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处长和他的女人们】

车神

　　　　　　　　　　　　一个处长和他的女人们

. h# B0 ]' P) w7 a2 n+ O作者：不详
排版：tim118
0 V% R; c5 t1 z9 B( v/ \! H' g字数：6.4万字
4 k% D* q( q% w$ ?$ L% \6 u+ rTXT包：
6 L/ j; Y$ A* f' |, W　　　　　　　　　　　　　　第一章初试云雨
　　　　　　　　　　　　　　　　　１
　　「人不可以苟富贵，亦不可徒贫贱。」坐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任凭自己
9 k: b+ A, Q9 p+ @" U0 A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想起这么句古话来。他刚刚从市调研局一名副处长的职位调到
) C0 t/ k# s; _$ M; E了城建局业务处处长的位置，心情正像现在春暖花开的的天气一样，神清气爽，
浓淡皆宜。早上上班的时候，他起了个大早，妻子乔静说他烧包，才当个处长就
睡不着觉了，要是当个省长呢？当个国家主席呢？不搞得神经衰弱才怪。
5 \) C, {; V$ C7 F/ h3 w5 @! ?' K　　他没有骑平时骑的那辆破自行车，而是步行上班，走到中心广场的时候故意
( n, L, H) K% z# f, g$ |绕场一周，只见广场两边的龙爪槐列队欢迎，高大的栾树向他点头示意，柔媚的
4 a' g5 Y1 F5 y) d5 O" K金合欢向他微笑，就连那颇有气节的女贞子也动了情。百花盛开，浅草泛绿，弱
柳扶风，总之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不禁想起了唐朝诗人孟郊中进士后「春风得意
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情景。谁说愤怒出诗人？得意也可出诗人嘛！任凭
9 v7 j3 p, p, t5 z. o这时就觉得神情豪迈，好想做诗。
　　过去他在市调研局秘书处工作，就没做诗的欲望，那时他整天闷在自己的办
公室里看些闲书，一天也接不了几个电话，见不了几个人，偶尔也写些闲适的文
章并常常见诸报端，但是那种生活是孤寂的，就象山上游荡的一只羊找不到羊群。
9 u' g: c+ y6 @) U有能力有门子的人都走了，剩下一些人，要么是老弱病残，等待退休颐养天年，
要么是工勤人员混一天少三晌，再就是象任凭这样有能力有文凭但无关系，又是
茅缸里的石头臭硬的这一类。任凭的运气好，也可以说是好心得好报，直接调到
比较肥的单位，况且是升调，又是关键岗位，真是让那些原来的同事眼红死了，
; @0 x5 N) D3 s, t* X- M他们都在纳闷：任凭这小子何德何能，却安排得比我们得劲，少不了吃香的喝辣
的，他扒到了谁的高门头？
! P* d2 S5 h0 M: T$ [# q　　任凭的办公室在城建大厦的十九层，大约有三十多平方米，地面用花岗岩铺
% `, p# P6 {' e& |6 n就，周围墙壁用大理石镶嵌，天花板用高级装饰材料做成一个圆形顶，上面装满
4 g% @, p& y8 M6 Y了各种各样的灯泡和灯管，如果灯全部打开，整个房间就会被照得通体透亮。靠
里的位置成拐角形放置了老板台和液晶电脑，老板台后是高级皮椅。剩下的空间
  l2 u/ O2 m4 ^+ U% m# u依次放置着书柜、单人三人真皮黑沙发、茶几。任凭坐在转椅上，想着过去的办
3 B) g9 @4 b" A- Y+ b- d( j公条件。几天前，他还坐在一座三层楼的民房里，那是单位为了解决办公用房租
赁的，夏无空调冬无暖气，房子又脏又破。有人开玩笑说，这哪是政府机关的办
7 z5 D$ B6 K5 [公室，简直是发配充军的地方。这就是生活啊，生活有时叫人一步登天，有时又
5 H7 x7 q- L; O3 M% Y1 t* P4 h叫人从九天跌落。
　　任凭正在胡思乱想着，听见有人敲门，声音极柔和，好像不是敲在门上，而
% ?9 ]( q$ t+ T: b; h" E6 j是敲在门框上，发出的声音也很玄远、虚幻。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请进。」
　　不知是因为隔着房门，声音外传不畅，还是因为外面的人太矜持，门并没有
# r/ j, g7 A8 e7 O7 K被扭开，隔了几秒钟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较前次声音稍大了些。任凭只好起身
/ V; z, S! D& U" u" K  ?前去开门。
5 [5 g0 D7 `% d　　门口站着一位化着淡妆的女孩，个子较任凭稍低些，约有一米六上下，但身
, S4 E" g( p* ?. ?材匀称，穿一套深灰色套裙，显得极为清爽，面部白皙，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 \- H  S7 D, H/ p3 A  D眼睛大而亮，眼睫毛长长的。
* Y+ l6 _  `! R　　「你是任处长吧？我是咱们处的成雁。同志们都在议论你呢，你也太官僚了，
弄得大家想朝见都不好意思，这不，派我当代表先来请示一下。」成雁也不说进
去，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之前，边说边微笑着。她的笑容很好看，嘴唇很性感，笑
. j& Z9 z- T" V时嘴角边形成两个浅浅的酒窝，声音既轻柔又很甜美。
　　任凭这辈子最见不得漂亮女人。这也许是天生的。他只要跟漂亮女人一接近，
) }6 M# c$ C" k. T, }1 M心就会狂跳，脸就会泛红，说活就会语无伦次。这次竟然又犯了毛病。
　　「喔……你是说……请进请进。」
　　成雁大方地坐到真皮沙发上，任凭穿过沙发坐到老板台后面，这才稳定了情
: ?1 {  h9 j( Q+ O% N9 B绪。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刚来，还没进入角色，待会儿咱们处开个会，和大家
认识认识。」
2 Z+ L1 l" W9 ~. D# x　　成雁正准备说什么，这时门被敲了两下，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只
见任凭马上起身相迎，双手伸出，身体前倾，口中说着「失敬，失敬！局长有什
- g7 Y7 r$ X" @+ h0 y5 e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又亲自跑来。」这时成雁也起身相迎，口中说着「连局
2 g3 R- A) }4 r* a长好」之类的客气话。
6 l! G" N9 Q' ]2 C. L/ r　　连局长看起来约有五十五岁上下，五短身材，略胖，脸上有几条皱纹，但不
& U+ l7 {& b- w- B' e$ `8 _多，眼睛小而亮，头发黑亮，但根却是白的，一看就知道又该锔油了。他微笑着
坐在单人沙发里，寒暄说：「都是我的错，本来应该给你处的同志开个会，让大
家见个面，宣布一下组织上的决定，没办法，太忙了，这不，我刚刚打发走两家
新闻单位的记者就上来了。」
　　任凭连忙应声说：「我应该主动和大家见见面，我正和小成说这事呢。」
　　这时成雁要起身告辞，被连局长拦住。
6 w6 T/ K6 F. L& W  Q　　「你通知一下你们全处人员，包括聘用的和临时借调的，到我办公室开会。」
  V2 p/ T3 e7 I+ \6 w( n+ V　　连局长对成雁说。
3 h, o/ z6 D! I( y/ Q　　成雁问：「是现在吗？」
　　连局长说：「对，当然是现在。」
# s: q+ J; y3 ~' x' ]& v, o　　成雁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时连局长也起身告辞，任凭将连局长送到门外，说了声：「我拿个笔记本，
0 ~1 m& S% y# g8 N, _5 k马上过来。」旋即回屋拿了个硬皮笔记，急急向连局长办公室走去。连局长办公
室在十八层，房间号是１８８。
　　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开始注意到八的价值了，也许这是一种金钱崇拜，因为
几十年的压抑，人们谈钱色变，因为那个年代越穷越革命，富了倒是有走资本主
义道路的嫌疑。改革开放了，人们敢谈钱了，也觉得金钱的重要了，所以不管工、
& J5 j" u1 E+ d2 L0 Z1 e农、兵、学、商、官、知都想「发」。
　　任凭走到连局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走得较慢的他。他紧跟着连局
- ^1 ]4 \) f1 N8 @2 q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沙发上已经坐了七八个人，老中青男女都有，见连局长过
来了，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又不约而同地点头哈腰招呼连局长好。连局长也
不看他们，嘴中说着先坐先坐，就进了里间。
" _; a0 `! G- {- T: }" _　　连局长的办公室约有八九十平方米，分里间和外间两部分组成，外面放置沙
/ a  F2 N! V& }  o5 `: e发老板台等，里面则是一个小型会议室兼休息室，大屏幕彩电、音响、ＤＶＤ等
  m- U7 r' `# k% U应有尽有。装修豪华如星级宾馆。有一次市长到城建局视察，开玩笑说，古时候
诸侯的待遇不能超过天子，否则就是越礼了，老连你这可是不合呼礼啊，应该上
: V2 ~" Z" p0 _# d缴。连局长也半开玩笑地说：好啊，咱们换换地方，你当局长，我当市长。
　　不到五分钟光景，业务处的同志们都来齐了，大家端坐着，象毕恭毕敬的学
生。连局长从里间走出来，坐到了他那张巨大无比的老板台后面，然后开始指着
人介绍。他指着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裴局长，主抓业务处这一块，
; ^3 G6 A2 s: h# ?; O4 |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多向他汇报。」裴局长朝任凭点了点头。「这位是张亮，业务
. g, K- C% s+ s- W; I% r处的骨干力量，年轻能干。」一个小伙子站起来朝任凭点头示意，然后又坐下，
由于坐偏了位置，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身子斜了斜，引得大家都笑了。接着，
/ t) N7 g  b- p. i; ]9 _又分别介绍了司机小徐、会计小曾等共十一人。
; L  B1 \9 c+ f　　连局长指着任凭说：「经过认真考察，组织上决定调任凭同志到我局业务处
任处长，希望大家配合好他的工作。任凭同志大学本科毕业，有一定的专业知识；
曾在调研局任中层领导职务，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和领导能力。我代表城建局党委
# ^2 |+ v4 m; a9 U( G6 C5 y1 ?2 B和全体职工对他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应该说任凭同志的到来是我们城建局的的福
' L$ H( J1 x7 O8 N: w3 |音。」接着介绍单位情况，介绍业务处的情况，大家轮流发了言。最后轮着任凭
发言了，他首先客气了几句，无非是才疏学浅，能力不大，请大家捧场之类。
* w, b" z; i6 C: k7 V; x　　接着就表态，愿意努力和同志们一道把工作做好。很快就散会了。任凭回到
% t5 W9 O  o  g0 ~" O办公室。
+ ^4 M2 V1 q6 e7 N9 d3 a% i% ~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任凭拿起话筒。
8 w/ K2 M! }2 `　　「任处长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局办公室主任李正，晚上局长安排给
你接风，请你赏脸。」是一个男中音。
　　「在哪里呢？」任凭问。
　　「定了台以后再跟你说吧，先跟你打个招呼。」李正说。
" m" j' ^! E/ m( ?, l0 T　　「好的。谢谢主任，谢谢局长。」任凭答应道。这种事是不能推的，因为这
8 P2 S1 d$ b  C- S# d是上级宴请下级。
　　　　　　　　　　　　　　　　　２
6 y9 ^* b. r8 f　　下午上班，先是张亮过来汇报工作。后是成雁来说了处里的一些情况。原来
这个处是城建局最大的处，在所有的处室里业务最多。业务往往和权力是挂在一
块的。很多审批权都集中在这个处。有了权力就有了钱，权可以生钱，所以该处
* X1 b  }9 U" R7 q也就成了许多人争夺的焦点。原来的处长干了三年，就升任其他局的副局长了。
( g1 ?% w$ r. o5 ~, ?5 ]" ~　　本来应该由原来的副处长顶上，但是原来的副处长年轻，其他有几个处长也
, s, y3 Q1 i$ R- `" O( {9 _+ `" X" w想过来。现在当官都讲实惠，有权有钱的官即使小也有人争，所以都跑得象发情
的狗一样。没办法，谁让他们步入仕途了呢？仕途成功的标志就是当官，官职越
" q6 {: @$ u% W. z# _高，成就越大。这就象高校里得职称，谁评上教授了，谁就是专家，谁就可以享
0 {2 ]8 j7 o( v, _+ s1 g受津贴，工资自然就上去了，在医院里坐诊就成了专家号，挂号费就高几倍。结
" \! q- z$ a0 m6 I$ @果争来争去让谁当这个处长都不合适，因为大家的条件都差不了多少，谁也不比
' T# P% \/ Z& k; r谁尿得高。只好暂时由副局长裴京代理。
, X% x3 D& s+ u' E1 K( X　　据张亮介绍，本处主管全市的房屋开发建设管理，一年的进项大概有一百多
7 ~9 t4 ?. s1 d7 u+ O万，当然这一百多万不能全由他们支配，必须上缴局里百分之五十，其余的钱除
# M7 _- u6 Z8 ~/ }& W: L了要养活五个聘用人员，一部桑塔纳两千外，剩下的就由自己支配了，说穿了是
由处长支配。轿车说是处里的公务用车，实际上就是处长的专车，况且这种专车
在一定意义上说比私家车要好。为什么？公车有四大好处：坏了单位修，汽油随
. r/ W+ I9 `- w# w: B) m" y& {% v便烧，出事公家兜，费用全报销。现在当官的大都自己有驾驶执照，平时上班由
司机来开，双休日则是自己开着，一家人坐上去旅游、购物、钓鱼。所以中国官
0 i0 `" S& O% e本位思想严重，跟这些无形的待遇有关。况且驾着公家的车，身份自然就上去了，
从气势上就可以高出那些打的一族好多倍。任凭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得意起来，
头靠着皮椅的后背，脚支住老板台的一角，右手拿着钢笔在老板台上轻轻敲着，
9 b* v$ N3 L/ R3 _0 `4 j- k) w  X# m身子前后逍遥地晃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做出睥睨一切的神情。
0 d* |2 u& Q  N, }2 ?　　想想原来的单位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们那个局里有两辆车，一辆普通
, ?/ _  |: ^1 R# c( R' G; Q* \桑塔纳，当然是老一坐，另外还有一辆十二座面包，但是局里有四个副局长还有
- H6 G+ R6 u! P* c7 u一个纪检书记，作谁的专车都不合适，更何况那是一辆尾大不调的笨家伙，用作
" ~8 _5 ~0 r+ z. W5 O( y, p5 W" y+ P专车实在有失身份。没办法只好将车暂时封存，局长在办公会上研究决定，这辆
: X" ]  _0 C: y车作为大伙儿的活动用车。局长们尚且如此，处长们就别想沾车的边了。有时出
  e! V, p  F4 Y/ Z+ y: ]  F- U去办公事，下去调研，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要对方派个车，对方若不买账，你一
* |0 _' N' Y" o点脾气都没有，只好骑自行车去。有一次任凭和他们处的常处长一块骑自行车到
一家企业去，老常五十多岁了，害怕出事不敢骑快，两人就慢慢吞吞地走。可偏
偏怕鬼有鬼，一只飞虫迷住了老常的眼，老常顿时就瞢了，眼前一片漆黑，正揉
眼的时候就撞上了前面停着的一辆出租车，后面的保险杠撞碎了，司机是个中年
妇女，下车一看就哭了起来。
, z' p" K! v( d* X　　老常睁着一只眼问：你哭啥？中年妇女说：大哥，你不知道，我从单位下岗
了，借了十几家亲戚的钱和别人合伙买了这辆车，今天是第一天上路，就遇上这
个事，你说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我咋跟俺的合伙人说呢？老常一听也心软了，
- Q' q3 M  Y. P. v0 ]说我陪你钱还不行吗？妇女抚摸着保险杠的伤口说赔钱也恢复不了原样啊！我的
5 T7 r+ K$ }& t; Q) n- [车可是新车啊！我的车啊！那样子好像不是撞着了她车的屁股，而是撞着了她的
屁股。老常和任凭都是心软的人，看这样子就赔了人家二百元钱。妇女开着车走
2 @  ]) X/ @/ m) L8 g1 t- R了，老常推车子想走，可是车子却不走。一看，原来是前轱辘被撞扁了。他又好
气又好笑，只好到路边的自行车修理部去修，修车的师傅说，你亏了。老常说，
我把人家的车撞坏了，该赔人家钱，再说，她也挺可怜的。师傅说她在慢车道上
停车，是她挡了你的路，她停车不当，该陪你钱。当时老常想想对啊，是这个理
+ ^9 O1 Q4 Q* [# c/ H' {儿，当时怎么没想起来呢！
4 n9 c! z, d8 u9 g0 K2 ^% C! R　　任凭开玩笑说：要是个须眉浊物你肯定当时就让他陪你钱了。两人说着笑着
车子就修好了，但一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到了那家企业大门口，门卫就挡住了去路，问你们找谁？任凭说是市政府的，
到你们单位搞调研。保安问市政府的有证件吗？任凭和老常掏了半天也没有工作
证，因为平时上班谁也没带工作证的习惯。保安说你们别冒充了，说实话是干什
' A6 }2 [) h, s' x# Y. c* h7 E么的？是不是想进去收废报纸？要是那样的话就交五块钱管理费。弄得任凭和老
常哭笑不得。当时就想向厂里打电话，可是二人都没拿电话号码本。老常看看表
  {- U! z8 h& g: B( U已十一点四十分，气得国骂都出来了：娘那×，打道回府！
　　想想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唉，有什么办法呢？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一个
单位就象一个国家，富强如老美，就可以在世界上横冲直撞，称王称霸；贫穷如
- {' Z( d' X% X  y/ @' \朝鲜，就要受人鄙视，就要被列为罪恶轴心国。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
9 W+ r- [! k# N, o6 `惧。三千年前的苏秦就已经看透了。人能有几个不被势利左右呢？
: {% r" T& j& f* r& V' ~　　电话铃声打断了任凭的思路，这是他上班后的第二个电话，他拿起电话温和
2 a6 r" B) V: z. ]4 V地说：「你好，我是业务处任凭，请问你找谁？」
' S. d4 e' n/ P4 R/ B　　「任处长吗？我是徐风，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电话那头的徐风显得很
神秘。
% z% i9 I+ A4 P3 J　　「什么事？你说吧，没关系。」任凭不解，自己刚来，能有什么秘密的事呢？
' b3 K4 X5 m8 K$ T) R8 Y6 |　　「你办公室有人吗？我想还是过去跟你说吧。」徐风愈加神秘了。
　　任凭爽快地说：「你过来吧，客气什么。」
% r5 P$ M. U% X5 T) ?8 g& l　　他对部下向来都是很温和的，他总是觉得大家都是人，做官首先是做人，做
人要有人情味，这样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才能让人感觉到这世界的美好。再
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官，处长实际上就是个科长，不过这几年内地城市都学沿海，
, u! `) B8 A& Q8 q2 m机关科室都叫处，听起来好听。科长是个什么官儿？要按九品中正来套，连个从
+ w4 }+ |3 e8 @  L  I七品也排不上。只能算个八品官吧。七品官就是芝麻官了，八品官还不成了小米
' H! n/ x) G" ~/ X官？
　　这时小徐敲了一下门进来了。小徐是个年轻小伙子，个子不高，皮肤白里泛
红，油光发亮，脸蛋长得很逗，看人总象是笑着的。也许由于职业的关系，他吃
& ?  z9 ]6 n& {- E, A- ~: n  v得略胖。他坐在了三人沙发的最里头，以便和任凭挨得更近些，但他只坐了沙发
的一半，显然是有点紧张的缘故。
　　任凭站起来用手指了指沙发说「小徐，你坐好。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共事了，
- p4 s, A8 H: {( m- m有什么不周你还得多提醒我呢。」
　　徐风将屁股向沙发里面挪了挪说：「任处长，刚才成雁和张亮把咱们处的基
4 h( \, ~) K0 T9 z1 W本情况都向你说了吧？」
+ ^1 ?1 Q' @. ]　　任凭不解地说：「说了一些，有什么不得当的吗？」
$ h$ ]3 e3 T6 k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把手机的事也跟你汇报了吗？」
　　「手机的事？没有。」
/ N6 a) G7 r2 p/ g5 u4 R6 m　　「喔，我就想着他们没给你说。因为以前这事都是我办的。是这样的，任处，
# \: ]' W# l0 `* F以前的历任处长来时都要配一些行头，如手机啦，商务通啦，手提包啦等等。现
+ `# }8 f2 M. I. s- P在我就去办。」徐风终于倒出了要说的话。
7 k9 A. Q( }, s/ F　　任凭颇感意外。因为他在学习纪委文件时，有明文规定县级以下党政干部不
! _3 ^4 P2 n8 F! s) V准用公款配备手机等通讯工具。他自己有手机，那是前两年时兴手机的时候老婆
为了他的面子从牙缝里挤出了两千元钱购买的西门子手机。老婆说他赖好也是个
副处长，不能人人面前太寒碜了。实际上他自从有手机以来从来没开过机，只是
在人多的场合拿出来回个电话而已。
9 W# [- G" S. g0 c　　任凭从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西门子手机晃了晃说：「我有手机。别看旧，通
话质量挺好，信号也不错。」
　　徐风将手机接过去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边说：「任处长啊任处长，
, b* ]2 b8 e% i  d/ {& E你也真够艰苦朴素了，象这样的手机谁还在用啊？趁早扔进历史的垃圾堆。我看
哪，那些捡破烂的用的手机就比你的手机强。你用这样的手机，叫我们当兵的怎
8 x. D2 L# ~8 D4 E" X! @) q么跟你混？这关系到我们处的形象问题，人家别的处在经济上跟我们处差远了，
& X* f3 P  C9 d8 K) ]$ n. b+ Y但他们的处长，哼！壮得很！用的都是摩托罗拉Ｖ９９８！」徐风慢慢地放松下
+ p6 m/ G, z6 {: C3 w* O1 m! s来，说话也随便了。他不由分说就到会计小曾那里拿来了借据，然后将签字笔递
到任凭手里，任凭还在犹豫，徐风已经把他拿笔的手按在了借据上，他只好稀里
糊涂签上了「同意，任凭」四个字。徐风又一阵风似地去财务室拿钱了，他却若
. ^- e3 }0 ^1 x! X6 v3 k/ r2 ~( J有所思地愣在那里，眼前一片空白，隐隐约约只记得纸条上的「一万元整」几个
, e9 [* d9 z7 E1 F字，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9 J+ X. \; [. t　　这就是自己第一次行使处长的职权吗？好像没什么感觉，轻轻松松就办了。
7 e0 S0 s2 r/ x$ Q- n5 x! ]　　也许是为自己办事，才觉得很容易，要是给别人买东西可能自己批得就没这
么快了。
5 U) K0 Z5 j; S' C. ^$ Z% [% @6 a　　不多时，徐风就借了钱来。「走吧，任处。能为你效劳，也是我的福分。」
' e7 s, D, \# W  ]# p　　他边递给任凭钱边不失时机地恭维着。
7 I6 f% `! l5 z% y9 F& j　　「应该是弟兄们的缘分。」任凭纠正着徐风的话，又将钱递了回去，「你拿
: v9 u* X1 C: _. H& I+ m& W着吧，反正最后还得你和财务上交帐。」
　　「也好。」徐风接过钱装在了自己的黑色手提包里。上司永远是对的，不知
* a/ l! K* n5 ^" B+ \+ a+ o( @8 C- }$ T是谁说了这句经典的话。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奴性十足，却在生活中屡试不爽。生
) }8 c  \- e4 x活中往往是遵循这句话的人比反对这句话的人活得更好。但是遵循这句话却被认
为是恶的，常常和奴颜婢膝、阿谀奉承联系在一起；而反对这句话的人，常常被
赞扬，因为他们不卑不亢。假如彭德怀信了这句话，不写那《万言书》，毛泽东
就不会将他打倒。林彪好像研究过这个道理，所以他和毛泽东配合得很好，可惜
' q* s. C; l7 g* ?5 D心太急了，结果欲速则不达，不然说不定还真有他的几年天下。徐风可能研究过
6 `' ?; k' T1 Y这些道理，所以他并不和任凭争执。
) \3 n& @0 ]. O5 z" x% ^+ ]　　走到电梯门口时，徐风好像想起来什么了一样对任凭说：「是不是让成雁也
8 D/ F1 p5 y% X; G/ O1 {- |0 O去一下？她好像有个弟弟在卖手机。」这时电梯到了，幸好没人，任凭走进去用
手挡住了门。
) d9 [& _! G& `　　「快去叫她，我等你们。」
　　在等徐风他们两个的时候，任凭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个子不高，
9 y* O, S* T( _( X- W. s但看起来很精神，身体也不怎么胖，头发虽然黑而密，最近却染上了银丝，他已
+ _3 J3 ~4 A4 B( o" F* C经是快四十的人了，混迹在中州市这个缤纷的城市已有近二十年，大学毕业时踌
. V0 ]# z. l8 K) n躇满志，后来就一直消沉，公务员考试之风燃起了他的希望之火，于是考进了市
4 n% S" g8 T6 C政研局，待了几年后又复消沉，现在应该是自己人生最辉煌的时候了。从他的经
( C; W" U9 b5 A0 [) ^2 q0 A( E验来看，人不能一直在一个环境中生存，因为这样容易产生惰性，长久在一个岗
位上工作，容易使人产生厌倦情绪，就象一对相爱的夫妻日久会生厌一样。生活
/ f  Z5 X1 ^$ d- ?2 x  x需要刺激，刺激使人奋发，刺激激发人创造的潜能。这些观点他是不能和妻子乔
- G% j1 U: ~! G, d) q0 C8 {静交流的，乔静绝对接受不了。
　　　　　　　　　　　　　　　　　３
7 S4 W1 `5 r$ V+ J+ ^　　任凭的新坐骑是一辆暗绿色的桑塔那两千。这种颜色与众不同，政府官员的
轿车大都是黑色，看起来是很庄重，但是却千篇一律，毫无生气。就象改革开放
初期中国人穿的衣服，要么是清一色的橄榄绿，要么是男女老少都穿灰色衣服，
满大街的灰老鼠乱窜。不知是谁那么有见地，要了辆墨绿色的车子，这种颜色既
: j+ Y4 j: K+ w1 f! v3 M庄重又典雅，又显出主人的气度，任凭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辆车子。不知怎么的，
3 S# t5 o+ _- x: a1 B1 A他看到这个车子却想到了名妓绿珠，那个生长在南国珍珠之乡，象珍珠一样美丽，
却又有象珍珠一样晶莹剔透的心灵的灵秀女子。也许是因为绿珠和他的坐骑都带
个绿字吧。
! p4 q, l* I( g* ?  b; @　　徐风将遥控器一按，轿车叫了一声，后车灯亮了一下，这是遥控器开门的声
  |+ X% v1 V0 f音。成雁和任凭从车两边分别坐了到了后座上。徐风见此情景打趣地说：「成雁
你这妮儿真是喜新厌旧！平时都是坐前头，任处长一来就向领导靠拢了。也太势
利了吧？」
2 M/ l: e- ^- s1 H　　成雁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用雪白的小拳猛地捶向徐风的肩头，口里半嗔半
1 A) p0 x' J& L" y" H7 p; |恼地说：「你这个该死的徐风，嘴里没正经！涮你大姐你就不怕雷劈你？」
　　徐风也不恼，只是故意震住脸道：「哎呀，没办法，现在的人眼皮薄得很啊！」
　　「开你的车吧，小心人家撞了你！」
　　「嗨，撞了你也跑不了，说不定我还能占个便宜呢！」徐风越说越来精神。
　　「你……你……」成雁气得又用拳头擂徐风的肩膀。
0 ]  S. l6 \# Z) S$ l　　任凭在他们俩斗嘴的时候，趁机仔细观察成雁。刚才坐到车上的一刹那，他
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感到心情爽快起来。成雁一头披肩长发从头顶倾泻
下来，到耳边时稍微散乱了些，让人想起瀑布倾泻到半山腰时被刀石破开成两瓣
的情景，使人感觉到更加自然，她的右耳在秀发中若隐若现，耳轮挡住了几缕青
; r0 S4 O7 W4 n: e0 M1 d丝，耳垂红扑扑、嫩生生，就象是切得薄薄的胡罗卜片。她的脸是圆形的，皮肤
& Q8 z5 @% U! R$ P6 q( B" [  [白而嫩，眼睛很大，眼皮似双非双，眼睛里含着秋波。什么是秋波？以前任凭在
文学作品中读到过不少，但从没见过这东西，文学老师也没详细讲解秋波的含义。
' q4 @9 J1 N) t, I- f; ^9 t　　今天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所谓的秋波。那是一潭春水，微风一吹，波光粼粼，
: G& B. X: P  N5 X. _3 }, E( B- N- L空明澄澈；那是一团薄雾，朦朦胧胧，神秘莫测。她的鼻子小巧，鼻尖象涂了一
9 A& o0 w; Z, i: ?- M层腊似的亮。
　　坐在车里，她的身段更显得袅娜多姿，她的胸部向前稍挺，显得圆润平和，
* ^4 y/ @' e+ {4 N: `8 d0 K3 \" b/ W臀部在双腿和腰部的折弯中显出优美的线条。她脚下穿一双黑色半高跟浅脸皮鞋，
显得朴实大方。
　　任凭心动了。世上还有这样的美女！他看得入了迷，竟然忘了将眼珠转一转。
　　这么多年没有这样激动过了，这不是一般的欲望的萌动，欲望的萌动往往伴
随着性的幻想，想着如何跟对方交合，进而出现秽物的分泌。而这是一种审美愉
! E0 q+ K# T% H- O7 E+ N悦，一种对可望不可及的客体的欣赏。
/ }% B7 \3 {0 v6 i" z. C4 ~$ q/ w　　「咱们到哪去？」徐风脸朝后问，任凭却没有听见，他只得大声叫了声：
& I% b9 c4 V5 J) Y) _0 C「任处长，咱们到哪去？就等你发号施令了。」
$ n4 x+ x- c$ u. a! C9 _( @　　「这得问成小姐，人家是向导。」任凭终于醒过来了。他本来想称成雁为同
! {2 W) j2 J1 T; M6 I2 ~+ `志的，可是话到嘴边就成小姐了。他的这一转变是有原因的。前一段时间他到深
圳出差，在大街上向一位小伙子问路，叫了对方一声同志，那小伙子瞪了他一眼
" x% p8 f8 L6 y+ u' P5 t说谁和你是同志？你去别的地方找你的同志去吧！然后气呼呼地走了。弄得任凭
半天没明白过来，心想这特区的人怎么了，就是因为特区就不是共产党领导了？
$ h+ ?; v0 m" y" F( c　　俗话说南京到北京，同志是官称。后来问了深圳的一个朋友，那朋友反问任
- @$ N1 Z8 a0 }& \5 Z3 L7 @9 e凭，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同志就是同性恋者之间的称呼！你要和他搞同性恋，
他当然不乐意了。原来是这样！但仔细想想似乎有道理。听说在网上看文学作品，
经常见到同志文学专区，可能那就是描写同性恋的。现在世道真是变了。据说美
国有的州已经允许同性恋者结婚了。再说，同志作为称呼也确实不大合适，你想，
天南海北的人你能让他们有同一个志向吗？显然这是政治至上时代的产物。
# k% Y( I/ i1 O& K, m5 R7 ^　　「请叫我的名字，我觉得小姐好像都是对三陪女的称呼。」成雁一本正经地
1 Y. H7 d, d" L0 J: b7 p说。
$ |) T& Y3 g% }0 Y' U2 J3 d* \　　「对不起，对不起。成小姐，不知道你有这禁忌。」任凭一时慌乱竟然又说
出了小姐二字。
　　这时徐风哈哈大笑起来。成雁也忍不住笑了。两个酒窝特别妩媚。
　　这时徐风忍不住打趣说：「任处长啊任处长，小姐可不是乱叫的，得付台费
的。」
　　「什么台费？」任凭惊诧地问。
" w+ d# E* x, E  `6 n$ e　　徐风又笑起来：「你是在讽刺我吗？」
　　任凭一本正经地说：「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好象你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纯真，真是难得。」
　　徐风一边发动车一边说。
　　「我真不知道台费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任凭真诚地说。
. B, ^8 n" U* ?, m　　「算了算了，女士不宜，等一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到哪里去，快指示。」
# J  B2 c- Z5 u8 s6 s　　任凭看了看成雁，意思是让她说去哪里。成雁会意，略一迟疑说：「去手机
广场吧。」
　　车子缓缓驶向中心大道，汇入车流当中。那时约是下午四五点钟光景，夕阳
( j% F2 k( ^7 e% m7 I1 w西下，太阳的光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成雁和任凭的身上，像是姑娘一双温柔的手
  w5 j0 J& I% P& a在轻轻地抚摸。它的颜色宛如处子的肌肤，金黄中透出光亮。马路两旁高大的法
国梧桐枝杈冲天，虬枝在马路中央的上空相交，像是巨大的葡萄架。梧桐的新叶
已经长出，上年的桃子还挂满枝头，像是牛脖子上的铜铃，微风一吹，左右摇曳，
& C1 P2 R( o, L/ i& i" `3 ^  K3 Q1 s和绿叶相映成趣。马路一侧的绿沙公园内绿草如茵，古木参天，游人如织。这几
年中州市搞创建国家卫生城市活动，环境变得优美了，城市品位提高了。
　　特别是搞拆墙透绿工程，所有公园、文化宫等公众休闲娱乐场所都要将门面
( m' W$ B" ?$ e1 p# C. T房拆除，同时将临街部位绿化美化，还百姓一片净土，真是大快人心。任凭欣赏
3 e+ G2 q- y2 P3 Y' M着马路两边的景色，不禁慨叹，平时自己每每骑自行车从此经过，怎么就没注意
到这些美景呢？也许是骑自行车的缘故。骑在自行车上，一切离得都那么近，所
& H7 C5 U. R( y' p2 p9 m以感觉不出她的美好，因为审美需要距离。坐在汽车上，向外看就隔着一层玻璃，
即使将车窗摇下来也还隔着个窗户，所以就产生了距离。再者，骑在自行车上只
% J$ x' H3 e" A6 o  P5 t顾低头紧蹬，有时还带着八岁的女儿，到半路已累得满身臭汗，自顾不暇，哪有
心思欣赏什么景致呢？
( G! M$ ^$ D4 j" Z7 g7 M" z+ y　　任凭正想着，车子突然急剧左转，成雁和他的身子都向右倾斜了约九十度，
/ e, u# P) v) L: K) G. j9 Y: s他的身子靠在了右门上，而成雁的身子却靠在了他身上。由于慌乱，成雁的两只
手同时抓住了任凭的左手。原来是车子行进中前面的一辆面的突然停车拉客，导
致了徐风猛打方向躲避。徐风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就继续开他的车了。可
6 a) h$ {! ~5 c" e& j8 I- M是任凭对这一变故却终生难忘。首先是难忘成雁的手。虽然是一瞬间的接触，然
: T: j( w; M0 p  |后就迅速移开了，但是那双手是温热的，柔软的，柔软得象棉花。过后任凭习惯
地用左手朝脸上摸了一下，发现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其次是成雁的胸让他难忘。
　　在车子急转弯的时候，成雁的右胸正好硌在任凭的左胳膊肘上，他的胳膊肘
几乎陷进了成雁的肉里，他的心中立刻荡漾起一阵涟漪。这种感觉使他想起了小
( G5 W6 U& m1 _时候在生产队里躺在干草堆上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情景。同时又使他想起了初恋时
( u: F, t0 Y9 `% [7 x) r第一次搂抱女人感觉。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男女稍一接触就产生这么多奇妙的想
法。
+ b( O- S/ e3 G) Z+ N　　此时车子上了立交桥，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一座座高楼象一座座形态各
异的巨塔，错落有致地矗立在春日的阳光下，看起来还真有点大都市的气象。改
4 G. F, Y; p9 t$ L2 G* S+ a( j  N革开放以后，中州市的发展真快，几年不见就会有恍如隔市的感觉。象任凭这代
3 b4 R4 ], H" k人都有一个共识，中国的改革开放道路真是走对了，但是，这里也有遗憾，那就
' Y! \' ]4 K6 A( ^  H* X, `8 u是中国开放得太晚了，如果早开放二十年，哪会是一个什么景象呢？恐怕中国要
$ V5 G* Z8 G: H  Y' z) d5 ?! t进入中等发达国家了。然而历史就是历史，是不能作假设的。要是那样的话，中
国的假设就太多了。假设没有清朝的腐败，假设没有日本的侵略，假设没有历次
的运动，假设没有文化大革命……那样历史就要重写了吧。
5 J' J+ @: z, x* e; x　　大家好久没说话，好像有点沉闷。徐风在专注地开着车，成雁眼睛直视前方，
. S, G" z  l# u: i7 ^7 y/ B' M3 I若有所思。任凭觉得想和成雁聊点什么，因为通过今天一天的接触，成雁给他留
: q2 M, ]% y. E, M; q4 c. Q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对他来说就象是一片原始森林，这片森林的神秘莫测勾起了
) E& W! Z0 p# x+ K, d他想进去看看的强烈愿望。
& @, j6 Z: j4 s0 K　　「成雁，你家在那里住啊？」任凭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在樱花小区，欢迎到我家去坐坐啊。」成雁转过脸说，好像她很乐意和任
凭攀谈。
　　「那可是全市最好的小区。是单位分的房吗？」任凭不无恭维地说。
　　「不是。是我爱人单位分的房。」
5 a* V8 X8 `9 H　　任凭突然产生了一丝失望。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因为「爱人」两个
8 j5 ^2 Y  B8 h- `; s字起的作用吧。任凭本来想着成雁这么年轻漂亮，可能还没有结婚，谁想竟是名
花有主了。这也难怪，漂亮的女人总是存不住，因为她们身边总是有一帮狂蜂浪
3 U- t- p% [6 ?2 n( t, j蝶，时时想在她们身上采点蜜。想到这点，他不禁想起了贾平凹的一句挺损的话：
好女人都叫狗×了。
8 c" N" _0 A/ e3 v; M　　「你爱人在那单位上班？他们单位不错，分了那么好的房子。」任凭继续刚
才的话题说，显然没有刚才的热情高了。
　　「原来在燃气公司搞设计，后来出来单干了。」成雁说。
　　「单干好啊。象我们这样在机关上班，一个月千把块钱的工资，撑不死饿不
着，真是一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任凭漫不经心地说。
　　「哎呀，任处长，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个大处长都这样说，那我们
这些草民呢？我们怎么活？要知道我们一个月才六百元钱工资，什么福利也没有，
) @" z/ R0 {  i  v! e  o! D人家怎样活？」成雁说着显出义愤填膺的样子。丰满的胸脯一起一浮。
) r  `- ^! O, g/ R" |　　「女孩子不一样。女孩子只要有个稳定的工作，照顾好家就可以了。其它事
, D) L9 _3 {0 }# l4 O% [) n/ d情男人来管。当男人就得养家糊口，闯荡天下。」任凭说。
5 f0 r4 S2 A" I/ H　　「你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我的处长大人。你这是典型的男人中心论。难道
1 x2 m4 x  J7 r# M3 t, P封建社会那种『男人走州又走县，妇女围着锅台转』的论调就是合理的吗？况且
8 ]8 {9 {, Z. l/ ]$ G, h0 M& E1 K( _% I即使在封建社会也有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共同当垆卖酒的佳话。我觉得只要条件许
7 @4 r! w7 J4 l4 v% d: p可，女人照样可以撑起一片天空。」成雁慷慨陈辞，真象一位女权运动的专家。
+ }' N5 P) Y  N2 \! T/ I　　「但是女性的身体和精力都不能和男人相比，虽然男女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4 c) j# D, }' }( ~* y但生活中还是不平等的。」任凭实事求是地说。
　　「好了，别争论了，再争论该怎样还是怎样。先生们女士们下车吧，到了。」
　　说话间，徐风已将车停在了一个豪华商场前。

) |6 B2 y" p% K3 F! D7 J                                                                                                                        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