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拭红尘】（02）【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车神

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 P1 @) u( e6 B0 t字数：6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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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F, J* G　　　　　　　　　　　　(二)少女与剑 (上)
5 j0 \. ]' C/ F4 n8 B, l　　这天是下着雨，雨丝细细密密，被风一吹便散成了雾。
% N! z1 i( R  X6 S　　叶轻决一路跋涉，总算来到清溟山脚，直目望去，无论远处的山川或是近处
8 p$ A& J/ M, I' _5 |+ e的草木都被雨雾朦胧了面容,像有一层轻薄的纱笼罩住四野。
1 f% `3 l/ w3 e- n  k5 `  G  q　　这个时节的云州天气向来如此，天空永远阴郁，乌云总是沉沉，雨丝太过粘
, w1 j) B6 ?4 B人。
- v" C3 p# ~" q* p/ s( N! \+ q" j7 m　　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衫便沾湿了不少，肩部和后背的布料被雨水晕染起大片暗
渍，还有鬓前的发丝，粘成数缕后斜斜的贴到了脸颊上，让他有些稍显狼狈，不
过，微风拂雨迎面的清凉感觉却是不可多得。
　　从天明走到此时接近晌午，他已有些累了，便寻摸着在路旁找到一处横倒的
枯木，走过去坐在上面，微微喘息着，眼睛探视着周遭。
0 ?/ G; w+ U1 R# K; Q　　面前的路蜿蜒曲折，横穿山峦，一直连绵到视野尽头，尔后在雨雾中散了踪
: o" {( d- J1 N! i2 [! D+ y' w迹，但不出意料的话，应该能直达山上的剑宫，只是不知还需要走多久。叶轻决
0 W7 t5 Z4 S: o& L1 d4 m0 v( p- b曾听人说，清溟山高有千丈，飞鸟难越，而剑宫立在一处绝崖上，从那里俯瞰云
1 [; J  r# H+ {" E- t; e' `7 Q5 U( p州，便是百里之外的浩浩漓水都能清晰看见，只可惜今日雾蒙蒙的一片，抬头往
上什么也看不分明，想来从绝顶往下，也应如是吧。
　　告诉他这些的是曾经在书院里的一位同学，名叫陆探微，是一个极有趣的人。
5 I5 ]) g; \* r' M! @$ i0 t他自称是剑宫里某位长老的儿子，不喜欢习武，偷偷的从家里跑出来要来书院学
什么治国之道，可惜书院只教让人晦涩难懂的圣人经书，他学了半月后便没了兴
+ Z* F# n! p. K+ @1 n趣，有次课堂上忍不住对叶轻决嘀咕道「我说叶兄，原来这学文和学武都是一个
道理，无论前人留下些啥都要照着做，一板一眼，一笔一划，恭恭敬敬的，到了
最后，我们即使全都学会了也不过是死人的提线木偶，真是无趣无趣」叶轻决第
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言论，若有所思，随后笑道「那陆兄以为该如何呢？」
' {/ h. }" ^4 C. Z  [0 D　　陆探微好像被燃起了兴致，神秘一笑，小声道：「我们剑宫有位女弟子，入
9 }$ O' a" z* v1 E% [0 d山五年从未学过一套剑法，只在归云池边砍石头，那石头是天外陨星的碎片，砍
一千次也只能砍出一道极浅的裂纹来，她砍了五年，砍坏了一百零七把剑，虽然
如此，我爹却说她未来能成为天下第一」
　　叶轻决听罢后满脸惊奇，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心疼那些砍坏的剑，半信半疑的
问道「陆兄可不要开玩笑，我也是习过武的人，知晓剑法的重要，若连招式都不
会，对敌之时只怕连人简简单单的一剑都不知该如何格挡，要成为天下第一只怕
是痴人说梦吧」
　　「非也非也」陆探微笑着摇头「我爹说她是天生剑胚，早已是返璞归真之境，
8 X# \' q+ I9 o1 D若学了招式才是误入歧途，她虽说是在砍石头，但砍坏的是外剑，磨炼的是心剑，
& |# C) x; `( w7 C: i& [和杀人没什么两样，而且等她将来出现在江湖中，杀人和砍石头也没什么两样」
　　叶轻决虽然不懂砍石头和杀人之间有何联系，但隐约能懂这样学剑的关键大
概在于那女弟子首先是天生剑胚的缘故，于是拍了拍陆探微的肩膀正色道「陆兄，
8 J! J+ ?/ {5 B  @9 ^" d7 F虽然你说得如此玄乎，但此法以你我的资质恐怕是行不通的吧，所以咱们只能永
+ ^: }' u3 k% r) \+ e# t! _" h4 G远无趣下去，再说了，砍石头难道不是更无趣吗？你想啊，石头不会说也不会动，
! e7 z; H* L  G! J+ F1 j若是砍一天还行，可砍五年怕是能让人疯掉吧」
　　陆探微听他说完，挠挠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讲台上摇头晃脑的白发先生，止
不住笑道「这样想的确还是听先生读书更有趣一些，不过，大概天下第一就是疯
子才能坐的吧」
- I7 u' T/ o9 V2 ^1 Z" h, l　　这是大概五六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依旧鲜活，若依那时算起，砍石头的那
位女弟子到如今已经砍了整整十年，也不知有没有成为天下第一，自己这次来到
清溟山，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 X0 h& B' I. L2 D　　叶轻决轻轻一笑，有一滴郁结在叶间很久的水珠陡然滑落，不偏不倚正好落
在他眉心的位置，如触电般的感觉瞬间让脑海中的思绪全部褪去，叶轻决抬起头，
' _; X9 }0 i! u看见头顶上空郁郁葱葱的樟木枝干在轻微的摇动，好像有一阵风刚刚吹过。
　　他站起身，拍打干净身上沾染的草屑，准备向着雨雾深处的清溟山顶继续走
0 ]: R- S' N; E3 y0 v去。
. y+ n! X+ }' [2 k1 ?; K　　弯腰时，他注意到路面上有许多新鲜的脚印和一道压的极深的车辙，看那样
子，因该是不久前有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整齐走过。凭经验猜测，那应当是
一队商旅，或者是走镖的人马，不过从那脚印的深度来看，护卫马车的人显然体
) G6 _8 a! j8 \0 n+ [: q格很大，再加上脚印整齐划一，更大的可能是走镖的人马，只是不知他们去往剑
宫送些什么，不过，但愿他们别走的太快，这样自己也许能赶上去讨完水喝。
; S; ?) O/ u5 |　　一念及此，叶轻决匆匆加快了脚步。
6 H5 y, b5 _, q6 [* h4 k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雾气逐渐变得浓重起来，好像是到了山腰间，突而有群
飞鸟自前方重重树影中跃起，扑散着翅膀低空掠过，划出一道让人琢磨不透的轨
, Y" P3 [& C* ~迹后匆匆远去，叶轻决心里涌出些许不安，但还是接着往前走了数百米。
　　绕开了一块突起的巨石后，他走到一处缓坡前，这大概是刚才飞鸟惊起的地
: R! O8 w- T) L+ i6 ^$ e8 {方，他觉得脚下的地面好像泥泞了许多，便停下脚步弯腰看去。
　　有一道浅浅的红色水线从缓坡上缓缓流下，穿过泥土的缝隙汨汨不息，一直
流到自己脚下，叶轻决蹲下腰，闻到了其中的一丝腥味。
* r0 k' `$ ^2 ~5 [　　是血。
　　他抬起头，目光惊疑地看向山坡，紧皱着眉头站起身，随后绕到路旁的密林
6 M: I" Y4 F: Q, B2 R0 B2 Y里，从那里他悄悄地走过去，爬上缓坡，从蒿草间伸出头张望着，待看清楚了眼
前的一幕后，他彻底的惊住了。
' c  C0 u% _/ N+ k　　那是一幅令人恐惧至极实在难以相信的场景。
　　十几具尸体，仍在流着血的尸体，横躺在路上，周围散落着刀剑，淋漓鲜血
; u/ L- n0 G1 m/ Q0 F0 P. a% E: C9 ]遍地都是，触目惊心，把地面染成血红一片，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几欲
作呕。
4 f1 M3 J3 N, c! F$ r* ?　　一匹灰色的马失了牵绳，不安地在原地打转，本应拉着的马车翻倒在地，地
上散落着一大堆货物，像是被劫道的贼人狠狠地搜刮了一遍。
　　叶轻决小心地观察了下四周，只见路旁半人高的蒿草低伏着头，密林静悄悄
* }! _) I  t5 ~7 ^! X  [- q7 T地，偶尔微风吹过，叶子轻摇，晃动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动静，
- P; M2 j) |6 M. U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
　　那前方的血腥似乎和周遭的世界没有半点关联，若不是血气呛得鼻子透不出
气来，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生出了幻觉来。
! @& X8 O$ y" m/ W/ {　　希望做案的贼人已经走了，叶轻决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中不安走向前，
& A1 I% {& g1 C/ c迎面便见到血泊里躺倒有一面镖旗，上面写着四海镖局四字。
　　果如先前所料，那脚印应该就是来自于他们，只是，四海镖局是京州有名的
大镖局，走镖的人马大多身手一流，而清溟剑宫所在的地界也无劫匪出没，怎会
在这离剑宫不远的半山腰里被人截杀了呢？
　　带着疑惑，叶轻决弯下腰，寻视着各具尸体，最后难以置信的楞在原地。
　　他本以为这些人必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后才被人杀死的，可他翻阅尸体
后发现，那些人虽然死状各异，伤口有的在咽喉，有的在心胸，但都是被一击致
命。
5 ]! j) ^2 }& x% `3 b　　更为可怖的是，从这杀人的手法来看，凶手极有可能只有一个人。
　　试想一下，十几位武功一流的高手，被人一剑一个，几乎是以屠杀的方式杀
光，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叶轻决表情瞬间凝重不已，他小心地张望了下四周，那凶手若未走远的话恐
怕自己也将会小命难保，不过他很快便自嘲地一笑，身体放松下来，能有如此高
明武功的人大概到了自己身后自己才能发现吧，所以，警惕这些似乎也没什么用。
　　「小子，你笑什么？」
) R# P2 l; A) e+ V8 c+ H　　几乎是在那想法出现在脑海的同时，有道冷冷的人声自背后突然响起，随之
而来的还有脖颈间刺骨的冰凉，冰凉间散发出丝丝血腥味，若记得不错，和那地
0 T! Q; S; t6 P% S上的鲜血乃是同源。
　　叶轻决的心脏被那声音狠狠一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涌上了头顶，身
体发飘，脚步一趔，差点跪倒在地，背后那人见状发出一阵嘎嘎的笑声，嘲讽道
「我还以为你小子挺大胆的呢，原来也是个怂货」
( S' m3 R# L' s; o/ t& l* H1 I　　叶轻决强压住晃动不已的心跳，声音发抖道「阁下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
莫要...」
+ F2 o5 L' h) c3 [2 k( n+ P% \　　「放你妈的屁」叶轻决话未说完，背后那人抬起一脚，踹在叶轻决的后背上，
1 R. d* w2 S  G' s7 {叶轻决感到身后一股怪力重重袭来，随后整个人飞出数米远，摔倒在一片血泊中，
( a& J. ?- [3 q& ?) A& y喉间一股温热上涌，张口便吐出一大口血，此时那人桀骜的话语传到耳边「老子
杀人从来只凭心情不管冤仇，看你不顺眼就要宰了你，如何？」
　　死亡的阴影似乎陡然间便袭来，甚至不给人一丝来临前的预兆，叶轻决挣扎
着从血泊中爬起，他已知晓这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而自己大概成了他灭口的对
7 E7 [6 M7 T( t象。
　　他直起身，看清楚了那人的身影。
& e) B3 d2 H; J& a3 t+ J+ w　　那是一张黝黑如碳的脸，狰狞凶恶，有道疤痕自左眼下睑处横贯鼻间延伸到
右脸的下颌处，把被本就可怖的脸更添上三分凶狠，身材壮如小塔，约有八尺高，
" K. N1 B0 U; t. Y* K全身肌肉纵横，散发出令人恐怖的气息。
　　他右手提着一把通体血红的剑，不用想也知道是杀了太多人的缘故，他缓缓
6 B/ A6 m" L4 E6 W' A: V! k迈步，向叶轻决走来，目光里尽是汹涌的笑意，像因杀戮而狂欢的恶鬼。
　　叶轻决从衣间掏出防身用的短剑，横在胸前，对视着黑面恶汉，这剑与那血
4 h4 v& S; Z5 U5 w( o剑相比似乎不堪一击，可他依然握的很紧。
+ ]4 T+ k$ x6 B/ r. v/ V　　恶汉狞笑，将血剑指向叶轻决心脏的位置，脸上的那道疤痕因面目的变化扭
曲在一起，身上的杀意如有实质，迫人心神，叶轻决想起刚才地上尸体的死状，
0 ~, k+ `+ {" f, o7 T" W4 ^; j后背升起一阵恶寒，他知道，自己恐怕难以抵挡住这恶汉的一剑。
　　就在此时，从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道银铃般的少女声音，带着三分未褪的稚气。
$ e7 |1 I+ m8 c2 Y　　「十三，怎么又回来了啊？」
* {$ @' c/ v+ ^4 A3 A& n# _　　黑面恶汉与叶轻决同时侧头看去，只见路旁的蒿草晃了一晃，脆软的枝干被
6 z! c7 ~- Z# s! A6 ]一只纤美的手分向两边，从中走出一位穿着桃红衣裙打着纸伞的少女，少女粉面
白净，眉目清新，大概十五六岁年纪，像朵未开的花骨朵般青涩可人。
　　她的脸色有些阴沉，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有种不满的情绪，刚露头便冲着那
7 A6 P9 O- _7 O$ g! E( }持剑的恶汉嘟着嘴道「十三，不是说了今天任务已经完成了吗？我还等着回去洗
  a( K& D/ e( S" I  G/ p1 I澡呢...」说着，她突然注意到满身死人鲜血站在尸首间的叶轻决，于是轻咦
了一声「怎么活了一个人？」
/ z" ~7 _/ D! T! o3 j7 e　　叶轻决皱着眉头，看着那少女言语。
　　而那黑面恶汉原本汹涌的气势突然尽数泄去，杀气瞬间无影无踪，语气极为
/ \" B: k& d6 |) \2 I; F1 |) ?2 m恭敬地对着少女说道「小姐，我刚才想了想，觉得那昆山凰玉应当的确是被四海
镖局的人所押运，刚才没找到，估计是被藏在了什么隐秘的地方，要知道，我那
! G, F: }/ u1 k; S$ G日可是亲眼看见南宫小娘们把玉交给了越千机，至于这书生，应当是过路人，等
会宰了就是」
　　「啊，还要再找一遍？」少女脸上的不满稍退，但似乎依旧有些不情愿。
　　「小姐！那越千机是何等奸诈的人，怎会把昆山凰玉和寻常货物放在一起，
依我看啊，一定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好吧，你赶紧找，要是被清溟剑宫的人发现可就不妙了」少女拱手靠在
$ s; S. [( G3 |5 N' n一株樟木上，似乎不打算作为帮手，她将纸伞向身前倾斜了几分，挡住了眉眼，
0 Z' [5 D5 j2 f. E5 o) [只露出一张鲜红欲滴的红唇。
　　「小姐放心」黑面恶汉向少女拱拱手，突然随意的问道「那这个书生我现在
就把他给宰了？免得等会添乱」他似乎是在向少女谈论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目
光甚至没有看叶轻决一眼。
　　叶轻决刚刚听了他们对话，心里明白了不少，那少女应当是与恶汉一起截杀
了四海镖局的人马，为了是找一枚叫昆山凰玉的宝物，没找到后他们离开了此地，
& y% r1 @$ q  a& Z. n可是后来恶汉觉得那宝物应当就在镖局的人马中，便回来继续寻找，没想到自己
刚好来到此地被恶汉给撞见了，于是便有了刚刚的经历。
# Z$ c5 S$ p' t3 w" \0 o1 t) r- n　　此时又听黑面恶汉说要杀了自己，叶轻决终于按耐不住，他知道自己这次大
概是九死一生，可若被人当做羔羊一般宰杀未免太过窝囊了，那恶汉话音刚落，
叶轻决便提起一股气，从原地踏起，短剑当前，刺向三丈远外樟木下的粉衣少女。
8 q  l) C. x* i% C5 d* T; P- T3 X9 d　　他知道那恶汉的武功太过高深，与他相搏无异于送死，而这年纪轻轻的少女
能让恶汉如此恭敬，想必与他关系匪浅，自己若制住了少女恐怕能有一线生机。
　　「有趣有趣」
　　飞身而去的途中，叶轻决突然听见了少女浅笑说地出这四字，这是他平生最
快的一剑，快到他能清晰的感觉四周的景物都变为模糊的一片，他虽说向来习武
2 M% l% s  P/ a6 }不精但也胜过常人太多，这一剑的速度恐怕寻常武林中人大半都抵挡不住，可那
4 p& Y; K) V% c4 z5 R年纪轻轻的少女竟然还来得及笑。
　　三丈远的距离眨眼而过，少女在叶轻决将到自己身前时将斜向身前的伞又斜
$ t* P8 y4 o3 {( H, e, h了几分，以伞面迎向利剑。
　　短剑一尺八分，精钢所制，平日里削木如泥，可这次却连纸伞的伞面都未能
% f# q0 m% R$ G1 o' ^" J+ J刺透，叶轻决被止住了身形，惊疑地抬起头，纸伞这次遮住了少女的红唇，露出
5 G: F# g: @: r: |了她的眉眼，她的眉眼笑意盈盈，弯弯的像道月牙，笑意天真，似乎是在和人玩
% c1 n+ K* W: Q一场极有趣的游戏，不过很快，叶轻决便知道这不是游戏。
' ~6 ^5 ?" |) V# m　　桃红衣裙的少女从伞下伸出左手，以手刀之形击向叶轻决的持剑的右手，叶
, L: a" `; b! {: V+ ]: z+ j5 G轻决反应不及，被劈了一下后立时握剑不得，哐当一声，短剑掉在地上，少女随
$ H" m& }) I+ `: a* j后化刀为掌轻描淡写地击向叶轻决的胸部，那一掌飘飘忽忽，看起来很慢，可叶
0 R1 v; U6 H0 g8 n轻决偏偏躲闪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纤弱的手掌击中自己的胸膛，一股极强
的冲击力随后袭来，他飞了半米远，仰头摔倒在地上，嘴角一缕鲜血紧跟着流了
下来。
　　雨水不知何时不再是雾蒙蒙一片，灰暗的天空中，千千万万滴雨线连绵在一
起，似如一张细密至极的网从天而降，要把人困进在牢笼中动弹不得，那其中有
滴雨水打进叶轻决的眼眶中，他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为模糊一片。
$ K5 o( r- s5 q& h9 I$ O2 Q　　「好大的胆子」叶轻决听见黑面恶汉喝了一声，随后一把血红的剑飘到眼前，
4 f) [3 o+ \" ~直直地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4 R$ O0 ^6 E* T% z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闭上眼，安静地等待被长剑贯胸的一刻。
4 I! R5 S! ]& S　　「慢着」不知何故，少女突然轻喝一声。
. E. U+ e; Q9 \% T; s" s　　长剑在离自己的心脏不到一指的距离停下了。
- v- `) T4 \& U5 P* p5 b; K  j5 p　　「这人倒是有些胆气，没有求饶，反而敢先发制人，只可惜武功太弱，不然
1 G4 f1 [: k% |- c送到孤芜哪里培养成死士倒是不错」桃红衣裙的少女将纸伞重又拉回头顶，望着
躺倒在地的叶轻决轻启樱唇道。
2 n. ^* g3 x1 Q: a0 D* |2 a8 H. V　　「还有，十三，你可记得你今日杀了多少人了？」
　　那名唤十三的黑面恶汉收起血剑，干脆答道「若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十三个」
) i0 z' q: B; i1 \7 b6 ?　　「亏你还记得，今日不能再杀了，把他留着，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