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莅临之母】（09）（完）作者：kslbh

车神

作者：kslbh
8 w- Y: K2 @3 }字数：12164
: f/ V4 ]- {) j4 r% J; W& t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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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热毒侵袭，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不耐烦的挠着脚边的一个蚊子包。
　　因为是开学的临时决定，错过了文理分科的宿舍分班调整，我被迫塞进了一
个混合班级的宿舍。位置因为靠近后山的水潭，平时吸引了大量蚊虫。
　　虽然是九月下旬，天气依然有热浪反扑的趋势。枫高的宿舍没有空调，周末
的午后异常闷热。而这时，四周又开始烟雾缭绕。由于混合班级的管理分配问题，
( P! T1 e% P# |9 @! r; g4 c( B一群人抽起烟来根本肆无忌惮。
　　感觉已经到了我的忍耐极限，为了避免不和谐产生，我悄悄出了寝室，顶着
热辣的太阳，走在了ｋ市寂静的午后街道。
9 U! ?) Y0 h9 @8 N) ]! U　　自从在这里失去根据地之后，它的大街小巷就成了我周末的闲逛场所。住校
快一个月，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苦，也没有想象中改头换面的积极。
& E3 m  w* V4 e: I　　烈日晴空，回头望见山腰上的学校，我感到对生活的无力和疲软。ｋ市已经
: I8 k  p+ @, r" l' {9 Y; T% |不再让我感到激动人心，这里的人们也在眼中变得物欲横流、浮躁不已。
/ ]2 f8 }$ u8 [& n! D9 y　　我望着那条熟悉的「回家」路线，麻木的心又闪过一丝躁动。
3 r5 }% C- i/ }6 h; S; _8 X　　自从开学以来，她就一直没有联系过我，原本自己准备好的酸溜溜的语气完
全没有用武之地，自己好像干净迅速地被剔除掉她的世界。
　　偶尔在梦中会闪回一些过往的片段，半夜睁开眼，看着鼾声四起的漆黑寝室，
1 M: F* K# u/ [' l1 y' g我有时会怀疑上半年的时光会不会是自己脑补的一个白日梦。
. I% h# I0 ~& G. S3 P2 e/ _　　终于挨不住令人眩晕的天气，我随机坐上了一辆公交车。虽然混着汽油和汗
9 _1 p) ?# |0 R" R: f! J" R3 k- i臭，不过清凉的空气让我一下有了精神，想着这么蹭一下午也是好的。
: x: U7 W6 K5 U) P2 l　　车里这时没多少人，颠簸着过了一两站，在下个站点到站之前，前面发生了
6 m! `+ l" c! m2 c" S) L拥堵。
) S& t" a& T6 c. R+ q　　由于塞了好几俩公交车，明明站点就在眼前，车门却不能打开，一两个在这
+ _! {# I" K+ O1 G站下车的乘客开始不耐烦。我倒是满不在乎的望着窗外。
　　对面是一个高档的发廊，一连排的大玻璃窗反着阳光。
2 w6 T' {9 g# g* O* n' ~$ H* Y　　这时前面的两扇自动门突然打开了，跨出的一双修长的白皙美腿吸引住了我
的视线。
　　她脚上是一双奶油般色泽的粉白色防水台高跟鞋，身上穿一条天蓝色的连衣
+ T* W6 _% o$ n/ Z( c+ q/ z窄裙，因为裙摆过于的短，女人下楼的时候，大腿内侧根部的肉色频繁闪动。
　　也许刚刚做完焗油护理，女人一头齐刘海的乌黑长发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一
手挽着一个小白包，一手拽着手机，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
$ \" i+ t/ y, |* ^* q　　真是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可是待她走进一点，我不由得在心中大喊：难道ｋ市没有其他的漂亮女人了
0 f; g: B3 }# ~: g/ x+ U么……
　　这女人正是三个月没有见到的艾琳。我突然有些失望，但随之而来是升起的
浓浓地兴趣。
　　生活在变化里的她，即使短时间内，也有了让我差点认不出的改变。看她出
9 Y9 O( h3 `. [8 ?- D+ ^- o落的比以前更加靓丽的身姿，我的心里不禁一酸，感到一丝嫉妒。
7 }1 I- c9 _9 d, G, Z: d　　这时她走到街边，从包里面拿出太阳镜戴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起身走到下车的位置，注意不让她掉出我的视野范围。站台依然在拥堵，
我也开始着急起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本田ＳＵＶ开了过来，缓缓停在了她的不远处。她脸
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轻跑了过去。
; N1 B7 K# v3 C' Q3 g8 I% x　　看着前面丝毫没有移动的公交车尾巴，我想着实在不行就跳窗吧……
　　好在这个危险的念头还没贯彻之前，从发廊里跑出一个头发蓝白相间的男人，
5 D+ b) A. Q+ S. q# Y9 I% L手里提着个购物袋，一边招手一边向女人喊着，透过玻璃门，隐隐约约听出一声
「ｌｉｎｄａ～」，足见嗓音的尖利。
- J; _( W3 A# l　　女人注意到之后，放开车把手，回身作惊讶状。
9 }/ g9 @# N1 Y6 J　　看来是东西拿掉了。
　　前面的车终于动了，公交缓缓进入站位，我也些许冷静下来。
　　男人有些娘娘腔，像小八婆一样跟女人谈笑摆手捂嘴巴，然后两人拥抱贴脸
挥手再见。
2 l" D+ \$ _  U2 k% N  Y6 \; F　　女人转身上车的同时，我一只脚恰好踩在了站台边，把前面那一辆本田死死
锁定在我的视野范围。
　　它随即发动，在掉头的时候，我趁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进门我就对司机说到：「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他转过头来望着我，
把嘴张成一个夸张的Ｏ字形，给我挤了挤眉毛，眼神里带着笑意与新奇。
! d- v" Y( |" e' R' D' S　　我尴尬地辩白：「您别多想，我们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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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M* s( I/ a0 A& r% |2 [　　我们一路跟车到了ｋ市的上半城，ｋ市很像山城地貌，这片区域多是一些居
民住宅区和小商业街。
　　路过一个红绿灯时，我一个没注意，司机居然停在了那辆车并排的右边，吓
* x. Q, Q. q$ u: w6 D得我一下子缩下身子藏在一旁。司机看着我轻轻笑了笑，同一路人的谎言不攻自
破。
: }- \! K0 D: \0 n　　我有些脸红，余光瞟过去，看见副驾驶的女人恰好把车窗摇了下来，拿出一
块小镜子正补妆。嘴唇画得分外红，像是３０年代的上海香烟海报。
　　我略微挺起身子，透过她，模模糊糊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司机。认清楚后，我
8 c- i; A- q) U! s8 {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 u! P' n: k; G3 M　　这不正是去年碰见的「高叔叔」么，我记得好像叫高毅来着。
! ^+ q- ^) ?2 V1 s7 {" x　　他一手搭着方向盘，一如既往的苦瓜脸，表情严肃的看着前面的路，另一只
" j. j9 D& j( r" E( H% }1 Y手明显不是在握档位，伸的很开，仿佛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摸索着什么。
! @: ^3 c' J) O5 A　　司机也侧过头瞟了瞟，他的位置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随后他回过头来，表
1 ^! K. `4 B0 J  B0 i5 X情淡然，但却带有一丝复杂。
　　余光看见女人「啪」的一声收好了补妆盒子，随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略微皱着眉，似放松似难受。
% H* w* s. F* o/ @7 o( x# q3 d- q: @4 ?　　绿灯亮起，司机师傅很识相地调回到了车子的后面，并且适当保持着一定的
距离，也不问我什么。我打心底里感谢这位老司机。
7 U1 Q! e: I) V' y5 `5 U　　车辆开始偏离主城区，周围行人车辆越来越少，我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激动，
似乎要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
　　十分钟后，来到靠近江边的一个拐弯路口，前面的车车尾亮起来红灯，停下
. V' g  P7 Z/ j$ V' `来后副驾驶的门随之打开。
- ~$ u# i( @1 k# E2 R; |5 E2 a　　我们在后面一个小巷子旁边停住，我一边紧张的看着前面，一边慌乱的摸索
2 v/ ?( F% S8 q5 |着钱包。
1 w0 Z7 f) x! I  O; o　　前面的车子里先伸出一条长腿，白皙的肌肤和粉白色的高跟鞋像是一块长条
奶油蛋糕，随后便出现了女人露在外面扎眼的白屁股和深蓝色丁字裤，以及卷到
腰上的窄裙。
　　我睁圆了眼，看着她从容的站在马路上把裙子扭扭捏捏的拉了下去，俯身回
到车里提了包和袋子，随后对驾驶座甩了一个飞吻，顺手关上了车门，转头朝旁
边一个背对着我们的梯子走了上去。
　　黑色本田居然一个人开走了！
　　我急忙把钱给司机师傅下了车，我快速跟了上去，也不知道刚刚司机看见了
: n* b5 ^+ G2 v什么。
　　我贴着街边的栏杆慢慢走进，确认已经看不见女人，才走到阶梯的前方。
9 W9 ]- O9 A/ F7 A: D2 `　　原来拐弯过后是一段上坡路，梯子之上是一个店面，上面写着四个泡泡大字：
5 ]. b0 [' o+ \0 g* Q0 I% s+ ^时尚巴黎。
2 I5 t) _6 w3 m1 A　　我心里顿时一阵失望，想着难不成她就是来拍照的？……
　　店算是一个江景房，在街道的一个下坡拐角，对面就是ｋ市的主河，向上是
一条上山的坡路，郁郁葱葱，环境很不错。
　　门面本身是个两层楼的结构，向上走去，看见一楼的主要会客厅和一些简单
的设施，各个场景棚应该在楼上。
2 [6 S7 I5 k' z" O- ?　　还没有走上平台，一个男的就朝大门方向走来，在他注意到我前，我迅速退
$ V- l+ r- z4 {& F+ q回到街道，装作路过的人，朝上坡路走去。
8 E( c( M4 n2 g# F3 ]- [　　男人很有青年气质，一头长发束在后面，带着一副大黑框，身上穿的很复古
7 _; M9 }: u: q2 R& b  F- R% J/ E的棕色衬衣，若无其事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随手把两扇玻璃门拉了起来，并拿
1 u, Q1 k5 b2 b, h5 K起旁边的一把锁插进了门把手。
6 Q4 k$ B8 i$ u　　等我折返回去的时候，门已经被锁上，一楼大厅空无一人，抬起头看看二楼，
原本开着的几个玻璃窗也被拉上了厚厚的褐色窗帘。
　　我慢慢走下楼梯，像是被绝在门外的不受同伴待见的小孩子。
　　气温到达一天的顶峰，四周寂静无比，这空旷的区域打车是不可能的了。下
山方向不远处有一个公交站，我走过去查看，发现是半个小时一趟的偏门线路，
6 o0 t4 ?$ s* Q2 N: M. C6 ~, _  ]$ b遮阴的站台也没有，只剩一个已经生锈的站牌。
0 J" G6 A; b9 ]- [2 ]/ @: G9 |　　我心情差到了极点，暴晒之下，公路边的自己活像个傻子。
2 @4 t2 I' {3 E/ Q+ {2 D　　望着那个封闭起来的二楼，我倍感愤恨，不自觉开始脑补一些画面。我能够
隐约猜到里面正发生的事，但对眼前的局面无能为力。
0 q/ O9 e  Q" j6 I% b; U& H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公交车没有丝毫要来影子，我开始烦躁地踹一旁的护
栏。
　　突然，我一瞥之下，发现坡路靠山的小巷口有一个老旧的电话亭。
7 n5 u: F: ~+ A7 f, }5 o9 C　　发呆一会儿之后，脑子里顿时闪出一个念头。
　　我迅速跑过去，望着它斑驳脱落的黄色油漆外壳，咽了咽口水。我试着抬起
! V* j0 l1 E+ m* v话筒，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 U7 V5 y0 [0 u5 P1 ]  e　　居然还能用！
% r6 Y6 A0 p1 \- T9 _6 X  T　　我忙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电话卡，想着应该还剩几块钱。学校充电条件恶劣，
这是之前为了防止手机突然没电，应对突发情况买的。
　　没想能在这里用到……我咧嘴一坏笑，掏出手机，翻到之前导入的特定分组
) _, e: c; U1 q联系人，找到了「高毅」两个字，万幸自己还没有删除。
　　会换号吗？……不，以这种人来说，频繁的变动通讯方式肯定是对他不利的。
. q2 w7 Q1 H! n+ O　　我插入卡槽，准确按下一个一个的数字，拨了过去。
" P. R+ y4 y* K& x; 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了……
　　两声嘟之后，电话迅速被接起，传来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人声音「喂？哪位？」
　　听喇叭声他应该还在路上。我知道压紧嗓子说话会显得很怪异，干脆拙劣的
6 w  p* m6 q5 o, g& R- c9 B模仿着播音腔的男低音，也许会让他误以为是变声器。
　　「喂，是高先生吗？」
　　「嗯对，您是？」他略带轻松和礼貌的语调问道。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哦，是这样的，您和艾琳女士是否非常熟悉呢？」
语调显得有些调侃。
　　「……你是谁？」对面突然紧张了起来，有些冰冷而急促地问道。
　　我手指轻轻敲着话筒，慢条斯理地说道：
# J8 N9 W( |5 M　　「我呢，手上有很多张你和艾琳女士比较重要的照片，话说高先生你们做事
都这么高调的么，呵呵呵……」
/ K) d" D* ]# y1 g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姓高的已经有些动怒，可他结尾
的颤音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丝慌乱。
4 \4 y5 [3 J) t! m) H- K0 F& {　　「我这人啊，有时候手指就是会不听使唤，比如现在大拇指就放在发送按钮
' j" F6 c; y/ K) D2 y上，至于发到什么地方……你也知道现在的手机屏幕很灵敏，说不定我一机灵…
5 \. Q; B9 h. ^$ \- ]…」
　　「我警告你不要随便开玩笑，要是被我发现你这家伙是谁……」他明显开始
6 S3 Z7 n& k# E# Y0 B) x8 Z# `激动起来，不等他说完，我语气突然一硬，打断了他：
　　「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管！」
　　他顿时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我顿时紧张起来。还好最终传来他明显
6 \. U: M$ R6 r0 T2 f# }软化的语调：「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有老婆，谢天谢地他有老婆还没离婚，
/ ^: _8 j; h1 D% P7 w# Y还要庆幸他的家庭关系是值得被威胁的，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刚才自己是有的多冒
险，一点背景也没调查就敢这么胡乱开口。
& p" C9 Q# e0 R* y) S　　「我呢也没什么，只是想托你警告一下那个女人，私生活里不要太高调，就
7 c  q% Y1 d* B: X1 b' j9 l& Y算是公共厕所，染指太多的关系网，也是有些人所不想看到的。」不知道自己怎
么就顺出了这条逻辑，我完全是靠着本能的临场反应编织着剧情。
" q6 f$ D* V9 T' A2 K) {　　「……你到底是谁？」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压低，小心地问道，「是姓
郑的叫你打过来的？」
  B( @8 J$ z' h) e( \4 }: m3 b& ]　　我一听头皮都麻了，想着乖乖，我怎么敢往那么大的篓子上捅……不过按照
. g& e8 H" l+ M; z% w+ L3 N现在的情况和他们的关系网，这个逻辑看来是相当顺理成章的。
' i9 G% V# g3 X　　「哼哼……随你猜测，反正您不觉得敢这么跟您叫板的人，整个ｋ市里也有
9 `$ O6 Z: o; I) `5 r不少吧……」我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些兜不住了。
5 m3 Y9 J4 X* e7 |9 y　　仿佛被刺痛了一般，他顿时又沉默了下去。我冷汗直冒，感觉展开的有些太
大了。
5 T- d7 E/ T* L. @& b) z5 U　　「……嗯，你知道就算家里的主人不在意，可是他的家里人毕竟还是会很担
心，现在上面开始晃动，格局势必大变，到时候向下层层垮塌，我们也想撇开不
必要的麻烦。」
3 n/ |" c( N6 e3 Q: O. b　　天……我他妈都在说些什么……
　　「留下这么个关联众多的婊子，将来肯定是个定时炸弹。」凭着从班里和同
1 \) a+ L' h/ [1 Z学老师偶尔胡侃的仅有的印象，我试图努力圆着一个看似正经的政治阴谋论。
　　「为了您的将来着想，最好也是能断就断吧，毕竟，我们也不希望火是从别
人那里烧到我们身上的，你说对吗？」
　　他持续沉默着，我开始满头大汗。想着遭了，刚才那番自作聪明的言论明显
兜不住啊……
+ i2 G% f* d( `2 a) \　　十秒钟过后，那边传来一声轻声的「知道了」，语气不是冷酷而是有些被吓
住的妥协。
& S; f, F- d/ k( X　　我默默挂上电话，长出一口气。随后抽出电话卡，走出电话亭，来到护栏边
7 `$ B' I% U* u上，面向江边把电话卡像扑克牌一样飞了出去。
+ t9 L- k: U; m. T. D　　我重新回到公交站牌之下，发了一会儿懵，两分钟后恐惧才汹涌而来。
. r: J( i3 u+ a+ X  N% w2 ^　　我刚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6 g- G- @( f+ J4 l3 w) n% G　　看着斜对面的「时尚巴黎」，我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完全不清楚。
2 q: \; F9 J/ \) v3 L7 }& D　　伴随着一声喇叭，公交车终于从山上拐下来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马
& @& z3 H, x& R( K5 ]; o  Z( a窜了上去。
　　刚坐下对面的玻璃门就被打开了，我心里一提，不过座位是靠江面的另一边，
仗着隔着一排的人，想着他们应该注意不到我。
1 `) \* {8 N) i0 z7 ^/ y+ P　　这时有个年纪很大的白胡子老大爷要在这一站下车，颤巍巍扶着把手向下挪
动。
　　我看着对面门口冲出一对男女，女人对着耳边的手机怒气冲冲的说着什么，
眼眶泛着泪花，一边向上拉着自己没穿好的肩带，一头直发却凌乱不已。
　　戴眼镜的男人一脸无辜的望着前面的女人，下身随意拢着一条短裤，上衣也
不是刚刚的衬衣。
9 p/ Z/ s& @1 w1 k% A! t　　老大爷终于下了车，司机随即踩下油门。
　　在车子离开时，我看着对面的眼镜男似乎是想上前跟女人询问些什么，却遭
到女人有些抓狂的厉声呵斥，男人顿时一萎，表情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车上的人纷纷侧目，两人就好像在地震时午睡慌忙逃出的小夫妻一样狼狈。
# @4 ~: ]3 Z# S- O　　两人逐渐被抛在视野之外，我的心里升起不可思议的爽快感。一下午的疲惫
瞬间也被公交车里的清爽一扫而光，不自觉靠在椅背上瘫软了下来。
2 c* y$ u8 `7 j  `* g2 h　　过了两三站，看到一辆熟悉黑色的ＳＵＶ粗暴地按着喇叭，从侧面开了过去。
　　我保持着笑容，想着自己不会被宰了吧……
5 d# Q. K+ K) K5 p/ N; C% ~　　————————————————————————————————————－
: ~5 z! K: @% M　　几场秋雨姗姗来迟，天气顿时缓和了下来，迎来秋高气爽的十月。
　　国庆我并没有回Ｊ市，和留校的同学一起爬山、写作业、黑网吧里组队玩游
戏。
　　这么多天下来风平浪静，原本设想的种种可能都没有发生，我的神经也放松
下来。
7 g$ i4 i( x$ ]. A　　回头一想，就算他们查出是我，可是对一未成年小孩能怎么着呢，最多也可
3 w9 L" i/ Q6 b: g& N' C% m0 R能是和她正式地撕破脸皮而已。
# ?( A3 _+ K$ T# h( O　　国庆最后一天，考虑再三，我决定把兜里的那串钥匙还给她。
+ H( V' \$ R9 O, H2 K. D! E　　下午出了校门口，离这么久我第一次给她打了电话。主要是想确定她是否在
* [3 }% d+ |& I公司，不至于到处跑。
) a( ?7 i! R) _" a　　「喂？涵涵……」电话里的声音感觉温柔了不少，有点第一次通话时的感觉。
　　「你在公司吗？有些事情想去找你。」我故作随意的说。
　　「哦，我在家呢……你待会儿……」她有些高兴，没等她说完，我回了一句
$ b+ |# ^0 S) I「那行」，挂上了电话。
4 G. P- d1 i. A4 I( F( Q　　我随后乘公车到了熟悉的小区，尽管八月底才偷偷来过，家门依然让我感到
7 M: [3 h! u; S' v( y+ f陌生。深吸一口气，我掏出钥匙，重新走进这个洞穴之地。
　　进门后先是感到一片漆黑。十月的白天已经开始变短，又是在阴天，这不开
灯的屋里格外阴暗。
1 U2 a, M3 R* y3 v5 ]- ~　　我随手打开了旁边的灯，把门关上。可能是听见响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
拖鞋滑动地板的声音。
" u# M/ o8 v# L- M( s　　她穿着一件平常的黑色真丝睡袍，散着一头长发，跑了过来。
　　看到我后她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轻声对我说到：「来啦？」
/ _! r' u4 y' z* _6 ?8 Z5 T) l; [6 P; j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注意到她的大素颜和以往有明显的不同，多了一丝颓
6 B! _4 x; S+ a( o! \7 T/ H废的神色。
　　以往即使在家不化妆，也不可能有这种邋遢的样子。
　　我跟着她的走进客厅，空气里弥漫着着烟草和酒精味道。
. ?' J) e6 r4 Q. M! j　　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的红酒，已经只剩下瓶底的一点，旁边是一个喝过的红
酒杯和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是堆积如山的细长女式香烟过滤嘴。
　　不等我坐下，她突然起身，声音有些提高地对我说：「晚上咱们出去吃个饭
3 {) @4 X' X0 |( W; ^- Q吧！」
　　说完匆匆向卧室走去，轻声喊道：「等我一下哦，我去换身衣服～」
　　我急忙叫住她，连胜说不用不用，「今晚还得回学校上自习……」
6 ]/ K) P7 w, `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一下没了精气神。
/ @9 X+ R: q0 ]- ]9 S2 q% |　　我感到有些愧疚，这种颓废的神情是这么久以来，我在她身上第一次见到的，
年龄仿佛回到了她应有的阶段，显得老了一些。
　　我没法不拿现在的境况，和自己十天前的恶作剧联系在一起，没想到这件事
的影响居然对她来说这么大。
　　也许自己把事情弄大发了……
/ u, z3 Q$ n& i1 e8 e+ D# t9 H0 b　　我内心顿时一软，对眼前人产生了一丝保护欲。但随之立马提醒自己，不能
被她一时的情绪所感染。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无法简单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单
一面貌。
  H; A4 Q! s6 f7 D9 B9 Z1 J　　想到之前她的种种冷酷，现在的处境也算是对她的一个小小教训吧……
) i' j4 l% S4 |7 ~　　对于事情的严重程度，我无法直接询问。也有些心虚，刻意在回避着。
) G, Y7 K, d( k0 f1 G　　「那我去给你做晚饭吧？就在家里，待会儿直接去学校就行了。」她试探性
* E7 Z* C+ x& h4 {- P9 |的突然发问，眼睛仿佛又有了光。
　　可能是正陷入在不愉快的回忆，我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刻薄，有些惊讶的问她：
% v$ V. z* X' S$ q* h　　「啊？你也会做饭？」
　　「嗯……」她顿时脸一红，小声说道，「那我去给你弄，你等我一下……」
　　我挥了挥手，示意她回来，「今天来我是想……」
2 d: m; k4 q) b: [' T% a: J　　接着硬着头皮拿出了钥匙，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说完我有些难为情，这种气氛之下，这样的话是有些过分。
　　果然，她的表情露出些许绝望的神色，顺势斜躺在沙发上，看着钥匙不发一
语。
　　无法忍受这压抑的寂静，也无法忍受持续折磨着一个脆弱的女人，我索性坚
6 B1 x5 m- S* q- P7 \7 i; p决到底，站起身，轻声说了句「那我走了」，便急匆匆起身。
　　离开客厅时我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她只是眼神呆滞的一动不动，仿
佛整个人都放空了。
+ |& W+ _( g6 \% o* D9 T) c( a4 X　　我轻轻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
　　换好鞋，起身刚打算开门的时候，就感觉被人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
9 ^+ O# O* K) _  p4 Q: r( k8 r1 t4 G, W# {　　她把头用力埋进我的背，双手抱在我的胸前，勒的紧紧的。我静静地站着，
, T( u3 K, d% p$ i  h& y  n3 }没有阻止。
7 Z+ b/ y0 y1 A# U. [) z  O+ m　　「不要走好不好，留下陪陪我……」我感到后背传来一些湿润，像是眼泪。
我轻轻搭上她的手，加重了力气。
　　————————————————————————————————————－
　　到最后我依然没有留下来，晚上平静地回到了学校。
9 k$ f2 m1 V: F1 T3 U　　抱了我好一会儿，等情绪恢复之后，她便放开了手。
7 |  c7 H( ]+ }$ i2 R: ~　　埋头在数理化的晚自习作业里，我有些庆幸刚才自己的理智，也不易察觉地
4 m7 }) D4 g3 V, M7 H. z2 b' X闪过一些遗憾。
　　时光飞逝，四个月眨眼即过。女人像是从我的世界断了联系，偶尔我会好奇
她的近况，也时不时邪念丛生，闪过回去找她的冲动。虽然不容易，自己也勉强
$ q* x: N) E* |) C' e/ X9 B和生活接上了轨。
　　期末离校的那天，恰好轮到值日，班里剩下我和几个同学清理着教室。在我
3 \5 X* e+ @* Q- A/ E- l! h; ~  l( e低着头一股脑洒着水花时，同组一个男生跑进来拍了拍我肩膀。
) R4 r4 M: b9 p& U　　「陆彦明，有人找你～」
　　我看他表情带着一丝暧昧的微笑，拍了拍手有些好奇的走出教室。
0 f2 O% N; T& y: M# q　　外面的走廊上站着昔日里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仿皮草裙，脚上是一双长至膝盖的马靴，下半身露出的牛
9 K# |. i$ E7 f' N2 d仔裤显得极其紧身有弹性，如同裙摆下面露出的蓝色大腿，华贵又不失活泼。
　　看着她染成金黄的大波浪卷头发，我知道活力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 @" S& ?, d. r& I　　我对她笑了笑，说声「等我一下，还有一小会儿」，她嘴角一咧开，朝我挥
挥手，说了句「去吧～」
　　回到教室，几个男生带着极度好奇的神色，假意挥着扫把围了过来，悄悄问
道「那是你谁啊？」
- ^* F0 i/ C: b% U/ Q; {, }　　「没谁，家里一长辈。」
　　「长辈？是你姐姐吧？……」
( J9 r/ S& v! B　　介于她从来没出席过家长会，班里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
) |9 C# Q8 w9 _9 j* m$ Y　　打扫结束，我洗了手走到她跟前，她抬起看手机的头，像老朋友一样自然而
/ {7 ^: g  Z, O( C7 l& K: t' N) n' I; S然的挽住了我的手，问道：「今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我一手挠着脸略带羞涩的回答道。
3 F0 d4 X& b) `　　如此靠近的女人香让禁欲半年的我神魂颠倒，身子骨有些发软。
& n/ {8 Y4 e$ C( |  z+ n　　我们走向停车场，一路上路过的学生和老师也都纷纷侧目，女人的光环与魅
力有增无减。
* X, S' |8 F2 q/ H! d　　开车来到一家非常精致的汤锅店，许久不知肉味的我狠狠补了一把油水。
8 v$ F* g! i7 K5 G- T* Q% X　　两个人在桌上就像两个普通的老朋友一样，说着自己近来的经历和周围有趣
的故事。
, G; R. X3 Z8 r! B7 w5 {- i" p" c5 @　　我无从得知经过上次事件之后，她的生活究竟有了怎样的改变，她也尽量把
话题扔到我的身上。
　　吃喝到后半段，已经完全放松的我正在把玩着旁边玻璃的雾气，她突然冷不
- |7 A! B7 n; T4 n丁对我说道：「寒假想不想跟我去三亚走走？」
# B% u( C* x3 {* x; q4 Y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一时间愣了一下，微笑着的脸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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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8 k9 [/ \' E9 n+ ~+ c8 b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是在白云之上的平流层了，身边躺着女人带着眼罩正在
闭目养神。
8 C( S4 [4 r3 s" e( @. f　　不远处是正在用平板看电影的周小伟，他会跟着来我想和女人近乎夸张的行
李大小脱不了关系。
　　我有些的茫然的望着四周，心里并没有去度假的兴奋与热诚，更多的是一种
没有由来的心慌。
　　如何被她说动，又是如何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的过程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一回忆起这些我就感到一丝恐惧。
　　自己仿佛又成为了一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却又无力反抗，内心居然还隐约
4 M7 `& u* {( i3 F4 e) r有些向往。
　　我仿佛看到了一场新的轮回，一点一滴重新被拉入以她为名的深渊。
　　她挺起身来，摘掉眼罩，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我冲她一笑。她大大地伸了一
0 s/ E3 D1 [' L! A+ W, l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向我身上一靠，整个上半身就这么平平地搭在了我的腿
6 Z+ q- Y7 T- F* z: Q" s  V上。
8 t3 N* h0 U& r: {, d　　「还没到啊……」她在身下呢喃着，弯曲的姿势掀起了上衣和外套的下摆，
整个腰身暴露在外，一旁一个白头发的胖老外忍不住朝这边不住的打望。
　　她突然坐起身，伸直了腿，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我以为她是要歇歇脚，结果
& v' Y$ M  G% ~0 O* Z+ z) W她一侧身顺势把一双腿整个搭了过来，前后扭动着两只脚丫子对我说：「帮我捏
下～」
- T8 y3 o% s7 ^　　我发现周小伟正望着这边，跟对视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一边尽量用不大
) q  `- f  V( u% N9 R7 L暧昧的手势捏着，心里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杂念。
5 y) e1 ~, I, X& W$ o) e* \) p　　一阵颠簸之后，终于到达了海南。刚一下飞机，就感到热浪来袭，感觉瞬间
进入了热带，周遭人大多在抱怨刚在飞机脱得太少。
　　来接机的是一个黑瘦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蓝色的海洋花图案Ｔ恤，带着大墨
镜，脖子围着根细细的金链子，远远挥着手喊着「ｌｉｎｄａ～～」，一上来就
和女人开心的拥抱贴脸。
　　经过介绍我知道他姓何，叫了声何叔，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去到了前面。
　　我看着后面提着近乎全部行李的周小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随去到后面帮
& G" Y9 m% C2 n' {他搭了把手。
6 }- t6 R% b7 J% q6 `7 A; R3 c　　他气喘吁吁的说了谢谢，满头大汗地停下来了一会儿，结果前面马上传来女
& N0 z7 l7 }& _! y/ k人的一声「走啊你们倒是～」
　　周小伟随即憋出一个强笑，「诶～」了一声，重新抬起大包小包，一边小声
- t) r& u; v7 r% F0 f地抱怨道：「旅游搞得跟搬家一样……」
　　我在一旁苦笑，顺便问了问周小伟前面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 r, M  }6 e1 `; C1 ]% @　　「哦，你说何哥啊，今天我们要去落脚的店就是他们家的，琳姐貌似也有投
资。至于两个人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清楚。」
　　中年男子开来的是一辆越野吉普，载着我们来到了一个人不多的海边旅社。
6 `# s, X* a: s' y/ f- k　　途中女人因为不堪炎热，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直接换起了衣服，我目瞪口呆
3 s* }6 `5 x. Z  j( j5 N地看着她脱下了长裤，露出黑色的丁字裤和雪白的大屁股。不光车里人，也许路
过行人都能看得见，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
  L' n$ z# `: V# I9 ]　　我感到非常尴尬，周小伟倒是一边给她递衣服，一边自在地低头玩着手机，
老板也只是在一旁呵呵直笑。
　　目的地是一个仿日式和屋的建筑群，外观内部很像日本的温泉旅店。为何会
% s" W/ R" v8 k& S+ ]8 {0 g在热带用到日式的建筑，作为旁观者完全不明白设计者的想法。
; N# a2 }* Z9 W) z( x　　整个旅点只有我们这群人，看来应该是临时的人情外包。
　　放下行李，换好衣服，来到像大神龛一样的客厅，老板拿出了冰镇西瓜。穿
6 ^, E9 _3 o+ v% v9 }着夏日着装，啃着西瓜，一群人更像是在乡下探亲。
. \2 e( W# {$ j: b' d+ W; X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好处，木质的结构异常凉爽，又是天然的海
5 _* E* @' D% l$ S$ V- ?- m景房，周边其他游客也几乎没有，到真是一个不错的住处。
/ ?0 x" Q6 e5 M. c$ S  n8 h# Z9 w　　我们住在后面的一个带室外走廊的日式大房子，每人一个大隔间，不过不隔
音，也不隔光，相互走动倒是十分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里，平均半天换一次比基尼的她在每个地方都赚足了眼球。
　　因为头发的颜色，和墨镜的遮掩，她身材的比例几次还被误以为是外国人。
; x8 e, Q1 a# T  {　　旅店的老板因为有其他事所以就没有跟着我们，全程只由我和周小伟轮流充
当了摄影师替她拍照。
/ J+ Y6 d6 P5 y5 s% V; \% B: d　　每次看着镜头里面风姿卓越的熟女，按下快门键时，我的脑子里却总会闪回
$ N) C# m4 P# d3 l一些不堪画面，眼前的跳动的女子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也不知道她在多少个陌生
, e, S9 [6 ]0 f! j1 s男子的镜头下放肆展现过自己的肉体魅力。
9 p$ P4 o' v" r% t2 }# J3 M　　面对着每天的阳光沙滩，本该经受天寒地冻的气候性生物钟让我犹如在做梦
一样。
. T2 M7 ^9 h# c! Z　　晚上众人也只是满身的疲惫各自洗完澡回到隔间睡去，浴室和卫生间是内走
廊尽头所共用的。
& M# M- g4 E( I+ _9 N2 G  I　　可一切的宁静反而让我有一种泰山崩于前的危机感，每天的欢声笑语，让我
有些不安和迷茫，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3 D- N; x1 k' F; s% M) d) }( ?　　这天下午，我没有参与她们的友人聚会，只是在旅店附近的小店随便吃了些
东西。晚上过了十一点，看他们还没回来，便洗了澡躺在榻榻米上玩了会儿手机，
不知不觉睡着了。
# z7 ~% S( p! y% s! G　　睡梦中听到一些进门的响动，听着女人时而提高的音调，应该是喝醉了。
  u3 v$ m; c+ U! z　　我捂过被子继续睡，不知过了多久，响动渐渐小了下去，灯也熄掉了。
　　就在我觉得终于可以消停了，接着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的隔间被
拉开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个柔软的身子咚地一下倒在我旁边，一股
! p# l  H' ?# x8 p# P) a6 H: r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正想侧身回过头看，一条大腿却一下整个跨在我的腰上，隔着薄薄地被子
1 ^( h1 u3 @2 t! x$ N把我压的死死的，女人从后面整个帖了上来。
　　她的一只手伸入被子里，瞬间滑入我的上衣，充满浓烈酒味的嘴巴开始紧紧
的吸着我的后脖子，我顿时浑身一个机灵。
* s( @- K+ K' e1 i" E　　她动作飞快，嘴巴伸出湿润的舌头，抚摸在肚子上的手毫不犹豫的向下滑去。
　　我心里大叫不好，身子猛地一扭，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迅速开门走
! B( J3 v, N; Q$ v  M. D了出去。
) W  ]2 Q; {1 {  t6 x) O8 g　　我喘着粗气快步走到公共卫生间，进门蹲在马桶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1 E% c' U) u- v* [  V% b　　好一阵子，一点响动都没有，门外的隔间像死一样静。经历过格外漫长的几
& E* _5 I( W6 e: n/ ^分钟，我终于听到了隔间拉门又关上的声音。
　　我长出一口气，起身洗了把脸，还装模作样的压了下马桶冲水。
　　回到隔间，地上已经没有人，可还残留着些许的酒气和女人的异香。我拍了
拍自己的脸，顶着复杂的思绪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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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K* E" H  T, [/ Q  g% T　　第二天醒来，发现没有异样，我心安了不少。
: T6 t! N7 W. X* l: U* I+ B, T　　不出所料，醒来的她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嘻嘻哈哈，我也配合着装作什
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尽管从经验上来看，我完全不相信她。
　　她的神情越发天真烂漫，我越发感到一丝厌恶。
　　之后的一两天相安无事，吃过各类海鲜，逛了天涯海角，时间一晃海南之旅
0 P% t/ \% p" y马上就要结束了。
　　晚上我躺在地板上，看着外面依然闪动的光，外面传来她和不认识的大人吃
" {/ t; J! o- O9 c1 v着小龙虾喝着啤酒发出来的热闹笑声，想着这一次好歹也算有惊无险，明天已过
就能回家过年了。
　　怀着对剩余假期的欢乐畅想，我安稳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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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犹如梦魇一般，我呢喃着醒了过来，头晕脑胀，浑身都觉得十分难受。
* ?* K6 p# a0 q$ {+ K8 C　　外面隐约之间传来了一些吵闹的响动。
, r/ }3 B7 a6 z/ k' R, g6 Z- i　　我揉着胀痛的脑袋起身走到门口，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轻轻拉开隔板，
% F" [1 R3 Z+ q却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大隔间还亮着灯，没有关紧的门缝漏出一条狭长的光，
$ f! g, F  b  P# j/ F/ m照射在走廊的木板上。
　　我依稀记得那是老板自己的隔间，这些天几乎没有人住。
　　那种令人不安的响动正是从那个方位传过来的。
" `" g' ]0 u" x! W+ n& H* V　　我有些发懵，像是中了某种蛊术的小动物，光着脚垫，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
4 d  W8 P& G7 B. B8 a; F走过去。
　　那种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隐约能够辨别出一些男女的呻吟。
　　门口射出的亮光照射进了我瞪大的眼睛，屋内的场景也随之映入我的眼帘。
3 h" q# e/ p8 {6 k. d　　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全裸地跪趴在榻榻米上，头发像艺伎一样插成一个
髻，前方的嘴里塞入了一根黝黑巨大的阳具，随着大力的进出带出细长的口水和
女人的哼叫。
　　上方一个微笑着的男人，拿着手持ＤＶ，专心盯着屏幕，欣赏着身下的一切。
　　胀痛的脑袋让我对他的样子感到些许很陌生，不过脖子上那条细长的金链子，
让我认出这是旅店的何老板。
+ Z4 W/ T4 W) L3 b4 O7 Q3 ^  `$ g　　黝黑的身体和下方女人的白皙形成鲜明的对比，由于女人的朝向背对着我，
我不能看清发出如此满足哼叫的她的正脸表情。
　　女人身后，还挺立着一个不断猛力撞击她屁股的男人，主要的浓重喘息声便
来自于他，带有一点滑稽，貌似很幸苦。
　　而我看到的，是紧闭双眼满脸涨得通红的周小伟。
6 o6 }! I, n  j4 n' [　　我默默移开了视线，悄悄向走廊外走去，穿上了鞋子，绕过旅店的门口玄关，
慢慢走到了门口的沙滩上。
4 y3 }7 P$ ^0 }4 U4 ^: K　　周围没有一人，只留下身后的一盏高高的黄色钠灯照亮沙滩的一部分。海水
轻轻拍打着沙滩，放眼望去是黑暗无边的大海。
　　海风拂过，我的内心却感到平静无比，两个世界已经被分明的隔绝开来。
  [0 t. L. \3 k8 r/ E9 k' f　　心底里的某块角落似乎终于有了回弹，某些东西不自觉的放下了。回想１６
1 w2 C: s" \( `* l, B# f( _) m岁的夏天，相似的心境重新回到了这一刻。这么久以来，自己第一次有了某种解
" a" ^& j* H/ s5 ~; q$ ^脱的快感。
9 T  Q% j" N, }" h2 x" m- S　　我躺在沙滩上，摆成一个大字形，轻轻笑出了声。
- E2 B  i7 M3 J# I　　长夜漫漫，欲念无疆，「ｅｎｊｏｙｙｏｕｒｌｉｆｅ，ｍｏｔｈ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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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N2 F* g( Y* j% m1 W　　接下来的故事，硬要说下去的话，就只是关于一个女人慢慢变老的无聊故事
了。
　　终有一天，她的浓烈妆容会因为岁月开始显得尴尬，她的身边人也会逐渐离
她而去。也许她的财力和地位会逐渐累积，可以暂时买到解决寂寞的方法。
　　可是终将一天，欲望本身也会随之凋零而去。最终，她只会变成一个暗自神
伤的普通老太太。
+ W, C  q6 n1 Z5 ]. b" |　　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也会渐渐忘却怨恨，因为对她而言，岁月就是残酷的
: v: d  _2 W( j7 F" g9 u/ p/ X: N本身。
　　也许有一天，我会带着家室和儿女去探望她，在相聚的幸福慰藉孤独之后，
$ `$ B* n3 a. L  }会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对离别的惶恐。
　　也许，人生里会再也听不到她的消息。
　　我时常会想文明本身对于人们数万年的原始身体，到底是对蛮荒的约束，还
是对纯真的诱惑与撕裂。
6 t7 e& e" k3 V. r  U7 N3 P, D　　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不断更迭重生的欲望之花，生生不息。
2 G  `; ~# p& t  O  E( V　　２０１５年的冬天，大学三年级的我站在学校体育馆的二楼露台，望着远处
/ e9 {- H/ f0 O& d+ _5 W飘过的乌云，脑子里思考着上述一系列中二的想法和结论。
　　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花季少男少女，双手交叉在胸前的我更多了一份沧桑感，
3 a4 u5 m; B5 m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腰不由得挺的更直了。
" ]; k1 _5 S$ ]& L　　正在感慨，楼下隐约传来一声「看那有个我是大傻逼」，随之传来一阵女生的低声
窃笑，和拍打着旁边男生的假装责难。我的脸不由得一红，顿时没了气势，两三
; Z# ]8 ~8 c. V& }* W步退了回来，转过身装模作样的开始玩手机。
7 R; l6 k4 L. ], w9 P0 G　　「陆～彦～明～～～～」听见一声熟悉的拖长音，我咧嘴一笑，刚一抬头就
被冲过来的少女重重地拍了下脑门。
, S5 G7 U  l6 p- w: w　　「为什么老是选这么些地方，又冷又扎眼，丢死人了！」
　　我揉着脑袋，微笑着看着一脸怒气的陆湘君，说道：「不是图个好找么～」
　　她憋着嘴不说话，只是靠过来紧紧挽着我的手。
) T9 p/ p1 ?/ t2 k0 v2 ~4 h　　「下午你们学校没课？」我随口问她，
　　「嗯，没呢～」
　　「那中午干脆去吃点什么吧～想吃什么啊妞～」我顺手刮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笑嘻嘻扭过脸，随即转过来，用清脆的声音小声说到：
　　「随便！」
( v: t' b* U  ^) a- K. u6 g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