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改编版）（卷06）作者：紫曰(frank511127)

车神

作者：紫曰(frank511127)
  T9 X, X5 m/ X& J9 n# J4 P, X1 }字数：6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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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 ]& X. m6 p2 N3 B3 I第一章、安抵咸阳
　　秦国的发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东岸。自先祖蜚廉开始，秦人崇尚武风，以
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氏族形式，在这片艰苦的土地上挣扎求存，长期与西戎及犬戎
作战，他们的历史，每一个字都由血和泪写成。部落式战斗集团的形态，虽使他
9 E/ w5 Y" N, b) w! l+ T! Y4 ^们与土地的关系薄弱，难以落地生根，却亦令秦人先祖不受土地的局限，不断向
( c' b3 m" u5 {& O7 b未开发的西方移民和与异族杂居斗争。
　　周孝王时，嬴姓的非子因替周室养马蕃息的功劳，受封于此，建立了一个近
" \! b5 D' p+ A( [2 w畿的附庸﹔其实却是为周王室承担了镇守边疆、防卫蛮戎的艰苦使命。西周四百
. i3 S: P( o' W* u3 ]1 ?- s* ^( o多年的悠久岁月是秦人最艰辛和困难的岁月，以血汗及无数族人的生命，悍卫周
0 ^: F0 {) {2 K6 Y8 d朝共主的西防，同时向西方不住拓展。这种无时无刻不面对严酷挑战和坚毅不移
: P; T2 L. K* d( K6 D0 t; V0 @的勇武精神，为秦国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千载一时的机会终於降临到秦人身上。周室因幽王无道，犬戎攻入镐京，幽
6 f. V8 m- R: D) }王被杀，周室威权至此荡然无存。平王东迁，秦襄公因护驾有功，被平王将他升
! i, Q& M3 E3 a6 z% n8 D在诸侯之列，秦国终於有了诸侯国的法定地位。当战国开场的时刻，七雄中最不
雄的却是秦国，君权旁落。直至不世霸主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百里奚、蹇
叔、公孙枝等人，才奠定了一个强国的基础。
　　真正的富国强兵来自秦孝公和公孙鞅的改革，「翻箱倒箧」地摧毁了传统的
  Y6 X" d2 A# a$ b氏族部落结构，革新兵制，以军功论爵，把王室权力提升至当时的极限。又把国
4 c: A$ ?% ^0 g& T! o都迁至咸阳，筑起宏伟的城阙和宫殿，统一全国的度量衡，将国土并归为三十一
* S" f' d/ x& k县，把旧日封区的疆界废除，人民可拥私田，由国家直接计田徵税。至此秦国一
1 H: t8 W! O: J- t跃而为天下霸主，深为东方各国畏惧。当项少龙长途跋涉，由邯郸至咸阳时，秦
/ y" o: Z6 R: q' ^8 P1 c国正享受着公孙鞅那翻天覆地的改革成果。
　　咸阳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项少龙带着娇妻乌廷芳，领着
滕翼、乌卓和过千家将叩关入秦，受到守关将领的热烈欢迎，一边使人飞报咸阳
，又调来五艘大船，免去了他们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阳之南登岸，乌应元早率
着家将和赵倩，与吕不韦的头号手下图先在渡头恭候，非常隆重。乌廷芳父女相
5 a" p% d+ {+ g% S% k见，既欢欣若狂，恍若隔世。项少龙途中已告诉大家赵雅置身敌营的原委，大家
皆感佩于赵雅这般情操，又触起乌氏壮烈自杀的悲伤，均是百感交集。
: D, T- s1 @; c! S( ?' {+ r7 d　　肖月潭和另一儒生状似军师型的青年，伴着图先，欣然迎向项少龙。这图先
9 O. L7 x% u5 O( v  f$ V. i体型瘦长，年在三十许间，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动作灵活，举止间有种栗
悍威猛的慑人气势，双目有神，配着一副马脸，算不上英俊，却有股阳刚的男人
气魄和魅力。他大步上前，拉起项少龙衣袖，长笑道﹕「图先何幸，终於见到心
仪久矣的超卓人物，若非项少龙，谁可成此不朽之事？」
. \4 }: \9 L7 a　　项少龙有点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热情，连忙谦让，心中同时想到现在正值吕不
' T/ R( L, E" _/ K/ J7 x韦和乌家关系的蜜月期，图先自是得到吕不韦吩咐，要好好笼络他们。图先又逐
一与滕翼和乌卓见面寒暄，神态亲切热烈。荆俊这时不知由那里钻了出来，久别
% U2 L  Q( L/ Q- n重逢，各人都甚是欢畅。肖月潭摆着老朋友的姿态，向项少龙介绍那青年道﹕「
这位是楚国来的名士李斯先生，现在是大老爷的舍人。」舍人就是食客。
$ G0 L& G" c2 |- x/ J( h8 x. Q" T　　项少龙暗忖「李斯」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蓦地记起，动容道﹕「原来是少
! W0 T0 I4 t) }1 Q怀辅助名主一统天下大志的李斯先生！」李斯浑身一震，垂头道﹕「项先生见笑
6 m) u1 G3 C/ G7 p4 `. l了，李斯那说得上有什麽大志，只求能在吕相国领导下一展所长，于愿足矣！」
9 g+ g$ r2 [* D& X8 I& _　　肖月潭闪过奇怪之色，暗忖自己说李斯是楚国名士，只是客气的抬举之语，
% U, S9 A7 E2 k/ m, H  C事实上李斯籍籍无名，只不过凭三寸不烂之舌，令吕不韦颇有点好感，今天随来
' L8 i) v  F4 l; K亦是自动提出要求，想一睹项少龙的风采，为何项少龙竟像对他闻名久矣呢？不
% J+ K6 R: x) k' F: o2 N由道﹕「少龙在何处听过李先生的事？」项少龙心中叫苦，难道他能告诉肖月潭
7 t( [' l. h% Q8 s/ `# H, B9 u# R是由《秦始皇》那套电影认识到李斯吗？忙岔开话题道﹕「吕爷当上了相国吗？
1 A, R$ r& Z8 [' e」
　　图先来到项少龙旁，感激地道﹕「吕爷着鄙人定要清楚表达他对乌老爷子、
  `9 [/ X4 D/ F' J0 U2 F9 x/ R5 N! y应元少爷和少龙的感激，若非姬王后和政太子能安返咸阳，事情恐怕会是另一回
事。姬王后和政太子在大王和吕爷跟前对少龙推许备至，大王特地要为少龙於明
& \" p8 a9 Q1 r; O  c/ O/ y晚安排洗尘宴，好让少龙稍有休息的机会。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 |- G- |! n$ m5 H9 m. P8 k　　项少龙心中暗叹，你口中说得好听，只不过是骗项某去作吕不韦的走狗罢了
+ R" J6 r0 F" j！他对政治和权力斗争早极度厌倦，更没有兴趣参与吕不韦这外族政团与本土权
贵的斗争，心中暗暗作了决定。只看乌家在咸阳以十二个三合院落组成的新宅，
便知秦人对乌家隆重的礼遇，亦可推知庄襄王对朱姬、由小盘假冒的嬴政的宠爱
，和对吕不韦的宠信。
, Z2 B' H4 @# Z6 w. {0 u　　这乌家新宅虽远及不上邯郸乌家城堡的规模和气派，但却位於咸阳宫附近公
卿大臣聚居的区域。策马缓驰约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可抵达咸阳宫正中入口的城
阙。
　　咸阳宫有内外城之分。内城主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阳宫和渭南的兴乐宫组成，
. P- k$ D/ \7 {2 H) V" H- U( B, K横跨渭水，靠长达二百八十步的渭桥贯连两岸交通，形成宏伟壮丽的宫殿组群，
且规模远非邯郸或大梁的宫殿可以企及。两宫气势磅礡，全部均为高台建筑，有
, {: m+ ?; [/ m1 a0 {* d上扼天穹，下压黎庶那种崇高博大、富丽堂皇的气魄，隐然有君临天下之象。
　　外城比内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商业发达，旅运频繁，肆上
货物，品种繁多，物美价廉。当项少龙的车队路过城东的市集时，便目睹各种畜
% N# ]* k& N6 s3 B类产品的出售，例如肉、皮、筋、角、脂、月交等等。另外又有陶、木、铁器、
纺织品等手工业制成品，其况之盛，远非赵魏两国所能及，可见国势和经济实有
直接关系。
　　据同乘一车的图先介绍，咸阳的营运分私营和官营两种，政府设有管理市场
贸易的机关和官吏，以监察和促进商业的发展。例如置盐铁官、管理手工业的「
工室」、「工师」及司徒、司马、司空、治田等官吏，以厘定产品的规格、品质
或生产的方向，这都反映了秦国强大的经济实力。往乌家新宅路上，所见民风纯
, }0 M: y& k3 }: B" l. D朴，罕有魏赵等国到处可见的鲜衣华服，但人口却比大梁更繁盛，邯郸更是不能
相比。
0 s: o- d' N: j! c7 J. P% `8 e　　项少龙耳目一新，暗忖这才是强国的规模。行人多配备兵器，武风之盛，更
非魏赵能及。来到乌家主宅前的广场处，图先等告辞离去，临行前李斯偷偷向项
: ?: k: Y4 H) x; ^少龙表示明早想来见他，项少龙欣然应允後，李斯才有点茫然地离开了。
; h. R1 m2 N  N　　整个乌府上下各人全到了大门来迎接这批乌家的英雄亲信，尤其项少龙，更
: U8 T& x; C' H  P/ m0 {, q+ ?成了乌氏一族的明星砥柱，备受尊崇。乌应元拨了四组房舍暂时安顿各人，大部
分子弟兵明早便出发到咸阳北郊的大牧场去，由於秦国地大物博，所以牧场的规
* p! M/ d* [% M, R4 |模更胜从前。项少龙应付了亲族的欢贺後，春盈等四女才有机会拥着他与乌廷芳
- {- ?. T" P) U, \+ }、赵倩到他新的隐龙居去。
. O4 B* @- Z* v' W　　看到春盈众女欢天喜地的样子，项少龙亦愁怀尽解，搂着赵妮和赵倩的蛮腰
，欣然问道﹕「今晚由谁伴我？」两女俏脸飞红，自然是都想陪他。乌廷芳笑道
' B( \2 e5 l+ n1 h8 Z% h0 r2 |. Y* P/ ^﹕「不若我们七人一起陪你吧！只怕你应付不了。」
　　赵倩亦赧然娇笑道﹕「还有六个丫头呢？看你怎生应付？」项少龙望了春盈
四女一眼，奇道﹕「何来六个之多？」
　　婷芳氏笑道﹕「忘了倩公主的翠桐和翠绿吗？」项少龙一呆道﹕「她们不是
" R: u7 z# I& Z% Y( s留在邯郸吗？」
　　赵倩怨道﹕「你忘了她们哩！幸好人家央陶公派人把她们乘混乱中，秘密接
了出来，比你们还早了十天到咸阳呢。」项少龙大喜道﹕「还不唤她们来见我？
( J$ P; L/ L) u. c3 s$ t7 Q4 f」
- X4 |  X0 l. }& `0 m- S4 r　　赵倩一声娇呼，只见两个美丽的俏婢由内堂奔了出来，拜倒项少龙身前，忍
不住痛哭起来。项少龙心中涌起忽略了她们的歉意，怜意大生，起身扶起两女，
抚慰一番後，才到主宅大堂和乌应元共进晚膳，与会的还有陶方、乌卓、滕翼和
  x6 X7 d* E) [5 \6 M5 F' M* m荆俊。一番劝酒和互相祝贺後，乌应元由衷致谢地道﹕「我们乌家能有此再生机
会，全赖各位协力同心，不顾生死争取回来的。」
! H- @8 Y+ s% Z　　陶方道﹕「今次我们真的可安居乐业了，王后和太子回到咸阳後，吕爷立即
  }' j+ m* g3 d1 c. }+ D被封为右丞相，只要再立军功，便可晋爵封侯，我们乌家有了这个大靠山，老爷
4 {( m/ e, r7 y4 H, O在天之灵，都安乐了。」提起乌氏和随他一齐殉死的妻妾婢仆，众人都神色一黯
) x  _# g/ ]) e/ y/ l% F。乌应元咬牙切齿道﹕「这笔血账，吕相国必会为我们追讨回来，图管家私下对
我说，相国已有了攻打赵国的计画，还希望由少龙执行。」
% ?8 }3 u- z4 h3 y; v) t( p; I1 X　　项少龙心中苦恼，说实在的，他的主要仇人只是赵穆，赵王最多只算个帮凶
$ ^9 R9 n+ c0 s) A' S# k# x，若要他率军把赵境内的城池逐一攻陷，涂炭生灵，实非他所愿。对侵略性的战
" B  k0 z* f5 C  z1 v- W' o; f争，他实感深深的厌恶。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他怎也不可成为吕不韦的爪
牙，因为历史上的秦始皇，即位十年前後，便与吕不韦决裂，他怎可站在吕不韦
的一边呢？
8 d$ A0 K" k2 z- {4 X1 i/ C0 {" l; w　　可是看来乌家各人，早视吕不韦为他们的新主子，一副生死与共、同进同退
7 Y7 t3 m& Y& A; ^( F3 f- {的样子。自己又不可以告诉他们历史会朝怎麽方向发展，亦自问无法令他们相信
。这确是头痛之极的一回事。叹了一口气道：「秦王册封吕爷为丞相，难道秦国
本地的权贵全无异议吗？」
2 W* W4 T" I8 s7 |6 E6 l1 X　　乌应元见他对吕不韦准备委他以重任的事毫不在意，奇怪地瞧了他几眼，道
：「不但有异议，还反对得非常激烈呢。」顿了顿道：「秦自卫人商鞅之後，排
% I! J( v. ]) [# {. Z  h外的情绪相当强烈，後来为了瓦解苏秦促成的合从，免受东方六国的联攻，才勉
强用了个张仪，以连横对合从。之後又再重用范睢，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应付
: @4 V8 d# v% Q) n! G六国联手之势，都可说是在迫不得已下，不能不借助外国的人材，为己筹谋。」
3 {! q- e; l4 u. [! H7 T& m　　再叹一口气道：「可是白起被昭襄王赐死後，秦国军方非常不满，终於迫得
; w. [. q5 _# k' |6 ]范睢丢官，仇外的情绪再次壮大起来。我们虽说有秦人血统，可是终被视为外人
" K6 |6 V) K5 A1 m7 {，属吕爷的系统，所以我们定要全心全力匡助吕爷，否则若他倒台，我们亦不会
; F; j7 ?$ x( Y. P2 L3 f$ {. h有好日子过。」最後这几句自然是要提醒项少龙了。滕翼等人均默然不语，他们
5 [- O' y7 Y5 H1 V% v+ x: G6 j三人全以项少龙马首是瞻，只看重项少龙的想法。
　　陶方插入道：「现在吕爷的策略是要先立军功，因为秦人一向重武轻商，吕
爷做生意赚钱的本事当然谁都不会有疑问，但在军事上，秦人却认为他一窍不通
，所以他若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地位即可稳若泰山，我们定要在这方面为他多
做工夫。」滕翼沉声道：「秦人方面反对吕不韦的主要有什麽人？」
% w: {9 t7 N# d$ S$ f, H) n　　乌应元道：「最主要是以杨泉君为首的本地权贵，他们因姬王后曾是吕爷小
妾，所以怀疑政太子非是大王骨肉，於是抬了大王的次子成蟜出来，这批人都是
! u& Y. c4 V! l3 f5 h秦国实力派的人物，吕爷对他们非常忌惮，连大王都不敢过份违逆他们，所以虽
/ e* h' r( j/ a3 Z2 O任用了吕爷为右丞相，左丞相仍只得起用杨泉君。」
　　陶方怕他们不清楚杨泉君，进一步解释道：「杨泉君乃昭襄王王后之弟，当
2 _; z, A+ t/ g  |4 ]年大王之能成储君，他也曾尽力游说乃姊，使她向昭襄王说项，所以一直以为自
% |. O! L* h* I2 m9 }己功劳最大，现在竟然屈居吕爷之下，自然极不服气。」众人恍然。
5 \8 m. B; w: A% q) Q; h* z　　昭襄王乃现今嬴政之父庄襄王嬴异人的祖父，那时异人的父亲安国君仍只是
储君身份，对异人毫不重视，否则也不会送了他去赵国作质子。吕不韦得了异人
这「奇货」後，大施银弹，买通安国君最宠爱的华阳夫人之姊和杨泉君，使他们
分别游说华阳夫人及昭襄王的後妃，再由她们影响安国君和昭襄王，异人始有问
鼎王位的机会。
　　项少龙知道这并非说服乌应元要小心吕不韦的时刻，不再多言，岔开话题，
一番风花雪月後，晚宴完毕，各自回居所休息。离开大堂，滕翼和乌卓两人藉口
# n9 c7 v2 W0 v, |' e. Y* f送他回去，陪他一道走。滕翼低声问道：「少龙似乎对吕不韦没有多大好感，是
吗？」项少龙苦笑道：「商人都是只重实利，这种人滕兄愿和他交朋友吗？」
2 T7 ?/ _6 y5 [: k/ G% ?　　乌卓皱眉道：「可是正如少爷所言，我们的命运已和他挂了钩，若他坍台，
我们亦完了。」项少龙真想把小盘的事告诉他们，终压下这不智的想法，微笑道
3 r2 [& `4 c+ @# J: Y# x2 s：「这事随机应变吧！待吕不韦的权位稳定下来後，我们才设法和他画清界线，
8 |! x" ?0 B* |0 X$ r# {否则定会给他累死。这是我的想法，切莫告诉任何人，连荆俊和陶方都不可泄露
0 D1 n& D3 N! Q% q! |。」两人对项少龙早心悦诚服，又见他这麽信任自己，都欣然点头。
+ F4 i$ M/ C$ `! ]% w; i  y" q9 Z　　道别後，项少龙回到新的隐龙居。居内灯火通明，众女聚在大厅内，观看赵
4 d& `" ^  r0 T$ F6 W8 T倩和乌廷芳两人下棋。项少龙先到房内探看婷芳氏。这美女不知是否因环境影响
  h6 I- R6 \" s，又或项少龙的爱宠，原本冶艳的风姿，化作姣丽中带着贵气的动人气质，穿了
一袭素蓝地淡黄凤纹的贵妇服装，刻意为他打扮过的高髻云鬟，淡素蛾眉，充满
着清雅诱人的风情，另有一股楚楚动人的柔弱美姿，在灯火映照中，美目藏着对
1 ]% c: ~" V/ M6 D& `$ S: ^' f他海样的深情和依恋。
# [) ?! Y3 u0 x　　自大梁之行後，为了应付赵人，他少有与她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禁不住一
! Y4 K8 E" l9 a' I阵疚歉。众女阵阵喧笑声，隐隐由大厅处传来，却不会破坏这里的宁洽，反更增
添了幸福、满足和温馨的感觉。婷芳氏见他走进房来，「啊！」一声欢喜地拥被
坐了起来，玉脸生辉。项少龙坐到榻沿，把这扑入怀内的美女拥个结实，感觉着
8 W! Z3 _+ D2 @9 z0 c' R她高挺酥胸起伏不停，丰盈诱人的生命感觉。
+ W  j' m. P8 {( M# g; `) z( O* d, i　　他以面颊摩擦着她粉嫩的脸蛋，看着她後颈和领口内一截雪白的内袍，心中
一阵激动，比之以前任何一刻，他更有信心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但在达到拥有
这信心的旅途前，他已经历了无数令他心伤魂断的事。他想起了赵雅，心中一痛
' `, `" C! T7 g. H1 n% X! l！恨不得插翅飞去邯郸救她出来。在魏国的纪嫣然知否他已来了这里呢？
& D8 r- l4 B% K; q+ s1 r' _　　于这通讯困难的古世界，他们便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星球里。难怪古人对离
  A9 Q7 F3 }; r别生出这麽多伤情和感触，相思之苦确使人受尽折磨。现在婷芳氏、美蚕娘、赵
1 _7 J3 i# _' P1 b/ B# ~, \妮、赵倩、素女和舒儿都是孤零无依，唯一倚凭的就是自己，他怎能不宠她们疼
, }, t" [: \; j$ R她们呢？婷芳氏俏目流下情泪，死命搂紧他道：「夫郎啊！妾身想得你很苦哩！
8 n. t: q+ u6 a5 C/ h」
　　项少龙拥着婷芳氏倒到榻上去，拉开了她的外袍，让她被雪白内服包裹着正
急剧起伏的肌肤体态尽呈眼底。醉人的幽香扑鼻而来，深开的领口可看到她娇嫩
丰满的胸肌。项少龙俯头埋在她的胸脯里，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同时生出对
斗争仇杀的厌倦，只希望以後能退隐于泉林之地，把纪嫣然接了来，同娇妻美妾
及俏婢们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醉人生活。脑内勾画出溪水缓流、芳草浓绿、林
/ x6 G) F6 H/ k3 l+ j木苍翠、丹山白水的美景。
$ u) y0 ?0 P6 H* X+ |% d7 r, \　　他原本想找到秦始皇後过着锦衣玉食，左拥右抱的奢华生活。如今梦想成真
# @3 x  Q' C: I# d，他反而希望过原始简单的生活。在这地广人稀的世界，找个世外桃源之地，开
$ \! a( e& s: i- {. f0 t/ c0 w4 G垦荒田，种些农作物，由怀中玉人养饲鸡鸭，自己则负责捕鱼狩猎，直至老死，
1 m5 m5 o8 ]: w/ @* `於愿已足。婷芳氏俏脸生霞，星眸紧闭，呼吸急促起来，不时夹杂着使他魂摇魄
  d% m' B- [( W% _荡的娇吟，显是春情勃发，不可遏止。
, D9 T3 ]4 {0 A0 x& y　　项少龙并不急於侵占她，想着来时经过的原始森林，途中不时遇上漫天浓雾
，又或飞泻千寻的瀑布、山中的大湖，不由神思飞越，暗下决心，终有一天，他
; U# b% B  m1 d3 g9 w* `要在山林终老。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种生活，才最是迷人的。
　　婷芳氏睁开美眸，射出灼热的情火，怪他仍不和她合体交欢。项少龙心神俱
醉，抛开一切，紧抱住婷芳氏火热的胴体，硬挺如铁杵般的龙茎插入滑嫩泛潮的
0 T' P- ]- l( o* J  P& s蜜穴中，婷芳氏立时发出一声满足无比的娇喊。
　　项少龙运腰如飞，龙茎在婷芳氏蜜穴中纵横上下，展尽雄风。婷芳氏双腿缠
5 n. B4 X  \6 O2 Z" M9 A! U% j# r紧项少龙腰臀，逢迎挺合，犹如久旷怨妇般饥渴不已，恨不得项少龙把自己整个
人都拆了，口中更是毫无顾忌地浪叫：「啊……啊……快……．．再快……．快
让……奴……家……啊……啊……好……好……棒……嗯……又……又要……来
2 i$ Z: f+ v9 O8 D……来啦……啊……」
　　项少龙除赵雅外，许久未能这般尽情狂暴地宣泄欲望，想起当初与婷芳氏在
7 ~, m% U' H' F' {! n6 o3 a山林溪间享受性爱的时光，龙茎再度充血暴涨，俩人心神完全化为最原始的雌雄
野兽，燃烧着狂乱猛烈的欲火，只想着把对方吞入，下体交合的拍击声如骤雨般
4 H. z2 N1 k9 {- L; C# k密集，淫乱的喘息声充斥在房内，犹如两只猛兽在房内缠斗。
　　热战方酣，项少龙向後躺下，将婷芳氏抱起跨坐身上，婷芳氏已双手撑着他
! F5 h$ F  j6 M! c; g胸膛，蜜穴紧夹住龙茎不住套弄，同时扭腰摆臀，淫潮浪水随之喷洒，阵阵酥麻
) }/ y7 e+ X- Y3 P+ A令项少龙如登仙境一般。项少龙享受着下身传来的强烈快感，两手满握住婷芳氏
$ I- j# ^- r0 Q0 A" ~/ U丰满弹跳的玉乳，揉捏不已，翘立的乳头在掌心磨顶，眼前是婷芳氏迷醉神往艳
丽绝伦的脸蛋，耳边传来婷芳氏淫痴浪荡的叫声。体内的电流与快感如漩涡般交
( v4 D3 m) w5 p2 X$ b& {! q互缠绕，在小腹处汇聚，而此时婷芳氏也已达到了高潮，双眼紧闭，叫声忽断忽
  X* \! U# w# y) P* s, p续，双手在项少龙胸前抓出了一堆爪痕，香汗随着秀发飞散四射。
　　项少龙张口无声地狂喊一声，两手紧捏婷芳氏丰满鼓涨的豪乳，手指深陷软
4 c: H$ D( K; R1 j% {1 e+ s嫩的乳肉之中，精液如山洪般自龙茎猛喷而出，电流随之扩散在子宫及阴道，霎
, i! A, ]- C7 Y3 k5 F# x时两人如被雷电包围，全身所有感官都已超越所能承受的极限，完全不能自己，
婷芳氏更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极致，全身颤抖着呼喊出最狂乱的浪叫後，瘫
倒在项少龙身上，蜜穴淫水仍不自制地汨汨流出。项少龙自高潮中慢慢回过神来
，紧拥着这深爱着自己的苦命美女，心中满溢着怜惜睡去。

第二章、秦宫夜宴
　　甜美娇柔的声音，把他从最深沉的睡眠中唤醒过来，睁眼一看，初昇的骄阳
早散发朝霞，猛然坐了起来。美丽的三公主赵倩吓了一跳後，抿嘴娇笑道：「我
们几个都输了，谁都估你爬不起床来的。」言罢俏脸飞红，羞喜不胜，显是想起
0 D1 n" M1 }) H  N, }* B了昨晚他与婷芳氏那激烈醉人的「战况」。
　　项少龙给她提醒，试着舒展筋骨，发觉自己仍是生龙活虎，哈哈一笑，一把
1 L5 |) t: F% h搂着赵倩，倒往榻上，道：「唔！待会和乖倩儿也来一次吧！」赵倩欲迎还拒，
; H( s7 q3 K: Y/ E偏又浑体发软，无力爬起来，娇吟道：「相国府的李斯先生来找你呢！」
& R' ~9 `7 M" z) k+ A　　项少龙记起李斯昨天向他密订的约会，叹了一口气，先探手到赵倩衣内，放
7 c: N- r. ^" P1 E- e+ i7 A肆一番後，才起榻让妻妾美婢侍候盥洗更衣，指头都不用他动半个，一切便弄得
( S+ X7 c! P6 |: A& U/ e4 m! k; L妥当整齐。脑中想的却是如何把翠桐翠绿这两个俏丫头都弄到榻上去，不由哑然
失笑，自己那贪尝新鲜的男人特性仍没有丝毫改变。
　　李斯在内轩等他，神色平静，至少表面如此。客套了两句，秋盈献上香茗糕
点後，李斯开门见山道：「项先生究竟在何处听过在下名字，为何像对李某非常
熟悉的样子。」项少龙昨晚曾向陶方查问过这将来匡助秦始皇征服六国的一代名
; ~4 S( Q* R, N! k: M- w臣的身世，知他是韩非的师弟，师事荀子，很想骗他说是由韩非处听到的，但想
到谎言说不定有拆穿的一朝，放弃了这想法。微笑道：「李先生听过缘份这回事
吗？」
　　李斯愕然道：「什麽是缘份？」专论「因缘」的佛教要在汉代才传入中国，
1 U5 V9 \* L  @* ?) \李斯自然不明白项少龙在说什麽。项少龙呷了一口热茶後道：「命运像一只无形
) Q1 q* a. @! A6 z. g+ g的手，把不同的人，无论他们出生的背境如何不同，相隔有多远，但最终亦会把
2 w% r( v) Y/ C, I& Y6 y' t3 M3 ]他们拉在一起，变成朋友、君臣、又或夫妻主仆。这就叫作缘份。」
2 F# z6 u8 b4 q+ R9 k$ M+ `: p/ V  G　　李斯脸露讶色，思索了一会後，点头道：「想不到项先生不但剑术倾动天下
，还有这麽发人深省的思想，只不知这和先生知悉在下的事有何关系呢？」项少
0 P* m% u& A! D! F龙淡淡道：「缘份是难以解释的，项某虽是初见先生，但却像早知道了很多关於
先生的抱负，冲口便说了那番话出来，或者是因为曾闻李兄游学于荀卿的关系吧
$ V0 M+ Q5 g4 I0 h+ \9 d: I！」
9 A) P" T0 o0 w8 `5 R; o# G. b　　李斯皱起眉头，他虽出自荀卿门墙，两人思想却有很大分别，正要说话，项
9 u9 O5 ^; t! @( o, o少龙岔开话题道：「先生对治国有何卓见呢？」李斯呆了一呆，这话若是庄襄王
  m- n' }3 y3 j4 ?问他，自是口若悬河，说个不停。但项少龙不但尚未有官职，且属吕不韦系统，
假设他李斯和对方交浅言深，抖出底牌，说不定会招来横祸，不禁犹豫起来。
　　自来到咸阳後，虽曾与吕不韦深谈过几次，吕不韦亦表示对他颇为欣赏，但
他却看出吕不韦不但野心极大，赋性骄横，迟早会惹出祸来，兼且他治国之道和
+ _* b% }2 K1 b  Y6 S9 `: d自己大相迳庭，他很难会受赏识重用，正在心中苦恼。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先
6 A& s/ n" t/ K# P3 R" q生并不甘於只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幕僚吧！」李斯大吃一惊，忙道：「项先生说
笑了！」
　　项少龙正容道：「要成大事，便要冒大险，先生若不能把生死置於度外，今
天的话便至此为止，事後我们亦不向任何人提起，如何？」李斯凝神看了他一会
，只觉项少龙透出使人心动的真诚，心中一热，豁了出去道：「未知项先生有何
卓见和提议呢？」
　　项少龙道：「李先生怎样看吕相国将来的成败呢？」李斯脸色微变，长长吁
出一口气，叹道：「项先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5 N! U2 ?+ j2 l+ p6 ?　　项少龙明白他的苦衷，温和地道：「李先生现在吕府干些什麽工作？」李斯
8 k; H/ r# Z+ `. s爽快答道：「李某正协助吕相国依他指示编写《吕氏春秋》，相国希望能以此书
拟出一套完整的治国理论和政策，嘿！李斯只是其中一名小卒，『协助』这词语
# u0 \. Z% i8 t0 z/ G: C实在有点夸大了。」
- b1 y& `* ]0 k9 P" d6 u　　项少龙并非历史学家，还是初次听闻此事，奇道：「原来竟有此事，不知书
内对治国之道，有什麽新的看法？」李斯嘴角牵出一丝不屑之色，淡然道：「那
; _; Z' q# U0 P, c3 h# t+ I有什麽新的看法，主要还不是集前人的精要，提出『法天地』的主张，那是说只
0 l( D9 P& |/ d& I' y有顺应天地自然的本性，才能达到天下大治，所谓君臣各行其道，互不相涉。为
8 K9 W1 }6 o5 A3 U% W君之道，必要以仁德治国，不时反省，求贤用贤，正名审分，最後达到无为而治
5 i# {2 r7 p+ Y9 D3 m! F* X! @" ^的理想。」
　　项少龙见他说理清晰，心中佩服，轻声问道：「先生认为相国这套主张行得
通吗？」李斯那敢答他，问道：「项先生又以为如何呢？」
7 l) f$ S7 ]0 ^# B- Z# r* n- @　　项少龙知道若不露上一手，会被这博学多才、胸怀大志，比自己更年轻的人
& f& p5 E$ z& |看不起，从容道：「吕相国以韩人而执秦政，重用的多是三晋人，和他结交的王
後又是赵女，加上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崇尚以法和武治国，与吕相国的治国思
想如南辕北辙，全无调协的地方，将来会发生何事，望先生有以教我。」李斯拍
2 m. a6 ~/ O2 O4 ?: D案而起道：「有项先生如此人材在秦，李斯可回家务农了。」
　　项少龙一把抓着他手臂，拉得他坐回椅内，诚恳地道：「先生言重了，先不
9 r7 z2 N2 N! H说项某对治国之术一窍不通，最主要是项某无心仕途，以前种种作为，只是求存
而非求名利，终有一天会退隐山林，不理世务，大秦能否一统六国，全赖先生了
' h) w; c1 Q% r# t% C。」李斯呆了一呆，暗忖这话若由庄襄王对他说就差不多，项少龙纵得庄襄王另
9 v* _3 a. f; L0 \% O- u眼相看，可是庄襄王绝非什麽有为明主，事事都以吕不韦马首是瞻。在目前的形
势下，他们这些外人，不依附吕不韦还可依附何人？
+ a/ @9 F6 y" o$ b　　但项少龙却摆出别树一帜的格局，确令他费解。项少龙伸手按在他肩头处，
微笑道：「项某这番话，李先生终有一天会明白，安心留在咸阳吧！这是你唯一
9 @5 x4 k6 g6 M: w" Z6 N可以发展抱负的地方了。」李斯告别後，项少龙找到滕翼，共进早餐。
　　席间滕翼道：「少龙今後有什麽打算？」项少龙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盘，就是
: }9 R5 T* Y5 b: w( \/ {凭着他在《秦始皇》那套电影得来的资料。为小盘这冒牌嬴政建立他的班底，好
8 }" E7 }6 z0 |7 G1 V9 K应付将来发生的吕不韦专权，与及假宦官嫪毒的出现。现在找到了个李斯，还有
; S0 P- \6 U7 f9 ~" \. ?6 E3 w就是王剪、王贲父子，都是日後为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名将，有了这三个人匡助小
盘，他可安心退隐田园了。
　　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挨到椅背，伸展着身体道：「说真的，我项少龙胸无大
志，杀了赵穆後，我会到乌家偏远的牧场，过些田园的隐居生活，闲来打猎捕鱼
1 `5 }( ~& m2 }- H* K2 O便感满足了。」滕翼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淡淡道：「假设你能做得到，我陪你
2 b; S) r; F4 [& |! r去打猎。」
- n( s9 E4 R* H* C3 {6 ]0 ^　　这时荆俊旋风般冲了进来，神采飞扬道：「来！让小俊作引路人，领两位大
哥见识咸阳的繁华盛景。」滕翼皱眉道：「这些日子来你和什麽人胡混在一起？
」
* m9 @2 T' B$ E+ `( b  p　　荆俊在两人对面席地坐下，兴奋地道：「当然是相国府的人，在这里真刺激
，每天都打架伤人，前天相国府的剑士便在咸阳最大的官妓楼中伏，死了三人，
伤了七人，算那些偷袭的贼子走运，我刚去了渭南的太庙偷看寡妇清拜祭先王，
否则怎会伤亡了这麽多人？」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都暗叫不好，这小子年轻
好斗，说不定会惹出祸事来。滕翼皱眉道：「秦人不是最重法纪吗？为何竟会随
6 D- _& s, z9 A" y便打斗？」
　　荆俊得意地道：「现在咸阳乱成一片，谁管得了谁，尤其牵涉到左右相国府
的人，更是没有人敢理。」项少龙肃容道：「这几天你最好不要惹事生非，我们
% Q+ e" u! ~! ]$ G+ n  s看清楚形势後，会立即回赵对付赵穆，明白了吗？」
! f8 C. ]; k) N* H- Z　　荆俊大喜并敬礼道：「小俊晓得了，真好！我可以把赵致弄回来。」滕翼沉
6 N* g# n6 ~/ U! T1 l9 P9 m声喝道：「你愈来愈放肆了！」荆俊最怕滕翼，吓得俯伏地上，不敢作声。
' y! u- Z3 \& i" |$ J* m　　滕翼向项少龙叹道：「少龙！这小子年纪太轻，不知轻重，我会管教他的了
，少龙勿放在心上。」项少龙笑道：「我怎麽会怪他？」
　　荆俊抗声道：「小俊最尊敬两位大哥！」滕翼喝道：「闭嘴！」向项少龙打
个眼色，表示想独自训斥荆俊。
- z& W# N& z. Y5 o1 D+ T6 k' S' N　　项少龙会意，自行返回隐龙居去，尚未踏进门槛，天井处传来众女阵阵的欢
叫喝采声，赶去一看，原来妻婢们全换上轻便短襦，正在抛球为乐，赵妮与婷芳
氏则坐在一旁含笑观看。春盈和夏盈拥了上来，把他拉入场去。这一天就在充满
' f. X& M+ B" X* x欢乐的气氛中度过，黄昏时，乌应元使人来请他，同往皇宫赴宴。想到即可见到
9 C9 b4 C/ P; }吕不韦这叱风云，影响了整个战国历史的人物，项少龙亦不由有点紧张起来。他
4 a- @- Y: p+ Y怎想得到只不过在黑豹酒吧打一场闲架，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呢！
7 m% l3 x& t$ R* E3 J* u; Q  F　　马车缓缓开进宏伟的大门，由圆巷形的门洞，进入主大殿前的广场。大门两
旁设有兵馆，驻屯了两营军队，由司马尉指挥，循例问过後，使十二骑前後护着
项乌两人的马车，往内宫驰去。像赵宫般，咸阳宫虽大了几倍，仍是「前朝後寝
9 F6 W( ^; c" p6 ?4 z2 {7 M& s; |」的布局，外朝是秦王办理政务、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秦王和诸子妃嫔的
寝室。
& _9 W4 \0 e4 r( H0 b8 i! I　　前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前後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为相国堂和各
1 H' _5 y6 W1 L& J# j- H9 W类官署﹔後廷以秦王与王后的後三宫为主，左右两方为东六宫和西六宫，乃太后
3 O% x3 a6 R* H" ?9 f% _、太妃、妃嫔和众王子的宫室。项少龙沿途观览、只见殿堂、楼阁、园林里的亭
0 F0 V5 p6 ^3 D8 ]、台、廊廓等等，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非是赵宫所能比拟。
　　内廷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样化，布局紧凑，各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墙
5 S; n: T7 ?2 E( }& \  \9 D5 h围绕，不同区间又有高大宫墙相隔，若没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想到
4 e2 v) i7 g9 E2 j" `, F0 B小盘有一天会成为这里的主人，而此事正是由自己一手促成，项少龙不由生出顾
盼自豪的成就感。
　　庄襄王设宴的地方是後廷的「养生殿」，也是後宫内最宏伟的木构建筑，是
座三层楼式的高台建筑，高台上是两层楼阁式的殿堂，殿堂两旁及其下部土台的
东西两侧，分布着十间大小不等的宫室，有卧室、休息室、沐浴室、盥洗室等，
5 R5 V) V6 g( g' m4 [1 m, q各室间以回廊、坡道相连。墙上有彩缯壁画，回廊的踏步铺上龙凤纹或几何纹心
8 D( ~0 }# j8 I  Y9 I砖，殿堂和长阶则铺方砖，气派宏伟，富丽堂皇。
+ ~8 ~& \/ a4 Q0 Y　　马车停在大殿堂阶下的广场里，吕不韦特别遣管家图先在那里恭候他们，见
面时自有一番高兴和客套。步上长阶时，图先低声道：「今晚除吕相爷外，还有
杨泉君，此人自恃当年曾为大王出力，专横骄傲，大王和吕相都让他三分，两位
小心应付了。」乌应元见他对他们丈婿如此推心置腹，显是把他们视作自己人，
0 O- |* G* r- W! b0 }* b心中欢喜，不断应诺。
　　项少龙想起终有一天要与吕不韦反脸决裂，却是心中感叹。这或者就是预知
) N! j! S9 _1 V; g命运的痛苦，禁不住意兴萧索，更增避世退隐之心。
　　才跨入殿门，一声长笑扑耳而至，只见一个无论体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的豪
汉，身穿华服，虎步龙游般往他们迎来，头戴丝织高冠，上插鸟羽簪缨，行来时
鸟羽前後摇动，更增其威势。此人年约四十，生得方脸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
' [3 P! ]+ J5 `" T: ]: f: X% [对眼细长了点，但眸子精光闪闪，予人深沉厉害的感觉。乌应元慌忙拉着项少龙
3 r2 p$ G) H. o/ A  j行跪叩之礼，高呼吕相。
　　尚未拜下，吕不韦已抢上前来扶着两人，灼灼眸光落到项少龙身上，讶然道
8 o) K. U2 R! T：「难怪姬王后和肖先生均对项少龙赞不绝口，我吕不韦足遍天下，还是第一次
见到少龙这般人才。」有如洪锺的声音，在殿堂的空间震荡回响着。项少龙见他
* l! {8 S6 @; l) x, D只比自己矮了少许，气势迫人而来，心中暗赞，忙谦让道：「相爷夸奖了！」
　　偷眼一看，只见除在上首设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两席，每席旁立着两名
9 @$ t" P2 k1 B% _9 T  J宫女，舒了一口气，不用应付那麽多人，自然轻松了点。吕不韦毫无相爷架子，
) B; n! u+ F# T7 J; U( X左右手分别挽着两人，往设於上首之右那席走去，低声在项少龙耳旁道：「本相
正苦於有兵无将，少龙来了就好，我何愁大事不成。」又哈哈笑了起来。那边的
乌应元喜道：「全赖相爷提携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叫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吕不韦这麽看重自己，他还怎
4 J  _/ L: |6 G' I能脱身去享受憧憬着的田园生活？这时三人来到席前，吕不韦先挥手命宫女退开
' Z+ @1 Y5 I3 M, S' \，才低声道：「本相已和大王说好，任少龙为蒙骜将军副将。蒙将军本是齐人，
来秦後一直被本地军将排挤，郁郁不得志，其实他兵法谋略，我大秦均无人能及
，若有少龙为辅翼，立下军功，本相定不会薄待你们。」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这种笼络手法，既直接又有力，怎不教人为他尽心
- M1 h2 i- Q* p4 ^) f% t尽力。先扮作感激的样儿，才道：「相爷如此看重少龙，纵为相爷肝脑涂地，亦
不会有半分犹豫，问题只在於少龙的大仇人赵穆仍然健在，一天不能将此恶贼碎
屍万段，少龙亦很难分神到别的事情上。」吕不韦大力抓着他的手臂，眼中厉芒
: i2 E  c5 m; @一闪道：「本相亦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少龙即管放手施为，万事有本相支持，
拿了他首级後，记得带回咸阳，大王和本相亦要一睹为快！」
　　项少龙至此才真正领教到吕不韦的厉害，难怪他能以一个商人，成为天下最
% o4 Q) R- L. {* I+ x强大国家的右丞相。
　　而且他只由自己几句话，便看穿自己准备潜回邯郸行刺赵穆，可知他的脑筋
0 w7 y: \5 ]* h3 h$ U* N是多麽灵敏迅捷。门官唱道：「蒙骜将军到！」项少龙差点冲口说「一说曹操，
: t, P) o7 X: x, |! K* Z曹操就到」，幸好记起曹操尚未出世，连忙忍住。
% T0 I2 x7 r4 j1 f　　吕不韦欣然转身，大笑道：「有什麽事比见到老朋友更令人欣悦呢？」项少
% [+ D. y  ]6 Y* e3 b8 r& V龙和乌应元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锦袍，气宇轩昂地大步走入
殿内，隔远便礼拜道：「蒙骜参见吕相！」
; t  \) b$ v: C& _5 L$ j1 A　　吕不韦以他独特慑人的步姿，迎了上去，亲热地与蒙骜把臂而行，往乌项两
$ n0 I! ?0 G3 I) h* R7 K人处走来。这蒙骜脸型修长，年纪约在四十许间，肤色黝黑，满脸风霜，眉头像
0 r9 ?/ |# c& k9 s: b时常都皱到一起的样子，不过双目藏神，使人有超卓不群的感觉。身体非常硬朗
  I* v5 b( S3 @6 t+ w! H灵活，显然因大量运动而保持在极佳状态中。项少龙暗忖吕不韦的眼光这麽厉害
% U: f; N- o1 Z0 u# q，给他看得上的蒙骜自非无能之辈。
* h9 l' c! g& e: P* w! S5 b% b1 I　　蒙骜和乌应元早已认识，打过招呼後，精光闪闪的眼神落到项少龙脸上。项
. V0 }3 b% B- A: ]7 L$ H6 B% P少龙不想和他对望，连忙行下辈之礼。吕不韦为两人引介。
　　蒙骜显然不大擅长交际，绷紧的脸没有什麽笑容，有点生硬地道：「幸会！
幸会！」乌应元笑道：「荆俊那小子来此几天，便与蒙将军的令郎们结为好友，
/ `/ G" m+ i* T5 J& S& v) a不时到荒郊打猎游乐呢！」
4 N, B, E' {$ j6 ?1 \; i/ y6 Y' @　　吕不韦欣然道：「那小子的身手真的很好，来咸阳这麽短一段日子，便击败
了本地三个着名剑手，他却谁都不服，只服少龙，害得我们都心痒痒想看看少龙
, G1 b) M: S. b( q! B' C的绝世剑法。」项少龙这才知道荆俊干了这些事出来，也不知应欢喜还是忧心，
看来暂时他想不站在吕不韦这一方也不行的了。蒙骜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儿子，露
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看看少龙什麽时候有空，请来舍下一叙，小武和小恬都
很仰慕少龙呢！」
: H- u) H( [, r  V  s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答话，门官唱喏道：「左丞相杨泉君、大将军王齕到！」
蒙骜的笑容立时收了起来，吕不韦则冷哼一声，看来这新和旧、外地和本土两个
# R4 r/ P3 \5 y- ]  L派系的斗争，已到了完全表面化的白热阶段。项少龙望往大门，只见一个身穿交
4 I5 I3 K; q+ }9 E' [; g领华服的矮胖子和一个穿着战袍的彪型大汉，昂首阔步而来。
& o! w% u# w. v4 C$ d6 D. h　　秦人风气确与赵人不同，既没有前呼後拥的家将，亦没有奏乐欢迎的乐队，
简单多了，反使项少龙轻松写意。项少龙心中好笑，吕不韦这右丞相和杨泉君这
3 k9 ]$ X; n4 h4 {- `! r! a; V$ L左丞相，各带一名将军出席，显然并非偶然，而是秦王蓄意让双方势力均衡的安
& U/ c; ^, j* r& u) G6 m3 t排。不过这王齕乃秦国军方首要人物，而蒙骜只是个不得志的将军，显然吕不韦
仍未获得秦国军方的支持，这就是吕不韦致命的弱点，所以才会如此积极争取项
. }; q; r/ l+ Y2 z7 N2 Q少龙，否则这务实的商人可能看多他一眼都不愿意。
　　杨泉君和王齕的目光都凝注着项少龙。项少龙和乌应元连忙施礼。王齕很有
  p) P- p: v1 A0 S风度，微笑还礼。杨泉君神情倨傲，略一点头，一眯那对被肥肉包围着的阴险细
眼，冷冷一笑道：「项兵卫来了多少天呢！本君若非来此赴宴，恐怕仍不能一睹
" W- ]2 c5 d' j6 l/ W  S尊驾的风采！」这几句话分明怪责项少龙到咸阳後，没有谒见他这要人。
8 P: k/ E* ?2 `8 j! E; F& c　　乌应元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容道：「愚婿昨天才到，疏忽之处，君上大
& S! ?4 }: L& U人有大量，切勿放在心头。」项少龙反放下心来，这杨泉君喜怒形於色，庸俗平
凡，怎会是吕不韦对手，反是这王齕厉害多了。
  u7 z0 U! V3 ~, Y. g6 X　　「当！」盘声响起。十八名虎背熊腰，身型彪悍的卫士手持长戈，步履整齐
3 ~0 v  T# T  Q( q7 r4 A地由後堂进入殿内，排列两旁。接着殿后传来密集步下楼梯的声音。项少龙心中
$ V- x1 ^$ Q/ o5 F* f恍然，原来庄襄王一直在上一层的殿堂里，这时得人通知宾客到齐，才下来主持
( _8 z' t7 `, z5 ?* n; z晚宴。同时猜到先前吕不韦当是在上一层与庄襄王密议，由此可见两人关系多麽
密切。
- d* K; V  R3 `　　众人分列两旁跪伏迎迓秦王大驾。先是四名内侍肃容步出，後面是八位俏丽
的年轻宫娥，服饰以紫色为主，衬以红蓝二色，颇有点土气，远及不上赵魏两国
宫女内侍的华袍绣服。他们分成两组，每组二男四女，肃立一侧。
　　环佩声响。一位体态绰约、罗衣长褂的俏佳人，牵着发冠华衣、年约十岁的
小孩盈盈走了进来。项少龙偷眼一看，还以为是朱姬和小盘，等看清楚时，才知
错了。此时内侍之一唱道：「秀丽夫人、成蟜王子到！」项少龙心想，这就是杨
  V6 n1 p' V/ x" ?泉君要捧的王子了，这秀丽夫人姿色不俗，应是庄襄王由邯郸返秦後纳的妃嫔，
她和儿子能出席这宴会，隐有与朱姬和小盘分庭抗礼之势，可见庄襄王对她颇为
+ g( k* F# m1 N$ C$ q1 ~爱宠，否则早被打下冷宫。
　　环佩再响，项少龙立时眼前一亮。只见朱姬身穿用金缕刺绣着花纹图案的短
+ \. B6 N0 ^- J# i6 O襦，熠熠闪光，非常抢眼，下面是触地裙褂，加上高髻宫装，走起路来若迎风摆
柳，更衬托出她纤腰丰臀的体态和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立时把那秀丽夫人比
了下去。她一手揽衣，另一手拖着以黑色为主、短襦锦裤的小盘，正是「罗衣何
+ L' v, Y- d/ X! m6 F" O# E飘飘、轻裾随风还」，轻盈柔美、飘逸若神。项少龙想起曾与她拥眠被内，枕边
细语，又是另一番滋味。低下头去，避免与她的妙目交触。
& b4 P5 ~0 y  K( g5 `3 i　　内侍唱道：「姬王后、政太子到。」两对母子，分别来到宴席旁，下跪等待
( L# Z7 x( m, u$ f0 f5 W; m庄襄王的龙驾。小盘目不斜视，一眼也不望项少龙。项少龙心中赞许，他曾千叮
万嘱地吩咐小盘，对他绝不可神态有异，否则说不定会惹起朱姬或其他有心人的
怀疑。
& g4 q! u( G  Y- }  C, W4 b　　四名内侍一齐唱道：「大王驾到！」项少龙不敢再偷看，只能在脑海幻想着
对方模样。一把柔和悦耳、斯文平淡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道：「众卿平身！」
　　众人齐呼道：「多谢大王！」项少龙随众人立了起来，抬头一看，刚好与庄
. i8 z% F2 m3 v3 r襄王打量他的眼光直接交触。这曾在邯郸作质子的秦王，年约四十，身材高瘦，
- h) E; r) i" c8 e  Y1 i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态。皮肤白皙如女子，脸容苍白，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手
指纤长，予人一种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气质，只可惜双目神光不足，否
则更是气概不凡。
　　头顶冕旒，外黑内红，盖在头顶是一块长方形的冕板，使他更添帝王之姿。
身上当然是帝皇的冕服，黑底黄纹，衬着金边，庄严肃穆。看到项少龙远胜一般
) R7 ^% Q+ H& A: P人的体形和神采，庄襄王的龙目亮了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柔声
; x* K* v' t1 ]0 ]道：「能成非常之事，必须非常之人，少龙你没有令寡人失望。」项少龙想不到
/ H4 S9 O' M, f0 z" N0 }& K庄襄王直呼他的名字，语气又如此亲切，连忙拜谢。
% E, ?& X. w' h. j* O' t1 Y  k# v　　庄襄王目光落到乌应元身上，温和地道：「得婿如此，乌先生还有何求，乌
% D  i- e9 B9 v4 x家异日定能因少龙光大门楣，可以预期。」乌应元大喜谢恩。杨泉君和王齕交换
: q$ \$ v" t0 }5 c8 |* x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心中不满。
　　庄襄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众卿请入席！」盘声再响。另十八名卫士
. q9 A, ^' M+ S. b  |- q; {" e由内步出，先前的卫士九人一组，到了客席後持戈守立。众人纷纷来到席旁立定
- o8 P: V* H! E% g! v$ q，待庄襄王坐下，侍卫卓立其後，秀丽夫人和朱姬两对母子亦席地坐下时，才敢
入席坐下。
  W. a( l6 H9 ]: E　　右边两席，上首处坐的是吕不韦和项少龙，接着是蒙骜和乌应元﹔另一边则
由杨泉君和王齕各据一席，泾渭分明。项少龙故意不看朱姬和小盘，以免庄襄王
或其他人发觉他和她「母子」二人的特别关系，这叫宁教人知，莫教人见。
) t1 J5 W! C' p% c　　宫女穿花蝴蝶般穿插席间，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点。庄襄王道：「姬後和政
9 M, T! T7 @$ r王儿均安返咸阳，寡人再无憾事，让我们喝一杯！」众人举酒祝贺，不过秀丽夫
1 P  R+ Q: N" @# F; a1 G1 Q5 n人、杨泉君和王齕等的脸色当然不太自在了。庄襄王的眼光落到朱姬和小盘处，
眼神更温柔了，以他那充满感情的好听声音道：「政王儿，少龙有大恩於你，还
不敬项先生一杯！」
( ^% I" Y5 S" W3 t9 W- }0 U　　项少龙亦不由为他的风采倾倒，深感成功非靠侥幸。庄襄王能于落魄时被吕
不韦看中是「奇货可居」，後来又打动了最被当时昭襄王宠爱的华阳夫人，纳其
* m! T% z: g* W# q3 A# _为子，最後突围而出，成为王位继承者，自有其摄人的特色和丰采。否则纵使吕
不韦再多花点钱货，亦只是枉费工夫。小盘闻言起立，来到项少龙席前。到此刻
) u9 Q' D4 b3 d两人才有机会眼神交接。
, t7 y% }. e2 w8 H　　小盘一对眼睛立时红了起来，射出深刻之极的感情，幸好一闪即没。当下自
5 p* B7 K! k4 T有侍女捧来酒壶酒盃。项少龙长身而起，恭敬地俯身，举手过头，接过小盘递来
6 s) p, L, W  ~" A7 g* ^% D的美酒，一饮而尽。小盘的身体更粗壮了，神色冷静，当项少龙想到他日後统一
天下的雄姿，不由心中一颤。两人分别回到席位里。
& J. K2 J- Z" o! }( h　　项少龙忍不住再望了小盘一眼，发觉朱姬正含笑看着他，秀眸尽是温柔之色
，吓得忙垂下目光。庄襄王逐一和众人闲聊了两句後，眼光再落到项少龙身上，
从容自若道：「若要攻陷邯郸，灭掉赵国，把赵穆生擒回来，少龙认为须多少军
. R! L4 l. G& P; ^马？」朱姬和小盘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杨泉君和王齕亦露出注意的神色，看他
有什麽话说。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少龙放胆直言，舒陈己见！」项少龙微微一笑道：「
  w4 W; a4 T# K5 Y以现在的形势论，攻陷邯郸二十万人即可，但要灭赵，就算举大秦全国之力，仍
未可办到。」众人齐感愕然。
　　杨泉君冷笑道：「项兵卫对兵家争战之事，时日仍短，故才有此无知之言，
王大将军可否向兵卫解说一二，以免他见解错误仍不自觉。」他始终坚持称他作
( l  P9 j& z+ b4 S兵卫，正是要提醒别人，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亦表明仍视他为外人。庄襄
王和吕不韦先是对项少龙之言露出不愉之色，旋又深思起来。朱姬则是嘴角含春
，对项少龙满怀信心。乌应元则向项少龙猛打眼色，希望他慎言。
　　蒙骜双目则亮了起来，显是体会到项少龙说话中的含意。项少龙从容不迫地
看着王齕，虎目精芒闪闪。王齕给他看得有点心寒，谨慎起来，道：「本将却想
请项先生先解释一下为何有此立论。」此话一出，庄襄王、吕不韦、乌应元和杨
; Q, T# [. n  \/ j, e" z6 P* i" J6 b泉君这四个不通军事的人，立知项少龙非是胡诌一通，否则王齕不会如此有所保
留。
　　项少龙淡然一笑道：「长平一役後，赵国确是遭到致命之伤，不但影响军心
士气，亦深入打击了王公大臣对国家的信心，不过正是由於这种心态，亦形成上
下拚死抗敌之心，燕人的大败正是明证，臣下提出能以二十万人攻陷邯郸，是趁
, s( w3 e! f2 \* J5 G我们乌家刚撤离赵国，牧场所有牲畜均被毒毙，使赵人在这方面的补给难继，兼
7 X- T% r- x3 Q3 U" F% y之士气大损，才有此把握。但这一战必须以快打快，趁李牧和廉颇分别被匈奴和
燕人缠着，无暇分身，故城破则退，不宜久留。」
　　再沉声道：「若只为破城，十万人便可做到，但若要速战速决，全师而退，
非二十万人不可。」王齕呆了半晌，叹道：「项先生这话亦不无道理。」
6 O. W$ r( o4 a5 q: r9 A　　项少龙禁不住对他好感大增，由於对方不会睁着眼说谎话。蒙骜沉声道：「
9 m2 \5 d: l( u末将完全同意少龙之言。」杨泉君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与秀丽夫人交换了个眼色
，一时说不出话来。朱姬一阵娇笑，媚眼一送，向庄襄王道：「大王啊！人家没
推荐错人吧！大将军和蒙将军似还是首次对同一件事点头同意呢！」这麽一说，
王齕和蒙骜都尴尬起来。小盘望着项少龙，涌起崇慕和依恋的情绪。
　　庄襄王先望了吕不韦一眼，油然道：「少龙的举我全国之力，亦未能灭赵，
8 D% i  T* i7 C" r) a" m, K. U又怎样解释呢？」最紧张的是乌应元，假设项少龙在此项上不能说服秦王，那刚
+ e, n4 \( `$ T* y) W/ U0 L占得的一点优势，便会尽付东流了。项少龙陈辞道：「战争之要，虽说以国力为
本，军力为器，但外交和情报却是同样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泉君插入道：「这两方面的事，我大秦从没有疏忽过，先王以张仪为相，
: _$ l0 T7 y" T便是从外交入手，粉碎六国合从之策，至於情报方面，我们不时有探子到各国侦
察，从没松懈下来。」项少龙愈来愈看不起这秦朝元老，不客气地问道：「请问
君上，假设我们倾全力挥军攻赵，各国会有何反应呢？」杨泉君登时语塞，因为
若没有确实情报的支持，如何可答这假设性的问题。
2 [3 o9 c. J; `8 A4 w　　吕不韦在几下拍了拍项少龙的大腿，表示很高兴他挫了杨泉君的锋头。王齕
终是和杨泉君共乘一船，出言道：「此事确不可轻举妄动，齐楚两国暂且不说，
但三晋唇亡齿寒，必会齐起反抗，三国任何一国之力仍未足抗我大秦百万之师，
: |7 Z* i+ X7 f$ o# q; H3 G/ S- @但联合起来，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此说，虽似为杨泉君缓颊，却也等若肯定
6 N7 Y" u* D( }# A$ h了项少龙的说法。
; w. S2 W  g, S5 M* Q  y3 _4 X　　项少龙不让众人有喘息之机，侃侃而言道：「赵国若受攻击，各国绝不会坐
视，纵使开始时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拣便宜心理，但只要赵人闭关稳守，再派人截
断我军的补给路线，其他各国迟早必派军应援，那时我们四面受敌，情势殊不乐
观。」庄襄王拍案道：「好一句『坐山观虎斗』，这麽精采的语句，寡人还是初
7 O9 t6 u7 A* e& k/ g7 I次听到。」
/ g; i- L" d* g5 K* [! a　　项少龙暗忖难道这句话仍未在这时代被引用？谢过庄襄王赞赏後续道：「况
" X  o8 X, l6 w且魏国信陵君仍在，足可影响各国，再来另一次合纵，我们便危险了。」众人均
默然无语，八年前魏国信陵君联同各国军队，在邯郸城下大破秦军，各人自是记
! j& ?: ]- v; o& I' i6 k3 r* X忆犹新，仍有余悸。庄襄王叹道：「如此说来，难道任由赵穆这奸贼逍遥自在吗
？」
　　只凭这一句话，便知庄襄王没有统一天下的大志，否则这句话应是「如何才
, B7 I) v! }9 u: Z( N可荡平六国呢？」项少龙肃容道：「若只是要把赵穆擒来，大王则不必费一兵半
: D9 C% P0 D/ c6 Y卒，只交由臣下去办好了。」
　　众人同时愕然。庄襄王精神一振道：「可有虚言？」项少龙道：「绝无半字
5 L  m0 [* p2 M& D- t) F  I虚语，臣下只须要半年的时间去搜集情报，便可起行，把赵穆生蹦活跳带到大王
: b8 T9 S8 g1 K* J6 G2 s- S御座之前，任凭处置，不过此事最紧要保密，否则臣下恐难活着回来。」
" H. d( p) \( j( g. d; \3 i$ g　　庄襄王拍案道：「谁敢泄出此事，立杀无赦！」同一时间吕不韦在项少龙耳
7 b% W* V$ `0 U' S/ y0 r5 n- X/ U旁叹道：「这事怎可说出来？」
　　项少龙知他担心自己会被杨泉君陷害，探手几下，在他大腿上写了个「假」
$ F+ _$ M/ q1 z3 I: b字，吕不韦登时会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杨泉君垂下头去，免给人看破他的喜
色。朱姬娇笑起来，向庄襄王撒娇道：「生蹦活跳的赵穆，少龙用语真是有趣，
: D* l! m4 f, G, c刚才人家的提议，大王还要犹豫吗？」众人一听，立知另有文章。
　　果然庄襄王哈哈一笑道：「与少龙一席话，令寡人痛快极矣，若能把赵穆生
. J9 W6 t: q1 h+ q- ~2 G2 `# m) Y擒回来，以泄寡人心头之恨，定然重重有赏，由今天起，少龙就是寡人客卿兼太
子太傅，专责教导政儿剑术兵法。」吕不韦大喜，忙向项少龙举杯祝贺。要知太
子乃王位继承人，若能成为他的师傅，异日太子登基，自能发挥直接的影响力量
，所以这官位实是非同小可，人人眼热。
　　杨泉君由席中走了出来，跪伏地上，颤声道：「大王尚请三思，我大秦立国
数百年，以武闻名，能当太子兵法剑术太傅者，均乃国内最佳兵剑大家，从没有
外人担任此职，况且项兵卫一无军功，二来不知剑术是否名实相符，不若待项兵
卫擒赵穆回来後，大王再作定夺吧！」他这番话亦算合乎情理，可见此人仍有点
( h4 u8 m* M& f/ z/ }* h+ y) T小聪明，可是庄襄王那听得入耳，不悦道：「寡人怎会看错人，这事就是如此安
排，左丞相不必多言。」
6 ]8 H1 ~  Y& u# `　　王齕忍不住亦走了出来，跪陈道：「大王务要三思，否则恐人心难服。」这
大将军一开腔，等若秦国军方齐声反对，庄襄王虽心中大怒，亦不得不犹豫起来
. k0 m3 d. j- d2 z7 q。项少龙见状亦跪禀道：「左丞相和大将军之言不无道理，大王请收回成命，先
看臣下能否擒回赵穆，再作决定。」
" f) U, h6 j8 s  J' j0 i　　乌应元和朱姬暗叫可惜，朱姬更暗恨少了与项少龙接触的机会。小盘则差点
" `$ \; r% m3 ~2 I. L/ z( a" T3 o想把杨泉君痛揍一顿。庄襄王叹了一口气道：「众卿请起。」杨泉君和王齕两人
# S8 |8 r1 ]- |% b  S/ U6 w3 `' F知他回心转意，大喜回席。项少龙亦从容回席去也。王齕见他毫不介怀，禁不住
心生好感。
　　庄襄王尚未说话，吕不韦一声大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吕不韦正
容道：「政太子太傅一职，怎可丢空半年以上。兵法方面，少龙刚才已表现了他
  j+ W( ~& T# }' @/ I, K7 w$ V1 R超卓的见地，而少龙在赵魏两境，以少胜多，大破贼军，又斩嚣魏牟之首，早名
震天下，不用赘言。至於剑术，只要杨泉君和大将军请来心目中我国最有资格的
/ w6 [! Q/ F  w7 z" {8 D( _剑术大家，择日御前比试，即立见分明。」庄襄王大喜道：「就这麽办好了！让
. s: ]6 s5 K$ O, D我们喝酒作乐。」
　　一拍双掌，一队歌舞姬立时飘进殿来，载歌载舞，可是却冲不破那紧张的气
氛。双方都盘马弯弓，准备让对方栽个大筋斗。项少龙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已给
卷进了秦廷的权力斗争中。这或者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第三章、远方音讯
# }4 b0 R* s" ~# T7 E1 N1 X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度过了来到这古强国後最悠闲的美好时光。他领着妻婢
，与滕翼、荆俊、乌卓和那些随他由邯郸前来的一千家将，到了城外乌家新开发
! ^7 O1 T# B. L4 D% i的牧场休养生息。牧场占地甚广，快马一个时辰才可勉强由这一端去到另一端，
* J' G' K6 q( s* p共有十八组简朴但设备完善的房舍。他们选取了一个位於美丽小谷的四合院落，
; C. R# m( ~9 U" D7 W; I. B名之为「隐龙别院」。
　　每天清早起来，便和妻婢在大草原上驰马为乐，顺道练习骑射。又找来滕翼
、乌卓和荆俊这三个高手对打，练习各种武器的掌握运用，作为与杨泉君等选出
$ Q4 V: a7 E+ z/ L: a! F来那仍未知是何人的对手决战前的热身练习。「精兵团」则由原先的七十七人扩
展至三百人，日夜操练，以应付将来返回邯郸活擒赵穆的班底。
　　有项少龙这真正的特种战士主持，这批人都进步神速，掌握到各种深入敌後
6 T( [) U+ ~9 s' y9 O, a的侦察与作战技术。乌家人丁旺盛，其中不乏懂得冶铁的巧匠，乌卓遵项少龙之
% b" n5 l- ]8 C, h言，在牧场内成立冶炼铁器的作坊，依照他的设计，打造出攀爬腰索和飞针这类
工具暗器。项少龙更不忘依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打坐练气，滕翼发现後大感兴趣
，从他处学得诀窍，效果比项少龙还要好。
　　项少龙索性把补遗卷给了他，由他自行钻研上面写的兵法和剑术，两人间的
关系，比亲兄弟更胜一筹。乐也融融时，陶方来了。众人齐集在厅内举行会议。
( j* X1 W3 ?' F陶方神采飞扬道：「有邯郸的消息了，真是精采。」却没有立即说下去。众人见
8 M# e( M* p6 l# H- P% p他卖关子，都急得牙痒起来，只有滕翼不为所动，沉着如常。
　　陶方笑道：「逐件事来说吧！今次我们害得最惨的是赵穆，当赵人发现我们
+ M5 E; c- \. u. E0 V' v1 X$ d那条直通城外的秘道，才发觉上了大当，然後就收到了真正的嬴政返抵咸阳的消
息，孝成王气得病了一场，更把赵穆痛?一场，整整一个月都不肯见他，到现在
关系才改善了一点，但赵穆权势已大不如前了，反而那郭开不知说了什麽谎话，
竟骗得孝成王那昏君对他信任大增。」项少龙忍不住问道：「赵雅的情况怎样了
？」
　　陶方知他特别关切，叹了一口气道：「她拖病在府，那齐雨本想去缠她，给
她轰了出府门，很多人都看到呢！」乌卓知道原由後，对赵雅深感歉意，连忙道
：「赵王没有责怪她吗？」
2 `6 j" q! z' W8 z3 Y; z　　陶方沉吟道：「据说她曾苦劝赵王重用少龙，那昏君事後想来亦觉得对她不
0 o! O( H* G3 B起，又见她拖病消沉，或者基於这些原因，赵雅并没有受多大影响，小昭及赵大
等人亦都回到夫人府。现在邯郸人心惶惶，都怕我们会引领秦军攻打赵国。最近
孝成王派出使节，希望能联结各国，以应付秦人的入侵，真是大快人心了。」滕
翼道：「那假嬴政的命运又如何了？」
& K& a6 b# P% M4 ^. J* i( |　　陶方摇头叹道：「给赵穆处死了，他满肚子气，惟有拿这无辜的可怜虫发泄
。」项少龙心中颇感不忍，不过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 T& f5 E9 I* `; J　　这时荆俊凑到陶方旁，轻声问道：「有没有给我送信与赵致？」滕翼一震道
& m, Q9 W5 o. B: M+ B  x：「你那封信有没有泄露我们会回邯郸的事？」
  Y2 B# {+ o: i  H# X% i　　荆俊吓了一跳道：「当然没有，小俊怎会这麽不知轻重。」陶方由怀里掏出
# \! \$ S2 w% o# f0 |7 |0 }一封信来，塞到荆俊手里，笑道：「看来赵致对你都有点意思哩！」
　　荆俊一声欢呼，淩空翻了三个筋斗，一溜烟走了，看得众人失笑不已。陶方
道：「我们到大梁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听说纪才女到楚国去了。」项少龙一震道
/ T4 ^" `& \3 Q  g1 [2 [：「不好！她定是往邯郸找我。」众人同时捕捉到他的意思，纪才女当然不能直
接赴赵国找他，惟有先往楚国，再取道齐国往邯郸去。古代讯息不便，邯郸发生
& u9 J6 M3 x, c$ f0 t# R% l的事，恐怕到这时纪嫣然仍未知晓。
, T/ B' @3 t8 W# a0 Z' K  w　　项少龙却是关心则乱，决然道：「我们立即到邯郸去！」陶方道：「至少要
7 l; V+ f' G" \( D, g+ `0 ~! h过了大後天才成，秦人已推了一个人来和你争太子太傅之职，定了大後天午前在
9 E. |- [2 x' f6 W御前比武，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会来观战。」
　　乌卓道：「那人是谁？」陶方应道：「好像是叫王剪吧！」项少龙大感错愕
，心想又会这麽巧的！
　　项少龙在离农庄别院不远的小瀑布旁独坐沉思。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真是
  m: n  J" u9 [1 N+ u7 J, k无处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见奇景，谷内秀峰罗列，万象纷陈，奇巧怪
石，碧水流经其间，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在阳光下百彩交织，使
人怎麽看都不感厌倦。他坐在一个这样的水池旁，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
( D2 l* Z; y9 C) [9 F响，看着岸旁绿竹翠树，浮波荡漾，水娇色艳，充盈着初春的生机和欣欣向荣的
5 g/ p# b9 ]  g- V9 e$ T9 }9 D- N意象，不由心旷神怡。
* h2 v1 \8 F( P# y& w! v3 `　　可是当心神转到大後天的御前比武上，又愁怀暗结。不论那一个赢了，恐怕
; J- m) u! |0 }  }7 e都会有点问题。问题仍是他能否改变历史。若答案是否的话，那他大可什麽都不
理，笑遨山林，终日享受与妻婢们鱼水之欢，而小盘自然会成了中国首位皇帝。
+ _( v+ X5 `$ K; [0 }只恨他不能肯定。若他赢了王剪，对方还能否成为日後统一六国的主要功臣呢？
6 u8 o1 w8 U: E/ X' `0 e这真教他煞费思量。但他亦是败不得，否则乌家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对小盘亦
) J& l' P/ m# P0 q5 o9 s/ D是严重的打击，甚至他的邯郸之行也会受到影响。
　　苦恼间，少女娇甜的笑声传来。草树掩映中，翠桐和翠绿这两位俏丽的艳婢
，每人挑着两个小木桶，到来取水，低言轻笑，并没有留意到项少龙的存在。两
女来到池旁，放下挑担小桶。翠桐坐到一块石上，翠绿则脱掉鞋子，露出秀美的
1 A% }8 M9 J% @% F赤足，濯在水里，意态放浪自如，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令项少龙想起与美蚕
4 i9 C- A  B$ f1 e+ ^. ~娘在那小谷的溪流，同作水中嬉戏的动人情景。
0 a& ~: T# `) @$ o3 D4 ^" T( R6 m　　翠桐忽道：「少爷搂过了你吗？」翠绿娇笑反问道：「你呢？」
　　翠桐霞生玉颊，点了点头，有点苦恼地道：「唉！只是轻轻揽了人家的腰，
吻吻脸蛋便算了。」翠绿笑道：「小丫头春心动了。」
　　翠桐气道：「你比我好得了多少，昨晚梦中都在唤少爷。」翠绿大羞道﹕「
( u! y& Q& J5 `8 F( _不准你再说！」
! F* l5 A$ }( f9 R& @　　看到两女娇态，愁思难解的项少龙不由怦然心动，由藏身处站了起来。两女
忽觉有人，别过头来，见是项少龙，先是吃了一惊，然後是脸红耳赤，羞得不知
1 W: B, Y% W6 N; a7 |2 P钻到那里去才好。项少龙怕她们不胜娇羞急急溜掉，迅速移到两人间，分别抓起
两女柔软的小手。两女浑体发软，挨在石上池旁，不肯起来，额头差点藏到酥胸
6 s) I, Y4 W6 p; L1 m3 q% b里。项少龙看得欲念大作，笑道：「不肯走吗？那我们就在这池内合体交欢好了
。」
+ l0 T# D5 N  v- M% n　　两女大骇，齐叫道：「不！会给人看见的。」项少龙威胁道：「想不给人看
到吗？乖乖的随我去吧！」两女无奈站了起来，既羞又喜。
　　项少龙拉着两女，沿溪踏着高低起伏的怪石，往上攀去，不一会来到最高一
层的小水池，刚好可作俯瞰，尽收谷地的美景。着两女和他并肩坐下，搂着她们
! n+ ^: N: S$ G香肩，共赏这胜媲人间仙境的乐土。两人情不自禁的靠入了他怀里，芳香沁人。
　　文明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二千多年後的科技，肯定是人类作茧自缚，不
住地去破坏这美丽的大自然。任何人若能像他般来到这古时代里，都要为大自然
5 s4 x( k" T& s+ N异日的面目全非心生感慨。翠桐低声道：「少爷刚才是否一直在那里坐着？」项
! b4 \1 a5 ?6 O) ?少龙促狭地道：「我睡着了，听不到什麽轻轻搂抱，亲亲脸蛋，又或有人昨夜发
梦呓语那类说话。」两女立时窘得无地自容，同声娇吟，把俏脸埋入他怀里。
　　项少龙一边赞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两手抚上她们滑嫩不留手的脸蛋，温
柔地摩娑着。两女给他摸得娇躯抖颤，呼吸不住增速。此时无声胜有声。项少龙
低下头去，寻宝似的找到翠桐的香唇，痛吻起来。另一手则开始对翠绿作不规矩
# S7 E6 a$ O* _) z( u的侵犯。
! \& t1 O$ P1 U' U2 J$ S$ ]3 w　　翠绿那堪他熟练的抚弄和挑逗，呻吟抗议道：「少爷啊！」这时太阳开始往
西山落下去，刚好一道白云横过天际，赤阳化作一团艳红，像个大火球般悬在远
空。项少龙离开了翠桐的香唇，这动了春心的美丽少女嘤咛一声，反身紧搂着他
强壮的腰肢。他低头向被他爱抚得连耳根都红透了的翠绿，这可人儿正偷眼瞧他
，见他目光射来，羞得差点要死，那逗人的模样，看得项少龙忍无可忍，笑道：
; }$ H8 e/ @% a/ }& [/ r* T& U0 c「以草为榻，以天为被，两位大姐反对吗？」
' Z4 d/ r# S3 q3 K, m: \  }9 a2 d　　两女娇吟不休，那还懂得说话。项少龙三手两脚地把自己的衣服脱光，裸裎
着精壮强健的身体，两女已羞得背转身去不敢直视，但两手却偷偷地宽衣解带，
2 k( L* P- ~7 a2 }5 ^9 {4 O0 O缓缓地褪去衣裙。项少龙看着她们娇俏的身躯背影，尤其是那对充满弹性的翘臀
，股沟紧密，圆润丰满，看得项少龙一股欲流直冲龙茎，瞬间充血饱满，一柱擎
3 b8 P' n+ T5 e' t. u" `天，不待两女衣衫褪尽，由後一把抱住翠绿，两手满握软嫩俏乳，龙茎在翠绿股
沟腰窝处不住磨顶着。
　　翠绿被项少龙健壮的身躯搂个结实，早已全身发软似要溶化一般，尤其臀间
" z+ {/ m5 `5 e' Q/ X顶着一根火热如烙铁的龙茎，整个人已是魂不守舍，只能反手搂住项少龙的颈项
! O$ M$ {* T6 j" a4 E5 o! [，任这朝思暮想的男人在自己身上尽情爱抚，口中发出阵阵呢喃，旋即被项少龙
吻上朱唇，香舌缱绻。此时翠绿那阴毛疏密的蜜穴已泛出滴滴淫液，项少龙左手
) h0 |. }# H% C5 X3 W1 l下探，寻幽访胜，觅着那紧密的肉缝，中指微扣即入，噗的一声轻响，溅出些许
蜜水，让翠绿羞得全身发热，偏又无法克制地扭起纤腰，迎合着项少龙的手指，
不一会儿就淫潮泛滥，爱液泉涌而出，溢满项少龙的手掌，顺着翠绿丰润的大腿
流淌而下。
　　项少龙右手在翠绿双乳不住揉弄，顺势躺在草地让翠绿背对着坐在他小腹上
- q# K$ P, g9 ^  N9 `$ {" t，柔嫩纤腰不安地扭动，热挺的龙茎在臀缝中滑动，蜜穴被磨的淫水泉涌，泛流
在项少龙的下身。项少龙按捺不住，两手捧住翠绿圆润的臀瓣微微抬起，龙茎立
即挺立而起，顺着臀缝陷入涨满欲滴的阴唇内，瞬间已挺入大半。翠绿浑身猛颤
，贝齿紧咬，撑着新瓜初破的痛楚，翘臀一沉，龙茎全根尽没，龙头顶住花心，
$ e; Y/ I& R' _* C撑的半开欲入，翠绿双手紧抓着项少龙的大腿已是欲喊无声，脑中空白一片。
; E% I) `5 F$ s　　项少龙被翠绿抓的欲火稍减，怜惜地将翠绿慢慢转过身来，让她无限美好的
处子身躯伏在胸膛上喘息。不一会儿，翠绿痛楚渐缓，项少龙抱着她轻声安慰，
翠桐也扶着她的肩头安抚着，翠绿轻吟出声，翘臀微抬，稍喘口气又缓缓套入，
如此慢慢套弄，胯间传出阵阵轻微淫响。项少龙见翠绿渐入佳境，性起便将翠桐
拉过来跨坐在他上身，两女赤裸相对，不禁羞赧脸热，不敢对眼。
　　翠桐突然轻呼一声：「啊……少爷……不……可以……噢！」，接着脸红耳
赤地媚眼半闭，咿唔不已，原来项少龙趁机将她拉过，冷不防就吸住了翠桐的小
! O7 R; q+ R$ m* \2 M! G蜜穴，同时舌尖深入膣道内舔舐不停。翠桐初经人事，哪禁得起他这般调情手段
' u. y$ L5 \  y/ `1 e( V，一下子就弃械投降，淫流如注，溢满了项少龙唇齿，顺着颈项流下。一时间，
两个俏丫鬟在项少龙身上淫声浪叫，前仰後扭地春光无限。
　　那晚项少龙纵情欢乐，可是即使在销魂蚀骨的时刻，他的脑海仍不住闪过纪
8 g+ u; g+ U& ^# u( J7 ]嫣然、赵雅的倩影。众女知他赵国之行迫在眉睫，神伤魂断下，份外对他痴缠，
1 P* K6 S/ T" Q. d" p难舍难离。
　　光阴在这情况下特别溜得快，两天后他们离开了这美丽的小谷，返回咸阳城
) P7 j. G% U% b) P去。除荆俊外，滕翼和乌卓都留下，继续操训精兵。才到乌府，乌应元就把他找
了去，神色凝重地道：「图先调查过那王剪，据说此人不但剑术称冠秦国，最厉
害还是骑射的功夫，可连发三箭，用的更是铁弓铜弦，五百步内，人畜难避。」
4 f0 y% Y9 M8 _, f- a+ @* [4 ?想起死鬼连晋的箭术，可能仍及不上此人，项少龙不由头皮发麻，问道：「这人
是什麽年纪？」
　　乌应元显是为他担心，叹了一口气道：「今年应是二十岁许，听说样子颇斯
9 \: j* ^& }; u2 o7 L- ^0 _文秀气，从外表看谁都不知他这麽厉害。」又沉声道：「图先查出杨泉君和王齕
等人早就内定了找他来和你比武，拖了这十多日，是让他利用这段时间加紧操练
; J' P, E) W; t。那些人不安好心，看准你和妻妾久别重逢，在床笫间必有大量损耗，真亏他们
想得到。现在连吕相都很担心哩！」
2 l! V: x9 r$ C$ Z& g/ z　　项少龙记起昨晚的风流，心生惭愧，同时想到自己是有点轻敌了。乌应元拍
拍他肩头道：「尽量养足精神，我会向芳儿解说的了。」项少龙回到隐龙居後，
+ |* C6 w$ W: v  I抛开一切，避入静室，依墨氏补遗的指示，打坐吐纳，不一会物我两忘，精神进
( u/ ?; K. X* o, S' W" u入至静至极的禅境。
　　「咯！咯！」叩门声把项少龙惊醒过来。项少龙忙走去把门拉开，露出乌廷
- X, \3 i& r7 {# I0 ~芳凄惶的玉容，颤声道：「小俊给人打伤了，还伤得很厉害呢！」项少龙大吃一
惊，忙赶到主宅去。乌应元和陶方全在，还有乌府的两名府医，正为荆俊止血和
. E2 }' I" v  k1 `包。项少龙挤到荆俊旁，吩咐各人退开，才详细检视他的伤势。他身上至少有七
; S; m. ]3 ]# x8 O* P. L2 S、八处剑伤，最要命是左胁的伤口，差点刺入心脏，其他伤势虽吓人，都是皮肉
之伤，不过其中两剑深可见骨，皮肉都绽了开来，触目惊心。
　　荆俊因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的状态里，只是脸上不时露出痛楚难当的神色
。项少龙虽心痛，却知他应该可检回小命，退到乌应元和陶方中间道：「谁干的
！」乌应元道：「已通知了图先，他们会派人去查的了，幸好这小子身体硬朗，
伤得这麽厉害，仍能撑到回来才倒地，算他本事了。」
　　陶方道：「这些人分明想要他的命。」门卫的声音传来道：「吕相国驾到！
3 O% _# t8 C7 a( |6 U, c」
　　众人想不到吕不韦会亲来探望，转身迎迓。吕不韦在十多名手下拥护里，大
9 m4 b& \( x$ t" \; c步走来，先细看过荆俊的伤势，才和三人到一旁说话，神情肃然道：「这定是杨
泉君等人的诡计，想借杀死小俊，以打击少龙的精神，少龙千万不要上当。」项
2 {; c& R9 d" _/ O  S少龙平静地道：「他们显然低估了小俊的逃生本领，只要小俊醒来，当可知是谁
人下手了。」
　　吕不韦道：「无论是谁下手，所有事都等明天与王剪一战後才和敌人算帐。
8 C1 w6 K3 F7 N! t. Q) _# i只要少龙夺得太傅之位，本相会全力支持少龙为小俊讨回这笔血账，教所有人知
道吕不韦并不是好欺负的。」项少龙心情矛盾，他并不想与吕不韦的关系这麽密
" @# W; V9 I' s# P2 |' d切，但看来情势若依现时方向发展下去，他迟早会变成吕不韦的一党。这还不是
问题，最怕是大家生出了感情，将来可更头痛了。
　　荆俊一声呻吟，醒了过来。众人围了上去。荆俊只看到项少龙一人，愤然叫
道：「大哥！他们好狠！」项少龙伸手按着他肩头，道：「不要动！」
　　吕不韦沉声道：「谁干的！」荆俊冷静了点，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楚，道：「
他们有二十多人，我只认得其中一人叫『疤脸』国兴。」
. z& @( A0 W6 z. |/ A8 l　　吕不韦吩咐把他抬到後宅养伤後，双目杀气大盛，道：「这国兴在咸阳颇有
名气，是渭南武士行馆的三大教席之一，馆主邱日昇与军方关系密切，一向不把
我的人放在眼内，少龙迟些时替我把那行馆挑了，我要让秦人知道开罪了我吕不
韦绝不会好过。你要多少人？尽管说出来。」项少龙暗叹这可就是作他的打手了
* M7 V/ n9 n/ k& V8 y. x# i，口中应道：「区区小事，我们有足够力量办妥的。」
　　吕不韦喜道：「有了少龙，我们整个声势都不同了，杨泉君等若非畏惧少龙
，亦不用出此下策。」顿了顿道：「明天本相会先来此与你们会合，才一起进宫
，本相有信心少龙不会教人失望的。」
5 s, @: S8 ]% o) k/ b3 p　　项少龙心中一动，先向乌应元和陶方打个眼色，道：「让少龙送吕相国出门
吧！」乌陶两人会意，任他独自一人送吕不韦到门外登车。吕不韦乃极为精明的
9 D: C: g/ r+ i5 V3 w2 m人，低声道：「少龙有什麽话要说？」
2 K  |% y2 N, x" Q) C( f　　项少龙微笑不语，直至来到车前，才道：「这十天没有一刻少龙不在为吕相
筹谋苦思，发觉这样和秦国本土势力对抗下去，终是下下之策，说不定最後只落
' Y. F. U& z$ j2 d+ t得两败俱伤。」吕不韦叹道：「凡事以和为贵，我也想过这问题，奈何大利当前
，秦人又一向仇外，谁也不相信我有诚意为秦国尽心尽力。」
* Z- \% W) J2 @! Y' e6 m　　项少龙从容道：「他们既是因利益而结合，我们就以利害来分化他们，像杨
泉君又或渭南武士行馆等死硬份子，我们以无情手段摧毁他们，借之立威。但像
# Z5 ~, p( r& U' C3 H8 Z) y# B! j王齕这类并非纯为私利的人，大可笼络施恩，使他靠到我们的一方。」吕不韦目
射奇光，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後，点头道：「少龙似是妙计在胸，快点说来听听！
」
9 }6 \' C3 t8 j0 B; I　　项少龙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计画。吕不韦听罢道：「若做得到，自然是最好，
0 G4 ?  T7 S0 o只怕一不小心，反弄巧成拙，白赔了性命。」项少龙淡然道：「吕相对乌家恩比
( P4 j- w1 K8 O; N天高，我冒点险算得什麽呢？」吕不韦哈哈一笑，用力搂了搂项少龙肩头，欣然
去了。项少龙知道取得了吕不韦绝对的信任，转头看荆俊去了。
8 A  Y! r3 E. K  H) N8 D% K5 i& K　　　　　　　　　　　　　　　
$ u7 l& \0 p+ Y% e* }第四章、御前比武
　　咸阳宫主殿旁的大校场里，万头攒动，有若闹市，都急不及待观看即将举行
的比武盛事。一方是秦国威名最盛的无敌悍将。另一方却是声名鹊起，战绩彪炳
从赵国来的不世剑客。谁都希望看到两人如何分出胜负。
2 h6 \# w  @3 ^- N% w( ^  y& J　　阳光普照下，靠主殿的一方设起了三个高台，摆好了座椅，正中的当然是庄
$ k2 Q  v+ Z" m; v襄王和太子後妃的宝座。左台则坐满了以杨泉君和王齕为首的大臣和军方将领。
右台除吕不韦外，蒙骜和亲吕不韦的大臣客卿均已列席。李斯亦是其中一，他本
5 E& {6 {' D/ \( s' S没有列席的资格，但由於关心项少龙，故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了一个座位。其
. I; B! b5 L& r1 h他地位较低的人，则只能站在校场的四周观战了。
7 G1 V% N0 q! L6 D8 B, X　　甲胄鲜明，比其他六国人身材更高大的秦兵，守在正殿长阶上和三个看台的
6 m' K) x* U8 F. a四周，长戈在阳光下闪烁生辉，平添了不少庄严肃杀的气氛。这时吕不韦和项少
) f# a( U# V; X5 S, u/ x龙等刚乘车抵达，下车後往右台行去，立时惹起哄动，均对项少龙指点呼叫。吕
7 R( C9 D2 P4 l+ e- z& k不韦吁出一口气，在项少龙耳旁道：「秦人好武，最重英雄，此战是许胜不许败
。」项少龙今早以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行气吐纳，这刻真是龙精虎猛，信心十足
9 m$ [  r, z4 S/ ?，道：「吕相放心！」
　　吕不韦道：「左边看台那身穿黑色战服的人就是邱日昇了，切勿忘记了他的
- H" G* A; t! m4 s/ F* D  I9 b4 T样子。」语气透出深刻的恨意。项少龙依言望去，只见台上近百人的目光全集中
到他身上，忙以微笑点头回应。看了那邱日昇一眼，便移开眼光。吕不韦领着他
登上看台，引见了诸人後，坐了下来，问後面的图先道：「王翦来了没有？」
* X7 ^" q3 Z$ W: u& w　　图先答道：「应该来了！却不知在那里？」号角响起。在禁卫簇拥中，一身
0 C. x' D0 j- L" @: s- k龙袍的庄襄王，引领着小盘、朱姬、秀丽夫人、王子成蟜和一众妃嫔，由殿内步
出，朝中间看台行去。所有军士肃立正视敬礼，其他台上台下诸人全跪伏迎迓，
一时整个校场肃然无声。项少龙心中暗赞，只看这情况便知秦王的威严和秦人的
服从性和重纪律。
$ F, G9 t7 y+ D. }$ e: X  v　　直到庄襄王和众王子王妃在台上坐好，近侍宣布众人平身入座後，才回复先
! c5 {0 q9 {1 J$ n前模样，但人人都停止了说话，静候庄襄王的宣布。内侍高唱道：「项少龙何在
/ p8 g, B  Z) C4 V9 P！」项少龙连忙起身，顺手脱掉外袍，露出他那完美的体形，下台来到主台前面
处，行晋谒秦王的大礼。庄襄王欣然看着项少龙，不住点头，表示赞赏。他长居
  w& R0 \6 E- X0 u/ y国外，基本上亦可算外人，所以对这由赵国来，又救回他妻子的青年剑手特别有
1 g, i) q! l% Z+ |' v7 V好感。
% V& d8 s6 e5 u& ]" Y$ P　　内侍再呼道：「弁将王翦何在？」话声才落，一阵蹄声响起，只见一骑旋风
' h1 t3 @) s; l般由宫门处驰来。人群爆起震天采声，纷纷让路，使来骑直驰场心。若说声势，
项少龙明显地输了一大截。王翦骑术惊人，短短一程，已作了俯冲，侧靠等等高
2 p6 H: S1 @  Y0 S5 W难度的姿势，快要停下时，竟奇蹟卷到了马腹下，又从另一边登上马背，才跃下
7 M# `- v5 q1 m% o马来，跪伏地上，大嚷道：「末将王翦！叩见我王！」众人再响起惊天动地的喝
- u4 }8 N3 ~& F$ R: V: D采和打气声音，把气氛推上澎湃的高潮。
　　吕不韦台上诸人，包括对项少龙深具信心的乌应元和陶方，见他骑技惊人至
, F/ Q( K, V8 K7 ~8 k6 R# A9 V此，都信心动摇起来，更不用说吕不韦等未知项少龙深浅的人了。庄襄王露出惊
( Y; Y% l7 @% l, h- U& V+ e5 x异之色，频频点头。朱姬因对项少龙别具好感，这时紧张得抓着小盘的手，才发
觉小盘手心也在冒着汗。
& S8 f! H1 e- ?$ O　　杨泉君那台上的人却是人人喜动颜色，好像项少龙的败北，已成定案。王翦
9 k' |0 l& H; ^/ H+ i长身而立，往项少龙望来。刚好项少龙含笑看去，大家打了个照脸。双方同时露
出讶色，都为对方的体形气度惊异。这王翦确如乌应元所说的白皙秀气，但却不
足描画出他真正的形态。他最多比项少龙矮上半寸，身穿红黑相间的武士战服，
9 U7 u" ^' E7 W9 s0 U7 A$ q着了件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予人英姿爽飒的印象。而高鼻深目，一
对眼深邃莫测，乌黑的头发在头上了个短髻，用一条红绳绑紧，两端垂至後颈，
' S& p; @8 v$ W" C. I! j更显威风八面。
8 F& b4 z. c% O7 U* V* z; }  w　　项少龙心内赞赏，微笑施礼，暗忖如此人材，难怪将来能助小盘打下江山，
统一六国了。王翦见项少龙神色友善，放松了面容，礼貌地还礼，但眼内仍充满
敌意。这时主台处由内侍读出今次比武的目的和作用，其中自然少不免对群臣作
/ ^3 b8 J0 e0 [出勉励，强调保持武风的重要性。到最後，内侍朗声道：「今次比武分两部份举
行，先比骑射，再比剑术。」
: m3 e2 w* x7 u3 H9 t" U　　项少龙心中叫苦，暗忖自己近来骑技虽大有进步，但若要与王翦相比，回家
- u9 B( v1 |4 [8 q. g多练几年也不成。王翦高声领命，项少龙只好学他般应诺了。「飕！」的一声，
王翦以一个美妙的姿态飞身上马，疾驰开去，到了场角快要冲入围观的人堆时，
才勒马人立，绣转马头，蹄不沾地的转过身来，倏然停下。当然又是响起另一阵
喝采叫好之声。两名军士早由场边了个箭靶出来，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
& o- L1 R6 ^9 y　　此时吕不韦使人把「疾风」牵来，项少龙从容一笑，双足一弹，由马尾跃上
马背，再一夹马腹，靠着「疾风」惊人的高速，绕了一个圈，到了校场另一角，
1 G* |* [% C* z# q# G  Q; X" f! ^亦赢来不少喝采声。王翦从马鞍旁拿出他的铁弓，往头上一扬，登时惹来一片赞
' C) T' w* W, o5 m5 K  Z! u, c美声。项少龙知他信心十足，准备表演箭技，收摄心神，向王翦遥喝道：「死靶
. v" d- E. R3 {" I. P$ n' [& s. F怎如活靶，不若王兄射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全场立时鸦雀
无声，不过所有目光都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在猜度说这人是否找死呢？
　　项少龙却是有苦自己知，与其等着落败，不若行险一搏，凭自己的剑术和身
! r" R* h% E/ U手应付对方的骑射，若能成功，便可应付过这一关了。王翦显然不是想占便宜的
小人，沉声喝道：「箭矢无情，项兄可想清楚了。」项少龙遥向庄襄王施礼道：
4 q6 z. ]" U$ H3 c  u「请大王钦准！」
8 q+ L" P9 P6 t, X　　庄襄王犹豫了片晌，才以手势示准此请。全场近二千人立时全体屏息静气，
等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王翦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後箭筒拔出四支长箭，
夹在五指之间，手势熟练，使人感到他要把这四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轻易。项少
% e7 }$ Y8 w5 t/ P+ L  m龙心中暗呼亲娘，原来这人一直深藏不露，使外人以为他技止三箭，到现在才亮
; ^& ~$ V; D0 S0 S& f* \出真本领示人。
  e& w9 e0 c( o2 L　　鸦雀无声。王翦大笑道：「末将铁弓铁箭，可贯穿任何盾牌，项兄尽管用盾
又如何，小心了！」微夹马腹，战马放蹄冲来。项少龙仰天一笑，拍马冲去，取
( z8 S9 k/ o1 P- i8 A! U. N" o的却是靠近庄襄王那一边，欺他不敢向庄襄王的方向发箭，好泄他的锐气。
　　两骑接近分开，交换了位置。王翦一抽马头，一刻不待回身驰来。项少龙心
1 p7 g0 J! a6 ~. O神进入墨家守静的诀窍，天地似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下来，舍王翦外再无他物。同
+ e7 O' z% a, I) G  j! V6 m  w% t* J时催马往王翦迎去。只要能贴近王翦，避过四箭，这场骑射竞赛当可收工大吉。
+ F# d6 [- @  c. I6 B7 j　　两骑迅速接近，由过千步的距离，拉至七百步内。「腾！」王翦先拉了一下
, R  B* W/ {6 C0 k5 n, q弓弦，不知如何，其中一支箭已落到弓弦处。霎时弓满箭出。项少龙从未见过这
麽快的箭，几乎是刚离弦便到了面门处。幸好他的反应比常人敏捷十倍，一声大
+ {# m  J# o) H* A* W# r喝，血浪离背而出，斜劈在矢头处。全场不论友敌，一齐轰然叫好。
: _+ d7 u: ~, h3 Q+ ?6 R' l　　项少龙策马、拔剑、疾劈，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角度时间都拿捏
7 k' C2 C8 b) V" d得恰到好处，表现出一种动作和力度的极致美态，使观者无不深感震动，为他喝
采。由此亦可见秦人率直真诚的性格。
　　「当！」的一声清响，铁箭应声斜飞堕地。王翦大叫了一声「好」，倏地消
失不见，原来躲到了马腹下。项少龙心中骇然，刚才对方一箭力道惊人，震得他
整条右臂酸麻起来，差点甩手掉下血浪宝刃，这时见不到王翦，即是说连他怎麽
样发箭都不知道，那能不吃惊。
$ d! C! t# M7 D( E9 {　　大校场寂静至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只余下战马如雷的奔腾声
。双方由七百步拉近至五百步。不闻弦响，以项少龙的角度看去，两支箭同时由
略往右斜移的马腹下射出，一取项少龙心窝，另一箭往他大腿射去，绝对地把握
了项少龙在矢到时的准确位置，教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知道由於比先前接近了二百步，兼之手臂的疼麻仍未复元，绝无可能
# T& F0 m9 C$ q  `以臂力挑开对方更强力的劲箭，把心一横，硬以剑柄往来箭挫下去，同时纯凭本
能和直觉，闪电飞出一脚，迎往另一劲箭。众人仍未有时间分神为他担心，「笃
」的一声，剑柄硬把劲箭磕飞，下面则鞋头一阵火痛，劲箭应脚失了准头，在项
少龙身前斜向上掠，到了最高点，才往下掉来。两骑此时相距只有三百步之遥。
' {5 h/ H+ F  j) i　　项少龙忽觉不妥，原来最後一箭竟已无声无息地由马颈侧射来，角度之刁钻
，除非翻下马背，休想躲过，不过此时已来不及了。项少龙整条手臂这时痛得连
7 A4 o( N; a% a% b0 j) q) X举起或放下都有问题，能拿着血浪只是作个幌子。一声大喝，左手抽出挂在马侧
/ m( ^4 b# L) X; D) M1 z2 X的木剑，勉强扫在对方这最後一箭上。
! \% w5 V2 ~' @$ r9 ?　　「噗！」铁箭被扫得横飞开去。全场采声雷动，连王翦亦禁不住再叫了声「
好」，把铁弓挂回马背侧，拔出佩剑，往项少龙疾冲过来。项少龙不敢大意，血
浪回到背上，一振左手木剑，拍马冲去。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木铁交鸣声早响彻校场。项少龙试出对方臂力比自己
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檩然，故意驰到场端才转回马来，好争取右臂复元的空隙
时间。观者此时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顶处。
　　王翦高举长剑，策马冲来。项少龙木剑交到右手，深吸一口气，朝这顽强的
对手驰去。两骑迅速接近，到了五十步许的距离时，项少龙跨着那赠自红粉佳人
纪嫣然的骏骥，忽然增速，箭矢般疾窜，有若腾云驾雾般来到王翦马前。项少龙
3 T7 J; K; V! w使出墨子补遗三大杀招的以攻为守中的「旋风式」，木剑弹上半空，旋转了一个
圈，力道蓄至极限，一剑扫去。
　　王翦因对方马速骤增，判断失误，本想凭马术取胜的计策登时落空，随着又
* Q" A# J# H5 F) v9 J* X2 A! [给对方怪招所惑，到剑风迫脸时，才勉强一剑格去。项少龙出此奇招，就是怕了
+ T! F, t( L, V9 h' z3 X# X* w4 h他的马上功夫，若让他摸清楚疾风的速度和自己的剑路，久斗下必败无疑，对王
- t3 \. {% \0 F- j" K" S; h. n剪来说，马上比马下更要灵动自如。「当！」的一声巨响，王翦差点连人带剑给
2 D% ^) s1 M) ]+ h% H他劈下马去，既因项少龙这一剑借自然之理加强了势道，更因木剑本身的重量，
1 R6 J+ a5 C% @+ c才造成此等意外战果。
1 _, u% x9 E+ P) {: O　　王翦仰贴马背上，防范项少龙乘势进袭。项少龙木剑在他右上方幻出数道剑
# Q3 G0 s2 Z. M! j影，同时趁两马擦过之时，伸足在王翦大腿处点了两下，可是由於所有人的目光
  x. T8 x) i5 d& j4 n9 e- v都集中到他的木剑处，马体又阻隔了大部份人的视线，所以除了交战双方心知肚
% v/ a( C. [2 A( N3 m$ c/ R明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王翦当然知他脚下留情。项少龙知道是时候了，向台
上的吕不韦挥了一下木剑，打出约定的暗号。
! |% h+ _3 K' `3 S　　此时两骑互换位置，遥遥相对。王翦一脸颓丧，他乃英雄豪杰，输便输了，
不肯撒赖，正要弃剑认败时，吕不韦猛地起立，高喝道：「停手！」众人愕然向
他望去。吕不韦走到台边，朝庄襄王跪下禀道：「项少龙王翦两人无论剑技骑术
，均旗鼓相当，臣下不想见他们任何一方稍有损伤，此战请大王判为不分胜负，
0 P# G2 g/ B( H: I2 c. v5 a两人同时荣任太子太傅，负起训导太子重责。」
! G2 r$ e, g, n6 ~　　杨泉君那一台的人里，有一半露出愕然之色，想不到吕不韦有如此容人大量
，虽然他们看不到项少龙点在王翦腿上那两脚，但刚才王翦给劈得差点翻下马背
，却是人人目睹，都知他落在下风。庄襄王微一点头，朝项少龙道：「项卿家意
# y7 N+ T! a4 u下如何，肯否就此甘休！」他这麽说，自然是看出项少龙胜出的机会较大。只要
' l  }# J3 |: q是明眼人，看看王翦的脸色，就不会对他乐观。
　　项少龙回剑鞘内，恭敬地道：「王将军骑射盖世，剑术超群，臣下至为钦佩
/ b' P9 w; y1 @$ F6 b，吕相国这提议有若久旱里的甘露，臣下受命，甘之如饴。」庄襄王哈哈一笑，
9 k$ U( D/ {2 H站了起来，宣布道：「由今天起，项少龙王翦两人，同为太子太傅，不分高低，
; l. _; j# a$ j9 _; r5 |7 X共侍太子。」
3 j2 j1 u) k7 [　　喝采声震天响起。最感激的是王翦，这太子太傅一职对他实在太重要了，否
则空有抱负，亦难开展。最高兴的却是吕不韦，项少龙教他这一手确是漂亮之极
6 J' `9 m3 Y9 O# m* P1 [，使他赢得了满场采声，在秦国这是他从未尝过的甜美滋味。朱姬兴奋得紧握着
( D" |  ^* }8 u小盘的手，凑到他耳旁道：「久旱甘露，甘之如饴，这世上还有人比你这师傅说
话更动听吗？」小盘双眼发光地看着这最钦服的「父亲」，不住点头。
* _% U) [' G/ B$ d% a0 ^9 M7 K　　欢声不竭中，项少龙和王翦并骑来到主台前，下马谢恩。全场跪送庄襄王时
) m3 i( k) Y8 Y( u) b; A，王翦低声道：「谢谢！」项少龙亦低声答道：「这是你我间的秘密，王兄请我
吃顿酒好了！」王翦正担心他事後宣扬，感激得连声答应了。
　　此时众王公大臣拥下台来，争着向两人道贺。项少龙趁机来到王齕身前，诚
恳地多谢他予自己这个机会，使王齕立时觉得大有脸子，好像项少龙真是由他一
手提起来那样子。吕不韦和他早有约定，自不会怪他向王齕示好，迳向王翦道贺
9 ~0 m* b  K# O$ u" X" d4 b5 B, H- v+ y，好争取人心。
: N% _" N) Z+ R0 z& \! z$ F' A　　庄襄王见结果如此圆满，泛起一脸笑容。除杨泉君和几个死硬派因扳不倒项
4 P+ a" e$ Z* `! X6 Z  s/ `少龙而脸色阴沉外，众人得睹如此神乎其技的比武，人人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一场风雨，就这麽安然度过了。
2 S4 G4 r" b+ R1 U( E, o2 h第五章、巧结奇缘
　　赛後，庄襄王把项少龙和王翦召到宫里，勉励一番。又当众赞赏吕不韦，对
/ F$ z) l+ x/ t( p+ o' Q他两全其美的提议表示欣赏。当夜吕不韦在他的相国府举行了一个私人宴会，被
邀者就只项少龙、乌应元和蒙骜三人，吕府方面，除吕不韦外，只有亲信图先和
6 `; {, y9 t5 z% ^$ }* j6 T几个有地位的客卿，李斯则仍未够资格参与这种高级及亲切的宴会。席间吕不韦
: [+ m+ m  f( n1 w意气飞扬，频频向项少龙劝酒，心怀大开。蒙骜得睹项少龙的绝世剑法和视死如
归的豪气，对他自是另眼相看。
　　乌应元见爱婿立此大功，更是心花怒放。酒过数巡，歌姬舞罢。吕不韦哈哈
一笑，向对席的项少龙道：「本相近日得齐人送来三名歌姬，均为不可多得的绝
/ l  u  U- ]! v" T色美女，琴棋舞曲无一不精，美女配英雄，本相就把她们转赠少龙、乌先生和蒙
将军，万勿推辞。」乌应元和蒙骜暗忖吕不韦送出来的美人儿，还会差到那里，
大喜道谢。
　　项少龙自问已应付不了家中的娇妻美婢，又学不到战国人的视女人为工具或
装饰，忙推辞道：「相爷好意，少龙心领了，邯郸之行，如箭在弦，势在必发，
少龙不想因美色当前而分心，请相爷见谅。」吕不韦见他不贪美色，心中愈发敬
0 b- I! Y6 }1 K+ p) f重，加上对方毫不居功自矜，笑道：「那就由乌先生暂且保管，待少龙擒赵穆回
来後，再圆好梦。」众人一起起哄，纷纷向乌应元调笑，担心他会忍不住监守自
6 w. K# `, F- E0 G8 s6 U盗，气氛闹哄哄的。
　　项少龙见推辞不得，惟有苦笑受礼。蒙骜道：「少龙准备何时赴赵。」项少
龙想起纪嫣然，恨不得立即起程，看了吕府那几个客卿一眼，犹豫起来。吕不韦
- I# R& g- n  y9 h) ]# j& f自知其意，笑道：「这里全是自己人，少龙直言无碍。」
6 p/ I  U; E- _" X# Q  G: B　　项少龙沉声道：「待小俊康复後，立即起程。」吕不韦点头道：「我会和大
( b7 X, W+ `: T1 C! F8 V王提说这件事的了，到时随便找个藉口，例如要你到某地办事，少龙将可神不知
2 A0 I+ P. p+ z2 Z6 L; P3 Y鬼不觉潜往赵境去。」
  p% }6 e0 P: s1 T- |, T　　这时他对项少龙信心十足，虽仍不知项少龙凭什麽法宝活捉赵穆，但却深信
他定会成功。吕不韦话题一转道：「小俊的仇不能不报，少龙准备怎样对付那邱
; u1 A$ @6 q2 h. F3 F) i日昇和国兴？」乌应元有点担心地道：「这事若闹大了，大王会否不高兴呢？」
$ @  _( Q9 T) [6 q4 A$ q3 Q2 l　　吕不韦笑道：「放心吧！刚才本相曾和大王提及此事，他也非常不满邱日昇
* Z' M) g0 v; N的卑鄙手段，少龙即管放手去做，万事有本相担当。」项少龙对荆俊差点被杀甚
& R7 W/ l& l* q7 w0 x$ r" u" [+ A感忿怒，双目寒光一闪，冷然道：「少龙晓得怎样做的了。」
　　在这时代生活了这麽久，他早深悉很多事情必须以武力来解决，否则迟早会
身受其害。今次若非荆俊脱身回来，连谁杀了他都会如石沉大海，永不知道。就
算当一次吕不韦的打手亦顾不得那麽多了。假若不狠狠教训对方，同样的事再发
) d8 D6 c% i  v/ P/ e( o生在陶方或乌应元身上，那就後悔莫及了。
　　酒宴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下继续着，直至宾主尽欢，才各自回家。途中乌应元
+ O. F7 h, J- l" K酒意上涌，叹道：「得少龙如此佳婿，不但是廷芳之福，亦是乌家之幸，若非少
龙，我们在秦国那有目前如此风光。」项少龙对这精明的岳丈生出了深厚的感情
0 {) T" K5 y3 T, w2 {# f。几乎打一开始，乌应元就无条件地支持他这女婿，又把爱女许他，怎能不教他
心中感激。
) O0 q6 K: E- Z% S　　乌应元流出热泪，喟然道：「待少龙把赵穆擒回来後，少龙至紧要向大王提
3 d& v7 s/ f6 M' y/ j4 P出为爹在咸阳建一个宏伟的衣冠塚，想起他老人家屍骨无存，我便——唉！」项
" C! M5 t4 o/ ]% |少龙怕他酒後伤身，连忙好言劝慰。
: E5 h, `4 k4 q! c* [6 W/ F　　当晚在隐龙居内，与众娇妻美妾俏婢们自是说不尽的恩爱缠绵，鱼水交欢。
纵是项少龙身具惊人体力与电流异能，沉醉在十数位美女的淫声媚语，乳波臀浪
之中，还是让他精疲力尽，睡到日上三竿，
　　次日得知荆俊受伤消息的滕翼和乌卓赶了回来，还带了十五个剑术最高明的
, o* N% s  W) h3 T精兵团战士。荆俊精神好多了，可以坐起来说话。滕翼看过他的伤口後，点头道
, J/ K5 i5 }+ X' x0 t$ E  @：「他们的确是想要小俊的命。」荆俊担心地道：「你们到邯郸去，绝不能没我
  G! z# L  f  H+ z# u& p9 W) h0 q的份儿。」
) ?# K  f% |* M, Y8 d　　乌卓道：「那你就好好睡个觉吧！」向两人打了个眼色，退出房来。项少龙
  J+ B- o& K6 ]; P, E和滕翼随他来到外厅，乌卓道：「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暴易暴，否则迟早会有另
/ ^! [+ P& n. N. R3 B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
0 f1 u6 v$ i/ d) d. n　　项少龙笑道：「我们还要公然行事，尽量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我们乌
" r1 ?' r" Z6 `- b1 ?2 b7 ~: z家不是好欺负的。」滕翼道：「事不宜迟，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项少龙大笑道：「那不若立即起程，教训完那些蠢材後，我们还有时间吃顿
丰盛的午饭。」三人坐言起行，领着那十五名好手，策马出了乌府，朝武士行馆
驰去。
　　街上行人如鲫，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项少龙还是首次在咸阳骑马逛街，大
感有趣，沿途和众人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好不得意。滕翼忽勒马停定，循声瞧
; i9 Q7 J& N# J- p( }* l  V6 ^去，只见行人道上一片混乱，「砰！」的一声，一盘摆在一间杂货店外售卖的蔬
果被撞得掉到地上，人人争相走避。
　　倏地一个以长巾包着头脸的女子由人堆里窜了出来，拚命往另一边行人道抢
3 K$ \$ M* b! ^' s去，後面追着五、六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刚好一辆骡车驶来，那看不清脸目的女
1 B% ^6 d: G! W1 Z1 ^# C1 J; z子一声惊叫，眼看要给骡子撞倒，幸好及时退後，脚下不知拌到什麽东西，失了
3 Z1 p7 h5 p4 j9 r平衡，跌倒地上。包着头脸的布巾掉了下来，如云的秀发散垂地上。那几名大汉
+ w$ a: K4 t2 l8 O0 m% O追了上来，团团把女子围着。女子仰起俏脸，尖叫道：「杀了我吧！我怎也不回
/ d1 Q1 K' ~+ a9 F# [% L去的了。」
/ ]4 d# Y$ j) N1 X) }9 I% C　　项少龙等全体眼前一亮，想不到这女子生得如此年轻貌美。滕翼一声大喝，
& ^3 Q2 u. Q+ W' |跳下马来。其中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滕翼
* ?# m2 O8 `. Z! n0 ]一个箭步标前，来到两名大汉中间。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滕翼略一矮
身，铁拳左右开弓，两名大汉立时中拳抛飞开去，再爬不起来。其他四名大汉纷
纷拔出兵刃。乌卓发出暗号，十五名战士一齐飞身下马，摆出阵势。
+ C3 A+ ]  ~# r8 t& _' r  t6 y　　滕翼不理那些人，来到少女身旁，伸出手道：「姑娘起来吧！」少女仰脸深
" }: @, `8 I2 o3 [& {深看着滕翼，粉脸现出凄然之色，摇头道：「你斗不过他们的，走吧！否则会连
2 {6 j5 V: ?$ q) k: e' t累了你们。」
　　马上的项少龙心中大讶，自己这方人强马壮，一看便知非是善男信女，为何
这美丽的少女对他们仍这麽没有信心呢？对方究竟是什麽来头？滕翼见她在这种
情况下仍能为别人设想，心中感动，微笑道：「我滕翼从不怕任何人，大不了就
是一死！」
　　少女把手放入他大手掌里，娇躯一颤下，滕翼把她拉了起来。那些大汉将倒
地的两人扶了起来，目中凶光闪闪地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人忽地看到後方高踞马
上的项少龙，失声叫道：「这位不是项太傅吗？」项少龙暗忖原来自己变得如此
, J1 p( L( D, ]) \8 r3 ^有威望，眼光一扫围观的人群，策马上前，看着那几名神态变得恭敬无比的大汉
，道：「这是什麽一回事？」
6 \, A  L% V1 r' L0 Q* G9 D　　领头的大汉道：「小人叫张郎，是吕相国府的人，刚才奉相爷之命，把两名
1 _0 Z& F9 }: `齐女送往贵府，岂知竟给此女中途溜走。」项少龙和乌卓交换了个眼色後，哈哈
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好了！这齐女就当交了给我，你们可以回去覆
" n/ m* O+ p$ W命了。」
　　大汉道：「还有一个，在後面的马车上——」项少龙心中好笑，道：「那位
. i0 k, a* u' |) D( w就麻烦诸位大哥送往舍下好了。」大汉们见他谦恭有礼，大生好感，施礼告退。
　　项少龙拍马来到滕翼和那齐国美女旁，见到那美女小鸟依人般偎着滕翼，心
中一动，道：「我们在附近找间馆子坐下再说好吗？」
　　项少龙等人分据四桌，要了酒菜。齐女自然和项少龙、滕翼、乌卓三人共席
9 U1 S9 P0 |: A$ x$ W! H，喝了一杯热茶後，原是苍白的脸容红润起来，更是人比花娇，难怪吕不韦亦要
赞她们美丽动人。滕翼默然不语，眼内闪着奇异的神色。项少龙柔声问道：「怎
/ F* s9 \* |2 C8 H! \/ L) @样称呼姑娘呢？」齐女偷看了滕翼一眼，见他目不斜视，有点失望，垂下头去，
6 ?  s" t: U7 A& i黯然道：「我叫善兰！」
4 \: E5 U, I* R9 d% a6 [* M　　乌卓问道：「为何来到咸阳还要逃走呢？在这里刑法森严，以十家为一组，
% _5 Y( N) @7 G( S$ M( p3 n一家犯法，其他诸家得连同坐罪，知情不举的腰斩。谁敢把你藏起来呢？」善兰
两眼一红道：「我准备一死了之，那管得这麽多。」
. Y$ T! |9 d& H2 E+ ?　　滕翼虎躯一震，垂下了头，凝视着杯内热茶腾升起来的蒸气。项少龙柔声道
：「现在善姑娘既知是要到我们家来，还要逃走吗？」善兰呆了一呆，低声道：
「我不知道！」
　　项少龙微笑道：「这样吧！我给姑娘两个选择，一是由我们派人把姑娘送回
" L! q- |: `7 c齐国与家人团聚，一是你嫁给我这兄弟滕翼。」一手拍着滕翼的肩头。滕翼剧震
3 |9 Q8 w5 v- I$ ?! e一下，往项少龙望来，神情既尴尬，但又有掩不住的感激。爱情总是来得出人料
4 a/ p* T# _1 _6 h; H, V( E外。善兰的凄惨景况，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深深打动了这铁汉死去了的心。项
少龙监貌辨色，那还不知滕翼心意。
　　善兰又偷看了滕翼一眼，两眼泛红，以蚊蚋般的声音轻轻道：「小女子早无
  i( X4 M8 B- \& K3 E0 j( G6 V4 m* F6 V家可归了。」乌卓大喜拍桌道：「如此就恭喜滕兄了。」
* W) s, l$ r* X　　滕翼皱起眉头，道：「少龙！她本应是——」项少龙截断他道：「说这种话
就不当我是兄弟了。唉！滕兄肯再接受幸福生活，我高兴得差点想掉泪呢！」
　　乌卓笑道：「今天似乎不大适合去找邱日昇晦气吧！」项少龙欣然道：「先
# n2 ?7 b5 R) n, Z  O; ~回府再说吧！」不由松了一口气，这麽圆满地解决了齐女和滕翼的问题，还能有
比这更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