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三部曲——六朝燕歌行】（05） 【作者：弄玉&龙琁】

车神

作者：弄玉&龙琁
字数：62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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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朝三部曲——六朝燕歌行】
$ @8 T8 U, b% k8 o3 ~% p/ c　　　　　　　　　　　　　第五集 群芳尽染 目录
　　　　　　　　　　　　　　第一章 宾朋满座
　　　　　　　　　　　　　　第二章 韩侯顾之
　　　　　　　　　　　　　　第三章 烛光花艳
　　　　　　　　　　　　　　第四章 权柄安在
　　　　　　　　　　　　　　第五章 陟罚臧否
　　　　　　　　　　　　　　第六章 洞房花烛
0 E2 Z% Q, A6 T/ D# {　　　　　　　　　　　　　　第七章 广厦千万
　　　　　　　　　　　　　　第八章 误入桃源
& |$ u8 [- X  \9 N8 Q  H　　　　　　　　　　　
1 h6 Z  D" t. ~3 E# x/ m                             第一章宾朋满座
　　舞阳侯敬酒之后，婚宴才步入高潮。贵族间的饮宴从来都不是单纯的酒食歌
舞而已，方今天子驾崩，叛党作乱，朝野人心惶惶，
　　许多人都急于打听消息，但私下会晤不仅效率低下，而且还要冒着私下串连
, }! z% u  C. c9 `的风险，说不定哪天被人揪住，就是一项罪名。
- |( d3 d7 s. s' }　　舞阳侯选在这个余波未息的微妙关头，以皇后赐婚的名义高调成亲，不仅向
外界释放出一个鲜明的信号，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光明正大会晤的机会。各方心
领神会，纷纷以道贺的名义前来赴筵，借机交流信息，确定立场。因此不仅宾客
& p% b! w6 s0 Y$ k+ N多得出奇，层次也极高，单是王侯的臣僚门客就有数十位之多，远远超过舞阳侯
如今应有的地位。
& E, `1 K' M& ]4 {% h　　各方宾客借机寻亲会友，席间起坐喧哗，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一派其乐融
" D% e- B! J- `1 }1 {融的气氛。
　　不过其中也不是没有杂音，一名士人便语带嘲讽地说道：「父在观其志，父
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新君还未登基，就废了算缗限田诸
9 c8 ?- O0 x2 Y7 K' c令，何其匆忙！「
5 \3 N: e' i; _　　「得了吧。」座中当场就有人不买他的账，一名世家子弟哂道：「合着你们
5 x; H$ N6 T. W! w- i6 V, k, y9 o0 W庆家以礼学传世，算缗令算不到你家头上是吧？这么
1 w% E" k& g' D　　遵礼重孝，你干嘛来呢？有本事往朱雀门击鼓去啊。「
　　那名士人紫涨了面皮，指着那世家子弟道：「你……你……小人之心！」
　　旁边的宾客劝解道：「醉话！醉话！大喜的日子，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 o# D' C: L8 P  @% c& u' o" p　　罚酒一觥！」
　　汉国以孝治天下，除开国高祖以外，历代天子均以孝为谥号。那边先帝尸骨
未寒，这边臣子就大摆筵席，明白人都能品出其中的意味，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眼看天色已晚，院中却始终未曾掌灯，宾客们暗生疑惑，笑语渐渐停歇。
　　就在此时，鼓乐齐作，一名其貌不扬的方士迈步登上台阶，吸引了众人的目
光。那名方士瘦伶伶的，穿着一袭崭新的青丝法袍，他在殿前站定，单掌竖在身
( j5 _6 i! S) P) k0 Z! n4 y前，向众宾稽首施礼，然后袍袖一展，摆了个九天揽月的姿势，长声喝道：「平
1 |7 |  t& ]# E! n% W* J7 x! T山——火法！」
　　旁边一株丈许高的灯树瞬间光亮大作，数百盏大大小小的银灯同时跃出一团
光焰，灯树的枝条上缀着数以万计的金铢，被灯光一映，顿时华光万丈，数不清
的金铢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冯源这回可大大的露了次脸，一手精湛的火法，博得满场鼓掌叫好之声。冯
7 J# W* e9 R" W! A大法再接再厉，挥手点亮另一株灯树。可惜他法力不济，这次只点亮了一半。幸
9 ?# A- n6 w9 p4 q" y好程郑早有准备，匡仲玉举觞而起，高唱道：「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
# @: p7 N4 a1 o; ~+ K8 X' R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5 ~$ j; g+ M3 Q5 t　　趁着匡仲玉举杯劝饮，已经安排在各处的仆人取出备好的火褶，同时点燃灯
' E# C1 {2 v0 w( S7 R烛，匡仲玉歌声未落，院中已是灯火通明。头顶高处一排排写着「舞阳侯　程」
　　的灯笼星罗棋布，下方是一盏盏精巧的纱灯、宫灯、八角灯、水晶灯、琉璃
灯，每一席另设一支儿臂粗的鲸油红烛，燃烧时香气扑鼻，令人心醉神迷。
　　「这位舞阳侯，果然豪奢。」
/ v% B+ M+ r5 z! b6 e　　「毕竟是帝王一系，身家不凡……」
　　有人小声嘀咕道：「受封舞都，不会是以退为进吧？」
& f, D. o0 d$ y+ h& |5 ~　　「要我说，还是霍大将军有本事，拿一个舞都就把事情办下来了。」
9 f: j; e3 G# _8 N8 U* P, r　　「一味炫财夸富，俗气逼人……」
* L8 a5 T! J0 `3 X  N- `　　「兄台以为，程侯是求田问舍好呢？还是礼贤下士好呢？」
　　「若是礼贤下士，只怕洛都城中，多少人连觉都睡不着吧？」
　　席间一片窃窃私语。忽然旁边一阵大笑，却是那名兰台典校过来敬酒，在席
间说了个笑话，引得一众宾客开怀不已。
+ Z: u$ \5 u! H/ `* w/ i　　作为新晋封侯，舞阳侯逐席敬酒已经算是降尊纡贵，再出来与宾客们同席共
饮，恐怕正如方才那人说的，过于礼贤下士，反而惹人猜疑。因此程宗扬敬完酒
. O" C5 D# c1 ^& E' S" d/ v0 G就不再露面，剩下招待宾客，迎来送往之事，都交给一众属下。秦桧、程郑等人
都是长袖善舞之辈，长于接人待物，交给他们，自然不用担心出纰漏。
　　后院一处小亭子内，几个男人正喝得热火朝天。
　　「剧大哥，我再敬你一杯！」程宗扬道：「你那把刀可是帮我大忙，我都不
7 m; J' L* j9 j* p; z; Z想还你了。」
: G6 }' O8 Y) P  }: L; O　　剧孟用掌心按着酒觥，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声音喑哑地说道：「又想骗我的
刀？那可没门儿！」
8 q: A1 W% _! Z　　「喝不下就直说。」卢景翻着白眼道：「谁装谁丢人。」
- G) k0 o0 v; U3 @4 v　　「嘿，你个卢五。我就喝不下了，你怎么着吧？」
9 b6 \& C; _: ~　　石敬瑭爽快地说道：「我替你喝！难得拍剧大侠的马屁，给兄弟个机会！」
% q$ p* f( ^  q- m2 y* a　　「给。」
　　「你还真给啊？」石敬瑭道：「我挤兑你呢。」
! {# T5 `0 }. V: F$ N6 b0 j0 {　　剧孟哂道：「瞧你说的，好像我多要脸似的。」
　　「替个酒还这么啰嗦，丢人！」赵充国一把夺过酒觥，往嘴巴里一倒，长出
了一口气，声震屋宇，然后搁下酒觥，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剧啊，你辈份高，
名声响，面子大……」
7 X7 B  u5 T* V! O' L$ v　　剧孟一点都不含糊，「那是！」
　　赵充国立马顺杆往上爬，「你那帮兄弟可都是好样的！好汉子！正经的好汉
子！」赵充国竖起大拇指，使劲摇了摇，然后涎着脸道：「那啥，我那边可就缺
这等好汉子充场面了……」
- m& o, ?1 ]- U: Y5 q. ~9 O* m% U/ }　　卢景道：「打住吧。见墙角就挖。」
. h# d' |) P$ T1 K; D6 W% O　　「你们别说，」石敬瑭道：「上回老赵还打算挖我的人——你是真不怕挖出
一窝马蜂来啊。」
+ U# h! q( H- v1 l7 `3 x5 ]0 X7 h5 d　　程宗扬道：「你要组军？」
4 k/ c5 k* w. E! \" H　　赵充国也不隐瞒，「我估摸着吧，大概要去蓟城。」
8 S  ^3 q5 b4 {2 j　　「蓟城？」
　　「金车骑说，北边不大安静，就缺老赵我去坐镇了！」赵充国豪迈地拍了拍
% M! X3 g3 d% I7 t8 f$ S: s胸脯，然后涎着脸道：「一个篱笆三个樁，一个好汉三个帮，老赵我就算是铁做
的，全身能打几根钉子？还不得指望哥儿几个帮衬帮衬？」
; v! k! L. t8 S/ {7 z　　剧孟用残缺的右手叩着扶手，良久道：「你，我自是信得过的。我那帮兄弟
  E, d! M- _; W1 `9 A们也该博个前程。可他们散漫惯了，一个个都是脱了笼头的野马，无法无天。军
中跟闯江湖不一样，军法无情，我就问你一句：万一他们犯了军纪，你杀还是不
8 B" v3 c1 n5 v% T杀？」
0 V1 q0 X! L3 R& {1 X　　赵充国拿起一觥自己干了，「我要说不杀，那是蒙你。实话实说：一来，我
6 d( ]- t9 ]" g0 A8 V7 v会把他们当成兄弟，兄弟做事，义字当头，我罩着他
8 X" \3 f/ z# h% [　　们，他们也不该让我为难。二来，我会依着兄弟们的性子安排差事，不喜受
拘束的，可以当斥侯。好勇斗狠的，可以当锐士。偷奸耍滑的，去当军法官…
( w  C6 z2 z* D4 a　　…「
　　「哎呦喂，」石敬瑭道：「你还会以毒攻毒呢？」
　　「我会的多着呢！」
　　「等会儿——」剧孟道：「我听着这意思，不止一个？」
　　「起码你得给我五六七八……二十来个吧？还有啊，你得把王孟给我。我早
; }7 i: e! Z: _, {$ D$ ?/ V7 f. n就看中他了。他今儿个没来？」
　　「他心情不好。老郭不在之后，那小子就整天抱着剑坐在屋脊上发呆，」剧
孟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让他跟你去历练历练也好。「
　　程宗扬酒有些沉了，他一手支颐，两眼朦朦胧胧，眼皮直想打架。
$ K- z* }" d7 r' K" o/ d　　斯明信忽然道：「你去吧。」
　　程宗扬坐直身体，笑道：「咱们再来一杯！」
2 p( i8 g9 _5 U3 i0 z4 e　　赵充国一拍脑袋，「怨我！怨我！扯起来就没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
倌，赶紧办你的事儿去，别把正事给耽误了。」
　　「行啊，」程宗扬也不强撑，「别的我就不说了。回头我让人去蓟城开个铺
. Q0 i' @+ E) x1 G/ d4 k- O子。军需上的事，给你帮帮忙。」
　　「这人情可大了去了！」赵充国感激涕零，「要不我给侯爷磕个头吧。」
& y" p4 a3 P; r: Q　　程宗扬一下清醒过来，「想得美。磕个头就完了？那是要钱的！」他揉了揉
" X& |3 s/ x4 Z! v% y眉心，「这事我还真有点想头，智商。」
* o6 b2 c1 z: |- r$ L3 j4 V0 {; n2 U$ c　　「欸！师傅！」高智商蹿进来，后面紧跟着狗腿子富安。
* T4 J  e! K1 Z( j; q. |# V　　程宗扬吩咐道：「你跟班先生说，前两天我跟他说的事，找个时间去跟赵长
& ~# z5 f! y, F史好好商量商量。」
: ]/ [8 X' f- O4 p( D3 s6 o　　高智商一根一根屈着手指，复述道：「班先生，前两天说的事，找赵长史商
量——啥事啊？」
, I+ i, V9 S& [& @" }" O　　「商号的事。」
　　「知道了。」
　　「小高不错啊。可惜就是肥了点……」赵充国惋惜地打量高智商好几眼，转
头就道：「侯爷，索性你好人做到底，把老班也给我得了。我那边可就缺老班这
1 ?) D  w# j- r4 _  I5 v# p号能文能武还胆大敢整不要命的人物了。「
　　「滚！」
　　笑闹声中，冯源进来道：「程头儿，云三爷准备起身了。」
　　「我这就去。」程宗扬连忙告辞。
　　…………………………………………………………………………………
　　云苍峰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他以兄长的身份送幼妹出嫁，坐的是首席，虽
& j" X( Q5 B# J* ~" ]7 ]然脚步略有有些踉跄，可笑声依然爽朗，这会儿正拉着程郑的手，絮絮说着自家
小妹从小身子孱弱，程郑作为舞阳侯府的家宰，内外诸事还请他多费些心。
　　程郑频频点头，「云三爷放心。」
　　「云三哥！」
0 s7 v/ `& R' S! \2 p( i　　「你来了。」云苍峰停顿了一下，然后道：「陪我走走吧。」
4 R7 z6 I  ^. g　　两人早已熟不拘礼，但今天是正日子，程宗扬老老实实，把姿态放得极低，
9 L, y  Z$ V2 L  w可云苍峰却像是有些心事，懒懒得提不起兴致。
0 w8 w* H* X* B　　「云老哥，」程宗扬扶住云苍峰一侧手臂，诚恳地说道：「把如瑶交给我，
你尽管放心。有我在，绝不会亏待瑶儿一分半毫！」
- m, `0 T/ o  [0 n- t　　云苍峰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他，似乎在说：别的也就罢了，女色上头，你怎
么就有脸硬吹呢？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侯爷的意思，往后不打算再娶
  E% _" W, G: _3 K4 X妻纳妾了？」
/ S4 q- }6 i( W　　程宗扬逞强硬嘘，结果闪了舌头，讪讪地陪笑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常
" z7 ]# K+ e2 H0 \言道……不对！有些坏人说：大丈夫三妻四妾。那全都是胡扯！我保证，最多三
1 [+ p) z5 q. n8 H0 N; H+ Z妻，绝不会四妾！「
　　云苍峰用食指和中指捻住着鬍鬚，慢慢捋着，淡淡道：「小伙子，话可别得
太满。」
　　程宗扬道：「以前的事都是不得已，我也不想负了别人。至于以后，就算云
老哥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瑶儿？瑶儿身子虽然弱了些，却有理家之才，有她
主持中馈，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云苍峰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沿途不少宾客向两人道贺，两人频频拱手还礼。一直送到大门处，程宗扬忍
不住道：「怎么没见大小姐？」
　　被外面的寒风一吹，云苍峰剧烈地咳嗽起来。
% k" p8 [5 S  K- _$ q1 `- v& D　　程宗扬连忙对高智商道：「取碗祛寒的热汤来。」
$ E' B( W3 i1 N7 S) c4 {5 X; ]　　「我去！我去！」富安作为少爷的狗腿子，赶忙跑去找姜汤。
　　「就到这里吧。」云苍峰登上马车，顿了一下说道：「三日之后归宁，不必
太过铺排。」
　　「知道了。云老哥，你慢走。」
　　马车辘辘远去，一直看着云家的车马消失在巷口，程宗扬才转身准备回府。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似乎在有意无意地盯着他。
  H" ?- w8 O3 y/ i! N0 V9 M　　程宗扬扭头往巷中看了一眼，这条街巷只有襄邑侯和襄城君两处府邸，如果
- v" [  Z5 r- y( s! v5 D; S3 }把两头巷口一堵，便是一家，再无外人。此时府中高朋满座，巷中也不遑多让。
　　巷内设了流水席，用来招待宾客们带来的僮仆、随从，过路的客人若是有意，
也尽可入席，因此巷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 }! F8 J0 s1 m( T" y% p　　程宗扬没瞧出什么端倪，只好回府。刚进门就有宾客执酒来贺，随即把此事
忘在脑后。
　　长筵的人群间，一个长相凶狠的光头老汉正逮着一只肥鸡，撒开腮帮大嚼。
　　「这鸡味道不赖。又肥又烂，嗷！唔唔唔……」老光头一口撕掉半边肥鸡，
+ M" r: p- I- X( `才满意地呼了口气，堆着笑脸道：「善儿，你也来一口？」
5 o# Q% U0 d. l& r　　静善没有理会他，木箸挟着一片葵叶，在碟中翻来翻去，却怎么也吃不下。
　　已死老僧三口两口把肥鸡啃完，顺手将旁席刚上的肘子捞过来，「啪」的一
" B7 F4 U  p2 L7 I4 X7 G% D折两段，大口一张，吞下肥肉，顺便连棒骨里的骨髓也吸干净，吐出来时，那截
; V/ I& l  ?: v. e0 K( @! f肘骨就跟钢刀刮过一样，光溜溜不见半点肉丝。
　　已死老僧一边猛吃，一边也没忘了自家宝贝徒儿，尝到好的，就连盆带碟捞
过来，堆到静善面前，「赶紧吃，吃完咱们师徒还得持斋呢。阿弥陀佛，善哉善
哉。真香……「
　　静善面前已经放了一堆碗碟，颇为醒目，程宗扬没看见她，只能说巷里的人
太多了。老光头行事蛮横霸道，更是引得邻席人人侧目，不过看到他吃喝时的凶
相，所有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吃起来都这么玩命，这是个亡命徒啊。反正酒肉
还多的是，不差这一口。
　　终于静善夹起葵叶，吃了下去，然后起身就走。
$ k& E; a0 C# r& k1 s　　「徒儿！」已死老僧口一张，一口肉差点儿喷出来。他麻溜起身，抖开一只
羊皮袋，捞起肥牛肥鸡就往里面塞。只见老光头出手如风，活活像是长了八条手
: {& j2 q9 e1 N+ H3 n) |臂一般，眨眼工夫就只剩了一堆空盘，在席上滴溜溜的打转。
　　「等我啊！」老光头背起羊皮口袋就跑，顺路抄起一碗侍者端来的羊羹，往
嘴巴里一倒，丢下空碗，一路绝尘地追了出去。
2 N* x/ I: ?+ M7 T! ]& W　　那名侍者怔了半晌，才跳着脚地骂道：「饿痨啊！」
　　…………………………………………………………………………………
　　程郑道：「云三爷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瞧着也像。」程宗扬带着酒意琢磨了一会儿，「聘礼少了？」
8 A- I4 s# n! M, s+ |+ e# V: q　　程郑苦笑道：「天家娶亲，也就这样了。再说，云三爷也不是这种人。」
& n2 [+ Y& ~$ q0 Q# j! t0 X. D　　聘礼多少云家真不会计较，何况自己以七里坊为聘礼，无论如何也不能算菲
薄。会不会和那位已故的云家大爷有关呢？云丹琉在秘境找到父亲的玉佩，肯定
: Z, P! }- g1 w% r会告知云苍峰等人。云三哥多半知道些什么，但大喜的日子，不好开口。
3 S, J: ?  x; [; b" _$ z　　程宗扬倒没有太纠结，以自家如今能够调动的势力而论，如果那个仇家还在
汉国，只能说他生错地方了。
　　几名侍女提着灯笼在前引路。红玉手指冻得发僵，听着后面传来的交谈声，
6 V0 D: M% Y% B2 I3 F( }$ {心跳得更是几乎要蹦出喉咙。
　　她自小在府里长大，因为父母早亡，又乖巧听话，颇得女主人信重，有些私
0 k$ p- {/ P  N; u密事情都会交给她打理。不过红玉还是更喜欢待在府里，高墙外面的天地对她而
言，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 G4 E$ }, f, O# l& j! c6 P: g0 c% c　　她还记得那天，外面忽然来了许多杀气腾腾的军汉，叫嚷说府上那位权势无
, r: s( p* z! O" C* Z边的主人是叛逆的乱党。然后他们攻进府中，把所有敢反抗的人都杀死了。
/ \! I3 X( `4 c" @( K　　红玉不知道主人是不是乱党，她只知道从那天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两位主
人再也没有出现，她和府中的仆役都被囚禁起来。直到有一天，一名官员前来宣
布，她的主人襄邑侯和女主人襄城君均已畏罪自杀。朝廷恩典，她们这些奴仆没
有被当作乱党株连，只是换了新主人，府邸也被改为舞阳侯府。
　　第一次见到新主人，红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主人，自己是认识
( r+ k! M' s  H: c的。她还记得那天女主人看着他身上精壮的肌肉垂涎不已的样子，更忘不了自己
: m7 ]" Q0 R& v1 Q7 k- _的第一次就是被他……
　　只不过他现在有了新的封号：舞阳侯。更让红玉惊恐的是，自己竟然还见到
了因为叛乱而「畏罪自杀」的女主人，虽然她戴上了面纱，换下了华丽的衣饰，
甚至连身姿仪态也有些变化，但红玉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份
1 _( L; m& p9 ~( s0 W( ~" t# @与自己一样，只是一个奴婢。
　　曾经的奴仆成了高高在上的主人，昔日风光无限的女主人却沦为隐姓埋名的
婢女，这样的逆转让红玉感受到莫大的恐惧。连女主人都沦为奴婢，她不敢想像
7 p- {+ A; l2 k1 u* i3 U自己一旦被新主人认出，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主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没有看到冯子都他们？」
　　「羽林天军接管了周边的军务，老冯他们几个，整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
( T* k: V( m9 n, Z3 z2 ?  H) K礼物送来了，人实在到不了，还专门托我给师傅告个罪，改天再登门道喜。「
　　「你明天去找你师娘，从账上支些钱铢，给他们回礼。」
, h: N3 Y( n$ H  Y　　「军营的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师傅，不是我跟你吹，咱可是正经的将门
, ]# ]5 A5 x( J0 N9 N; i世家，跟他们打交道，咱懂行啊。」
3 B) p$ y! D7 P0 A3 Y' i　　「行了，逗你的小胡姬去吧。」
7 ?8 X) v3 f. P  ?  \: n$ A1 p- B　　「那我先走啦！明儿见！」
. A" O# g5 C& K0 P　　高智商乐颠颠地走人，程郑也回去继续招呼宾客。几名侍女引着主人一路来
) ?( U* A: t$ i2 [4 h- g- i到内院。
　　沿途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玉在府中生活多年，对院内的一草一木都熟稔
无比，可现在却有些陌生。以往府中虽然豪奢，却从未有过这种喜庆的气氛。
8 R+ }4 z( b. f! ?9 a, U　　两名女子守在内殿前，见主人过来，远远便屈膝拜倒，「恭喜主子。主子大
8 q6 Z; ?5 @5 f喜。」
5 g% r& I6 j! I1 F: h. E　　「夫人呢？」
0 [) P& ]$ L4 h5 v　　阮香琳张开大氅，一边给他披上，一边笑道：「已经入了洞房，正等相公去
" V- `, }2 p  Q& X圆房呢。」
) g7 `( |0 }$ D% G4 c& N4 t　　何漪莲对那些侍女道：「你们下去歇息吧。」
　　「是。」几名侍女应了一声。
/ ]! _6 A& d6 X: H4 |0 d  X* M　　红玉提着灯笼，小心退开，腰身忽然一紧，被一条手臂揽住。主人带着一丝
笑意道：「你就别走了。」
　　红玉像是飘在云上一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着进了奥室，穿过甬道，来
到隐秘的内宅。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来到湖畔那处精巧的暖阁旁。
+ z' W2 x+ Q; {+ h( U8 @6 Q　　阁中一片欢声笑语，透过纱帘，能看到里面满眼都是雪肤花貌的丽人，一个
个姿容曼妙，如花似玉。有些自己见过，但更多的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美人。
　　有人唤道：「主人来了。」
　　那些丽人纷纷跪下，一片莺声燕语，「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大喜。」
　　「你们不在里面伺候，怎么都躲在这儿偷懒？」
　　蛇夫人笑道：「夫人嫌我们咶噪，把我们都打发出来了。」
% F8 J/ r( h; T9 s8 Z/ K5 c% D* |　　「头一天就惹夫人不高兴，还有脸笑？」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拾阶登楼。
3 I$ R) _. d! ?, i( C6 Y; \　　楼上的洞房布置得花团锦簇，云如瑶坐在案旁，一边翻看账本，一边摆弄着
9 }1 m: m: U) n% T8 H象牙算筹。她穿着大红的宫装，头戴珠冠，肩上披着一副金绣云纹霞帔，这会儿
. _" e3 G) H; C0 J正低着头，神情专注地计算着账目，一双明眸灵动无比。
　　云如瑶体质柔弱，气血不足，玉颊总少了几分血色，略显苍白。然而此时，
被鲜红的嫁衣一映，白玉般的面颊透出柔润的嫣红，显得娇艳无比。
3 Y' @+ n) q, J1 a+ I2 o　　看着云如瑶的侧影，程宗扬只觉一丝喜悦从心底升起，像缭绕的烟雾一样，
渐渐充满心头，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那是一种温馨而满足的喜悦。自己孑然一身
% w( v# m0 h. ^% ]! N来到这个世界，此时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
. F' @& _/ \, `& j& C0 a! p6 X5 u　　程宗扬看了半晌，才走过去笑道：「怪不得娘子要把那帮奴婢都赶出去，原
来关起来门算账呢。」
+ T1 w8 @* z. n1 `　　「可惜手边只有算筹，及不得算盘顺手。」
　　程宗扬失笑道：「新婚之夜，新娘子拿个算盘算账，这事可千万不能传扬出
去。」
　　「妾身主理家计，不得不尔。」云如瑶说着抬起眼，展颜一笑，「何况妾身
之乐非为钱财，而在计数之趣。」
　　这个程宗扬倒是知道，云如瑶自小身体孱弱，风一吹就要病倒，常年抱恙，
困居斗室，因此计算就成了她唯一的娱乐。而且云如瑶对算学一道极具天份，说
6 f: t$ m- Y, y  m是乐在其中也是实情。
　　他随手拿起账册，「这是礼金？不对！这是你的嫁妆？这么多！」
　　程宗扬大吃一惊，「云老哥是把家底都给你了吧？怎么全都是双份的？我岂
不是要发？」
1 J) I0 V7 }* |6 i/ B- B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云如瑶收起账本，然后盈盈拜倒，娇声道：「夫
& h+ p7 c+ l. a# U' `6 U2 R君大人辛苦。」
　　看到云如瑶婀娜的娇态，程宗扬心头一荡，想起两人从相识到成婚的一路波
折，不禁好一番感慨，「能把瑶儿娶到手，什么辛苦都值了。「
$ O( \3 |( L3 W' z　　云如瑶嫣然一笑，「能嫁予夫君，是妾身三生之幸。」
　　「这么变得彬彬有礼？」程宗扬笑道：「你不会是要和我举案齐眉，相敬如
宾吧？」
" V; ^" B% N) e" x) C　　云如瑶眨了眨眼睛，「不好吗？」
　　程宗扬坏笑道：「我还想让你上来自己动呢。」
. r0 o2 {* A" K　　云如瑶俏脸一红，啐道：「没好话。」
% P2 k5 h: _. U1 N9 v! i4 g1 f　　她扭身斟了杯茶，然后掀开博山炉的盖子，加了几粒香料，又扶了扶鬓侧，
+ U8 x0 x9 r" T) I4 F似乎来掩饰自己的羞态。云如瑶外柔内热，闺房之内，一向放得很开，程宗扬没
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戏言，居然会惹得她害羞了，不由觉得有趣。
# L# n& H7 u) U- q　　「这是什么香？」
5 ~/ r( Z9 _1 h) ~7 X2 ~  m% e　　「帐中香。拿沉香屑加苏合香油、蔷薇水调成。」
　　程宗扬贴在云如瑶颈侧嗅了嗅，「不过还是没有瑶儿身上的香味好闻。」
　　云如瑶侧身避开，一边捧起茶盏，「夫君大人请用茶。」
. c3 X3 i, Q) `, g, O$ ~　　程宗扬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咦？雁儿呢？她不是应该跟你
一块儿嫁过来的吗？怎么没见她呢？」
　　有雁儿这个贴身小婢服侍，哪里用得着云如瑶自己动手斟茶添香？
* m- Y2 d  c4 [. E7 x: s　　云如瑶幽怨地说道：「洞房花烛夜，夫君心里却只念着雁儿。」
& x& g9 J0 V! C: s: e% O　　程宗扬失笑道：「你还吃雁儿的醋？当初还是你主动把雁儿叫上床，让她代
& l' y3 i8 o" ]7 S: d$ i你服……」
5 \! r1 a+ q0 ?6 H9 e+ k8 [) b5 |7 `　　云如瑶捂住他的嘴，「别乱说！」
1 `0 t1 n* G. t/ F$ d9 g　　程宗扬顺势把她打横抱起，摆出一副狰狞的样子，恶狠狠道：「今晚洞房花
/ D3 x* M# Z+ W6 c烛，看本夫君怎么摆布你！嘿嘿，没有雁儿帮忙，瑶儿可要吃苦头了。「
　　程宗扬把云如瑶往榻上一丢，就要合身扑上。
　　　　　　　　　　　 第二章程侯顾之
　　程宗扬张口结舌，一下子呆住了。云如瑶与云丹琉，一个是亲姑姑，一个是
亲侄女，自己已经与云如瑶有了肌肤之亲，再牵涉到云丹琉，妥妥的不伦之恋。
4 p% ~+ L, m. p3 {) g1 F　　眼看与如瑶婚期在即，他和丹琉都把这事埋在心底，没想到却在洞房合欢之
时，被云如瑶当面揭破……
　　「你……」
2 B1 `& k( N' W/ U5 C7 R　　看到程宗扬期期艾艾的样子，云如瑶收起笑容，冷着脸将他推开，「难道侯
$ `( U* g1 v& l爷敢做不敢当吗？」
　　程宗扬忽然惊醒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低吼道：「丹琉呢？」
　　云如瑶没想到他丝毫不做辩解，反而追问起丹琉来。她吃了一惊，然后蹙起
- g2 C  D# F2 _: s( k7 p; S眉头，发出一声痛叫。
( W) {+ d8 H8 ^8 r　　程宗扬连忙撒手，一边急切地说道：「云老哥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丹琉呢？
　　她在哪儿？」
　　程宗扬一边追问，一边在脑中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沉塘、浸猪笼、缢杀、活
埋……至亲之间出了这样的醜闻，无论对云家，还是对自己这位新封的舞阳侯，
  |/ h- f1 Q  \% E都是致命的打击。万一他们为了掩盖醜事，牺牲掉丹琉……
: R' ?$ _& s% Y$ r　　云如瑶一双明眸深深看着他，「好啊，原来你们真有一腿……敢问侯爷，你
现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宗扬心臓像要炸开一样，两耳「嗡嗡」作响，喝下的喜酒就像在血管里燃
烧一般，奔突涌动。他喃喃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丹琉没关系……不
4 m8 [2 ~/ l, d, _+ B) x6 h行，我要去找云三哥！「
: t) w1 [( Y' F. `　　程宗扬爬起来就要往外冲，却被云如瑶扯住衣裳，凄声道：「洞房花烛夜，
侯爷莫非要丢下妾身独守空房吗？」
　　程宗扬身子僵住。
　　云如瑶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后，「夫君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
9 Y3 |5 y5 s9 V; X+ ~更喜欢丹琉？还是更喜欢我呢？」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程宗扬道：「没错，我和丹琉虽无夫
# v9 p3 o, Z9 L% j. [4 ^妻之名，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不怪她，都是我的错。」
　　「侯爷一味认错，可是后悔了？」
　　程宗扬猛地摇头，咬牙道：「你别生气——我知道做下这种勾当，既对不起
丹琉，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云老哥他们。但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如果能够重
* P$ k% R$ [/ I5 A! A, {) E2 u来，我仍然会要你，也会要丹琉！一个都不放手！」
! q. a4 ?; Z8 e: E+ z  y' T　　云如瑶冷冷道：「侯爷好生贪心。」
8 M5 \1 D( B" ~" t　　「也许你不知道，丹琉虽然表现得很坚强，十几岁年纪就敢带着水手出海远
# m2 C; Z) A7 u& b- V* S洋，可说到底她还是女孩子，需要人来疼爱。她越坚强，就越让人心疼……「
' W, X, H$ _' A5 F/ h/ `3 e' H　　「谁让你心疼了！」帐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接着帷帐被人掀开，一
身劲装的云丹琉气恼地按着刀柄，俏脸涨得通红，「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
怜吗？」
, P9 u+ f( V& T! f6 S　　程宗扬张大嘴巴，看着突然出现的云丹琉。
: Y" O. _2 x- l# |* J8 e　　云如瑶刚才还满脸幽怨，转瞬间就云散雨霁，她掩口笑道：「傻丫头，你怎
9 ]* Z5 Q. h; n" \+ L8 n, I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想多听夫君说几句让人脸红心跳的酸话呢。「
　　云丹琉跺脚道：「姑姑！」
+ |. N- v7 y& m  |' I+ X* d　　「好了夫君大人。」云如瑶双手按着程宗扬的肩膀，把他按到榻上坐下，柔
声笑道：「妾身先向夫君道个不是。倒不是我们故意，实在是丹琉这丫头不听话，
才只好出此下策。「
　　程宗扬呆若木鸡地看看丹琉，又看看瑶儿，怔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
& o2 N5 d  a& L1 Y- w$ V怎么……」
　　「要怪都得怪夫君大人封了舞阳侯。」云如瑶道：「夫君身为诸侯，我们云
) c" b4 X7 i, p" v  `7 V家嫁女，按礼法当以娣侄为媵。妾身没有妹妹，侄女也只有丹琉一个。所以哥哥
7 S8 u% y" p3 a% t, w们商量，以丹琉陪媵，随妾身一同出嫁。」
　　云如瑶笑道：「那嫁妆不光有妾身的，还有丹琉的呢。」
　　程宗扬倒是听说过妻媵制。六朝中的秦国、汉国，包括昭南，都有类似的婚
& }0 N4 N  Q1 S  V, |$ Q) b* ^姻模式。简单来说，就是生产力不发达，远嫁的女子往往会因为生活环境变化，
6 L& g/ T  w; Y( S3 v或者生育而夭亡。平常人家倒也罢了，但对于诸侯来说，两姓婚姻往往关系到诸
侯间的合纵连横，乃至两国的兴衰存亡，不可不慎，因此妻媵制就应运而生。嫁
" d6 E1 o  l3 Z, E* B+ {: p女的一方以新娘的妹妹、侄女随嫁，甚至同姓诸侯也会遣女陪媵。
　　媵属于明媒正娶，地位远在妾之上。一旦正妻亡逝，媵就可以扶为正妻，继
续双方的联姻，不至于使两姓的姻亲关系生变。昭南甚至还有诸侯一聘九女的规
* k7 }& `5 U" m3 P, A2 A% b1 S+ Q矩：诸侯一次娶九女，以后便不再娶亲。
8 l6 `" E1 ^* x, R8 |1 d　　汉国妻媵制不如秦国与昭南盛行，但贵族娶亲，女方陪媵也是常规。通常以
; m+ k9 H$ a( `正妻的妹妹、侄女为媵，其次以同宗女子为媵，有些不太讲究的，干脆就用婢女
为媵。
5 X& @3 s. d8 Y9 G& n　　程宗扬当时也就是听个新鲜，毕竟那是诸侯的规矩，跟自己压根儿不沾边。
; p8 s3 W/ j3 J7 V- F5 D; C　　可是没想到，自己突然间也成了诸侯，云家竟然按规矩嫁女陪媵，把云丹琉
一并送来。
6 l, a/ ~/ j$ P. \& T- K0 I; \2 T) s: `　　程宗扬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一拍大腿，「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早点
告诉我！」
7 P  A% p0 V2 J: q4 h　　「因为丹琉不愿意啊。」
# m* Q0 X3 p/ o　　程宗扬愕然道：「为什么？」
　　云丹琉啐道：「因为你想得美！」
" x: L+ ~: c$ Y3 p. a1 G" Q! B　　「好啦丹琉。」云如瑶拉住云丹琉的手，笑道：「你没看到夫君大人方才着
( i7 j! B% U( Z急的样子。我还没见过他急成那样呢，横眉瞪眼的，像是以为你有什么不妥当，
要去找哥哥们拼命呢。」
　　程宗扬讪笑道：「是我想歪了。难怪云五哥一脸的不高兴，云三哥也心事重
6 G" z0 m0 {0 w6 C重的样子……哈哈，还真是便宜我了！」
　　「夫君大人也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云如瑶道：「哥哥们是怕你欺负我，才
委屈了丹琉。莫以为我们云家强买强卖，偏要送女上门，反而看轻了我们。」
/ K3 }8 F" a9 f9 x+ z　　妻媵制其实是为了保护女方家族的利益，但对于程宗扬来说，完全是想也想
4 \- i- D1 c" @/ z4 A! u* G. D不到的意外之喜。他情不自禁地咧开嘴巴，「开什么玩笑！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
2 L; U5 O  C; C' S& w) s" N& r: j8 f呢！「
; {* e! f- J. X& D　　云如瑶揽住云丹琉的腰，「夫君大人刚才说的，你可都听见了，如今你可愿
4 `1 O9 h0 O& C: Q: p3 l  ^意？」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云丹琉狠狠白了程宗扬一眼，没好气地
) |5 o) r3 s) Q2 [8 s" }4 L说道：「这个小人，最会撒谎骗人！」
　　「就是，」云如瑶顺着她的话头道：「连姑姑也被他骗了呢。丹琉，姑姑身
子弱，你可要多帮帮姑姑。」
* l- g, O/ W6 x6 u* u' m+ p3 l　　云丹琉脸上一红，露出一丝羞窘。
- X, N' D) H' X　　云如瑶笑着唤道：「雁儿。」
! V9 w3 m' R2 @6 r+ ~& e* w　　一名明艳的俏婢掀帘而入，她梳着双鬟，手上托着一只蒙着红布的托盘。
　　云如瑶掀开红布，露出里面一顶珠冠和一袭金丝织纹的大红嫁衣，轻笑道：
4 E+ H$ e$ d4 s9 u「丹琉，该换嫁衣了。」
　　被烛光一映，崭新的嫁衣鲜红夺目，金线绣出的云纹散发出耀眼的光泽，上
& c& o; ?, d  Z( G5 ^4 L5 b面的珠冠流光溢彩，让云丹琉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
也吐不出口。
  T/ H% z& L; Z　　云如瑶亲手捧起珠冠，踮起脚尖替云丹琉戴上。云丹琉玉脸飞红，却没有避
4 j* H7 l+ O) B1 n' J& z开。但等云如瑶拿起嫁衣，她偏又不肯穿。
  n- D8 {( }+ s0 I　　「大喜的日子，你总不能穿着一身武士服拜堂成亲吧？」云如瑶一边劝说，
. F1 G& [# x" E+ ~6 z) `7 d0 f一边悄悄给程宗扬使了个眼色。
' _5 N0 P) ]: l9 M7 q+ k　　程宗扬心领神会，「我来帮你！」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嫁衣，却指锋一转，
飞快地点了云丹琉几处穴道。
+ P' x6 X8 V/ ^7 i$ @& G2 q) n　　云丹琉正心如鹿撞，谁知会着了两人的道，「你们！」她叫了一声，身子软
$ F, o2 |: R9 j, j软倒下。
　　程宗扬把云丹琉打横抱了起来，「你姑姑刚才都说了，云大小姐从小就不听
: q# q8 L7 j; g- x4 l话。」他一边说，一边把云丹琉放到榻上，左右端详一下，满意地说道：「这样
才乖嘛。」
　　云丹琉又羞又恼，「把我放开！」
　　「那可不行。」云如瑶笑道：「万一你跑了，姑姑可追不上你。」
) s( f( j. A- ^, B/ `: q　　程宗扬一挥手，「来！一起帮大小姐换嫁衣！」
$ B+ n- q  ~. X$ S0 V　　两人一起上手，嘻笑着帮云丹琉除去外衣。云丹琉里面还穿着银甲，可惜有
( V1 n8 o* X7 _/ ?+ d2 k% v+ ?# w程小人这个叛徒，那件刀箭难伤的银甲丝毫不成障碍，被他手指一划便即分开。
- a, B6 h( `5 a- v) L8 A* A& ]　　接着云如瑶灵巧地解开她的衣带，将她贴身的小衣也一并剥去。
+ o8 ~* D# c2 U% `  N　　「不要……不要……停手……」
　　「有什么好害羞的？」云如瑶道：「我们小时候天天在一起，食则同席，睡
则同寝，浴则同池……好啦，姑姑知道你害羞。这就帮你穿上。」
6 `7 V8 e/ w4 Q! B- W1 m8 M　　云如瑶给身无寸缕的云丹琉套上嫁衣，却没有系带，而是就那么敞着。修长
( ^. O8 Y  K+ g; M4 O白润的胴体掩在鲜红的嫁衣间，就像无瑕的美玉一样，分外艳丽。
8 \1 Z% f1 @+ k* N! K$ S) a( A# j1 S　　「丹琉的身子好漂亮。」云如瑶用羡慕的口气赞叹道：「胸乳这么丰满，比
0 `: R- d; V0 ?! r& g姑姑还要大呢。还有腿，又白又长……夫君大人，你来看，奴家的小侄女是不是
- f4 V& C" [5 {很美？」
　　「姑姑……」云丹琉羞得几乎要哭出来。
# I" l) C8 P) t) x1 ?/ M+ H　　「丹琉什么都好，就是在床笫间拘紧了些。」
　　云如瑶俯下螓首，亲昵地蹭了蹭云丹琉的鼻尖，娇声道：「我的小侄女，还
不解风情呢……哎呀！」
　　云如瑶一声低叫，却是被程宗扬从后扯开衣带。
' Y/ M1 R! |+ L& T: o" A　　「你仗着正妻的身份，这么戏弄丹琉，我可看不过眼！」程宗扬义正辞严地
说道：「乖乖躺好，让夫君大人也来戏戏弄弄你！」
! }/ H" z" U& y, g% T5 A$ b% w　　「不好了，丹琉。」云如瑶哀声道：「夫君大人要一块儿弄我们姑侄，说不
定还要比较我们的奶子和小穴，羞死人了……这可怎么办？」
　　「姑姑……」
　　「这个主意很好啊。你们姑侄来比一比，」程宗扬笑道：「输的人可是要打
屁股的。」
　　「夫君大人不要打我。」云如瑶央求道：「奴家自己脱。」
　　云如瑶委屈地分开嫁衣，双手绕到背后，解开抹胸，露出柔润般的酥胸。
8 F0 d$ M3 t( n, L1 ]　　烛影摇红，纱帐内，姑侄两人并肩而卧，娇艳的面庞宛如一对并蒂莲花。她
们容貌有六七分相似，虽是姑侄，云如瑶却显得更为娇嫩，倒更像一个娇滴滴的
! t- Z5 ?% X0 U0 e1 E+ E小妹妹。不过论神态，云如瑶眉眼含笑，比起云丹琉的羞窘要自如得多。
' g0 F9 ]1 }; x, l! S8 D/ b　　左边的姑姑身材娇小，体态匀称，纤眉樱唇，一双雪乳圆鼓鼓耸起，还带着
3 M1 a$ Q( }  k1 q  [0 b: B4 ]" c几分尚未完全成熟的稚嫩。右边的侄女面带英气，双乳丰满圆硕，身体修长，洋
" q" M1 s. s8 X# F/ Z$ J3 Y/ d; Q" V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
8 U  z9 P5 }( i; y- c6 |! q  A　　「果然是侄女的更大一点。」程宗扬笑道：「姑姑是盈盈一握，侄女的……
　　一只手可握不住。」
　　「程小人，你放手！」
　　「不能叫小人，要叫大人。」程宗扬哄道：「叫夫君大人，我就放手。」
　　云丹琉倔强地扭过脸，死也不肯向这个卑鄙小人屈服。
7 ~0 c9 W& c9 R$ n5 s  s1 d　　程宗扬一手一个握住两女的酥乳，用指尖拨弄着两女的乳头。云丹琉紧紧闭
着眼睛，鼻中发出细细的喘息。云如瑶星眸如丝，樱唇微微张开，吐出丁香般的
舌尖，充满诱惑地在唇边轻轻舔舐。
　　左边的手感柔软滑腻，右边的手感饱满坚挺，弹性十足，随着程宗扬两手的
揉弄，云丹琉身子很快就热了起来，云如瑶虽然乳头发硬，肌肤却还有些微凉，
只是乳头的颜色比侄女更深一些，红如玛瑙。
　　「夫君大人，」云如瑶哀声道：「奴家奶子虽然不及丹琉的大，但求夫君大
人开恩，千万不要把奴家和丹琉的奶头绑在一起……」
: K1 |6 j9 D- v3 M) D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雁儿，拿丝带来！」
! V+ r2 r9 ]$ |4 y* M! ]　　云丹琉尖叫道：「程小人！你敢！」
　　「丹琉，不要叫了。」云如瑶楚楚可怜地说道：「要是被别人听到，可怎生
6 u* z1 e$ C; z, [$ L. s是好？」
　　「姑姑！」
　　雁儿红着脸递来一条丝带。
$ O  W; j* e& X7 @$ J　　「给我，」云如瑶笑道：「我来扎个同心结。」
　　程宗扬捏住两女的乳头并在一起，云如瑶接过丝带，亲手扎了个同心结。
　　程宗扬赞道：「瑶儿扎的同心结真漂亮。」
　　云如瑶一边打着花结，一边笑道：「我们姑侄并蒂同心，一心一意服侍夫君
3 ?: m& C( R2 G( X8 I大人。」
　　云丹琉颦着眉头，低低吸了口气。
/ C: y9 R8 Q# e# f9 f! S& d　　云如瑶呵哄道：「丹琉不怕，亲一下就不疼了。」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张开嘴，将两颗娇嫩红艳的乳头一并含到口中。
　　当他舌尖从两颗乳头中间滑过，两女身体同时一颤，云丹琉禁不住发出一声
低叫。
  _( Z; D/ w9 S8 ]　　眼前雪肤生春，触目所及，尽是白腻香滑的乳肉，鼻端满是如兰似麝的少女
+ i) s: C3 h# K  q, ~幽香，如同沉浸在温柔乡中，令人留连忘返。
　　云如瑶腻声道：「夫君大人，我和丹琉谁美？」
* A3 x" x. w" O) _　　「姑姑有姑姑的美态，侄女有侄女的妙处，」程宗扬笑道：「一对如花似玉
6 g! ]* z4 M. ~) ?% p3 @的美人儿，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哪里分得出高下？」
　　「骗人，肯定是我的小侄女更美，不信你看。」云如瑶说着，拨开云丹琉的
腿缝，「是不是很漂亮？」
/ z9 F1 ?. L6 U5 Q, T* T　　云丹琉双腿紧紧并在一处，此时被拨开少许，娇美的秘处似露非露，让人血
脉贲张。
# z9 i: F1 f2 @$ }$ {　　云如瑶在她耳边小声笑道：「你的小穴被夫君大人看到了。」
　　云丹琉面红耳赤，苦于手脚被制，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们摆布，这时忍不住
7 P+ r% j+ b, o% G反唇相讥，「你不也被他看到了？」
. `( o: @3 a5 n3 ^6 Y　　「对哦，我们一起让他看好了。」
　　「啊！不要……」
! i% ~3 ]) M) a; u3 C+ P5 j& L　　云丹琉一双玉腿修长有力，小腿外侧那处伤痕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别有
5 |/ x7 ^3 L2 Q7 i3 ~* k2 ]* L+ W一番矫健之态。旁边的姑姑更显娇嫩，雪肤香肌，白滑如脂。程宗扬伸手将云丹
琉两腿拉开，另一边云如瑶主动分开双腿，将娇腻的羞处展露出来。两女羞处犹
/ c1 A7 y) O: |4 ^/ E" \; q; u如红莲一瓣，鲜嫩得仿佛要滴下蜜汁来。
: t' w- x# r8 N, [' I, s+ p　　云如瑶用指尖分开秘处，娇声道：「夫君大人，妾身的小穴已经剥开了，求
. a0 Y' ^5 _4 N" {( ?4 B夫君大人观赏。」
　　「瑶儿的小穴好美。」
# f* E/ Q# g1 q5 o5 I$ Q　　「瑶儿乖不乖？」
+ ]0 I/ e( P* J　　「真乖。」
　　「姑姑都这么乖，」云如瑶拉起云丹琉的手，「丹琉也要乖乖的。」
　　云丹琉指尖被姑姑拿着，一直伸到腹下，按住羞处边缘朝两边剥开，露出里
/ Y5 S6 h) Q4 v% V/ ]面鲜腻动人的蜜肉。
7 h( ~& n, F# Q$ ^& X. i$ T　　「姑姑！你放手！」
1 k2 s: ]1 D$ ]) n/ c　　「夫君大人还没有看清楚呢。」
　　云如瑶将云丹琉手指放好，按紧，让她摆出一个羞人的姿势。
　　云丹琉身子像火烧一样，整个红了起来。她羞不可遏地闭上眼，娇躯微微颤
, }: L7 e' \- [9 ~抖。忽然身下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云丹琉睁开眼，却发现那只同心结还系在自
3 Y: b$ O, d, C  K1 E己乳头上，姑姑那边已经松开。她这会儿正以一个暧昧的姿势俯在自己腿间，饶
/ h" f0 |4 f$ q8 j* X7 E4 J/ v有兴致地观赏自己的……
　　「嘘……」云如瑶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嫣然一笑，翘起手指掠了掠髮丝，接
着俯下身，在她圆润的大腿上轻轻一吻。
　　云丹琉睁大眼睛，看着云如瑶抬起头，笑吟吟朝她亮了亮舌尖……
, {, A) @. J: C6 K　　「姑姑，不要……啊！」
　　云如瑶娇嫩的唇瓣贴在少女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上，一边轻柔地亲吻着，一
边往上移去。
- h7 Z9 I: j  _* k7 N　　云丹琉身子不住战慄，忽然间猛地一颤，她咬住红唇，鼻中发出一声闷哼。
　　滑腻的舌尖在花瓣间游走着，就像一条顽皮的小鱼，在她最敏感的方寸之地
游动，忽而上下挑动，忽而左右拨弄，忽然挑住花蒂，在周围来回打转，忽而传
$ D" M' @" ?2 R6 {1 O来一股吸力，像是要把她魂魄都吸走一样……
　　云丹琉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脖颈昂起，乳峰上那对娇小的蓓蕾向上翘起，
! I2 V1 q% u# J3 r9 b+ X+ X# Q变得又红又硬。
! `2 U% Y$ i8 D6 s" w　　「啾」的一声又滑又腻的轻响，云如瑶唇瓣松开，笑吟吟抬起头，「好娇媚
7 I/ D  \' ?0 ?$ r的女儿香。」
5 e+ J" o  ~0 P+ J9 N5 e% O6 H　　云丹琉脸颊红得像苹果一样，紧紧咬住红唇，不敢作声。
　　云如瑶柔软的娇躯贴在她赤裸的肌肤上，像蛇一样蜿蜒滑动，一直爬到她面
0 X8 r) N$ C8 V前，与她四目相对。
　　「闺房之乐的妙处，便在于百无禁忌。」云如瑶娇声道：「乖乖的小侄女，
姑姑教你怎么享受身为女子的乐趣……」
$ x! g8 ?$ I0 ]+ i　　雁儿在旁看得面红耳赤，悄悄放下纱帐，想要退开，却被程宗扬一把拉住，
9 v6 G) _3 [3 C3 S; P「你可不能走。」
/ {5 V& _, g4 h, n7 n" W/ D1 M, L7 s9 q　　「老爷……」
　　云如瑶笑道：「这床榻再多两个人也尽够了。今晚你就在帐里伺候好了，万
一我和你的丹琉夫人不济事，还要靠你救命呢。」
- Z0 |$ U$ B2 A2 }0 f% }　　云丹琉心头直跳，几乎没听见他们的交谈。姑姑伏在自己身上，那具雪滑的
肉体有节奏地摇曳着，柔腻的乳肉贴在自己乳上，一滑一滑的来回摩擦，系着同
心结的乳头被不停揉弄，使她的身体越来越热。
/ u* o( M( b: I2 \, r! N　　忽然，一股湿暖的香气拂在面上，云丹琉睁开眼睛，却看到姑姑的俏脸紧贴
在自己眼前，这会儿露出一副羞耻屈辱的表情。
　　「丹琉，救救姑姑……」云如瑶哀声道：「有个坏人，正在姦淫姑姑。姑姑
的小穴都要被他干穿了……」
# y; U" W% C+ p& I" `& Q) C　　云丹琉目瞪口呆，最后气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云如瑶湿媚的眼波在她脸上打了个转，然后俯首吻住她的唇瓣。两人乳头贴
着乳头，乳房压着乳房，唇齿相接，耳鬓厮磨。另一边，那个姓程的坏蛋正压在
姑姑身后，一下一下的挺动着。
　　「啊呀！」云如瑶低叫一声，松开唇瓣，她眉头颦起，露出吃痛的羞态，娇
6 K. u- O  E+ Z' W: L( u' m4 Q% H8 q嗔道：「坏死了……」
: ~4 l/ [( Y. Q　　云丹琉一头雾水，疑惑间，却听见姑姑贴在她耳边，幽怨地说道：「你的夫
君大人，正在干姑姑的后面呢。他的肉棒又粗又大，就像棍子一样，一下一下插
+ |' q9 G& ?$ y! G3 V着姑姑的屁眼儿……」
　　云如瑶呵气如兰地说着淫词浪语，看着云丹琉心旌摇曳，忽然身上那具玉体
  n& t8 r( g1 U1 y( {一阵乱颤，却是已经丢了身子。
　　云如瑶带着一副意醉神迷的神情，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轻笑道：「该你
; u4 N' K) }8 \% }! L8 g# Q  D了呢。」
  E4 P1 K. g4 U7 S* O8 E) ^　　云丹琉还没反应过来，一根火热的肉棒便顶住自己穴口，用力捣入。直到这
4 o- [) x0 R; F一刻，云丹琉才意识到自己下体早已一片汪洋，那根坚挺的肉棒笔直捅入体内，
# H" h; @1 e. w9 _毫不停顿地直抵花心。
　　刹那间，云丹琉灵魂仿佛飞到天上，眼前现出一片七彩的光芒。
+ k5 l& d+ A: }　　不知过了多久，那片光芒渐渐熄灭，耳边传来高亢的叫声。她神智恍惚地想
5 [& @+ i! M& d& S到，姑姑怎么还在叫呢？而且比刚才叫得还要羞人……接着她才发现，那叫声竟
# _6 z* x4 A/ C4 l然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2 U& E0 Y( W7 ]" l　　她连忙捂住嘴，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能动了。
& v; V4 s5 s/ E　　姑姑戏谑地张开红唇，学着她的语调「啊啊」叫了两声，笑道：「小侄女，
5 H' a: ^3 `% J" b$ F你叫得可好听了。」
　　云丹琉羞忿地把云如瑶推开，这才看到那个一脸坏笑的大坏蛋。他两手托着
& V1 M# H0 P& G4 Z7 k% `) m自己膝弯，结实的小腹像铁砧一样，一下一下撞在自己股间。
2 \" k) W& @+ G　　云丹琉挣扎着想把他推开，却看到他肩膀上还缠着绷带，隐约有血迹透出。
% ~8 g! i7 |% ^- @6 m　　程宗扬看到她的视线，故意用嫌弃的口气说道：「缆绳就这么打结的——你
以为我是船板啊？连个伤口都扎不好。」
　　云丹琉恼道：「谁让你不重新包扎！」
　　「因为是丹琉你包扎的啊，」程宗扬瞬间化身情圣，深情款款地说道：「我
" c# ~2 c2 R1 q. q' D舍不得解。」
, U2 }, b. \" z　　云丹琉手掌按在他的胸口，被他无赖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她红着脸道：「你们……你们……太羞人了……」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
5 d, s, B0 P: L: ], q4 ~) c4 t形骸之外……」云如瑶娇声吟道：「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
得于己，快然自足……「
5 K  ]7 A. u0 m% ]　　她站起身，玉手轻分，褪下嫁衣，露出雪玉般的胴体，「闺房之内，裸裎相
对，无所不至，与其拘泥礼数，何妨放浪形骸，极尽欢娱？」
　　看着姑姑坦然裸裎的身子无遮无掩地展现在面前，云丹琉心弦仿佛被突然挑
& t# b# V+ D& |2 @断，紧绷的身体软化下来，紧接着，强烈的快感像潮水般席卷而至，将她彻底吞
没。
8 T- T( U! p! r" C& L　　　　　　　　　　　 第三章烛光花艳
& z9 [: F1 l( ^5 r; r; }　　结着薄冰的湖水宛如一面银镜，小紫以一个舒展的姿势惬意地躺在湖畔，身
. N1 k2 S; i+ E! v* ^7 h子半浸在水中，脑后枕着一块光滑的圆石。
　　在她视线正前方，那册《武穆秘籍》悬浮在半空，一只翠绿的萤火虫忙忙碌
4 }6 o  L8 B2 X! N! K碌地飞舞着，一边用尾部的萤光照明，一边用机械触爪翻动书页。
" i: R& o; h. \) K$ x! a7 a3 ^　　书页像是被夜风吹拂一样，一张一张翻过，没有丝毫停顿。小紫星眸半闭，
双手搭在胸前，像是睡着一样。
　　在她身后，卓云君和蛇夫人一左一右盘膝而坐，各自凝神望着翻动的书页。
　　雪雪守在女主人头顶，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四条小短腿攀在石上，似乎
9 f# e! s. B& p' P# Z  [' i随时都会跃起。
- u% x; L( s1 ^1 S5 k1 V　　再往后，蔡敬仲躬着腰，两手垂在身前，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既
让人觉得满意，又不会令人觉得谄媚得讨厌。直到秘籍翻完，又从头开始翻起，
2 Q2 ^8 {* I! G他都纹丝不动，更没有丝毫不耐烦，神情间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秘籍原文有大量的删改痕迹，大片大片的内容被涂抹、劃掉，间或夹杂着几
句诅咒和充满火药味的谩骂。
　　大意是原本的功法狗屁不通，根本不可能练成。尤其是神功未成，破体必定
殒命的设定，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是普天之下所有男性的公敌！这种反动透
6 \6 W6 e4 j& ?$ q顶的功法，必须彻底封杀！不允许一字一句流传于世！
; w/ `1 i  Q: l- J! m　　不过念在功法本身尚有可取之处，特别是对女性修行进境有奇效，伟大的武
, r' z$ c0 l: ~7 O" t" R" {穆王决定亲自出手，对功法进行斧正。
. A2 n) `0 H# a# y# I　　原本的功法虽然行气经脉与寻常功法迥异，但还局限于正常的运功行气的范
畴之内，而岳鹏举修改之后，混入大量与魂魄相关的内容，更是屡屡提及上古大
巫的秘法。
. p5 d9 S$ U) W6 `. B8 c7 F. X　　蛇夫人对巫术一窍不通，看得莫名其妙。卓云君身为太乙真宗教御，博识道
3 n  V. P; q; i; b1 K+ \1 \法，但武穆王提及的内容同样出人意表。相比之下，倒是得到幽冥宗传承的小紫
+ a7 Y$ i0 Q4 X5 M: k( L1 E对此更熟悉一些。
　　岳鹏举修改的内容越来越多，到后面完全是改弦易辙，通过巫法深入到魂魄
层次，绕过功法原本的限制。修改过的功法进展似乎很顺利，岳鹏举用得意的口
吻表示，习练者的修为突飞猛进，进境远超预期。
- C% M; t; ]; g$ f* A2 K9 Q　　当书册翻到中间，小紫忽然睁开眼睛，寒星般的美眸停在其中一页上。那张
9 ~* l' a* \" N7 @- d2 y书页出奇的干净，原本无处不在的删改痕迹消失不见。但在碧绿的荧光映照下，
! h3 t: p. ^- Y4 w似乎多了一层古怪的影子，仿佛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在阴影最深处。
　　再往后翻，情况急转直下，文字中出现大段大段的谩骂，言辞之恶毒，语气
2 Z, b3 G: P& B0 K( ~5 e之愤懑，让人怀疑伟大的武穆王是不是大剂量多批次吞服了好几斤狗屎。
　　卓云君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小紫眼睛却越来越亮，最后轻
6 D) d  r7 |# u/ Q& L8 S  a轻吐出两个字，「傻瓜。」
　　蛇夫人目瞪口呆，半晌吸了口凉气，「难道她们都练死了？」
　　小紫懒洋洋道：「试试就知道了。」
- |7 w& ~3 k9 h& e& \, q. a. `) ^　　蔡敬仲踏前一步，扑通跪倒在地，叩首道：「奴才愿以身试法！」
　　蛇夫人横了他一眼，「蔡爷，你有子宫吗？」
! @7 }9 b1 S- y" Q/ {　　蔡敬仲对蛇奴的讥讽置若罔闻，不动声色地说道：「奴才是阉过的，区区子
宫，没有也罢！」
　　卓云君道：「未曾破过身的，唯有雉奴。」
% l) u! E8 n  u7 A$ W, ^4 G% e　　小紫道：「用改过的。」
2 q* Q" }3 h" r　　卓云君与蛇夫人面面相觑，从秘籍上只言片语透露出的线索，不难看出这册
6 D8 I0 ]5 c# F2 U' w' Q功法原本只限于女子，尤其是处子修习，若是破体，极易被功法反噬。岳鹏举对
) i: h7 I  A0 G! \此深恶痛绝，但又对它别走蹊径，能迅速提升修为的好处难以割舍。
　　岳鹏举虽然没有明言，但从册中的字句判断，他似乎考虑过把自己身边的侍
姬组建成一支卫队，为此不惜大费周章，对功法进行删改。修炼的真实结果不得
而知，但岳鹏举足以组建成卫队的侍姬突然间烟销云散，似乎能揣摩出一二。
　　蛇夫人道：「光奴？还是兰奴？」
　　成光是俘虏，尹馥兰屡次弃主逃生，拿她们两个试练功法，就算死了，也没
/ m) r. ]6 S( j4 U什么好心痛的。
# U: _0 a0 L* t% \- Z　　小紫轻巧地转了个身，碧玉般的鱼尾在水下惊鸿一现，「把义姁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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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N: E" t1 G　　南宫，兰台。
# R" p" G8 m- }　　「干活！干活！就知道让我干活！」中行说一边乱骂，一边扔着玉牒。
$ ?, U/ {) [) C, h- D$ M　　曹季兴一边捧着手炉取暖，一边拉长了声音，阴恻恻道：「怎么着？老祖宗
让你干点活，还这么啰嗦？」
　　「这么多活，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干？」
& f1 p, x2 H# `( D7 v　　「帝王宗谱岂是让人随便看的？叫你来，是看得起你。」
. w: X9 c5 s! [* u9 u6 r/ f9 S　　「这话你哄别人去吧！你不就是看着刘骜倒了，骑我头上拉屎拉尿？告诉你
姓曹的！逼急了，我投胡人去！」
8 ~% e( x" U" t9 |) g/ ]　　「说啥呢这是？」朱老头背着手，施施然进来。
, s! J+ q0 U2 T8 J　　中行说跪下，梗着脖子道：「姓曹的不干活，还光欺负我！」
　　「嘿！你个小阉狗！」曹季兴急赤白眼地翻着玉牒，「我这不也干着呢！主
子爷，你刚才也听到了，这小兔崽子要投胡人，当汉奸！「
　　中行说毫不示弱，「都是你逼的！你个老阉狗！」
　　「甭废话！」朱老头黑着脸道：「找到了吗？」
　　「快了快了，」曹季兴道：「这册上说不准就有。」
! T& k# R5 E" z/ a4 c' g　　「有个屁。」中行说道：「女子不入牒谱。他尽说瞎话。」
: D6 A" ?7 a+ `" V+ z6 r　　「你不早说！」曹季兴扔下玉牒，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个小阉狗，故意坑
$ U  G& y$ @( _8 {我呢？」
0 J' h' d+ W2 y2 i7 j1 G1 t0 A6 V　　「呸！」中行说丝毫不给他面子，当面啐了他一口，「让你不干活！」
% P# F4 `* U6 W7 h) l, d　　曹季兴扑上去，两人扭打成一团，把玉牒踢得满室都是。
　　朱老头捂住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咣咣两脚，把两人踢开，大吼一声，「要死
8 r( @, \& g4 r" X啊！」
　　「不干了！」中行说爬起来，淌着鼻血道：「我伺候期夫人去！」
　　曹季兴道：「你小子贼心不死，咋滴？还想复辟啊？」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8 M( ^$ Z0 H3 b　　「瞧你这破嘴，你咋活这么大的？」曹季兴扭头告状，「主子爷，你可都听
) m+ q# R- j/ a$ O: j, @见了。」
　　对上这俩活宝，朱老头也是没辙。要不是那个会遁术的小丫头来历成谜，宗
谱玉牒又不好让外人过目，他也不会赶鸭子上架，让
　　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来找线索。
　　「今儿就歇吧。明儿个接着找——」朱老头虎着脸道：「要是找不出来，我
就把你们拎到武皇帝陵里头，一手一个掐巴死俩！刨坑埋喽！「
1 V) Y$ K4 N& ~& @2 N- @" e+ c; a# X　　…………………………………………………………………………………
4 ?3 R* {, F  @; x& z/ s( w- n! ?　　长秋宫内，灯火阑珊。低垂的帘幕下，还未登基的小天子正在熟睡，赵飞燕
与赵合德并头躺在一处，絮絮说着姊妹俩之间的私密话。
- y* M1 Q8 J% G$ e# i　　几位中常侍隐瞒了消息，姊妹俩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失去音讯，还在商
& [0 {: ~: d& @8 Y$ w; @量把阿爹接来，住在何处合适。如今京中诸逆已平，霍子孟与金蜜镝联手迅速稳
; S. J+ p; V0 c" z  _  p3 \住局势，赵飞燕总算能在危急之间喘口气。不过姊妹俩说来说去，提及的话头总
; p7 K+ v  U% |$ v" ^. J是绕不开那位舞阳侯。
　　「他说，会带我去宋国的临安和晋国的建康。还有江州、晴州……」
9 H$ O9 ^( A* y# I' E　　说起未来的生活，少女目光中露出一丝憧憬，赵飞燕却目带怜悯。她无声地
叹了口气，然后搂住妹妹，把下巴放在她头顶。
　　如果有选择，她宁愿让妹妹嫁一位才学平平的文士，过着平平常常，而又平
平安安的日子。
( X! X( D: n% w! P% }- F　　程侯不是坏人，可他的内宠未免太多了些。内宅那些事情，她最清楚不过，
以自家妹妹柔顺的性子，只怕受了委屈也不肯说。比如，妹妹一整晚都在说他的
事，却对他今日的大婚只字不提。
　　「他说……」合德终于鼓足勇气，「那位夫人温柔娴淑，不会苛待人的。」
　　「早知如此，或者立你为正室更好。」赵飞燕道：「云家想必不会争的。」
5 x7 a7 }1 u" y4 ?( `　　「不好。」赵合德小声道：「他与那位云小姐已经有婚约的。若是毁约，会
让他为难。」
# X+ c2 [7 _; H9 V$ I　　傻妹妹啊……赵飞燕心酸之余，又有一丝淡淡的庆幸。妹妹虽然没有名份，
但总算有了归宿。以程侯的为人，想来不会苛待于她。若是能离开汉国，远走他
# h, I, f6 U. X" S: S) I乡，也好早早摆脱这个是非之地。
$ J% g/ `8 W* J5 l; j' ^/ F　　「临安……是什么样子的？」
　　「他说，那里有一个大湖，风物绝佳……」
　　听着妹妹的诉说，赵飞燕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浮现出江南水乡丽日晴川，烟
7 Q; R2 Y' A( Y柳画桥的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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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千里之外的江南秀色，舞阳侯府的洞房之内，风光更显旖旎。帐外红
& B1 d$ |3 n- J: W, Q# s烛高烧，帐内暖香四溢，春意融融。程宗扬上身斜靠在榻上，双手搂着云丹琉的
4 x- Y* A, d8 a9 A2 [3 C腰身。
　　一向精力充沛的云丹琉此时体软如绵，娇躯无力地伏在夫君身上。她那双白
' L) X- l) {0 d8 c. F2 o, `美的大长腿朝两边分开，跨坐在程宗扬腰间，一只又圆又翘，充满弹性的美臀被
他捧在手中，上下颠弄。臀间那只娇艳的嫩穴紧紧包裹着肉棒，随着肉棒的进出
1 J" f! E: z3 T6 y' D  ]6 |4 N) [一收一合，不住淌出淫水。
5 ?7 E2 I2 B" l" k. H/ k　　程宗扬笑道：「服不服？认输我就放你下来。」
　　「我才……不……不……」云丹琉保持着仅存的一丝清醒，勉强维持着自己
% w! Q1 m8 x2 l: U# ~, b- E5 s最后的尊严。
$ Y2 y$ |9 p) `; g# h. E　　「丹琉，你这样撑着，好辛苦呢。」云如瑶轻笑着从后拥住倔强的少女，赤
. a% i, C( y5 [8 P; _裸的娇躯在她肌肤上摩擦着，滑如凝脂，然后张开红唇，含住她通红的耳垂，用
6 ?. G' v, N( T" [3 Q舌尖轻轻舔舐着。
　　云丹琉赤条条被两人夹在中间，从未有过的淫靡经历，使得她意乱神迷，骨
; \, O2 O% S3 z# E+ N酥筋软。
9 n3 v5 u  X6 C" l5 b1 k　　隐约间，她听到姑姑唤了声雁儿，声音又软又甜。
　　忽然身后一紧，臀肉被人扒开，接着一张柔软的小嘴贴了上来，温软的唇瓣
: S: W0 p' G  K% W0 }/ s( k掠过臀沟，在云丹琉惊恐的战慄中，一路向下。
　　即使被两人夹在中间，云丹琉仍禁不住娇躯剧颤，失声道：「不要！不要碰
那里……啊天！」
5 h5 C% E2 h& n) |; L" W7 b, A　　说话间，那张小嘴吐出娇腻的香舌，在她肛洞上打了个转。
　　云丹琉弓起身，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声。程宗扬只觉下身一紧，肉棒被蜜穴紧
紧夹住，那只柔嫩的花心像受到电击一样，不受抑制地痉挛着收紧。
　　幸好那香舌只打了个转，便即离开。她臀肉被扒开，沾着口水的肛洞暴露在
! G3 E; Q# s) V1 d& G( M空气中，传来湿淋淋的凉意。
# c2 o* @  z6 N6 |1 @! L　　云丹琉一口气还未喘匀，美目便猛然睁大。一根纤柔的手指像灵巧的小蛇一
1 D1 P9 c0 x" n4 S2 X- f8 m样探入肛中，往肛洞内游去。
　　云丹琉的坚守终于崩溃，骑在程小人的身上一泄如注。
　　这一晚，云丹琉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荒淫，什么叫销魂噬骨。她的泄身非但不
是结束，反而是一切的开始。
* _/ h+ o( D4 {8 [# d3 J　　阴精淋下，那根坚挺的肉棒像吃了仙药一样，瞬间暴涨，棍子一样直挺挺顶
住花心。与此同时，肛洞内的手指也变成两根，它们忽而分开，将屁眼儿撑得张
& U6 [9 z% m9 W% ]* [& A开；忽而并在一处，捅入肛洞深处；忽而伸直，在肠道内来回抽送；忽而弯曲，
勾住嫩肛旋磨打转。
　　云丹琉趴在程宗扬身上，柔软的屁眼儿被姑姑搅弄着，蜜穴不停抽动，一波
一波地泄着身子。
0 |' G4 i9 D6 ~( J　　云丹琉不记得自己的高潮持续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持续了漫长的
+ l7 w  i  z3 N% G# ?" g! a数个昼夜。即使等阳具从阴穴抽离，她仍然没有停止战慄。肉洞仿佛还被阳具塞
满，肛中似乎还有手指伸在里面……
! i/ D% q" E$ r　　等云丹琉醒觉过来，赫然发现自己伏在榻上，那根火热的阳具撑开自己的臀
肉，硬梆梆顶在肛洞上。
　　云丹琉心头狂跳，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程宗扬理直气壮地说道：「讨债！」
9 {, R% N2 M! X1 ~/ ^. F/ O# p　　「什么讨债？」
) A8 a6 Z  X) H( K　　「赌债！当初我用五虎断门刀破了大小姐的刀法，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用
你后面爽一把——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不要……」
* d  X" i9 ~* f  ?4 s　　程宗扬挺起腰身，龟头缓慢而又毫不停顿地挤入肛洞，即使云丹琉的后庭经
过充分的湿润和摩弄，仍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意。
　　云丹琉瞪大眼睛，感受着肛洞被粗大的肉棒一点一点撑开，扩约肌一直拉伸
到极限。正当她支持不住的时候，屁眼儿忽然一收，又圆又大的龟头挤过肛蕾，
滑入肠道。
9 T9 d6 C4 `; M2 o, ~　　云丹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俏脸就又充满痛意。粗硬的肉棒卡在屁眼儿里，
9 h( w$ U3 l8 c$ S不停往内挤入。带着强烈刺激的异物感，使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失禁一样。
; ^* I4 ^& J4 w  `6 f　　当肉棒全数插入肛洞，云丹琉所感受到的屈辱和羞耻也达到顶峰。她见过那
$ T% ^/ n1 X# j  P些侍姬用后庭承欢的羞态，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露出屁眼儿，被人用阳
具破肛姦弄。
! w# s7 E; b1 W  j　　阳具侵入后庭，与插入蜜穴的感受完全不同。起初她感受到的只有强烈的胀
痛和难以忍受的异物感。云丹琉以为这已经足够耻辱，但当阳具抽出时，她才感
受到什么叫后庭花开。
　　随着阳具拔出，屁眼儿被带得翻开，连肠道都仿佛暴露出来。一股强烈的便
意席卷而至，云丹琉本能地收紧肛肉，却无法阻止阳具分毫动作。阳具一点一点
拔出，只剩下坚硬的龟头紧紧卡在肛洞内，云丹琉丝毫不怀疑，龟头一旦拔出，
足以摧毁自己最后的矜持，自己绝对会当着众人的面失禁。
　　云丹琉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期待着他的肉棒插入。就在自己即将崩溃的一
% ?! g3 d5 u. K9 B4 _4 y刹那，阳具重新捅入，将自己强烈的便意送回到体内深处。
　　云丹琉低低喘了口气，然后听到旁边两人的笑声。她捂住面孔，心里暗暗发
誓，等夫君与她们交欢时，自己也要戏弄她们。
; k. L8 m- T- D0 L　　肉棒有节奏地抽送着，出入之际越来越顺畅，肛洞的胀痛感渐渐被一种异样
" W  h( U2 t9 w3 p4 d的亲密感所代替。那是一种破除所有禁忌，裸裎相对的亲密，彼此再没有任何隐
私和秘密的交融与欢好。
　　云如瑶和雁儿一人一边，将云丹琉臀肉扒得敞开，露出那只柔嫩的肉孔。云
* O  l1 E0 n" }, B! K0 {# y& P丹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居然会被自己的丈夫破肛，还是在姑姑的
协助下，让夫君采撷了自己的后庭花。
　　程宗扬也大感不虚此行，云大小姐的后庭又紧又暖，抽送时快感十足。尤其
$ y& R6 V+ E4 R1 |是她吃痛时，屁眼儿收缩得分外有力，就像一只小手紧紧握住阳具，传来阵阵紧
致而又绵密的销魂快感。
　　云丹琉伏在榻上，感受着自己最后的处女地被夫君嚣张的阳具大力侵入，任
7 Z) w, B$ v( o! F* ?3 K  r/ I由他在自己最羞耻的部位打下烙印，留下他的气味、温度、体液……
7 T* r8 S2 C( e" C　　是的，那个坏蛋竟然在自己屁眼儿里射精了。感受着臀后火辣辣的痛意和屁
; ?+ J0 Y8 r+ K4 o' k5 ~* k眼儿里流淌出的黏稠与湿滑，云丹琉把脸埋在枕头中，羞得抬不起头来。
　　淫靡的娇呼声在耳边响起，云丹琉勉强转过头，只见姑姑被剥得像只白羊一
样，趴在榻上，翘着雪嫩的美臀，敞露着蜜穴，被程小人干得淫液横流。
　　「不……不行了……」云如瑶颤声唤道：「雁儿，快来……」
4 U9 O, h9 c( K0 O　　雁儿乖乖爬过去，按照男主人的吩咐，伸手剥开夫人的臀肉，露出里面小巧
的肛洞。紧接着，那根沾满淫水的大肉棒从蜜穴脱出，如同巨蟒一样猛然贯入屁
眼儿。
　　云丹琉感同身受地浑身一颤，姑姑却发出一声媚叫，那条巨蟒只微微一顿，
1 X7 A! H8 L& b, U7 ^  T& ]; b. p便挤入嫩肛。
: E. w: P( z/ y5 w　　「夫君大人，饶了我吧，」云如瑶颦着眉头哀求道：「贱妾……贱妾……要
$ y2 ^5 {% i& u) X泄身了……喔……」
7 k: P, D& g+ Z5 M　　红烛摇曳，光影变幻。榻上已经换了雁儿，这名用一斛珍珠从石超手中换来
的俏婢将一只枕头垫在臀下，乖乖敞露出娇嫩光洁的美穴，被主人插弄。两位夫
' y, i' Q. o  {( A/ w0 Q. E人与她并肩躺在一处，同样把枕头垫在臀下，露出蜜穴，被主人把玩。
+ R8 h6 d, z7 F) i$ B　　片刻后，云丹琉被换到中间，可惜她已经连番泄身，没几下就承受不住。再
换上云如瑶梅开二度，这位姑姑倒是比侄女支撑得更久一些。
- i) @$ ]/ \3 J0 v　　三女轮流服侍，直到长夜过半，才尽欢而止。无论云如瑶、云丹琉，还是雁
儿，此时都已经精疲力竭，倒是程宗扬数度喷射之后，仍然意犹未尽，阳具轻轻
一碰，便又坚挺如故。眼看三女疲不能支，他克制住提枪再战的冲动，将姑侄二
+ s. J- V3 a* T$ s$ W" I7 i人一左一右搂在臂间，几人肢体交叠，彼此搂抱着沉沉睡去。
, J! }' j! B& U　　…………………………………………………………………………………
  E/ V6 `8 k9 m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6 ?* g) v  ^) _　　随着一声娇唤，帷帐拉开，阳光透过绿色的玻璃，落在榻上。
　　程宗扬睁开眼睛，只见云如瑶已经起身，这会儿正坐在梳妆台前，由雁儿服
1 }  V: f* e1 w7 p# a7 r7 t; C+ Y侍着梳理长髮，云丹琉却还在身旁熟睡。
　　何漪莲笑道：「小夫人昨晚太累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云如瑶笑道：「她是不好意思，这会儿在装睡呢。」
- p4 `) p- i" U% ?. t( ~　　云丹琉玉颊立刻红了，她带着一丝羞恼坐起身，随即发出一声痛呼。
4 K0 V/ x- p! m2 I+ H9 G. `　　云如瑶关切地说道：「丹琉，你刚开过的苞，可要小心身子。」
+ x) E( Q/ f; H: T　　「姑姑！」
　　程宗扬大笑着把云丹琉搂在怀里，「好了瑶儿，丹琉脸皮薄，你就别再逗她
了。」
　　红玉端起银盆，举过头顶。何漪莲拧了条帕子，一边帮主人抹洗，一边道：
「这丫头倒是乖巧，主子看留她在哪里使唤？」
% i+ j3 T9 X% D1 v; h* g　　程宗扬道：「这你该问夫人。」
　　「起来吧。」云如瑶把红玉唤过去，问了她的出身来历，得知她已经被夫君
. Q/ Q) {4 G: J: N4 ^4 V% u收用过，白了自家夫君一眼，「就留在屋内使唤好了，也好给雁儿分劳。「
　　红玉叩首谢过女主人，只是心下仍难免忐忑。
) e7 G4 q# X1 s4 q0 i: V　　云丹琉还有些害羞，云如瑶已经开始适应主妇的身份，等妆扮停当，与夫君
5 n% ]1 M. j4 l) Q* ~) T: h6 N一同携手下楼。
/ i8 @' v6 X% ~3 V  B! S　　楼下早已摆好早点。一顿早餐，并没有钟鸣鼎食的豪奢，但颇为精致，不过
  |4 L7 Y' N6 O* y席侧只有小紫一人，倒是蔡敬仲垂手立在后面。
' p7 x5 z" h# w4 B' }5 a+ S" D　　「瑶姊姊。」
  W; o1 @" _+ h, P) S　　「紫妹妹。」
　　云如瑶与小紫手拉着手，说起了悄悄话。
　　程宗扬有些纳闷，「其他人呢？」
　　「忙着呢。」蔡敬仲冷着脸，一副懒得跟他废话的模样。不过等小紫和云如
( I0 h+ \8 W3 ^( D- ?瑶说完话，他立刻上前一步，满脸笑容地伸出手，虚扶住紫妈妈的手臂。那副殷
. q$ D! j' ?3 t7 E勤的劲头让程宗扬看得脑门直冒火——这孙子也太看人下菜碟了！
　　不知为何，云如瑶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丝淡淡的忧色，她问道：「侯爷今日的
日程是如何安排的？」
+ G& H* k! m. a; N7 h3 Q　　这话要是程宗扬问的，蔡爷多半只当没听见，但女主人发话，他立刻说道：
/ l  F- X/ \# r: E* Z& |4 t「原本该是入宫谢恩的，不过宫里昨日过来传话，皇后凤体不豫，已经免了。「
9 x) r/ a4 S; h　　「不豫？」程宗扬想起徐璜带来的消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我还是去一
趟吧。」
7 f: j- h; u7 ]0 Y# z! u. M　　小紫翘起唇角，「我也要去。」
　　蔡敬仲躬身道：「奴才给主子带路。」
5 h' I+ y9 `' Z- n. U- B　　程宗扬强忍着，没把那个「滚」字吐出来。他把银匙往碟里一丢，「我决定
& k' `) p  D- Z8 ^! ]/ \+ p已经了，不回江州了！」
　　蔡敬仲对江州执念深重，当初为了能早些去江州，甚至不惜矫诏给自家主公
% v3 \' q; E6 L1 Q( k定上死罪。可这会儿他对程宗扬的威胁无动于衷，只持箸殷勤给云如瑶布菜，好
3 `4 J" ?7 z" r3 g6 m9 U$ w像一个字都没听见。
  }1 o; L5 D7 M1 R  T　　程宗扬道：「蔡爷，你没听到？我说——不去江州了。」
' U4 r, w. w1 _$ ~, P  \* w　　「听见了，听见了。不去就不去。夫人，这是宫里御厨精制的麋子肉，滋味
9 k+ x6 u9 @' B非比寻常，您尝一口。」
　　程宗扬奇道：「实验室你不要了？」
　　「实验室？」云如瑶道：「蔡公子，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吗？」
　　「可不是嘛。」蔡敬仲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奴才照夫人的吩咐，已经派
# w4 i& ^3 j5 ^* k0 l9 R人去圈好了地，就等着大兴土木了。」
0 B: x2 H3 O, r7 ^: x　　云如瑶笑着对程宗扬说道：「夫君大人兴许还不知道，蔡公子自己解囊，在
舞都城北选了一处荒地，要建一处实验室。为此还专门知会了妾身。」
　　程宗扬明白过来，怪不得蔡爷突然变脸呢，原来是走通了女主人的门路，毫
1 c, X2 a! S' K4 n* U7 S9 P/ ~不犹豫就把自己弃若敝屣。拿江州威胁他根本没用，人家早就改主意了，用不着
再千里迢迢前往江州，把实验室放在舞都，又方便又省事。
　　云如瑶眨了下眼睛，「妾身的处置是否不妥当？」
1 ?. V6 l7 e$ P: Z: |　　新婚燕尔，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程宗扬挤出一丝笑容，「妥当！就这么决
定了！」
) G1 J4 {3 `9 a% H% e( I0 t　　好不容易吃完饭，程宗扬与小紫一同出门，蔡敬仲像没事人一样跟了上来。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行啊，蔡爷，够会钻营的。瑶儿刚来你可就巴结上
" v8 `0 k, s5 E& a# W了。不过你再巴结她，也不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吧？别忘了，你的实验室可是在我
的地头上，我一个不高兴……」
: B5 j& v* f2 Q. g0 `2 E　　蔡敬仲打断他，「今儿几月了？」
　　「嗯？」
　　蔡敬仲屈起手指，「八月间你说要给我建一所实验室，我信了；九月你说办
完事就走，行啊，你的事要紧嘛；十月间你说下个月就走，赶在年前把实验室建
& Q# s% j3 {) Y起来，我信了你的邪；结果到了十一月，你说走不了——我是看出来了，你压根
1 e. x0 f9 z) b6 j9 U儿就没打算给我建实验室对吧？」
　　被蔡敬仲一连串的质问下来，程宗扬脸上居然有一丝火辣辣的感觉，他都有
点不敢相信，自己脸红了？
　　「蔡爷，那个……」
　　蔡敬仲没有答理他，转身面对着小紫，带着一丝哽咽道：「奴才……心里委
屈啊……」
　　　　　　　　　　　 第四章权柄安在
　　程宗扬坐在车上，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自己在那个死太监手里从来
就没讨过好，这回也是一样。本来向他兴师问罪，结果反过来赔礼认错不说，还
被迫答应把拨付的实验经费大幅增加，又附加了一大串的优先权，来保证实验室
6 H% j; |' d7 x# T6 W的运行。这要是签的条约，自己妥妥就是丧权辱国的败类。
　　「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3 O# h/ h. A* T3 B& r　　程宗扬打起精神，「什么好消息？」
" a0 z; @& p& e) [8 m: C$ Y) J5 a　　「第一个好消息呢，那本秘籍里面的功法很厉害。一来进境极速，修行一年
2 E* B% [. F4 _* Y4 n: J; G6 X可抵寻常功法三五年，二来可以改善体质，美容养颜，青春永驻不是梦哦。「
　　「这么厉害？我听着怎么有点不信呢？」程宗扬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坏
消息呢？」
- K! d! r1 y" r; @" _5 k1 S　　「坏消息是这门功法只能由女子修习，而且需得是处子。如果在练成之前破
* ~* I% f! q7 E$ x体，则会遭受功法反噬，必死无疑。」
　　「干！那还练个屁啊！」程宗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想练吧？我可
4 [9 }( M' O# P! f警告你，绝对不许练这种鬼东西！大爷正打算弄点药，把你麻翻了，好给你开苞
1 Q1 B, A0 `+ y$ T呢。「
　　「人家才不怕呢。」小紫抱着他的手臂，笑吟吟道：「还有一个好消息，那
本秘籍被武穆王修改过，改过的功法不怕破体，据说效果很显著呢。「
, W4 V5 s8 |4 j2 k/ [* d　　这就有点意思了。自己身边这些侍奴，除了一个卓美人儿算得上出类拔萃，
2 U, ]3 t- A/ T; Q) y- Y. l* S其余只能说过得去。如果能让她们大幅提升修为，不说全部都达到卓美人儿的水
* p) v4 q+ s- O) z% Z准，就算只有三五个，自己的实力也会有一个爆炸式的提升。
　　「你准备让谁练这本秘籍？」
" V7 q7 p7 y3 n- i3 {& p/ S　　「义姁啊。」
　　这个答案出乎程宗扬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让太后娘娘去练呢。」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舍得吗？」
" k' u5 O2 e  P* o1 f7 Z2 n( ~! z; P　　「这有什么不舍得的？」程宗扬道：「不是说不会死吗？」
　　「可是还有一个坏消息呢，」小紫道：「秘籍最要紧的部分下过禁制，暂时
还打不开。」
* c9 T: \, x# T  G, d+ z: W7 E7 b　　「所以你就让义姁练着试试？」程宗扬道：「她要练不过去呢？」
　　「那就死呗。」
8 G9 E% f* W# M4 ^6 I* H　　程宗扬无话可说。这压根就是草菅人命，不过这个义姁确实不好处理，自己
5 b. i3 E8 Y4 v) h, [* k$ V没打算把她收房，可她涉及的机密太多，又不好放走。
$ t$ M6 b) X* h" r& n4 s; r　　「万一她真练成了呢？」
( P* V! {% M8 b$ L& i　　「那就扒了武穆王的坟好了，让他骗人。」
　　程宗扬放声大笑，伸手揉了揉小紫的脑袋，「死丫头，你是故意逗我开心的
吧？放心吧，我没那么生气。蔡爷那脸是臭了点儿，不过真说起来，我确实有些
对不住他。光给他画了个大饼，就拖了他好几个月，也难怪他着急。不过蔡爷这
夫人路线玩得真精啊，瑶儿刚嫁过来，他就打通关节，圈了一片地下来，动作够
快的。「
/ r6 }' h" W3 h. C( O8 {  S' h　　小紫笑吟吟道：「我要是告诉你，你封侯的诏书还没下来，他就让人去圈地
了呢？前几天他还专门找我说，实验室已经开始建了。「
　　程宗扬怔了半晌，「这家伙连瑶儿也骗？」
　　「算不得是骗，只是做的早了些，说的晚了些。」
　　「这死太监，亏我刚才还内疚呢！」
　　程宗扬回过神来，不禁扼腕叹息，自己还是对蔡爷卑劣的人性认识不足，太
大意了，这孙子竟然还会卖惨……
　　吕巨君、刘建、董卓等叛逆的首级尚悬挂在宫阙之下，任由风吹雪打。入宫
8 c8 l/ P* I8 R. ]! {7 F- X2 k之后，小紫与蔡敬仲先行一步，前往昭阳宫。
　　程宗扬知道她在找那枚龙槎星辰，也问过她干嘛找那东西，但死丫头只说拿
来好玩。
0 k3 R3 A$ g( E) y: h' y9 P- `　　汉宫那枚龙槎星辰据信是被天子赏赐给了友通期，但友通期无法开口，身上
5 @" j, A! j+ F找过也没有。作为眼下唯一的线索，很可能遗落在昭阳宫内。不过昭阳宫屡经兵
6 ]6 D  |8 B# M- M' d戈，连宫殿都差点被烧了，如今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马车在长秋宫外停下，徐璜与唐衡都在宫中，闻讯出来迎接。
　　程宗扬笑道：「看两位印堂发亮，鸿运当头——怕是宫里的赏赐已经发下来
了吧？」
# [" G0 T: W% |0 d' R　　徐璜眉开眼笑，「托侯爷的福，已经发了，如今宫里上上下下，都在感念娘
娘的恩德呢。」
　　叛乱平定之后，各方论功行赏。有人提议给单超、徐璜、唐衡等人封侯，被
霍子孟给压下来了。三人官职未变，仍是中常侍，赏赐却极为丰厚，每人拿到的
, N& r& P; E9 L. O4 z; P金铢都以万计——长秋宫发下的赏赐都是从程氏商会走的账，程宗扬对此一清二
楚。
　　程宗扬笑道：「恭喜两位。恭喜，恭喜！」
　　「我们拿的都是卖命钱。哪儿比得了那一位——」徐璜两手食指一横一竖，
5 T/ S( T% i+ v2 I" n比了个「十」字，「单是宫里，他捞走的起码就是这
　　个数。「
2 ^3 `4 O/ o! l* j8 Q' i& v　　「有这么多？」
, W5 x" \  r6 d( T. l9 L6 \& d+ v　　「何止啊！我这还是往小里说的。」徐璜压低声音，「宫里死了那么多人，
好家伙，入殓时候一翻，身上差不多都有他打的欠条。这下好了，一多半债主都
没了，白拿啊！「
  L- X* e  }6 o　　看着徐璜的一脸羡慕嫉妒恨，程宗扬也无语了。蔡敬仲诈死的手段骗骗别人
还行，哪里能瞒得过借给他钱的债主？何况蔡爷自己也不低调，已经死了的人，
整天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他——那两撇小鬍子一点掩饰效
6 Q/ m0 e9 {- ]0 ~5 F3 e* S/ I果都没有！
　　徐璜道：「平平都是中常侍，他凭啥呢？」
　　唐衡截住他的话头，「人死如灯灭。不说了。」
5 U4 H2 V$ l' D　　「咋不说了？他还欠我钱呢。」
　　「那人已经死过了。没这人了——对吧，程侯？」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果断不接这茬。
: a' ~% G1 s7 M( a6 i! e( ~( e　　刘骜丧期尚未逾月，宫中依然带孝，连小天子也穿着孝服，此时正背对着宫
门，俯身写着什么。
" U( I; I+ c6 Y3 }! o4 c　　程宗扬走过去笑道：「这么早就做功课？」
. r. N% t: ?/ F　　小天子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马脸。他眉毛画成两个墨
" q. y5 K! i$ k0 H) X7 X团，门牙外露，五官扭曲，鼻头又红又大。程宗扬吓了一跳，才认出他是与自己
; _7 _/ A! H3 p# [有过一面之缘的孟舍人，宫中用来取乐的弄臣侏儒。
　　「你居然没死？」
　　孟舍人又红又圆的鼻子抽了一下，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地上
; G/ l. t& J0 L# X( T0 i打滚，「我不要死！不要死……」
- L: h. w2 K0 S) T7 ?　　「去去去！」内侍连忙把孟舍人拉开。
　　徐璜无奈地说道：「天子年幼，在宫里也没个玩伴，倒是见着孟舍人，喜欢
5 a. O5 P$ [9 _  h' `* R得紧。」
　　宫里来来往往都是大人，唯独孟舍人这个侏儒与天子身高相仿，也难怪天子
与他亲近。
　　「总跟弄臣厮混，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招些功臣勋贵家的同龄子弟，入宫陪
读好了。」
　　唐衡犹豫道：「合适吗？」
# k' D; G, V7 y2 c$ ]+ D　　「怎么不合适？」程宗扬低声道：「这可是拉拢勋贵的好机会。」
! S. O1 X8 n$ I( {. r, a2 ]　　唐衡心下会意，「小的明白。」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感叹道：「程侯高义。」
　　程宗扬微笑道：「过奖了。」
　　换作别的权臣，巴不得隔绝中外，将天子握在掌心中，想方设法独揽大权。
' q0 @% c3 ?4 T1 o9 S5 Q! \+ ]# E　　程宗扬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先是搞出教育委员会，大量选拔各方人才，提供
: Y7 j: P' N: T! w8 m1 L6 i! m9 B渠道接触天子，此时又提出让勋贵子弟入宫陪读，各方利益均沾之余，又何尝不
2 W8 m! \: K1 h) p; O9 D: e是在消弱自己对天子的影响力？
9 n. W" X8 V0 y% {8 E7 ~. s2 q　　洛都之乱，程宗扬与长秋宫一方毫无疑问是最后的赢家，他肯主动拿出利益
与各方分享，难怪唐衡会赞一句高义。
　　但站在程宗扬的角度，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本能地认为盟友越多越好，
7 v* H; L" e6 P% b毕竟自己只是个商人，并没有称尚父，加九锡的心思。
  t6 ~- x. ?0 i  s　　内殿静悄悄的，除了惊理和江映秋，连个侍女都见不到，显得颇为冷清。
- \; u4 W" O) f* E# d　　隔着珠帘，能看到赵飞燕正拿着羹匙，亲手喂小天子喝粥。见程宗扬进来，
她放下羹匙，「恭喜程侯。」
　　程宗扬行礼如仪，然后起身道：「臣子本该与拙荆一同入宫谢恩，但拙荆偶
) V3 f: v" W  a: f( x0 Z0 z. i1 G感风寒，无法亲来拜谒，还请殿下恕罪。」
　　皇后说的凤体不豫，程宗扬说的偶感风寒，都是托辞。真实原因无非是赵合
1 Y# T! f( i9 p5 ?德尚在宫中，找个借口避免会面，以免尴尬。
　　程宗扬并没有多作打扰，寒暄几句，确定皇后和天子无恙，便即告辞。
7 t4 }) F! z; C  R( N# b" Z　　惊理领着他来到侧殿，接着帘幕掀开，赵合德乳燕般投入程宗扬怀中，「郎
5 k, ~+ ?. J; M( U) N0 }; p君……」
　　温香软玉在怀，程宗扬总算能放下心事，「在宫里还好吗？」
　　「还好。」赵合德道：「我已经告诉了姊姊。她也答应了。」
　　「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姊姊身为皇后，妹妹却只能做妾室。这事千万
不能张扬。不然赵飞燕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又要雪上加霜了。
4 B5 o1 |( X+ Z　　赵合德扬起脸，「我要跟你回去吗？」
　　「不想回去？」
　　「姊姊一个人好孤单。我，」赵合德小声道：「我想陪陪她。」
　　「这是应该的，」程宗扬道：「你尽管陪她好了。」
　　赵合德歉然道：「对不起啊。」
( {& _, U% d3 j　　程宗扬露出大灰狼般的坏笑，「马上就对得起了……」
  n$ j$ A% Y; |4 o$ ~　　赵合德玉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刚退开一步，就被程宗扬拦腰抱起。
: m& }, _7 r& Y　　程宗扬像强盗一样把赵合德扛在肩上，一边叫来惊理，「给我找个没人的地
" n) T, t) m. u  o方。」
; l" i' X. N1 l8 q0 Z  S$ y. @- A　　惊理眼珠一转，「那就去娘娘沐浴的兰汤殿好了。这会儿里面正好空着，一
1 [$ [9 ^: E  _  I( @个人都没有。」
　　兰汤殿位于寝宫之后，由五座大小不一的汤池组成，形如梅花。池体全部用
7 I) M  x; ^" C( H/ {汉白玉砌成，洁白无瑕。此时池水已经排空，池底擦洗得闪闪发亮，却依然香气
扑鼻。每座汤池之间都用帷帐和屏风隔开，形成五个相连而又独立的空间。里面
! o( z! y; K2 D# p. \2 K除了沐浴用的物品，
　　各种休息用的床榻、锦席、丝被，一应俱全。
, h! N$ w5 `+ S, b( I9 C; G　　程宗扬扛着满面含羞的小美人儿钻到屏风后面，接着便看到衣裳乱飞，有些
& @9 M6 @+ b- A9 w1 M* C" x% s; }/ s挂在屏风上面，有些掉落在地。不多时，屏风后面传来阵阵响动，还夹杂着少女
细细的娇呼。
　　惊理与江映秋立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由脸色泛红。足足等了小半
0 b! h3 D( F6 U* C" b个时辰，里面的动静小了一些，接着传来主人的召唤。惊理应了一声，一边走一
- I+ n9 W; l4 T+ o边解开衣钮。
　　屏风后欢声再起，不多时，江映秋也被唤了进去。淫靡的浪叫声从屏风后响
起，透过帷帐，在空旷的宫室内回荡着，久久不歇。
4 g& Z5 T$ f; b0 q0 w; k; \* Y　　良久，程宗扬一身轻松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着池旁的铜
镜整理衣冠。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赵合德被惊理和江映秋扶携着，出
$ z" f% Y+ C* B4 U7 W0 b了屏风。她玉颊红晕未褪，双腿软绵绵的，娇弱无力。
0 ^" r8 T3 [$ S1 g3 A' C  n　　旁边的江映秋双手扶着赵合德的手臂，颦着蛾眉，面带羞痛。惊理倒是行止
自若，只是美目湿淋淋的，满是媚意。
# N; P' Q/ `1 w8 Z　　惊理一边过来帮主子整理衣物，一边小声笑道：「没想到合德妹妹是极品的
2 |7 _6 g$ `) ?' U( a0 ]玉涡呢，那么娇嫩嫩一只小穴，抵得上我们两个。」
5 M- }" K: W' H& c　　赵合德玉颊愈发羞红。
5 i" {4 L$ [$ D! M  @& ^　　程宗扬笑道：「要不是怕她伤了身子，就该梅开三度了。」
: N9 u& S% |, E7 ~3 @　　惊理笑着朝江映秋啐了一口，「就你最不中用，连屁眼儿都用上了，也没能
- p; \9 T; E" E) B7 \让主子尽兴。」
/ b$ Y% S' ~, E8 I　　江映秋满面通红，低头道：「姊姊教训得是。」
8 H& r! [4 v( [　　「不怪江女傅，」赵合德羞怯地说道：「是我不好……」
　　程宗扬笑道：「你那么乖，有什么不好的？」
　　「她们都用了后面，只有我没有。」赵合德含羞低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
「下一次，我后面给你用……」
# j  G+ p2 D; c3 @0 c　　程宗扬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记，「合德前面干起来已经很爽了。」
　　惊理道：「只怕主子还未曾尽兴，要不要再叫人过来服侍？」
　　「这边不就你们几个吗？还叫谁？」
7 S% n# ?* p* p3 ]) C2 t1 j5 ~　　惊理低笑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程宗扬赶紧看了赵合德一眼，「别胡说！」
: ]2 g7 |! F$ L/ j　　惊理掩口笑道：「主子想到哪里去了？奴婢是说，这里离西宫不远，先帝留
/ B# m. V4 D% p( O9 P' a了那么多嫔妃，不如叫几个过来服侍。再不济，把北宫那些个妃嫔叫来。她们受
+ h! a% l" }+ O! b1 @% L9 C7 A了主子救命之恩，想报答都来不及呢。只要主子发话，她们自然千肯万肯。「
　　程宗扬心里狠狠动了一下，又连忙打消了念头，「你们消停些吧。这周围不
& V. {! w$ Y) I0 C1 e# |9 A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呢，也就这里好点。」
! d+ X, u7 ~$ J0 ]0 ]- i　　整个长秋宫此时都冷冷清清，刘吕叛乱，两宫沦为战场，宫人死伤惨重。然
' m3 {& Y9 l8 b# w, L% X4 d' p后清理叛逆，又下狱了一批，再加上派去给刘骜守灵的，又打发走了一批。剩下
所余无几的宫人被单超、徐璜、唐衡等人细细过了几遍筛子，到底放心不下，最
后索性遣往他处。因此长秋宫最核心的披香殿，反而成了宫人最稀少的所在。别
说躲在汤池偷欢，就算在里面裸奔，也未必能撞见外人。
$ B6 O# S( E7 Y9 T& J7 o# v# H$ r% d　　但披香殿外就难说了，真要把西宫、北宫的妃嫔召来，只怕自己还没爽到，
: B) p0 {5 i" V- ]' V5 i' a秽乱宫廷的罪名就传得满城都是。
　　「可是，」赵合德小声道：「你下面还是好硬。我听她们说……」
　　「用不着担心，不过一点杂气，算个毛。」程宗扬笑道：「以我的本事，用
8 w; w& h' X7 H4 e# m4 b不了几日就能炼化干净。倒是你，能受得住吗？有没有觉得发冷？」
　　「没有。」赵合德摇了摇头，红着脸道：「你方才射了好多，我肚子里面暖
暖的，好舒服。」
+ Z: w: V  N' }% p! p9 j1 {4 D　　「听到了吧，」惊理对江映秋道：「主子赏赐的可是大补之物，最能滋阴润
体，你方才承了主子的恩泽，可是天大的福气，好生受用着。「
+ J+ l" F: N  {% ?, g) o* n　　「行了，你就别逗她了。」程宗扬道：「昨天你当值，没赶上婚庆。等回去
拍拍夫人的马屁，好多给你一份赏赐。」
　　说着，程宗扬搂住赵合德，吻了一口，「再住些日子，就接你回去。」
! L! m' {, d2 J% H5 D$ ^　　从长秋宫出来，程宗扬没有去拜访别家，便直接返回舞阳侯府。到了府前，
他被门外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冠盖满路，宾客如云，场面比昨日的婚礼还要热
闹几分。
　　程郑、秦桧、班超周围分别聚了一堆宾客，三人揖来送往，谈笑寒暄，忙得
不可开交。
  s' g7 z& m" e" H# _( O　　敖润远远看到马车，从人群间挤出来，抹着汗道：「程头儿，正门堵住了，
走角门吧。」
7 J& o, ~4 s0 C　　「怎么这么多人？」
( c4 s# v' o8 V  H+ _" R! p! G* U/ J　　「这些是没拿到请柬的，今天赶来道贺。」敖润道：「有晋宋等国的使者，
( v0 l) H" l: a& ^* {2 y8 S各家书院的士人，各方商贾，连临安商会也来了人，
　　打听免税的事……「
　　略一留意，便能发现各方宾客泾渭分明。围在程郑身边的大都是商贾，他们
8 j& s; S7 V2 w  G! U关心的是舞阳侯宣称在境内免除商税，扶植商业的种种举措；与秦桧打交道的多
是官吏，其中最显眼的是晋、宋诸国的使节。各方在洛都都有常驻的使臣，程宗
扬为了避嫌，没有邀请各国使节，他们却不肯放过结交新贵的机会，赶在次日前
来道贺；与班超周旋的是一帮书院名士，他们目的最明确：凭借己身所学跻身专
为天子所设的教育委员会，成为无数士人梦寐以求的帝师。
　　程宗扬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正门是走不得了。自己一露面，立刻就会成为众
5 ?( h  R3 L$ k% @) O/ t矢之的，一人聊上一句，这一整天都不用干别的了。
　　好不容易避开宾客，从角门回到府内，程宗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一
大群妇人正由嫂夫人王蕙陪着，浩浩荡荡的前往花厅。这些是各家的内眷，前来
拜会新人。她们都是豪门贵妇，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只是不免有些
6 X- V) c# ]1 E3 B! z# S/ m! g8 Y好奇，一介商人之女，为何会受到长秋宫的青睐，成为舞阳侯这位新贵的正妃。
5 u1 p+ ]- v0 B& N3 F3 B1 @7 w) L% r　　有内眷在，不好过去打扰，程宗扬索性去了内院，准备找卢景与斯明信两人
聊聊。路过一处厢房时，他停下脚步，在门扉上叩了几下，然后排闼而入，朗声
笑道：「贾先生身体可好了些？」
1 c- Z( _: t( O( N3 X3 }　　贾文和额上缠着白布，脸色青中透白，显得气血不足，他面前的书案上整整
. w+ ~$ B* E( W. C齐齐摆放着成堆的简牍。主公进来，他只略微举首示意，然后又继续审阅简牍。
　　「昨天怎么没见到贾兄？」
$ ?' h+ t% R3 w- S　　贾文和淡淡道：「旧主薨逝，贾某有孝在身，还请见谅。」
　　天子的丧礼都被人抛到脑后，偏偏还有人给被定为逆贼的旧日主公守孝，听
# F# G9 |; a8 ?$ y8 m起来都矫情。不过除了贾文和，给郭解服丧的王孟也没有露面，程宗扬也不好指
摘什么。
  l9 ?! v( o" ?( ~　　他在书案对面坐下，伸头看了一眼，只见简牍上全是数字，「这是什么？」
1 [% `/ v- p8 [. ~" `6 z　　「官府历年来的田地、人口、税赋。」
% }% K9 J- K: M　　统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不过单纯的数字太过枯燥，自己实在没有心思，
+ v6 v. H% e& B0 E也没有精力去梳理这些基础数据。程宗扬倒有些好奇
　　一位汉国的谋士，能从这些数字中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 r+ |8 s9 L+ ^; s% _& P. }0 N$ n　　「可有什么发现？」
　　贾文和终于抬起眼，「刘骜前车之鉴，程侯且当谨慎。」
5 M- [0 G8 j$ l% D. f$ B3 V! s* g  w　　程宗扬笑道：「那可是天子，跟程某有什么可比的？」
　　「敢问程侯，天子权秉何在？」
* r* ^+ {+ l3 J　　「你是说权力的基础？」程宗扬想了想，然后坐直身体，认真说道：「依我
7 g2 r' K( W& C! Q% B看，天子能够掌握权力，根基一方面来自于贵族，包括宗室、外戚、世家，这些
世家位于汉国的最顶层，获得他们的支持，就能保证权力的稳定；其次来自于政
5 u' L( a, f  U+ U7 a) @4 ~治架构，包括朝廷的职官、吏员、武将，掌握了朝政，就能保证权力的运行。当
然，只有这两者还不够，另一方面在于士人。士人垄断了文化权力，为天子行使
" n; e5 U1 m# L; Y2 G8 @% ~权力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理论基础。三者缺一不可。「
8 G) z) [' K" b/ m/ k3 i　　贾文和放下简牍，双手抱膝，仔细看着程宗扬。
　　「怎么？」程宗扬挑了挑眉毛，「以为我只是个既贪财又好色，无非有点狗
屎运的昏庸之辈？」
/ K$ K0 F8 K& F" X  p5 A0 H2 e. Z% G　　「程侯过谦了。」
, x" H. T! o$ \$ Q　　「行了。老贾，你看我说的对吗？」
　　「程侯此言，对，也不对。时移境迁，如今的汉国已然今非昔比。」贾文和
推开简牍，「如今汉国的世家不仅占据大量田地，同时又能入朝为官，并且还不
忘治经问学。此事自太后垂帘之初发韧，二十年来，愈演愈烈。如今的世家，已
经不仅仅是连阡累陌的地主，而是内治经学，外接诸侯，上至朝堂，下至商行，
累世高官，声名远扬，坐郡而守的门阀。「
　　程宗扬知道，历史上汉国世家作为新兴势力，崛起的势头无可阻挡，由单纯
7 @$ f: i: B5 J9 X' O; D; `的地方豪族，演变为集地主、官僚、士人，乃至商贾、军阀于一身的门阀，但没
想到贾文和能从一堆数字中看出苗头。
. Q9 K9 g+ F' M/ {( Y- L　　「这和刘骜的死有什么关系？」
　　「程侯不觉得世家所染指的少了一样吗？」
! O, W6 i! T0 x, E6 _& n: H　　程宗扬琢磨了一下，「外戚？」
　　「吕氏世称后族，独掌后宫。吕冀何以能在宫中横行无忌？正因后宫妃嫔除
吕氏一族以外，皆为寒素。而刘骜偏偏扶立了一名歌姬为皇后。这皇后之位一众
7 S9 |, D; z+ v4 h7 V+ O勋贵、世家都无从染指，刘骜却要打破常规，帝位安能持久？」
2 ~, i/ H" m; q5 L! D; X% b　　程宗扬皱起眉头，自己原以为将赵飞燕扶上太后之位，便能天下太平，听老
贾的意思，好像自己想得简单了。
　　「程侯今日入宫，敢问观感如何？」
　　程宗扬脱口道：「冷清！」
8 W' K& }' j- V3 j2 o. W8 I　　「府上呢？」
6 h" b2 R( d4 D( D9 Q" a$ W& W　　「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何也？」
　　程宗扬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踱着步子。对比长秋宫的冷清，舞阳侯府简直热
闹得像是拍卖场。要知道自己来到汉国仅仅不过数月，飞身一跃就站上了权力的
巅峰。贾文和方才追问天子的权力基础，自己的根基在哪里？在于朱老头。
　　自己是站在朱老头的脑门上，才得到汉国上层的普遍默认。但这样的根基并
不牢固。刘骜扶立赵飞燕为后，以至身殒。自己扶立
+ w& {: z0 N% w/ i" N  z% e# L　　赵飞燕成为太后，又会召来多少忌惮和恶意？何况刘骜还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自己只有一个遮遮掩掩的私生子名头——想起这事程宗扬就觉得闹心，天知道外
面的谣言传成什么样子了，可自己偏偏还没办法撇清。
4 `4 i3 U; G5 j- X3 T6 `& x　　程宗扬停下脚步，「先生有以教我？」
　　贾文和细长的眼睛光泽微闪，「敢问程侯志在何处？」
　　「我说了你别笑我——我就想当个富家翁，平平安安的做些生意，赚点钱，
# J$ h3 g; T% M7 X# G5 T好好享受生活，不用担什么风险，费什么心思。」
1 g0 @& f( g- f5 d4 V" L　　「富贵闲人岂是易得？」贾文和淡淡道：「程侯此志，比起并吞八荒，逐鹿
天下也不遑多让。」
! q# }7 }5 B; L% Y; s　　程宗扬苦笑道：「还是你理解我。」
　　「程侯既有此心，唯有以退为进。只是，」贾文和顿了一下，缓缓道：「进
- h' @: [5 }; ]( f难，退亦不易。」
　　「可不是嘛！」程宗扬几乎要拍大腿了。
　　直到坐到眼下的位置上，他才知道退一步有多难。这么多宾客纷至沓来，无
非因为是自己手中的权力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利益。一旦自己放弃权力，主动
9 p; q6 P& b, r/ [退让，趋之若鹜的宾客们只会认为自己在权力斗争中落败失势，眼看着自己这个
炙手可热的新贵变成炙熟的肥肉，天知道有多少垂涎三尺之辈赶来要分一杯羹。
; _' m! y5 ]2 r　　到时候别说平平安安做生意，死无葬身之地都有可能。这就好比两军相逢，
一路高歌猛进便也罢了，一旦出现颓势，局面瞬间就会崩盘。
　　「由此观之，主上的天子教育委员会，倒是一着好棋。」
2 a. {  @6 G# ?7 j2 S3 ]/ r/ S　　自己拿出教育委员会均分利益，纯粹是歪打正着，但也恰恰是因为自己没有
独霸天子的野心。也正是因此，才会有这么多人试图与自己合作，而不是敬而远
之。
　　不过程宗扬在意的是贾文和的态度，他在今日的交谈中，头一次称自己为主
. I( I. r9 F- s8 Q, n上。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老贾一直怂恿自己拉杆子与汉国对着干，怎么突然之
% ~: y# ^) B9 Z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鼓动自己以退为进呢？
; d1 S( @) T4 c. X/ {! `　　贾文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双手抱膝，微微仰身，「今秋大旱，霍子孟等
人正为此焦头烂额，主上与其临危受命，不如退而守拙。「
4 {/ C2 M# I6 e  `  V) O+ o, y7 ^　　这是让自己避事，一旦汉国因为灾情生乱，也好推卸责任——看来汉国的旱
5 J( O$ O4 F+ m- B" u; O. q灾真是不轻。
　　汉国家底雄厚，在六朝中首屈一指，府库所藏钱粟堆积如山。但前面刚因为
+ x: U$ L. G2 y7 p8 w) j1 E内乱烧了武库，多年积累付之一炬，接着又出现大灾，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般
: M6 V5 k* A; |# z折腾。
  D/ H, g- {+ Z! J; a　　贾文和话说到这个地步，程宗扬下定决心，洛都这个是非窝不能再待了，尽
早前往舞都，先把自己的封地拿到手再说。
7 d, v9 ^! h4 M$ }7 R% ~　　他拍板道：「把这边的事办完，我就动身去舞都。」
/ ^- t4 ]: w' ~　　「主上若是要在境中大兴商业，还请邀众同行，好示人以诚。」
　　这是让自己邀请各方势力一同前往封地，展现出共同开发的诚意。程宗扬笑
道：「好主意！多谢先生指点！」
& O2 Y$ W0 }% k6 f( X　　等程宗扬兴冲冲离开，中行说从屏风后面出来，他拢着手，睨视着贾文和，
冷笑道：「毒计啊。你是打算拿那些人当人质？你把他给弄走了，皇后呢？让她
+ v9 J: m7 I" N+ @死在这儿？」
　　「未雨绸缪而已。」贾文和道：「我倒是想知道，谁会对皇后下手？」
' {2 d2 y) k' M; b# r4 p　　「还能有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吕家那帮杂碎少不得要折腾。」提到吕
! |- I( |: I6 ~5 ?" s) e; n氏，中行说就没好话。他凑到贾文和面前，仔细看着他，「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 L, Q1 X( N' b% }! D& h你这人心思这么狠毒呢？以退为进啊，退到墙角可就出不来了。」
　　「你看错了。我只想致太平而已。」
* t1 x- B) j  N) l8 l　　「搅得天下大乱，杀得人头滚滚，然后天下太平？」中行说道：「我赌一文
钱，你肯定有主意能平掉这些乱子。」
, Z: c' f7 }4 v# U" u　　「有。但我不想说。」
5 P5 y- U7 A) E. G" l$ b) I　　「太好了！」中行说抚掌道：「跟我想的一样。顺便告诉你，老蔡也是这么
想的。不过他是想趁乱把债主都弄死，再顺手捞点钱。「
　　「蔡公子素负雅志，非是凡人。」
　　「提醒你一下，你那点伎俩，小心别被姓秦的看穿了。」
. T, W! s- V1 S8 V　　「贾某何尝想瞒过秦会之？彼此意会，便已足矣。」
/ o, s3 T8 f# J4 s　　「好！好！好！」中行说道：「看来大家心思都一样，就等着汉国再大乱一
( t- [' z5 }' a/ P8 @7 ^6 _+ P回，最好死个皇后、天子什么的，然后他北上平乱，就该登基做天子了。「
　　「贾某倒也罢了。倒是阁下，难道也想让程侯当天子？」
　　「那当然。」中行说贴到贾文和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贾文和神情怪异地看着他，「这弯子绕得太大了吧？」
　　「你就说行不行吧！」
　　贾文和抱膝思索良久，最后道：「那便祝阁下心想事成了。」
　　「当然要成！」中行说道：「刘骜虽然没有拿我当朋友，但他不仁，我不能
不义。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2 v$ Z! h. m% z# e. }5 k1 i　　　　　　　　　　　 第五章陟罚臧否
　　程宗扬浑然不知自己手下的谋士、阉奴们正在上下勾结，八方串连，为他能
当上天子百般算计。他这会儿满心都想着贾文和方才那番话，贾文所言虽然不乏
& I- O$ s$ g  u8 _1 `危言耸听，但一番言语鞭辟入理，令人闻之如同拨云见日。尤其是以退为进的主
张，与自己的心思不谋而合，使他大起知己之感。骤登高位那点隐隐的惶惑和忧
虑挥之尽去，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云如瑶在接待各府来的内眷，程宗扬去找养伤的卢五哥，却遇见哈米蚩跟阿
合马正在给高智商拉筋。兽蛮勇士的修炼从来都是简单粗暴，阿合马踩住高智商
  C0 ^) L+ h* L( T; `4 c% A的左脚，抡起木杖往他脑后一砸，高智商一头栽倒，本能地迈出右脚支撑身体，
! E' n6 w: l! b/ y  O7 w0 H这边哈米蚩勾住他的脚跟一撇。
　　高智商一声惨叫，大胯跟活活劈开一样，一点过渡都没有，直接一个劈叉一
0 ]+ o. p0 N* N5 w( L步到位，程宗扬几乎能听到他的睾丸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伴随着高智商的惨嚎，阿合马一边拿木杖在他身上戳着，一边大摇其头，似
乎很看不上他的材料。
0 b- Q0 f# m4 J- `! S4 h　　高智商脸都紫了，他直着喉咙，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嚎。富安看着心痛，把茶
壶递过去，「衙内，喝口水吧。」
9 F# A1 {1 S; B* B2 T　　「干你娘哦，还喝水……爷的胯……嗷嗷嗷……」
　　「嗓子都喊劈了，」富安一脸不忍地说道：「衙内，你喝口水润润嗓子，好
8 \- o' b: [* w- V" U8 [4 U接着喊。」
( B( U7 [; D4 o% c8 |7 D$ C# ?' P　　「喝个屁哦……嗷嗷嗷……」
7 h' S% J3 u  S5 N# {7 U　　阿合马摇着头道：「筋甚硬，骨甚松，朽木哉，朽木矣。」
　　高智商涕泪交流，干嚎道：「爷就是根儿朽木……放过我吧……」
# S7 v, C1 X1 m0 O" i1 v　　富安陪着笑脸道：「两位爷，一下劈这么狠，我们衙内遭不住啊。要不，咱
# x1 Q8 Y$ M, T2 g* ?& q们缓缓？」
　　「要想不疼，吾亦有法。」
4 g' c' Q- y* o9 S　　富安赶紧道：「阿爷你说。」
　　阿合马双手握住木杖一抡，比了个虎虎生风的姿势，胸有成竹地说道：「腿
" W7 o; S: N( n* p8 ?打折，再接起来。吾有善药，可保不疼。」
　　高智商的惨嚎声戛然而止，他含着满眶的眼泪，欣喜地说道：「不疼了！阿
爷，我不疼了哎！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 O( @0 {  q/ N! Z　　「善！再加块砖。」
　　「别！别！嗷嗷嗷……」
) g$ ], W9 ^8 ~# V2 `% T3 ~　　阿合马说的加块砖，是前后都加。两边脚脖子下面，各垫上一块三寸厚的青
砖，高智商嚎了两声，嗓子就哑了，他被两个兽蛮老者踩着膝盖，起不来，动不
了，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只剩下垂死挣扎。
　　程宗扬把求情的话咽回肚里，没敢吱声就悄悄溜了。
　　卢景在房内养伤，这会儿正趴在榻上，跟没有当值的匡仲玉等人打扑克。奇
9 t( d1 \& q( {2 s2 T怪的是，他头顶盖着一张黄裱纸，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6 m+ L9 ?0 W1 @3 R1 P/ D8 ]　　匡仲玉和郑宾每人脸都贴着一大片一指宽的黄纸条，输得惨不忍睹。程宗扬
3 l7 e+ N. y+ z/ R# r& N进来时，匡仲玉正在洗牌，卢景一迭声地催促，「再来！再来！「
　　郑宾道：「报告上校！喘好气了吧？盖好了！」
0 S; m9 [1 [2 N( G; y7 z7 n　　卢景二话不说，把脑袋上的黄裱纸往下一拉，蒙在脸上。只见那张黄裱纸贴
在他脑门上方，将他整张脸盖得严严实实，只在眼眶处挖了两个洞，露出两只眼
0 C! y$ j7 Y* n; r1 a. [睛。
4 q6 }: U: m: S. C% D9 y) _6 d# L　　匡仲玉拈起一条纸片，唾了一口，往卢景脸上一拍，糊住他一只眼睛。
1 B) J  Y! |/ z7 t　　程宗扬惊道：「五哥，你都输成这熊样了？」
+ F# S8 j( N. n! _　　卢景口鼻都被黄裱纸糊住，连气都喘不出来，只剩下一只眼睛骨碌碌直转。
+ V- S! K& Q- J# z; `2 B　　他飞快地抓起扑克牌，一副速战速决的架式。结果刚出两把，他就陷入沉思，
4 M' _7 ?& F/ C, \' }. `捏着牌半晌没有动静。
　　程宗扬实在看不过眼，抬手扯掉黄裱纸，「伤着肺呢！还这么玩？」
　　卢景翻了个白眼，一把捞起黄裱纸，蒙在脸上，然后奋力甩下两张牌。
% D/ ^. E1 D/ c0 h2 A　　再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只看着匡仲玉和郑宾你追我赶，斗得不亦乐乎，转
( z: c* p0 h+ i, \眼就把他自己给撂下了。
5 ?" z- n- g7 a　　匡仲玉拿起一张纸条晃了晃，「啪」的扣住卢景脸上仅剩的一个洞，「再输
就得脱裤子了！」
" c+ Y) ?7 ]6 o9 K　　卢景一口劲气吐出，将黄裱纸掀到头顶，气势如虹地叫道：「脱就脱！」
* q' k1 F$ l- |( E( X　　程宗扬赶紧按住他，「四哥呢？」
: x9 @- H+ i3 ], C+ y　　匡仲玉道：「输光跑了。哎，程上校，要不要来几把？」
　　「来就来！」程宗扬挽起袖子。
9 k/ E6 R: _% R3 S& t9 e! N0 b　　「岳帅的规矩，营里不许赌钱，只能贴纸条，一百张小的换张大的，再饶两
个洞，再输可就得脱裤子。」
　　程宗扬笑道：「那我可占便宜了，你们两个脸上这纸条贴的，差不多该换大
的了吧？」
　　…………………………………………………………………………………
  q+ e" o1 i6 {9 P7 F; b　　云丹琉一开始是不好意思见人，装作睡着，结果连日劳心劳力，一旦松懈下
( N3 p* q$ }5 O& C来，不由得倦意上涌，不知不觉间就睡熟了。等她醒来，赫然已是傍晚时分，足
  ^. C: r/ d! ~$ N2 d足睡了一个白天。云丹琉翻了个身，刚抬起手臂想伸个懒腰，忽然一声痛呼，一
手按到臀后，一双英气的长眉颦了起来。
+ {0 Z/ a' a" ]　　「这个坏蛋！」云丹琉泄忿地往被褥上擂了一拳，想起昨晚的荒唐，仍不禁
面红耳热。
/ x# o4 `- F& s* U8 D1 ?　　好不容易起身穿好衣物，云丹琉忍痛下了床，试着走了两步，觉得两腿有些
; |* X( [( {* w# I7 ^5 }) F1 @使不上力，只好一手扶着墙壁，往外走去。
　　云如瑶已经送走女宾，此时坐在屏风前的座榻上，第一次以主妇的身份处理
# R& q5 H" ^; J' z9 f家务。一众侍奴、姬妾，按照身份高低，在榻前整齐列成两排。
9 q$ e5 N. @! }- e& E8 q　　她穿着一袭厚厚的狐裘，只露出雪白的面孔和纤细的指尖，看起来就像一件
0 Z: c  c+ E( S1 W. E小巧精美的瓷器，精致而又纤弱。但在那些盛妆打扮的侍姬簇拥下，却没有半点
局促，神情恬淡自若，尽显身为大妇的风范。
9 F, L, ^( G5 w9 U　　雁儿捧来茶盏，云如瑶浅浅饮了一口，开口道：「紫妹妹原本的规矩条理分
明，依我看，就不必动了。只是日子久了，有人尽心，有人不那么尽心，少不得
赏功罚过。再加上侯爷收的几个新人，今日就一并处置了。雁儿，你先把原有职
4 p& }% K0 m( L  ?( v& o/ \6 q份列出来。「
　　「是。」雁儿拿出一份册页，「内宅现有正妻一位：侯妃云氏瑶夫人。媵一
位，云氏琉夫人。妾一人，阮氏香琳。」
2 j. G1 o- M- h5 R8 \　　「阮氏是哪个？」
　　阮香琳上前俯身跪拜，「贱妾拜见夫人。」
　　云如瑶微微颔首，受了她叩拜，又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然后柔声道：「模
样还算周正。伺候主子可还尽心？」
　　阮香琳深深低下头，轻声道：「自是尽心的。」
+ V1 P; P: T4 z9 `" r; |; h　　「侯爷年轻，喜玩闹，你多顺着他些，莫拂了他的意。」
　　阮香琳应道：「是。」
　　云如瑶没有叫她起身，也没有让她退下，阮香琳只好原样跪着，听雁儿继续
念道：「内宅奴婢共分三等九级，第一等丫鬟两级：
; j1 P0 B% @6 z8 }6 Q　　主事丫鬟、贴身丫鬟，眼下只有奴婢一人。「
# ~( p* M8 |6 U- K　　「第二等侍奴三级：侍奴长一人，凝羽姑娘；侍奴三人：蛇奴、惊理、罂粟
女。」
$ [) w5 C) ]* s　　「第三等丫头四级：大丫头一人，尹馥兰；丫头空缺；小丫头两人：卓云君
卓奴与何漪莲；粗使丫头三人：阮香凝、虞白樱、虞白薇。以上为奴婢，共计十
2 _" l9 D: G' H& r! @一人。「
8 I: K" A- G5 |* x- S; x　　「已入门暂无名份者五人：红玉、孙寿、成光、胡情、吕雉。另有已认主未
+ r- L* F/ T# ?% E+ ^入档一人，不入名册数人。」雁儿叠起册页，躬身道：「请夫人示下。」
　　「未入档的是谁？」
8 _: t7 \6 \' m! K4 w　　「泉玉姬，泉奴。」
$ e- m( Y" ?, a3 O. w  W　　「不入名册的呢？」
# Z, z6 |/ Y! w, N　　「有娥奴、莺奴、婵姑娘、盈姑娘等人。因不能随侍，未入名册。」
　　「虞氏两人是哪个？」
3 W/ @; X  `2 p2 h: a　　「眼下尚失联，不在此处。」
　　云如瑶点了点头，「尔等平日侍奉夫君大人，便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妾身
4 q: \5 \( c1 c+ H0 S执掌家政，尔等当一同尽心尽力，服侍侯爷。」
8 x8 O; E& J  P# r. q2 m: x' A+ Q　　红玉托着一只红漆黑底的托盘进来，盘里盛满各色精美华贵的钗簪、明珠、
玉饰，一整副金制的头面，还有一叠印刷精致，质地上佳的纸钞。
8 ^0 \2 p1 A9 U. {! U+ ]　　雁儿道：「阮氏忠贞勤勉，侍奉主上不避辛苦，夫人着命，赏头面一副，钱
钞三百。」
( D# g/ C2 O5 P, Q5 \　　红玉捧起托盘，云如瑶捡起钱钞，递了过去，「琳儿辛苦。」
) i7 E! [' @+ W) t- r8 C　　阮香琳双手接过钱钞，「多谢夫人恩典。」
　　阮香琳谢恩退下，接下来是三名侍奴，她们每人得到一副钗簪，钱钞更是加
到五百。虽然在府中没有多少用钱的地方，但拿到重赏，三人都不免欢喜。
　　有人欢喜有人愁，尹馥兰作为唯一的大丫头，职份仅次于三名侍奴，别人拿
到的都是面值一百金铢的大额纸钞，她拿到的赏赐却是十几枚铜铢，寒酸得无以
  K. ~0 s# o# E1 f复加。
　　云如瑶把钱铢递给她，笑着问道：「知道为何是十九枚吗？」
( r+ X4 N" x) ]: I　　尹馥兰想了一下，玉脸忽然涨得通红。
! O, x. d4 B2 ?  t　　「侍奉夫君大人十九次，也算得是苦劳。往后还当更勤勉些。」
" j2 o$ B8 X- n* {( v　　「是。」尹馥兰涨红了脸，委屈地答应下来。
7 ~9 ?  _, s) I# o* B! S% P　　再往后的卓云君与何漪莲各得到二百金铢的赏赐。何漪莲同时因为整合洛帮
* a  z: }7 `7 H( M8 c3 D1 w有功，晋升为从侍奴。
# i# F7 h2 N6 S; y; l　　何漪莲暗暗松了口气。主人内宅尊卑分明，她原本只是小丫头，与卓云君并
! \% C) h$ \+ w7 T+ {% k6 H肩，此时连跨两级，跻身第二等的侍奴，终于摆脱了最低层的丫头身份。
　　至于卓云君，她拿到二百金铢的脂粉钱，另外还有二十余枚铜铢，却是卖身
的肉价。她以己身恕罪，眼下尚未赎清，仍然淹留于小丫头的职位，也没有什么
好抱怨的。
　　最末的阮香凝一来养护小天子算是功劳，二来受伤颇重，算是苦劳，赏赐三
0 l  X1 _7 K0 q0 b2 x1 b百金铢以外，同样连升两级，由粗使丫头晋升为丫头，位在卓云君之上。
  f. }, ~( T! a) q' ]　　一众姬妾受过赏赐，逐一向主母叩拜谢恩。接下来是五名到洛都之后才纳的
新人。红玉服侍主人时，尚是完璧之身，这次受赏为小丫头，与卓云君并列，排
名却在卓云君之前。
　　孙寿、成光、胡情、吕雉四人各得十金，作为主人大婚的赏赐，至于名份，
却一无所得，连粗使丫头都没得到。
% I" c: t- e4 G  q0 B- g! J　　「尔等四人，有三个都是守寡之妇，还有两个刚死了男人。」云如瑶说着都
觉得好笑，「夫君大人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收。这要传出去，
$ C# K6 K" ^! q  @! l- {" j6 L侯爷的颜面也不用要了。「
　　「依我看，你们几个暂且列在等外。一来寿奴和光奴虽然被夫君收用过，但
5 e3 l3 a/ K5 C  P, K6 g$ j3 Z刚死了男人，难免晦气，二来你们底子都不甚干净，总得察验一二，免得你们以
为侯爷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心生懈怠。至于情奴和雉奴……你们被侯爷收用过
# @* N4 G. E+ a% M& K' `吗？」
　　胡情道：「未曾。」
, f2 y: _& Z9 L. }+ }% U0 R' M　　「那就等收用过吧。」云如瑶道：「有红玉在前，也别怕委屈了你们。若能
4 _4 n" v$ x/ u" b伺候得侯爷满意，便给你们一个名份。」
　　「是。」
% e- V  s! _! N( d3 N8 h2 R　　「赏赐已过，现在该说罚了。兰奴。」
) ], f5 H; f; X( ~, d* d3 \& o+ o　　尹馥兰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我有些奇怪呢。你被紫妹妹收过魂魄，但凡有些脑子，便该俯首贴耳，小
心听候使唤。可我听说，你几次三番弃主——怎么能这么蠢呢？」
　　「奴婢……奴婢……」尹馥兰忽然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奴婢只是胆小
) L( K9 n" `3 D2 H" J怕死……夫人，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6 K3 a8 v0 M/ p$ ?0 _$ Y& _/ H1 M　　云如瑶一手托着香腮，打量着她，「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且免了你的大丫
头，列为等外，与寿奴等人一般。」
　　尹馥兰哭道：「求夫人开恩，便是粗使丫头，奴婢也心甘。」
　　云如瑶轻笑道：「你的意思是，对我的处置不甘心了？」
　　尹馥兰打了个哆嗦，「奴婢不敢。」
　　蛇夫人哂道：「果然是个蠢的。夫人发话，当奴婢的听命便是，哪里有讨价
还价的道理？」
* d; F3 Y( j# F' F! j4 q　　何漪莲道：「这贱婢被人宠惯了。不知分寸也是有的。」
4 }' k! F. m& m  C0 q2 y% ~  X9 U% Y　　尹馥兰恼道：「你——」
& R( p) u9 Q0 T0 l/ ~　　罂粟女一手扶额，「这个傻瓜。她是替你说话都听不出来，真真是一片好心
4 L; ~8 l' A& S: x( [' [被你当成驴肝肺了。」
　　尹馥兰脸上时青时白，总算知道有些害怕，不敢再乱说话。
# z: e! t0 P$ m4 r$ v% S% t　　云如瑶笑道：「我现在倒是信了，你只是蠢而已。好了，你们有职事的，自
去办事，没有职事的，不禁玩耍，且都退下吧。」
　　等众女退下，云丹琉从屏风后面出来，抚着额头道：「天……什么大丫头、
& P4 A8 G% p/ d2 Z) m/ g9 B小丫头、丫鬟、侍姬、奴婢……我听着都麻烦死了「
& L7 O  E' s; P　　「你知道，咱们程家与别家不同，尤其是咱们夫君大人，最是个喜欢招蜂引
* X  D- Z: i- L5 A蝶的，宅子里头鱼龙混杂，什么样的来历都有。」云
' a: z8 |/ ]8 o9 ^　　如瑶笑道：「紫妹妹当初定下这规矩说是好玩，可姑姑连日来仔细想过，这
套规矩竟是一字难易，偏是专为咱们程家所设。」
: W' n, s4 e* U+ R5 O7 R　　云丹琉小声道：「什么『咱们程家』——你怎么说得那么顺口？」
　　云如瑶关切地说道：「你的屁股还痛吗？」
　　云丹琉玉颊绯红，「姑姑！」
0 p: d" r  H9 k$ L2 s　　云如瑶拉住云丹琉的手，促狭地说道：「是不是痛中有乐，别具趣味？」
　　云丹琉捂住耳朵，羞道：「不要说了！」
　　云如瑶话锋一转，「我今日见了许多女宾。说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
5 x) o/ t4 h1 t: u4 ]6 t) P有些固然过得很好，可有的不过三十，神情间的憔悴却是再多脂粉都遮掩不住。
　　有些如花年纪，却形如槁木。还有些眉宇间郁色难解，在人前偏只能强颜欢
8 w+ i! y7 }0 D/ |. Z笑。
# m" Q6 y8 v* w) j  C　　更有些面带忌苛，些许小事便对下人大动肝火……她们好多过得都不幸福。
「
　　云丹琉怔怔想了一会儿，「真可怜。」
9 D6 A- g4 _' H) O" I　　「我猜……她们床笫之间多半与丈夫相敬如冰，夫妻之私如行公事，来去匆
1 f. U3 u' \5 X" z/ R匆，点到即止，半点趣味也无。」云如瑶掩口笑道。
　　「依着夫君大人的话说，都是缺少性生活给闹的。」
+ N1 j. Z$ m! I/ R2 c　　「什么性生活？」
5 d. E+ ~3 _7 i$ e　　「就是房事啦，」云如瑶道：「丹琉，你想要这样的日子吗？」
  r$ I, ?  {* z: d! a/ p2 d　　云丹琉不寒而慄，勉强摇了摇头。
: r8 s' X3 W/ k　　「所以呢，我很贪心。」云如瑶道：「我想要的夫君，要识文而不偏执，知
礼而不迂腐，善良而不愚蠢，勇敢而不鲁莽……」
　　云如瑶声音越说越小，红唇离云丹琉越来越近，就像是在她耳边呢喃一样说
9 J- B- @8 _7 J: B道：「床下是君子，床上是禽兽。既视我如珠似宝，又能毫不怜惜地蹂躏我。我
是他最爱的娇妻，又是他发泄欲望的玩物。我甚至幻想，每个月都有那么一天，
他会化身为强盗，粗鲁强暴我……「
　　云丹琉身子都麻了，直到耳垂被两瓣温润的唇瓣含住，才反应过来。
　　「格」的一声轻响，窗户被人掀开，一个人钻了进来。
3 H5 n4 B+ b8 y% l/ Y" P2 d　　姑侄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家的夫君大人披着一条半旧的床单，一边打着哆
嗦，一边跟作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溜进来。
　　「快……快给我找身衣服……」程宗扬冻得脸色发青，「妈的……冻……冻
" o$ ?& _6 f/ j* y- Z9 A/ n死我了……」
' W6 W) c0 N" L% r6 f　　…………………………………………………………………………………
5 c: C, ~9 S6 z* U3 n' s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跟老匡那个混蛋玩牌了！」
　　程宗扬躺在半人高的浴桶里，脑门盖着一条热腾腾的巾帕。连着换了两遍热
水，才算驱走寒意，身上抖得没那么厉害，除了不停地吸溜鼻子，舌头好歹利索
& d, w3 w( q' p& D0 T( x/ m! k, }了点。
　　「那混蛋打个破扑克，居然用上了梅花易数——你敢信？」程宗扬愤然道：
「一边出牌，一边还他妈掐指头……阿嚏！」
& X8 [: I9 T4 r3 q8 y4 e　　程宗扬拽下巾帕，擤了把鼻涕，「干！这个不要脸的！」
　　「夫君不是说，那个匡神仙是个骗子吗？」
: c6 m& Z  V; A　　「我觉着吧，他的准确率也不高，撑死有六七成，不过那混蛋奸诈得很，输
得小赢得大，活活把我给坑惨了。」
　　云丹琉道：「那你也不至于冻这么厉害吧？从那边过来才多远？」
" l3 i( [8 g' O8 i  W" ~2 ^# o　　「我输光还硬挺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好？要不是高智商跑来接手，我非冻死在
7 ?7 G) G0 T0 w% p" [" R那儿不可。」
　　「雉奴，」云如瑶吩咐道：「来给主子擦身子。」
　　「别别，让我再泡一会儿。胃里都直往外冒凉气。」程宗扬说着又打了个寒
噤。
# n1 Y) ?. p. w　　「你肩上还有伤，不好多沾水汽。」云如瑶道：「待到榻上给你暖也是一样
3 I% h! {. j$ E& t的。」
. g1 c; Z' ^( j9 ~+ x6 s　　程宗扬道：「你给我暖？」
　　云如瑶笑道：「好啊。」
　　「算了吧，你不怕我还怕呢。我冷点没关系，你可受不得寒。」程宗扬说着
往旁边看去。
. y; g2 W) @# a! d' @) |7 i　　没等他开口，云丹琉便扭过头，「不行。我还疼着呢。」
4 b" [" A0 H1 _7 j　　「不会吧？」
& o8 W5 r9 Q* v% o　　云丹琉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肿了！」
  A# _6 e+ T" w5 ^+ p) m　　云如瑶笑道：「那就让雉奴给你暖好了。」
　　吕雉正默默给程宗扬抹拭身体，闻言手指僵了一下。
　　…………………………………………………………………………………
　　吕雉摘下簪钗，任由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然后钻进锦被，沿着主人的小腿，
一直爬到他胸腹的位置。他的胸肌结实而健壮，隔着厚实的肌肉，能感受到心臓
$ Y: a# F( g- x" w$ q4 p的跳动，像沉稳的鼓声，缓慢而有力。
　　脸颊挨到他的腰腹，能感觉到皮肤下透出一丝寒意。吕雉身上只有一件贴身
) k3 X* F! W- t( w的小衣，她将胸乳贴在他肚腹的位置，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走寒意。
- V. T; B9 f8 v) M3 A) k　　一根硬梆梆的物体碰到手背，像棒子一样，又粗又硬。吕雉反过手掌，慢慢
! b# Y6 Y; x: t, U6 E1 w8 P( h握住那根阳物，生疏地在被中套弄起来。
　　程宗扬半靠在软枕上，大被下面蠕蠕而动，云如瑶披着狐裘依在他肩侧，一
& e$ Q; B3 v6 u/ h, E" y手拿着银勺，喂他喝刚熬好的姜汤。
　　「干嘛这么着急？」程宗扬道：「反正她也飞不了。」
' A* l8 ?* O; I9 w  n　　「你当初阳亢，要用处子缓解，她一个奴婢，居然不肯老实献出元红。单是
事主不忠这条，就该好生惩罚她。何况……」云如瑶搅着姜汤道：「你的阳亢之
& Q* }% y) S6 [2 b1 p- L9 |8 X' L! E症还未尽解。正该早些收用了她。」
　　「她都那么老了，有没有效果都难说。」
　　云如瑶笑着啐了他一口，「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5 D. G0 x% J: i　　「天地良心啊！这又是谁放的谣言？等会儿，这姜汤怎么这么苦呢？」
- Y$ i! v* P* G6 J) P0 r& V5 l　　「里面添了些活血的药物，专门给夫君大人调理身体的。」
　　程宗扬品了品滋味，「不光是活血的吧？」
9 C" n0 T0 d* W+ ]0 {, q  p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环佩轻响，伴随着一阵欢笑，一众女子涌入房中。为
首的是阮香琳，随后是三名侍奴、何漪莲等人。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整
个暖阁都仿佛被她们的玉容照亮。其中更有三名女子穿着大红喜服，手里提着同
' z' |' i$ {8 {1 q7 M8 d2 L0 D心结，打扮得如同新嫁娘一般，喜气洋洋。
　　程宗扬失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 T8 L/ g3 c8 ?, k+ P6 X　　「这些可不是给相公的。」阮香琳笑道：「相公和夫人大喜，奴婢们也有小
喜。今日夫人给奴婢们定了上下，分了尊卑，奴婢们也商量着，想要学主子娶妻
成亲，好沾沾主子的喜气。「
- T! `5 S2 F# h0 M　　「你们瞎闹就瞎闹吧，还准备这么齐全，连盖头都有？」
  F& i- _" g4 h8 g　　三名「新娘」都戴着盖头，一时间分辨不出是哪个。程宗扬看着好笑，「新
娘有了，新郎呢？」
6 n+ p: G6 C, c' r　　「这里呢。」众女把「新郎」推出来，却是蛇奴、惊理与罂粟女。她们三个
: i0 b. V6 I1 H& J( Y6 d作为侍奴，身份比寻常奴婢高出一等。修为也仅次于卓云君，算是一众奴婢中最
拔尖的几个。
! F& k+ L% r* i" w  p6 c& J. c　　众女将三名「新娘」推到中间，一边议论谁的腰细，谁的脚小，评头论足，
笑闹不已。
7 K; K- k+ y" g) K: v) _) a- ^　　「好了，好了，新娘子都站好。」阮香琳吩咐道：「先来挑你们的夫君，抛
1 g6 u2 P8 B; }4 M1 i6 ~到谁是谁。」
) G( h7 v0 t7 r. v　　何漪莲笑道：「这岂不是盲婚哑嫁？」
　　「只当是抽签，选中哪个，只看缘分了。」
　　三名「新娘」站成一排，然后依次抛出同心结。
　　蛇奴抬手捉到一条丝带，「这个是我的。」说着就要把那名「新娘」给牵出
6 R( ~- ?& Z" }* E3 R来。
　　「不行，不行！要背过身才公平。」
  r' G" V' s7 m7 C3 E　　众女一通叫嚷，三名侍奴只好转过身，背对着新娘，等同心结抛到头顶才接
! _3 |3 \0 ^; j* ^6 M6 L) {( G住。
　　三对新人分派停当，阮香琳娇声道：「一拜天地。」
, Z! s6 s( w# K- Y5 p5 B　　三名「新娘」屈膝跪下，俯身叩拜。蛇奴等人立在一旁，笑吟吟看着她们依
0 Y/ ]" m! E/ a5 C  g' M+ M照规矩行礼的听话模样。
- b, r4 f1 y! t1 Y! Z2 X　　「二拜主人。」
　　三名披着盖头的「新娘」并肩跪下，向着榻上的主人叩拜。
　　「夫妻对拜。」
+ b* I. G0 Y/ x( G　　行礼的依然只有三名「新娘」。蛇奴等人看着「新娘」向自己这位「夫君」
　　跪拜，各自好笑，罂奴更是掩着口，笑得花枝乱颤。
　　「行礼已毕，该掀盖头了。新郎拿好秤杆，千万挑个秤心如意。」
( p0 {9 \" m7 l8 Q　　蛇奴笑道：「先来看看我挑中是哪个美娇娘？」她拿起准备好的秤杆一挑，
: G. N2 r6 }9 g2 g) }9 l5 S* m盖头红云般飞开，露出一张妖媚的俏脸。
4 s- B$ Q- O9 x! M$ {　　红玉靠在最后面，没敢近前。她初来乍到，对这些奴婢近乎荒唐的玩闹，既
觉得好笑又觉得不解，直到盖头挑起，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才吃了一惊。
　　昔日的襄城君此时仔细妆扮过，眉枝如画，衬着鲜红的嫁衣，愈发美艳，她
2 C' L3 w5 h6 Q( c0 q  g& B! |9 ^梳着堕马髻，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明知道自己被当成玩物，可仍是一副含羞带喜
; ^7 F9 e3 M  M' `5 I的娇态，真如新婚初嫁的小娇娘一般。
　　众女拍手叫好，何漪莲笑道：「蛇姊姊一挑就挑中了襄邑侯夫人，这小娘子
# y' |7 B! H( N7 N5 D果然与蛇姊姊有缘。」
& `. _0 @7 h  G6 B3 `( G8 Z' Z; u　　阮香琳笑着对孙寿道：「你自己选的夫君，可还满意？」
　　孙寿含羞带怯地说道：「满意。」
　　众女笑道：「真乖。蛇姊姊好福气，娶了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小娘子。」
; D0 r! N# Z- ^% f3 @: U2 Z　　「给主子奉茶。」
　　孙寿捧起茶盏，奉给主人，娇滴滴道：「请主子用茶。」
" l8 P* b5 |' g4 b* ]# V　　程宗扬对云如瑶笑道：「昨天就剩你给别人奉茶了，难得有人给你奉茶，你
. n  H, I; @( B: L! B先喝。」
　　云如瑶接过茶盏，笑着饮了一口。
) T' M6 d, U: N　　「多谢主子恩典。」
  f. V4 e9 q: k2 }, _8 |　　何漪莲笑道：「还要给你的相公奉茶呢。」
+ f4 U* B% B) q0 |; h9 }5 \$ H　　孙寿捧起茶盏，奉给蛇夫人，娇声道：「夫君大人，请用茶。」
) ?5 e/ J& \2 i+ G6 W: R& u8 m9 z　　蛇夫人接过茶盏，笑道：「你新死了丈夫，满身的晦气。今日本夫君娶你为
, O6 F) F9 F0 o5 Q/ ~% q& T妻，好替你去去晦气。」
" W  a6 [, @( d) n* h　　「多谢夫君大人。」
. H8 c: }- ]2 h: F3 l　　「该我了！」这边惊理也挑起「新娘子」的盖头，室内一片欢笑，她挑中的
乃是成光。
　　「惊理姊姊好运气，选的还是太子妃呢。」
　　「惊理姊姊可要小心了，白虎克夫哦。」
　　惊理道：「一物降一物，我可是专克白虎。」
　　成光见了惊理，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先后给主人和夫君奉过茶，然后乖乖
跪在夫君脚边，温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