还有你跟小杨之间的那种，也可以叫情话吧？」韩橙斜着眼看着张
霁隆。
「唉！你提这个干嘛？」张霁隆吐了口烟圈。
韩橙笑了笑，挽住了张霁隆的胳膊：「我这个当大老婆的，都跟她共享同一
个男人了，怎么，你还不允许我吃两口她的醋啊？我说姓张的，你说你也忒霸道
了！」
张霁隆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从韩橙的怀抱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从
) ]; p, v( |  o6 _; W韩橙身后搂住了她的肩膀。
( m6 Q5 l* `/ ]2 l* Y- M但俩人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
「霁隆哥，橙姐。」我打了一声招呼。
1 t; q+ v' o* _9 O' W韩橙见了我，立即抬起了头，「……哎哟，秋岩。」
「嗯，橙姐……」看着韩橙，我还是有点沉不住气，「我想问您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问吧。」
- G& T% u$ I9 p0 J/ ]2 f. w6 `「您觉得，艾立威对夏雪平……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事？」
韩橙眼珠一转，没等我说完话就对我说道：「哎呀，秋岩！橙姐刚才那些话
不是故意说的，就是跟你霁隆哥随便说说笑话而已，你可千万别在意……」
& o! e. u$ O/ P9 z+ w4 [「没事，您二位随意聊天么，呵呵。」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
张霁隆抽着烟，看了一眼韩橙，「这么着，小橙，我有点话要跟秋岩聊，你
去里边稍等我一下。」
韩橙想了想，主动回到了饭店门里。张霁隆看了看我，恢复了平常冷酷的表
  u$ `& F' {! |: b/ ~情：「那个申萌被你们救出来了？」
我就知道他见了我以后，他就得找机会问我这个。
2 _! ]. K9 |  A( M3 Y5 P' A4 e「救出来了。」
. B4 H# }  Y$ k1 z( e* S「嗯。你们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我捏了捏拳头，叹了口气，接着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元纸
( F& r2 K/ \8 k$ g& s- h0 ]# R币递到了张霁隆面前。
张霁隆也没客气，理所当然地接过了那张五块钱钞票，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然后从西装里怀口袋拿出了烟盒，帮我点了根烟，对我说道：「你小子啊，还真
是倔脾气、不听劝！怎么着，『喜无岸』都被徐远端了，听说还开了好几枪，他
玩的过瘾么？」
+ g$ [: P3 t+ @2 A0 g, {5 [- z「一般般吧。我反正觉得他这件事没做错。」我看着张霁隆说道。
* u0 |# R, ?; {) ?1 K「哦？没做错？你告诉我，怎么个没做错法儿啊？」
「那种地方是应该端了！霁隆哥，如果你要是见到了那些被拐骗去的女人被
摁在那里，扒光了衣服、被强行喂下春药、被强迫用打炮机调教，还被一帮肥头
大耳的恶心男人，像看动物园里头的畜牲一样观看着手淫的时候，我估计你也会
  ~; s4 J& E8 f- _) N) [跟我一样这么想。」
「呵呵，你以为我没见过么——比那更肮葬的的我都见过！可你端了一个色
: P' r; ~: y  w' J3 C+ B情会所之后又能怎么样？这世界有过改变吗？」
2 c2 p  e" n% O+ g! H/ T+ v「但至少我做了改变。」我棱着眼睛看着张霁隆，对他说道，「这至少是我
& f0 k% Q; v) ]( O# h进警局以来，做成的第一件大事。」
「呵呵，你小子不用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要是为了我好，就不应该阻止我！」
/ @! v% J: ~+ \& N1 L& j  g; W「哼！你啊，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你说你没做错，那我就告诉你，这
& @3 w' `2 o# `/ [, S( y! `世界上有两种错事：一种是对于社会群体做的错事，一种是对于你自己做的错事。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之后一系列的后果你肯定承担不起，你迟早会后悔的！」
- d, w' k+ G! y) m: a# G「你这话太深奥了……霁隆哥，我听不明白，你经历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但
我清楚我自己，所以我敢肯定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后悔。」
「呵呵，算了，你不领情也罢了。年轻人，别总以为自己有满腔热血，就能
成就所有事情、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张霁隆想了想，熄了手里的香烟，丢
2 Q8 L* h/ K8 j5 E- m) j' S+ _) P# P进垃圾桶里，「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呢？」
4 ~0 V6 w( ?3 S: [0 R6 i1 T我抽了没两口，也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里：「我们组里还有沈福才的案子
和高澜的案子没查干净。我得查干净，总之，夏雪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还是要查高澜的案子，对么？」
) Q9 `0 W: w5 b3 j「对。这毕竟是我们组的案子。」
张霁隆叹了口气，说道：「也行吧——夏雪平做什么你做什么，你们母子俩
性格不同、经历不同、思维方式不同，也是一种相互照应；要是你一直紧跟着刑
侦工作，不离开重案组，这样的话也挺好。小子，你记着，当个好警察也不见得
什么事情都要往前冲，做什么事都不可脑子一热，明白么？」
「霁隆哥，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您真用不着什么都指点我。」我心中有些不
) \/ k; Z$ ~# g. u! _) X服地看着张霁隆。
张霁隆没怒反笑，接着点了点头：「行！你小子，行！咱们走着瞧。」
# P( j* m3 ^- v  g" I5 N这功夫，夏雪平、何美茵和韩琦琦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夏雪平走在后面，
默默地看着在前面与韩琦琦侃侃而谈的美茵。我问了美茵一句怎么回家，韩琦琦
直接告诉我美茵跟她去她们家，我听了也就放心了。
, Y: {8 G- ^$ C「给老爸发短信留个言吧，让他心里安稳点。」我对美茵说道。
「嗯……这事用不着你告诉我。」美茵没好气地对我说道。
我无奈，只好笑了笑。
" }5 L0 Y. O" D# G这时候，张霁隆也把他那辆黑色的ＪＥＥＰ牧马人开了过来。
4 _* b( I& l/ M' W% H( S  K「我走了，哥。」美茵说完，看了看夏雪平。她盯着夏雪平，咬着牙，半天
才说了一句：「走了，夏雪平。」
$ |& y) [9 @$ _0 K& F& b夏雪平一听美茵的话，反倒是什么都不会说了，半天才微笑着，轻轻「嗯」
了一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美茵上了张霁隆的车。
! L0 M8 J& G1 N: J「那就这样吧。秋岩，雪平妹子，找机会上我们家坐坐。」韩橙摇下车窗，
对夏雪平说道。
9 p6 o; P, `- r4 V, w# ?7 Z  p「我知道了。再见了，橙姐。」夏雪平对韩橙摆了摆手。
张霁隆想了想，又打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夏雪平面前：「夏警官，
我知道你对我张某人有成见；但是我这个人的毛病，第一就是爱管闲事，第二，
有话在心里憋不住，非得说出来；话听不听得进去，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夏雪平冷冷地大睁着眼睛，迎上张霁
隆的目光。
张霁隆看着夏雪平，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她说道：
「在我老家Ｋ市，我们赫舍里哈拉中会说满语的长辈们，总会叮嘱我一句满
2 t1 |  ]4 j- D/ E/ G% c文谚语：」因达浑- 博- 色若母歇，妙思浑格- 尼雅尔玛- 博- 衮因维若歇『—
& M$ K8 i! y/ W- T4 M' ?—翻译成汉语来讲，叫做』见狗要提防，遇人得留神『。与君共勉。「
# T/ G# e4 S# X! h「你什么意思？」夏雪平眯着眼睛看着张霁隆。
「呵呵，就这意思。」张霁隆笑了笑，又回到了车上，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
挥了挥手：「走了，夏警官，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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