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4.4）【作者：銀鉤鐵畫】

车神

作者：銀鉤鐵畫
* p8 c& e6 V5 q$ {* X3 ~字数：15132
3 `; X: @" _$ I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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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四章】（４）

+ H, v( G: m0 e6 _我分不清自己是晕倒还是睡着，但我确信自己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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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自己回到了学校里，学校里的老师在讲课——讲的，居然是性教育的课
# l" e7 U+ X! V* n4 l0 j- C程，黑板上用此贴贴着的，居然是「江户四十八手」的男女性爱姿势；讲台下的
" X* r+ V. h: O: ~9 R同学们，竟然没有一个觉得害羞的，反而都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我身边的同桌突然站起身，对老师问了一句：「老师，请问女生自慰
* }) f! C/ `7 a6 W; }和做爱，真的会舒服么？」

老师严肃地回答：「我给你打个比方吧：人挖鼻孔的时候，会觉得舒服么？」
台下的学生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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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y- B8 \- T  N% _我却觉得有些怪异——这个对话怎么那么像好几年前，在饭桌上我听过的一
+ v$ V1 n+ f, b0 m8 n个笑话？这时候，又有个男生站了起来，对老师问道：「那老师，既然女生自慰
3 i- \" {; j/ e9 B很舒服、做爱也很舒服，那么为什么女生们都无法接受强奸呢？」老师皱了皱眉
1 @* Z9 l9 S7 \" k8 Z! w4 h头反问了一句：「那如果大街上跑来一个人，说要给你挖鼻孔，你愿意吗？」

( O0 h+ l2 }$ ?+ T台下又是一片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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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n$ x6 z$ k! J6 l% g) Q' u听着这个笑话，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 G1 T& ?5 q6 O9 y6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折迭床上——
6 w: H' K( _/ H; T% s, f折腾了一圈，这玩意又被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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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7 Z, J) o8 W- F' M「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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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J' o' h0 K; M3 v# d5 W4 U「辛苦你们二位了，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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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夏雪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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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本来之前应该是受过几次头部或者颈部的伤，来医院的时候头部
又一次被酒瓶砸到了，有中度脑震荡；再加上这几天他休息的不好，没日没夜的
2 N% A# s2 f; n; t- W9 v- M% d照顾您，晕过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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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胳膊撑起身子，谁曾想我刚一起身，后脑勺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只好再次躺下，之后发现后脑勺凉丝丝的，伸手一摸，原来刚才我也不知
; s2 w0 I9 K; b- T道是撞到椅子还是什么东西的一下，已经把后脑勺磕肿了。

9 O- p* i: D1 D5 {1 S- Y应该是护士找了个冰枕，给我垫在了头部下方，既能消肿又能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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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e: |9 |$ B) e9 `: M「先别起来了。你可得务必小心了，再这样受到重击，万一造成脑损伤，会
成为植物人的！——这可不是开玩笑！」护士对我训斥道。
" m3 c! B  W. L' M. v
" s0 f/ z- y2 X, R# w- z8 k我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定睛一看，在我的左手背上，也挂着一瓶生理盐水
和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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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嘱咐，我会好好看着他的。」夏雪平坐在床上，对护士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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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 X& g* U. L: @——真可笑啊，我明明是要来照顾夏雪平的，现在反倒是需要夏雪平来看护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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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l2 S- g9 l. @, U* w0 X「不用客气。」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又都忸怩但却兴奋地看着夏雪平：
) ^6 `3 N# Z" s. M$ `9 a8 y「夏警官……」「夏警官。」

「嗯？还有什么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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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M* m6 `6 n1 Q, O「其实，我们两个都是支持你的——我们俩最近才知道，您就是咱们Ｆ市大
/ {6 P# u! O" s% @) R名鼎鼎的女英雄、『冷血孤狼』夏雪平。我们俩从初中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名号，
我一直很喜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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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也是！我是在护校的时候，听说您的名字的；您在我们护校，是
, M+ k* H- g3 i, ?- N# \我们所有女孩子的偶像！——您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多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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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9 u8 R: w$ @9 N, Z「那真是再次谢谢你们了，我真没想去做什么偶像，」夏雪平苦笑道，「
! C2 L9 a/ o+ @% @『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什么的，也实在是不敢当……这世间事，往往都是以牙
还牙、以血还血，以无关正义的手段报以无关正义的事情。我只是在扞卫自己的
信念而已。」

「……其实我们想跟您说的是，您千万别却理会外面那些，成天只会喊口号
反对您、遇到了犯罪、危险和不公平的时候，只会往后躲，却什么都不敢做的社
" ?) X# O0 p. U# H9 J+ m* _7 o会垃圾们！您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永远会有人支持您的！」「对！我们永
/ o' U1 ?! Q2 C& l$ U远都支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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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的……我听说，在我昏迷的时候，你们还出手帮我挡住了那些
人，谢谢你们了！也谢谢你们两个对我说这些话，我真的很欣慰。」夏雪平平静
地说道。

7 ^. n) A6 g" P/ A: ]6 _( n0 B* h- t  f8 w「那我们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夏警官。等下我再来帮您这个下属小哥拆吊
; K% k4 j8 }0 r" z3 A( @. v1 c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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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6 o% b( ?8 y; T「明天您出院之前，我们还会继续来看您。」

3 J* d1 O5 a- k6 ?「辛苦了。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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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护士激动地离开了病房。

1 d9 U0 D0 L/ h( }1 k4 @* v——哦，对啊，她明天就出院了。
2 [+ S) k6 {$ F& e+ F! h
. ^; }9 e) ]4 J4 K8 _可她现在身上除了病号服以外，连件像样的胸罩和内裤都没有；但是我现在
这个状态，根本就无法起身，更别说去她家里帮她准备一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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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Y4 d! a+ i等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俩以后，夏雪平才对我担忧地问了一句：「刚才……没
& r- t: e1 h* R( Y磕疼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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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了。」我故意绷着脸说道，「你是谁？我认识你么？——好像刚才
是你给我推摔的，你得嫁给我，一辈子都对我负责！」

「你少来！问你正经的呢！」夏雪平努着嘴巴说道，「到底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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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都晕过去了，哪里还知道疼啊？——现在倒是有点后返劲儿的
疼……」我缓缓侧过头，看着夏雪平，问了一句：「几点了？」

「两点多了，你昏了将近两个半小时了。」夏雪平看了一眼手机，对我说道。

我长叹了口气，接着对她说道：「好吧。那你接着睡吧，都已经这么晚了…
…」

「我睡不着，」夏雪平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接着对我说道，「秋岩，我想
跟你好好谈谈，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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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O( I- f2 N我伸手挠了挠头，再次叹了口气：「……那就谈谈吧。」我都知道她想跟我
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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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I' Q7 k- Y- b我心里一万个抗拒，但是仍然没办法；上一次谈完了话之后，若不是我使了
一招苦肉计，让她对我产生了担心，我估计她应该会不理我；但是不谈呢，段亦
澄跟她之间的那档子事情我就没跟她好好谈谈，结果我俩差点就彻底谁都不理谁。

夏雪平坐在床上，胳膊拄在床上扶手搭着的小桌板上面，我等了她几十秒钟，
: o& p! Z$ S7 d- I& a2 X她也没说出来一个字，想必她也不知道从何谈起。

半晌，她终于开始说道：「你不应该对我……对你的妈妈，我，那样做，知
道么？」

「我哪样做了？」我继续假装着失忆，实际上我也是故意耍性子。

  V. I( h; F7 @0 Y4 ^. F( x3 Y「你……你伸手摸我……」夏雪平羞涩地说道。

我心里有些苦，用鼻子轻笑了一声。

7 \5 O4 y1 u$ ]6 M1 e她看着我，沉思了片刻，接着对我说道：「秋岩，我觉得……妈妈觉得，你
是该找个女朋友了。你已经２１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我错过了……妈妈
5 d$ g0 i+ r4 a% a错过了你从十几岁到现在所有的成长经历，我很抱歉也很遗憾。男孩子在这个年
龄，身体上以及心理上确实会有一定的需要，甚至……甚至也会女人有一定的冲
动。我反思过，你之前这三……咳咳……之前这两次，你对我……你对妈妈的动
手动脚，你做了不得体的行为，妈妈也有不合适的地方，进而让你会觉得你可以
% [/ I' p3 r1 L* a* _$ n对妈妈胆大妄为胆大妄为，所以对于这两次的事情，妈妈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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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p; o+ N8 Q/ z/ \$ W6 S「等一下，等一下——夏雪平，听你在我面前自称『妈妈』，实在是让我觉
% F4 ?' g& ?9 u9 s) N, M; w得太别扭了！我知道，你这么自称，其实也很不习惯……」我对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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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岩，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么？」夏雪平对我问道。
0 j! @: ~  ]' u3 k* @, ~
2 e6 P/ t" g+ z2 m我抿着嘴，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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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夏雪平长长吁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其实我跟劲
6 \7 G2 Z* Z4 P7 d3 s3 N6 E峰离婚这件事，对你打击也是很大的；后来那次在派出所，对你也确实造成了一
定伤害。我很早就清楚，你上警专的初心是什么，我都懂……你跟美茵的那个事
* a5 o- u" ]* W# G' m5 k" P情，我在刚知道的时候，的确气得有点糊涂；再加上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为了
调查段亦澄的妹妹接近的那个姓蔡的女孩，跟你在……你们俩在……在亲嘴——

其实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是她主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时之间却克制
不住心里生出的怨气，所以那天晚上，在警局门口，我也对你说了一些过分的、
0 d5 t5 S$ y- q不得体的话。你跟美茵的事情，唉，说到底，是因为劲峰常年不在家、疏于对你
们俩的看管和教育；而我，我自从跟他离婚以后，我就一门心思地扑在案子上面，
从没有过问过你们俩各自的生活和情感，对你们两个，我甩手不管了……是我对
你们俩的失职和忽视——这个是我的错，我明白，我也认错，所以我自然也没资
格对你计较这个了。「

- X6 `2 w% C& P1 K5 b「唉……」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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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平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自从她受伤再苏醒以后，她跟我之间的话开
! ~. I2 T1 s, ^  v; y! ^& i始多了起来，而且就现在她跟我说的这些话的字数之多，在我之前是无法想像的。

然而，她没提及一次她跟我之间的家庭伦理关系，其实都是在提醒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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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_2 I$ ]7 ]我跟她终究是母子，而这让我着实很痛苦。

) Z! ~. l9 M+ K% w8 A我其实很怀念前不久我做的那个梦：在那个平行世界里，我跟她不再是母子
关系，而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两者之间而已产生无限可能的一个男人和一个
' S* r6 M: f% U( |5 C2 b" x* V$ {5 ~2 S女人——哪怕依旧保持着１９岁的年龄差，我跟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２１岁小
男生和一个天生丽质的４０岁御姐的恋爱关系，那该多好。

5 o0 p7 s5 V- `0 Z「夏雪平，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我对夏雪平说道，「我想你应该
知道我从跟你重逢以后对你的意思，否则，我也不会在看到你和段捷——假段捷，
7 T7 V9 o' t( p# z我也不会看到你和他亲吻的时候，愤怒成那个样子：愤怒到我跟自己赌气，在那
3 D/ \- b3 X1 e& L# s! ~么凉的夜晚、在你住处门前干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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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绝对不是我作为一个儿子，对于自己的母亲，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潜在后
爸的那种寄人篱下，以及面对家庭支离破碎而无能为力的感觉。想必你也清楚！
: d3 K  e* a5 i+ x' w之前在你那间屋子里，我也告诉过你类似的话，我其实很——你别怪我说得比较
不明事理：我其实很感谢老天爷能让你跟父亲离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3 h" b: u) h/ ~2 Q. D8 T+ ?# E所以，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你
就直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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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岩……我想帮你找一个女朋友，给你找一个长相漂亮、性格体贴大方的
+ e* A! S6 V2 E" N4 E女孩，让她来照顾你，让你跟她之间好好地去爱，行么？如果你喜欢警局里的，
6 [+ P* k* l* E. ^我就在警务系统里帮你找，市局和其他分局里面，有很多优质的单身女生；你如
7 t8 l7 ^- i: g5 E* o& H( X( _果喜欢非警务系统的，我就给劲峰打电话，让他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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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d1 [1 @6 R6 ?; @1 F说了一圈说回来了……我龇着牙，打断了夏雪平的话语：「嘶……你是想给
; l5 k- ~1 i5 L1 W, s* X我找一个对象，让我可以对她产生移情是么？可是，夏雪平，我喜欢的是你啊！」
: p6 H  N( }* a! Y+ C5 e9 G我盯着夏雪平，停顿了片刻，我接着对她继续说道：「除非你能再咱们警务系统
里、或者整个Ｆ市、或者全国给我找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夏雪平，我就认了！哪
9 c& L1 D9 p2 G  a# m怕是克隆人！」
  |# N) V: E' Q3 L1 C, D
$ Y9 y0 @5 H: }/ L- y( f夏雪平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之后沉默了。
$ }4 \) V: H1 i- z4 M8 w
* l, S. P* K4 o/ _+ n4 v% N我继续说道：「呼……不是，我倒是想问问你呀：在你心里，你觉得，我对
! `- @* M( u* f" a7 p) x( j: I6 }: l你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是出于什么样的状态呢？——你是不是以为，我何
' O  }: i( ^5 }% C: R- [/ q秋岩是因为找不到别的女孩，你觉得我何秋岩荷尔蒙分泌过旺所以饥渴难耐，而
# L! V, C9 U; T7 y- \% t, Y在我身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可以每天跟我亲近，所以，我才枉顾我跟你的血
" ]$ z$ b/ Z1 z# N" V缘关系，我才枉顾世间伦理道德，对你产生的性欲——你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
% o, u  W  O8 _9 X3 K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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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话说得直白了一点，看着夏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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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l! u: |) k# g& l# V5 O) k. l8 q夏雪平皱起了眉，脸上有些微红，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0 O: U: ]5 l$ e7 \
; R& |9 E6 u$ W: K! j8 E, n「你要真是这么想的，夏雪平，你也忒把我看得轻了——其实这么跟你说吧：
: U2 o, w6 x& E: K) p) q/ g经侦处那个廖韬你知道吧，那个人把娶了七个老婆的韦小宝当成自己的偶像，实
. K- t% b/ |- T* k- O6 I际上人家也有两个女朋友，每天晚上可以搂着俩女孩睡觉；他现在每天过的什么
, _' l* @& y5 Z0 e+ s日子，我之前在警专的时候，也过得什么日子——你是警专和警院的名誉高级教
员，因此我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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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 O1 A9 ~7 ?「我的确都听过……」夏雪平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你那是故意在放纵自
' }$ I6 A0 g3 C& j; a) ~! U己给我看的……你刚进一组的那天，你不是自己还当着全组的所有人的面，说你
9 Q/ c4 v2 v4 H; F! `$ ~去过香青苑么？」

「呵呵，对，你说对了……现在想想，当初我上警专的时候也太幼稚了，在
警务中专有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儿子，估计你也没少被人戳嵴梁骨，对吧？对此我
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做；但把话说回来，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何秋岩做过浪荡
* V2 z# _! H2 y# v$ [0 \子——在你知道那些事情以后，你还觉得我会找不到女朋友、还需要你和父亲来
帮忙为我操心、为我物色么？如果我何秋岩想找女朋友，我还就有这个自信：试
问，我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可是，夏雪平，我喜欢的女人是你，我爱的是你，
  B2 P. S! r' D- X3 E3 D/ q夏雪平！——我的大组长，请问这句话，您还要我说多少次啊？」

「但是你不能喜欢我，也不能允许你爱我——母子之间的情感除外，秋岩，
剩下的情感，一律都是不可以的。」夏雪平耐心地对我说道，「这些话，你还要
我跟你说多少次啊？」

) p# d/ Q, u: a3 C「你告诉我：谁说的不能？谁说的不允许！——我倒是真想问问，是老爸么？
# b# }9 s3 H8 q* u( l" f" }7 L是死去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么？是局里么？」

「——是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夏雪平冷冷地说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 n9 X$ \# U* o- f8 l9 X  I: k/ F怎么还不懂事呢？你应该清楚，你所说的那种关系，是禁断的关系！是禁忌！是
不被这个社会所能容纳的关系！」

「嗬！社会和世界……他们一个个的还不让你开枪打死罪犯呢！在你昏迷的
时候，还有一帮人因为你我在茶餐厅里跟段亦澄枪战，跑过来要轮奸你、杀了你
. L6 v0 u% b9 u# X% z/ m呢！你能什么事都要遵从着这个『社会和世界』的言论吗？」

「你说的事情跟这个事情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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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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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L& ?* _: w2 _5 f我不想跟夏雪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不放，但是我感觉我一时半刻也说服不了
6 b1 }$ H* B4 b1 R) Q7 \她。
+ X# r9 e& Q9 G
; H! \: Z/ n6 P' _2 ~& r2 A5 |$ A——这个社会，哼，这个令人作呕的社会！这个该死的万恶的社会！见我不
9 p3 Y1 O- q/ Z& a8 i说话了，夏雪平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跟你之间，没有来往将近十年，所以，
$ M& b( N  P/ x4 K- G$ P2 @就像你跟我说过的一样，你现在也早就不把我当成妈妈来看待了——我也清楚地
告诉你：我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忘了自己拥有一个『妈妈』这样的角色；只有我
看到你的时候、跟你相处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重新提醒自己，原来我还有个儿
子——这对我来说也很突兀！我俩没做母子十年了，我也早就忘了身为人母究竟
: Z1 F4 L3 G& q5 v; O* i, C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陌生也好、突兀也罢，你终究都是我的儿子，我也终究是
. Y$ n. G& P& S# }你的妈妈，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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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事实，但这又怎么样呢？母子之间可以产生特殊关系的还少？我
不说别的，就说一组里那些有儿子的师姐们，她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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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提她们！」夏雪平对我说道，「你这是幸存者偏差！其实我很反感她
们说的话、做的事情，但是她们是我的下属，是需要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
% j+ e# L& L! i: U* m所以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妄加评论！——可是你要清楚，这种关系是
- \+ y$ E- o. y, Z; j9 T$ N9 _* O不被允许的你知道吗？你的办公桌周围的人都在做着这件事，不代表整个社会就
& b6 ^2 p! r1 T) B4 ^# p* E% h允许这件事！」

「但是这种关系存在！存在不是即为合理么？不仅是他们，这世界上还有很
* A# b& J2 v* D, O7 X7 p4 }6 o多啊！甚至在一些国家，这种特殊关系都是合法的——你不是跟我提什么幸存者
偏差么？他们那些妈妈跟儿子之间，完全只是肉欲关系都可以保持下去呢，何况
我对你是由衷的喜欢、是爱，而不只是肉欲，夏雪平你懂吗？」我的语气，有些
$ Q' ~) `9 i3 R$ `' T3 p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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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存在即合理，有些国家吸食大麻合法、吸毒免罪化，难道你也
: k  Q, ?( f, S- U4 l( G要去吸毒、吸大麻？这世界上还有不少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也要去杀人作
; N5 I- }1 M  v3 Q- f恶？」夏雪平的语气也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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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强词夺理！」
) }+ R- x% ~) c, a: J
4 c5 L7 D( `" K0 p* J# x" q) M4 A「我这是想让你看清楚这个世界、看清楚事实，懂吗？」她说完话，我俩都
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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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夏雪平相处到现在，其实我俩也没发现自己跟对方有什么共性；但
2 V& W- p' J; O1 _; o似乎在沉默这件事上，我和夏雪平总有一种心有灵犀。

3 P0 G+ o# c8 {; W4 j( h我俩似乎也都清楚，揪着现在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搞不好是要吵架的。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其实就想让你知道，我
对你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母子之情，我就是喜欢你、爱你——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
; r8 Z; F0 _8 h+ Q) A3 o5 k对于普通女人的喜欢、对于普通女人的爱情。」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我也就想知道，你到底爱我什么？——你才２１
岁，你才经历过多少事情？你知道什么是普通男人和普通女人之间的爱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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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真没法回答，我又一次被噎住了。

「夏雪平你真狡猾！你总是拿这样的拷问来对付我、欺负我……你欺负我嘴
/ f% [3 w, v& S+ s- i笨！」我有些泄气，接着任性地说道：「我不管，我……我的确答不上来——但
是，我就是知道，我要保护你，帮助你、照顾你；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
+ ?5 b$ ?9 B, O+ G$ @% ~0 z—谁爱怎么着怎么着！」

「头撞南墙……」夏雪平轻声、却严厉地说道，「我也就想让你明白，其实
7 B& `3 W2 b7 W' o1 F' i我也很高兴你可以保护我、帮助我、照顾我，但你无论如何是不能那样爱我的，
  ]& N! U# z8 W9 C我也就是想让你明白，母子之间是不能产生感情的……」

她接着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现在的我，其实对
' r8 C- e# R1 e) ^于无论是谁的爱和喜欢，我都无法接受；可纵使将来有一天，我改变了，但我也
& _8 N( ?; E! A- |: j. `- v永远接受不了你的爱和喜欢，你懂吗？」——她这是故意让我死心说的话么？

  ?  M* `, m' z: e「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就因为你是我儿子，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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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些什么，护士打开了病房的门，走到我的床边，给我拆掉手臂上输
& Q% O! E9 d$ v  }. T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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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了，我要睡了。」夏雪平转过了身，背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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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r9 H2 ^9 ^" I5 S  q「……那你明天出院，谁给你送些能穿的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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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昏迷的时候，我让护士帮忙给艾立威打过电话了。他明早会帮我拿
0 K6 [* s" L2 ]* }- g东西，给我送过来。」夏雪平把被子往身上一拽，接着说了一句：「我睡了。」
! S- P& |, y) E- t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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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立威，他妈的又是艾立威……我负着气，对她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
后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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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不清楚我说的这句「我知道了」，是针对她说的明早艾立威会来给她
  g  j: }% u" E& Y. z  I. V送东西，还是针对我是她儿子所以我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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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4 H- n& y2 {) h8 u' P' u目前来讲，我和她之间的关于情感的对话，永远会出现死结：我永远是会以
「无论如何我都喜欢她」作为必杀技，而她也永远都会以「你是我儿子所以什么
都不可以」作结语，因此就算是对话再继续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
! u5 }% [+ a/ d" `% g6 }2 B
6 I3 X7 J. L  z, F感情和伦理这两种事情出了问题，真的是怎么谈都不会有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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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又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躺在床上闭着眼，我幻想着如果那天中枪受伤的是我、做手术的是我该多好
——这样夏雪平就会来照顾我，我或许也可以趁着她照顾我的机会，让她帮我擦
6 N" Q* s; {. C- u# [身子、换衣服之类的，这样，我就可以藉机会跟她提一些出格的意见，或者跟她
( Y" P8 b! E9 @$ B7 K撒娇、让她跟我谈恋爱……算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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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我是被艾立威打开病房门的声音吵醒的。

3 }6 U% q' e. ?他见到我醒过来以后，把椅子搬到了我的床脚对面，接着把手里拎着的一个
2 U4 V: a1 e9 S6 n咖啡色香奈儿的大皮包放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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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还用香奈儿皮包，真是骚气得很！」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揶
' s2 ^: B* n3 R' w5 C3 B1 q! n揄道。

# f, z$ |0 N, h4 M* |5 L; s艾立威坐在椅子上，冲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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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9 ]' s. K3 S2 g8 R随即，夏雪平也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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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准备扶着夏雪平从床上下来，她却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自己拿起了床
头柜上的牙具盒、洗颜泥、香皂和一条毛巾，走出了病房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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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点意思啊——明明是来陪床的，结果反倒把自己陪上床了。」艾
: D( N" k7 b: |* D5 ~立威冲我讥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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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对他嗤之以鼻，没有理会他，也拿了牙膏和牙刷走进了洗手间。

- n, g# k4 u7 F5 x# Z# q4 i我洗漱完毕，夏雪平还没有出来。

* M+ p/ t, T6 _1 m6 P等了二十分钟以后，看着她擦着湿湿的长发走进了病房里，我才知道她是去
! @, K& W3 f5 Q  m6 J病房的卫生间淋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

0 N' k# Y/ `3 Q( b+ H: a9 |7 [「谢谢你了，艾立威。」夏雪平说着，拎起了艾立威的那只大皮包，打开了
( ^6 Q0 S2 L1 [8 ]) c( e; m拉链，那里面全都是夏雪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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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n) b; Q  T5 ]. ^7 e- m: S2 Y1 @她把背包放在床上，刚解了两颗病号服的扣子，然后她立刻抬起了头，看了
2 R3 m& \5 C2 Q" @% }  t我和艾立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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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Y. d+ Y0 ]7 F我这才反应过来，拽着艾立威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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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0 L: `5 H8 W: L$ y我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艾立威则是双手插着裤袋，我俩大眼瞪小眼，谁也
没跟谁说一句话。
7 \0 z$ E# x9 ], k
; E$ j! ]$ ~: u3 M8 \1 @. W1 F又过了几分钟，夏雪平穿好了那套黑色西装和黑色衬衫，以及一双黑色皮靴，
! |! t, m, P' |! l+ z( e$ y9 M# V5 ^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把那个空皮包丢还给了艾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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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走路的飒爽英姿，还有她看我、看艾立威、看着医院里所有人的时候，
眼神里射出的那两道冰冷而凌厉的目光，我会心一笑：不管怎样，不管她对我现
在的想法如何，我都知道，平时那个「冷血孤狼」现在满血复活了。

我帮着夏雪平办完了出院手续，艾立威开来了夏雪平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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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离开医院大楼以前，果然有一批小护士站在门口为夏雪平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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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e7 U) {8 G8 a2 C: @7 f  r  }; z「她就是夏雪平啊？好帅啊！」
6 a. a3 t! o# _5 K
/ ]  v; L9 H5 W「我的天，你能相信这是四十岁的女人么？我如果到了三十岁能够有她一半
5 D6 b" u4 n% }' \的气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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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不行了！我要弯了！我快弯成一盘蚊香了！我一个直女，怎么突然
感觉自己有一种好想把她的西装扒掉、让她在床上蹂躏我的冲动啊！」周围的护
3 I; Q  |# W) j2 {& e- x* w4 R士们在跟夏雪平道别后，交头接耳说道。

& Y- Y( {" ]! ?1 w- }而当她们看到我走到车子后面坐了上去，艾立威把走上驾驶位坐好的时候，
' v) X- z, B" M' X$ t# h隔着玻璃我都听到了车外小护士们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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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 R. K/ F7 q5 k「哇！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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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两个都好帅！女王配帅哥的节奏啊！」「你看后座上的那个小帅哥，
这几天一直都陪着夏雪平呢！忙前忙后的！我男朋友要是能这么对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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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G5 Z4 i  A0 b5 o1 g「那个好像是她儿子……要我说还是前面开车的那个更帅！长得多妖魅啊！」
「是啊，我也更喜欢前面那个！虽然瘦了一些，个子比后面那个矮了点！但是活
脱脱的美男子、小鲜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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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F5 P$ ]" J" @  i「这个小鲜肉，该不会是夏警官的小男友吧？要是换我我早就拿下他了！」
/ Z" a$ J0 T" r" Y5 C$ t% C7 [; p……听了这些话，我嗤之以鼻，心里甚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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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鲜肉，她们要是知道艾立威实际年龄差两年就三十岁了，那她
们的世界观还不得彻底崩坏？不过也是，在这个男色时代，艾立威这种相貌的男
) v2 P: N7 x+ Y! s生，对我们同性来说完全就是个娘娘腔，而对于她们这些女孩来说，似乎这种小
鲜肉才更受欢迎。

一路上，我因为艾立威的存在，再加上昨晚我和夏雪平不悦而眠，我基本没
怎么说话；倒是艾立威一个劲儿地在跟夏雪平汇报着工作——夏雪平住院的短短
的这十多天里，重案一组又接了三个大案：无头密室杀人案、野地焚尸案、五人
组地下金库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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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N3 n5 v, h; [  ~- U* V一组虽然在夏雪平住院这段期间群龙无首，但是在艾立威的主动承担之下，
这些疑案全都在短时间内纷纷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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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的时候，我还在心里默默地酸艾立威，心说他办的这些案子也不过小
) r8 L$ M) m4 w0 m! v0 [儿科而已，自从我进入重案组一来，就没看出来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有什么
( f& s" s! C4 T# _$ d# e真本事；等一到局里，我便找胡师姐调看了那几个案子的卷宗，眼见了艾立威亲
: D$ ~6 l1 b. q- E6 z自手写、并用手绘图、亲自拍照采样写下的报告，我心里真是又赞叹又愤恨——

# B) T& H4 Y8 U" G) y" {这个家伙逻辑缜密、观察细致，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每个案子的疑点和缺口；
而且在刑讯的时候能抓到罪犯的语言失误、用心理游戏引诱对方主动说漏嘴；最
* w7 d& c8 u, S重要的是，在十天之内，这三个案子几乎是同时办案、又是几乎在同一天破案—
—看来这家伙确实是个破案天才，不愧为「考学帮」的里面的尖子生。

0 m2 x& }3 e, q! u' U* r; j# a; C& E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潜在对手，这让我更加心塞。

; X0 K1 p4 X  {- X6 [「雪平姐……」艾立威得意地汇报完自己的工作成果后，又唤了夏雪平一声。

/ f& H: b. y0 }5 @2 P7 A「叫我组长。」夏雪平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语气，对艾立威说道。

艾立威笑了笑，只好说道：「好的，组长！来之前徐局长还告诉我，如果你
0 j: W7 x5 ?5 Z的状态还不好，就让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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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R7 J% a. ?* Z7 Y& }0 _「用不着了，」夏雪平用手拄着车玻璃，撑着自己的头，「等回局里以后，
+ |( C+ j9 v) b, V4 t2 d我会亲自再告诉他一遍：夏雪平从来没有状态好或者不好，只有已经破了的和还
6 O3 v  l( \, T# B没破了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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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Q& q: T: ^% p" d8 S7 E- B「哈哈，好吧。但我还是想劝劝你，雪平姐，好好休息休息。」艾立威对夏
雪平笑着说：「你说说你啊，自己都是个女人，却不懂得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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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惜玉？你说谁啊？」夏雪平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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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艾立威这个话痨是用错了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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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你啊——你就是『香』、你就是『玉』啊！你自己都不知道怜惜你
" Z# V3 T! s3 s! }4 |+ z自己，我说的没错吧？」

「肏，真他妈酸！」我咬着牙，轻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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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S/ H# [# A) G夏雪平脸上微微现出粉色，冷笑了一声，对艾立威叫到：「说这些有的没的
" E/ @% D! L2 _5 l3 ]5 _7 @9 b  h1 o干什么？你难道是白痴么？好好开你的车吧！」夏雪平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一会儿，
# @* E8 r! s: V- m+ y: ]车窗外的大街上已经是满地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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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平想了想，又问道：「等下回去以后，咱们组里手头首要的任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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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3 g0 y4 t9 r) d5 D9 U「审讯申萌。」艾立威说道。

* G. J# t) e9 q) l! d7 v: x「申萌？这个女人找到了？」夏雪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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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b( y. Y4 m) J「秋岩和经侦处廖韬一起去解救出来的，局长还亲自挂帅，端掉了『喜无岸』
那个会所。」艾立威说道。
( p+ n# v- ?6 ?. G
# J2 W. r6 z& a/ R3 n我连忙点了点头，对夏雪平说道：「对……我忘了跟你说了，就是你刚醒过
* q, Q  A. G  \' c, |) ]/ ]来那天之前的晚上的事情。我只告诉你那个会所被取缔了，忘记跟你说申萌也被
7 H+ L- m! @+ b% [' `一同解救出来了。」

实际上是我故意没跟夏雪平说的，我跟好多人也不愿意主动提起这个事情—
0 ?1 G6 m$ w& S( Y—毕竟那晚上的回忆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美好。

# s' t  f+ S! @" R& E, X7 @/ c「那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夏雪平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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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e! @/ [0 K% A) W4 ~艾立威说道：「那天被解救出来以后，她就被局长亲自送到了警部医院去进
行身体检查和戒断治疗——呵呵，那帮刚进警局的小警察们也太没定力了，局长
嘱咐他们看好申萌，结果第二天一去病房里，病房居然成了淫乱现场：那帮小警
员们没有一个扛得住那女人的引诱，七个男警员，还有一个男实习医生，全军覆
没，一起跟那女人上了床……

气得徐远差点当场就要把他们直接开除，后来沈量才帮着说情，局长才大发
. M8 I0 _$ S. O- a慈悲，把那几个小警员下放到本省偏远农村的派出所去了；局长怕后来再出事，
: E2 I1 u* f$ Z" O3 l  D就让五个小女警看着她，可谁知道哦，过了一天再一看，那几个小女警也都沦陷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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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l( N  c- c8 k2 C徐局臊得当场指着那几个光着身子的女孩直骂娘；后来徐局长就直接找了几
, z& Q+ O2 _: {. q个之前『那个地方』负过重伤的老警察看着申萌，还把所有的椅子腿、床腿、桌
1 G% a# b- B+ w7 j- s# Y' f子腿全都拆了，也让她主动接触不到任何长条形、圆柱形或者带着把手的东西，
* v5 _7 K- d* S$ }* q3 S这才罢休。我估计她现在，应该暂时把身体里的毒品和春药成功戒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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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平看着前方，沉吟了片刻，没说一句话。

一想起那天晚上，在「爱奴娱乐区」的人妻奴群教室里看见申萌的场景，我
% C" V# I" f1 Q的心里产生了一阵无法淡定，那女人真是个千年狐狸修成的妖精……当然，我在
6 l! x% ?) A$ }1 t0 _0 F( p事前还是跟夏雪平说过，这次审讯可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周正续是在申萌失
踪后，才参与的「桴故鸣」的行动，所以我也相信她真的不知道周正续作案、以
8 @. f' g3 E. a( t" w( Q' _及关于桴故鸣网站的任何事情。

夏雪平摇了摇头，只是告诉我这个审讯确实是有意义的，但却没跟我多解释。

0 Z6 X9 V9 t1 b我后来慢慢才想明白，夏雪平一来是想从申萌那里了解周正续和段亦澄生前
3 K# a; z" F- @; p# u9 r/ T的为人和性格，二来，她想了解一下申萌本人。

老实讲，我还有些期盼再一次看到申萌。

: W9 y6 J/ x) O2 W6 f/ u可当我和夏雪平、以及艾立威坐在审讯室里，看到申萌被几个五十多岁的老
警察带进门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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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_& f# B5 R  b, \( i% X4 S——原本身材丰腴、一身骚肉媚骨的申萌，此时此刻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像
一具还有心跳、会动弹、会说话的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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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m" V5 d7 h4 F她现在的境况，看起来，要比好几天前王瑜婕刚被徐远带到局里的时候还要
, {) t8 }, d% _1 y, ^) n6 L可怕。

「这……这个是申萌？」夏雪平也难以置信地对那两个搀着她进屋的老警察
问道，她是见过申萌被人群奸时候被人偷拍下来的照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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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就是。」老警察点了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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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E8 t" G% O- s  `* g! [$ y此时此刻的申萌，碰头散发，脸上没有半点生机不说，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
+ z2 J" p# X; ^4 b. N黑得像是从煤堆里刚捞起来一样，双眼外凸着，眼睑眯缝得让人看不见她浑浊的
1 ?" `) w' g; T9 n6 }眼瞳，颧骨高挺着，像是要把脸上的皮肤给撑破了一般，她的脸上，已然布满了
黄斑；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当然按照她之前的身材，这件布衫应该是很
1 ^7 }7 q4 a  C* ?+ `合身的，我想像了一下，甚至穿起来应该会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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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现在的样子，这衣服套在她身上就像一只麻袋里装着一根枯黄的竹竿
6 f5 L3 n' I2 C7 E8 J' ?9 m8 }一般，透过领口，完全可以看到她胸前浮现的肋骨，两只乾瘪的乳房就那样耷拉
  J" y; U. H& _在她身前，像两只被浣熊抓破后挂在书上随风摇曳的蚂蜂窝一般；而她的双腿，
: g- r  e  V5 K, N8 e; a  }消瘦到就像没有肌肉一般，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如果没人搀扶她，她根本站不
( ^+ g' D$ V; B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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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近十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如何把一个杨玉环变成了一具殭尸的，
0 J7 {, n$ @! T" J我完全不清楚。

7 \$ c& W1 U8 H* y( N7 _等她坐下以后，我和夏雪平，还有艾立威，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
该怎么开口。

却没想到，申萌先说话了：「我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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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o, M/ S" t- a「你说什么？」艾立威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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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R: F$ q& m「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警察。」申萌用着自己沙哑的嗓音说道。
( J- U" k& @( y0 m. d
6 ^$ Z7 o) f/ \# X) Y+ u「你恨我们什么？明明是我们把你救了。」艾立威对她驳斥并且解释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恨你们……」申萌死死地盯着我们，尤其她愤怒地盯着
1 D4 n) g* f$ F夏雪平。
7 U3 `1 j% d5 ]0 b( z9 J
" u4 a% Z  B+ J2 M& w4 v- l我抿了抿嘴，对她说道：「因为我们，你的春梦提前结束了，所以你才恨我
们，我说的对吧？」

1 u5 _! D4 A; T* g- r「呵呵呵……」申萌露出了一口黄牙笑着，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接着她点了点头：「对啊……梦啊！……对你们来说，那是苦，对我来说，那就
' |: |& C" l( ~/ a" f是梦……无尽的高潮、要喝有喝、要宠有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以前从
! o1 ?; a- B# v7 G! J+ H0 V  _. h3 _) W来没有过活过这样快活、舒坦的日子……那对我来说，就是最靠近天堂的梦！」
# l0 B9 f* }4 n# f
夏雪平对她的这副样子唏嘘不已，连我一向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走心
0 `1 _3 U9 A# f& p: |7 q的艾立威，面对申萌也捏了捏拳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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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边猜测一边试探着问的，却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 w: z( _  i1 c/ k$ m% ?因为我想起她那天晚上在人妻奴群交屋里的时候，她的样子，特别地符合那
8 a6 p2 I+ @3 h/ v4 ^% {* P四个字：醉生梦死——自愿享尽无穷无尽的风流快活、巫山云雨，自愿被无数的
阴茎包围、泡在那一池池又臭又腥阳精里，自愿被当成一个用来发泄的玩具、沉
5 B( H. z- t3 N8 `  w/ @沦在那欲海之中，至于会所外面的世界、至于曾经对自己视为挚爱的人的生死，
1 S) T+ p/ [* ]" J全都与己无关。

6 L2 U9 A3 d/ q8 [$ y( y% ]——最讽刺的是，那个会所，竟然还叫「喜无岸」。

$ {" U  A7 a0 b' ?% S; S! ]呵呵，肉欲的满足确实是喜，但是这喜，哪里有什么岸。

+ j; y3 w# _" W+ M$ C) g佛家认为，欲望就是痛苦的根源，所以有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那欲
  W) x/ h' ]8 }8 q海呢？

+ C% I2 n/ f- K$ {夏雪平低头沉思了片刻，还是将这个审讯进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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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恨周正续么？」夏雪平对申萌问道。

6 d7 `1 W& |+ w4 f1 a申萌在听到「周正续」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起来，就
7 ^+ K" \6 K  N% p彷佛自己从来都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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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周正续么？」夏雪平重复地问了一遍，并且补充道：「是他希望我们
把你救出来的，知道么？他为了找你，甚至不惜勾结犯罪集团，用枪杀我，来作
为得到你的去向的报偿。」

「嗬……那我还真是值钱呢！」申萌冷笑了一声，「可他做什么，跟我又有
. }& u- A( X' k  V- ?什么关系？——我对那个男人从来没爱过，又哪来的恨呢？」

「但他毕竟是你丈夫……」艾立威对申萌问道。

1 l0 i* E( S" T! f* o2 I0 E0 f  j「丈夫？呵呵……呵呵……丈夫……我从来就没把他当作过丈夫！」申萌冷
冷地看着艾立威说道。

1 o) T. ~; D7 L6 D& m3 U3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把他当做丈夫，你还跟他结婚？」艾立威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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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6 W0 J  E. B' D, V9 t/ b- i' b, J「……如果当初我不找一个人结婚，谁给我遮拦家丑呢？」夏雪平和艾立威
都对视了一眼，又都看了看我，然后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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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3 B9 m4 Z' D. @因为那个时候他俩都已经查过申萌的底细了，而我还没有，再后来我看过了
9 q) o7 c* E. V) {5 a申萌的个人档案的时候，发现她曾经在跟周正续结婚之前，订过一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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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萌的父母是都是在Ｙ省大学工作的知识分子，二老原本看好的亲家，是本
地的油漆大王的三公子；申萌的父母本想藉着女儿的婚姻攀龙附凤，可谁知道，
- z3 o$ J% _5 c* L申萌一直与自己初中时候的男友，保持着五年多的地下恋情。

- R) ?" O' G, C1 n! q4 {. t& L就在将要结婚前，申萌突然大了肚子，亲家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退了婚，
可谁曾想申萌原本那个男友知道了申萌怀孕之后，却不知所踪。

申萌的父母一怒之下，跟她彻底断绝了关系，那时候的申萌既没有存款、也
# c+ n% r5 I/ a2 y) i! V. H没有工作，甚至除了宿舍的那二尺宽的床铺以外，连其他住的地方都没有。

一气之下，她便去做了引产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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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流以后，申萌咬着牙含着眼泪，向医院索要了失去一切生命特征的被引产
出来的胎儿，然后在菩提山莲花寺的附近，亲手挖了个坑把胎儿埋了。

在之后的四、五年时间里，申萌找了份快餐店服务员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
是上班、去酒吧找一夜情、睡在宾馆或者一夜情对象家里、然后再去上班，这中
, P' k: r4 A# r  g7 g/ Z. i间吃过的苦更不用说。

只是每到每年的２月１４日，也就是申萌做了引产手术的那一天，申萌便会
去趟莲花寺的那座小坟包前，给自己未出生、甚至还不知道性别的胎儿送上一束
, \7 i; [+ |9 i2 e. G满天星。

$ [2 e+ M, \# ]大致就是在买花的时候，申萌认识的段亦澄和祁雪菲，然后又认识的周正续。

后来周正续和申萌结了婚，申萌把这件事托朋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以后，自
6 R; G* o. J8 c己的父母才跟自己恢复了关系，直至他们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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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雪平和艾立威都不说话，我只好开口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去到Ｊ县Ｈ
乡，然后又怎么被拐卖的，可以么？」

「呵呵，拐卖……」申萌喘着粗气低下了头，在脑海中默默地回想了一阵，
9 L' W, s/ a: c- Y; d* P9 L许久才说道：「我还挺感谢那开小卖部的一家的，是他们给了我不同的生活啊…
…呵呵，说起来，你们知道么？嘿嘿……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全家人乱交的事情：
7 g) w+ g* M& H  Y- }爸爸可以带着自己的亲儿子，轮奸自己儿子的妈妈；上了年纪的农村老汉在床上
$ t8 f& K1 z. K也可以很生猛；而且七八岁的小男孩也可以射精的，那里射出来的味道，跟吃生
7 b' H& x% N; _/ d" ]8 g鱼片一样的，很鲜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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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平反感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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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立威脸上一红，抿了抿嘴巴，低着头慌张地问了一句：「她在说谁呢？」

9 o, {% L4 i( c$ w「沈福才全家……」
: C& h& I( x$ h4 p2 b3 L
" W$ n: c: ?; {% X6 }) Y$ B我也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明明是她被骗奸，被禁锢，被拐卖，到现在，却被
5 [3 ?% B& A# |# X她自己说得像是享受了多大的福分一样。
* O* L5 f& H/ O$ W
——我估计我们仨这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去吃生鱼片了。

$ R0 {# \- X# g, f. V只听申萌说道：「……至于去Ｈ乡，呵呵，我还不是为了躲么！」她说着，
* `7 z' h. a$ e3 j/ h居然就流出了眼泪，她的神态，似乎也变得偏向正常起来：「自从跟那个臭当兵
$ X/ Z5 c5 X8 z& c; I; Q的结了婚以后，我其实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可以是我的倚靠。在结婚之后，我把
我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起初跟我讲，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可时间一场，
- O) L5 _: h3 A+ i8 f. |! ]哪知道啊？他开始反感起我的过去，甚至开始多疑！平时在他面前，我连发呆都
不行的：我一发呆，他就会问我，『你是在怀念那个把你干大了肚子的野男人呢，
4 d- }/ l1 F* o$ a% ^# Z6 T, \还是那个家里有钱的未婚夫？』

——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后来，他还会扇我嘴巴！——他可是当过
( D0 L5 G3 ]" e特种兵的啊！他每一次都把我打得不像人样！可是他打我有什么用呢，嗬……呵
呵……哈哈哈……他自己的下边中看不中用啊！我跟他结婚七年多，呵呵，他每
次都是还没插进去就秒射了，而且他的精子成活率为零……哈哈哈！精子成活率
为零的男人！所以我跟他结婚以后一直就没有孩子——感谢老天啊！

他那个破病是天生的，Ｈ乡的事情……呵呵，谁知道他是他哪个爷爷辈的祖
- f/ P! E+ q2 r! l  D宗，在闹他妈洞房的时候给他日出来的……呵呵……「
* k+ Z2 W! \" d. x) z4 D
. W- C# }2 k7 p6 D1 j. f# \申萌的话粗俗不堪，让我着实有些听不下去；夏雪平在面无表情地听着，也
1 c" K. \! k6 u4 u1 u: K忍不住皱起眉头；而艾立威则是两眼冒火地死盯着申萌，尤其是申萌提到Ｈ乡的
事情的时候，艾立威更是紧握着手中的那根水性笔，看他双手的样子，都差不多
- U' }& k  }0 n- }; O' f要给那根笔撅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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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天，他不打我了，我还以为他是吃错了药了；他待我也开始温
柔了起来，为了这事情，我专门去莲华寺拜了佛；可就在返回的路上，我才发现
——我孩子的那个小坟包被人给平了……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就知
4 _# D" b; x( c  }( w! @2 b道是他干的！可是我又能怎样呢……这本来就是我造的孽，我没有地方可以讲道
+ T5 w/ |# e; w2 W- x理啊！而且在他面前，我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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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都想过自杀，好在这时候，那死家伙因为自己分身乏术，逼着我去回
3 f/ \- o% H, @( y0 p他老家帮他看着他死去的那个妈留下的几块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
那家开小卖部的……你知道当初，人家那老头告诉我，要送我去一个能让我一辈
4 z* A5 ?+ V3 [1 ~7 ]; ]; l子都无比快活的地方，我还不领情……现在想想，这种生活其实挺好的！「

  Y5 X) I( D/ K( l9 r* w一旁的夏雪平和艾立威都听不下去了，我也真有点问不下去了，因为这女人
( {0 h) |) w8 R+ D( K的经历着实太惨了。

1 Q9 E6 F5 S+ x  ^; ]) ~9 ]——当初面对周正续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家伙是一个为爱痴狂的男人；今
天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家伙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动自己而已，实际上，也不
2 I$ }- y! J( b! ~; ~5 F' z过是个只会滥用暴力的无能渣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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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0 u' w# a7 E这世间让人看不清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1 F; i* ~% a' \
# l. o+ O' z; w' c就在我们仨都不知道该把这场问询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沈量才走进了审讯
' D( k' i1 M4 O; U  H& [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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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眼瞟了一眼申萌，接着便对夏雪平问道：「姓夏的，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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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好自己用眼睛看。」夏雪平正烦着，于是也没好气地对沈量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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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能怼我了？告诉你，在我转正当上局长之前，你可别死太早！」

. n2 n9 T3 F$ P3 @2 t6 Z- B" y1 B「你放心，托你的福，我能再多活一个世纪。」

( o. P* z& ?4 f" T+ I( V沈量才「哼」了一声，又问道：「问出什么鬼东西了么？」

% d/ n( F) l, m5 H「半根羽毛都没问出来。」夏雪平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算了吧……你从她嘴里肯定问不出什么来；现在审讯她的目的，就是要让
% ^; U6 ]& I8 n; V她转做污点证人，到时候在法庭上，才能治那会所老板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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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5 V0 d0 r, R0 D「我听说『喜无岸』的经理不是自杀了么？」夏雪平问道。

& O% E: T4 m2 Q! _: V; m- y# N6 e「远哥这是要火烧连营！——你知道么？除了『喜无岸』，根据二组的调查，
申萌至少被经手过七八家不健康娱乐场所；只要有她的证词和指认，那些会所，
' A# v( G. X" Z0 p4 x就全都会被一网打尽。」

夏雪平摊了摊手，对沈量才说道：「我对付犯人还可以，对付这么个证人和
受害者，我是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你要是有办法，就交给你了。」

沈量才得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接着，他抄过了我身边的一
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说道：「带她进来吧。」

进到审讯室里的女人，是之前那个赤身裸体被徐远和夏雪平审讯的王瑜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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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几天没见，她的精神状态比以前要好了不少，头发是修剪过的，还多
) x* }( |# m1 r6 O! U0 N少化了些淡妆，气色也比我刚见到她的时候也要恢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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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d1 t, B) L5 b看到了申萌，王瑜婕便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在了申萌身上，一遍一遍地叫着
申萌的名字，嚎啕痛哭了一通。

申萌也机械地抱着王瑜婕，流着眼泪，只是半天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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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d$ r: F# y- A8 L1 X再后来，申萌同意了出庭作证，并且给我们交代了她被拐卖去的所有会所的
, C4 ]+ V8 S+ t# z. v5 v: P. w3 w装修、工作人员样貌、以及自己偶尔可以记得住的地址和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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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v- U3 g7 I; ?3 L- g在之后的半个月内，市局一共打掉了十三个地下色情会所。

0 J/ G3 Q9 e. f, |) q# h6 \, U可申萌没有等到半个月以后，在那次审讯之后的第七天，申萌就因为全身脏
5 }  P+ W8 Q; h( i器的功能衰竭，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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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1 G8 G' o! G; ]) x% f' f7 V王瑜婕后来出院了，在沈量才的帮助下，王瑜婕找到了一家幼儿园，去了那
里做了幼师。

至此，周正续的故事，算是了结了。

7 H' S1 ]# X/ z; [) Z1 A* X5 d8 D, v留下了一个谜一样的申萌的形象，也留下谜一样的一句「桴故不鸣，一诺千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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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W, q% X% b. z' {0 s  h* c9 j事后我经常问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申萌：是资料上写的曾经出轨、
跟别的男人保持着地下恋情的懵懂少女；是周正续嘴里那个他疼爱无比、又疼爱
他无比的老婆；是王瑜婕口中那个敢带着自己反抗会所保镖龟奴、敢一口咬掉调
教自己的无赖的生殖器官的刚强女人；是后来我和廖韬在「喜无岸」会所遇到的
那个就算是变性人都可以上自己的那个性奴人妻；还是在最后，喜乐无常、瘦到
干瘪、抱着重逢的王瑜婕流眼泪的行尸走肉？我不明白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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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或许事实上这些都是申萌——但我清楚一件事：我既然问的出这些问
题，就说明我还不懂女人，我甚至还不懂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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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f) D+ ~7 l1 S4 h! u从审讯室里出来以后，夏雪平接了个电话：「喂……嗯……我已经出院了…
- j& W, r! U/ S* s6 z/ D…我听秋岩说了……你最近怎么样？……哦是吗？呵呵，那恭喜你……嗯……嗯
对……嗯——我看看吧，你等下……可以的……好。好。那就说定了……嗯，好，
ＢＹＥ。」

  t0 v" B, g3 x) P- v「谁啊？」

「你爸爸。」夏雪平呼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个周六中午１１点钟，在龙
门渔港，他想请我和你吃饭。你就直接跟我一起去吧。」

「吃饭……他闲得没事请咱们吃什么饭啊？」

「他和你那个陈阿姨，今天去领了结婚证了。他查过了，周六是个大吉日。」
夏雪平看着我说道。

0 B0 I* N: ?# h) h& |! L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的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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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0 x( G. w5 y$ m「走吧。你开车，送我回家。」说完，夏雪平把车钥匙放到了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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