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110）作者：hyperX

车神

作者：hyperX
字数：11851
- t( l$ w7 B: H4 Q
$ R2 o+ v8 ~7 b) M6 P3 B! `: N　　　　　　　　　　　　　　第一百一十章
　　淮河以南，一片山峦叠嶂的盛景在平原上殊为罕见，１２０００平方公里内
* z7 P  Z6 _8 N; q( p- |密布树木与植被，最高峰海拔达到１８００多米的，为这片山区提供了优越的生
- Z8 E8 H% s7 `3 m# q% ^- \态环境，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可谓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但在全民拼经济的年代，有点风景的地方都恨不得向外大势宣传，招徕四方
9 q" N' k9 ^6 U1 Y' M+ {4 b9 x7 w- q4 {7 v游客到本地旅游消费，但这片得天独厚的山区却出乎意料地声名不彰，它就像一
块尚未开发的璞玉般默默收敛着光华，只有少数户外爱好者才知道这里的风景之
美。
: v, K! Q% ~- T' }- ?7 j　　但即便是那些执着的驴友，也未必能够一窥这座山林的全貌，这座山里的环
' n+ `: Y  }4 t6 `- A( E( v9 m境实在是太险峻了，而且不少要道都拉上了高高的铁丝网，鲜红的标志无时不在
, b6 B  J, m$ m1 n8 ?8 r警告着游客，一旦踏入军事禁区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这个军事禁区如此地隐秘，引发了许多各怀目的的好奇心，虽然网络上对此
有过小范围的讨论，但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凭空猜测，从来没有人踏入过禁区之内，
; I; o: H) P8 x3 M也没有见过谁从里面出来，它就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将一切人或物吞噬。
0 W; F0 B+ E- M8 D8 w6 f　　凌晨４点时分，一只巨大的黑鸟从禁区内的某座高峰掠出，虽然天色尚是漆
* x0 _$ P* l, H1 M% E6 S  S3 N黑一片，但它就像是可以夜视一般，姿势轻盈地躲开云雾和峰顶，飞快地越出了
7 K8 i" h. K8 g禁区的警戒线。它的行动并未引起哨兵的注意，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黑鸟的行动
规律。
$ Y* e7 O' A- T5 R* F* K　　我操纵着黑鹰直升机迅速离开了８０１所，除了尚在打盹的小黑之外什么都
+ F$ E' N' o. @- ^没有。这架黑鹰是更新换代过的产品，相比起初代来说，在航电上的升级力度很
) [, R, X0 Z. t+ a1 \0 T大，当然它本身就适合在各个时段和不同环境下的飞行，我曾经接受过专业的飞
行器训练，所以上手并不困难。
　　看着那片云雾笼罩的群山渐渐被甩在身后，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我不清楚也
% z; s% U1 J2 U2 S7 @不敢去猜测，当导师发觉我的遁逃之后，她会如何对待我，她会生气吗？还是会
伤心？我很少见到她情绪失控的时候。
　　但这一次，她有理由生气，因为我的行为的确太卑鄙了，我不仅利用了她对
我拥有的那一缕温柔，而且还在发生关系的当晚就驾机逃亡，可就算让我再做一
次选择，我还是得这么做，因为已经尝试过自由滋味的心，是很难再次甘愿受人
7 ?4 [+ y' `& @  l2 B2 K禁锢的。
　　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找回心爱的女人，我不能让她离开我，无论是什么样的
9 w* |6 l( b6 {1 ]6 {2 B+ w* n人，什么样的力量，都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
* f( L! t$ A9 s  A- l$ t　　根据黑鹰上的ＧＰＳ定位系统，以及地面山川河流的走向，我估计８０１所
. V  b/ e$ L/ @- N/ B! S# b的位置是在皖南的某座大山里，距离淮海市的距离说远也不是很远，直线距离大
' x) b3 U! Y! G& U, Z概左右，我只要以的航速飞行的话，大概只要３个小时就能抵达。
　　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组织肯定会预料到这一点的，导师很清楚白莉媛对
. u6 Q5 R: O" j# E. \% `* [2 B于我的重要意义，如果我现在就直接飞往淮海市的话，等同于自动钻入罗网中，
0 n2 q6 i: m7 t' E所以当我飞离山区后，先是调转机头朝西北方向飞去。
9 U9 A/ O" |  B　　大概飞行了１个小时左右，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黑鹰下方的地面也清晰
了许多，一片低矮起伏的丘陵地带之间，一条浩浩荡荡的长江从中穿过，黑鹰沿
& e3 ]# |6 u' B2 j着长江的流向缓速飞行，眼见河道渐渐开阔起来，两旁的麦田在初升的朝阳下，
0 B1 M# ~+ j5 t7 F2 S9 v摇着金灿灿的麦穗朝空招展，远处尚未完全散开的雾气中，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
9 d( v0 ^5 w" }3 g* K轮廓若隐若现。
  f7 I+ X9 l# }0 j& ?) e8 C　　这条堪称中华民族大动脉的长河上，已经架起了多座钢铁长桥，不断穿梭往
$ C. f0 @$ h. t" w来的汽车、火车正在输送着人和物，而江面上更是游动着一只只身材颀长的船只，
& l+ O& v+ C& h" B它们运载着更多的物资驶向下游，就像千年以前的古人所做的一般，在铁路和飞
, a5 T, A$ g: U机没有发明之前，这条长河是先民们最好的交通要道。
　　一艘中等规模的滚装船从上游驶来，它涂着红色油漆的船身上有「ＣＳＣ」
的标志，在水面上的船体大概有三层左右，最上面敞开的甲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
4 q2 D: m! g9 N0 Q( `2 w的小汽车，从船身的吃水来看载重在１０００吨以上，但航速却并不低达到了２
5 d6 j3 H8 n: o. H# m8 i５节，看来船上装配了高效能的柴油机动力，这条滚装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 v' i: f7 S/ q6 \8 }$ B　　此时天色尚未全亮，江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从船上旗帜飘动招展的幅
度来看，此刻这艘船是顺风而行，我大概测算了一下船速与直升机的距离，调转
机头朝滚装船尾部的方向驶出５公里左右，然后迅速爬升至１０００米的高度。
　　我将一个背包绑在身上，戴上护目镜和飞行头盔，我的右脚还依旧不能用力，
但这并不重要，接下来的旅途需要走路的时间很短。我打开黑鹰的舱门，把小黑
0 X3 W  @9 s9 @5 `- t: {+ n1 w3 y正面朝我地抱在胸前，警犬的天赋让它保持着冷静，但它显然不能看到下方的高
度，否则有可能在空中发晕。
# z/ |6 x) n4 M; D0 _0 S　　户外刮进来凛风中带着寒气，脚下的大地如一副油画般绚丽多姿，我左脚发
' p% Y$ |2 {1 L2 V/ w2 B( f' \力，纵身跃入这片图画之中。
' k7 M4 M7 y* S! ~　　黑鹰依旧照着原有的方向直直飞去，脱离了驾驶员掌控的它将会落在何处，
" ^; y- Q3 T3 x5 {: _这不在我的估计范畴，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可以将最后的降落点和信息传回去，
6 E# ^6 `9 _* i8 G8 ~组织要找到它并不困难，但这一切与我的去向却并无联系，我甚至暗暗期盼，组
: q7 c6 R7 `( V4 p4 z8 h. X织会误认为我已经随着失事的黑鹰，一同葬身于某处。
　　而跃出机舱的我，却顺势朝着相反方向漂浮了几百米，自由落体的失重感让
7 u2 W/ Q6 i+ k. U我有些发晕，但扑面而来的寒风却迅速令我清醒，我紧紧地抱住小黑，在空中做
了几个浮游动作，将自己的视线调整到与平地平行，然后打开背包的按钮，一束
小型的降落伞从背包后弹出，然后在空中撑开一条带状的伞据。
　　我等到身体稳定下来后，开始顺着风向向前飘动，此刻我距离江面只有五百
多米的距离，在降落伞的作用力之下，差不多以每秒１０米的速度滑落，而江面
上那条红色的滚装船的速度正好是２０节左右，所以我只在空中飘浮了１分钟之
# v7 {0 u1 i% T- V% i/ Z后，双脚便接触到了船上的汽车顶部，小黑此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了，趴在车顶
上一动不动。
　　我一旦站到实地，马上往回收起降落伞，虽然要把打开的降落伞绑好是很繁
) S& e* D0 `; e" T5 \琐的事情，但我不能为了省这点功夫，而留下可以追踪的痕迹，但幸好此时尚属
. s& }1 \0 e2 y* w$ A! X9 C4 s& p( e清晨，滚装船甲板上并无任何人影，所以我可以从容地将一切痕迹抹净，然后从
$ U8 m" g- W7 ?9 z5 e& i汽车顶上落到甲板。
2 z# V+ F# I* W8 M0 z* a  Q　　这艘滚装船应该是新入水没多久的，船上的结构和设备都没有太多被损耗的
/ [/ d4 ?- C2 i( R4 K3 x痕迹，１００多米长的船身牢固而又可靠，我算了算一下甲板上停靠汽车的数量，
5 @# {% b* O* o0 a* M4 Z% N$ A2 h估计整艘船可以运载８００多辆的三厢小汽车。
　　船上摆放的汽车大多数都是东风汽车的合资车，从车架号上的出产日期可以
知道，这些小汽车大多数都是两个月前出产的，而这艘滚装船的目的地正与我不
0 e2 Y  g5 f7 @; P6 D8 I谋而合，直到此刻我才舒了一口气，看看空荡荡的甲板与逐渐升起的太阳，我随
手拉开一辆天籁的后车门，钻到还算宽敞的后排沙发上。
　　忙碌了大半个晚上，我总算暂时逃离了组织的控制范围，我顿时感到一阵浓
, C0 @+ y% b% o3 L8 ]2 y* X浓地困意袭来，带着对白莉媛的思念，很快合眼睡着了。
　　我这一觉睡得十分深沉，直到一阵犬吠声将我吵醒。我警惕地睁开眼睛，发
现车窗外已经是一片阳光灿烂，车内像个罐子般的闷热难受，虽然我并没有将车
6 z6 h4 x9 a% q8 s- r/ g窗关死，但整个甲板顶部都暴露在日光的暴晒下，车内的温度已经升到了３０度
0 O; i8 v( w) Z, X左右。
　　天籁的后排虽然还算宽敞，但对于我的个头来说还是偏小，当我走出车内落
到平地上时，蜷缩了１０个小时的身体酸楚难耐，我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下关节，
小黑已经迎了上来，从地板上的尿渍来看，这家伙晚上是躲在车底睡觉，直到白
天的温度上升，才爬出来叫唤。
- }7 W( s- b) D* T　　看到我出来，小黑也就不叫了，只是用舌头反复舔我的裤腿，我看它脚边有
几块啃过的肉骨头，知道这家伙已经自行觅食了，也就不再为它操心，先走到船
舷观察外面的景物。
) o; k4 q8 P9 e4 m7 I　　早上降落的时候，我们正经过安庆，而此时应该在几百里之外了，周边都是
些寻常的南方小城镇，各种新旧建筑夹杂在一起，像一个身穿长袍但却袒胸露乳
% @) @2 N7 z' H" v& k: _+ Z$ Q2 C的姑娘，传统和现代文明尚未有机集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展示于众了。
/ Y+ M) L* j: S: {3 R　　由于是在内河航行，滚装船上并没有什么保安，经常跑这条路线的船员早就
1 |0 |' |/ x2 ]9 q, s  S老油条了，平时也是能偷懒就尽量偷懒，所以在船上行动并不困难。但我还是呆
) l6 Q! ^. A; ]1 r1 G: c8 @到夜色降临后，这才找机会溜到下层的船舱，在厨房里饱餐一顿后，才返回甲板
上。不过这次我吸取了教训，找了第二层甲板的一辆ＣＲ- Ｖ过夜，小黑照样在
车底歇息。
+ ^4 w7 ]1 n$ |' p　　随后的几天里，我就这样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除了搜寻食物之外，绝不跑
到甲板以外的地方去，看着船外两边的江岸逐渐变得繁华兴盛起来，夜晚也都闪
( R) f9 M+ j7 j& c1 J( l亮着璀璨的灯光，心知自己离白莉媛越来越近了。按照这个航速，不用三天我就
可以抵达淮海市了，想起白莉媛温柔恬和的玉容，我的心跳就砰砰地一阵加剧。
' M$ ~* U) R% z) P  B* U　　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我右腿上的伤却恢复得不如预期，自己逃出８０１
所的时比较匆忙，并没有携带医疗器械和药物，在这艘滚装船上也没有人会帮我
1 K" k+ E! i" @医治，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伤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不过只要能够
见到白莉媛，这点伤痛又算得不什么呢。
　　我就这样熬着坚持到第四天，两侧的江岸终于显出熟悉的建筑，滚装船进入
" |+ A. O! t( ?' p$ z了一个宽敞的大码头，里面停了大大小小的许多船只，很多船身上都绘有「ＣＳ
Ｃ」的标志，我知道这里是长江出海口的最后一个内河码头，这里既是长江航线
  F2 o9 N; K+ S的终点也是起点，而这个码头虽然离淮海市城区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算是进入
% @" ~6 w7 B: A( ]# y- b2 b8 G( c: \淮海市辖区内了。
; {- h4 J$ q; E　　滚装船一靠岸，便伸出一条大跳板连到码头上，马不停蹄地开始卸货工作，
+ W+ r1 A# M2 }+ r- b4 w滚装船的好处就在于不需要起吊机，对于码头的配套设备要求并不高，更何况此
, X% S5 x+ F, \: O0 ^/ m次的货物都是小汽车，它们可以凭借自身动力上下船，只需要有驾驶员，这些小
汽车可以直接开到岸上，都是通过平板货车将其一一拉走，然后进入华南各地的
东风汽车４ｓ店中，再进入每一个买家的车库。
; o: m4 A- S* E　　而在这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中，我觑准一个机会，开着一辆ＣＲ- Ｖ跟
在了车队后，只不过下了船我却没有朝大货车上开去，而是拐了几个弯，避开了
3 F) I5 ?: N3 [工作人员的视线，朝码头外开去。
　　由于卸货现场极为热闹，很多船舶都在各自卸货，这俩脱离队伍的ＳＵＶ并
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我也尽量注意利用周边的人与货物遮掩自己，所以当
+ V  G. p( A* m8 Q2 j: Y我驾车开出码头之后好一段时间，直到所有的车子都开了下来，卸货人员才察觉
. H7 A6 k4 j' O8 }. C0 A! Q! K车辆的数目有些不对，不过这时我已经在十几公里之外了。
+ B" y: I( U7 u* t! H　　出了码头，我驱车径直朝淮海市区驶去，我的目的地自然是那个熟悉的老地
* Z1 t' K3 W+ Q- \( `方，那里曾经是我生长和成长之地，也是我与媛媛交合与结下婚约的地方，我并
不清楚她现在身处何方，但我可以肯定她会回到那里的，至少我是这么告诉自己。
' [. O) L$ U: t7 v　　我驾驶着ＣＲ- Ｖ穿梭在熟悉的城市内，路边的城市风景我已经看了无数遍，
  [! E* z( u. A* ^$ R但我这次却有更多的感触，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我跟媛媛共同呼吸、共同生活，
4 N' ~- A' {: ^+ b如胶似漆地享受着彼此的肉体与爱恋，虽然此间多有波折，但最终我们都走了过
来，并且坚定了对方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的嘴角不由得逸出了一丝微笑，在这３００
7 v6 F2 e3 w, p8 q  y多天里，我们之间那些甜蜜的性爱真是难以用文字语言来阐述，我们尝尽了各种
/ `5 C1 Z1 B9 m7 E姿势，毫无忌惮地在各种场所，用尽心思挖掘和探索男女之间那至高无上的欢愉，
甚至某些大胆荒唐却又极富刺激的交合方式我们都体验过，如果能把那些过程纪
录下来可是香艳至极。
　　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进入了那个熟悉的社区，我将头上棒球帽的舌檐压得
低低，放慢车速观察四周的情况，虽然过了一个月有余，但我仍不敢掉以轻心，
7 |+ q6 L5 f3 u) @. s, o毕竟之前在淮海市里的那场大追捕和码头的枪战已经闹得很大了，淮海市警方花
了偌大力气最终却两手空空，他们肯定不会甘心接受这个结局。
4 |$ B8 Y2 W1 O1 E; p　　果不其然，虽然表面上社区里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生活节奏，但用我审慎的目
光看过去，则是处处都潜伏着暗哨和暗桩，尤其是那些表面上好像无所事事的老
头、老太太，他们颤颤巍巍地漫无目的走动着，但一对眼睛却有目的地扫视着附
; i' {$ U6 K% f7 s5 A! K5 u" d近的事物，特别是那些生面孔的行人，每一个都会招致好几双眼睛的洗礼，很少
) c9 G- {- B5 u6 C( w3 W" s人会注意到这些眼睛，他们就像是移动的摄像头，在城市里布下了一张不易察觉
/ P9 `* @" J. p& t; |% z但却十分高效的大网。
　　前方就是熟悉的幸福小区了，「新颍便利店」的照片映入眼帘，我心中突然
一动，车子停在了门口旁边，接着车窗分缝隙往里面一看，店铺里明显有个窈窕
4 @* K; d$ I8 I( G& f的身影，我环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异样，便吩咐小黑留在车内，下车朝小店走去。
　　我恍然想起去年初次踏入店内的情景，一晃就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有好
久没有踏入这个地方，从阳光充溢的户外走入室内，好像进入了个阴凉的世界一
般，小小的便利店并没多少变化，正如店内坐着的那个白皙风韵的少妇一般。
4 v  Y* C- }5 h　　这时候并没有什么客人，姚颖面朝着墙上挂着的电视，她今天穿了一条露肩
碎花连衣裙，两条白皙的纤腿翘在椅子上，两条白嫩丰腴的胳膊架在柜台上，挑
0 }8 o$ \: v# X染成黄色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微微低着那心形的小脸蛋，漫不经心地往自
3 }5 d$ F  [  v% d/ c% c  N& Z& S己白皙娇嫩的双手上涂着指甲油。
　　我高大的身影走进门来，将斜照进店内的光线挡出了一块阴影，姚颖这才发
2 z4 R# t; ^. }- D+ F. D/ r现我的存在，她抬起头来朝我看去，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我向她微微笑着，
# Y% x6 s: G9 h$ J! D露出一口白牙道：「姐，是我。」
　　好像这个称呼唤醒了般，姚颖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神情，她迅速放下手中的
; s; A1 R! G; s% n" ~) d8 r指甲油，站起身来狂喜道：「啊，是弟弟，你……」
# F. U" L6 i) v: n& e5 ~3 Z- X+ c　　话刚出口却又停住了，姚颖脸上的喜悦不是作伪，但那对明媚的杏目中却有
. Z# D0 r: C- f% ]+ m+ z) Y几分惊讶与忧虑，她的目光有些游离。
, c, ?: q. T/ J- X1 Y( }# K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墙角上的那个电视里正播映着新闻节目，市电视台１２
) g: _5 a/ j( {, i  ~点档的当家花旦主持人一脸严肃地念着新闻，她通报的是市警察局的最新通缉公
" [/ m$ o6 U" I* ]2 t告，而蓝色背景上的那张疑犯照片，我们两人都很熟悉。
% e' Z5 N4 Z% \! Q　　这张脸无疑很有男性魅力，但出现在蓝色背景上却有着股邪意，电视台刻意
用光线突出了男人脸上的那股杀气，理得短短的头发下方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蛋，
双目中却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电光，方正的双唇之下有一道深深的凹痕，好像
( s  w) y. ^2 u3 i% S; D8 P; b随时都可能跃起伤人的猎豹。
　　「近日，公安部发布Ａ级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一系列特大凶杀案的犯
2 |8 E( x% O) z3 g罪嫌疑人石某。据悉，此人曾经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曾经在华南连续作案十几
起，是一名极为危险的罪犯。目前此人可能流串至我市，请广大市民朋友提高警
惕，及时向警方提供任何可疑的人物和线索，协助公安部门捉拿此犯，共同维护
我市的繁荣稳定。」
5 r1 f. C" e, F　　「任何提供关键线索的市民可获得十万元的奖励，协助公安机关捉拿该犯并
1 A, m! k& v; [3 K8 i且有立功行为的可获得壹佰万元的奖励……」
+ @; T, ~( ]0 _. q" m! N/ ?　　我把视线转回姚颖身上，微微耸了耸肩自嘲道：「没想到，我还挺值点钱的。」
4 p3 {0 i3 X  M' ^  Z/ O7 m7 y" S0 ]　　姚颖却没有回应我的幽默，她急忙跑去拉下的卷帘门，好像生怕被其他人看
9 ^, _; E& e/ C$ _4 p到我的存在一般，对于她的小心谨慎，这回我很是赞同。
, I9 ]2 @; U! G7 R- W: T　　店门关好之后，姚颖顺便打开了灯，她面带忧色的拉着我坐下，仔细将我打
% g4 \8 s3 y1 c) G8 q8 x量了一番道：「弟弟，别说笑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天来，我都担心死了，公安把附近的小区都搜了个遍，社区里也三番
五次地要我们提供消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还想去公安局举报，被我骂了好多次
才消停些。」
　　我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姚颖对我的关切完全是出自内心，毫无任何利害关
系，我伸手扶住她白嫩光滑的香肩，双目透出坚定的神色看着她道：「姐，你不
# g2 v# ~2 M5 _. X用担心，我不是什么乖小孩，但也不是坏人。」
　　我简单地跟姚颖讲了下自己的处境，以及事发当日的过程，当然忽略了关于
( U: \% x- ]7 n8 X6 e; L5 y导师和８０１所的一切，并借机向她询问白莉媛的踪迹。
; O. G( a( f9 j& C　　姚颖这才稍稍安定了些，她微微皱着眉头道：「你出事的那几天，整个街道
6 J; d' `; W* z+ r都布满了警察和车辆，但没有人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发生了枪战，还死了好
几个警察。」
　　「过了好些天，才有一些小道消息，说你是个连环杀手，在外地做了好几起
6 y  _6 S% p3 @& ~大案，被警方追捕之后还拘捕，警方死了好多人却没有抓住你，只不过这些消息
! z2 d9 Q# k% R% d! b' q& }电视上是不会播出来的，他们还说……」姚颖说到此处，突然有些犹豫起来。
+ y$ G5 a$ A. Z' ~7 @/ v: s' y3 u　　「他们说什么了？」我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疑窦，继续追问道。
　　姚颖咬了咬下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9 u: J6 f% O8 \! l+ Y4 n1 h　　「他们说，白莉媛是你的姘头，还讲了很多难听的话……」
' A+ e, B$ J4 L4 t: G　　看我把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姚颖连忙安慰道：「弟弟，别听他们乱讲，他
们并不知道她是你妈妈，你别生气啊。」
  M5 A. a5 N* O8 E2 d　　我摇摇头，脸上并没有激动的情绪，心中却颇不平稳，我与白莉媛之间的事
情，一直以来都保密得很好，除了梅妤之外，并没有他人知道。这个留言却是从
; V% g+ K' Z2 h7 {" v哪里流出来的呢？只不过流言传播者好像只知道我们之间的肉体关系，并不清楚
我们的母子身份。
　　姚颖看我脸色还算平静，便继续说了下去：「我听了那些话，自然很是生气，
6 h4 @6 Q5 W- c) g9 A2 y但我又不好去反驳他们，生怕他们会把我当嫌犯抓起来。
) d) ?) L( ]  i5 o$ c　　「你知道我们家老张的德性，蕊蕊又那么小，没了我可不行。」姚颖一脸忧
0 W8 r( w. ]/ Z" c4 S; `愁，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小妇人，家庭和子女对她而言就像生命般重要。
　　「没事的，姐姐，我理解。」我抓起那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白嫩纤手，轻轻
地抚摸着安慰道。
& K4 n9 e5 g" }; a9 s( L　　姚颖的行为并没什么可指责之处，因为为人妻、为人母的她必须考虑多方面
的因素，我很能理解一个母亲在面临选择时，事事将自己儿女的利益放在前头的
8 z5 i% z1 G3 m: M做法。
　　我的温存让姚颖很是感动，她抿着下唇对我点点头，继续道：「事情就这样
过了半个月，某一天早上，我突然看到了莉姐。」
　　「她那天穿得很是朴素，而且脸色憔悴、双目无神，好像很多天没有睡觉一
  ^% R, Y. J& r7 P般，跟平时漂漂亮亮的样子比起来，让人看了就难受。」
$ e6 l$ A( y' w- L$ v, n6 `　　姚颖的描述让我心头一阵阵绞痛，我能够想象得到白莉媛离开我后的样子，
要让她割舍自己生命中的最爱，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而她却默默地
忍受了下来，并为了我的未来做出了牺牲。
　　我的身体被灰暗的情绪占据，握着姚颖的手也不由得收紧了些，姚颖敏感地
看出我的情绪波动，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任由我将她的小手抓得紧紧的。
　　「我很是惊讶，连忙将她拉到店里面来，忙不迭地问你们的情况，她并没有
. e" w/ Q# O" x: Y" D+ [' m0 x跟我详细说什么，只说你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有很好的人在照顾你，让我不
5 ]6 g) t, r2 F8 ^, E( F用担心。」
　　姚颖的话让我清醒了不少，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正握着她，连忙松开手掌，
/ f( I1 ]6 p1 E* L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 ~( @2 y$ y' ^; @, @' M+ W　　「没事的，哎，你妈妈对你真好。」姚颖双目露出关切的神色，她伸出一只
" O4 P8 o) I) `纤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为我梳理有些凌乱的胡须和鬓角，柔声道。
3 ?7 x# E0 z+ x% |: t. o　　「我当时想问她具体情况，但她并不想多提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向我打听你
* e& e. T7 I2 x, |8 [7 b们家房子的情况。」
　　「自从出事后，公安就把你们家给搜了个遍，现在那栋房子已经被查封了，
7 @- [" B' o2 c8 x3 Q' g* x我叫老张装作送货去看了几次，好像门口还有探子驻扎着。」
( A7 O+ @7 f1 N3 K& Z4 L! {　　「你妈妈听了我的话，她并没有过分惊讶，好像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一般。
然后她就说了很多客气的话，我本来想留她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但她态度很坚
/ P+ L5 i4 Z2 m2 z( R决，最后我只好留她吃了顿午饭，然后亲自送她打的出城去了。」
% \+ K- n+ ]* s  u* k3 c2 _; B　　「她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但我觉得她已经打定主意了。」
　　听完姚颖的描述，我又是欣慰又是失望，欣慰的是白莉媛目前的人身安全应
' ]4 g' M8 ?' c9 r+ P/ k8 c该没有问题，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如我所想的回到我们的住处，而且我们的住处现
  n4 Z  F: M" A! H在也无法住人了，她去哪里了呢，我一定要找到她。
6 C2 r" @$ \5 N9 g　　虽然姚颖一再挽留，但我已经无心继续在此停留，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地找回我的媛媛，我不能让她再冒一点危险了。
" [" n2 s6 @8 u  o. a( w9 B; m　　更何况，以我目前的身份，留在姚颖家只会给他们添麻烦，我可不能让这个
# O. ~3 C$ H3 ~$ D; j姐姐再出事了。
　　中午时分，一辆ＣＲ- Ｖ从福佑大厦旁缓慢驶过，这辆车子外表崭新铮亮，
* V/ B4 v8 O4 e# d! w7 s6 i- n2 e但却没有挂车牌，但它好像刻意不想引起注意的样子，跟这栋大厦保持着一定的
6 u+ x8 r# t0 Y/ \; Z1 v) G距离，但却绕着大厦四周行驶了一圈。
% Q4 Q. B5 J8 l0 C! }　　透过车窗玻璃，我用心观察着大厦附近的人，很容易就发现了几个暗桩的存
" Q8 q1 ~7 d( m在。
% d' a& `* a# ~5 r: r, N; S6 R　　门口一个卖香烟的小贩，穿着一件没经过风吹日晒的新夹克，就算没有什么
人向他买香烟，他也不会主动吆喝招徕生意；一个打扮得很朋克的女歌手站在网
吧门口，手捧着吉他自弹自唱，只不过她的歌声并不是很流利，而且那身装扮也
过于精致，好像是某部电影的道具一般；一对年轻情侣倚靠在行道树下，他们搂
搂抱抱的看似在亲热，但动作看起来却有些游离和生疏，而且在这人来人往的街
: ~; b. P8 \1 r# N4 t道旁大半天没移动过，两双眼睛却不断地扫描着四周。
- v1 Q" K4 w# t) N　　我微微冷笑，淮海市警察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这种暗桩最多只能骗骗老百姓，
& W* N: X, j. i* o在我眼中犹如搔首弄姿、插标卖首，我能看出他们伪装经验是十分欠缺的，而且
精神懈怠并无敏锐的观察力。不过对手水平的低劣，对于我的潜入倒是件好事。
& {5 F- j: _7 m- W' p0 p6 b9 U在出发之前，我已经定下了如何潜入大厦的计划，所以将车子停在了最近的一个
1 @' U9 K6 j+ S  s# t小区后，提起姚姐为我准备的便当袋子往大厦走去。
. i  Y: _4 E1 x. J. z7 ]　　出来的时候我理了理头发，将那头蓬松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辫子，满脸的络
' r/ k# c* o+ ]腮胡子并没怎么打理，头顶棒球帽下方的眼神收摄了不少，三天三夜都在船上的
车子里度过，我身上穿的那套运动服已经又皱又脏，再加上这段时间低脂的饮食
: m( a$ g5 a/ r的缘故，我的体型比先前消瘦了不少，再加上我故意装出驼背曲腰的样子，看上
去就像个不修边幅的送货员。
. {( C9 e/ |* M! x& P3 o! R　　即便如此，我还是十分地小心，尽量保持缓慢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朝大厦里
9 g) c, _  a6 V4 [0 K) w  m7 O走去，我那条尚未痊愈的右腿正好有力支持了这一点。我虽然没有刻意朝那几个
暗桩看去，但从眼角的余光可以觑见，他们似乎对我的出现有些举棋不定，虽然
我的身高比常人高了许多，不过从外形和举止神态上看，我并不像他们要等的那
个人。
& o+ ]( Q/ o0 N/ n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我已经进了小区的大门，正朝楼底一层走去，他们已
$ b4 y' G/ s9 H0 m经被我甩在了后头，但我并不敢掉以轻心，依旧保持着先前的步伐节奏。我敏感
7 d0 w$ W+ O+ x+ N1 y; ?( ?的耳朵捕捉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有男女嬉戏打闹的声音，直觉告诉我这就是
1 f* d% Y% ?' }: U: \$ b7 V6 o. n那对装成恋人的暗桩，我大概明白他们的打算了。
　　一阵化妆品的香气飘入鼻间，那个女探子与我插肩而过，后面那个男探子紧
/ f8 g  t# v0 W追不舍，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他的肩膀有意朝我左肩袭来，姿势力度
都恰到好处，估计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测测我的反应。
　　如果我真是那个人的话，绝对可以躲开这一撞的，并且可以出手还击对方。
但我已经窥破他的打算，心中微微冷笑，却没有移开身体，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么
9 d- P7 D1 T1 A( `一撞。
　　虽然他这一撞算不上厉害，但我也被撞得脚下一个踉跄，那条不争气的右腿
  R* {0 N* t# w4 Z0 C# X5 E在地面上一滑，半真半假地向前摔了一跤，手中的便当袋也掉落在地。从外人的
眼光里看，我这下子可是颇为狼狈，只不过这略带表演的反应却正中他们的设想，
那对男女停下来脚步，相视一眼，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对我的怀疑已经大大减轻。
　　那女探子还颇有些歉意的回过头，轻声问我有没有摔着，一边还娇嗔着让男
; h' v$ L9 d$ h# ^伴给我道歉，她的男同事有些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女探子蹲下来想要帮我收拾
地上的便当袋，我心中虽然把淮海市警察暗骂了个遍，但表面上却装作唯唯诺诺
: _" z: X: e: y3 e5 X7 ~) R的样子，一边说着不要紧，一边手足慌忙地收拾着地上的便当。
0 m* K. t9 {8 s: `　　刚才摔的那一下，把一个便当盒给摔裂了，里面装的青椒炒牛肉丝的汁水溢
了出来，那个女探子有些嫌弃怕脏地缩回了手，我却毫不在意地伸手抓了上去，
将便当重新叠好并装袋提了起来，手上粘着黄黄的牛肉汁水，顺手就在大腿上擦
了擦。
% B- z7 t; Q$ N  ^, F　　那个女探子看到我这副粗鄙的行径，脸上露出微微的藐视之意，身体不由得
4 r$ D6 K) z% Q5 M( T站了起来，跟我保持好几米的距离，这时她的男同事已经在催她了，她犹豫了一
4 V4 `% _* [3 `/ T下，对我抱歉地笑了笑，就撇开我走了回去，他们一边交谈着一边朝原位走了回
+ ]7 n+ Y5 u# w4 e) N去，看样子已经将我排出嫌疑名单了。
　　我见自己的伪装已经见效，第一道的关卡突破之后，接下来一路畅通地走到
了大厦底层的电梯间里，我的那张身份卡还可以使用，电梯将我送至那个熟悉的
楼层。
( p/ @4 j2 q# Q　　在走出电梯前，我又恢复了那副弯腰驼背的样子。姚颖没有骗我，电梯间里
果然布下了捕鼠笼，警方通常会在在逃犯的老家和亲属附近布下埋伏，等着他们
自动送上门来，而对于在逃犯来说，通常都会寻求亲属和熟悉的人帮助，这种捕
( Y7 {+ F  M+ a1 {/ @鼠笼的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 d; u% O: q5 s$ `& Z2 c! `# h　　我家门口布下这个捕鼠笼并不大，那些充当触手的只有两个中年人，他们穿
着便衣常见的夹克，身材不高但挺壮实的，看样子比门口的暗桩有经验多了，不
过当我出现在电梯间里的时候，他们脸上露出的还是疑惑的神色，因为我看起来
并不像是他们要等的人。
　　「两位好，我是幸福快餐店送外卖的。」我趁着他们发呆的一瞬间，迅速表
) g. n3 m" ]2 k6 i8 z  V明自己的身份。
, Q/ N* O! s4 \: y1 x; w+ V　　「快餐，谁叫的，是老郑你吗？」一个略微秃顶的瘦子问着同伴道，他年纪
接近四十，看上去颇为精明能干。
; z+ e! N  q, ^　　「我也没有叫啊。」说话的老郑比较胖，赘肉把衣服撑得像个弥勒佛，脸上
% }! a8 n3 I3 U* r+ U# |的表情却很凶恶。
　　「是两位的队长帮你们订的，楼下的四位都已经送到了，就剩你们两位。」
! a2 B- h- ~; R& o2 r: L; S. ^我怕他们看出破绽，赶紧捏造个理由道。
　　我的话半真半假，他们一时间看不出破绽，再加上便当袋里传出的香气，正
8 Q  \1 S8 c5 B# G4 o: J8 V7 d好又是午餐的时间，一切都很符合逻辑。当下那个老郑就把便当袋接了过去，他
4 K, Y1 S6 r" _3 t" U* r' F一边往外拿着，一边口中嘟囔道：「这个小气鬼也有这么慷慨的时候，真想不到。」
' n8 e- i+ |1 V1 l) M　　他们都在这里蹲守了半天，此刻正是饥肠辘辘的阶段，瘦子虽然脸色还有些
' y5 H2 V* N( V怀疑，但心神大半被饭菜的香味吸引过去了，特别是那流出的牛肉汁更令人食欲
' ?+ x6 U$ n, j$ S0 L& U& g大开，老郑迫不及待地把牛肉扒了一半到自己的饭盒中，然后就站着动起筷子来。
　　我看他们都开始吃东西了，却没有急着走开，而是恭敬道：「两位，一共是
３４块５，你们还没付钱呢。」
　　「我靠，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大方。」老郑口中骂了一句，放下吃了一半的饭
5 k6 a7 x& X" t( D) k' a盒，伸手从钱包中抽出张５０元的钞票。
　　我接过钱，却没有立即给他找零，而是顺势扭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拧，老郑吃
# R, n% i4 S6 p疼地弯腰屈膝，我抬起膝盖给他下颚来了一下，「砰」一声巨响之后，老郑便向
后仰躺倒地。
　　我这几下出手极快，瘦子刚反应过来，我再起一拳就踢飞了他刚拔出的手枪，
同时一肘撞在他的心口，将他震得一阵岔气，我趁机将他手臂向后一扭，「咔擦」
一声，关节错位。
6 S& ]0 U8 {' b6 X' K' s　　击倒两人之后，我从他们身上搜出两幅手铐，将其铐在消防水管上，然后撕
6 V6 {5 q" R1 l6 U下布料塞住他们的口，这个时候距离换班还有时间，我可以在警方发现自己之前，
  T- i% ]1 L! S5 K# Q利用这短暂的机会入屋查看。
　　处理好这两名警察，我扯下门上的封条，刷卡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3 s& E$ B/ J$ ]6 X3 M　　在这栋装潢高雅的大房子里，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它已经无法回到
往昔的景象了，原本亮可鉴人的实木地板上浮尘明显，墙上的大幅油画不见踪迹，
5 I6 K6 e, y* m! w, V9 q/ k: ^$ ^造型精美的瓷器和织物都被搬走，那些描金边的白色柚木家具还在，但上面布满
了划痕和磕痕，甚至连沙发的皮套都被撕开，警方显然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
& E+ b/ S! K, s9 l; U0 |% \, x匿的地点。
, E) X% l4 [) p6 ~* e# J2 }* x- M　　缺少了那些丰富生活的小物件，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就如雪洞般干净，只不
2 J4 [0 K2 a9 {0 `; B7 P5 b  ?; X过这种干净却不像往常那种令人愉悦的干净，那是一双勤劳而又精细的手，一颗
热爱生活的细腻的心，耗费无数时间精力才能达到的效果。缺少了那个温柔贤淑
9 w9 J- B7 p' B& x小妇人的维护，一切都像是被抽离了生机般，变得干燥、乏味和枯萎起来。
; e, I- {: ~+ v7 `  l2 v( `　　那间令我魂牵梦绕的主卧室里更是不堪，那张柔软的大床曾经承载着我们无
- v7 N; j9 J2 F; Y* m, W- O2 [: k数次极尽缠绵的交欢，那些沾满了白莉媛得天独厚体香的被褥与床单不见踪迹，
更别提那个幽暗芬芳的衣帽间，白色羊毛地毯上布满了脏乱的鞋印，看上去说不
3 s) X  {* O$ ?! v出地不协调与难看，一想起这块地毯上曾经残留过两个绝色尤物美人的分泌物，
; y. w+ M( ^; j. e0 i1 ]1 @就这样被这些粗鲁的足迹所玷污，令我心中怒火横生。
, o. O0 O2 B. O4 |: u& Y+ ~　　那张华丽的鞋架曾经摆满了一百多双样式各异，但却无不妖艳迷人的高跟鞋，
那些齐墙高的大衣橱里曾经挂满了各种名贵高雅的服饰，那些储物格里曾经塞满
- w1 S2 d6 }9 I( O9 k4 R* b, l了带着白莉媛体香的贴身衣物，她们一同营造了个令人沉醉的温柔乡。但现在一
切都不复存在，空无一物的鞋架，随意倾倒在地的储物格，就像那一扇扇被打开
- W+ `+ [7 p; O3 W的衣橱门般，空荡荡地摆在那里，像是被洗劫一空的金库，又像一个被轮番蹂躏
: ?7 k: h: b) ^8 a! S后的处女，无言地诉说着那些强盗的罪恶。
. _& m' h: K8 j  p5 S3 x. O, f, Y: T2 C　　我颇为难受地检查完这间卧室，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警方对这里
的搜索很是卖力，整个房间包括地毯地板都被翻了个遍，就连露台上的那些花草
树木都不放过，要是白莉媛看到这些她亲手布置的小家庭受如此的摧残，不知她
会有多难受，我不由得暗自庆幸，她不用目睹此景。
　　除了主卧室之外，其他的房间也没有幸免，我的那件卧室被翻得更厉害，但
4 H3 p, v5 H* Y: V却没有搬走太多东西，因为这里并没有多少痕迹，可以把那个小男孩与网上的通
9 G) d) U4 d: R3 z9 C1 X1 }缉犯联系到一起，他们显然并不知道，那个清秀文静的男孩与现在这个高大强壮
- e  G, [" \) H2 F3 w7 I, p1 ^的男人之间的牵绊。
( z, U" K$ r% W( w# x& C/ h　　我最后查看了厨房，这里并没有多少个人的痕迹，所以我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 R7 M$ T8 @8 k8 X1 V' J7 V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除非灰尘和杂物，厨房就如我们离开之前那般整洁，警方也
; w% R7 L5 N& ?没在此处大动干戈，正当我略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时，突然眼角掠过一丝微光。
　　我心念一动，凝神朝光芒发出的方向看去，这时阳光正好透过大大的玻璃窗，
将大半个厨房都沐浴在其中，而在日光照不着的水槽下方，好像隐隐约约有东西
在闪光。
% w  ~6 g9 \2 o4 j' a# x1 Y6 P　　我蹲下身子，把手伸到排水管下面摸索了一阵，果然摸到了个什么东西。
　　我拔出手来，在阳光下一看。那枚珍珠婚戒正静静地躺在我手心，金黄的戒
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而那颗龙眼大小的洁白珍珠正在闪烁着优雅的微光，正如
& ]% y1 _( |: U  J, L3 `同它套在女主人白葱般娇嫩颀长玉指上时一般美丽动人。
$ X. y3 \+ s+ C3 B1 a) K　　这枚晶莹的小玩意，从我们的婚礼开始，伴随着蜜月之旅、燕京之行，一路
走来从未离开过白莉媛的芊芊玉手，直到那个充满危机的夜晚之后，匆忙间我们
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将它给遗落了。
. ], K3 E: j; Q: l* n3 g: N) V　　据我推测，应该是那个晚上，白莉媛为了给我缝合伤口，在清洗自己的双手
时，不小心遗落在洗水槽的下方，而之后我们穷于奔命，根本无暇顾及它的下落，
现在居然让我重新找到，真是难得的一件幸事。
8 O% w  V7 [& e　　我心中一阵狂喜，此行虽然没有找到白莉媛，但也算没有白来，尤其是能够
找到这枚婚戒，让我牵挂了半个多月的心微微松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它价值十
分珍贵，而且这还是我与白莉媛爱情的证物，那对于我们来说意义十分特殊。
　　不过换个角度想，要不是我一心只在白莉媛身上，就不会重新回到此处，也
就不能再次找回这枚婚戒，可以说有因必有果。
　　想到此处，我再也无心再次继续停留，随手将那枚婚戒塞入自己胸前的口袋
; Q! e- x" s  P2 ^$ |中，郑重其事地将其贴肉置好，然后迅速下楼离开此地。
　　当我恢复成那个唯唯诺诺的送货员离开时，那几个暗桩依旧站在远处，他们
# O( k: c: A: `- @7 {$ }+ a甚至懒得多看我一样，丝毫不知自己的同伴此刻仍被扣在楼顶的消防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