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45）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车神

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 ?- W7 |: r# A/ O! P字数：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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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哭泣的幽魂
　　正在我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蹲在地上的馨儿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大腿，我低
头看了一下她，她用手指着她的小腹下面，我才想起来我是背馨儿来上厕所的，
0 p; Q. X! r# i1 n; H1 K1 q5 {5 p馨儿在足球场门口都快忍不住了，到现在都快有二十分钟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让我着急起来。他们赌在这「交通要道」上，男人一直不见冲刺，只是缓缓地
进进出出，这样下去不知要干多久。要是就这样走过去，男人有可能恼羞成怒和
我干一架，摆平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把这事儿搞大了。馨儿蹲在地上一只手
) X! E/ x9 [$ O3 D捂着肚子，一只手紧紧地拽住我的手指摇晃，捏得我的手指生疼。我知道馨儿就
快憋不住了，在向我发出哀告的信号。我心里一横，在这样下去我的女人就要尿
/ M' d: p1 q! k1 A  f在裤裆里了，管他什么狗娘养的奸夫淫妇，就是厉鬼挡在前面，我也要把我的女
人送过去。我猛地一沉身蹲下身来，把馨儿搂在背上，叫一声「起——驾——走
% n# }1 j, W) E. o, p, `# E啰！」我这样叫出来是想给他们打个招呼，担心我们这对不速之客把他们吓成失
心疯了。我背起馨儿大踏步地往前走，义无反顾地准备穿过石桌旁的空地，经过
# Z1 ]- R$ ~; h" ?7 t: \9 k, [石桌旁边的时候扭头看了一下他们，男人眼睛瞪得大大地扭过头来正看着我们，
. i) C/ n) i9 Z女人从石板上支起身子来甩了甩头发，大家都愣住了，没有谁说话，空气紧张得
0 y8 f3 ~6 s  G' s5 m( _6 T/ ^让人害怕，我真担心男人冲过来抓住我就狂揍，我随时准备好把馨儿扔下来迎接
战斗。有那么一两秒，四人都定住了，男人出乎意料地冷静，没有朝我冲过来。
5 ^. O; V* H- B0 G馨儿使劲地在背上咬了我一口，我忍着痛沙哑地朝男人说：「你继续！」说完就
" u% }) j3 \3 U4 a* C背着我的女人朝着厕所冲去，还好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就到了。我背着馨儿直接进
了女厕所里面的隔间门口，才把她放下来，她关上门我才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等
- }. `( d4 F4 D. X+ c她。里面传来清晰的急促的「哗哗哗」的喷尿的声音，我能想象得到馨儿释放后
! W, z  N  X2 R# L满足的呻吟声，我也跟着这「哗哗哗」的水流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前面的
树丛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我想起了学长说过的那个故事，不由得毛骨悚然，我
向四周看了看，从短裤的裤袋里掏出烟抖抖索索地放到嘴里，打火机打了几下怎
7 m. z9 }% |* Q/ d# v+ q么也打不燃。那哭泣的声音兀自不停，从茂密的树叶间沿着石板路传到我的耳朵
4 F6 O4 I5 D8 @. s6 W" j. ^( y" Q里来。
　　我朝卫生间里面叫：「好了没有？」声音有点颤抖。
' K2 A8 {2 M; y- e: c! Q　　「再等一会儿，大号！」还好她在说着话。
" ?  w8 I. j7 Z, L# @$ t9 [　　「那你快点啦！」我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心里却老有种不好的推测，是不是
我们刚才看见的就是那对在洗手间里自杀的情侣……要不谁还会到这种鬼都打得
死人的地方来？要不我问他们的时候都不发声？难道我们真的见鬼了！学了这么
多年的马克思唯物主义全然一点用都没有，心里狐疑起来。我不停地打着打火机，
打火机蓝蓝的细小电光在气空上方跳动，周围的空气热潮潮地笼罩着我，那断断
续续的呜咽声随着热风飘荡。卫生间的灯光射出来照在地面上，周围的暗处仿佛
潜伏着让人不安的的鬼魂。都好大一会儿了，馨儿还不见出来，我迈动酸胀的大
! {  X+ T$ Q+ @; T# j' n+ N- f5 ]腿走进洗手间去敲隔间的门。
　　「干嘛？」声音是从旁边另外一个隔间发出来的，吓了我一跳，还好是馨儿
4 R( h* J# y! ]4 [! c1 s! m) _的声音，原来我敲错了。
5 u' l# v% k0 c3 `! @　　「好了没有嘛？」我问。
+ E+ v0 T4 }; x9 Q. S$ x　　「马上好了啦！」馨儿有点不耐烦。
# \# B% g# H- h  a3 D0 V　　馨儿最终于出来了，还跟进来的时候一个样子，她在盥洗台用手洗了一把脸，
$ s" E5 `+ [( B/ z0 |' r7 H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她把头发解开来，甩了几下又重新扎上。
0 s* ~% w" u' ~  F　　「你听？」走出卫生间的门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可怖的啜泣的声音。
　　「什么？」她问，一边侧耳听了一下，那声音却没了。「拜托！不要大惊小
怪的好不好？」
7 s3 F4 Y+ @6 z4 G5 P) Y( I' Y　　「好吧！我听错了吧。」我无可奈何地说，馨儿都不怕我一个须眉男儿怕什
6 `& d2 K' t" a: Z) G, _/ _; X/ q# @么哩。
, o2 F! H8 u" I; I  @　　「背我！」馨儿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台阶上嘟着嘴说。
# O% p) Y5 t. l) z　　「又来？快点吧！」我无可奈何地说，我真是服了，这种地方也能玩出浪漫
来。
　　我背着馨儿原路返回，这回轻松了好多，让我挂心不下的是那声音突然间就
) F# U0 d2 w. H5 q像蒸发一样。很快就要到那空地了，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我不希望我见到的是空
* _) b3 S7 Z. c& V( G  u* i/ g2 U荡荡的石桌，那样我会半夜睡不着觉。
" J4 k" E6 P! U' |3 q　　「快走吧！磨蹭啥呢？」馨儿在背上说，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背上。
5 S$ g. W+ W5 [, `+ j! Z　　我往前走了几步，就站在空地上了，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朝那张石桌望过
5 B* s. r! f7 O: G去，石桌上有一个人，在上面坐着，头发遮住脸埋在膝盖上，两只肩膀还在微微
& i) t2 Z0 G4 X- i( r: m地耸动。我正要加快脚步走出去，馨儿却从我背上跳下来，朝着那身影走过去，
7 t: R+ C( D( i一点也不害怕。
　　「姐，你怎么了？」馨儿朝那个人说，我站在原地不动，手心里攥着一把汗，
我真担心那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孔，眼睛里发着凶狠的绿光，
一口要在馨儿的脖子上。
　　「没……没什么。」那人抬起头来用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我松了一口气，
她开口说话了，只要她说话，就说明她是活人。我放心地走过去，她抬起头来看
着我，好清秀漂亮的一张脸。
8 h3 A% Q% C. \% `　　「妹子，怎么了？」我说，她还是不说话，把双腿收拢，原来她身上仍旧是
% w4 T) ]. X  z6 ]一丝不挂，我把目光移开四下看了看，石凳上只有一方小小的手帕，我捡起来一
看，却是小巧的三角内裤，看不清什么颜色——应该是浅色棉质的，只闻得到淡
淡的香水味道。
+ s& x, i2 [* w* Q! M0 w　　「穿上吧！」馨儿见我把内裤捏在手里不放，一把夺过去塞给他。
# W/ u) ?2 J' u/ A# A/ v. N# t" N0 {　　「转过身去！」馨儿向我挥挥手，下了命令。我只好转过身子，一阵窸窸窣
; Z0 B. D0 \& ^8 I9 n8 f. R窣的声音之后，我又转过来，女人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双手抱膝，下巴放在膝盖
5 {# a' F0 N7 t) K. k+ D: ^- e! t上。
　　「你的衣服呢？」馨儿问她。
　　「被他拿走了！」女人的声音平静了好多。这真是个窝囊的男人，一个人丢
% U% E1 m5 I4 E5 c7 Z下女人落荒而逃，慌乱之中还拿错了衣服，就算做恶作剧也不能这样缺德的呀。
% O/ ^$ W  K7 K　　「他是谁？」我问，说出口之后有点后悔这样问她，要不是不正常的恋情，
+ S% [- k5 d$ |; b, A男人也不会如此慌忙逃窜，至少换成我和馨儿，就不会这样。
　　「你这人真是的！」馨儿埋怨地说，「现在该怎么办？」馨儿看了看我。
0 N' D$ g& ]: O6 E. g　　「我只有一件Ｔ恤和短裤，刚才跑步的时候都湿透了，内裤是三角的……」
; _- C8 o, ?4 W6 K( C, C. b我摇摇头说，如果我穿的是平角内裤，我可以捐献出来。
　　「那你赶快回去，把我衣柜里的衣服拿一套出来。」馨儿变得像一个领导，
# c$ i6 F- k- q0 y" H( X. V很有主见。
- }) w- w0 s* E/ E$ w& f( ]　　「我不知道你的衣服放那里，再说不知道拿那件合适。」我说。
　　「好吧，一个大男人也不懂什么，我自己去！」馨儿起身就走，快要走出空
地地时候像想起了什么事，又折回来，把我拉到旁边，咬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
「你要是敢，我阉了你！」
3 S, c) t+ S- p( j　　「敢什么？」我迷惑不解地问她，她真的是多想了，此情此景还想着那个也
太不靠谱了吧。
. }3 Y, Y8 Y0 ]/ g　　「你就给我装傻！」馨儿伸出小手在我的脸上拍了拍，一甩手走了。
, x1 A9 f/ R! L9 N1 F　　电话突然响起来，原来是舒姐打来的，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问她是不是
+ _: H% _1 J! f5 a7 S- Z2 m有事。
　　「是有点事，你多久能回来？」舒姐在电话里说。
  h+ x) z" ?% q! k0 y. ^1 h　　「等一会儿吧，很快！」我说。
& o/ O" H: d. t" z# N, D　　「等一会儿是多久？」舒姐好像很急。
! m) H1 X" O" o　　「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我估计了一下馨儿来回的时间，差不多也要花半个
" [6 h/ x. ~; |9 i小时，我故意把时间说长一点。
; t8 c2 n3 k& \! P3 p, \* Y4 }; }  o; C　　「噢，那就不用回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做，也不看看几点了。」舒姐好像生
) ?7 ?$ }6 ]9 `' Z9 g' I气了，「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我心里一咯噔，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我
给馨儿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哪里了，她说她刚出校门。
+ ^. R$ N* I1 a5 m　　「那你快点吧！公司里有点事，打电话来了。」我几乎是在哀求她，好不容
易让邓姐的态度变好起来，不要又惹急了她。挂了电话，女人在石凳上还是那个
2 x' ?) \" O, l0 z9 q姿势，歪着头看着我，热浊空气里很沉闷。
3 Z9 v" |% h" }( c# A. ?3 n" n　　「你很忙吗？」她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缄默，原来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就
像吹一管长笛那样悠悠扬扬，温柔得让人心悸。
  H. ~+ l8 q2 J# v1 D2 _8 J　　「那是公司里有点事……」我看来她一眼走到石凳上坐下来，背对着她。
7 ]0 k* t5 L- u* B$ ~　　「那你先走吧。」她说。
　　「一个人在这里，你不害怕？」我看着旁边的灌木丛里，有几只老鼠沿着宿
! B: S3 H) w2 _7 e6 Q5 x& B舍楼的墙角「吱吱」地叫着追逐着跑到灌木丛里去了。
* ~) X1 e% [/ Q+ K' }5 W7 H　　「她一会儿就来了，你不用管我，先去吧！」她温柔地请求我离开。
+ |' y! _6 K1 n% W1 X8 D( I5 k/ }　　「我也不争这么一会儿，再说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嘛！」我说。
　　「谢谢你，谢谢你们！」她感激地说。
　　「这种男人你也看得上？」我突然想起那个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糟蹋了
( c6 Z6 |* ^4 _这么漂亮的妹子！」我有点惋惜。
　　她低着头不说话了，好大一会儿才下决心似的抬起头来，「他——是我的老
3 C" c( N; {: h7 \% y师……」她嗫嚅着说。
　　「你叫叫什名字？」我打断她的话不让她说下去，下面的故事我基本也猜得
  s9 S6 U$ Y& ^到了，以前我们班的女生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考试的时候每次都给五十九分，
& I. r* i8 @' @- f( ^) ]( E让人主动单独去找他请教，在办公司里就搞起来。
　　「我叫杜若兰，叫我小兰，你叫什么？」她问我。
% ]4 L' Z( o8 d+ `. Q5 G& \　　「我叫彭宇。」我说，我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名字发音，说起来很费力。
: ]! k- |" u- G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她歪着头问我。
　　「是啊，我们来跑步，她尿急，就这样。」我说。
: a6 a! ~) |6 ^. x& G( m　　「多漂亮的女孩啊，心地又好。」她叹息了一口气说。
　　「她做的菜更好吃呢！……」我正要把馨儿狠狠地夸赞一番，石板路上传来
  W$ M# A: O  y8 p* }; a脚步声，听这蹦蹦跳跳的节奏，准是馨儿。她这么快就到了，一定是一路用跑的。
　　「诺，这件是长裙，看你身材挺适合这件的。」馨儿跑到跟前来，喘着气定
0 x/ b6 G' x( C2 o. w( v' [了定神说，手里还攥着一个东西，好像是乳罩。
0 C5 A6 W! q, |　　「你不是有事吗？」馨儿把东西递给小兰，转身对我说。
6 G6 n4 Q6 Y& h3 n( X　　「是啊，是啊！打电话来都快二十多分钟了。」我说。
　　「那你赶快去吧！这儿交给我了。」馨儿还真有点江湖中人的那种古道热肠。
  V4 }" `, T7 @( a! K　　我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被馨儿扯住了，踮起脚来在我脸上「啵」了一下，我
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兰，小兰愉快地咯咯地笑了。我走出这个荒废的花园，外面
. n4 ]& o# P$ G2 ]5 c的空气更热，道路上都是热浪涌动。我把攥在手中的汗津津的Ｔ恤散开吹着风，
一路快步顺着学校的路回公司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