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9-10）作者：不详

车神

作者：不详
字数：3784
　　　　　　　　　　　　　第九章久违的租客
　　我们约在学校对面的天桥下碰面，估摸着得有十几分钟她们才能到达那里，
5 i$ W+ n" l+ v2 K6 D5 H& m0 J1 {我洗了个脸，对着镜子用手胡乱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匆匆下楼去了。
　　到了那里的时候，她们还没到，我握着手机四下打量着四周，忽然有人拍了
我一下肩膀，我转过头来，几乎同时叫出声来：「怎么是你呀？」她惊讶得捂住
了嘴巴。
　　「我记得你，你去我们店里买过衣服呢。」她仍然处在兴奋之中，像个孩子
那样不相信事情竟会这么巧。
$ Y4 v' s" ?0 U/ J% n$ ^　　「是呀，真是的，我广告刚贴出去，第一个打电话来的就是你，你说巧不巧？」
我也有点觉得缘分这事情真的是不可思议。
  N0 o9 o- D% E: n! D! H& v　　「就是，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表示赞同，她一直觉得这太不可思
议了。
　　我和她就像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一边带他们到
3 o3 L+ L3 q, V楼上去看房。从交谈中我知道她叫方小馨，她说是传得很远的香气的意思。我们
年龄都差不多，她说她是四川剑阁的，不是本地人，三月份才过了十九岁生日，
; o) e' I* G) {/ i& |( I我要比她大三岁。剑阁我知道，剑阁自古是入川的雄关古道，小时候看《三国演
3 u% I$ z' m* i% P* q* v义》，里面蜀国大将姜维就是在那里阻击入侵的魏军的。
7 q$ H$ e7 b0 C% x6 U! K: {+ e　　看来他们对房间很满意，只是尽量装着无所谓而已，这归功于我两个小时的
: f6 ?/ z7 u# P9 h% f) R辛勤劳动。等到讲价钱的时候，我才发现熟人这层关系给我带来了大麻烦。
　　「我说小宇哥，价格上可以给我少点，五百怎么样？」馨儿走到客厅试探着
问我，她叫我小宇哥。
4 V! g7 s, K3 S" ]　　「你也看到了，这种条件的房间这个地段一般也是这种价格，实在是没法啊！」
我苦笑着无可奈何地说，。
　　「小宇哥哥，你就少点嘛，我也是打工的……」她有点死缠烂打了，不过这
" v! U, J/ D9 j) ^话确实戳动了我的恻隐之心。
4 V* z" F: }  e' M　　「这样吧，你加点，我少点，一人让一步，５５０一个月，水电气费用两人
平摊，真的不能再少了。你看我还有空调，客厅也有，房间里也有……」我迫不
及待地亮出了底线，拿出了「空调」这个极具诱惑力的杀手锏。
　　她犹豫着又到处看了看，最后看了厨房，然后从厨房走出来说：「好吧，我
; c. H% H8 i1 y& N租了。我马上就搬过来，你需要收一点定金吗？」
! ^) P* y' F' \2 Q　　「不用了，我相信你，熟人嘛，我把钥匙给你，你自己进来就好。」我的直
/ A3 M8 O' O6 p! O" j3 ?觉告诉我，她们是真诚的租客。
" I, q5 o" t9 F　　我从抽屉里找来钥匙交给馨儿，送她们下楼去了，回来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6 Y( a6 I) m- z1 ]9 y" o我一般也是下午睡觉的，在那一天到晚看不到阳光的公司里忙碌了一整天，早上
回来肚子里空荡荡虚脱脱的，像被抽干了身体里的水分，反而睡不着，就算睡着
! f9 n6 F; }! Z2 D: X0 u% E) j了也会被饿醒，只有吃饱喝足了，那时已经快到下午了，才可望酣睡，这一睡就
, d; N2 F& M2 B! T是明天早上上班了。
　　　　　　　　　　　　　　　第十章旧事
　　一早被准时的闹钟闹醒，按例开始周而复始的上班生活，我早把租房这茬给
忘了。我去冰箱拿杯牛奶，发现冰箱里面被重新清洗得像崭新的一样，里面的蔬
3 T! [6 p1 F5 t菜水果多了一些，瓶瓶罐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我向客厅里看了看，一切就像有
魔法一样，所有的物什都回到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电视上还有一小罐金鱼，金
鱼正在欢快地游来游去。如我所料，厨房也是一样。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心就是
! [! t. S& C. `% b比男孩的要细致，也更爱干净一些，我对我的新邻居很是满意。真的是「无巧不
+ K5 K5 e' k$ C1 Z" V. [6 P. g成书」，我昨天才贴完租房广告回到家前后不到三个小时，第一个接到的电话竟
9 u/ t! g! g, H4 y' J  B$ |然是她打来的，这简直不可思议，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注定我和她以这样的
: z, e" R7 m6 b6 ^4 `6 Q方式相识，在去上班的路上我这样愉快地想着。难得她还记得我，都那么久了，
6 b% m4 k' w$ Z+ U: X2 Y' Q都有半年多了吧！
　　去年那个秋天的黄昏，我走在大街上，昏黄的路灯的光在地面照出我的长长
影子，一阵阵的秋风吹过来，冷得我直打哆嗦，才想起秋天已经无声无息地来了
  G+ \( q4 d: `% C9 ]' r很久了。是该加件外套了，我那两件外套都是在高三上半个学期的时候买的，都
快穿了一年多了，有一件都皱缩得几乎无法再穿出去了。重庆的秋天总是比北方
的秋天来得晚一些，不像北方的城市，萧索的秋风一起，只需要一场冷飕飕的秋
3 F' n1 V- Y2 h& O雨，仿佛一夜之间枝头上的树叶尽数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虽然当时已经
是十月份了，天气白天变化不是很大，只是一早一晚有点凉，人行道上的树木的
8 G8 W0 J3 Q$ @! p; p叶子也不见萎黄，挂在枝头迟迟不愿凋落。
　　我走进了路过的第一家服装店。买衣服就像选女人一样，贵的不一定适合自
$ c  a! p. B5 I: c9 `$ ~己，这一点我很清楚。而且对于在图文店上班的我来说，一个月上班的工资基本
0 h* ], X3 K$ t6 s6 J: y上没有结余，所以我首先看的是衣服的价位。对品牌我也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
我进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店面的招牌。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家店叫「以纯」，随
便看了几件衣服的吊牌，价格基本在两百到五百之间，比较平民化，还是能够接
受。服务员相当热心，一直依依不舍地心怀警惕地跟在我后面，我不知道她们是
害怕小偷还是担心我只是看看，总之我最讨厌这样了，这样让我感觉不太自在，
1 W: }) b! h! y% a8 n4 g! ]' k让人有点想赶快逃离的念头。我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讪讪地走开了，远
* K7 ~( m+ r, D远地看着我。我走到男装区，选了一件休闲西装和一条水磨牛仔裤，其实我并没
' c! \. k, c7 X$ `有什么品味，不知道什么风格什么搭配之类的，反正穿到身上就知道了。店面太
大了，我不知道试衣间往哪个方向走，服务员被我刚才的一瞪，都远远地跑开了。
　　正在我无助和迷茫地时候，一个女孩笑吟吟地向我走来，甜美而又不失礼貌
的询问：「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 R( ?% y, q! ?6 {　　「我想试一下这套衣服，不知道试衣间在哪里？」我微微显得有点窘然，为
$ g8 m2 i; U0 d自己刚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感到有些抱歉。
　　「请往这边走，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我就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叫
7 _  p* H/ K3 T% {" J我好了。」她像酒店服务员那样，彬彬有礼地把手掌摊开指示了一下方向，同时
* C9 ^6 H% ^3 J6 h6 V微微鞠了一下躬。
　　我换上衣服走到穿衣镜前，裤子倒是蛮合身，就是衣服感觉有点不对劲，具
0 W6 Z- m" A; h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真应该找个女朋友的，可是我实在是太忙碌了，
上完二十四小时的班就赶紧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去认识公司以外的女人，这会才
! f% Y& q: H8 O; B5 q2 c知道有个女朋友原来是好的，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会给出一些可供参考的建议。
　　我走回男装区，走到她面前，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她，向她寻求帮助。她微笑
2 H* w$ h& H4 j+ O着得体地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下，简洁地说：「衣服肩膀部位太宽了一点，看起来
有点松弛，我帮你找一件你试试看。」原来是这样，问题在肩膀部位，我点了点
# K0 s" n" d& s/ A; |9 y头。她转身到衣架去挑选衣服，那么认真，像给自己的男朋友挑选的一样。我这
才从口面看清了她的样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纯真快乐的女孩，二十
岁不到，她走路时蹦蹦跳跳的，把身子的重心放在足尖上，像只快乐的小鸟要飞
起来。鹅蛋型的脸蛋红润润的，柳叶眉很淡很细，有着一双羚羊般善良的大眼睛，
双眼皮，眼眸清澈如水，里面闪动着伶俐而热情的光芒；说话时声未出而笑先闻，
一对小酒窝在脸颊两侧，随着浅浅的笑若隐若现，话语里也充满笑意，甜美得象
在歌唱一样。精致乌黑的头发用浅紫色头绳扎在脑后。她那身素净的工作服——
一件棉质的淡青色连衣裙，一双后跟磨得很薄的平底小皮鞋，和她的性格很不相
称。衣服显得有点宽大，但是依然掩藏不住她身上完美苗条的线条：丰腴诱人的
6 _; {7 I& |. ^臀部和纤纤的细腰，特别是那裸露的肩膀，有柔软而完美轮廓——的的确确是个
( f+ v* {& F) O% z$ L% {* @, w- l小美人儿。
　　衣服很快选好了，她迈着轻盈的脚步笑吟吟地朝我走来的时候，我还独自沉
醉在那种美好的打量里。
　　「试试这件吧，看起来挺合适你的。」她轻声地说，也许是我太过直白的眼
光让她有所觉察，她的脸泛起一抹微红。
  _3 Q3 G( i: V' E% j( g　　我回过神来，又到试衣间把之前自己选的衣服换下，换上她选的这件，扣好
纽扣走出来，她在试衣镜面前等着我。
; n* x* F( w" {( H1 Y. ?4 Y　　「呀，真帅气，就是这件了。」她惊讶地叫起来，我在别处听过类似这样的
' u% x" h- O  T; d2 G赞美，不过都和这句赞美不一样，我听得出来这不是虚假的恭维。
　　决定权在我手里，我走到穿衣镜钱挺直了腰板，仔细地试图挑出毛病，我又
" L2 s1 a# h6 }3 K) D' ^. Z" S: ^转过身，扭头看看背部，我的天啊，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是如此的完美，仿佛就
是专门为我定制的一样。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满
4 b  A0 ]( J1 u$ g意的微笑。
　　「好吧，就要这件了，还有这条牛仔裤。」我吐了了一口长长的气，下定决
) x0 s2 q- `+ r: p; p5 H  a+ p/ [: V心地说。
　　她走过来看了看衣服上吊牌的价格，又准备捞起衣服试图看裤腰上的吊牌，
4 Y: X: F. _, N. n1 M# g1 }8 j" w我和她却发现这该死的吊牌是放到裤兜里的，她犹豫了一下，准备伸手进去把它
, l- u) x' _, u6 {. K掏出来，我着急地抓住她的手，她红着脸缩回去了，我自己掏出来躬下身看价格，
跟她说：「一百九十九。」
　　她飞快地转身到收银台，跟收银员要了计算器，噼噼啪啪算了一下，扭头跟
我说：「总共打下折来是五百二十七。」
, }& `, t3 U8 d( {$ T- B2 v　　「这……」我的脸一下烫了，我太敏感了，并不是觉得贵了，而是我出来的
1 I7 Y" ]1 s5 l0 k: i8 w时候才带了五百块钱。
　　「噢，怎么了？」她走过来善意地看着我。我小声地把钱没带够的事实跟她
说了，我不想太多人听见。
　　「哦，是这样啊，你可以先带走一件，另外一件我给你打好包，你改天来拿
) k. N" q3 P6 A6 [就可以了。」她建议我。
) a% q! m) c! z7 _) H　　「恩，好吧。」我也正这样想来着。
　　我突然想起她们买衣服是要拿提成的，虽然微不足道，也可以顺便表示一下
6 z, L0 a+ p1 x" `" n3 w' Z$ @) J我的谢意，在付款的时候我对她说：「后天我来找你拿吧？」因为明天我就要上
4 h" w( F  E# l* E: D一整天班了，只有后天才是休息日。
　　「好的，你直接来找我就好了，我叫方小馨。」她显得有点高兴，从她的眼
% s% s- C- ~9 l) l% D  D! ^9 z3 W神里我知道她相信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半年前她的信任，就像我昨天相信她
那样。每次穿上她帮我选的那间外衣我都会记起她来，以至于时过半载，我还记
4 ?+ ^/ v) N- x得他的样子。我怎么也想不到租到一个熟人，更想不到竟然会是她，总而言之，
! `) x4 x. S4 y6 ?我运气真好，租到这么爱干净的女孩，这让我心情格外地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