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改编版）（卷22）作者：紫曰(frank511127)

车神

作者：紫曰(frank511127)
  H7 e9 v% m# r0 ?8 ?* o! x: x字数：61128
; u0 |- L# Q) q" u) a
第二十二卷
　　　　　　　　　
第一章、历史之谜
　　项少龙盘膝坐在席上，让半跪於身後的肖月潭在他头上弄手脚. 这老朋友低
笑道：「我虽精通装神扮鬼的易容术，但自己真正用上的机会却不多，反而是在
你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真是异数。」顿了顿续道：「我改变了你束发的方式後，
再把你的须鬓分多次染得变成少许花白，使你的年纪看上去似大一点. 」
9 x2 _8 f$ J0 t0 A8 i; b　　项少龙担心道：「那岂非不能用水洗发？」肖月潭傲然道：「我调出来的染
料，哪有这麽容易冲洗掉，若能不时加染，更不会有问题. 」又笑道：「还有几
天才到达淄水，你最辛苦便是要改掉说话的习惯. 以前扮董马痴时的故技当然不
/ x" j3 f% f7 P: b. A) m. }可重用。就改为带点口吃，包保没有人可听出破绽. 」
& M, U* i& N5 B; y6 U; c5 a　　项少龙苦笑道：「说不担心可是骗人的。最怕就是给见过我的人由身形识破
真相。」肖月潭哈哈笑道：「齐国原属东夷，大多人身形雄伟，高人如少龙者虽
; u& e' q9 N- r8 H+ `  ~不多，却非是没有。少龙只要装得伛偻猥琐一点，走起路来时不要昂首阔步，保
: ], M% V2 V0 P, j1 s证不会出漏子。」
$ d4 ?" v, d: n  H　　项少龙想起齐人就是山东人，出名强悍高大，也就释然。肖月潭瞥了窗外天
# v4 b6 U* v; D8 W$ I" B$ i  u, z! B9 e. Y色一眼，低声道：「快天亮了，我们谈了整晚，却是愈说愈有精神，很少这麽畅
快的。自被吕不韦遣人愉袭後，我……」见项少龙沉默下来，歉然道：「我不该
提起这件事的。唉，想起那事，我就要睡不安寝。」
　　项少龙断然道：「政储君登位之日，就是吕不韦败亡之时，谁都不能改变这
) K; Q( S3 _% }  h8 i7 n- x  ~( k  D+ s: i命运. 」肖月潭当然不会明白他话内具有历史宿命的含意，提醒道：「少龙千万
莫要轻敌，吕不韦在秦掌权这麽久，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挣来的权位化作乌有
的。」又低声道：「我令趟来齐，本是要找机会把他刺杀，好为众人与自己报仇，
( q  l: V: R  z8 V& R4 M  C现在有了少龙，就更有把握了。」
, T9 o5 }# u: X* @3 J　　项少龙心中叫苦，因为历史书上写明吕不韦是死於小盘登基之後的秦国，若
" E* e3 J. A2 N8 v  `$ S$ \2 \要趁吕不韦来临淄的机会行刺他，注定必败无疑。这想法当然不可说出来，只好
道：「这事须得从长计议，而且这样干不够痛快。我要亲眼看到他辛苦达立和得
" y5 j1 z- O( F5 v1 g5 i来的一切被我一点一点的毁掉，就等若逐块的削掉他的肉，如此才能消我的心头
& }/ x- {* O  q之恨。」
　　肖月潭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完成了。你看来更不像项少龙！待
会我弄方铜镜来给你照照看。趁还有点时间，我们还是睡上一会吧！」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项少龙给开门声惊醒过来，偷眼一看，在昏暗的日出前
的光线中，见到云娘蹑手蹑足摸了进来，吓得连忙诈睡。云娘认清了谁是谁後，
钻到肖月潭的被窝里，接着响起肖月潭被弄醒的抗议咕哝；旋又被亲嘴的声音代
替。
% E* V+ Y4 C: b! ?5 F+ M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不是肖月潭来了，现在享受云娘亲热的就该是自己。同
6 {# k* b% {" B+ C) w  `时也醒觉到身分地位的重要。自己以前有身分有地位，加上出众的外表，在情场
! d0 [5 v; W* d: u上自然战无不利，夺得多位美人芳心。但现在一派落魄模样，又只是个奴仆身分
1 b  |" H; E  A& V2 H( n/ F$ A的下人，自然吸引力大减. 听着另一边传来相互调笑的挑逗声音，他慢慢调息，
不片刻重返梦乡，去与远在咸阳塞外的妻儿相会了。
　　出奇是肖月潭把他唤醒。此时天色大明，项少龙因近来睡得很多，所以昨晚
' _  M& ^: I6 q. y# |  r& V虽少睡两个时辰，都不觉辛苦。但见肖月潭仍是精神翼翼，就大奇道：「我还以
/ D: ]2 a+ w# b/ }为你会爬不起来。」肖月潭尴尬道：「这女人真饥渴，幸好我是愈多女人就愈有
精神那种人。船快要泊码头了，我会安排人持密函到咸阳交给图总管。你放心吧！
我和总管有一套秘密的暗语，就算密函落到别人手上，亦看不懂的。」
　　项少龙由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笑道：「你办事，我怎会不放心呢？」
# Q4 C% Y7 b5 f9 l8 K" h# s% F　　两人穿衣後分头行事。不久船泊码头，项少龙首次执行管事之职。幸好凤菲
* n6 L  c- J! v5 s3 K) s- V$ n7 S派出爱扮男装的俏婢小屏儿给以帮忙指点，一起到岸上采购所需。除食用之物外，
6 _3 [6 W" o8 G# k* N其他就是丝缎和胭脂水粉等物。忙了大半天，到黄昏才返船去。小屏儿对他颇为
傲慢，项少龙暗忖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较有身分的下人，遂不以为意。
( A0 [2 H, z* M3 G  [. r　　策马回程时，走在前头的小屏儿忽堕後少许，与他并骑而驰，神色平和道：
「小姐教我提醒你，虽然升为管事，但却更须检点行为，不要像张泉和沙立般破
- T9 x$ t, V4 K) H  C7 ?) r9 r坏团内的良好风气。」项少龙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小姐的话意何所指？」
　　小屏儿嘟起小嘴冷哼道：「你自己知自己事，昨晚有人见到云娘到你房内去。
谈先生是君子，当然与他无关. 哼！勾上了人还要抵赖。」项少龙哑口无言。他
' r, b5 I( |2 U+ Z自然不能出卖肖月潭，破坏了他在凤菲眼中的君子形象，只好把这只「死猫」一
. X' o& z+ U- |" C1 H口吞掉。小屏儿露出鄙屑神色，不再理他，策马领先去了。
! y+ |. ]/ j# y0 J) ~　　晚饭後，项少龙回到房中，肖月潭坐在席上，凭几专心研磨染料，笑道：
「奔走了半天，才张罗到这些东西。我准备把你脸上的皮肤弄得黑一点，那看起
来便粗矿多了。」项少龙在他旁坐下，笑道：「知否我给你顶了黑锅。」
　　肖月潭讶道：「甚麽事？」项少龙遂把俏屏儿的话复述出来。肖月潭沉吟片
晌，哑然失笑道：「这高傲的妮子在嫉忌呢！少龙确有魅力，竟能令她着紧. 」
　　项少龙苦笑道：「肖兄莫要说笑了！」肖月潭欣然道：「少龙智计过人，想
不到却会在阴沟里翻船，中了这个小妮子的狡计。想想吧！这几天天气这麽冷，
谁会在人人睡熟时四处走动，亲眼看到云娘摸到我们房里来。定是给云娘的贴身
% w5 D1 y  N% d+ D9 A小婢发觉主子离开房间，遂告诉这爱穿男装的漂亮丫头. 她才猜到云娘找你偷情，
( d! K! \5 k* q& ]9 l4 X岂知一试就试出来了，只不过弄错了对象。」
* P7 ?" z$ W. N; J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肖月潭捧腹道：「除了凤菲外，舞伎团有何良好风气
可言。你当凤菲不知道我和云娘有一手吗？我是出名风流的人。只是屏儿那丫头
心生妒意，才故意借凤菲来压制你吧！」项少龙恨得牙痒痒道：「我迟早要整治
8 J3 W. ?+ @6 o这丫头. 」
　　肖月潭笑道：「最好在被窝内整治她，让她在你胯下称臣。」项少龙苦笑道：
* q! ?+ p4 [5 p1 b4 K「现在我那还有拈花惹草的闲情。不过是想有机会时作弄她一下来消气吧了，而
+ c4 e8 R+ Y, G+ m- ]0 Q且我认为她根本看不起我。」
　　肖月潭道：「若她不着紧，只会来个不闻不问。你也是个中能手，当知女人
的心最不可理喻。愈是针对你，愈是对你有意。」项少龙心想再讨论下去，搞不
好真的要付诸实行，遂改变话题道：「为何不见你那几位同伴回返船来？」
　　肖月潭道：「你指仲孙何忌他们吗？我使了点手段，教他们留在我那艘船上，
# q  N1 A( m- K. |: ]3 C+ W免得他们对我两人过於亲近而起疑心，用的自是小屏儿那招假传旨意的手法。」
两人对视失笑。
, P$ k* m- K2 F  s) T* a" v　　肖月潭把磨好的染料藏入刚带来的衣物箱里，拍拍手道：「凤菲今晚排演歌
舞，嘱我去给点意见，要一道去看看吗？」项少龙躺了下去，笑道：「若我今晚
& ~9 ]% r- @& h# f. [# [8 n) F/ t起来时不见你，是否可在云娘房中找到你呢？」肖月潭摇头苦笑的去了。
　　不一会上层传来舞乐之音，项少龙却是思潮起伏。想不到重重转折後，终仍
是要到齐国去，真不知是祸还是福。战国七雄的齐、楚、燕、赵、魏、韩、秦中，
8 _0 U$ D& x9 |* f. \2 S除了燕韩两国首都未到过外，其余都在他这时空旅程之内。回程时，很大可能会
! R0 M6 k4 i/ A$ ~0 _, E( Y随肖月潭到韩国去，但却该与燕国无缘。从燕国悬想起舒儿、太子丹与其他人，
: j5 n: H! a$ b+ V7 D最後龙阳君的「娇容」浮现，不禁睡意大减. 明早船就会继续航程，会否在临淄
又遇上这曾是患难与共的「叛友」呢？
　　在这战争的时代上每个人都为自己效忠的国家或人尽力谋取利益，自己何尝
不是如此。某一程度上，他项少龙其实是为历史尽忠。一切早给命运之手安排好
了，而他只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问题来了！假设没有他，历史仍会如此吗？
　　照道理当然是完全两回事。至少原来的赢政已经死了，而小盘更不会成为未
6 C. m2 x9 W8 a3 Z  A来的秦始皇。没有秦始皇，可能便没有大一统的中国。像秦始皇这种雄材大略的
( [1 ~4 [3 H, G人，中国历史上并不常见。或说秦国发展到这时刻，谁当上皇帝都可统一中国，
他却绝不同意。事实上他由於此时身历其境，更明白那只是事後孔明的说法。胜
, c- {# F* q7 e) p# q, L败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假若秦国没王剪、李斯，甚至自己这个关键人物，要征服
六国只是痴人说梦吧！既是如此，为何历史上却没有写下自己这号人物？
+ k+ E& o2 w; U7 H- j　　想到这，心理泛起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以前想到这问题时，总是一闪即逝。
" s1 U2 y  O- |- g! F* f惟有此刻没有人令他分神，又闲得要命，才能对此作出进一步深思。他曾向小盘
" [  c) j9 o8 a/ e. D' V6 K提出过要他把一切有关自己的事彻底抹掉，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既然不是这个时
( l7 u% f" c  Z2 d0 L代的人，就不该在这个时代留下痕迹. 但现在他已经在这时代大放异彩，七国军
民谁不知他项少龙的大名，怎可能不在历史留名？难道说，像二十一世纪科幻电
影说的平行宇宙，当他来到这个时代後，历史就展开了另一个不同的方向？如果
他现在回到二十一世纪，会不会整个历史已经完全不同了？项少龙想的脑袋都快
炸了！
! f* E1 h: P' V  |. N- w* z2 ~　　「咯！咯！」敲门声响。项少龙讶然坐起来，道：「谁！」
! L9 {/ c. Y6 F2 {　　「咿呀！」门开. 一位小婢溜了进来，笑脸如花道：「沈管事好！这麽快便
睡了！」
- S% \/ B; ^7 H5 `. @* h　　项少龙认得她是美歌姬祝秀真的随身小婢小宁，昨天还想把自己赶离舱厅，
现在却是眉目含情，春意盎然，不解道：「小宁姐有甚麽事？」小宁口角含春地
, Z- v/ r! y0 s: i) O! e1 n来到他旁坐下，微笑道：「人家是赔罪来呢！噢！沈管事这麽早就睡觉吗？」
　　项少龙见她神态亲昵，生出戒心，正容道：「小宁姐不是要侍候秀真小姐吗？」
, Z" n0 |; ^- }" j0 ?. l小宁凑近了点，吐气如兰地低声道：「人家正是奉小姐之命来见你，唉！旅途寂
寞，小宁都想找个人来聊聊啊！」
  f* P2 b  O  V　　项少龙皱眉道：「你小姐找我有甚麽事？」小宁蹙起黛眉道：「不要将人家
1 C  d; \% S6 S: l( r当作仇人般好吗？嘻！不过你发怒时的样子很有霸气，看得人心都动了，好想任
由你惩罚处置。」
* ^' M% I* p' [　　项少龙终是男人，不由心中一荡，仔细打量起这个俏婢来。她年纪绝不该超
2 Q; A- c1 w9 F过十八岁，虽只中人之姿，但眉梢眼角洋溢春情，胸脯胀鼓鼓的，腰细腿长，皮
% k& l" Z6 N( a* l肤滑嫩，又是自己送上门来，要说不动心就是骗人。正思量该否拖她入怀，但又
自知不妥，心中矛盾时，小宁低声道：「不过现在可是小姐想你，小宁只好耐心
  f. \- {- B, ^1 o/ @. J苦候。」项小龙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小姐，……」
& f+ N/ I" g+ I& @　　小宁点头道：「你该知小姐在那间房的了。今晚初更过後，小姐在房里等你，
8 L1 y% J( H) O: Q2 @/ a( }. d# i只要推门进去便可以了。嘻！事後莫忘要谢我这穿针引线的人呢。」话完一溜烟
2 \' G% B7 @; O$ V# a* N4 {的走了。
　　项少龙目瞪口呆的坐着。这祝秀真在众歌舞伎中姿色仅次於凤菲和董淑贞，
以前摆出一副憎厌自己的高傲样子，原来却是对自己暗动芳心。这种落差甚大的
艳福，让项少龙久旷的慾火不禁燃了起来。但又担心若给凤菲知道，又怎麽评价
% [3 c3 x; E7 o7 r* M% p5 _4 P- z% o/ S自己这个人？
　　自离开咸阳後，除了在大粱时和秋琳跟单美美有过一段温存後，便过着苦行
& w! o, `% q' p! g! @4 v僧式的独身生活，这刻松懈下来，又给云娘那荡妇挑起了绮念，突然有这麽送上
7 F+ i/ c. x/ V" _6 l8 E门来的风流艳姬，自然有点心动。这刻更是睡意全消。不用说这风情颇佳的小宁
亦是和祝秀真共居一室，今晚若去偷香，很可能就一矢双雕，凤燕双飞，大快朵
- W4 N9 c) ~: G$ Q1 s  C8 \颐.
　　但忽又涌起羞愧之心，家中的娇妻美妾们等正为自己担心，而他却在这里随
0 n9 j  O' w" Y* p$ Z( c4 U+ [% b意风流，怎对得住她们？秋琳还可说是藉机恢复，单美美则是两情相悦，但要跟
1 L- B5 [' f# ^2 C' _祝秀真这尚无任何瓜葛的艳姬却没有任何藉口。於是吸了口气，放下心事，躺回
4 [! U) J! n) p) |: d- ^. @卧席去，拉被盖个结实。
( ]4 B$ f7 {; z' C　　肖月潭此时哼着小调回来，神情欣然。项少龙奇道：「云娘怎肯放你回来？」
肖月潭神色迷醉的手舞足蹈，应道：「这是我的养生之道，色不可无，但不可滥
. 告诉你，董淑贞都想和我再续前缘，还暗示我可做她好姊妹祝秀真的入幕之宾，
$ i5 r( G; j# e$ |5 i( n! }看来她们是有事求找。」
　　项少龙闻言大感讶异，原来祝秀真是这麽一个善门大开的女人。肖月潭见他
神态有异，奇道：「你睡不着吗？」项少龙笑道：「本要睡的！却给人吵醒！」
　　肖月潭坐下，讶问其故。项少龙把事情说出来後，肖月潭沉吟片晌，忽然道：
「好险！这定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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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将计就计
　　项少龙一震道：「何有此言？」肖月潭微笑道：「少龙战场手段厉害，但若
  i# W. _# h% s. v论玩心机阴谋，没有多少个可及上你老哥我。早在你告诉我如何坐上这执事之位
+ y! M  Y* h( l时，我便知不妥。所以暗下留心，发觉不但张泉对你嫉恨极深，以董淑贞为首的
8 Y, u# I3 J" Z* ]" ^" {一派歌姬都恨不得去你而後快。在这种情况下，祝秀真竟送上门来，不是陷阱才
怪。」
　　项少龙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大意，点头道：「这就叫便宜莫贪，幸好我根本
% i0 v8 p4 Q2 ^! Y不打算去。」肖月潭一呆道：「项少龙何时变得这麽好相与了。所谓安内才可定
外，若不趁此机会狠狠挫折对方气焰，这种女子小人合起来想出来的毒计，只会
+ a5 p5 T& E' f4 ~3 X- Y教你防不胜防。更何况你曾答应凤菲助她应付对她有野心的男人，不在这种时刻
显点手段，如何建立她对你的信心。」
+ ~, {% a- l( a9 b  p  ]* A　　项少龙尴尬道：「我从来狠不下心对漂亮女人用手段，而且更不知怎样利用
这脂粉陷阱反过来对付她们。」
　　肖月潭胸有成竹道：「首先且让我分析形势，昨晚我由云娘处早探清楚各人
3 N5 y4 s+ g7 t) L, y1 N关系，原来董淑真暗里和张泉有一手。而沙立则是祝秀真的面首。不要以为他们
/ h. s! G: C8 [$ q4 ^间真是郎情妾意，其实只是一种利益和色慾的结合。现在沙立给你赶走，张泉又
8 A! t/ K, u& j3 Q4 A因而降职失势。你可说同时得罪了董祝两女，面对的恶劣情况可想而知。」项少
: F/ J9 P& J8 a+ b7 `! j龙拥被苦笑道：「这只是凤菲利用我来重整舞伎团的形势，否则怎会忽然信任起
" {5 J7 P* l5 N$ \1 ~* X4 U我这麽一个陌生人来呢？」
　　肖月潭同意道：「凤菲是个很有手段的美人儿，比狐狸还要狡猾。你确变成
# c+ {' r0 y' g* K了她一着棋子。不过她仍不想太过开罪董淑贞，否则就会连张泉都早扫了出去。
8 d% i) j, Z+ ~" n; k哈！究竟祝秀真摆下的是甚麽陷阱呢？量她仍没有杀人的胆量。看来只会诬你偷
2 B2 Q: V! v, h5 S4 @入她房里图谋不轨，使凤菲不得不逐你出团. 」项少龙喜道：「那倒非常划算，
/ Z- Q5 D% B6 v% a若我可以离团，便可改为由你聘我做御者诸如此类等下役，那时就不用担心会给
& @8 B( I: B2 c1 {  `& K人识破我了！」
　　肖月潭失笑道：「到我那里反更危险. 我船上的人大多看过你的画像，相处
久了，难保不会有人起疑。这亦是我遣走仲孙何忌等人的原因，待我改好你的容
3 `* r% t8 t* n: g9 O- F貌时，你才可和他们接触. 」项少龙叹道：「那现在该怎办呢？」
; a' y/ O, @) i2 x- E( m( c& [　　肖月潭摇头笑道：「祝秀真来来去去都不过是喊贼捉贼的招数，少龙有没有
6 N! P/ G8 d' h0 E5 X7 L' ~& U兴趣真的去玩这女人，保证滋味极佳，不会令你失望。」项少龙涌起刺激的冲动，
" x* Q! y% K% o( r8 ~+ A8 w旋又压下这冲动，拒绝道：「我不习惯与没有感情的女人欢好，如果她真的缠上
: [. ~) h& T+ W( ~了我也很麻烦。而且若让凤菲知道我和她有关系，更不知她会怎麽看我，所以此
计万万不行。」
　　肖月潭点头道：「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既是如此，就采取威吓手段，给这
5 \0 t% H: n8 e6 [6 J' b  z' G荡妇来个下马威好了。」接着低声说出了计划。
　　河风呼呼中，项少龙由舱窗钻了出去，利用索钧攀往上层，踏着船身突出的
横木，壁虎般往祝秀真的房间游过去。幸好船壁结的冰因这两天气候回暖溶掉了，
否则纵有钩索之助，亦非常危险.
　　船上岸上均静悄悄的，在这种天气下，谁都要躲进被窝内去。每逢经周代表
* x' _* D! m( R* p# [! ^一间房子的舱窗时，他都要俯身而过. 此时这边十多间舱房只有两、三个窗子仍
0 P. l" C9 K& B% w6 @9 |透出昏暗的灯火，祝秀真的闺房当然不在其中。最接近船头的三间舱房，分别住
1 S3 B3 {5 w2 ~6 p了凤菲、董淑贞和祝秀真这团内最有地位的三位女性，而云娘则在另一边的舱房。
　　由於项少龙的房间靠近舱尾，所以要攀爬好一截船身，才可到达祝秀真那扇
! W4 p, t/ e7 ?窗子。房内和船舱外壁绝对是两个不同世界，那不单是冷暖的分别，而是感觉的
7 D8 u+ C( Z& L7 u0 ~两样。
( T/ q& M- F6 {2 {5 T- W- n$ g　　项少龙心中好笑。自己就像成了武侠小说中描写能飞檐走壁的高手；只不过
非是去行侠仗义，而是为自己的命运挣紮求存。肖月潭对凤菲的评语，使他对这
美女生出戒心。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己实在太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尤其是
漂亮的女人，心中早定了她们内在与外表同样美丽。最难测是妇人心，祝秀真就
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 p  w1 M; B3 {* P9 u　　他收回索钩，再次射出，挂到上方舱顶更远处，借力横移，如是者重覆几趟
7 J5 |( n! O) P後，来到了祝秀真的舱房外。房内悄无声息。正要拔出匕首，挑开窗门钻进去时，
前方董淑贞房间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呼声。项少龙一阵心跳，又感好奇，不由移
了过去，来到那扇窗外，贴耳细听。究竟谁会在董淑贞房内呢？
　　一听之下，立时呆在当场。原来房中翻云覆雨者都是女人，贴窗偷望，两女
赤身裸体，四条修长的玉腿盘根交错，祝秀真跨坐在董淑珍上，两手紧捏着那对
挺拔饱满的丰乳，两女蜜穴狂抵，阴毛猛磨，传来嘶嘶擦响，董淑贞正在最要命
的时刻，双眼紧闭，叫得声嘶力竭，全身扭动，极尽挑逗能事。
　　项少龙这才知道，原来董淑贞不但爱男人，也爱女人。而祝秀真竟会到了董
0 a# t" i9 A# Q* a0 D) t淑贞的房间去，那在祝秀真房中的又是谁？云娘不是告诉肖月潭，董淑贞和祝秀
4 T0 {% P7 B  |0 ~5 M- e真分别与张泉和沙立搭上吗？那董淑贞该与祝秀真处於对立的位置。为何两女又
, X( m: e- p2 L( _* I# F0 }做了同性恋人呢？
  W& T" @1 |3 G3 Q" C3 y3 {　　正要脱身离开时，董淑贞沙哑的声音响起道：「秀真你真好。」，祝秀真的
5 T7 q0 K( M, C* r% n0 s声音喘息着道：「这时刻还要逗人家，那家夥该快来了，这样搞法连门响都听不
$ a+ W* I. c1 G( d到。」董淑贞娇笑道：「只要听到幸月的尖叫就行了！」
( J# ^+ V0 f; b& U8 D, q  s　　祝秀真道：「今天我才和幸月调房子，大小姐会否生疑呢？」董淑贞笑道：
# h% ^9 B- |. @% a4 `# [& D# [' G「精釆处正在这里，就算凤菲怀疑我们在弄鬼，却也知道沈良只是个好色的奴才。
# z" L: q) J7 C! N# `当执事没两天已搞三搞四，那能委以重任？而对我们更是无可奈何，没有我们她
3 P1 C% y5 m$ ]8 J怎能和兰宫媛她们争一日之短长呢。」
, K( a& \) Z: y  G3 T& M　　祝秀真默然片晌後，低声道：「真不明白以谈先生那种身分地位的人，对沈
! C8 @6 u) b* X5 ?" `3 e良这奴才会这麽另眼相看？」项少龙本想离开，闻言留下续听。董淑贞叹了一口
9 Z  @8 W& x! o, i/ S( l% d气道：「这家夥确有点特别，身手又厉害得教人吃惊，若非觉得他难以收买，给
3 T+ J( W3 Q5 j5 m他占点便宜都是值得的。」
. R2 h/ f/ u/ I  P' u) b. }' n　　项少龙仍弄不清楚董淑贞要弄出这麽多事来究竟为了甚麽？很想她自己说出
& w) O& ?. d* a来。但两人又沉默下去，不片刻再传出祝秀真轻轻的呻吟声。项少龙没兴趣听下
去，返回自己的舱房。
　　肖月潭听毕後，也觉好笑，沉吟片晌後拍腿这：「我有一将计就计之法，不
0 W* E+ `, B+ o( P( q: b但可反过来害祝秀真，还可增添你的光采。」项少龙连忙问计。肖月潭压低声音
2 N+ Q) s1 H, Y3 b/ l5 p2 _道：「你可挥笔写下一信，内容当然是表示你多谢祝秀真垂青於你，可是你却不
能接受，请她见谅诸如此类。再放入那换了是幸月的房间内。如此不但可拆穿她
们的诡计，还可以表现出你并非易受引诱的人。」
# `0 e9 O4 J# e! g* w! b: [4 P$ I　　项少龙苦笑道：「此计绝对行不通，舞刀弄棒是我本行，但卖文弄墨却是另
一回事了。」肖月潭呆了一呆，失笑逍：「我倒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只要
你昼个押就成，其他由我代劳，但千万不要错手写了项少龙上去。」项少龙如释
重负，陪他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船队继续航程。两人在房内用过早膳，肖月潭到了船头与众姬凑
兴欣赏两岸景色，项少龙则忙个不停，学习处理团内的事务。小屏儿照例从旁指
$ v3 `. e- w: F+ ^点.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小屏儿态度友善了点，陪他到底舱清点沿途买来酌东西
时，忽然道：「你为何要给人背罪？」项少龙摸不着头脑道：「背甚麽罪？」
　　小屏儿俏脸微红道：「昨天我听人说原来云娘找的是谈先生，才知误会了你，
但为何你不辩白呢？」项少龙故意气她道：「你不是说谈先生是不欺暗室的正人
君子吗？而且小屏姐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幸好清者自清，小屏姐不会再鄙屑
我了吧？」
/ e; ~1 Y3 T3 t+ j　　小屏儿大窘，岔开话题道：「为何这两天你像是老了点，须发都有些花白了。」
8 n% Q# o$ W' S4 e8 S$ \项少龙暗吃一惊，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有人一夜白发，我只是白了少许，
# X- @" `# X/ j9 @6 j: q4 }已算幸连呢！」
4 w' h9 g" @; [; I　　小屏儿知他意指因自己误会了他，为此而苦恼得白了发鬓须髭，嗔喜交集的
1 c5 k, g4 D) L$ X横了他一眼，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儿，指点他做该打理的事。项少龙暗喜过关，
! J& h2 P3 A2 a又觉得这样逗逗这俏妞儿，亦是人生乐事。
9 C! S+ [. f: \　　午膳时，凤菲破例召了他去陪席，幸月也有参与.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甚麽一
回事，但当然扮作亳不知情。凤菲随口问了他接手了张泉工作的情况後，便开门
见山道：「沈执事是否知道差点就给人害了呢？」项少龙故作愕然道：「小人不
3 U! o  C- w+ H3 T; o3 ?明白大小姐的话。」
) Z/ o/ C) C2 h  n9 D- s　　对面的幸月笑道：「我昨天因祝秀真的请求与她对调了房间，所以沈执事那
封情词并茂的信来到了我手上，这样说沈执事明白了吗？」项少龙装出吃惊的样
子，愤然道：「原来她是布局来害我。」
  K( z1 t; y6 s8 o- B　　凤菲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幸好你没有令我失望。以往无论我聘用任
何人，最终都被她们勾引过去，沈执事是唯一的例外。」幸月赞道：「想不到沈
$ L, ?- f0 t; D* w0 T执事还写得一手好字！」
2 ?; h0 p( I) G2 E: A　　项少龙坦然道：「那是我央谈先生代笔的。我除了可勉强画押外，其他的都
见不得人。」凤菲点头道：「你肯坦白说出来，更是难能可贵. 可是听沈执事出
口成文，妙句横生，怎会是不通文墨呢？」
　　项少龙暗想那能告诉你真相。只好道：「书我倒看过几本，但却疏於练字。」
幸月奇道：「那沈执事必是出身於官宦之家，一般人那有机会碰到书哩？」
. y7 [, t% x' p% f0 l3 r3 W　　项少龙面对前所未有的「身分挑战」，要知这时代印刷术尚未发明，流行的
只有人手写的帛书和竹书，罕有珍贵. 若非以前有专为权贵效力的儒者流落到民
间，设馆授徒，连识字都只属权贵的专利。所以假若两女问起他看过那本书，只
要追问两句，立时可拆穿自己的西洋镜. 惟有胡诌道：「以前我跟随廉大将军时，
( c& {5 u4 @( P% i曾随他接触过几本书。」
　　凤菲倒没有生疑，含笑道：「祝秀真这回做的只是小事一件，以後就算有人
+ J1 D& T7 Y/ T! P在我面前说你是非，我也不会相信。」幸月似乎对他颇有好感，道：「我们排演
) ^6 Q# ]: l$ M  t- q歌舞时，沈执事最好在场，好清楚人手的编排以及和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好吗？」
9 a! V+ d& n) G7 v! Z项少龙连声应是。
　　凤菲忽然叹了一口气，蹙起了灵秀的黛眉。项少龙虽见惯美女，仍不得不承
2 E+ J/ U; k# O0 }0 U7 g! z$ q认她的一对秀眉非常好看。就像老天爷妙手偶得的画上去般，形如弯月，绝无半
点瑕疵。幸月也陪着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又勾起大小姐的心事呢！今趟临淄
/ U  S' h* T. {之行，怎都不能给三绝女和柔骨娘比下去的。」
( {5 N& D, t, H  \9 x　　项少龙无话可说. 要他和人比剑还可以，但这方面他却完全帮不上忙来。看
凤菲的表情，便知她在歌舞编排上遇上难题. 像凤菲这种搞创作的人，自然希望
& Y2 ?0 w7 f. M能有突破。但那代表了向自己的过去挑战，自然非常因难.
" C0 d5 Y1 ?, m  C3 u- P) M　　凤菲有点意兴萧条，再没有说话。反是幸月谈兴甚浓，还特别瞩他今晚记得
, B+ T! ?/ W. h6 k9 m% T' `看她们排演。告退後，正想返房去找肖月潭串口供，後面有人叫逍：「沈良！」
项少龙转过身来，原来正是「穿针引线」害他的骚婢小宁。她由长廊另一端赶过
6 e$ B" k# D9 @7 z1 ~来，大瞋道：「昨晚为何不见你来，累得小姐白等了一晚。」
9 c9 B4 e3 j0 s) v% W4 |　　项少龙笑道：「昨晚我竟累得睡着了，请小宁姐见谅。」小宁忍着怒火道：
「你这人真是，现在小姐恼了你呢！」
# s2 I; X7 y2 S/ k! b5 y0 V1 ?　　项少龙潇洒地耸耸肩，装了个无奈的表情，看得小宁呆了一呆时，转身朝往
) r6 [, o8 M) k$ V* R0 I下层的木梯走去。小宁追上来一把扯着他衣袖道：「你怎麽这样就溜了，还不想
想有甚麽方法可将功赎罪？」项少龙为免她纠缠，索性道：「小姐我不敢高攀，
其实我喜欢的是小宁姐你，还是你来陪我吧！」
　　小宁显早谙男女之事，白了他一眼道：「想我给小姐赶走吗？唉，见你这人
( E* e* C5 I: x* A还不错，让我替你想个办法补救吧！」项少龙故意装的不耐烦，低声道：「小宁
姐不用为此烦恼，你今晚来我处，包管小姐不会知道。」
　　小宁见计不得授，急道：「怎行嘛？你房内还有谈先生。」项少龙伸手往她
9 O. c( k$ l4 l( l* X. ]脸蛋捏了一把，笑道：「谈先生是明白人，怎会介意？」言罢心中好笑的扬长去
* W6 v$ G6 e( N; Y7 U& R7 A了。
　　回到房中，与肖月潭说了後，两人都感好笑。肖月潭又为他染须染发，正忙
$ k) E+ g3 t" w/ ~0 J; K8 s个不停时，有人来唤肖月潭去见凤菲，吓得他们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好。项少龙
正要睡午觉，出奇地张泉竟来找他，还和颜悦色，与以前判若两人。
　　坐好後，张泉正容道：「沈兄以前跟过无忌公子，不外求利求财。所以希望
1 P' G, ^. \2 g* c  Q# Q能与沈兄作个商量，看看有没有法子谈得拢. 」项少龙早知他此来另有目的，淡
& k/ o6 \" C  v' R! C! U- K淡道：「张兄请说！」
　　张泉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聘沈兄当御者，确是另有居心。但这亦很难怪
我。这个职位你以为容易担当吗？到了临淄沈兄就知道味儿。那些公卿大臣根本
, y( c2 |5 p- N. X6 T  o  f只杷我们这种人视作奴才。一不小心立要惹祸。他们在大小姐处受了气後，就迁
; {. c; p, p. ^$ \+ r2 ?怒於我们。但假若沈兄肯合作，我自然会像兄弟班的在旁照顾，说到底我都当了
7 c& q9 ~7 v; k! `! U/ ^( p近两年的正执事。」项少龙心中暗笑，道：「张兄有话请直说. 」
　　张泉眼睛转了几转，才凑近道：「沈兄与我合作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享尽
艳福，除了只有几个碰不得外，连二小姐我都可为你穿针引线。」项少龙故作惊
奇道：「张兄莫要逗我了。」
　　张泉忙发誓保证没有吹牛皮，然後道：「只要沈兄肯依我之言，我可以先给
你五锭金子，事成後再给你十锭. 」
' Y0 e! f- f5 {* a& a( x　　项少龙心中一震。十五锭金子可不是少数目，足够挥霍数年，张泉何来这等
财力？想到这里，已猜到他是被对凤菲有野心又财雄势大的人收买了。
) a; n1 Z( l, _& ]. ]　　　　　　　　　　　　　　
$ s, K6 S, m# N1 w第三章、古代歌剧
　　项少龙见他说话兜兜转转，却仍未入正题，知他是想要自己先表态，始肯把
来意说出来，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很想赚这笔钱，更不想与张兄成为仇敌，
可是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反过来害她呢？」这番话说得很婉转，但却
摆明车马不会与张泉同流合污。张泉奸笑道：「沈兄误会了！我怎会害大小姐？
. @7 V2 X. x8 L1 N! A9 H虽然因给她降职烦恼了一阵子，但想想终是自己行差踏错在先，没有可抱怨的。」
+ W# Q+ @# {+ k　　项少龙大讶道：「那张兄究竟要我干甚麽呢？照计若我做得来的，张兄你不
也可办到吗？那用将黄澄澄的金子硬塞进我的私囊里？」张泉凑近低声道：「你
可知小屏曾暗下对人说欢喜上你？」
　　项少龙皱眉道：「那有甚麽关系，不过我才不相信她会这麽对人说. 」张泉
6 ]- H; P( {( Q; M8 B& z: F笑道：「她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却爱和人谈论你，以她的性格，这已表明她
; Y& [8 m) }) N8 c  X5 L对你很有意思了。」
3 q0 |; P7 W8 k5 M, H　　项少龙心里暗喜，口上却应道：「张兄不用说下去了。若是要利用小屏姐来
达到目的，我更不会干。这样好吗？我设法求大小姐把你升回原职，而我则退居
' ?: H  D8 Q; e& e6 I# h6 W/ {副手之位。大家和和气气，岂非胜过终日争争斗斗. 」
　　张泉见他神情决绝，露出不悦神色道：「沈兄太天真了，你以为大小姐给你
坐上我的位子是因为看得起你吗？她只是拿你作替死鬼吧！其实她暗里已有意中
2 p# T7 v, \( i. G- J. z人，临淄之行後就会与他收手退隐，双宿双栖。若我估计不错，她会装作看上了
/ b' ?4 l  b& n( V9 j) [你，好转移其他人的注意。那时你死了都要做只糊涂鬼呢。」项少龙愕然道：
「那人是谁？」
7 A5 U9 O! W; n# l7 n2 ?1 F　　张泉叹道：「若我知那人是谁，就不用来求你，除了小屏儿外，没有人知道
1 U& D8 H1 C) h  V# C' z- X凤菲的事。」项少龙对凤菲的信任感又再打了个折扣。因张泉这番话合情合理。
" @; U1 o4 v6 `% v) B. I0 E凤菲乃绝顶聪明的人，怎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将她安然带离临淄，却偏要这麽说，
% Q; [3 ~0 w8 t1 x5 {分明是要激起自己男性保护女性的英雄气概。而事实上，她暗中已定下退隐的计
划。而张泉却是被某人收买，要来破坏她的大计，好暗下把她收进私房。就算得
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 `1 C/ K* q) r3 I" e+ _/ d　　像凤菲这种绝色尤物，乃人人争夺的对象，虽谁都不敢明刀明枪来强占，但
暗里却施尽法宝，形势确是非常微妙。而不幸地自己却给卷进这漩涡里去。张泉
0 m$ n/ P5 j# m7 S8 f还以为他意动，从怀里掏出钱袋，倾出五锭黄金，伸手搭上他肩头亲切地道：
0 K- a* h1 X  g3 Q* v+ M( Q「我背後的人在齐国无论身份地位，均非同小可。沈兄只要为他好好办事，说不
定可获一官半职。而且他对大小姐一片痴心，只会令她享尽荣华富贵，说起来找
& `6 q- ~3 Y3 y们还是为人小姐做好事呢。」
　　项少龙怎会信他？不过换了他自己是张泉，也会谎称後面的靠山是齐国的权
0 d4 D4 Q# \- v5 r* y8 n- r1 v贵，因为那才有威慑之力。项少龙淡淡道：「让我弄清楚情况，才作决定。这些
金子张兄先收起来。唉！你怎都该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嘛。」张泉见他神情坚决，
" T! a& o" E  \" R; T点头道：「好吧！但到临淄时，你必须给我一个肯定的答覆。」
　　张泉离开後，项少龙仍在发怔。凤菲真的只是拿自己来作替死鬼吗？有她那
2 X2 C* B; o3 C3 J) m高贵娴雅的美丽外表，实很难使人相信暗里她是那麽卑鄙。起始时他还以为张泉
' r* k. K2 N! ~, T只是董淑贞的走狗，但刚才听他的语气却又不似是如此。否则没有理由一方千方
2 X& T4 y/ e6 K5 G9 U9 Y百计要赶走他，而另一方却收买他。
) }  J' m" K4 V　　想得糊涂时，肖月潭回来了。听项少龙说毕张泉的事後，肖月潭皱眉道：
「我倒没想到凤菲的退隐会生出这麽大的问题. 还好像有人不惜巧取豪夺，也要
' h8 G* u- q1 b8 `独得美人归，不过张泉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凤菲备受各国王侯公卿尊重，只
+ m5 q" ^* [3 R1 @4 |" K要她肯开口，保证肯作护花使者大不乏人。但偏要这麽神秘兮兮的，可见她该是
另有见不得光的意中人，而此人更是身分低微。若给人知道他得到了凤菲，立生
5 ~" s% H- Z$ F4 Q& E6 u横祸。」
1 Z' H: A( n, y/ p　　项少龙知他比自己更消楚权贵的心态，问道：「那凤菲是否真的那麽卑鄙，
要用我作替死鬼呢？」肖月潭笑道：「静观奇变就甚麽都可一清二楚。少龙你也
) p2 s! A5 t, Z3 f  ]非是好欺的人，谁要玩手段，我们便陪他们玩一次好了。」项少龙哑然失笑。事
前那想得到一个小小的歌舞伎团中，竟会牵涉到这麽复杂的斗争？
　　见到歌舞伎团的排演，项少龙才明白到诗、歌、乐、舞是浑成一体的。以往
7 D' l$ s" b- R, P/ Z4 A& S他看歌舞，不是漫不经心，就是注意力只集中到最美丽的台柱身上，少有像这刻
般身历其境的全神欣赏. 只是云娘率领那队近三十人的乐师便够好看。云娘负责
的编钟由大至小共八件，代表原始的八音，挂起来占了舱厅五分之一的空间，而
她敲钟的姿势更充满令人眩迷的曼妙姿态和舞蹈的感觉，难怪能如此令凤菲器重。
# h- f, k9 }; |" ]  v* n: r　　不由想到凤菲会否私下告诉她舞伎团解散的事，因为看她对肖月潭投怀送抱
的情况，可能正是她在替自己找寻好归宿。人的年纪大了，总会变得更实际. 换
' ]$ w* q$ x! z5 }' I2 d- L了自己是她，也会挑「有成就」的肖月潭而不会拣「落魄」的自己。
5 q, u) ?; K+ i3 Q* s　　大厅充盈着由石磬、编钟、陶陨、镛、铙、铃、铜鼓等组成的和谐乐整，温
0 C2 J% O2 B2 I柔敦厚，绝不会使人生出嘈吵的感觉. 幸月、祝秀真等十个歌姬随乐起舞。凤菲
和董淑贞则立在一旁，观看众伎舞姿，不时交头接耳的研究，在外表看绝不知两
/ [- s; X- c& J1 C者正勾心斗角。其他婢子负起为各女换衣递茶，各忙各的，凭添不少热闹.
6 ?5 s6 }4 f- u1 I$ p+ w　　今日凤菲并没有邀肖月潭来给意见，所以项少龙只好独自作个旁观者，幸好
只是众姬已足可使他饱餐秀色，目不暇给. 尤其幸月时时不忘向他抛来两记媚眼，
9 k3 ]! \( d2 e: p  W& F9 n0 n使他并不觉得被冷落。祝秀真却摆出仍在恼他的样子，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就
没有再看他。
" R  y' C; V* F0 D' {5 \6 ?　　忽地一把冷冰冰的声音在旁响起道：「你在看谁？」项少龙愕然望去，只见
6 z3 j; z, p' _2 [3 Q* H/ Q仍是一身男装的小屏儿绷着粉脸瞪着自己，神色不善。呆了一呆，才懂得答道：
「当然是在看排舞呢！」
7 ~# [% \8 ~3 c. j' `7 O　　小屏儿晒道：「我看你只是在瞪着幸月小姐吧！」项少龙暗忖小妮子开始吃
* `" [6 R  J# c* [+ X( n$ o乾醋了，表面故意气她道：「小屏姐不觉她的舞姿特别好看吗？」
　　小屏儿跺足道：「你分明对她别有居心，才会看得那麽入神。」项少龙听她
口气妒意十足，娇态毕露，别具风味，故意气她道：「见色起意，人之常情。若
& d, H# W1 x: K1 P" ?我每个大姐都多看一眼，小屏姐不就要骂我几百回吗？」小屏儿俏脸倏地胀红，
" ?& {9 S6 ^7 E  i- a负气走了。项少龙颇有念书时追求同校女生的新鲜感，自来战国时代後，都没有
这样机会逗弄美女，旅途中应该会有不少乐趣。
　　此时凤菲招手唤他过去，问道：「沈管事觉得这首新编的舞乐还可以吗？」
2 p4 E) i: m$ N7 S- `$ Q& p5 Z董淑贞的目光落到他脸上，灼灼注视。虽明知此女非是善女，但既知她是可采摘
的花朵，又听过她放浪时的叫声，现在於触手可及的距离看她的隆胸细腰，不由
& v% v  \' d' g% J3 D# n5 N$ c' z3 R泛起非常刺激的感觉. 项少龙乾咳一声道：「我对音律毫不在行，不过仍觉非常
悦耳。云娘的编钟更是清脆嘹亮，像统帅般驾御全军。」
　　董淑贞媚笑道：「沈执事还说不懂音律，只这两句便点出乐队的重心，编钟
6 w7 D: g& S# _: S( p  i的金石之声是固定的清音，负起音准和校音的重要任务。无论引序收曲，均少不
了它们。而在琴、瑟、管、箫等丝竹之乐演奏主旋律为歌者伴奏时，钟音更有点
: X9 b9 ^8 b) N, P( B. r& r2 Q睛之效，渲染出整个气氛来。」
- Y- j$ c4 M/ l2 i( n+ q; Z3 C. n  E7 H　　项少龙见她对自己眉目传情，虽明知她弄虚作假，仍有点受宠若惊，只好唯
唯诺诺的作洗耳恭听状。嗅着两女迷人的幽香，置身於这莺燕满堂的脂粉国，於
这艘古代的大船上，漫航於冬夜的长河中，倒也令人动心。
　　凤菲出奇温柔地道：「诗言其志，舞动其容，歌咏其声，三者浑为一体，组
成此特为齐王贺寿的『仙凤来朝』，可惜我的主曲遇上了点困难，只希望能在寿
, n& O& y9 h% t& A. g宴前完成，否则就大为逊色了。」董淑贞的美眸掠过奇怪的神色，项少龙虽心中
讶异，却无从把握她心中所想。
　　项少龙目光回到正在歌舞中幸月等诸女身上，随口道：「是否每节舞蹈都会
* Q: d8 @* N: s4 U) l; p2 o有不同的曲词，表达不同的情节，最後才以主曲带起高潮，合成一个完整故事呢？」
凤菲和董淑贞无法控制地娇躯剧颤，两对美目异采涟涟，不能相信的杏目圆瞪的
看着他。项少龙感到有异，回头看到她们的表情，大感尴尬道：「小人只是随口
乱说，两位小姐万勿放在心上。」
　　两女仍震惊地无法作声。这趟轮到项少龙心中一震，恍然而悟。对二十一世
纪的人来说，以歌舞表达某一情节或故事，是所有歌剧的惯常手法，没啥半点稀
' {3 t3 N1 S2 I) B: V奇。但在这战国的时代里，从韶乐脱胎出来的乐舞，仍保留在原始祭舞的形式，
2 v6 c3 r4 f  b4 u并不着重「剧情」，那要到宋元时才成熟。所以这番话对凤菲自然可说是石破天
惊之语了。
& Y5 }, n, @) `; T8 ^3 |* j7 Z　　凤菲动人的酥胸急剧地起伏了几下，才呼出一口气道：「这想法真是非常特
1 V5 g! h6 }# W* i7 p别，唉！沈良你本身真是个很特别的人。」董淑贞道：「这想法不但特别，还非
- Q1 q# O1 e9 j& ]; O) A常新鲜，大小姐可用作考虑. 」
　　凤菲那对能勾人魂魄的美眸闪着动人的光采，目光在项少龙脸上留连片刻後，
香唇轻吐道：「淑贞你也想想看，我想回房休息一会。」言罢迳自去了。项少龙
& |  `/ Z; E# X, c不知所措中，董淑贞靠近的酥胸差点碰上他的手臂，才低声道：「从没有人能令
" E) J/ I. d, I凤菲如此动容的，沈良你是第一人。」
　　项少龙不好意思道：「二小姐不要损我。」董淑贞笑脸如花，以脚尖轻轻地
撑高娇体，凑到他耳旁道：「人家也都为你动心呢！」说完还吹了一口气到他耳
6 R) `+ N& \0 H' G) p内去。
　　项少龙虽明知她在色诱自己，以遂其某一不可告人的目标。但仍忍不住泛起
* n4 e! y! S. d3 U; U% Q想搂住她的冲动。忙压下这诱人的想法，苦笑道：「二小姐勿要如此，给人看到
不太好的！」董淑贞嫣然一笑，挪开了少许，白他一眼道：「有空可到人家房中
" i4 x- Z8 V3 W* \, `$ S* g来，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可放心交谈吗？」
. Q* _2 u8 W6 R# c( k" }　　项少龙心想那岂非是「送羊入虎口」，要坠进你的色慾陷阱。口上答道：
* Y/ B" g* G) i$ G0 R7 D0 w2 l- I「小人不敢，更恐怕大小姐会怪责。」董淑贞甜笑道：「你的拳头那麽硬，想不
4 T6 K* J. L' k: Z3 n到胆子却这麽小，大小姐怎会管我的事呢？唔！你不是对大小姐生出妄想吧！」
% L0 P0 k0 P! s, V  W3 H　　项少龙一怔道：「二小姐说笑了，小人只是下人身分，怎敢对二小姐及大小
姐生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非分想法。」董淑贞娇躯一颠道：「癞蛤蟆想吃天
* W  q4 o5 z3 z7 J( r5 k9 s鹅肉，这种形容的语句你是怎麽想出来的？」
　　项少龙这才知此两俚句这时仍未被发明，尴尬道：「只是我们村里常随口说
来罢了！」董淑贞像首次认识他般用神打量他，好一会才道：「你这人每有惊人
之语，但又发人深省，这般人材，埋没了实在可惜，沈良你究竟有没有为自己将
5 r$ f7 Z" |& h  R7 l2 r1 `6 R0 i来的前途着想过？」
! y) @! ^7 h0 s# M2 v! X9 w3 _　　此时乐声倏止，众姬停下来嬉笑，等候董淑贞的指示。只有幸月立在一旁，
& d" Q8 z1 T/ u  t. @# V带点妒意的在瞧两人亲密地交谈。小屏儿则不知到哪里去了。项少龙只好道：
% E3 @( \( C: x9 G「小人能当上执事之职，已心满意足，啊！她们在等候二小姐的指示了呢。」
　　董淑贞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歌伎团很快便要解散，知情者无不在
! N5 \$ _8 s' L4 p6 j% }为自己找寻後路归宿，像我这种不想沦为贵族姬妾的更是烦恼。沈良你若有志向，
便来找人家谈谈吧！」又伸手捏了他的手臂，轻笑道：「你真壮健。」这才含笑
. E% m! g3 i& q" T9 K' h4 R到了众姬处。
( [! A& b/ p! k  }　　项少龙不敢看幸月的反应，匆匆走了。回房途中，他首次对董淑贞生出了同
情之心。她或者只是忠於艺术的人，不希望这麽年轻就失去了这时代女性唯一可
享有的事业. 在某一程度上，凤菲是相当自私。她只为自己打算。若她如张泉所
说，是找自己作替死鬼好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就更不可原谅。假若有个方法可使
董淑贞成为凤菲的接班人，而凤菲则可安然去她的归宿，那岂非皆大欢喜。这是
' l7 M7 }, i) J( ~0 `7 S9 i很难办到，但却非没有可能办到。问题仍在凤菲处。
　　回到房中，肖月潭配合新的染料，为他动手易容。项少龙告诉了他小屏儿差
9 w! e* E3 ^5 u# H点看破他改装的事，後者笑道：「放心吧！保证没人可看出破绽，最妙是你瘦了
! X5 Q6 l( B8 q; Y: d' g至少十斤，连眼形都改变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吃那麽多东西，若养胖了反而为不
- D, I4 i! J8 T; @3 z好。」项少龙笑道：「我已经很有节制的了，现在小屏儿和幸月都似看上了我，
董淑贞更对我抛眉弄眼，你说我该怎麽办？」
　　肖月潭笑道：「项少龙毕竟是项少龙，你既能使纪才女为你倾心，其他莺莺
% @- _$ x. R3 E/ o2 |) V燕燕不为你颠倒才怪。嘿！给你看一样东西。」项少龙朝他撑开的手掌有去，见
" d. U" e) b' l% K7 X: w6 u+ K到一颗似是某硬果物坚硬的核心，大小如指头，奇道：「这是什麽？」
　　肖月潭道：「这是甚麽不打紧，只要你放到舌底下说话，便可把话气声调改
0 I8 y! b5 V0 n9 ^变过来，完全不似项少龙。」项少龙皱眉道：「若让凤菲她们听到，岂不非常古
- }+ ]) B0 i( H: t怪？」
5 ?( K, i  W1 l0 ]　　肖月潭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身分吗？当凤菲和外人交谈时，你在场
6 F1 e. `0 s: l( v; h的机会是绝无仅有，且纵在场也没有插嘴的资格。当遇上熟人时. 先把果核往口
一塞，便包保可瞒过任何人。」对肖月潭的周身法宝项少龙早见怪不怪。接过果
/ n* V- E- M! S  X  {( X* \, V9 q核依指示放在舌底，在肖月潭指点下「牙牙学语」起来，果然连音质都变了点.
' W9 B8 y% I8 Z( g　　肖月潭听得连连失笑时，敲门声响，忙去开门. 项少龙见肖月潭似给人扯出
  i" D7 x8 [1 x+ a0 Z# O门外，正大惑不解，肖月潭回到他身旁低声道：「今晚我到云娘房里风流他一晚，
. y& R( ~8 E3 F4 }7 o你若要解寂寞，可把幸月等其中一人弄来。幸月的功夫如何我不晓得，却可保证
董淑贞在榻上是精采绝伦，好自为之吧。」
　　房门关上後，项少龙只有苦笑。旅途寂寞，有个美女陪寝自是人生乐事，不
* l  o( q# `8 q  w5 }* v7 d过到时要怎麽收拾还是要小心点. 坐了一会後，想想还是清静点，钻入被窝睡觉
. 经过这段雪地逃亡的苦难，现在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安稳睡个温暖好觉.
　　快要睡着时，他蓦地惊醒过来。耳内响起关门的轻响。项少龙探手到席旁握
  l7 H1 x$ K6 V: F4 q9 t上血浪的把手。香风随来，一个火辣辣的动人胴体钻进他被内，八爪鱼般将他缠
; W( L& D5 W- k6 x; C* Y2 s个结实。
　　　　　　　　　　　　　　
第四章、泥足深陷
1 S5 w& A- s$ [' j6 O) Q# s1 ^　　由於项少龙休息了一会，神经松弛过来，感官特别敏锐，更加上连对方是董
淑贞、幸月、祝秀真，甚至较少可能的小屏儿都弄不清楚，那种刺激确是难以抗
拒。费了很大的定力，他才脱离了她的香唇，凑到她耳旁道：「你是谁？」那女
2 k8 u. }8 }$ @# w$ j* N, g7 ?" M子娇喘细细道：「你有很多女儿家这样来找你吗？」
　　项少龙认不出她蓄意改变了的声音，笑道：「恰恰相反，假若以前有女孩子
这麽来过，我便会误把你当作是她呢！还何用问你是谁呢？」女子用力搂紧他的
腰，把发烫的脸颊埋到他胸膛上，以蚊蚋般声音道：「但也可以是你有很多女人，
所以一时分办不清是谁来相就。」
& P+ _: W0 S0 g7 Z1 g; o- Y& ^% A　　项少龙猜测此女可能不是小屏儿或幸月，因为前者正生自己的气，而後者则
该知自己「守身如玉」，不受引诱. 顺手在她滑嫩富弹性的腰臀摸了几把，低笑
: `- O7 R6 A& ]: ?0 B道：「若是如此，我便应在你钻入被内时立即以手认人，不用问你了。」
　　女子咿唔作声，似是颇为情动。项少龙按捺不住，一个翻身，半抱半压地把
她搂个结实，同时探手到席旁的小几上拿火熠。女子娇吟一声，把他的手扯了回
来，嗔道：「你难道不怕人难堪吗？现在那是点灯的时候？来吧！」
( }* p1 _. W7 p% }4 d% C　　只要有点星光，项少龙也可勉强看到她的脸貌轮廓，偏在这寒冬之夜，又在
船舱被窝之内，使他睁目如盲。但是这种情况，特别使他容易燃起情慾之火。尤
其想到她可能是董淑贞、祝秀真或小宁儿三个荡女之一，无不是烟视媚行的惹火
尤物，一颦一笑，都使人欲醉，这种至为刺激的感觉，更使他难抵肉体的诱惑。
幸而尚隔着衣衫，否则此刻应该早就直接入港了。
　　项少龙隐隐觉得假若这样占有对方，代表了自己与其他好色的男人毫无分别，
也是对肉慾引诱的投降。所以当对方在怀内的扭动厮磨虽带来强烈的诱惑，而龙
. i, p8 D7 A% {( V' v茎也已开始充血膨胀，仍强压下狂升的慾火，上身仰起一点，故意骗她道：「我
知道你是谁了。」体下的女人娇躯微颤，道：「我是谁呢？」凭她震惊的微妙反
  G: E6 Z  H# o% O2 `/ _5 J应，便知道她以为自己是不能猜中她是谁的。这麽说她便不该是董淑贞又或祝秀
" q6 F% Q  x, \! L真，因为两女对他早有撩拨挑逗，一再暗示会以身相就，不该有这种信心。
　　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想法涌上心头，骇然道：「大小姐？」女子顿时静了下
来，嘘气如兰地柔声道：「正是凤菲，你不欢喜吗？」
　　项少龙涌上一阵酸楚，慾火消退，暗忖张泉说得不错，她只是找自己作替死
鬼，所以才这麽纡尊降贵的来献身给他这个下人。若非如此，又怎能骗得他自以
为是她的情郎呢。一向以来，他心目中的凤菲都是冰清玉洁，高不可攀，这麽一
$ c& L% Q" ^3 }+ C* M8 Z& Q来，显然她也与董淑臻一般常布施肉体. 项少龙冷然道：「大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7 K! O% Z, ~% n$ E% x8 U, }女子以带点哀求的语气轻轻道：「不要问这问那好吗？好好的疼人家吧！」
) l( G( o$ }* r* P　　项少龙忽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原来你并非大小姐，而是小屏姐。」
若非她仍不敢以平常的声音说话，他可能会继续猜错下去。小屏儿回复了正常的
声音语调，娇吟一声，香唇再凑了上来，热烈地吻他。
* P# K3 B- A% ^! L　　项少龙一边驾轻就熟地吸吮缠卷着小屏儿的香舌，一边盘算思量。照理小屏
4 O( X% h+ R4 f! U5 \2 D& _儿应该与主子凤菲共进退，换句话说她无需要像幸月等有急寻归宿的要求。那她
' b" D' d4 r0 K+ F现在把自尊抛到一旁，来向自己投怀送抱，一是她真的是对自己情不自禁，而更
有可能是奉凤菲之命而来牺牲色相，好控制和驾驭他项少龙。这想法非是没有根
据。虽然他仍把握不到凤菲的退隐大计，更弄不清楚为什麽定要使自己变成替死
6 G2 P+ o" l% a7 ?鬼，但肯定一点是凤菲讲话未尽实在，她现在并没有理由将她的前途幸福摆到他
- m7 T+ E* C) d. m: Q, N8 t. {2 M这陌生人手上去。
6 q4 w2 t: L5 {) V8 q　　「啪！」火熠把油灯点亮了起来。小屏儿抗议的「嗯」了两声，星眸半闭，
不堪灯火的刺激，好一会才睁开美目。项少龙仰起上身，仔细打量这换回女装、
秀发披散枕上的美女，惊觉她的艳色实不逊於董淑贞诸女，只是平时被她的男装
9 u2 N! o' O% K8 z5 c$ @1 R和不假辞色的模样瞒过了。
　　两人目光相触. 小屏儿泛起既羞且喜的表情，灼热的眼神里隐含某种令人难
% x" F7 V. @9 B! G- F解的迷惘。项少龙心中暗叹，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低头吻了她两片朱唇，柔声
道：「你是否第一次和男人亲嘴？」小屏儿赧然点头. 项少龙压抑肉体紧贴厮磨
0 j" v, U  Q2 \& l2 ^1 ?所带来的挑逗，低声地道：「是大小姐要你这麽做吗？」
2 f0 ^/ u$ U/ ?　　小屏儿立时杏目圆睁，吃了一惊，好一会才方寸大乱的答道：「你怎会这麽
想的？」只从她的反应，项少龙立知自己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若她只是因自
- G2 ~; S- D; l* O8 d- v. b己情不自禁来向他投怀送抱，听他这麽说，自然大受伤害，不是大怒而去，就是
0 f6 A' x+ X$ F$ I9 f( Q6 B一副含冤受屈的可怜样儿。像现在般反应，只表示她确心中有鬼，故出言反驳，
/ n  u) F9 W- h+ W! H0 ~希望能瞒过他。
" S) i8 {# `9 d$ H　　项少龙这数年来差不多每天都在斗争中度过，这麽一个年轻女孩自远不是他
的对手。项少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滴清泪由眼角泻下，沿着娇白
粉嫩的脸蛋，滑到枕上去。小屏儿别过俏脸，避开他的目光，默默洒泪抽泣，悲
切道：「你不欢喜我？」项少龙躺到侧旁抱着她的胴体，举袖为她拭泪，淡淡道：
- D2 t0 h5 x! [8 Y) B「其实我该早猜到是小屏姐，换了是其他人，在钻入我的被窝前，是该懂得先脱
% J. D9 ^7 j$ E: H掉衣服的。」
　　小屏儿停止了抽泣，无助地道：「你这人真厉害，人家投降了，好吗？」项
! B4 H% l$ T: P& M少龙心中一软。自己是否太残忍呢？竟以这样的手段对付如此娇痴可爱的一个少
女，而她只不过是尽忠於主子。为了缓和她的情绪，项少龙遂道：「你这样很好
/ l0 ^3 h3 d0 H' C* a# `看啊！为何整天要以男装示人呢？」
　　小屏儿凄然道：「若我常以色相示人，现在你怀内的就不会是完璧之躯了。」
项少龙感到这两句话内所包含的无限辛酸，心中暗叹，道：「那你恶兮兮的样子
; V- `2 P8 \: }) l" R, `也是装出来唬人的了。」
% j, E+ v/ i) c　　小屏儿露出一丝笑意，秀目闪亮道：「开头是装的，但慢慢就习惯了。唉！
& U2 u' b1 y& b, ^; m- ?3 V你有点像另一个人。」项少龙生出轻微妒意，道：「那是你的情郎吗？」
! x) [) g. \! n% v　　小屏儿有点不满地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人我只见过一面，不过也像
你般最懂咄咄迫人，眼睛像是可看进人心内去那样。小姐对那人印象也很深呢！」
5 q# N# j, a1 @, @这回轮到项少龙吓了一跳，知道她说的正是自己，那敢再问下去。
8 K) P. I4 Y* j# E$ ]% `2 \　　小屏儿赧然道：「刚才你抱得人家很舒服，原来男女间的滋味是这样的，难
怪云娘要找谈先生到她房内去了。」项少龙失笑道：「小屏姐今年贵庚？」
　　小屏儿含羞道：「足十七呢！十五岁时就卖身给大小姐了。」项少龙紧迫盯
人地道：「大小姐为何要你这麽做？」
/ S2 ?& V/ o$ ]3 e; ?　　小屏儿凄然道：「不要逼人家好吗？小屏儿现在矛盾死了。唉！我该怎麽样
9 |" U& H0 s# [0 E, ?2 h) G才好呢？」项少龙半扶半抱的让她坐起来，咬着她耳珠柔声道：「可以怎麽样呢？
老实的回去告诉大小姐，她的机谋已给我识破，这个他奶奶的甚麽正执事我不想
干了。」说到最後一句话，他像放下了心头大石那确是他难以胜任的工作，而且
5 N1 ~" k3 d# X: z风险太大了。
- O2 q0 D$ {; u. N　　小屏儿骇然道：「那怎麽行？」项少龙温柔的爱抚她动人的玉背粉颈，微笑
道：「你把这番话回去向小姐直说就可以，其他都不用你来烦心。」
　　小屏儿显是非常沉醉於他的抚摸，梦呓般颤声道：「你怎能知道是小姐差使
: {& {7 r7 Z' |# A8 P9 P: v我来的呢？」项少龙坦然道：「因为那根本不像你一向的作风. 」
, E" y. T6 |- @2 B3 Q　　小屏儿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依道：「但人家的确有点喜欢上你嘛。」
项少龙失笑道：「你也懂说只是有点欢喜了！来！乖乖的回去，我不想在你是奉
3 @) d7 X6 g( @9 m1 q, U& X+ q8 i命的情况下得到你。」
2 S6 O! |* E8 V; }: ~　　小屏儿「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心颤神迷的道：「小姐说得不错，你是
个很特别的人，与其他男人都不同。」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不禁又激起慾焰，
' l: n2 ]: s% q) _0 I" e吃了一惊，暗知绝不可神迷失守，否则就不能辞去执事之职，半强迫地把她抱了
: s* l' ^! I: y! c; s起来，送到门口。
　　小屏儿忽然大胆地伸展双臂，搂着他脖子，献上热吻。缠绵一番後，小屏儿
才带着幽怨得可把他的心绞碎的眼神，依依不舍的离开. 项少龙下了门闩，强迫
! e& @* E: A6 S自己甚麽都不想，倒头大睡。
  e7 e$ v& s" e: C' u+ m8 x　　天明时，肖月潭神态舒畅的回来，听到他昨晚的艳遇，大讶小屏儿的行为，
点头道：「你想给凤菲辞退不失为明智之举，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始终
  X7 B4 E4 Q: @' ?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咦！」项少龙见他一脸惊容，吓了一跳道：「甚麽事？」
& k- P# L# ?. N3 L　　肖月潭变色道：「你说云娘昨夜来找我，是否也是出於凤菲的指示，否则小
. Z, q; o2 ]: K' U! x4 w屏儿怎知我到了云娘处。」项少龙舒了一口气道：「不要吓小弟了好吗？现在我
是惊弓之鸟，就算是那样，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 l" X1 v" y2 F+ p8 Z　　肖月潭哑然失笑道：「因为倘若如此，云娘的话就不很可靠，我从她处得到
的便可能是假消息。」项少龙凭窗外望，道：「管得他是真是假，总之我是不干
的了。」
　　「咯咯！」肖月潭道：「谁？」
/ _0 F$ K, R, S- @: j　　小屏儿的声音在门外应道：「谈先生早安，大小姐召见沈执事。」项少龙与
! @& g8 }! S& }. u肖月潭交换了个眼色，才推门出去。
　　小屏儿避开他的目光，领路朝长廊一端走去。她不但回复了男装，且紧绷俏
9 Y* I' A  N5 S; Q; ~) k" m& R" g1 s5 q脸，似乎昨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项少龙很想逗她两句，但知这又会牵扯不完，
遂压下这股冲动。
/ G  j; R% I! M* K+ f　　项少龙尚是首次踏足凤菲在船上的闰房，那比项少龙的房子大了一倍，分前
後两进，被一道垂帘隔着，外面是个小厅的摆设. 凤菲当然不会在秀榻上等他，
+ B5 c4 a# H' N1 T这时她侧卧在一张铺着兽皮的卧几，上身斜倚软塾，头发有点刚醒来的淩乱，玉
' T7 @7 Q" x, k, V脸朱唇，透出一股诱人的娇慵美态，看得项少龙怔了半晌，才懂施礼. 暗忖难怪
. T3 K9 S. F8 G$ l( \; q' e美女真可倾国倾城了。像她这种绝色，这时代以女人为私产的权贵谁不想据为己
! G2 m9 _6 q4 _有，不你争我夺才是怪事。
0 E4 u3 D$ u' h$ y　　小屏儿关门退出房外。凤菲容色平静，指指身旁一张小席道：「请坐！」项
: o% P: l0 o2 P少龙见她毫无愠色，摸不着头脑的坐下来，鼻内立时充盈由她身体传来的雅淡幽
香。凤菲微微一笑道：「小屏儿绝非你的对手，否则怎会被你几句诈语就露出破
6 h1 q8 G4 f2 l. h绽来？」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立感不易招架，乾咳两声道：「我可否说句
; G" o; t5 _$ x真心话呢？」凤菲淡淡道：「若是要辞职不干，就最好不要说！」
4 g8 @) \+ f8 }4 V: d8 L% H% f　　项少龙有点手足无措，但又大惑不解道：「小姐留我还有甚麽意思？」凤菲
眸子一转，道：「昨天张泉找你说话，是否想收买你？」
　　项少龙苦笑道：「不用我说，你也该知他是想怎样了。我真不明白为何要把
他留下，将他和沙立一起逐走，不更乾净俐落吗？」凤菲嫣然一笑，凤目生辉的
: L+ X1 K( O" F' t柔声道：「让我们一宗一宗的来说，现在我只有两个愿望，你想听吗？」
　　项少龙收摄心神，沉声道：「若是小姐的秘密，最好不要说出来。」凤菲不
3 e3 C0 p6 h* x$ f5 @; H6 v& w/ x$ O以为忤，笑意盈盈道：「你不但是个特别的人，还是个非常古怪的人。我所认识
的入中，尽管是所谓淡薄名利的高士，他所以能自鸣清高，皆有本身的条件，例
/ b" V; P# s- I7 x如不愁衣食，生活丰足等，可是你这人连御者的微薄酬劳都不肯放过，但偏又摆
出毫不在乎，不怕饿死的样子。沈良你来告诉我是甚麽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暗暗心惊，知道自己因心切离开，露出破绽，惹起了这狡猾美女的疑
心，忙补救道：「唉！这正是我的性格使然。既不肯低声下气求人，更不愿被人
像呆子般牵着鼻子走。哈！大不了便饿死街头，我才不在乎呢。」凤菲细看了他
好半晌，似乎要从他的神色观察他说话的真假，片刻後才道：「只看你现在的坐
姿神态，便知你不是惯於屈居人下的人，不如你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是甚麽人好
6 H$ X: N& ^" `4 D了？」
" S4 i- r4 _; L3 q) q6 a4 ]+ `　　项少龙心中狂颤，知道她可能有点疑心自己就是「项少龙」，但又未敢肯定，
  h( ?6 n- ]1 I) \最主要原因是张泉确是通过魏人的官办马厩聘他回来的。这可是铁般的「事实」。
2 f: e6 \' a, F$ C+ L他知道此刻绝不可露出丝毫犹豫之态，皱眉道：「小人不是早告诉了大小姐吗？
7 l2 {7 `6 P% F/ _8 Y( @5 c* X0 D( C& o坦白说吧！我之所以生出去意，是怕小命不保。以前我还以为大小姐会在背後撑
我的腰。到昨晚才知大小姐是像其他人对我暗使手段，小人能不心寒？」
! s$ C  C# g' f+ v　　凤菲不悦道：「谁对你使手段，人家只因你达成了凤菲第一个愿望，可编出
; {9 Z- ^& g1 ~+ E9 m压倒两个大对头的歌舞，才使小屏儿丢陪你一晚，好解你寂寞，同时更怕你受不
住董淑贞引诱，对我倒戈相向。但你却不识好人心。」项少龙怕愈说愈露出自己
( R( e- V4 j! q5 B$ K7 O) z1 o是项少龙的破绽，不敢辩驳，苦笑道：「那我是误会了！」
　　凤菲柔声道：「当然是误会。但我绝不会强迫小屏儿去做不甘愿的事，我也
( Y; h% S' n( I1 T希望能替她寻个好归宿。」项少龙记起自己的下人身分，还有甚麽好说的。凤菲
8 g8 F* w. v0 [1 R" J, D淡淡道：「只要你助我安离临淄，我不但可予你一世无忧的丰厚报酬，还可把小
屏儿许你。」
2 @* G% k% s" E* `　　项少龙不解道：「你以後不用她侍候吗？」凤菲美目掠过凄迷之色，轻轻道：
「谁会想一世都当婢仆奴才呢？唉！你好像对小屏儿看不上眼，真不明白你的心
态. 」
9 x2 z: f2 u1 E/ o; y　　项少龙道：「像小屏姐这麽标致的女孩子，没有男人会不动心。不过我之前
/ u+ ?8 i% x$ p! H3 F/ h8 P在大梁已饱受落魄之苦，现在的工作又朝不保夕，怎敢有家室之累？望大小姐体
* `3 [6 s$ }0 K5 H3 Y谅。」凤菲看了他一眼道：「这样吧！事成後我就给你一封荐书，你要在哪里得
到个晋身的机会都没有问题. 到时小屏儿如愿意跟着你，我就将她许给你。」
0 A( g7 Q8 y( F0 A& L9 S2 N　　项少龙还有甚麽好说的，连忙装出千恩万谢的样子走了。离去时灵机一触，
3 ^; l4 h! z# s. j4 k, d想起当年肖月潭的诈死脱身，心想如果能透过肖月潭调配自己的假死药方，那就
可以脱身。想到这里，登时燃起希望，脚步也轻松起来。
　　　　　　　　　　　　　　
) n4 u  `! g2 o" m4 S第五章、欲离难去
- F5 T) p$ B& w9 c: t　　走不了两步，前方一扇门「咿呀！」声中掩开，祝秀真以舞蹈的曼妙姿态，
( W. x" {+ z2 H& @5 @莲步轻摇的走出来，拦住了项少龙的去路，眼神既幽怨又似乞怜的道：「沈执事
有空吗？」项少龙当然不会蠢得相信这些歌姬的任何表情，盖因她们都是演戏的
第一流专家。不过纵使董淑贞和祝秀真曾布局害他，现在比较弄清楚是怎麽一回
事後，他对她们不但没有怨怼，还深感怜惜。说到底，她们都是在这男权当道的
8 L, l' |* v- d8 w0 W5 q社会追求自己理想而挣紮求存的女子，虽然手段太过分，但也只是迫不得已。
1 P" X% ^1 J8 v8 X3 O' I" v* v　　只恨自己身为东方各国的头号公敌，自顾不暇，纵想帮她们也是有心无力。
这刻他想到的只是如何脱身，不用卷入这牵涉到多方面的漩涡里. 他尚未来得及
8 @8 U) x4 L4 G" y: Z回答，祝秀真已扯着他衣袖，硬把他拉进房内去。忽然间，项少龙清楚感到自己
  t8 d0 N1 {' o: Z成了舞伎团内分别以凤菲和董淑贞为首的两大派系间斗争的关键. 无论凤菲想脱
5 I/ I9 ~0 ~" d身退隐，又或董淑贞要继承凤菲的位置，均须通过他这掌管一切的「下人」去部
署安排。
; I% u& q; K9 a　　而他更是对外接触的桥梁。他现时的角色有点像二十一世纪超级巨星的经理
人，又或剧团的经理。若没有他的合作，凤菲和董淑贞都变得无牙无爪，甚麽花
8 |1 \$ Y9 G; O: L样都变不出来。以前张泉和沙立得以一亲董淑贞和祝秀真的香泽，原因正在於此。
岂知给凤菲利用张泉和沙立间的斗争，连消带打地一下粉碎了董淑贞和祝秀真的
7 u1 J) v. x* G+ [) A' c& V4 Q优势，把这最重要的职位交到他项少龙的身上去。
　　这时他已有点明白为何凤菲肯把张泉留下来，其实此乃非常厉害的一着棋。
$ E( i; B) Q# n# N因为张泉与董淑贞既有暧昧关系，这使董淑贞很难当着张泉的眼前明目张胆的来
7 n% z4 h5 R3 h勾引项少龙。唯一方法只有联合张泉来迫害他，那自然会迫得项少龙更靠拢凤菲。
假设董淑贞真的撇掉张泉，後者走投无路下，说不定反会向凤菲投降，出卖董淑
' r/ z8 u4 S# N7 }- c& U% h贞的计划和秘密。至於祝秀真本是倚仗沙立，沙立一去，遂变得孤立无援，只好
9 N) }2 l2 G  W( \( e投向董淑贞，任她摆布。
( `' b) M$ x; ?  t　　可是只要她再有凭恃，可能又会与董淑贞争夺继承者的位置。不过可能连凤
; S& I: U% k- l菲、董淑贞和祝秀真都不知这的是张泉早被人收买，正密谋不轨。目下的形势是
凤菲笼络不了他，董淑贞试图陷害他又告失败，张泉当然更不能打动他，一时成
胶着之局。最可笑是他一心只想脱身。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电光般掠过他脑际时，祝秀真关上房门，转身把他搂
个结实，俏脸埋入他胸膛里，情深款款的道：「你怎可对秀真如此无情？」项少
0 j" e% n$ b( c/ ]3 A龙清楚感到她动人肉体高度的诱惑力，心中泛起怜意。虽明知她是虚情假意，也
0 O- N$ e+ F9 U& [, Z! }生出同情之心。他没有反拥她，也没有把她推开，只是昂然站着，淡淡道：「秀
* ]9 m- b" W5 ^( R& T! D7 z4 m- }真小姐不须如此，有甚麽吩咐，尽管说好了。」
　　祝秀真仰起俏脸，竟已梨花带雨，凄然道：「我很害怕！」项少龙想不到她
有此一招，心中一软道：「秀真小姐！」
* b: u; v2 K8 J+ k$ g1 i　　祝秀真把俏脸埋在他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胸膛上，悲切地哭了起来，把他襟
; n/ c6 D/ K+ P& i0 }1 y' Q头全染湿了。项少龙慌了手脚的连哄带劝，扶她到席上坐下，任她搂紧脖子坐入
怀中，又为她拭掉热泪，她才止泣收声，只偶而香肩抽搐一下。他几可肯定她是
* S. {  u# B( m6 e* P戏假情真。这情当然不是爱他之情，而是对己身命运茫然的惊恐之情。
- W1 g! C0 G4 |　　祝秀真凄然道：「你该知大小姐已准备解散舞伎团，且准备把我们送人套交
情，好使自己可以安然脱身。」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祝秀真道：「此事绝对不假，以前团内有好几位姊妹，离团嫁入豪门後，遭
; V' f! [+ q/ D5 H. Q" U遇都很凄惨，有人活生生给大娘打死，有人因主子丢官抄家成为官伎。倘若只是
; f7 B" @3 o$ b遭受冷落已是很幸运的。秀真情愿死去好了，这样的活罪太难受。」项少龙皱眉
道：「你们都是大小姐买回来的吗？」
, C) ^( [5 [* ]1 h* ?- O　　祝秀真凄然点头，悲切道：「不要看她表面待我们这麽好，只因我们还有利
用价值，可助她夺得天下第一名妓的美名。事实上她只会为自己打算，而我们则
" W8 q& V) X" G. O5 r* \是她的工具。」项少龙心知她六神无主，才会如此倾诉心内的恐惧。心中暗叹这
时代女性的悲惨地位，但也感有心无力，道：「你这麽坦白，不怕我向大小姐出
卖你吗？」
　　祝秀真苦笑道：「甚麽男人我没见过，你是那种天生正义的人，开始时人家
看错了你，但现在再不会犯这错误，所以只好厚颜求你。」又叹道：「我们这些
+ O0 \9 F+ S+ q8 _4 C# o小女子对团外的事一无所知，离团後寸步难行，只能任人摆布。」
　　项少龙道：「可是你终要嫁人啊！」祝秀真在他怀里仰起犹带泪渍的俏脸，
! j! K+ ^3 g* ?8 t轻轻道：「最好当然是不用嫁人，我们人人都有积蓄，足可一世衣食无忧，但却
2 t6 i$ L9 {% _4 e/ Z/ g须人为我们作妥善安排，现在沙立给大小姐赶走了，只好求你。」
" `, O% m" s1 z8 G/ F　　旋即垂头赧然道：「就算要嫁人，都不希望被对方知道自已当过歌舞姬，秀
/ |+ T, S9 A  j* c' w真宁作穷家子的正室，死不作豪门的滕妾贱婢。」项少龙心中恍然，这正是关键
! q) S1 U/ ?6 ^7 m/ E! I, t所在。歌伎团内有野心者如董淑贞，目的是要取凤菲而代之，没野心的如祝秀真，
8 r3 e6 \  T/ t5 D- K# N  V则希望能凭这些年来的床头金，过点自己选择的理想生活。无论何种目的，都是
想独立自主，把命运尽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首次认真考虑纵使可轻易脱身，是
否能狠心离开，置她们不顾？
- N3 ?5 s, V( B4 C% T; C0 ~　　最佳选择是安排她们到秦国安身立命，一来那处不会直接受刻战争的蹂躏，
& h" ?* J3 ]( l+ L0 L; q$ F更重要是他只要说一句话便没人敢欺负她们。这群姿色出众的姜女，若愿意的话，
/ U/ u0 f. \% Q  \3 Y0 L. t他还可为她们安排好归宿。问题是他眼前自身难保，团内又明争暗斗，加上张泉
- w8 g3 P) s! G7 t. _2 P这内鬼，在这困难重重的情况下，他是否仍有相助之力？他决意先试探祝秀真的
8 w8 C6 {: m6 L5 o- i( \真诚，轻轻道：「沙立是因我而被逐走，你有没有想过为他向我报复呢？」
4 l- H/ \; r7 `" |8 }  |5 m　　祝秀真娇躯微颤道：「原来给你看穿了，难怪不肯来哩！秀真就此赔罪，任
凭处罚. 」项少龙当然不会趁机「处罚」她。就在这一刻，他下了决心要尽力令
这歌舞伎团的可怜女子，都能达到心头的愿望，就当是为这时代的男人补赎少许
罪过好了。
- q$ ~; X- f: p4 s% {  C　　他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慾火，婉拒了祝秀真的献身後，回房把事情向肖月潭说
出来。肖月潭点头道：「虽要冒点风险，但大丈夫立身处世，自该有不畏艰难的
3 }' v# V% K; w# E" p' Y2 q( k胆色胸怀。事实上我对她们都很同情，但自问又力不足以保护她们。假若能安排
  F4 h/ q3 C& }$ u  t* b+ l她们安全地到咸阳去，不但你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她们也可获得安全之所，确
是两全其美的事。」项少龙皱眉苦思道：「但凤菲显然有她的打算，也不会告诉
我们。」
　　肖月潭笑道：「她这麽倚仗你，自然在她的计画里你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那
2 @% s( q& Q" f6 r只须看她吩咐你做甚麽事，就可寻出蛛丝马迹. 现在首要之务，是要与团中所有
7 ?+ V6 L" h% _# G6 _  e0 {9 J人混熟，像你指挥军队般如臂使指，要做起事来便容易应付多了。」项少龙叹道：
「现在沙立的人都投向张泉，大部分人视我如仇敌，表面尊敬，暗里恨不得我塌
6 g+ p* P4 r8 @' B5 H6 _: F台. 这就是眼前最大的烦恼，没有一段时间，如能赢得他们的信任。」
　　肖月潭哂道：「张泉这种小脚色，拿甚麽来和我们斗. 只要我一句话，可教
& y% J' m* c% W( w他永远消失，不过最好先找出他为谁办事，知己知彼，才能取胜。」项少龙道：
) B& c6 z. ~" M+ K. `9 d「除非用刑，否则他怎肯招供？」
6 f" k7 R+ _8 d4 z　　肖月潭失笑道：「若说阴谋手段，还是老哥我比你在行。用刑乃下下之策，
况且他胡乱拿个人出来搪塞，我们也难辨真伪。哈！我却有个更精釆的方法，不
但可去掉张泉，还可收买人心。」接着附耳对项少龙说了一番话。项少龙听毕叹
, @. G- M, r( m道：「幸好打一开始你便是我的好朋友，否则我可能已输给吕不韦了。」
# Z# ~) w2 K# U; z　　午後大雪从天而降。船队此时离临淄只有十个时辰的水程，明早便可抵达这
齐国文化荟萃的大都会了。项少龙改变了主意，设法去掌握舞伎团的运作，连过
+ W" X: U2 k" [+ t3 B# E! E/ P往的账簿都不放过，始知原来歌舞伎团不但收入丰厚，只是各国权贵的礼物便装
6 a! M( y' w4 D! [4 w3 h2 ~3 f, B满了四十多个箱子。谁能娶得凤菲，等若平添了一笔几达天文数字的财富，名符
其实的财色兼收。
　　晚饭後趁凤菲排舞的时刻，项少龙主动去找张泉说话。张泉见他来，喜出望
1 U3 N2 c9 Q8 c8 a& ^外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坐好後，项少龙接过他递来的茶，低声道：「今早
% @, i& F4 {5 C3 o' }  `大小姐找了我去，许以百锭黄金的报酬，又说可推荐我到齐国做事。坦白说吧！
人不外求名求利，加上大小姐又对小弟有提拔之恩，换了张兄是我，肯拒绝吗？」
　　张泉脸色微变，好一会才道：「我背後的人也是出得起资财的人，其身家更
5 b2 s: ~4 B" r  M非凤菲能比，不过我要向他先作请示，才可以肯定报酬的数目，但保证不会少於
8 O3 @" X) p; D5 `一百五十锭黄金。」项少龙暗忖这麽说，那麽此人若非齐人，就必定是来临淄贺
寿的某国使臣，否则张泉怎能向他报告此事。他当然不会满足於这个情报，摇头
道：「张兄不用多此一举！钱财虽重要，但功名更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大小姐
& k( @' r% A+ P1 Z交游广阔，谁都要卖点面子给她……」
　　张泉打断他道：「沈兄是明白人，当知现时若论强大，莫过於秦，我这主子
正是秦国举足轻重的人物，沈兄若要谋得一官半职，只有随我去投靠他。否则恐
怕位子未坐稳已成亡国之奴。」项少龙心儿剧跳，几可肯定此人是吕不韦. 以吕
5 b' B. N3 ?4 O/ A0 o1 S, b" D1 E不韦的好色和占有慾，凤菲又曾到过咸阳，这家夥不见色起心才怪。凭他的财势，
耍收买张泉这种小人物遝不是手到拿来。
　　而吕不韦刚好要到临淄去，各方面情况吻合下，故可断定此人必是吕不韦无
疑。巧取豪夺，不择手段，正是他的本色。不过他有田单照顾，应付起来确不容
. j# s* Q9 f. _* \0 I" I易。装作大讶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张泉叹了一口气道：「若可以说出
来，我早说出来了。但若我张泉有半字虚言，教我不得好死，如此沈兄可放心了
$ Z8 w7 J7 ?& Q7 E0 U吧！」
( M+ `) g4 L7 P* |3 }　　项少龙道：「狡免死，走狗烹。若他得到大小姐後反口食言，我和张兄岂非
不但一无所有，还要赔上小命两条. 」张泉叹道：「你的形容真是非常生动传神，
不过却大可放心。此人出名满门食客，比你的旧主无忌公子还爱招揽各方名士豪
$ J$ K5 U3 e! R) j% p) l杰，怎会没有容人之量，沈兄大可故心。」
$ x: [& V6 n9 t% T　　项少龙道：「这事张兄只能以空言保证，这样吧！先教他下一半订金，收妥
( a  h% o' D! ]! i( i2 A. v9 R後，我才倾心和张兄合作。」张泉如释重负道：「这该不会有问题. 不过莫说我
7 T. ~2 g3 B4 g* F. `# L6 e4 b; r没有警告在先，若沈兄收了金子却没有为他办事，保证不能生离临淄。」
+ g- }" S- F, S8 f2 p) q% I　　项少龙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辛好我仍未答应大小姐，只是在敷衍着。」
6 g/ Z1 R7 }9 p' x; M7 q6 f张泉欣然道：「这就最好。现在沈兄不妨仍与大小姐虚与委蛇，弄清楚谁会帮她，
" z2 X% Z( X1 X3 @6 k1 a$ z0 X又或谁是她的姘头，那我见到那人时，也好有点交待，向他索财都容易一些。」
　　项少龙笑道：「收到钱，我自然把得来的消息奉上，张兄是明白人，当知交
  L: Z8 p* i. b( o, T; |2 C' u( K易的现矩是一手收钱，一手交货。」张泉拿他没法，只好答应。项少龙心中好笑，
+ {& X! f. I& q  P0 p想不到来到齐国後，还要暗里和吕不韦斗上一场。此事保证可令肖月潭非常兴奋
& t7 f6 P. ~7 l5 }4 B- S& ~. 他们都是深悉吕不韦性格和手段的人，已有了孙子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的有
; @/ n, r1 t  T$ U0 M; p# u! r, ^( {! h利条件。反是吕不韦对他们这敌手却一无所知，故虽有田单帮手，仍未必定可占
9 N5 ~; R0 f- ]( n1 N. i; P- H在上风.
1 u4 H& q* X% z) }6 G. K　　更精釆是田单本身也陷於本国的斗争中，加上凤菲乃人人争夺的目标，若他
1 }9 y7 A' q2 U和肖月潭能好好利用这种形势，说不定可大玩一场，胜他漂亮的一仗。想到这里，
那还有兴趣和张泉纠缠下去，遂告辞离开.
　　踏出房门，走不了两步，便给人在背後唤他，原来是小屏儿。项少龙停下步
0 ~2 {. g! ^- u$ _. w# h' K来，小屏儿来到他身前，问道：「你是否由张泉处出来？」项少龙只好点头. 小
屏儿不悦道：「你究竟在弄甚麽鬼，是否想出卖大小姐？」
　　项少龙看她神情似乎知道部分早上与凤菲的谈话。低声下气道：「我怎会是
; K6 ~/ T! r& O% _这种人？小屏姐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找我有事？」小屏儿俏脸一红，跺足道：
「谁要找你？是小姐找你。」
* C' m, F3 `0 u　　项少龙心中一荡，牵起她柔软的玉手，柔声道：「小屏姐…」小屏儿羞赧地
掩耳道：「我不要听。」话尚未完，已经被项少龙封着香唇，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任他施为。
6 h4 E- ~% u/ w6 `& G　　项少龙与小屏儿缠绵良久，这才问道：「大小姐不是在排舞吗？为何要见我
呢？」
6 m8 C7 G4 Z4 f8 c5 p, Q　　　　　　　　　　　　　　
5 g( `# h3 D( L. ?2 @: g9 H第六章、周旋到底
　　凤菲这出「仙凤来朝」作出了很大的改动，表现出清楚动人的故事性，歌舞
- L: I* D8 D: S连场中更是变化万千，不过凤菲只作了众姬和唱的序曲，内容说的是诸仙在天界
  V2 F. ~- J& L* G( K上，喜闻得凡间正有盛事的情景。凤菲在歌乐舞上的天分是无容置疑的，只是欠
缺了启发刺激，现在给项少龙略一提点，灵感立时像冲破了河堤的洪水，一发不
可收拾。项少龙和其他婢女鼓掌叫好时，凤菲双目发亮的来到他身旁，兴奋地道：
「沈良！现在是否好多了？」
　　项少龙衷诚地道：「大小姐的乐舞就像古代一个神秘的咒语，像织绵帛般把
主旋律反覆织入乐舞的每一个片段里，铺陈出一种绮丽缠绵的气氛，倘再加上大
* p9 F4 ^. e: j3 |小姐的歌声，必能令顽石也要点头. 」
　　凤菲秀目掠过难以形容的彩芒，破天荒首次牵着他的袖角，扯他到了远离其
# h  ], A# x. c0 C他人的一隅，先打手势吩咐董淑贞她们继续排演，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道：「凰
0 X% m7 ]* ^( s# `  m菲从没听过比你的赞美更动听的话。唉！顽石真会因动心而点头吗？那真是歌者
最大的荣耀。沈良啊！我该怎麽对待你这个人呢？」
8 X: b; R1 V+ H7 i　　项少龙暗骂自己「不检点」，刻下又重蹈当年以「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化」
2 K' A  K4 y0 `; r; L, z1 B, N一语挑起了纪才女的情丝般，敲动了凤菲的芳心。
　　不过也证明了张泉的猜测大概不假。凤菲实是暗中有个情郎，否则何用唉声
. K: d$ e( V& y+ V' r1 V8 x叹气，心中矛盾。他现在有点担心惹上这个他颇为动心的美女，虽然以自己现在
的下人身分是不能妄想，但以真实身分却大可公开收他为妾，不过势必又是一番
8 S" d2 q) [3 Z! \7 @1 a麻烦，连忙谦虚道：「这只是给大小姐的乐舞引发出来，有感而言吧。」
0 u* o" A6 G2 X- s! G　　凤菲狠狠看着他的眼睛，香肩轻触了他的臂膀，像小女孩般雀跃道：「我的
主曲已大致拟好，只还差一点修饰。老天待我真不薄，竟在我退隐前遇上你这个
+ B1 ~; O7 `& N) ]% U知音人。」项少龙乘机道：「大小姐若能完全的信任我，甚麽都不隐瞒，我沈良
可用性命担保，能教大小姐达成愿望。」
! X; `* `! ?' H8 \2 q1 M: K- e0 y5 j　　凤菲一震道：「你以为我有很多事瞒着你吗？」项少龙深知若不显点手段，
绝不能使到她听教听话，眼中射出森严的寒芒，直瞧进她秀气得已达至令人惊心
1 }+ _% _- G$ s动魄的美目里，冷然道：「大小姐可知张泉背後的主子是谁？」
　　凤菲不敌他的目光，垂下眼帘道：「不是淑贞吗？」项少龙冷笑道：「二小
姐只不过是个受害的可怜女子，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战。」
2 b6 q7 B' b5 _　　凤菲愕然不悦道：「你在说甚麽？」目光与项少龙一交触，又垂了下去，以
带点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这样瞪着人家好吗？」
　　项少龙大感满意，知道她再难把自己当作一只任意摆布的棋子，步步进逼道：
「张泉已成了吕不韦的走狗。」凤菲变色道：「甚麽？」
　　项少龙重复了一次，道：「大小姐正身陷险境，吕不韦一向与齐人关系密切，
而因秦国势大，谁都不敢真的开罪他，他若想得到大小姐，绝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 u, x( Y" J# w* V. W/ [凤菲显已因闻吕不韦的恶名而失了方寸，仰手抓住项少龙臂膀道，「那怎麽办呢？
不若我立即把张泉赶走。」
　　给她的小手捏住，项少龙差点连心都融化了，忙正容道：「大小姐必须作出
选择，一是全心全意信任我，一是再不用我。假若仍是举棋不定，则後果难料。
! I9 q3 J2 n! w+ @假如吕不韦派人来把大小姐强行掳走，又对外宣称大小姐荣休後嫁入他吕家，恐
8 k4 r# [# a+ n% n2 J# S怕没有多少人敢公然干预和反对。大小姐该知只有一晚光景，此後便有许多不同
6 E& p9 s; R. x% ~1 S* N了。」凤菲六神无主道：「你有甚麽办法应付他呢？」
2 q0 R# t- ~4 T# P' Q9 T* f　　项少龙微笑道：「当然还是利用张泉，只要让他告诉吕不韦大小姐的情郎是
一个在目下的形势中连他都惹不起的人，那他只能待你偷偷离开时才出手攫夺，
% u" }( u2 ?3 L$ W  k+ h* x7 \我们就有缓冲的时间了。」凤菲呼出一口凉气，凝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道：
「你这人真厉害，竟一点都不怕吕不韦. 又像对他的为人非常熟悉的样子。唉！
% I% F0 d; g' G9 q现在人家不倚靠你，还有谁可倚赖呢？」
2 r" N& t  ]: q, J4 a# \" L　　项少龙知她回复了冷静，淡淡道：「大小姐是倚赖我而非信任我，既不能得
到大小姐的推心置腹，那我沈良只好於明天抵临淄时离开，免致死得不明不白。」
9 \7 l, v8 w  V1 C凤菲怔怔瞧了他好一会後，叹气道：「愈与你相处，便愈发觉你这人不简单，好
- W1 f- u( I0 P8 ^1 k- i1 B吧！到我房中再说吧。」
) v+ ]! D9 O* E" ~- {1 ]) O　　项少龙心中暗喜，在连番软硬兼施下，这美女终於肯作出让步。凤菲坐在他
旁，神情温婉，柔声道：「你想要我告诉你甚麽呢？」项少龙道：「大小姐敢到
. R- K' s# P" f4 g$ z% x临淄去，必有照顾的人，请问此人是谁呢？」
; P; q5 m. L7 E) k　　凤菲道：「确有这麽一个人，但能否到适当时刻，我才告诉你呢？」项少龙
( x9 h2 S7 O. I8 D不想逼人太甚，点头道：「这也无妨。但舞伎团解散後，大小姐准备怎样安置其
他舞姬，而大小姐又何去何从？」
　　凤菲犹豫片刻，轻叹道：「我已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沈执事不要理这方面的
! I& a$ @" W8 z7 H$ i事好吗？」项少龙不悦道：「怎能不理。眼前之所以会弄到这种不安局面，正因
她们都在担心将来的命运. 我沈良虽是山穷水尽，但仍有几分骨气剩下来，绝不
1 m- }' l% [1 n' z- ^5 O肯助大小姐出卖她们的幸福。」
　　凤菲秀目掠过怒色，旋又软化下来。凑然道：「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有很多
( i  t! _$ V; Z事更不得不妥协. 但若非淑贞这丫头把我要退隐的事泄露出去，也不会出现这麽
令人进退两难的情况. 」项少龙道：「你或者错怪二小姐了。照我看是张泉透露
给吕不韦知道，再由吕不韦传播开来，那他就可公然来掠夺你这美人儿回家了。」
　　凤菲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一会神情坚决地道：「但我已答应了别人有关淑贞
  S2 ?& n& `* a3 @/ u9 ?2 H她们归宿的问题，此事再难改变。而这更是我开罪不起的人。」项少龙不以为意
5 Q4 [: ?( J) R7 C0 B道：「这世上有甚麽事是不能改变的。不过此事暂且搁在一旁，大小姐尚有一个
4 s$ |% s' f% ^0 v- ~问题末曾答我。」
# R5 g3 Q1 O. i" n' m　　凤菲微嗔道：「这个问题定要回答吗？只要你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离临
淄，自有人会把我接走。你便可回复自由，又得到一笔够你终生受用不尽的酬金。」
项少龙拂袖而起道：「说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现在只因知道田单牵涉在内，
而你那所谓肯帮你的人，恰正是田单。故此害怕起来，才对我稍假辞色！算了！
7 X1 V$ r6 L4 V& j) B$ W由现在开始，休想我再为你卖命。」
　　凤菲大吃一惊，情急下一把抱着他，凄然道：「真的甚麽都瞒不过你，天啊！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再坐下来细谈好吗？」项少龙冷笑道：「这只是简单
0 [0 O' ~5 n$ l4 H的推理，若临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来有何作用？」
　　凤菲把俏脸贴着他宽壮的胸脯，有点意乱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吕不韦
和田单的关系，怎作得出这样的猜测. 唉！这次如非吕不韦亲口保证田单会照顾
( q7 b- y  v/ x# a! C我，人家也不会到临淄来。怎想得到吕不韦竟是包藏祸心？」项少龙笑道：「莫
9 m3 |( U# ~) @1 }4 m( q5 `3 R9 S3 s忘了我曾追随过廉大将军和无忌公子，怎会不清楚吕不韦与田单的关保。这两人
( {9 f* t% U1 g( p+ b6 c! J均是好色之徒。而你们这歌伎团内人人都是罕见的绝色，谁能不起觊觎之心？甚
8 N0 A( D8 ?* }$ @1 v4 w" {: s6 X至那另一个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则说不定也在骗你。」
　　凤菲显已六神无主，死命抱紧他，凄然道：「那我怎办才好？」自知张泉後
6 T' w- v9 R0 V面的主使者是吕不韦後，她平时的信心和冷静早不翼而飞. 项少龙把她扶了起来，
! d) @$ u9 q3 @5 B( j+ W5 [3 ~淡淡道：「先告诉我，除了吕不韦外，还有谁想得到你这美人儿？」
4 a, s) J% l! H) X  Y　　凤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娇躯，情绪复杂的白了他一眼，苦笑道：
「当然是些有来头的人，我们到了齐国，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仲孙龙，他虽无官位，
( w8 G- \9 A6 p' a/ o6 m; K& W# k* n. H但在齐国势力却不下於田单，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支持二王子田健，与拥戴大王
- T$ P8 L* g' w. O& F: a子田生的田单是死对头. 我在大梁时，他曾特别远道来找我，给我严词拒绝後幸
幸然离去，声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我。」项少龙皱眉道：「是否那
个专放高利贷的仲孙龙？」
　　凤菲对他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已不以为怪，点头道：「正是此人，据传他
现在的身家比以前的乌氏？还要丰厚。各国都有他的耳目爪牙和欠他钱财的人，
+ X6 h; p- w9 f$ Q) V. H' s所以我才那麽惊惶不安。」项少龙道：「那个敢不怕得罪仲孙龙的人又是谁？」
　　凤菲低声道：「这人叫韩闯，你该听过他吧！」项少龙失声道：「韩闯？」
" o* K) l& N) s; ]2 e; Y8 @　　凤菲大讶道：「你认识他吗？」项少龙道：「我只是听过，此人出名好渔色，
" @# a* \( |, @你怎能信任他？」
2 l- W7 ?9 N. t* D. e* y' @　　凤菲道：「他虽贪色，但人本身却不错，索性一并告诉你吧！我说好要把淑
( e4 d. k8 ]7 M& [贞她们送给他，以酬谢他的相助，现在人家甚麽事都没有瞒你了。」项少龙道：
「尚有一件事。大小姐究竟要花落谁家呢？」
1 h2 y6 G( m$ e( M5 }! S$ J　　凤菲沉吟半晌，忽然伏入他怀里，抱着他的肩腰柔声道：「我可以告诉你，
但你却须立誓不可告诉任何人。」项少龙心中一荡，强压下想反拥她的强烈欲望，
立下誓言。凤菲梦呓般道：「这人非常有名，最近还曾闹得东方六国乱成一团. 」
9 l- h5 r7 W" }9 Q* I　　项少龙听得头皮发麻。难道凤菲暗中心仪自己，离团後就要赴秦找自己吗？
2 l" E8 o+ D# J凤菲续道：「他就是项少龙，东方六国最惊惧的人。」虽明知她会说出自已的名
字来，项少龙仍忍不住心中一凛，问道：「他爱你吗？」
　　凤菲仰起俏脸讶道：「你为何问得这麽奇怪？」项少龙心中涌起明悟，知道
她仍紧守着这一关，故意拿个人出来搪塞敷衍。心念电转，已知她的意中人绝不
5 r+ X2 Y( A5 c) b- ?+ p会是自己，否则单美美不会不告诉他。但这人极可能是秦国人。那只要把她送回
咸阳，她就可与情郎相会了。微笑道：「那我岂非该把你送到中牟？」心中同时
明白她不得不保密的理由，因为若泄露出去，说不定她的情郎会被吕不韦害死。
　　她当日表示奉某人之命来刺杀自己，忽又改变主意。说不定正因锺情於这新
8 b7 O. b- P  R3 `7 ]1 h欢，更因而动了退隐嫁人之心。果然凤菲道：「不！他着我到咸阳等他，只要你
把人家送到咸阳就成了。」项少龙心中既好玩又有气，索性一把将她拥个结实，
- a) B5 i; Z9 O- `: ^$ l发泄的狂吻在她香唇上。凤菲猛力挣紮，不旋踵软化在他的热吻中，虽不致热烈
反应，但总是接受了。
. N+ h7 {, _% q1 r0 ]: {7 k　　离开了她的香唇，看着她霞生玉颊娇艳无伦的玉容，项少龙叹道：「这是对
! x- Z* Z/ m& j7 ?+ o+ \$ F大小姐仍不肯完全坦白的惩罚. 不理你是如何恨我，但目下只有我沈良有能力助
你不致成为吕不韦或仲孙龙的禁脔，其他的人都只是别有居心。」凤菲娇体发软
/ P, `: o3 K6 a$ \: S& B1 Z1 t倒在他怀内道：「你不也是存心不良吗？」
　　项少龙见她没有否认说谎，心中略生好感。拥着她香肩道：「若我是存心不
( ^3 J: X8 E$ W0 U- J良，现在就该挥军直进，得到大小姐尊贵的身体了。好好的想想吧！」言罢扬长
而去。
4 p% F3 h" J: l- V7 A　　项少龙出奇地畅快。自被李牧打得落荒而逃後，与单美美的短暂缠绵让他重
拾生机，而最後的一点闷气都在这长长的一吻中消掉。他回复了以前扮董马痴往
* t* L( T9 @3 v! Z) A邯郸擒拿赵穆的豪情壮气。只不过这趟除了肖月潭外，他就只有腰间的剑。而这
: g# d1 Z2 m9 E剑还不可带在身旁，否则给认出来就不得了。在这一刻，他决定再跟吕不韦和田
4 z' P) |! [' a+ P" x: b单玩上一场。他也要帮助这些受尽男人亵玩压迫的女子，达成各自的理想。这样
才能活得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