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驯夫记】（01-60）【作者：弥雅】

车神

作者：弥雅
  X; [. ]1 ^. W+ g3 R字数：116593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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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香姐被退婚
$ C! `) \5 P/ p- E1 Q2 l; j* D　　香姐蹲在刺槐树丛里东张西望，那群山贼大吵大嚷的声音好像越离越近，吓
$ u/ p2 V9 j. }* C得大气也不敢喘，手都抖起来了。她双手正被一截麻绳捆著，这会哆哆嗦嗦的用
1 j5 U; L; S1 ]' M" `: X- W牙咬著想解开。
- ?; I; ~* T6 B; r& C　　「看看这边，那小娘们往这边跑了……」一个声音大声叫著，香姐生怕被看
+ \2 [  v8 \9 ?6 P6 E到，恨不得著整个人都缩进土坑里去。
  a5 d/ q5 m0 }& }　　「那边有人，快追！」听到这个声音香姐终於松了一口气，边慢慢咬著麻绳
/ }+ _7 o% d( k: c边哆嗦的等著，待到日头都快到半山腰时终於咬开了，她吐了吐嘴里的沫子，也
顾不得尖利的刺槐，连滚带爬的出了那个土坑，向村子的放向跑去。
4 L8 n9 p, r3 V, g. x　　夏末早上日头很毒辣，她趟过浅浅的小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著，鞋湿了也
不顾不得。脑袋里像绷著一根紧紧的麻绳，耳朵边都是嗡嗡的响声，昨晚上被一
0 T& g3 n% I9 u个膀大腰圆的山贼倒背著跑了十几里山路，要不是凭著一股劲早就晕了。
+ |: ^$ j/ ^5 K- S* h- z  q　　翻过这个山头就能杏林村，她想起前面山坡正是大胡子怪人的木头房，要是
放在往日她哪里敢从这边走，可是现在她又累又怕，生怕那群山贼追回来，只得
咬著牙闷著头皮往那里跑。
4 q/ V& K& ?# e& o7 K6 ^, y# T　　刚翻过山头竟然看到那个大胡子背著一只弓箭满头大汗的斜走过来，她吓了
一跳，脚下一个拌蒜摔倒在地上，然后顺著山坡一路滚了下去。脑子里想著怎么
6 W! n- K# b  Z, a5 e# O  o, F0 @这么倒霉，绿地蓝天转著圈的出现，她终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一震干嚎，她身子一抖，睁开眼一看，外屋密密麻麻的都
& H- u$ e' h" h; o& K, \9 A是人，又吓得连忙闭眼。亲娘王孙氏震天的哭声不断传进耳朵，「我这辈子做了
. G) {1 [3 i0 ^. ]! P什么孽哦，香姐啊，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死在了外面，这不死不活的样子让我
0 X' o' C6 X) b7 t5 }孤儿寡母的怎么过！孙大啊你个福薄命歹的男人，生下这一群崽子就不见了人，
要不是没个男人，我家香姐怎么会被山贼抢了去……」
　　屋子里围得相亲有的跟著抹泪有的劝王孙氏，最后一个老迈的声音说著「大
家快散了吧，这时间该下地了。」香姐听出这是隔壁的赵奶奶。
　　被老人们这么一提醒，屋子里的看热闹的乡亲们似乎发现再不出去耽搁地里
) C( f  F# {5 L2 c; J! w的活了，没一会儿就散了。王孙氏又干嚎了一会儿好像发现屋子里除了赵奶奶再
, R1 N" a! [$ V6 `, L/ u2 F9 ^  S没别人，这才擤了擤鼻涕扶著墙站起来。
　　「娘，喝水。」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怯怯的说道。
, N+ H( ]6 N. Z  o2 y( E& w　　「喝什么，我还是死了算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王孙氏扯著嗓子嚎
" a# E. V/ |8 @$ G  Q了一声，就被那个苍老的声音打断，「香姐好像醒了！」
　　听到赵奶奶这样说，王孙氏一个箭步冲到土炕边，香姐再不敢装慌忙睁开了
眼，喊了一声「娘！」
　　「你这死丫头，不死不活的躺了一天，还以为你死的干凈了！」王孙氏啐了
一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让香姐心里一暖，娘亲终究是舍不
" E) A; \0 K$ w. ~0 ^, g* f得她的。
　　「姐姐，你醒了！」孙二姐听说香姐醒了，连忙跑过来看，香姐看到娘亲妹
妹都在身边，鼻子一酸，喊了一声「二姐」又喊了一声「赵奶奶」，赵奶奶答应
! J1 P3 y  `: z8 n了一声，拿过二姐手里那口瓷碗过来，说，「嗓子都哑了，快喝口水。」
　　「醒了还不快起来，还以为你是富家小姐呢，」王孙氏边说著边取了墙上的
) u( s  A5 z9 n' \5 K  H& O$ \一口镰刀，转头对孙二姐说，「二姐，你在家照看著，我先去割了那两亩黄豆。」
　　「娘……」香姐知道娘亲又要下地了，又觉得自己今天躺在炕上耽搁了活，
5 S- V3 o, S1 _! f8 h挣扎著想要爬起来跟著一块去，赵奶奶连忙扶住她，摸了摸眼泪，说了一句「可
怜的孩子」。
　　听赵奶奶一说香姐才知道，昨天她被山贼掳走又被大胡子怪男人送回了家，
' k6 d4 y! X9 _今日晌午头上和她订了亲的钱家就来退了亲，王孙氏就为这个嚎了一中午。乡亲
% I' S0 f+ s- q% c" ?+ y6 e们都传她被土匪糟蹋了又给大胡子占了便宜，香姐脑子一阵发懵，有这个名声，
她这辈子是休想嫁出去了。
　　　　　　　　　　　　　２、两门亲事都很糟
　　整个人迷瞪瞪的坐到傍晚，赵奶奶叹著气回家去做饭了，二姐也懂事的去收
拾锅灶，香姐抹了一把眼也下了炕，二姐忙拦著她让她好好休息，踩著小板凳利
6 e( K- s% K3 U6 T, l落的收拾了锅灶，往铁锅边上贴杂粮馍馍。
　　往日里她跟著王孙氏一起下地干农活，这家事都是八岁的孙二姐做的，香姐
" S1 Y5 u% L' l3 M6 G3 Q) c! S看天色不早了，担心王孙氏一个人忙不过来，拿了镰刀去地里找她。
2 [, d7 d: ~- [) x+ g1 i2 g　　王孙氏还在气头上，闷著头割豆子，香姐忙到她旁边一镰一镰的收割，两个
) t3 a; d: ?/ [/ E5 |人忙到月亮升起来才回家。
0 t5 D" y$ D) `4 d* a8 L2 P% _" M　　晚饭的时候王孙氏长吁短叹，又是念叨自己命不好又是骂孙大没良心、又骂
香姐命歹，别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没事单她被土匪抢了去，香姐和二姐都没敢吃多
少饭，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顶著一身酸疼，香姐还是挣扎著爬起来跟王孙氏一起下地干活，
( a. t. g, ?, E. K6 X河边这两亩地是家里最好的，今年黄豆的收成不错，都收割了卖出去，够全家人
渡过一个冬天。王孙氏见她要起来就拧起了眉头，说著「怪道都说身穷命贱，罢
( p% J4 g) j9 N% E了，投身到我肚子只能认命……」香姐连忙说，「娘你说哪去了，我现在好好的。」
　　王孙氏啐道，「好好的被人家退了婚，等收了这茬豆子找孙大嘴给你说项到
4 U0 [/ F% Y1 A4 p2 n山那边去。」
/ }5 F% @' y1 a& p& X: J, E　　香姐眼眶一热，孙大嘴是远近闻名的媒婆，一张嘴能把那死人都说活，只是
  g0 ]- K0 r+ n; a要价高的紧，她听闻没有五六百钱是行不通的，这可是她家几个月的花销，「我
& c) K, w4 X3 t+ d不成亲了，我就守著娘过日子。」
7 K* H6 y9 q- z; R$ _　　「就这么订了，」王孙氏说完就拿好了东西，「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著！」
+ Q; M+ ]# G1 ]* q+ O$ Q# C4 Y" f　　九月底的一天，王孙氏用帕子细细包好了卖豆赚的五百文铜钱去了村口。
/ P' P2 Y' L9 s　　孙大嘴笑呵呵的接过了钱，没两天就到了孙家，一张脸笑的菊花似的，跟王
5 i. k! R+ T+ Q; j0 Z$ P* n$ q孙氏说，「赵老爷那可是镇上有名的米粮店老板，身家没的说，好巧前两天见过
+ o4 a% P9 P" q& _0 X4 S- H5 K香姐跟你去卖黄豆就给瞧上眼了，想纳了作妾。咱家香姐嫁过去还不吃香的喝辣
的，就连那聘礼都比一般嫁女儿还高，你说，这可不是顶大的缘分吗！」
/ L1 W- z" R3 x& U, I/ T9 V　　红口白牙一说，好像是香姐多大的福气一样，可谁不知道那是个老色魔，年
2 P( ~* G# X4 a5 G纪一大把还纳了六房小妾，她那大夫人还颇有些手腕，那些小妾都给折磨的不成
$ Z1 F/ E: i, f6 L" C" d0 V' Q' a9 q人样，已经病死了三房。孙大嘴看王孙氏脸色不好看，放低声音道，「香姐的名
2 `+ s8 ?, c1 F6 V/ R( A声，能在镇子里找个婆家就不赖了！妹子你也好好想想，二姐眼看著也要到定亲
' W+ V8 L1 ?0 p1 y8 E2 ?的年龄了。」
. u2 U* E9 a  |" g: t1 {9 ]　　晚上王孙氏跟香姐说了这门亲，道，「你是个命不好的，这赵老板一脚迈进
棺材的人，嫁是不嫁，你自己看著办吧。」香姐咬著嘴唇不吱声，王孙氏又说，
) C2 X) N. z6 o# z+ p) R「我再托孙大嘴问问。」
  a3 z8 `7 u( ], V8 J' T　　香姐想了想，终是说，「我都听娘的。」王孙氏抬头看了她一眼，豆大的油
灯下香姐正借著光纳鞋底，一针一线走的飞快，模样性子都是杏林村里拔了尖的，
要不是那天杀的土匪，她再过几个月就要嫁到钱家了，那可是多少人眼红的好亲
事，就这样打了水漂！还有那天杀的钱栋梁，春日里还巴巴的来家里帮著种地，
只为了偷偷瞧上香姐几眼，现下偏偏不在杏林镇，他那爹娘就做了主……
$ a/ E& M, z2 c- w4 u" _　　哎，都是命。
　　谁想到第二天上午，孙大嘴又带来一门亲事。进屋以后她面色就怪怪的，接
# W  V# Y" I& w过王孙氏递的水抿了两口，干笑著说道，「大妹子，村口的胡先生要给你加香姐
  a% g4 D9 k' q+ {6 e4 L/ c. J提亲。」
: d) p$ [3 ~+ [& o: R# W1 R　　「胡先生，哪个胡先生？」王孙氏问道。
　　「就是，就是山口杏林边那个大胡子！」
: [8 Z1 T2 ?% ~5 }+ m% @+ T　　「好你个杀千刀的孙大嘴！还我五百文钱来！」王孙氏一听就蹿起来，拉著
孙大嘴就嚷嚷开了，「那大胡子吃人肉喝人汤的，哎呦孙大你个杀千刀的，你这
' ?% i4 c2 v, w- s& p( N* U一去不回，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给人这么糟蹋，我不活了啊……」
　　香姐和二姐正在外面舂米，听见她这样一哭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进来，费
4 A0 m% z6 V9 ]3 ~- v* U了老大力气才把王孙氏拉了起来，香姐只知孙大嘴是来提亲的，怎么好意思当面
$ w. d6 B$ u7 [0 x问，只拉了她坐在炕沿上。孙大嘴一脸官司，用那大红镶金边的帕子擦了擦嘴，
道，「真晦气，那大胡子找了我，我也是替你们牵个线，跟我嚎作什么……」说
" S  v+ i& `* h7 H' _# O1 p$ n完觑了王孙氏两眼，怕她再撒起泼来，赶紧转身走了。
7 l3 U0 O9 `) l4 ~- r0 m) C' a　　　　　　　　　　　　　　３、我娘不好吃
　　香姐听她这么一说也给惊住了，这个大胡子几年前从外面来到杏林村的，相
8 F' G$ F, u% ~. W& j& q貌狰狞不说，脾气还十分古怪，远远的住在村边不说，见到人便吹胡子瞪眼的，
村里人吓唬小孩子都说「再哭就叫大胡子抓你炖汤喝」，就连孙二姐也没少听到
这话，他竟然要提亲，为什么？难不成是想把我做汤？她打了个寒战，愈发觉得
5 C. A5 m( F4 l& M' }& Y, @有可能。
　　王孙氏病了，一向健壮的她脸色蜡黄的躺在炕头上，连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
村子里的郎中来看了看，说病得严重要去镇子里才能看。香姐和二姐四处寻人好
容易借了一辆平板车，推著王孙氏赶到了镇子里，没想到路过米粮店的时候那赵
老板竞瞧见了，他拄著拐杖紧走著追上了孙家姐妹，看了一眼王孙氏，眼珠一转
看著香姐，道，「好香姐，你若是缺银两尽管开口，那彩礼钱我可是早备好了的。」
孙二姐一听就啐了一口，香姐连忙拉了她，话也没说，只推著平板车绕过赵老板
* w. V* q- O/ N0 |, [% w, R去了药房。远远听见一个苍老却尖利的骂声，「不要脸的骚蹄子，送上门来勾引
……」
8 b% w; i- p" ^# n# d3 _% _9 B5 `　　好容易到了药堂，坐诊的老大夫看了看，又搭了一把脉，捋著胡子说，「这
( O; ~7 ?0 O: a6 E" c9 V* f急火攻心之症厉害的紧，没有三五两的药是治不好的。」可孙家孤儿寡母哪里去
筹钱？香姐一咬牙就要去米粮店找赵老板，被孙二姐死死的拉下，哭著说「娘要
是知道你豁出脸去借银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
　　香姐搂著二姐掉了半天泪，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姐妹两个推著沈重的木板车
3 z6 f! G  h" j2 G  U往回赶。
　　村子和镇子之间隔著一座山梁，眼见著日头已经西下，两人只得从近路回家，
没想到又碰到了那个大胡子。香姐远远的看到他就出了汗，想到他要跟自己提亲，
3 r+ B! L! D. c, y" c' U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只低著头卖力扶车。现下正是下坡路，最怕一个松手车滑下
山谷，索性两个人都牟足了力气不去看他，谁知在路过的时候却听见一声低沈的
「喂」
　　香姐寒毛倒竖，险些又栽下去。还好一把稳住了车辕，话也不敢说连忙加紧
脚步，「你娘病了吗？」他问。
　　「嗯，」孙二姐也吓得要命，她是从小听著大胡子吃人喝汤这种故事长大的，
比香姐害怕，愣是不敢动了，只抖著说，「病了好几日。」
  \9 z0 a* J8 ^# |" E　　「抓药了吗？」那大胡子边说著话边走到车边，低下头看了看王孙氏。王孙
  r; N) p9 B& h. p% F氏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著胡话。他皱了皱眉想要摸她的脉，香
姐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莫要吃我娘……」她眼一闭心一横，道，
) q6 ?1 f4 w. O6 ^「我娘不好吃，你要吃，便吃我好了。」
　　半晌也不见动静，一睁眼，大胡子正在怪怪的看著她，她吓得「哇」的一声
哭起来，二姐也忍不住哭了，从此大胡子的怪谈中又多了一笔。
　　秋风萧瑟，香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掀起瓦罐看了看，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
她倒好一碗端到屋子里，怯生生的递给大胡子，「胡先生，药好了。」大胡子嗯
& Q0 G! r# x- D. `了声，接过药闻了闻，说，「不错，给你娘喂下吧。」她赶紧点了点头，扶著王
% W3 v1 j4 V5 y孙氏坐好，半撒半喂的把这一碗药喂了进去。
0 x( E( [* J, }- D　　喂完药以后，王孙氏脸色便好了些，到了半夜烧已经退了，香姐这才放心下
来，靠在她身边睡著了。天不亮就被大胡子推醒，她抹了一把脸，扶著王孙氏下
( V5 p/ @3 G5 h& n% |  v/ ]$ m了床。王孙氏病的迷迷糊糊，被扶到小车上以后继续昏睡。大胡子拿了一张棉被
/ O' w* G* e. ]7 J盖在她身上，接过香姐身上的车辕，说道，「我来。」说完便轻轻松松的拉上木
板车下了山。
& c9 `9 v: j+ w: F　　香姐知道他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想著「这胡子吃不
吃人不知道，但给娘亲治了病，就是我的恩人。」清晨的露水很重，香姐深一脚
: E" O& N# E# I浅一脚的跟著走，裤腿都被打湿了，冻得直哆嗦，大胡子半路停下，说道，「你
3 X6 G2 {. s2 S& g  `也上车吧。」
' @; {2 C. p, Z7 k1 _  e/ f: T　　「不用，我不累。」香姐受宠若惊的摆手，被大胡子一个瞪眼吓得没了声音，
哆哆嗦嗦的上了车，「盖被子」大胡子又说。
　　「啊，好。」她连忙盖好被子，又给娘亲拉了拉，小车轻轻一晃，开始稳稳
的向前走，大胡子的力气比他们姐妹两个加起来还大。香姐偷偷看著面前一堵墙
: J$ d/ F4 Y9 W# M5 S, C似的背影，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暖，父亲在她九岁那年就离开杏林村，这些年她
们母女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照顾？
; u+ h; N+ b+ R5 b* t) @　　　　　　　　　　　　　４、揣著剪刀嫁人去
　　回到家门口一看，二姐穿著薄薄的衣服等在门口，香姐眼泪都要下来了。搂
: w# R# ]: f- L& v+ u过二姐给她搓著手臂，心疼的说，「不是让你在屋子里等著吗，这大半夜的怎么
' v' g+ M4 v9 X- F+ |站在门口？」
　　「姐，我怕你被杀了炖汤……」二姐说著哭了起来，又怕引来左邻右舍不敢
- q3 ?, {" P/ u$ O$ h大声哭，憋得十分可怜，香姐哄好了她再一转身，却见微微亮起的晨光里，大胡
子早就已经走远了。
1 {) h1 k) `$ I/ y4 ]  [+ f　　王孙氏吃了十几副汤药终於生龙活虎，这些药草都是大胡子采好趁夜放在门
口的。这天早上，看著王孙氏喝下第二碗粥，香姐才道，「娘，亲事我想好了。」
　　王孙氏惊了一跳，「孙大嘴又找人了？」
　　「我想嫁大胡子。」香姐说道。
1 M6 ]" `7 ^5 x+ l( U　　王孙氏一听便愣住了，二姐帮腔说，「娘，大胡子是好人，你的病是他治好
) y, I) c& U5 d2 g! }9 s2 v' ~# M7 N3 L的，草药也没收银子。」
　　王氏捞住香姐的胳膊就是一巴掌，香姐被打愣了，王孙氏一屁股坐在地上，
- F6 e1 @6 b; }鼻涕一把泪一把，「老天啊，怎么不让我死啊，香姐你个杀千刀的，我这条老命
9 ^! z9 e( ]2 R8 Q& B哪里用你的命去换……」
5 c/ p- ~5 @# t; ], [) t7 _) C. d　　「娘，大胡子说他不吃人肉的。」香姐拉住王孙氏劝道，王孙氏哭的更响，
「你懂什么，男人嘴里哪有一句实话！」
! m. Y: r# E% M/ o! [9 r　　「娘，我们自小就听你说，我们孙家虽是孤儿寡母却从不欠别人一个铜板，
大胡子治好了你的病，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那也用不著你还！」王孙氏打断她，抹了一把脸就要出门，「我去找他。」
　　「娘，不用了！那个赵老板，我在镇上看到了，我宁死也不嫁那样的人……」
- Q* F1 p; h! ~5 S( ^/ t9 x香姐又说，「大胡子要是吃人早就把我们吃了，哪里用娶回家再吃？」王孙氏一
+ L: u* j+ E4 L听也在理，只是心里还犹豫，香姐又说，「二姐年纪也不小了，我要嫁不出怕是
要耽误她。」这一句算是说到了王孙氏的心病，大女儿名声已经被毁了，要是拖
累的二女儿也嫁不出去，她家岂不成了杏林村的笑话？王孙氏终於安静下来。
　　腊月十五的早上，香姐带著一朵红绒花，盖著红盖头，怀揣著一把剪刀在嫁
7 N+ y# y2 Y' ~; M6 @3 g0 z+ ]; x到了大胡子家。那把剪刀是她离家前王孙氏让揣上的，虽然大胡子按著规矩对了
八字，又不提治病的药材送了一份足足的彩礼，她还是担心他会吃了香姐，说什
( r- U5 u1 W3 C1 T! M6 S8 h么都让她揣著剪刀，「万一他咬你，你只管用剪刀戳他。」
　　香姐心里也慌得很，一路上捂著剪刀，被扶著进了门，磕头拜了天地，坐到
$ p3 Y! q4 v: q! J土炕上手还摸著袖口。
　　盖头被挑起来的时候，香姐死死的闭著眼，一面想著「他不会在成亲这天就
; A7 q7 @4 L1 c把我煮了喝汤吧」，转念一想「好歹是嫁出去了，死就死了，这样不给家里丢脸。」
　　谁知道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怕我吗？」
+ p0 c/ S5 t5 F& b. P1 {$ J　　「没、没、谁怕你呀？」香姐见自己的心事被揭穿一叠声的否认，可嫣红的
! N- Q9 A" a; S脸蛋却出卖了自己。大胡子闷声一笑，说道，「那还不敢睁眼？」
　　香姐这才敢睁开眼，大胡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鼓鼓的袖口。香姐连忙坐
直身子假装袖子里没东西，大胡子站起身来她吓得往后一缩，谁知他一转身端了
, [6 ]0 ~( r. E: Y一盘打了红点的酥皮点心过来，「饿了吧，先吃两口。」
* z" I) B2 @! e5 o2 y  j　　香姐从一大早就没吃东西，折腾了一天确实饿的紧了，拿起一个就不客气的
/ e+ b: v. i. s+ A& b# X小口吃起来。大胡子自顾自起身去洗了把脸，等她吃完了就端过一木盆清水放在
! g7 r) u3 C4 H5 \, D9 q/ J0 m; m圆凳上，道，「吃完了洗把脸，抹得像馒头似的。」
　　香姐脸蛋顿时红了，新娘子都要涂三层粉的，她说话都不敢大声说，一说话
2 L7 K* g0 W3 O* |4 J7 ]1 U: Z脸上的粉就往下掉。撸起袖子刚要洗脸，手臂一凉，她惊叫了一声，手臂已经给
+ D4 Q, `$ b' j1 ]  T人抓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大胡子小心的从袖子里拽出那把剪刀，从衣服上
4 }3 _) k+ g1 R) y撕了一块布沾水给她擦了擦，然后说，「你等等。」转身去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小
瓷瓶，撩起她的棉袄袖子露出了一寸长的口子，他撒好药粉左右看了看，拿起香
$ T6 u. s! @# q. r& \姐包袱里的一块白布就给蒙上了。
& F: ~  U- b+ X# @　　　　　　　　　　　　　５、洞房夜的白布巾
) l5 e+ ?: \6 j* R　　「啊呀！这个不成……」香姐想拦住他却晚了一步，那白布已经规规矩矩的
  U3 g2 ~1 v1 e* `4 d+ O% k绑在她的手腕上，还打了个结。
6 H; m- U8 {5 C# ^9 K　　「怎么了？」大胡子问。
) i  g/ s/ r2 O# \3 z　　「这……没，没事……」香姐禁不住脸红了，难不成还要她告诉他，这是女
4 a! y  u9 w! `+ B6 c! `2 T儿家洞房花烛夜垫在身下验证清白的那块白布么？羞也羞死了人！
! d% Q! C( b2 y4 g  }7 J+ r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大胡子见香姐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圈，脸蛋越来
越红，还以为她的伤口疼，又小心拿起她的胳膊看了看，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香姐又是害羞又是心虚，只把头低著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盘点心出现在
  k5 v* h! [, o眼前，大胡子低头看著她，「饿了吧，赶紧吃点。」
$ g2 t1 ?5 P3 w　　香姐的肚子也饿得咕噜咕噜想，也顾不得生气，拿起一块点心吃起来，点心
8 k- l0 M8 W1 [在杏林村这样的地方岂是一般人家吃的起的？香姐记忆里，也只有爹在的时候，
! r) l$ {9 N3 H* d1 Z; z0 \( [/ G2 D带著她赶集的时候买一块。
　　炸的酥酥的面皮里裹著酸甜的山楂馅，香姐边吃边用手接著掉下的皮，吃了
两口就见大胡子把摆著点心和交杯酒的木头桌子搬了过来，可真是大力士。香姐
* D) z/ D* q' T; A9 t& x吓得呛了一口，咳嗽起来，大胡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慢点吃，跟娃娃似
的。」
　　香姐一下子就红了脸，刚刚嫁人就被夫家看到了这种吃相，传出去她的脸都
* Z; S+ K# x- N$ T2 J1 C& V( V' K丢尽了，赶忙接过水，忍著手痛喝了一口顺下去。
　　「拿的了吗？给我。」大胡子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放到她嘴边，说道，「就
0 P# l6 z3 Q, N1 l著我的手喝吧。」香姐吃惊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大胡子面色既不狰狞也不慈爱，
2 X: B7 |6 c* L, I只是平静的望著她，不知怎的，这一看倒叫她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忙道，「你
% o* h3 p6 W& R# R9 T; i# K放那里，我自己拿。」
　　大胡子眼睛一黯，随即将水放在了一边，自顾自的打了一盆水洗手，香姐只
吃了一块点心就不再吃了，可不能叫夫家觉得自己吃的太多。
2 [- k; b  ?% I9 w- y" h- T/ U2 F　　过一会儿大胡子端了一盆水过来，看了看桌上的点心，皱眉问道，「怎么就
吃了一块？」
) X- Z( t. q1 B2 z- J　　「饱，饱了……」香姐端坐起来说道，大胡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那
9 o2 h# v( A9 a6 q% O# y就把脸擦擦。」双手捞起水里的手巾拧干凈递给她，香姐受宠若惊的接过毛巾，
: d( @! P6 U$ l. d从来都是媳妇伺候相公，她还没听说过哪家的相公帮媳妇打洗脸水的，如此心里
便一阵虚的慌，连忙接过来，道，「辛苦相、相公了。」
8 N4 Q- r' E( ^# T　　大胡子眼睛一弯，随即正了脸色，道，「既然是你相公，总没有看著你不管
的道理，还有，」他看了看香姐，道，「以后不必这么客气。」
# w2 u# V2 d8 v　　「是。」香姐接过手巾擦了擦脸，因为一只手的缘故，擦起来慢腾腾的。大
胡子接过手巾抖落了一层粉，嘴角抽了抽，又洗了一遍，走过来，道，「我替你
: p& ^1 n' Z  n, {擦一下吧，」看著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又道，「你这手不知要擦多久。」香姐一听
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看样子已经快申时了，想是自己擦得太慢大胡子不乐意
* e2 b$ j  E) R4 ^7 y了。只紧攥著一双手任由大胡子给她擦了一遍脸。
　　香姐心里暗暗想，「娘亲要是知道大胡子给我擦脸，非吓得跳起来不成。」
: F6 f8 {1 _) r+ l9 ]# `这样一想就忍不住笑了。大胡子低头看著她渐渐白凈的脸，嘴角的笑涡露了出来，
) C# o+ V; k& \, Z( r- X4 ~* Z, R- ]在红烛的照耀下露出一番别样的美，心里不由得一动，手上也停下了。
$ f9 c0 ?' r9 z4 `6 I9 f　　香姐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看了看他，「可是擦好了？」
　　「好了。」大胡子二话不说转头就端著水盆出去了，香姐只当他第一天成亲
就要伺候自己来了气，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做一个好媳妇，好好伺候他。
　　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香姐看了看桌子上的交杯酒，又看了看进了屋的大胡
7 W( `4 y# ~. `2 f子，扭著衣角小声道，「交杯酒还没喝……」
" Q* I# x! \  ]) I  K) r4 a　　大胡子顺手拿起剪刀放进柜子里，道，「你胳膊伤了，不能喝酒，改日再说
) e/ T8 s6 D" L" r9 n吧。」
  Q5 r4 T0 v5 [8 ^& D　　「这……」香姐一脸惊讶的看著他，从来还没听说过洞房花烛夜不喝交杯酒
: G. F; }: u5 C, v的，在杏林村乃至青山镇上，就算是再穷苦的人家都会打一壶酒在这晚上喝，都
) K. u& t" m, `1 T& _说喝了交杯酒才算真正的夫妻，她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今日喝不了酒所以交杯酒
可以过几日再喝」这个道理，心里也不由的一紧，难不成大胡子嫌弃自己被土匪
抢过？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想法心里闷闷的。
　　「好了，睡吧。」大胡子看了看她，香姐听到这句话浑身的汗毛一竖，睡觉
的意思是要生娃娃吗？赵奶奶前几日关了门说男人跟女人成亲，就是一起睡觉，
男人把娃娃揣在女人肚子里，女人就能生娃娃了。可究竟怎么个方法也没说，只
8 j* n: v! K4 A9 q- c( _道是疼一下就放进去了。她的手臂本来就很疼，又担心大胡子把娃娃放进来的时
% u5 W+ w! |+ R; _" W9 C候更疼，那块白布可不就是接著那血的？香姐脑门上都出汗了，只怯怯的看了看
大胡子，抖著声音道，「是。」
, c' A1 w; X- ?2 z4 z* r$ l/ v　　　　　　　　　　　　　　６、小夫妻生活
, A9 O9 V% P3 w4 V) V1 }$ {　　那模样简直跟待宰的羔羊一个样，大胡子看著心里又气又想笑，还有一番别
$ s9 ]7 q( y. n4 b$ j" }样的滋味不可名状，只能放柔了些声音道，「好了，今日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
吧。」又道，「你睡在炕头吧。」
2 |+ p/ h# O, I1 p) U　　「哦，好好……」香姐赶忙脱了鞋爬到炕头上，拉过被子就将自己蒙上了。
大胡子见她把自己围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咕噜噜的瞄著自己，不由得心里一热，
转身吹了蜡烛，只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嘴巴一扯，无声的笑了，随后也上了炕。
　　夜色安静，两个人的被窝只隔著一人的距离。香姐如同揣著一直小兔子通通
0 c2 M. U/ ?( L+ i& x; N的跳个不停，只要大胡子的被子一响就抖一抖，说什么也睡不著了。大胡子一直
悄不声儿的躺在旁边，既不打呼也不说话，不知睡著了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今
晚上就把娃娃放进去。
　　「还没睡？」身边传来大胡子的声音，香姐吓了一跳，抓著被子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大胡子又说，「你的手受伤了，好好睡才长得快。」
　　香姐这一听终於松了一口气，不禁暗暗的感激娘亲想了揣剪刀这么好一个主
- S, F. i1 u; o7 P意。她本就是心思浅的人，这一松快没一会儿就睡了。大胡子听著她绵长安静的
呼吸声，也闭上了眼。
( z* C9 l+ `- E! P7 B1 Q: X　　第二日鸡叫头遍的时候，香姐就披上衣裳起了身。她在家里下地的时候就是
2 Z# Q  w1 {/ O% a% ]这个时候起，如果不下地都是鸡叫第二遍才起，不过娘亲跟她说了，做媳妇不比
做姑娘，要赶在相公起身之前把饭菜做好才算贤惠。
) p2 T. V+ V6 S/ J　　隔壁的大胡子安安静静的躺著，王孙氏晚上睡觉的时候打的呼噜就很响，本
; W! g# Y4 J. i5 ^以为他这样壮的汉子肯定鼾声如雷，谁想到一晚上都没什么声音。天色还暗的紧，
香姐借著微微的晨光凑近看了看大胡子，出乎她的意料，如果不看大胡子他的眉
- B8 o  k" X) P% W( c眼也算清秀，那眼毛比自己个儿的还要密还要长，正在看著大胡子眼皮一动，她
) W* _2 A8 `& p5 d. f# j1 y* E赶紧翻身下了床，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她走以后大胡子睁开了眼，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一大片胡子，不知道在
; `) u$ y: A) s! K9 D2 {想什么。
( O7 h9 Y- [5 T6 G8 s' K' {　　昨晚上穿衣服睡得觉，一出屋子就懂得一个哆嗦，香姐搓著手哈了两口热气，
赶忙走进柴房里。弯下身子正要抱柴火，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怎么这么早？」
　　香姐吓了一跳，只看见柴房门口站著一堵墙似的黑影，忙说，「相公，你也
起了？」
　　「嗯，你快进屋去，我来抱柴禾。」大胡子说罢就进了柴房，香姐顺从的回
- a6 R( i& a  E了屋，片刻之后大胡子抱著一大堆柴禾进屋，道，「天气太冷，今天多烧点柴禾
7 N# ]3 {$ \1 G# _( h取暖。」
　　「好。」香姐掀开锅盖加了两瓢水，还要淘米就被大胡子按住了，「你的手
) V8 t7 @2 T+ Q3 _" i不要碰水，我做吧。」
　　「那我做什么？」香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大胡子见她怯生生的站在一边，
5 o. V0 P6 W# p- r& P. M9 _( @忙说道，「你再睡会儿，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说罢就拿著一只碗去淘米。
5 c. ]; O+ g# M0 F: g$ n　　满心想做一个贤惠媳妇的香姐只帮著点著了一灶火就无事可做了，进屋转了
# V2 p1 @5 ?, J: `" R. u! A一圈，过一会儿拿著一件兽皮制的冬衣出了里屋，问大胡子，「还有兽皮吗？」
　　大胡子看她手里拿的衣服，问道，「还有一块，拿这个做什么？」
& C4 P6 ?) {5 k* L$ `1 p: w" a　　「肩膀都破了，我也没事做，给你补一补。」香姐说著就要回屋，大胡子忙
+ i: u2 \' L; D说，「等一下。」转身出了屋，没一会儿外面就想起砰砰的声音，等他再进屋的
. ~9 _; h! _# b$ X6 M时候手里拿著一只小木墩，进屋找了一大一小两块兽皮，小的给香姐，大一点的
垫在木墩上，放在灶台旁边，说道，「你在这里补吧，暖和点。」
6 y% D0 F! k4 ?) ~( G" X8 G4 V2 w　　香姐答应一声坐在了旁边，就著火光补起衣服来。她的手艺很不错，可惜手
3 ^1 D; J7 U# N6 ?上没有力气，不过等到屋子里弥漫起米香和腊肉香的时候，总算是补好了。她咬
掉线头站了起来。
7 x0 R; S/ f( S4 M  z- Y! s　　谁知腊肉的香味实在馋人，昨日就没吃饱的香姐站起身来肚子就咕噜一叫，
( r1 a* D5 |9 ~( m" h吓得她脸一红，赶紧瞄了一眼大胡子。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看著火头，才暗暗的松
, t! e6 p8 D$ h& B3 T/ x2 t了一口气。
　　　　　　　　　　　　　　７、媳妇真难做
　　大胡子掀开锅盖看了看，说，「冬天也没有什么菜，一会儿我去抓鱼。」
5 m: }5 k3 m/ O2 j7 }　　「这时节水塘都冻了，怎么捉鱼？」香姐忍不住问道。
% L  m5 O8 Y6 P3 B/ B1 ~' W　　「很好抓的，你要想看可以跟著我，」大胡子道，又正色说，「不过你的手
9 b4 X8 P; u& K1 e  _$ ~$ n臂还不能挨冻，改日再跟去著吧。」刚刚跃跃欲试的香姐顿时蔫了下来，大胡子
( d8 s0 v4 r3 q* t/ v( }- H见状不由得暗笑，神色也轻松了很多，道，「先吃饭吧。」香姐嗯了一声，把衣
+ k1 i7 Q0 z, t0 K, A' b' e( m2 K服给他看了看，「刚好这两块兽皮是一个颜色的。」大胡子见那针脚又细又密，
藏在兽毛下几乎看不出，忍不住夸了她一句，「好手艺。」香姐羞得脸又红了。
5 {+ O" v( k0 G4 D忙把皮衣带回来屋子里放起来。
. m& C: t; V& ~2 }' f　　吃过饭以后，大胡子又虎著脸拦住要收拾碗筷的香姐，只说待她手好了自然
9 B, V5 Z4 _6 Z# r* d& d/ q让她做，然后就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好。进屋的时候手里拿著一张火红的狐狸
皮，「天冷，你给自己裁件皮衣吧。」
　　「啊呀，是火狐皮！」香姐吃惊的接过狐狸皮看了又看，忍不住道，「这样
* X, F( j4 \4 q: q4 t9 Q0 A; g漂亮的狐狸皮要是送到镇上能卖到一两多银子吧？我不穿了，咱们还是卖了买些
米面的好。」
# ~( H: ?9 B0 {　　「家里的米面自然是足够的，你只需给自己裁了衣裳便可。」大胡子声音一
8 j/ i- b7 P$ }) d8 u2 J/ P大，香姐又吓得蔫了，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道，「你是我媳妇，我
自然不会短了你的吃喝。」香姐抱著狐狸皮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委屈。自己本是
要贤惠一些省些家用，没想到又让大胡子生气了，这个媳妇可真难做。
+ e# d; I" p  c4 Z$ P2 N　　片刻以后，大胡子进门抱了一大堆兽皮，把香姐看得目瞪口呆，他道，「我
8 O* k8 C* X  h/ l不会种地，平常只捉鱼打猎换银子，这些都是还没卖出去的兽皮，你挑一张喜欢
的做衣裳吧。」又道，「我去打鱼，午后回来。」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 u$ D+ R$ _1 _$ J; a. P! d　　香姐下了炕拿起那一块块兽皮看著，这些皮已经都硝过了，摸著软软的又暖
和又舒服。看著就不由得暗自称奇，这里面除了火狐皮这样的好皮毛之外，竟然
还有狼皮和虎皮，这大胡子竟然能够打到老虎，真是很厉害的。
, o3 _6 _& j$ @- m2 _, R) a  Y　　她这样想著，竟有一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用火狐皮，
9 g/ ^7 s/ I( z- R2 L只挑了一张成色一般、有一点破损的灰狐皮，量了量尺寸，最后打算做成一件高
领的狐皮坎肩，既暖和又省皮毛。裁好以后还剩下一长截，她想了想，打算把这
一截做成了一个皮帽子，这样大胡子出去打鱼还暖和一些。
　　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天就有些暗了，香姐把早上剩下的饭菜放进锅里烧了一把
火，屋子里弥漫起白色的蒸汽时，大胡子推门回家了。香姐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
; r9 b' [5 T& X6 K! P兜子，接过险些被拽了一个跟头，太沈手了！
　　大胡子笑的胡子都抖起来了，一只手便接过了兜子，露出里面的东西给她看，
「这鱼一出水就冻上了，沈得很。」
4 _2 C; v6 @8 a　　大胡子做鱼汤的手艺十分不错，鱼肉鲜嫩汤又香，香姐都喝了两大碗还想喝，
不过又怕是自己有些露怯了，要是相公嫌吃的多可怎么办？因为吃得多被休也不
是没有听说过的，邻村的二丫不就是这样哭哭啼啼的抄著包袱拿著休书回家的吗？
8 U6 f  J& f9 g3 M香姐忐忑的坐了一会儿，却听大胡子问，「不好吃么？怎么才喝了两碗。」香姐
眉头一松，忙贤惠的说道，「吃两碗已经很撑了。」大胡子嗯了一声，又说，
2 w$ W1 t+ ]" j4 Z' g, p2 S「若是喝得少，便是嫌弃我手艺不精了。」香姐连忙道，「哪里话，相公做得很
好吃。」然后……便又喝了一大碗。
　　本以为嫁给大胡子以后日子便会过得很苦，谁想到这一连三日都是吃饭歇息，
( a* g% o7 v5 u' r/ }顶多了就是做一些针线活。三日回门的时候，王孙氏拉过香姐偷偷的问，「大胡
子待你如何？」香姐忙说，「娘放心，他待我很好的。」
6 X# {8 {6 A  `" m2 T* I0 D( C9 ?　　王孙氏狐疑的看了看她，见她脸色确实不错才稍稍放了心，又拉起她啧啧的
说著，「穿上这样的皮衣倒是挺好看。」
　　「娘，我去给你做上一件，也给二姐做一件。」香姐想也不想的说。
　　「你这傻姑娘，娘是怎么教你的，嫁到夫家就是夫家的人，哪有这样贴补娘
1 J0 ^+ K( x; M. r3 K8 ^* J家的。」王孙氏正色说完教训的话，神色闪了闪，又道，「那日带去的白巾子用
了吗？」
　　香姐一听忽然想到，大胡子这几日都睡得死，根本没把娃娃揣在自己肚子里，
$ O1 o2 c" L2 o! H8 _7 z白巾因为包扎胳膊伤口满是血迹，记得成亲之前赵奶奶说白布巾上有血迹才能算
9 I) q# s: Q7 y6 W- {. o% Z正式成亲，也刚好是歪打正著。怕王孙氏担心，她已经按习俗带回来了，只眼神
! C8 `( E" `% |8 ?2 U/ ]: L  A$ y躲躲闪闪的说，「有的，在包袱里，我去拿。」
7 j5 d# y, J: S! y- S; K　　从包袱里拿出了那块布，又用手指甲把白布上的药沫刮掉，出了屋把白布递
给了王孙氏。
) F; |" w7 C' \# e- ]# P8 @' E　　王孙氏不接才好，一接过白布就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唉呀妈呀！」然后神
8 ]( x7 Z; ~. x5 l; X5 }# u2 L" A+ j色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香姐，「你真没事？」香姐看了看白布，又低头心虚道，
「没事。」王孙氏把嘴里的话咽下去，随后说，「你把女婿叫来。」
, X% d+ u. i, o0 q　　　　　　　　　　　　　　８、咱家谁做主
* l7 E% I, [& l- g( L4 @　　从孙家回胡家的路上，大胡子脸色一直怪怪的，倒叫香姐心里忐忑不已，娘
6 X6 Q( Y' u8 ]) O亲把他叫到屋子里不知道说的什么，出来就是这个脸色，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骗了
娘亲被他识破了？
+ I8 }% b8 g0 C　　这样一想心里越发不安，回到家里她就忍不住叫了大胡子，「我娘跟你说了
啥？」
　　大胡子脸色可疑的一红，随即正色道，「没什么，一些嘱咐而已。」说完就
$ u' N1 c( I  a' b$ T2 Q自顾自的收拾锅灶，点著了炉灶。
7 }& \* k. ?! b. l3 S　　闲来无事，香姐给他做起了帽子，而大胡子则从外面拿进屋里一大块木头和
一只刨子做起木匠活来。
* M! @$ p1 ?4 V. X' F( |: i3 e- D　　「做的是什么？」香姐看他做的起劲，忍不住问道。
* u- @  j1 H# \- s, T) }　　「做个炕柜，放衣裳。」原来大胡子看到香姐家的衣物都放在炕柜里，自己
一个大男人倒没什么，只是香姐里衣在包袱里裹著不是个事，索性就做个炕柜给
她放东西。
( ^7 O2 a* t; w( C- i4 ^　　「哦。」香姐点了点，继续缝那皮帽子。外面的天有些暗了，大胡子出了屋，
, H1 u, w1 u. V1 T5 s3 A过一会儿手里拿著一只热乎乎的烤红薯进来，叫著香姐，「先别做了，尝尝这个。」
　　香姐一见是烤的软软的红薯就欢呼一声，接过红薯边搓手边剥皮。大胡子见
8 T( S  i! l& p0 u: e+ y她一脸馋妞的模样不由得好笑，接过来三两下就剥好了递给她，香姐接过去咬了
一小口，心满意足的说道，「真好吃。」
　　然后递给大胡子「你也尝尝吧。」大胡子愣了一下，然后就著她的手也咬了
一口，道，「怪甜的，你自己吃吧。」
　　「嗯。」香姐靠在暖呼呼的炕头上吃著红薯，忍不住问道，「你没种地，红
1 V; e) y. m/ e& R2 [  s! I1 f6 u& ]薯怎么来的？」
5 t& C7 z/ [/ P, D9 d2 t0 }　　「村边的地里偷得。」大胡子说道。
　　这一句话让香姐那一口红薯噎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大胡子一看忙
; c. ~, \9 G+ d3 g递给她一杯水，拍著她喝完了笑道，「看你吓的，这是娘给我的。」
1 w3 `: x2 |: x1 q　　「娘给的？」香姐咳了两声看著手里的红薯，「家里没种红薯啊。」
　　「娘说赵奶奶给送的，想著你自小爱吃烤红薯，让我带回来了。」大胡子说
+ B1 \. P0 K4 t; D著坐在一边，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香姐吸了吸鼻子，说道，「也不知
- g& C# G& p2 S! @" }- K, s道娘跟二姐吃没吃。」说罢小口小口的吃著，再没刚才那开心的样子。大胡子心
里一阵难受，大手擦了擦她鼻梁上的泪珠，「好了，娘和二姐都吃了，都说一个
女婿半个儿，我是孙家女婿，自然会照顾你家人的。」
　　香姐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著大胡子，哽咽著说，「我娘说嫁到夫家就是夫
家的人，不好贴补娘家的。」
7 i7 Y- ?$ t9 N9 N4 M/ k, f1 p　　大胡子闻言正色道，「咱家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
　　香姐小声说，「自然是你。」
　　大胡子道，「这就对了，照顾你家的事情是我的主意，你自然要听我的。」
) L% ?1 l( O8 ^3 h$ |, x香姐一想觉得大胡子说的十分在理，忙点了点头，大胡子又道，「我就拿了两块
过来，娘那里还有红薯，够她跟二姐吃的。你爱吃的话，下次去镇子里赶集我再
买些回来。」香姐吸了吸鼻子，赶忙点了点头。
+ K! |. v% I: ~3 w& i; }3 }/ i　　大胡子去了一趟青山镇的集市，卖了一块虎皮一块狼皮，回来的时候不仅买
了五斤红薯，还买了一小袋葵花籽、几颗大白菜、一根简单的银钗、一块胰子，
这样还剩了四百钱回来。
2 i$ P0 H9 q6 k: g6 `4 \　　香姐看到东西以后嘴里说他怎么给自己买了这样贵重的钗子，眼睛却开心的
% q( P! D3 i; t2 B: r9 ]发光，大胡子看在眼里忍不住想，「怪不得大哥常说女子均是口是心非的，可不
( |' |# e1 E) a: _& f: d) r是么？」
+ j' f- \( z% Z　　大胡子跟香姐说，「东西都买了两份，明日我们一起给家里送去。」香姐连
7 ]/ E, h( \/ |& A忙点了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 @0 z/ ^- E+ T7 {1 [. S2 G  q　　第二日到了孙家以后，王孙氏念叨著「家里的嚼用都够，你们小两口顾好自
己就好了」，随后又一次把香姐拉到背人处，问道，「他那个的时候对你可小心
些了？」
/ T0 i/ ?6 X2 M* P0 m2 h　　香姐听得摸不著头脑，只问，「那个是哪个？」
# L& h/ Z% d; R; j7 G- v　　王孙氏气的一手指头戳上她脑门，啐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妮！」
　　　　　　　　　　　　　　９、亲嘴好臊啊
　　大胡子就烧了一大锅水，烧得整个外屋都是暖融融的水汽，又拎进屋子一桶
冷水，一个半人高的木桶，倒好了水说，「你先洗吧，洗好叫我。」香姐见他自
0 C5 I" i+ V/ T顾自的回了屋子，手摸著大桶里热乎乎的水，最后狠了狠心，脱掉外套坐进了澡
盆里。进去以后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撩起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大胡子
买的香胰子她之前也只在香草家看到过，一块好几百钱，孙家是万万舍不得买的，
/ Y4 ?! u8 e$ N7 z她小心的打在身上，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
$ o5 s' G* h' D( e) K' s8 E. u　　起身以后才感觉凉的紧，她打了个哆嗦套上衣裤进了屋，大胡子连忙起身说
8 c' ?& [* P( [道，「快进被子里。」说罢就脱了上衣，光著上去了外屋。香姐羞得连忙捂住了
眼，但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看到，大胡子赤裸的上身健壮有力，肩膀又宽又厚，
哪里像吃人的妖怪？想到这里不由的臊的脸蛋通红，连忙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4 N. W& P4 A' j0 W, [  H# j" ?! K　　大胡子回来的时候，香姐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了，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也
没当回事。却听见大胡子道，「香姐，来，喝点东西。」香姐睁开眼，见大胡子
递过来一个小杯子，她接过来一闻，「是酒？」
　　「嗯，洞房那天不是没喝么？」大胡子也拿起一个杯子，倾身绕过了她的手，
说道，「交杯酒」。
9 N9 l. c8 k% f( h7 D9 D　　这下香姐的觉全醒了，喝交杯酒是一件十分正经的事情，可她今日洗过澡以
后为了图舒服直接穿了肚兜睡，此刻却是不好意思起身，大胡子一仰脖已经喝完
) {& o* D% p! N3 Z了自己的酒，看她伸著一只白皙的手臂也不起身，嘴角忍不住挑了挑嘴角道，
' P# N2 I# |& j% l" t  m「看来香姐不想喝这交杯酒。」
% u) u/ ]" c; {5 @, x$ {$ G* d　　香姐脸都急红了，却不知该如何说，却听得大胡子又说，「既然香姐不喝，
那就由我来喂一喂。」说罢就扶著她的手仰头喝进那杯酒，连带被子将香姐抱起
# V: N' w6 n4 x6 x. C- P. e来，低头贴上了她的唇。香姐惊了一跳，嘴巴一张，就给他的双唇紧紧吸住了，
$ A. f/ s8 I; R) ~1 w一股甘甜带辣的酒液顺著紧贴的双唇缓慢的流进了齿缝间，香姐羞得要命，又挣
扎不开，值得任他把酒一点点喂进了嘴巴里。
, k3 a1 ?" c$ ]; j/ ]　　「好喝吗？」大胡子喂完酒以后并未离开她，只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嘴巴
* X$ u3 E9 R8 ^: l- b* o里淡淡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叫她无端的一阵燥热。
　　「你，你快起来罢。」香姐手抵在他胸口上往上推，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大
2 j+ w3 }6 b) a6 r% T胡子眼睛盯著她被吸得红红的嘴唇，那上面亮晶晶的酒液显得她格外可口，伸出
舌头就是一舔。香姐整个人都愣住了，觉得全身都没力气似的，大冷天的凭白升
/ b1 ]. n4 c$ s) y6 s( a8 p; Q" K起一股燥热，她暗暗想著，恐怕是刚才喝了那酒的缘故。
　　大胡子捏著她小小的下巴，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香姐点点头，又立刻摇头，讪笑道，「不知道怎的，如今又不是很想知道了。」
　　大胡子伸手摸了摸她脸颊，指尖的感觉细腻让他呼吸有些急，沈声问道，
  f( N: b9 H. g. A7 _; l( ]- m; Y「别的呢？」
' [& S  x' t  n/ @/ I- E　　「别的还有啥？」香姐忍不住探出脑袋问道。
　　「别的，还有……」大胡子看著她小小的脑袋，因为相处时间长，眼中早已
没有了当初的防备，想到她毕竟还小，不由得暗暗的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只钻进
了被子里，说，「夫妻自是睡一个被窝的，我们喝了交杯酒就是夫妻了。」
; S, t3 L% O8 g# e: g　　香姐见大胡子裸著上身钻进了被窝，不由得脸颊发烫，往后靠了靠，大胡子
! n  n+ u' j3 B% s3 k却不管她，只把枕头拉过来些，说道，「睡吧。」
8 y+ Q# P5 G) f; M$ \; N　　香姐烫的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大胡子身上的热气，一点都
" g4 @! L- e, b9 o2 B4 I不冷了。大胡子没一会儿就发出轻轻的鼾声，看样子睡得十分香甜，香姐窝在他
* F2 g8 a" s! e. c5 J: o旁边连气都不敢大喘，生怕把他吵醒。
　　大胡子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很干净很暖和，让人心踏实下来的感觉。
不像她从小见到的那些人，一年到头拴在地里，身上有土腥味臭汗味。香姐想可
6 v7 ?( y4 A7 R+ n) E/ Z能是打猎捞鱼都不用天天耗在地里的原因。
　　香姐闻著大胡子身上的味儿，心慢慢的沈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
　　大早上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鸡叫，香姐却怎么也不想起床，昨天晚上睡得又暖
) F- n- ^; g8 D0 T和又香甜，她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了。身上有什么动了一下，腿好像也被什
3 Q$ a1 }2 ]7 `0 U9 a# ]么压著了，她皱著眉头动了动，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7 Y) a9 [3 T/ j( L　　　　　　　　　　　　　　１０、一起捉鱼
　　「嗯……」大胡子的闷哼声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这一睁眼吓了一跳，大胡
7 a: c+ R9 v. F9 A3 h9 e5 _, O子正睁眼看著自己呢。再往身上一摸，自己竟然只穿著松松散散的肚兜和亵裤，
窝在大胡子的怀里。她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连忙往后一缩，结结巴巴的说道，
5 ~" L' _- s2 s' ^「我，我昨晚上……」
6 `% d0 M+ r4 U5 M& O* q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饭。」大胡子伸手帮她拉拉被子，随后面色平静的
, ?! Q9 b* g5 K$ Q3 }1 B起身穿衣，实际上他胯下的东西已经肿胀不堪，刚刚被香姐碰过，大手还搂著光
滑的后背，眼里是她慌忙间露出的红肚兜和两团晃晃悠悠的小兔子，他可是憋到
5 J3 X' S2 v$ B0 X4 W- y要内伤才憋成这样的平静的脸色。
) Y  L- T# _8 s, D. x　　饭要一口一口吃，他明白这个道理。
　　香姐窝了半响，听见鸡叫三遍了才磨磨蹭蹭的起了床，来到外屋的时候饭菜
已经快做好了，大胡子从井里大了水用炉灶烧热端进了屋，对香姐说，「你先洗
个脸，一会儿咱吃饭。」
　　「哎。」香姐忙上前接过水盆，放在凳子上洗了脸。吃饭的时候也不好意思，
端著碗怯生生的，似乎又回到了刚来的状态。大胡子说道，「我今天要去河塘里
% U8 I# G) h/ ~8 W& k7 ~) F& Z捉鱼，你跟著去不？」
　　香姐一听来了精神，她自小就知道河塘上冻以后就没法下水捉鱼，大胡子每
+ x* Y- C' G4 _. E, a# C+ l  W4 [次去都能弄半袋子硬邦邦的大肥鱼上来，身上还一点都不湿，她早就想知道怎么
- c, X8 J6 d( I; C3 A- S- K+ C4 v! f捉的了。
　　大胡子看她眼睛又变得亮晶晶，嘴角扯了扯，又说，「你的手已经好了，今
2 S' B  }1 z. s: B7 u8 Z. K天要帮忙干活，多吃一些。」香姐忙答应了，乖乖的吃起饭来。
　　吃过饭以后，大胡子拿上了装鱼的大麻袋，嘱咐香姐穿的严严实实就带著她
出去了。大胡子今天还带了香姐做得皮帽子，虽然暖和了不少，但是帽子两边翘
5 E' m% h' u) d- q0 v: v# W4 M起来，配上他这一脸乱蓬蓬的大胡子十分好笑，香姐憋著笑跟他一路走，把大胡
2 m7 m. B. \, A' S子笑的直发毛。
' G' }( B$ T8 D$ y6 Y& J) J　　河塘就大胡子住的坡地和村子中间，大概有两亩见方，南宽北窄，像个大鹅
8 r$ A" A9 y1 f+ p蛋，名字就叫鹅蛋湖。大胡子到了湖边扔下袋子，先走到湖边的小树林里，没一
会儿扛著一根一尺来粗的大木头出来了。大胡子力气大，抗的轻轻松松，倒把香
) ~4 E  V- a3 L姐吓得不行，一路上盯著，生怕木头掉下来砸了大胡子的脚。
! ?( q/ H6 f2 x　　大胡子到了池塘边左右瞧了瞧，就把木头横在池塘较窄的边上，木头两边刚
好跨过窄窄的池塘搭在一东一西两岸边的大石头的凹槽里面，紧挨著冰面又没有
碰到冰的地方，估计石头和木头都是他一直用的，大小一分不差。
0 U9 h* ~& M! I# Z　　放好木头以后大胡子搬起一块二十几斤重的石头，转身对香姐说道，「往后
" h7 i: m  @" q, c5 H! i靠一点，别踩在冰面上。」香姐连忙往后退了退，搓著手哈著气看著大胡子。
  f/ b( H! d, `& _7 c　　只见大胡子对准木头前面一点的地方猛地一砸，冰面咚的一声被砸开一个两
  g1 b3 V! `$ Z& n0 B尺见方的大洞，洞里的水漫出来，没一会儿就冻成了冰。大胡子拿过一根手臂粗
2 `& U; ]8 E. f# V: }的木头捅开结了一小层薄冰的冰面，一脚迈上了木头，手拿著棒子盯著水面。
! }( Y4 K0 X, y$ i. r　　香姐忙绕道一边看著，那水面开始还没什么动静，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鱼摇
$ }) h0 _: |* j6 J7 p+ P) _" v著尾巴浮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张的，大胡子二话不说，木棒轻轻一挑，那鱼竟然
就被挑了出来，把香姐看得目瞪口呆。鱼落在冰面上以后翘著尾巴往上跳，可是
没两下就被冻僵了，大胡子一棍子把它扒拉到香姐脚下，香姐开开心心的把它装
# }' I( t3 Q0 F1 |* L到了麻袋里。
. i* G. I- k: P% K　　大胡子的动作又快有准，看得香姐两眼发直。大胡子看她的样子不禁发笑，
+ `# ~* C0 o5 Y6 h( T. n& j问道，「想试试吗？」香姐忙点了头。大胡子伸手拉著她跨上木头，因为她站不
8 C" e, v( [6 \) L: K住，大胡子空出一只手臂搂著她，香姐脸红了下，但是想要抓鱼的心占了上风，
( J' w9 e! C7 Y9 F+ |6 F她还是抓住大胡子递过来的木头棍子。大胡子搂紧她说，「一会儿鱼出来的时候
" J8 C( w# P( p/ B- c会张嘴呼气，你用木棍挑它的腮，一下就拨拉上来了。」香姐点了点头，等了一
会儿又一只大肥鱼浮出来，香姐慌忙伸出棍子一挑，谁知道她速度太慢，大鱼被
2 m7 T- R. [% Q! K1 {5 O惊到一会儿摇著尾巴逃走了。香姐一阵泄气。
. ]. w2 L( m& C. y, f. w　　大胡子嘴角扯了扯，握在她持棒子的手上，说道，「我先带你挑下。」香姐
( Z) [* r+ U7 R连忙点头。
9 `/ P% Z, A; c% c& w　　等到鱼又一次上来的时候，大胡子握著她的手猛地一戳一跳，那条一尺来长
( S9 ?) B9 u+ ^; c9 \的鱼就落在了冰面上，香姐高兴的叫起来。大胡子这功夫又岂是香姐一天能学会
+ {& _3 i9 Y+ {的？只是她捉鱼捉的十分开心，大胡子就搂著她握著她的手，捉了一中午的鱼才
9 U: n5 m% Q- U' [1 R* k: {% y算罢休。
　　带著鱼回到家里的时候，香姐别提多开心了，一路上兴高彩烈的说著要怎么
吃鱼，要给王孙氏和孙二姐送鱼，大胡子背著半麻袋鱼走在她身边，时不时的还
补充上两句。
" ]4 o; S' S* Q) m$ L　　谁能想到香姐跟人人害怕的「吃人妖怪」在一起还这么开心？要是被杏林村
的人看到还不活活吓死。
2 ^8 H! }7 Y& R, s! F　　　　　　　　　　　　　１１、小夫妻送衣服
- s0 p- X8 }: N8 U2 y　　鱼虽然好打，可是家里吃的并不多，除了给孙家送去的那些，大胡子把剩下
的背到了镇上卖，回来的时候背著几颗粗壮的大白菜和一只老母鸡回了家，说是
  g  e  a$ N$ q# o: x) H给香姐补补身子的。
" X% I. f% C, H( L# V9 Y　　香姐看这只老母鸡还活蹦乱跳的，哪里舍得吃？她跟大胡子说要把鸡养在院
: t, B; x1 F% ^% {4 w9 }子里，让它来年生蛋孵小鸡。大胡子听她这样说也就随著她，第二天就搬来一堆
石头垒了一个鸡窝，香姐生怕它冻死，从后山拔了一大堆草垫成软软的鸡窝，每
天又从口粮里省出一些黍米喂它。
" g8 t2 [$ R& W  z8 g　　香姐很喜欢捉鱼，两个人隔几天就去一次，捉来的鱼都是一份冻起来，一份
4 u' `9 ^* @3 @* H送到孙家，剩下的全部被大胡子带著去镇里卖，再买回些吃的和用的。青山镇冬
. L# R: a; ]% j" j7 s; y( ~天的鱼本来就少，大胡子捉的鱼又大又肥，价钱卖的还算不错，大胡子回来就把
剩下的钱一股脑交给香姐，香姐省吃俭用惯了，把这些钱都数了存起来，已经攒
够了一贯钱（一千文），想著明年就可以买些麦种，在山坡后开荒种点地了。
　　等到腊月底的时候，天冷的不行，大胡子也不再去抓鱼了，想吃的时候只要
把外面冻得硬邦邦的鱼拿进来。平常就拿著木头在外屋做木匠活，先是给香姐打
5 o: b$ {& O. _2 }7 L, W了个小巧漂亮的盒子装她的宝贝铜钱，又打了一张桌子四把凳子替换了原来的破
桌椅。大胡子原来空有一身本事却没什么心思侍弄房子，香姐来了以后每天都收
# L: K% S/ G7 A" n拾打理，这个小屋子也渐渐的像个家了。
% {5 J* v9 ~7 `( u" T6 v2 S# t1 z　　大胡子做家具的时候，香姐就盘在暖呼呼的炕头上用兽皮的边角料和大胡子
买来的布料做衣服。孙家很穷，二姐从小到大都穿香姐穿剩下的衣服，王孙氏更
是十几年没穿过新衣了，大胡子知道以后就卖了一块上好的貉子皮，买回来三块
结实的棉布，让香姐做三个人的衣裳。香姐给二姐做了一件藕合色的棉衣，给王
+ Y: _$ T1 J0 W# H$ z孙氏做了一身褐色的，最后给自己做了一件墨绿色的，等到年根下把衣服送到孙
0 ^# @4 I, v: {家的时候，二姐高兴的不得了，王孙氏虽嘴里骂著香姐不会过，眼圈却红红的，
; W3 W2 f7 g' |7 f% h说自己不知道积了几辈子德才有这么好的女婿。
　　腊月二十七到二十九就是镇上最热闹的三天年集，大胡子跟香姐从孙家出来
- }5 b0 i' `7 \* I2 X; a的时候，看到村头钱家的人赶著一辆牛车往镇上去。
' a8 G2 W. h0 @  I) b- v5 M( L　　赶车的正是跟孙家退婚的钱栋梁他爹钱老场，钱家人远远的看见香姐跟在人
高马大的大胡子身边都暗暗的说起来，钱老场的大儿媳妇李钱氏呸了一声，撇著
& A+ m! ^0 \* ^% L- t4 o- K% J- O嘴跟婆婆说，「真是鱼找鱼虾找虾。」钱老场转头骂了她一句「废话恁得多！」
( E: D$ @; D( t2 \' ~5 h% _9 i就连忙扬鞭子赶牛走，生怕跟这两口子碰上。大胡子不吃香姐，保不准吃别人呢。
　　村子里的人看到两个人得也赶紧回屋去，几乎家家关门闭户，只有胆大的才
敢留个小缝看。大胡子早就习以为常，倒是看著香姐也走的坦然，忍不住说，
「我连累你了。」香姐听他这样一说还有些吃惊，看他还挺认真的样子，忙拉住
8 Q" Z! y8 s0 W: h" z! r他的手说，「怕什么，我知道你是好人，不吃人的。他们都误会你了。」
　　其实自从喝交杯酒那天晚上，大胡子跟香姐就一个被窝睡了，香姐开始还不
好意思，但是听大胡子说夫妻都是这样睡的，渐渐也就习惯了。况且大胡子身上
比什么都暖和，又不臭，搂著睡也很舒服。虽然小日子平平静静，两个人的关系
却一日比一日亲近。不过那都是在家里，在外面还是头一次拉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大胡子忍不住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吃人？」
　　「要吃早就吃了，还等到现在？」
; i) o6 H! _" L0 E* s1 L; _　　「哈哈，你这丫头。」大胡子反手抓住香姐的小手，拉著她回家了。从窗缝
% ]. G) [- a. M3 v9 U, {4 u门口上偷摸往外瞧的大姑娘小媳妇看著全都臊红了脸，嘴里说「怎么这样不害臊」
心里面却暗暗的羡慕，从没听说哪家的相公媳妇能在街上拉著手走的，大胡子对
- h$ |8 A* S/ t' v7 ~/ g2 n) J' ]5 P香姐也挺好的，既没有吃她也没有像村子里的男人一般打骂媳妇，还给孙家送鱼
送肉，近来日头好的时候，王孙氏常端著碗在门口吃东西，吃的嘴角泛油光，把
/ [# B" R) O4 X; j* K4 O街坊邻里羡慕的不行。山里人能有点米粮吃饱饭就不错了，不到年节又几家吃的
- a1 Z( N- T) ]' h1 X( M* e起肉的？别人问起来，王孙氏只说是亲戚送的，饿不死就好。谁不知道那亲戚就
是大胡子。
/ Z2 ?0 {. M" @" R　　村里的人都在暗暗的琢磨，这大胡子到底吃不吃人？怎地香姐跟著他倒是越
长越水灵、连孙家日子也越过越舒坦了？
　　　　　　　　　　　　　１２、赶年集（上）
- T2 P1 Y0 C5 E- s: x5 i　　回到家第二天早上鸡没叫，大胡子就把香姐叫醒，说道，「收拾一下，咱们
+ k! D. g; w* K6 Q( F/ X! d6 \  @去镇上赶集。」
　　「啊呀，真要去赶集吗？」香姐惊讶的问，她记事起就没赶过年集，大胡子
. w  C5 Z7 _# Q; T+ o2 i5 a这样一说她先是开心，又一阵发愁，「赶集还要花钱，咱们的钱还要买种子种田。」
　　大胡子说道，「不碍的，我把那块火狐皮卖了。」
) l2 g0 h( S0 z( a7 J8 m& S　　香姐说，「那块皮毛可好看了，就要卖了吗？」大胡子见她愁得小脸都皱巴
了，忍不住发笑，「来年暖和点我还去山上打猎，貉子狐狸遍地都是，怕什么。」
　　「后山有狼，太吓人了，你还是少去吧。」香姐连忙说道。
　　「还是媳妇心疼我。」大胡子说完就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低头亲她软软的嘴。
香姐给下巴还被他的胡子扎得痒痒，身上也不知怎的麻酥酥的，忍不住推开他，
0 j. S) T$ J# p- Z3 ]' R' e5 i红著脸啐道，「胡子扎死人了。」
　　大胡子哈哈的笑起来，拉著她起了床。
7 G! ~$ z9 k  }, w: {3 i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小两口收拾好就出了门。今年是个好天气，外面虽然有
些冷好在没有风，天边如同在蓝布上镶了一道金黄的边，很是漂亮。
2 ]+ f( n$ S$ `　　香姐挎著一只用柳条编的小筐子，装了那块上好的狐狸皮，跟著大胡子走了
一个多时辰终於翻过村子东南的那座大山，到了镇上。
　　这个时候集市才刚刚开始，街边上已经有行商摆好了东西开始叫卖。香姐新
9 o5 ?6 g5 c5 @奇的看著路边的东西，以往来到镇上都是卖粮食，孙家穷的叮当响，哪有钱买这
0 B0 |& Y3 v8 z3 S些东西？王孙氏从不许她们姐妹在街边乱看，看到想要的买不起，远比看不到要
难受的多。
　　大胡子带著香姐走到一家馄饨摊前，香姐闻见喷香的馄饨味口水都流下来了。
可一听说一碗二十文连忙拉著大胡子走，大胡子按住她要了两碗，又要了四个炊
饼，说道，「这里的馄饨远近有名，尝一尝再去赶集。」
　　香姐见大胡子给了钱，知道拗不过他，只心疼那六十文铜钱，「够买几斤种
子呢。」
　　大胡子把脸一拉，道，「买了馄饨也有买种子的钱，不相干的。」香姐立刻
蔫吧了，卖馄饨的老大爷很是会说话，忙夸赞道，「娶到这样过日子的媳妇真是
有福气。」
+ S. i* z5 o( T% }1 Z, Q! o& S4 {7 L- k　　大胡子也不客气，也说，「内人确是会过日子。」香姐听到大胡子当著外人
2 k- ]0 g* [' _+ \0 Q的面这样夸奖自己一下又红了脸，心里甜滋滋的，也稍稍忘了花钱的肉痛，一口
+ u, k( l4 K6 p* W一口吃起馄饨来。
4 e0 b& T1 ^% G( z7 R3 ~, s7 X　　两个人吃过早饭走一会儿就到了收毛皮的店王记皮货店。店主王掌柜早就跟
; o: i. b% l3 h; r$ \大胡子熟识了，见他拉著香姐进了店忙抱拳问道，「胡兄弟来了，这是弟妹吗？」
　　大胡子只笑著点了点头，就把狐狸皮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王掌柜一下子就直
了眼，随后又恢复了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块好皮毛买下
来。
　　他想了一下说道，「这火狐皮应该是冬天打的吧，皮毛长绒厚，成色很好，
1 O0 K7 I5 }7 X5 d+ N是一等皮。可是个头略微的小了点，裁起来不够一件皮衣，四贯钱成交，狐兄弟
你看怎么样？」
  D* }0 U( z+ L! n/ h- \　　「可以裁一件的，」一边默默无闻的香姐忽然说话了，见大胡子并未嫌她多
  C6 W* S- e( c: k% b5 a话，她忙走上前来，拉起火狐皮对王掌柜说，「我刚刚看到成衣店里的衣裳，都
是皮和布一起用，你看这一块做前襟，这一块做毛领子，还有这边可以做袖子…
…」香姐边说边比划，在她心眼里就是王掌柜不知道要怎么用狐狸皮裁衣服，所
以自己告诉他怎么做，却把王掌柜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大胡子看得暗自好笑，
这王掌柜向来喜欢占点便宜，平常不愿跟他计较也就随著去了，可这次的火狐皮
) m8 K8 P4 C# o) n2 e5 g/ {拿到外面不下一百两银子，在这里只卖四贯钱著实少了。
　　他作势把狐狸皮拿回来，说道，「家里还指著这火狐皮过年，你这价钱太低
& ~9 |& u4 c8 r5 R( w4 D4 ]7 b0 ~- C了，这样吧，我再去别处看看。」
　　王掌柜连忙说道，「胡兄弟，先别忙……」
( g( y+ b: o0 u　　「哎，别拿走，我买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王掌柜往
门口一看，立马换了一张更加真诚的笑脸，走出柜台说道，「呦，这不是莺大姑
- U3 J' |4 k5 z$ M0 V奶奶吗？」
' q4 f6 W, R' q0 s' S2 W: I3 i9 a　　香姐也转过了头，看见一个身穿上好棉衣、头上梳著两个髻的小姑娘走了进
来。这小姑娘目光灵动，长相清秀，嘴角一翘便脆生生的说，「谁是你姑奶奶？
6 K; @# d( Y7 M$ ]; _我家小姐正想要这样一块好皮毛，多少钱，我买下了。」
( n* f7 V! H& t0 b8 V2 H. G　　　　　　　　　　　　　１３、赶年集（下）
4 w( q3 M8 X5 U1 C6 X! P# o　　王掌柜转头看了看大胡子，大胡子连头都没回，垂著头不知道想什么，他眼
; O3 X. S2 ^: r" e0 `珠一转，就说道，「莺姑娘，这块可是上好的火狐皮，全青山镇再也没这么好的，
正配得上林大小姐，这样吧，我也不多要，就二十两白银。」说完了还做出一副
1 z! L* r6 M  k  n* \" b很肉痛的样子。
- o: t0 i+ g  [* v) T　　「二十两？」莺姑娘上前拿起皮毛摸了摸，皮毛光滑、触手又软又厚实，果
; ^# a& [" Q( \5 ?8 V真是上好的货色。心里只当是占了便宜，便说，「那就这么订了。」说著就拿出
: [: g: h6 o) v  U了银子给王掌柜。本来还想跟那买皮毛的大胡子说一句话，谁像他一直窝著身子
. ]9 `5 ]) ]+ u3 s不敢抬头，心里只当他是山野村夫见不惯世面，拿著这块上好的皮毛就走了。
  h# A2 w, t" ?' B2 G! {) B　　王掌柜乐呵呵的送走了莺歌，心里的石头可算落了地，他转头就对大胡子说，
「胡兄弟，今年算是你运气好，碰见了林家小姐的丫鬟，这家人刚从汴梁搬来不
久，很是有钱，这不，我也没想到能卖这么许多银两。」说罢就道，「这样吧，
给你十五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6 j! U: H* P) Y' J8 H　　「十八两。」大胡子说道。
　　「十六两，不能再少了，小店做生意也不容易啊。」王掌柜笑的嘴角都僵了，
心里气的要死，要不是卖家赶上买家，他能多赚十几两银子，可现在价钱都让大
胡子听见了，东西也卖出去了，人家就是要十九两都不算少。
3 I, I( p: _) ?( G. Y　　「十七两，不能少了。」大胡子面不改色的说。
　　「好，成交。」王掌柜心一横，就从那一堆碎银子里称出了三两，其他的悉
数交给大胡子。大胡子也不再寒暄，只说要买些年货，抱拳跟王掌柜告了辞，放
' n2 |. {" X7 S! D拉著香姐出了店。
　　从那莺歌进门到离开，再到大胡子砍了价拿了钱带她离开店，香姐一直没有
说话。大胡子还以为她嫌跟王掌柜要的钱太少，说道，「我不太会讲价。」
　　香姐回过神来，却说道，「刚刚那火狐皮怎的卖了那么多钱，咱家有十七两
4 N/ S. x9 x8 ^* K2 ?$ O银子了？」大胡子看著她抬起头眼巴巴的望著自己才恍然大悟，拍拍她的脑袋，
5 }9 x5 b" [3 @" F# j, e7 r4 c7 S/ \9 k$ w笑道，「可不是的。」
5 V; `6 Q# D# {! w# ^9 T0 J4 t　　不怪香姐这么激动，虽说二十两银子等於二十贯钱，可银子比铜板值钱多了，
只有富裕人家才会把铜板换成碎银子。拿孙家来说，从香姐记事起这样的碎银子
9 E% F# C9 N. n4 `$ ^基本上没出现过，一块狐皮就卖了十七两，真是想也想不到的大好事。
3 u" {% g$ S6 R. a　　想到这里香姐开心的不得了，刚刚吃馄饨的心痛也忘了，一双眼笑的都成了
月牙，大胡子也被她给逗笑了，忍不住拉了她的手说，「不早了，咱们去买年货。」
4 R" `4 p6 F# A# g% B　　这时的人已经很多了，大胡子带著香姐慢悠悠的逛起集市来。两边是热热闹
$ Q+ C6 K! v9 n/ S) T1 q闹的人群，香姐左看右看，开心的不得了。路边有各种各样的小吃，什么香酥饼、
( w( O: r6 w. o( t4 D豌豆黄、冰糖葫芦、炸！子等各样小吃；还有风车、拨浪鼓、鸡毛毽子等各样玩
意；更多的就是过年的年货，鸡鸭鱼肉、瓜子花生还有窗花、爆竹、福字……看
2 `$ D& E- X9 `$ X- g得人眼花缭乱，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路过一个写对联的摊子，香姐忍不住
上去看了两眼，写对联的是镇子上的教书先生，他对著香姐一笑，问道，「可要
对联？五十文一副。」香姐想了想还是拉著大胡子走了，边走边说，「五十文也
太贵了，够吃两碗馄饨两个炊饼的。」现在香姐看到什么都要换成馄饨和炊饼，
9 V( z1 u3 v8 ^听得大胡子直乐。
　　逛得起年集的多是殷实人家，人人怀里都抱著一些年货，大胡子丝毫不吝啬，
1 _2 ]: q7 P& d$ N拉著香姐买了四斤熟牛肉、二斤猪肉、四斤瓜子、两种共四包酥皮点心、一斤红
1 r) Y% ]& B% }+ U" R5 H. h/ h果、两包麦芽糖、两大张剪窗花的红纸，又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拿著吃，虽然
0 K7 y' V6 F* l* {+ g7 |家里有了银子，香姐还是想著要省下钱来作家用，大胡子却假装板起脸说家里是
他做主，到了后来香姐只能由著他买了。过布摊的时候香姐扯了四尺青布一尺白
布，说是要给大胡子做一身过年的衣裳、一双新鞋，大胡子也乐呵呵的答应了。
9 I5 L/ T7 c( d% }: s- @9 `　　两个人逛到下午，统共花了三两零五十一文钱，小筐子里已经慢慢一筐东西。
本来大胡子想带著她去镇中的小摊吃点小东西，香姐说什么也不肯，大胡子只得
随了她，接过来香姐手里的小筐子自己挎著，带著她回了家。
　　　　　　　　　　　　　　１４、烤红薯
　　「香姐歇一歇，红薯烤好了。」大胡子放下木匠活从外屋进来，看著香姐还
( k" L" J, Q/ m( ~1 ^, U. o在缝著衣服，忙按下她的手说，「你都缝了两天了，眼睛都熬红了，这哪受得住？」
　　「没什么的，还有几针就好了。」香姐抬头一笑，就要继续缝衣服，大胡子
7 ?- j, P" ]  X2 K连忙拉住她的手，说，「又不是过年非要穿新衣裳，别忙了，一会儿收拾一下，
咱给妈她们送年货去。」
　　「不行，全家人都做了新衣裳，哪能没有你的？」香姐牛劲上来了，抢过衣
服继续做针线。大胡子无奈，转身出了屋，过一会儿拿著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进
6 {+ a! _; C) n8 l! p来，剥下外面的皮，捏了一小块红薯肉吹了吹，说，「张嘴。」香姐一看红薯送
到嘴边了，也不客气，张开嘴就吃了进去，红薯是做好早饭以后放进炉膛里的，
; C8 `8 B& X5 ~+ Z现在软绵绵甜滋滋的吃著正好。
  o9 ]) M: o( Q% R" L, r3 a　　大胡子又给她的时候，香姐就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吃。」大胡子就掰一
块吃了，再给香姐，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就把红薯吃完了。
　　大胡子吃完就去了外屋，等到香姐做完最后一点针线，捶著胳膊走出去的时
候，发现大胡子竟然在写春联。
　　「啊呀，你会写字啊？」香姐忙凑上前去说道。
　　大胡子笑了笑，说，「学过几个字，胡乱写写。」香姐虽然不认识字，但是
看著他写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好似比那镇上的先生还要厉害许多，不由得越发
4 {) K$ u1 |( `9 F% ]' R+ ~' m6 {佩服起大胡子，「你这字写的真好看。」
　　「认识吗？」大胡子落下最后一笔，抬头冲她一笑。香姐愣了一下，大胡子
) F1 f# P' W! G* Y3 ?* O问「怎么了？」香姐忙说，「没事，就是觉得你刚才笑得真俊。」
- J) ]3 ]# \0 X: |5 \; V　　一句话说的大胡子也哈哈的笑起来，一脸胡子都跟著乱抖，哪里还有刚才俊
3 ~1 K4 F* b) y5 I俏的样子。
: E6 _& C2 Q0 ^3 u; A1 [　　大胡子写了两幅春联，一副贴在家门口的门框上，一副卷好了要带给孙家，
香姐帮著大胡子穿上了新衣裳，自己也换上了那件墨绿的小袄，套上了灰狐狸皮
的坎肩，下面又搭了唯一的一件浅绿裙子。这裙子还是因为要嫁到钱家，王孙氏
花狠心让她扯布做的，没想到现在嫁了大胡子才穿上，香姐想起这事来，心里的
滋味怪怪的，一时又想起钱栋梁夏日里去帮忙收麦子，一时又觉得庆幸，大胡子
对自己很好。
　　今天是大年三十，香姐特地用大胡子买的银簪给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再
穿上这一身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水灵又漂亮。大胡子见到她眼睛都亮了，忍不住
8 Z' h  m6 Y# b0 p道，「没想到我媳妇这么好看。」香姐一听脸又红了，忙拿起小竹篮往前走了几
步，回头说，「这么晚了，还不快过去。」
　　大胡子哈哈一笑，接过篮子拉著她下了山坡。两个人将集市上买的年货分成
2 J3 Q1 \) i! d9 q了两份，连同香姐新剪的窗花，一起给孙家送去。
! s8 {/ @9 \# ^$ b; C9 V% v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休息，乡里乡亲的都换上最好的衣裳走街串户，香姐和
大胡子到孙家的时候，屋里正好坐著同族的几位婶子，还有隔壁的赵奶奶和她的
1 k8 r! e' m& L& f1 N小孙子虎子。
　　见到大胡子那一刻，满屋子的人倒抽冷气，虎子第一个哭起来。能不哭吗，
多少年来村里人吓唬小孩子都用大胡子，这可是头一次离么近，还以为他是要吃
0 K& l7 I6 e8 w自个儿呢。赵奶奶忙哄著他，屋子里的几个婶子面色僵硬，话都不会说了。
　　香姐忙打开那包芝麻糖，拿出两块递给虎子，说道，「虎子别哭了，这是给
你的糖。」虎子看见香姐手里拿两块糖顿时不哭了，他吸了吸鼻涕看看大胡子，
$ s/ q: V* c- v2 g" u大胡子既没看他也没吃打算吃他，只是熟门熟路的把篮子里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放
0 P) g5 B# s$ ]在孙家的桌子上，二姐忙走到一旁盯著看。
" G% M# l" B* E$ Z9 ^7 {) j6 X9 g　　孙二姐早就不怕大胡子了，这个姐夫会给娘看病又给他们吃的用的，还对香
姐那么好，王孙氏原先还有些忌讳，现在总念叨说这大胡子不像是女婿，倒像是
& e; ]; P2 \' E( x; K个亲儿子似的那么孝顺。
　　屋子里的人看著大胡子穿的干干净净，一样样的拿出自家都舍不得买的东西，
- w2 t& t- y: G6 L6 C* t- g0 x: `跟二姐说话的时候嗓门也不大，还挺和气。再看笑盈盈的哄著小虎子的香姐，早
6 U+ j# G, T5 H* a' P2 G4 K就不像嫁人时候，穿的很是出挑，还带著银簪子，人也白胖了许多，在那衣裳的
陪衬下跟嫩嫩的水葱似的。
　　　　　　　　　　　　１５、七嘴八舌论胡子
　　王孙氏见大家都看著香姐，不失时机的说道，「要说我这女儿女婿真是孝顺，
我跟二姐的新衣裳都是他们买了布缝制的。」说完还扯了扯自己的新棉衣，大家
眼里立时浮现的羡慕的神色。香姐听她一说，忙道，「娘，看您说的，我们孝顺
  s& {* ^% c- s您不是应该的吗？」
　　一个远房婶子李孙氏忍不住道，「看香姐嫁了人也白净了许多，我看老嫂子
2 w0 l6 |" d* }; |不久就抱上外孙了。」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香姐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7 F. u* T, H  N+ T( h! q, j　　听著这一屋子大婶大娘的越说越欢快，大胡子耳朵里嗡嗡直响，赶紧跑到了
% y: y& \/ ^  \6 I! j外屋去帮二姐炖鱼，香姐把买来的瓜子端来给大家吃，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只
, F* I/ \8 c4 v$ R( q& C* E' Q" I6 R把王孙氏心疼的不行，一面僵著脸笑，说，「这可是镇子上买的，滋味跟自家做
的不一样。」大家纷纷说是。
　　赵奶奶拉著香姐坐在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笑著说，「香姐越长越水
灵了，跟把嫩葱似的。」
$ i* O3 |% [8 j9 K$ l0 h　　李孙氏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小声问道，「这大胡子，不，胡女婿对你怎么样？」
　　香姐被问的不好意思了，只说，「好得很。」
4 G0 Q# G2 @% Z) b; K' \　　「呦，大胡子看著莽撞，倒把咱们香姐养的这么好……」孙六媳妇压著嗓子
! W6 ~6 ]) A: P( A. |5 C* l说了这么一句话，满屋子人都笑起来，笑的香姐莫名其妙的，王孙氏立马把二姐
赶出了屋，让她带著小虎子去院子里玩。
3 \* z. V# H2 b' O　　一屋子都是妇人家，大家就更加不忌讳了，拐弯抹角的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把香姐问的摸不著头脑，王孙氏倒笑的合不拢嘴，啐道，「这么香的瓜子都堵不
. C9 J& x# {9 @$ h5 g. b- |  K- S: T住你们的嘴。」
　　屋子里的人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却不见屋外忙活的大胡子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家也做饭吗？」对门的赵二嫂又问道。
　　「有的时候也做，他做的鱼比我做的好吃。」
　　「我看大夥别走了，一会儿在我家尝尝女婿做的鱼。」王孙氏见众人一脸羡
慕，脸上也觉得光彩，破天荒的大方说道。正说著话，葱花炝锅的香味已经传过
' b; r% _: g3 v) V来了，村里大多靠天吃饭，冬天能吃到鱼的人不多，小虎子忍不住探出头去，回
来说，「我想吃鱼。」
　　赵奶奶伸手给了他后背一巴掌，说道，「前两天你大娘刚送了一碗，都让你
吃了，这馋孩子。」
+ C1 B+ l1 v3 z/ g　　香姐忙拉著小虎子站在自己身边，说道，「奶奶，小虎子想吃就让他在这吃
吧，大过年的，凑在一起吃多热闹。」
" K( \: e2 W# d: o* s7 H4 a9 ^　　赵奶奶家有三儿两女，女儿一个嫁到镇里，一个嫁到山外的村子里去了，一
年也回不来一次。三个儿子，一个征了兵丁，一个前两年过世了，只有二儿子成
& k7 _  {% u2 j) X" P4 i了婚，一家过得紧巴巴的，更别提吃鱼吃肉了。
/ @' A: @. b/ r# ~! W# G, ~　　王孙氏一个人拉扯两个女儿这些年，日子过得很是困苦，也就渐渐养成了一
* Z! Y- ^; J1 Q. d7 D* V副小气的个性，她是盘算著大三十没人会在别人家吃饭才客气一下的，果然，没
过多久这些人就说说笑笑的走了，孙老六家的媳妇临走还要了几块糖，说给家里
孩子尝尝。把王孙氏心疼的要死。
% u* H: b6 l. T　　鱼炖好了以后，大胡子把春联贴在了大门两边，香姐和二姐又麻利的包了一
1 o0 m$ F5 x- a屉猪肉白菜陷的饺子，王孙氏看时间不早了，赶著他们夫妻俩回家去过年。
　　大胡子到孙家的消息通过屋子里那些大嫂大娘迅速的传遍了村子，两个人回
家的路上不断的遇到探究的目光，看得香姐十分不自在，可还是客客气气的打招
呼。这一天大胡子和香姐成了街坊邻居最大的谈资，关於大户子吃人骂人种种传
6 S0 `" C, A8 X' f, P说都被刨根问底的挖了出来。
1 j3 J& C9 G7 O　　回到家的大胡子和香姐却没工夫说道，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腊月二十四的时候房子已经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香姐又精心收拾了一番，
随后又熬了一点浆糊，和大胡子一起把春联贴好。
　　香姐切了大白菜和猪肉、豆腐、粉条炖了一锅热乎乎的粉条，大胡子劈了很
多柴，把炉火烧的旺旺的，香姐想要做鱼，他却说，「不忙，晚上我给你烤鱼吃。」
於是两个人又忙活著包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说是两个人一起，其实大胡子完全
不会，跟香姐学著包了几个全都弄得歪歪扭扭，香姐可算看到大胡子不会的东西
: z/ K/ @# d0 p, ~, l, D% n4 r7 n了，笑的合不拢嘴。
　　　　　　　　　　　　　　１６、桃之夭夭
$ h! A9 n* w: _　　晚上大胡子在院子里挖了个不小的坑，放进去一堆柴禾，又削了两个丫型的
树杈做了木头架子，把一条收拾好的大鲤鱼用木棍串号架在架子上，撒上了盐巴
和大蒜碎和辣椒末转著烤，不一会喷香的烤鱼味就传到了屋子里。
　　香姐正煮著饺子，也忍不住跑出去看。大胡子连忙叫她过来尝尝，香姐赶著
3 ?, k6 H. S- k把饺子捞出来才出了屋，坐在暖融融的火边上吃著大胡子递过来的烤鱼。
　　「真好吃！」香姐吃了一口忍不住惊奇道，「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啊？」
　　「嗨，原先走南闯北，经常自己做饭吃。」
/ Y2 I. J& N+ c1 a% ]　　「走过很多地方吗？」香姐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没问过自己相公之前的生活，
这样的媳妇做的好像有点不贤惠。
4 N5 }. a7 }: L/ P2 ]* D" {　　「嗯，很多。」大胡子说著忍不住笑了，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2 k5 h5 D* h. i$ i　　「去了哪里？山那边吗？」香姐小口吃著烤鱼问。
　　「对啊，比山那边还远。」
" Q' n. X9 L" `2 }8 c! G　　「有多远，比镇上还远吗？」
2 Y9 F* i5 V: @0 E- c7 k　　「是啊。」
6 b' T6 d% Q7 R　　「我听说赵奶奶家的三叔给朝廷征了兵丁，比那征兵丁的地方还远吗？」
: w* `7 c8 U9 W! o　　「是啊，还要远。大江南北都去过。」大胡子说道。
; F  T0 y7 z3 H- }　　「外面的地方是什么样的？」香姐给大胡子说的吊起了胃口，忍不住问道。
& K3 J7 l$ s) a　　大胡子想了想，道，「外面很大，出了三万大山往南走上一个月，再坐上半
个月的船就到了江南，江南四季如春，有很多江河湖泊，很多地方一年到头阴雨
不断；往北走三个月，过了汴京就是辽国，那里的人都以牧羊牧马为生，才入秋
( Z) a" N8 a& q, u就下起鹅毛样的大雪，半年不化；往西走上四五个月，过了西夏就能到回鹘，那
8 c6 u8 B/ H2 r. R% i' }1 s& M里的人都高鼻深目，碧眼金发，说的话跟大宋全然不同；往东走是一望无际的海
子，海边的人都靠打渔为生，那海都是蓝的，比天还蓝。」
: }4 s3 h1 n4 }2 C- V% D8 }* `　　看著香姐听得眼睛直眨巴，眼睛刚开始还是一派神往，可是渐渐的就有些失
. D, _7 p4 g; u5 s! i落，「我小的时候爹就去了外面，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杏林村，娘说他八成是给外
3 A" G: Z& \5 d) P( [  g面的女人勾了魂，若是像你说的这样好，说不准，说不准他就不回来了……」
　　大胡子顿了顿，拍拍香姐的脑袋，说道，「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我也不知道。」香姐叹了口气，大胡子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消沈，
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住在了杏林村吗？」
  e5 t" ^! o0 t/ z3 |, `　　香姐忍不住问道，「是啊，问什么？」
& p2 A9 P$ @7 P) c　　大胡子伸手揽过她，说道，「因为走了这么多地方，最喜欢这里。」
% @* m" F- x% `; K　　「这里比外面还要好？」香姐抬头看了看山下的村庄，今天是大年夜，家家
户户都点一夜的灯，现在看上去星星点点的光，煞是好看。
　　「是啊，很好。」
7 C8 }7 f1 G; G) B3 ?+ {　　「那你不会走吧？以后都不走？」香姐直起身子看著大胡子，大胡子哈哈一
笑，说道，「不走。我喜欢这里，而且这里有香姐，就更不会走了。」
　　「嗯。」香姐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了笑脸。
　　大胡子看时间不早了，鱼也烤好了，就拉著香姐回了屋。新桌子上摆了两碗
7 z6 O1 p$ \/ \% Z饺子，一盘熟牛肉、一盘烤鱼、一盘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盘点心，大胡子还给自
己和香姐各倒了一小杯酒。
; M  ~$ ]$ @/ x; z　　两个边说话边吃东西，灯光下小小的屋子里也显得其乐融融。
7 l, N7 ]+ d0 ?! ~　　饭后香姐收拾好东西铺好了床，就盘腿坐在炕头纳起了鞋垫，大胡子收拾了
炉灶就进了屋，进来以后就抢过他手里的活计，说道，「别忙了，又不赶著穿。」
0 {# o  B- P" p; @, s4 y. S　　「有什么忙的，又不费力气。」香姐笑著拿过鞋垫，一针针的绣著。
7 r4 j0 I! |; t' g  C　　大胡子见她低著头认真的绣著东西，间或把针尖在黑压压的头发上磨一磨，
6 [. y% p& l* `' T脸颊在油灯的映照下红润润的，犹如三月里漫山遍野的桃花，他忽然说道，「桃
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於归，宜室宜家」。
　　　　　　　　　　　　１７、鸳鸯戏水（上）
- o8 A! J4 @% |+ x. H　　香姐抬起头看著他，说道，「你说什么？」
　　大胡子笑道，「说你。」
  B% }0 Y. q! I; y( @! j& R　　「我什么？」香姐又道。
　　「不告诉你。」大胡子说罢便躺下，笑盈盈的看著香姐，香姐给他看的不知
怎么的心里揣了兔子一样的乱掉，慌忙移开了眼，啐道，「哪个想知道。」
　　大胡子伸手拉了拉香姐的袖子，「香姐──」那调调沈沈的，让人听著心更
跳得慌。香姐的脸颊都红了，咬著嘴唇不抬头，大胡子缓缓起身，揽住在做鞋的
香姐，下巴蹭著她的头顶，又道，「今天三婶子不是问你，我沈不沈？」
6 n) G( z) i0 S4 x" X* V1 w- n6 E1 ^' y9 k　　香姐听他这样一说，就知道白日里的话他都听到了，虽然很多她也听得个大
5 T- B8 d" u0 d概，可大体上也知道她们说的是那样羞人的事情。大胡子见她手上的活计都做不
住了，就拉著她的手，把鞋垫拿过来放在了一边。香姐这次没再抢回来，只低著
头红著脸。大胡子一把抱起她来，她还忍不住叫了一声。
4 \, v% ]; s1 R: w7 D2 l% p, k　　「别怕，我一点都不沈。」大胡子把香姐放到炕上，伸手解著她棉布上的盘
: v' A7 h9 m$ c5 M! x扣。香姐闭著眼睛喘著气，一双手攥著大胡子的衣襟。扣子一点点的解开，渐渐
- L: u7 d1 L: G4 f- @$ r- l露出了里面的红豔豔的肚兜，那肚兜上是香姐自己秀的鸳鸯戏水，那一对鸳鸯随
著她的呼吸不停的起伏，在灯光下好似活了一样。
　　「果真是鸳鸯戏水。」大胡子说著，低下头亲著她白莹莹的脖子，手上的动
5 P: Q/ H: [8 X0 P/ S作却没慢下来，不一会儿棉袄就给脱掉了。大胡子拉过被子盖上她，又在被子下
面脱了她的裙子，然后大手就探进了她的裤子里，忍不住香姐哆嗦了一下，「冷
吗？」大胡子低声问道。
" a8 y7 J' R7 d  d3 C! [　　香姐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你要给我揣娃娃了吗？」
8 }& e; d3 T! k　　「娃娃？」大胡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香姐红著脸小声说道，「我成亲前赵
奶奶跟我说，夫妻一起睡觉的时候，相公就会把娃娃揣进我肚子里，我就生娃娃
& G! K  F  O9 r- X( U了。」大胡子给她说的嘴角一抽，想了想又说，「差不多。」
　　「那……那你小些力气。」说罢便闭上了眼，一副行将就义的模样。
& P0 ^0 F; g5 A6 L( t　　大胡子看的忍不住一笑，心里又升起一股怜爱之情，他将自己的衣裳都脱了，
钻进了香姐的被窝。
* {0 G6 ]5 D) q( Q　　暖呼呼的被窝钻进那么大一个大块头，香姐忍不住睁开了眼，却瞅见大胡子
/ U2 E- x0 R3 S0 l+ c! E0 k那一片赤裸裸的胸脯，脸一下子就烧起来，连忙闭上了眼。
+ r+ r4 [" Z. l* c' m　　大胡子低下头吻住了那香香的小嘴，大手隔著她的肚兜抓住了一侧鼓鼓的小
/ e. N% S" L' X& b9 e兔子，轻轻揉捏起来。羞人的地方忽然被人握住，香姐忍不住惊讶出声，大胡子
的舌头便顺势钻进她的嘴巴里，跟她带著酒味的小舌头纠缠在一起。香姐只觉得
自己的舌头被一个软绵绵的舌头纠缠著嬉戏，嘴巴里又是麻又是酥，脸上又被大
胡子的胡子茬扎的又麻又痒，忍不住呻吟出来。这一出声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
手抓著身下的褥子忍著不再出声。恰在此时大胡子竟然一把捏住了那乳儿的尖尖，
% ?+ E. x+ B. j: X) [1 [她不知怎地身子一震，双腿之间一阵湿热。
　　「不会是尿床了吧？」香姐臊的脸都红透了，哼哼著推开了大胡子就要起身。
, g! ]# b8 K" R: T4 _  L　　「怎么了？」大胡子抓住她的手问道。
- j: ~7 X( }! C4 b　　香姐没准外衣起也起不来，忍不住抽搭起来，「相公，我尿床了。」
　　这样单纯的话听在大胡子的耳朵里，无异於是最猛烈的催情药，他的身子猛
+ z0 L5 e$ u! d8 |3 ~地一紧，轻轻按下她，哑著嗓子说道，「傻丫头，让我看看。」
' k% M" I9 W2 T4 J( m0 \0 V8 M! a, ]　　「不行，臊也臊死了……」香姐又是捂著裤子又是推著大胡子，却哪挡得住
他这样的力气。几下子就被他摆弄得服服帖帖，待大手隔著裤子触碰到那一处，
突然的刺激和羞涩让香姐猛地夹紧了大腿，喊道，「你、你怎么摸那里，快出去。」
3 n" F+ i* G( }- ]# [+ d$ Z$ h. |8 q) H6 k　　大胡子一只手抚摸著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一边以大手的手指轻轻的按刮起了
8 l+ C2 h* v8 Q* \+ d" _  i那个缝隙，说道，「小香姐夹得这样紧，我怎么出的来？」
) n; _& g$ N6 x% R, ?, I　　香姐一听连忙松开，大胡子却得寸进尺，将整只手都贴了上去，香姐觉得那
里升起一股古怪的触感，又是盼著他碰又是害怕，最后整个人还是溃败在他的撩
拨下，随著他的动作轻声的呻吟起来。
+ q0 j0 j" \+ b6 g, l! |9 G7 s　　轻柔又羞涩的呻吟如同小猫的爪子，搔动著大胡子的心尖尖，让他身体绷得
7 A9 y( E5 a9 p5 F( R死死的。他一手托起了香姐的腰，将自己的胯部按到她的小肚子上，一面说著，
「香姐不是想要我放娃娃进去吗？一会儿我就用这里放进去。」
　　　　　　　　　　　　１８、鸳鸯戏水（中）
　　香姐感受著大胡子那个东西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下的撞击著，想要知道是什
( j: Y1 R* e, j么放娃娃，忍不住睁开眼睛问道，「娃娃在哪？」大胡子拉著她一只小手覆在自
2 j* w' N& q# k2 {己的胯部，道，「就在这里面，要不要？」
; e$ d' c) v( u4 Q2 j# G9 B8 a　　香姐的小手来回摸著那根硬硬的粗粗的棒子，最后道，「娃娃怎么这样小？」
大胡子差点从她身上翻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哑声道，「香姐若是觉得这
) W/ y( K  j, ~$ ]7 C娃娃小，揉一揉它就大些了。」香姐「啊呀」一声，说道，「真的大了。」
. @' p  F, ~6 @3 p* B　　大胡子的呼吸越发的沈重，手沿著她松松的裤带探进了一点，道，「放娃娃，
是要把这个脱掉的。」
) {  a9 j' m6 i5 J+ Q; }) P　　「那，那多羞人啊……」香姐垂下眼睛不好意思看大胡子，大胡子咽下一口
% }1 y9 {+ ]- [  O3 @: C  Q血，让自己不要太过理会在她小手的揉搓下越发硬的下身，道，「要放进这里面，
不脱就放不进去。」
　　「我有点热……」香姐说著忍不住收回手捂住了双眼，只露出一张殷红的小
嘴，说道，「那你赶快一些。」大胡子早已血脉喷张，还是按压著自己的欲望，
小心翼翼的退掉了她的裤子。双腿被微微的敞开，他撩拨开外面一层稀疏的草叶，
手指一滑进入了一道噙著水的小沟里，香姐拉著大胡子的胸口随著他的动作浅浅
) D* M( j( g. x7 w的呻吟起来。
2 b% i6 z% g8 H+ h. q9 |　　那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听著心都化成了水一样。大胡子一手拉下了裤子，一
( c0 i+ g$ w; i3 [6 t* X0 D: Q手搂著她的上身，让她贴的紧一些。香姐年纪小，又是第一次，他生怕弄坏了她，
伸出一根手指按住私密处鼓胀的小肉芽揉搓起来。
　　「啊……」香姐叫了一声，睁开眼，下身处异样的快乐让她有些害怕。大胡
子说道，「舒服就叫出来。」然后就低下头边舔边吻著她的脖子。香姐给他弄得
全身发麻，又是快活又是害怕。开始的时候咬著嘴唇不想叫，谁知到了后来就忍
不住随著他的动作哼出声音。
　　感觉到她已经足够湿润，大胡子伸出食指，试探著进入了她的身体里。未经
人事的小缝又窄又热，滑腻的水迹说明她已经尝到了情事的滋味。手指进入紧致
的甬道里，快乐与刚才又有些不同，香姐感觉自己的身体中有个神秘的地方被他
慢慢的打开，她也模模糊糊的知道，这样他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
　　因为一直忍著自己的肿胀缓缓的开导她，大胡子身上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
( ]. ^  X. ?  b3 b  R6 T看著灯光下面香姐脸颊泛红，睫毛随著自己的动作微颤，小嘴也微微张著，发出
; S& z. l$ X8 V! ^一声声的轻哼，他再也忍不住，起身脱下了自己的衣裳，赤裸的身体压在香姐身
上，香姐脸颊猛地一红，原来二嫂问他沈不沈是这样的意思。
　　大胡子却顾不得那些话了，他扯下了香姐的肚兜，在她的惊呼声中握住了一
* H1 M! p; |, w+ h7 i% a6 p只小兔子揉搓起来。「哎呀，你……」香姐叫著想著拦著他，他却低下头含住了
0 L" V4 G% {: _. y一大口，一下下的吮吸起来。
　　下面猛地一紧，香姐哼了一声，感觉下面又湿了一块。
* a+ b. n% {/ J* g1 A　　大胡子乱蓬蓬的胡子扎的她又麻又痒，可他嘴巴吸著自己、手指又在身体里
  r6 t- B1 G- X8 R+ t& e来回的动，让她的全身无处不在的痒，又无处不在的快活。香姐觉得好像有什么
( H/ a$ u  S8 e4 x+ \3 v东西要到了，她紧紧的攥著大胡子，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过了一会儿她猛地
一颤，觉得整个好像飞了起来。身子一紧一紧的，好像一张小嘴咬住了大胡子的
9 x, Y- h* P7 y手指头，他微微动了两下香姐又开始叫起来，大胡子喘息著靠在她身边，等著她
1 B2 S/ O, P; ^" r! W慢慢放松，手指就退了出来。
　　「啊……」当那手指离开的时候，香姐竟然有点不舍的感觉。大胡子听见她
叹息般的声音，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说道，「还想吗？」
. r0 M% t& h! P/ g4 V* j0 m( v　　香姐脸一下又红了，忍不住埋在他的怀里，说道，「你坏死了。」
. \; R" O3 H# h8 ^. M　　「我的香姐不好意思了……」大胡子笑著搂著她，这个软软的笨笨的小丫头，
0 ~; s- D0 I9 ?& ?% H* u真是让他无论怎样都觉得爱不够。他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手探到她的身下去，
按著那一大片私密处揉搓，刚刚经历了一场情欲洗礼，香姐的身体比原来敏感了
0 @$ {: [3 Z$ ]些，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哼哼起来。大胡子这时抓住她的双腿拉向两边，将粗大绷
( P* l( u3 U/ Q, _0 Q4 Q# u3 x/ C直的下身对准了那处软软的桃花源，说道，「一开始会有些疼，你怕不怕？」
1 V- E, \7 i5 n6 F2 Z2 Y) G　　香姐睁开眼睛看著他，不知怎的，看著他的眼睛就觉得心要化了一样，她搂
1 q) @! k/ o+ }0 d著他的脖子，小声道，「不怕。」大胡子亲了她一口，扶著肉棒抵住那湿热的小
8 {; l% V/ R! w+ U0 Y' B口往里按压。
　　　　　　　　　　　　１９、鸳鸯戏水（下）
& l9 @3 g$ \0 g" ~7 g% ?: Q% |　　「嗯……」粗大的压迫感让香姐身子一紧，她扶著大胡子炽热的肩膀，小肚
8 J/ u7 o. m) m5 X+ e3 A子往上一挺，就与他微汗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大胡子伸手搂住她的腰，一
( u# N' D3 \- a* h0 S) w只大手又按住了小肉芽揉搓。
　　那肉芽带来的快乐让香姐全身一沈一浮般的快活，整个人又有晕，大胡子就
1 ]& f$ b0 U$ X著这个力道缓缓的一分分的挤入，她太紧了，又紧又热又湿，即便是有过云雨之
6 O) L7 m9 ]7 l* q; k- m* H欢，他都有些把持不住，只绷紧了身子一分分的探入。
　　当接触到那层薄薄的阻力时，大胡子吻住了香姐的嘴巴，随后猛地一冲，香
姐惊呼一声，手指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肩膀。进入以后大胡子没有再动，只是一遍
一遍的亲著她的脸，额头，眼睛还有耳朵，香姐因为疼痛流下的眼泪被他吻进了
嘴里。搂著她安抚的哄著她，「乖宝，好香姐，不哭啊……」
　　香姐看著他肩膀上被自己掐出的血印，抽抽嗒嗒的点了点头，把大胡子心疼
的要命。他的吻沿著香姐的脖子向下，随后含住了一侧的小兔子吮吸起来，一只
# _$ h( i: s* f# ^手轻柔的刺激著肉芽，没过一会儿香姐就耐不住的喘息起来，下身也开始收缩。
大胡子这才缓缓的退后，又缓缓向前。
: w# U' A* v5 K  V5 u0 ?6 G# U　　一开始香姐还皱著眉，渐渐的表情就变了……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大胡子这
  f( v: G  i. N  o6 S% g才敢一下下的抽插起来，没几下又把香姐弄得哭起来。不过这次的哭泣与刚才的
* Q4 y" v0 k  \* k0 O( E' r有些不同，是一种夹在著忍耐和快活的样子，即便这样大胡子还是怕弄坏了她，
抓住她狠狠撞击了两下，将炽热的种子撒播在她的身体里。毕竟是第一次，他不
敢要的太多。
　　大胡子喘息著趴在香姐身上，手拨弄著她被汗弄湿的头发。香姐整个人还处
在高潮过后的疲惫之中，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大胡子低头亲了亲她，起身拿了干
净的布擦拭了她的身子，随后就钻进被窝，搂住了已经快睡著的香姐靠在了自己
# Q/ Q: y$ v) F) i, |0 x的怀里。
　　香姐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大胡子又扯了扯被子把她
7 }4 s' m( s8 U0 F# l+ d* x- ~1 x裹得严严实实。冬夜的山村早已万籁俱寂，屋子里一点微量的灯光暖暖的亮著。
& S. G) a+ E% n大胡子闭上眼轻轻的舒了口气，自己这个漂漂荡荡的人，终於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怀里这个鼻头红红的小女人，是他再也扯不开的牵绊。
7 A8 u$ @- U  Q; C0 c  K　　香姐被爆竹声吵醒的时候，觉得后腰有点酸疼，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回想
起来，她先是一阵害臊，随后就摸起了自己的肚子，嘀咕著这娃娃到底放得怎么
样了。
* s! i. a  g3 v2 @) T1 a4 Z　　听到屋里的声音，大胡子连忙掀门帘走了进来，「醒了啊？」
　　香姐一见他忙抬起了头，「相公，娃娃放进来了吗？」
4 Y7 a9 N0 z! g* q" H1 V　　大胡子见她整个人像个蚕蛹一样裹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乌压压的黑发和小脑
袋，小脸红扑扑的带著一丝慵懒的样子，已经显出与昨日不一样的神色，忍不住
上炕去将她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香姐扑腾了两下完全没什么用，行动间赤裸的
身体擦著被子，又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羞红了脸，偏著头也不看他，「放我
0 ~6 W; X, ?2 X4 _下来啦。」
　　「香姐不是想知道娃娃放进来了吗，我摸摸看有没有。」大胡子说著搓了搓
手，搓热了才探进被窝里。香姐靠在他怀里，心里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般扑腾扑
9 H5 r" p$ {$ ~, g' }7 v- I$ ^腾跳著，大胡子碰到她的肚子时她忍不住缩了一下，「凉吗？」大胡子问。
* q9 t. ]: g& C2 Y# k　　香姐点了点头，乖乖的任他上下抚摸著自己的肚子，只是他这样慢这样轻的
摸著，让她渐渐的有些喘，她连忙按住了他的手，问道，「有没有啊？」
4 c1 V7 p* }, a. _. y* O0 E! t　　「这……我也摸不出来。」大胡子笑著说道。
　　香姐看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有些摸不著头脑，自己也摸上去了，大胡子忍不
住将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搂著她微微的晃著，说道，「傻丫头，生娃娃哪是那么
2 F- `& h- H" c: }8 q# i/ O6 p快的？你很想要生娃娃吗？」
  T: q, b- D  x* \% M7 d) V( P　　香姐给他这么一问，惊讶道，「你同我成亲不就是为了给你生个娃娃的吗？」
3 o& V4 T' n4 G% O' B　　「唔，谁跟你说的？」大胡子问道。
3 O( p- r% ^. k+ d7 B+ `　　「村里人都这样啊，娶媳妇就要生娃的。」香姐很认真的说道。
　　「嗯，香姐说的对，」大胡子忍著笑道，「但是生娃娃不是一次就可以的，
就好比说，香姐的小肚子是一片地，我呢往地里撒种子，一次只撒一粒，他要是
长成了就是个娃娃，长不成就要接著撒种。」
7 k. @' n! c, P6 l; z  T　　　　　　　　　　　　　２０、丈母娘驾到
- t6 \2 Z8 d  C6 h5 \! [/ _. x. r0 u　　「只撒一粒？」香姐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撒种子哪能只撒一
粒，我娘种地的时候，为了省种子少放一些，但是一个土坑里也要放个三四粒种
7 A! y4 f: m) J5 s' T5 O  ~子的。」这样说了脸就有点发烫，心知这明明是怕自己这一次长不出娃娃给自己
找的借口。
6 q: \( b3 D+ n  I5 V& r　　「哈哈，对，那我们就多放几次，放多了，娃娃就出来了。」大胡子说著亲
上了香姐的脸颊，香姐给他的胡子一扎身子动了动，后腰的酸疼劲又上来了，忍
* G( u1 @$ k8 s6 X' X不住哼了一声。大胡子见她皱著脸忙问怎么了，香姐有些羞愧的道，「我后腰有
点疼。」
! r; G- ~+ n/ \! V& r3 A　　大胡子顿时有点自责，自己是怎么了，她昨晚上才是第一次，今天哪还受得
住折腾，忙说道，「你趴下，我给你揉揉。」
' C% W& _+ T) z  m  z　　「那怎么好……」
* _0 B$ M( c( ^% ?% {" {/ {6 o　　「香姐腰酸，我就心疼了，自然要揉揉早点好。」大胡子低下头蹭著她的耳
  ~* s( b+ C. P+ v+ y% r9 z朵说道。
; c$ X( W% X8 I! q4 G, X　　香姐给他这样一弄顿时又脸红了，忙啐道，「还不是你弄的……」
' Y9 `& u$ C( q　　大胡子也不生气，只扶著她趴好，双手使劲搓了搓才探到被子里去，缓缓的
( q: ?& V5 h6 J; t# R$ [按压起来。香姐还以为他是说著玩的，谁知道竟给他按得十分舒服，只乖乖趴好
了给他接著按下去。外面的爆竹声一声声的传来，香姐迷迷糊糊的问道，「相公，
' ~% Y2 h9 _; ?4 q- i  i" i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你饿了吗？」大胡子问道。
　　「哦，午时，」香姐的眼猛地一睁，「午时？啊呀坏了，娘要过来了！」她
/ o2 d$ Z6 c/ d慌忙转身，被子一滑，两只小兔子就露了出来，大胡子一眼瞄见上面几块青紫的
. \, T( Z# i8 h7 |( n痕迹，一下子又有些心疼了，帮香姐拉好被子，道，「娘要过来？」
' Z% a( Z8 r7 @$ _% s　　「是啊，昨日说午时过来，我还没收拾屋子呢。啊呀，我还没穿衣裳呢。」
香姐拉著被子找起衣服，大胡子说，「在外面呢，刚给你烤热乎了。」说著就下
了床拿衣服，一件件的递过来。
3 T% E( U5 b8 M- f9 K　　看到那鸳鸯戏水的肚兜时香姐还忍不住红了脸，穿好衣裳以后大胡子让她去
洗把脸，自己把被褥都折好。被子上那一块微湿的痕迹上，还有两个人欢爱的气
息，大胡子喉头紧了紧，赶忙收拾利索。
　　两夫妻匆忙收拾起来，虽然时间紧，好在这几个月相处的久了有了些默契，
不一会儿屋子就收拾的利利索索，香姐拿著笤帚想要扫地，被大胡子抢过来，说，
「你不是腰疼，赶紧去歇一会儿罢。」说罢扫了两下，又说，「香姐，你去把咱
7 ?0 k1 F! \' N0 R家窗户敞一敞。」
　　「这么冷的天，敞窗户做什么？」香姐问道。
　　大胡子倒是给她问得一愣，总不能说屋子里都是咱们欢爱的味道，给你娘闻
到了不好吧！想了想说，「许是好长时间没有换风，咱们屋子里快发霉了。」
+ r+ C0 y  ~# @+ v8 F1 ]　　香姐吸著鼻子闻了闻也没有问道什么霉味，还是拖鞋上炕推开了窗户。大胡
子扫完地两个人就收拾好了饭菜，屋子里被窗外的风一吹没多会儿就变得冷飕飕
: ?# I  w5 N0 T0 G的了，香姐觉得换气也算换完了，赶忙把窗户放了下来，这一放就从窗户看见一
* A1 a- h& E9 [. N) b3 m1 k大一小两个人远远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 E' b7 G; T) Y8 R　　他们的屋子在杏林村北的坡地上，离村子有点远，村里的人很少往坡上走，
那两个人不是王孙氏和二姐又是谁？
  _4 i3 m! v) u& c8 y, Y　　香姐忙对大胡子说，「咱娘来了。」然后就下了炕，两个人推开门迎了出去，
) n" n8 [0 h. d7 y0 z# n( ^, ^二姐欢快的叫了一声「姐」就跑了过来。王孙氏走在后面，胳膊上挎著个一个柳
7 }) V  t& b8 U/ ]) r! U条编的篮子，递给了大胡子，道，「我这丈母娘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这是家
1 Z! k% {! s: J. M& q% X里腌的咸菜。」
2 [. s6 K% o+ }( ?　　大胡子忙说，「娘，看您说的，我最爱吃这一口了。」
　　香姐接过篮子说道，「我也爱吃娘腌的咸菜。」
9 q9 [$ E) W9 U9 c" E' l　　王孙氏矜持的笑了笑，见大胡子把香姐手里的篮子接过去，心里暗暗的点了
点头。一进屋看见蹲在灶台下面那只老母鸡，二姐一见就笑起来，王孙氏道，
「这鸡放在屋子里是要宰了吃吗？」
5 Q; q- \7 a  h9 K$ p1 m" ~　　老母鸡一听赶忙紧紧的缩在筐底，香姐忙道，「娘，这鸡是养在屋里的。」
　　大胡子也道，「山坡上风大，我和香姐怕它冻死，就拿到屋里养两天。」王
( a& }7 I2 f3 R孙氏哭笑不得，拍了香姐后背一下，道，「你这傻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