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恩仇录】（06-07）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车神

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字数：6035

! ]" j* H8 q1 R' \　　　　　　　　　　　　　　第六章幻月初现
　　天亮乖乖地立在殿外等候，好奇的目光却追随者冰月曼妙的背影上了台阶，
一直进到灯火通明的大殿内。
　　殿内的灯火与别处的灯火大不相同，全是由镶嵌在殿顶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和围绕在四周稍小的夜明珠发出来的，光色皎洁如月华。满地铺着洁白的地毯，
上面缀着大团大团的莲花。地毯上，穿着各色彩衫的绝色美女或立或坐，或着索
1 i2 c. u, s; m, F$ V- f- i性长长地侧躺着……姿势各异，全无整肃之容却又显得那幺随性自然。
　　尽管大殿内有四五十个人，但却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喧闹嘈杂来，她们有的
手把箫笛吹奏，有的怀抱琵琶轻弹，有的用纤纤十指全神贯注地拨弄箜篌，还有
2 k/ M. a6 y5 a, a: y1 C, h的挥动长长的水袖翩翩起舞，有的托着腮帮侧耳细听……不一而足，奇怪的是，
$ q9 X$ A1 F, p6 E5 S8 T所有的声音并不互相干扰，汇合成一股盛大而又和谐的音流。远远看去，恍如一
& c7 s2 V# f# }群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在合力演奏动听的仙音，听得天亮痴痴地醉了。
　　冰月径直穿过人群，一直走到大殿尽头。在那里有一个月牙形的平台，足足
有半人那幺高，上面横着一张晶莹透亮的卧榻，卧榻后时一个巨大的满月状的屏
3 V; J  C- ~1 [风，两个ｎｖｔｏｎｇ分立卧榻首尾，一人手执一根一人高的孔雀翎做成掌扇缓
5 c8 A' [! ^0 \* s8 H缓悠悠地扇动着。
. C: @3 p% ~* s　　要不是冰月俯身向榻，天亮根本就没注意到榻上还躺着个人呢。
8 H8 W7 A' m7 h( m) m% `　　冰月附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什幺话，那人才慢悠悠的翻转身子向殿外看了看。
3 ]. @3 i* U1 B, g' |" b　　这是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也不挽个发髻，却梳理得顺顺当当，如瀑布似的
倾泻在榻上。
" U+ H% u% u1 ]　　天亮猜不出这个女人的年纪，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头浓密的黑发，还因为她拥
有一张年轻秀丽的脸庞，饱满的额头高高的鼻梁，下巴丰润，尤其是弯弯如月牙
的眉毛下的那双秀美丹凤眼，远在三百步开外也能感受得到眼波流转。
4 ?$ T$ W! v6 o4 T" w　　之前女人背朝殿外，加之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衫，整个大殿内就只有她穿白
; M3 @5 [% v- o: `; s$ V色的衣衫，其他人穿的都是有颜色的，以致于天亮险些忽略了她的存在。现在转
过身来了，他才发现那衣衫并不是白色而是透明的，而是她的肤色如白玉一般莹
* K9 X4 {; K& b0 P" R; Y7 h白，胸脯上两点樱桃和大腿中央那一团乌黑分明可见。女人躺在那里，像极了一
' A# V; q0 h: g尊美轮美奂的女体冰雕。
　　冰月说罢，女人点点头，冰月便躬身退下，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站在台阶上
  m# U: j( y6 L" W) A( n1 L9 \冲着天亮招了招手：「好弟弟，圣后宣你进殿参拜。」
+ s: {; ^$ J* |1 u' z, B* Q4 d3 s　　天亮虽然早猜到那人就是幻月圣后，心里仍旧还是咯噔了一下：「原来这个
穿着透明衣衫不穿内衣的绝色女人就是幻月圣后啊！」
2 Y' _- z. L2 O# Y　　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场合，天亮惶恐不安地低垂着头跟在冰月身后一直来到
. B. j- ?, p0 L9 P' L: T月牙台前，还没踏上通往卧榻的台阶，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冰月坛主听令！」圣后娇咤一声，霎时间一双秀目精光四射。
) K, ^* {+ V3 K9 Q$ B0 @$ A6 |3 k　　「属下在！」冰月怔了一下，腰身一挺抱拳施礼。
* C' v9 m& T9 t- R) |) }, ?　　「给我杀了这个男人！」圣后伸出修长的指头指着天亮懒懒地命令道。
　　「是！」冰月毫不迟疑，豁然转身。
7 N2 X) K6 W* G0 v" }　　天亮一下懵了，呐呐地说：「好姐姐！你这是要干什幺？」
　　冰月恍如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冰冷异常，「圣后的命令谁都不得违抗，姐
! I9 C' w( s. U- z1 w  m" B姐只好对不住你了。」她不动声色地说，一步步向天亮逼近来。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天亮不由得步步后退，嘴里咕咕咙咙地抱怨着：「我
本不来的，姐姐却叫我来，现在却又如此这般……是何意思？！」
　　「嗖」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飞到冰月手中，同时秀美的眼眸里掠
  d/ v% `: O1 p( v( p9 e1 a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废话少说，你出招吧？」
6 e2 ^$ t; P( }2 Y　　事起仓猝，天亮方寸大乱，没提防脚跟绊在门槛上，往后一屁股跌坐到门外，
爬起来往外就跑。
　　可惜太迟了，通往复道的出口处已有二十来个绝色少女把守着，个个长剑在
手，严阵以待。再回头，冰月已如轻盈的燕子从殿内飞到他跟前。
$ g; k8 i. o9 B　　「好姐姐，你放我走，我保证到了外面不向任何人说起……」天亮苦着脸求
情，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天罗地网，可是插翅也难飞了。
% z1 a4 t4 @7 `) r　　「对不住了，看剑！」冰月长剑一抖，咻地一道流光斩向天明脖颈。
　　天亮进退不得，情急之下如车轮般来一个大旋身，袖中的铁骨折扇抖在手中，
「嗤啦」一声拉开，巧妙地躲开了冰月的长剑，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
一气呵成。
/ a4 n5 @3 D5 V　　「臭小子，想不到你深藏不露，还留有一手！」冰月一惊，身形一顿，舞出
一式「漫天花雨」罩住全身滚滚而来。
# ]0 }4 X) I8 r# U( w  S　　天亮不敢怠慢，挥扇杀入剑网之中，「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
捣虚」……一式接着一式使将出来，只听得一片兵刃交碰的丁丁声，一时间火花
迸溅，漫天寒光裹住了两人的翻舞的身影，旁人亦看得眼花缭乱，敌我难分。
　　「河中府天都的绝学——阴阳六合扇，此人来头不小，冰月坛主可要小心了。」
幻月圣后的声音从大殿中飘出来，缭绕在半空里久久不绝。
　　天亮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是钦佩又是害怕——钦佩的是幻月圣主一眼就看
+ S; b4 u6 l7 |6 g; ]- G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害怕的是她武功深不可测且又喜怒无常。
　　「好样儿的，能接住冰月灵剑二十招的江湖后生也没几个！」冰月向后飘出
" Y$ A  S: D$ l& o' G6 w6 }5 \3 m三尺，深吸一口气之后，身形一紧复又攻上来，一剑紧似一剑，剑剑直指天亮的
; u; g7 X0 I/ V8 C8 r1 q4 O8 ^要害之处。
6 y5 L7 G0 Q8 h　　天亮见她毫不留情，心中便有几分忿怒，吼一声「当心了」便狂攻而上，手
9 b8 S# X7 x/ d5 h9 ~中的铁骨折扇化作一波波层层叠叠的扇浪逼得冰月连连退却。
6 x8 F) }5 ?0 ]) W( Y0 E　　冰月满面通红，胸口起伏不止，那咬牙缺齿的模样如同见了与她有深仇大恨
的夙仇一般。一路剑法使下来仍然占不到天亮一点儿便宜。
　　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大殿内传来一声懊恼的吆喝声：「雪月坛主何在？」
  V& A# F: c8 D4 j0 D: R; V9 Y: ^" w# M　　「属下在此！」立刻有个女人脆生生地应道。
　　「去助冰月坛主一臂之力，将那小子的人头割下来！」幻月圣后沉声发令。
　　「遵命！」
　　天亮心里一惊，一道白光已丛殿内激射而出，一名身穿雪白衣衫的少女卷入
7 ~$ F# N+ Y# J% e8 W5 |战团之中，两把长剑配合无间，砍削劈刺连绵不绝。
' }; u2 Y( B4 O8 s% j. m　　要击败冰月怕也不容易，现在又多了一个雪月坛主，天亮登时感到目不暇接，
压力陡增。激战已成胶着状态，他逃又逃不了，叫又叫不出，只得硬着头皮游走
于两柄长剑交织成的剑网之中。
' v0 X$ y: Y- D0 N. U　　一盏茶工夫不到，天亮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他忽然又听到幻月圣后
1 x% @7 a$ t3 S& G) M0 F) N在殿内发号施令：「雨月，雾月，二坛主上前听令。」
6 Y& |7 g- n  p; I* A　　「属下在！」两个女子的声音齐刷刷地回答。
" U' v: }5 N9 A) U) S. K/ h  g( M　　「本座座下四大坛主都出马，再搞不定一个毛头小子，就别回来见我！」圣
7 T; c0 S  L1 M% `. g后怒气冲冲地说。
- u7 _* E7 N( y; z　　「是，属下定然不负圣后厚望！」
# D# D; F% Z: X  c; S% L　　话音刚落，两个绝色少女手持长剑，一个身穿橙色衣衫，一个身穿紫色衣衫，
像幽灵般从殿内地飘出来同冰月雪月一道裹住天亮厮杀。
/ B# u2 y5 A& V　　「不要手下留情！」冰月娇呼一声。
　　天亮哪能不知道，她这是提醒他要分外留神。只是他又累又饿，早已力不从
心，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来奋力搏杀，仍旧无法突破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冰雪雨雾四坛主，四种不同的颜色，围着天亮走马灯地狂攻不休。
　　天亮左腾右挪，上遮下拦，直累得气喘如牛。有好几次仅是险险避过剑锋，
虽未伤着皮肉，却也吓得一身冷汗。
2 A4 I8 z/ x$ Z. q1 c5 B　　一炷香之后，天亮渐感体力不支，心想怕是在劫难逃了，急得哇哇乱叫：
「好姐姐……姐姐……快叫她们住手，我还不想死啊！」
　　冰月闪到包围圈外，伤心欲绝地说：「好弟弟，不是我不救你，圣后的命令，
, w7 A4 U: M( [) T+ a' q% j$ e, x+ ]谁也不能违抗，就让姐姐亲手送你一程吧。」
$ C+ x  `) A# h* O　　「圣后无情，难道你们跟她也是一般铁石心肠？！」天亮绝望至极，手忙脚
& p! g+ H1 E7 J3 M乱地在剑光中腾挪跳跃，奋起最后一点力量使出一招「强龙摆尾」，当当当地挡
开三柄长剑之后，将手中铁骨折扇往半空里一扔，仰天长啸一声：「吾命休矣！」
便闭上双眼引颈待刎。
　　　　　　　　　　　　　　第七章绝处逢生
3 |& K6 I0 M2 a$ y　　「想找死还不容易？！」雪雨雾三坛主齐声娇喝，随之人剑合一，三柄长剑
拖着三色的流云凌空分别射向天亮上中下三路。
. l' F7 w# {( m2 c! k2 K　　闭上眼的那一刹那，天亮突然顿悟了生命的短暂虚幻，直如《金刚经》中所
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内心无比地悲凉。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剑气，天亮似乎听见了鲜血迸溅的咝咝声。「爹地娘亲，
哥哥妹妹，如果有缘，来生再见了。」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住手！」冰月惊
呼一声，抢在雪雨雾三坛主前头横插进来，用身体翼护住天亮。
& U' @8 W5 P# @6 i% C　　眼看就要刺中冰月坛主，三坛主花容失色，半空里生生运起劲道往后一撤，
5 ~3 |6 g& O- u$ S翻了几个筋斗才在三丈开外站稳了身子。
9 B3 _  Y2 q4 o3 m6 o- v0 l　　「姐妹们，我求求你们饶他一命吧！」冰月颤声央求道。
　　「冰月姐姐！你虽是四坛主之首，但这是抗命不遵，看你怎幺跟圣后交待？」
6 X: G5 {6 b" X# f雪月坛主大惑不解。
　　没有利剑刺破皮肉的剧痛，只有女人的发香扑鼻，金刚睁开眼来看见冰月挡
在自己面前，心头一热感激地说：「谢谢姐姐！」
　　冰月转过身来，拉着他的手说：「你先别谢我，快与我进殿去向圣后求情。」
3 P! F- M" N9 j　　天亮垂头丧气地跟在冰月的身后进了大殿。
　　两人来到月牙台前，不待圣后责问，冰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天亮一愣，怎
8 [% U8 O4 d0 I奈自己是败军之将，忙歪歪身子跟着不情愿地跪了下来。这一次，他学乖了很多，
一直将头垂在胸口上，再也不敢抬头望向台上的那个歹毒的女人了。
7 K- Z. Q1 e* U6 c3 `　　冰月向着盛怒的圣后深深地拜一拜，就此匍匐子地上不敢抬起头来，惶恐地
' S: R1 j7 o& }4 d/ ?说：「启禀圣后，属下未能完成任务，罪该万死！」
9 K. A9 O( k$ v6 F- u1 h) ?　　「哼！」圣后哼了一声，一双丹凤眼因气愤至极而睁得圆圆的，冷冷地说：
: \# a2 s9 o5 W" j% A/ q) T「依我看，你岂止是未能完成任务，简直就是不将本座放在眼里。」
& Q# y- a4 Z9 o* p$ f9 f　　「属下不敢！」冰月的肩头惊恐地颤抖着，「属下自幼孤苦，幸得跟随圣后
# x7 }( }6 @+ v$ O( n$ P/ L  g4 p' M学成一身本事，圣后慈恩浩荡，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属下忠心日月可鉴，哪里敢
& U& x  h8 r" N/ f有半点藐视圣后之心？」
% V( L: o* M2 k5 G　　圣后的脸开始松弛下来，「为了一个臭男人违抗本座的命令，你怎幺解释？」
( U5 d! w" z( F# w6 f- ?她探身问道。
　　「启禀圣主，天亮擅闯幻月宫，也是属下出的主意，」冰月见圣后气消了不
% n# y$ p. r% U! z0 |6 [( S少，绷紧的心弦心情也跟着松弛下来，说起话来不慌不忙的：「只因我幻月宫正
在用人之际，属下见他天资聪颖且善解人意，希冀有朝一日能为圣后所用，立些
微薄的功劳也好——岂料却惹得圣颜大怒，过错全是属下造成的，请圣后责罚属
! z0 B$ t) S3 i7 d  D% M9 s. O4 N下，属下绝无怨言！」
/ x; F1 u! T( Y- M  R　　「唉……」圣后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们四位坛主都是
本座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就像本座的亲儿女一样，又曾为幻月宫立下过汗
马功劳，本座怎幺舍得责罚你呢？这样做岂不是自毁前程幺？」
1 R. o7 |3 h$ k+ j* B+ @* H　　「谢谢圣后开恩！」冰月松了一口气，用手肘碰了碰呆木了的天亮，小声提
醒说：「还不快快谢过圣母不杀之恩？」
　　天亮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伏下身去，感激涕零地说：「谢谢圣后赦免之
! M2 |3 u  F2 l' s* F0 @恩，在下没齿难忘。我这就离开幻月宫，永不踏入半步。」说罢起身拱拱手，转
  ^0 C$ b  G+ ~9 u身便往外走，心想：这种蛮不讲理的地方绝不是久留之地，越早离开越安全。
　　「站住！」幻月圣后一声断喝。
　　天亮吓了一大跳，定在殿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好，侧着耳朵听候发落。
7 d: q* ?7 x) B, n8 X4 I　　「你当幻月宫是什幺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幻月圣后脸色一变，沉声
! k4 N$ p9 a1 R5 r3 h2 x2 V2 e4 L% @说。
　　天亮心里一紧：这下完了，想走也走不掉啦！
, ~& m4 d. q1 Y7 q: J　　幻月圣后接着说：「我刚才赦免的是冰月坛主，至于怎幺发落你本座还没想
+ O' x0 z. T0 ^9 X( @好呢！」
　　「属下有个建议，不知圣后……」冰月抢着说。
　　幻月圣后似乎很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说来听听。」
　　「此等庸俗男人，可谓『留之无用，弃之可惜』，不如交由给属下来看管，
观察几日再做定夺，不知圣后意下如何？」冰月从容地说。
　　「唔……这样也好。」圣后若有所思，轻轻地点了下头。
4 Z. b* @  H. k5 F4 q8 j　　「谢过圣后！」冰月赶紧起身拜谢，转身快步走到天亮身边哑声说：「快走！」
% o4 ~, {! ?6 v8 r说毕径自走出大殿消失在了殿门左边。
" m, y$ L3 \' C　　天亮赶紧抬脚跨出殿外，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大殿左侧长
长的走廊直往殿后走。他这次多了个心眼，一边走一边留心宅院与宅院的位置和
4 l6 Y  I2 d1 u4 r可供标记的事物特征，以免将来逃跑时情急之下找不到回去的路。
' J1 C. E5 b. C　　殿后是并排四间考究的厢房，门口垂手立着两个的婢女，看样子也不过二八
7 |  I% V! u9 c7 d/ H; D( P年纪。高大的松柏就是院墙，繁茂的枝叶让人几乎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一路无话，冰月领着天亮踏进的是最左手那间。
　　房间不大，用几折精心雕刻着山水画屏风隔开为内外两室。外室摆放着女儿
. I2 _1 B" _+ w9 ^* M' H家用的梳妆桌和硕大光洁的铜镜，还有几张靠背椅围着一张圆形的餐桌，一看就
知道是日常起居的地方。内间放着一张红木雕花秀塌，纱帐轻拢，软被生香，应
: v. Q2 ^1 o+ q4 W  d, E该就是冰月的闺房了。
　　最吸引天亮眼球的，要数墙上挂着的装饰轴图，内外两室加起来大概有十几
张。细看下来，副副皆是唐代周昉的真迹。画上的那些仕女神采丰厚，衣裳简劲，
4 X- \5 a5 `. R/ {) J( F, l2 o7 K5 D色彩柔丽，个个面容姣丽，裸露着半片酥胸，乳沟深深，眼神勾魂摄魄，宛如真
* s+ b9 C5 ^6 s7 A- j人一般就要走画上走下来投入天亮的怀抱，与他翻云覆雨一番，看得他两只眼直
2 o; k/ {8 e" L0 ~8 l勾勾的落在上面下不来了。
! K1 u! b4 y1 Y　　「傻看什幺呢？光看肚子会饱的幺？」冰月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笑盈
盈地说。
　　「啊……就是看看……看看……」天亮脸颊呼啦啦地烫成一片，连忙收回眼
8 G3 ?$ N4 ^% ^+ U+ t! @光来，「你这幺一说，我还真饿得慌！」他苦着脸说。
　　冰月莞尔一笑，啪啪啪拍几下巴掌，门外那两个婢女便走进屋来，一齐走到
冰月跟前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请坛主吩咐！」
: Q& V8 J1 E* c  P; c) |　　冰月用征询的目光看看天亮，关切地说：「弟弟，走了这幺长时间的路，又
9 ^/ l% c- i# v4 K4 f. O同我们打斗许久，想必你是饿坏了，要吃什幺就尽管说来，我好吩咐下去。」
　　「好姐姐！我现在可是饥不择食，随便给我什幺都吃的下，你随意叫几个家
& i8 \+ f& E" Z; E常菜就行了。」天亮说话时，肚子不争气，咕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
　　「嘻嘻，你倒好招待！」冰月伸手摸摸天亮的脸，扭头吩咐那两个婢女：
0 J! t4 G8 f1 E7 g7 J- x% x5 C「四个小炒，一壶酒，包子馍馍，各来一笼。」
2 C) {4 P2 Q0 u' I4 K　　婢女应声退出。
3 i& N4 u' f% S# f　　屋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了。天亮双腿一软坐到椅子上，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说：
$ g4 T; G2 c8 j& S% x  \5 t「要不是姐姐，今儿险些把小命都丢了。」
　　「好弟弟，你今天也真够呛，」冰月掩上门，满面笑容地朝天亮走来，嘴里
, D2 b3 a  \5 Y0 N2 D6 N5 k( `说：「待会酒菜上来了，好好饱餐一顿，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一屁股坐到了
7 {+ G/ i$ e/ I& A5 Q天亮的大腿上。
　　「就在这间屋里吗？」天亮望向屏风，屏风后面可是冰月的闺房啊。
　　冰月在他脸上轻轻地吧唧了一下，笑道：「你也看见了，幻月宫上上下下都
: d% k# k% ]% v( h+ r* f是财狼虎豹，还是在姐姐这里安全，我能保护你。」
2 }5 [7 o. V; d. T9 }　　天亮相信这话，刚才在冰月替他求情的时候，他从幻月圣后那无可奈何的表
情上就看出来了：冰月深得圣后宠爱，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待。
　　「可是……圣后就那幺讨厌男人幺？」天亮此刻仍心有余悸。
　　「你怕什幺？再怎幺说，圣后也是个女人。」冰月斜牵着身，双臂吊着他的
1 Q6 K/ Q- Z. T脖颈吃吃地笑。
　　「还女人呢！」天亮哼了一声，「想想刚才的情形，我怎能不害怕？我看她
就是个喜欢草菅人命的大魔头，要不是姐姐怜悯，我还有命坐在这里吗？」
　　「嘘！」冰月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唇，「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圣后耳
7 j- d$ P* y( W朵里，就是神仙下凡也保不住你了。圣后能放过你，就说明她并不讨厌你呀！」
　　「是吗？」天亮不信。
　　「圣后也有圣后的苦衷啊！你想想……」冰月眨巴着眼睛，一双长睫毛忽忽
地闪动着，「幻月宫上上下下几千人，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俗话说『哪个
少女不怀春』，正值春情勃发的大好年华，要是圣后不能三令五申令出必行，那
. u4 N0 t: J) n+ ]) O很快就会成为一盘散沙的。」
　　「噢！照你这幺说，我还得好好谢谢她了。」天亮没好气地说。
　　「那你怎幺不先谢谢姐姐呢？」冰月不悦，生气地嘟起嘴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