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日】作者：石砚

车神

　　　　　　　　　　　　　　　　追　日
: I! r' i2 Y; |8 s
* F+ T) J5 A. q; H2 [- Y4 a作者：石砚
% {0 h+ v- o8 Z/ ~& r! E字数：77838字
TXT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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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q2 o: _$ u& W; c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系偶然，切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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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虽然子弹在头顶上「吱吱」地飞过，虽然不断有人中枪倒下去，欧阳文炳仍
6 s' T6 G" B0 [. E5 d2 u# [+ g7 k很激动也很兴奋。他喜欢这些脖子上系红带子的人，他们竟然公开地向那些可恶
5 k( X: b! }% V& v& q* z7 F的资本家叫阵，这让他感到穷人真的要扬眉吐气了。
　　文炳今年十七岁，是个孤儿，在甲字码头边的裁缝铺里当学徒，师父师娘没
" K* H+ Y- w6 t, W5 U0 n  }$ E儿没女，所以对文炳很好，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师父原来也在工厂作工，受尽了资本家的剥削，也吃尽了工头们的羞辱，所
: k0 S2 u& q3 P! g/ {" q以他与那些「红带客」们一样恨那些资本家。不过，他也是个老实八脚的人，从
# e- I  c9 h, g4 K6 Y+ c- ?他父辈那里学会了一个字——忍。
　　对于资本家，他来了个「惹不起躲得起」，仗着自己心灵手巧，学了个裁缝
手艺，自己回家，开起了裁缝铺，日子却也过得安稳自在；对于「红带客」拿着
% J9 f( Q$ l7 }8 _1 C! l7 o" V  A枪打资本家，他倒是不以为然：「资本家那是好打的吗？谁的钱愿意让别人拿去
呀？」
　　所以，他虽说并不限制文炳去听人家在街头宣传，却一再告诫他：决不要跟
. \4 x: ~. b# }着「红带客」去起哄。
　　但文炳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又不是一个乖乖宝，这样大的热
闹，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置身事外呢？
　　特别是在街上听人家讲的话，句句在理，比如说：财富是工人创造的，却吃
7 ~% o/ C/ Q1 Q( q  F& c$ i0 \不上喝不上，资本家不作工不出力却拿走了大部分的财富，比如说资本家是寄生
虫……等等等等，要多有理，就多有理，文炳的心早就同他们在一起了，如果不
是师父不允许，他真的想去同人家一起干，把资本家从工人手里剥削的钱都夺回
来。
　　然而，热热闹闹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红带客」们开始在街上匆匆地
4 |/ B- C" D) G走过，开始用沙袋筑成堡垒，他们的脸上也现出了凝重，城中一时谣言四起，说
9 J1 D( W; ?+ B1 j8 L1 D0 j' Q& a5 p是外面已经有几十万军队把城池重重围住，就要打进城了。
　　西面终于响起了数不出个儿的枪炮声，「红带客」们开始一队队地向河对岸
( o( D9 }6 s8 x- k0 p6 z开去，很快，四下便都响起了枪声，看来军队真的来了不少。
　　文炳和师父很同情「红客带」，都希望他们能打胜，文炳很想出去同他们一
! L+ a* W- ~7 M起打仗，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赢面就要大一些，但师父却不让他出门，他
; Y; Q, C, B1 B5 A% t' A0 `说：「红带客虽好，但是人单势孤，怕是顶不过两天，你去了，那不是白白送死
4 c1 E- F0 ]6 N/ g4 b" x" E吗？」
  K% }% \, P6 a) ~% l7 h  i　　尽管不情愿，但师父的话还是应验了，枪炮声越来越近，「红带客」们的面
; t  s8 N4 n( z5 |8 X$ k色也越发凝重起来。
/ |& C" f3 L9 R, {* E$ @" q　　因为在家里躲的时间长了，没了吃食，师父只得同意文炳去街上设法买些油
米，这终于给了文炳机会，让他去亲眼看「红带客」保卫城池。
　　转了许多条街，一直跑到钟楼附近，文炳才买到了需要的东西，回来路过临
: R2 V7 n. n! v# A时当作「红带客」的指挥部的旧警察局的时候，看到那里的人正在集合，有老有
0 {- Z3 u$ ]7 G0 U& P- K少，还有十来个年轻的女兵，听到一个「红带客」的大头头给他们训话，文炳知
, L7 k" V* Y* V% D道前边的战事吃紧，他们不得不把总指挥部的马夫、伙夫和负责警卫的女兵们都
派到最紧张的东大堤上去。
　　文炳的心里开始流泪，他是多么希望被打败的是官军，而不是「红带客」，
) N0 H9 k6 b5 N但眼下的情形却让他十分绝望。
* p  |) D! ]! k. ]8 V3 B1 o　　东大堤在蚌河的东岸，离裁缝铺只有两里多地，等文炳回到家的时候，那边
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一些流弹甚至飞到了甲字码头的大街上。
' p- i( }" n" D4 U$ N( N9 P　　枪声时紧时松，却一直在东大堤那边响，听街上去看热闹的半大小子们回来
说，大堤几度易手，死的人海了去了，双方甚至把尸体垒起来当掩体用。
6 s# _- K) s7 L0 ]0 |9 y  H　　文炳听得揪心，天黑的时候，他假装先睡下了，等师父和师娘那屋吹了灯，
急忙起身拎了一个水罐子溜了出去，直奔东大堤而来。
　　到了离大堤只有七、八十步远的地方，看见大堤上的尸体已堆起半人多高，
几十个「红带客」趴在大堤东坡上，正严密监视着西边的河道，仔细看还能看出
来，其中还有不少女兵，估计就是白天在旧警察局看到的那些人。
& h: R% Q1 o  M: ^) @- x7 c& c　　文炳学着人家的样子，猫着腰跑到大堤下，那些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滚得满
/ `. {, e7 `5 J是泥土，脸上也脏得看不出模样，但都表情坚毅，一点儿也看不出害怕来。
　　文炳爬过去，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大约有五十来岁，回头看见他，惊讶地说
道：「小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危险。」
) S, K/ I0 R9 r0 P6 S: [　　「我不怕，你们渴吧？来，喝水。」
　　他把水罐子递过去，那人小心地接过来，道了声谢，然后小心地递给身边的
另一个人：「给，同情咱们的市民送的，你们几位女同志先喝点儿吧。」
　　「不不不，我们不渴。」几个女兵纷纷摇着手。文炳看到她们的脸上也都满
是泥水，根本看不出年龄和相貌，不过他记得在旧警察局见过她们，都比自己大
' D$ Z- |6 N' |% v/ L' T, d不了多少，而且仿佛都很白净，也很好看的。
2 y$ @0 i& B( m　　「喝吧，我家离这儿不远，喝完了我再去给你们弄。」文炳说道。
　　「那就谢谢了，大家都喝一口吧，喝完了有劲儿打仗。」
　　文炳看着他们喝水，心里很高兴，仿佛那一罐子水就能帮他们打胜仗似的。
) L7 L9 b4 X1 M; |  x　　不一会儿，罐子空了，那五十来岁的汉子把罐子递回来，然后笑笑说：「小
7 h  v* G2 H1 q兄弟，真多谢你，不过，你赶快离开这里吧，太危险了，啊！」
　　「我再去打水。」文炳接过来。
　　「不必了，我们够了，下面街里还有我们的人，他们也渴，要是有水，就给
/ k5 d3 l1 N6 f! `2 b% O他们送了喝吧。」
　　「行，我就去。」
　　文炳从堤上溜下来，拎着罐子往回跑，刚刚下来，就听到堤上的枪声再次响
起。文炳偷偷回到裁缝铺，从缸里舀了一罐子水，又冲出门去，按答应人家的先
$ G7 g2 p7 F8 p- [到街里，给几个街垒后的「红带客」们送水，心里终是放心不下大堤上的情况，
便向着枪声逐渐稀落的堤坡而来。
　　此时枪声已经停了，文炳看到堤坡上还有人头攒动，便爬上去，先时那七、
% w) F; U: u9 U八十人已经少了一多半，只剩下二、三十人还活着，其中包括那个五十来岁的汉
子和他身边的女兵。文炳把罐子里剩不几滴的水递过去，汉子只说了声谢谢，把
手摆了摆：「小兄弟，快走，敌人上来了，你不走就来不及了。」
: k) `2 o  e5 q2 J0 _; X　　文炳才要再说话，汉子道：「小兄弟，谢谢你的好意。就算我求你！走吧，
* y1 B/ o# N/ O1 L8 I/ Y+ l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和我们一条心，以后参加队伍给我们报仇。」
　　文炳知道，「红带客」的人少，寡不敌众，大堤是一定守不住了，这些人也
已经作好了死的准备。他无奈地从堤上溜下来，眼睛里开始噙着泪花。
　　文炳刚刚到了大堤下，上面的枪声就响了。文炳站在堤脚看着，枪声响过一
6 M$ L8 w6 x7 P& n' v阵之后，只见一群人影呐喊着出现在大堤上，那些趴在堤坡上的「红带客」们也
$ M, Q& @' }0 N/ e2 ~" V; o1 W蹿了起来，与那些人群纠缠在了一起，响声，喊杀声，叫骂着和垂死的惨叫声不
( ?4 H% S5 L: L; G2 S绝于耳。
　　毕竟上来的人太多了，「红带客」们终于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个倒下的是个女兵，那是从她尖声的怒喝声中听出来的。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她端着一支长枪，同围着她的一大群士兵搏斗着，不时
( g5 i" R! ]# n& b* e" G' ~有大兵被她刺倒，每刺倒一个，文炳便在心里叫一声好，大约刺倒了四、五个敌
人，那女兵终于发出了一声痛极的惨叫，一下子跪在大堤上，文炳惊得「啊」的
一声。
　　仿佛是有人听见了，「叭」地一枪，从堤上打下来，正打在文炳身边的石头
上。文炳吓得一哆嗦，一下子趴在堤坡上，上面又打了几枪，都从文炳的头顶飞
过去。
　　他向上看着，那女兵单腿跪在地上，还没有倒下，突然又猛地跳起来，伴随
着一声嚎叫，又一个兵被她刺倒，但同时也有好几把刺刀一齐捅在了她的身上。
4 w* Q( L& H+ ?3 u- M　　这一次女兵没有叫，只是静静地站着，文炳看到几支枪一齐抽出去。那女兵
/ S" [. {: ~+ u! `. `5 @的身影在上面晃了几晃，没有倒下，接着那几把刺刀又再次刺到她的身上，再次
抽出去。女兵终于慢慢地软了下去，从堤顶上消失了。
% }9 S( ]& U. \- x( f
　　　　　　　　　　　　　　　　（二）
　　「那下面还有人，去搜一下。」堤面上有人喊道。文炳知道是在说他，赶紧
* o; l& B5 I* E爬起身来想往回跑，背后的枪已经雨点儿一样打过来。
　　文炳连滚带爬地冲到河滨路对面的小巷中，听到后面当兵的已经从堤上追下
来，他没命地向前跑。跑过另一街口，身边突然响起了枪声，把他吓了一大跳，
趴在地上一看，原来是这里有个街垒，几个藏在后面的「红带客」冲着追来的兵
开了枪，一下子便把追兵给堵住了。
　　「兄弟，快藏起来。」一个「红带客」冲着文炳叫。文炳赶紧在地上滚了几
滚，藏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中，看着街上又打得热闹起来。
1 u  D2 j9 q1 {# r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从城里方向又跑来几十个人，冲着街垒里的人说道：
5 ]8 T  L5 M6 d1 i  n/ n) x「走，跟我们把大堤收回来。」然后便向前冲过去。
/ C5 V3 X* m, N  X# \* |: Z/ x6 k7 d　　文炳心里暗暗叫好，希望这些人能替那堤上的人报仇。
4 K9 N8 Y$ d, K+ W　　那几十个人一冲，不久便把冲到街里的军队给赶了回去，文炳在后面紧紧跟
着，在街上拾了支长枪，也混在队伍中到了堤下。这些人真是不要命的，冒着吱
吱的子弹，嗷嗷一叫便硬是冲上了大堤，把军队给重新压回了河里，自己也只剩
# c1 z& \! n& D( l1 G- U! p- [" h下了一半人手。
　　文炳跟着上了大堤，才看见河对岸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河里的船正来来往
5 g& R. `8 v5 A+ l, |往地排着队，准备再向河这边冲。
　　「吴队长。」有人从后面的巷子里跑上来。
4 \$ C+ v# O  K/ q4 M+ \　　「什么事？」领头的「红带客」问道。
& S7 H* z! Y' q& z0 i* g5 n# V8 K　　「接到总指挥部命令，命所有起义人员，各自突围，放弃城市，撤到城外待
2 ?7 E5 g0 k" v命。」
　　「什么？」吴队长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吃惊。
8 G- {: }+ ?* H3 R! k5 W　　「总指挥说：目前敌众我寡，不能把老本儿拼在这里，命令我们暂时退却，
3 t9 W1 ]6 b3 D& W" H9 U* z( f0 s( Q保存革命力量，以图东山再起。」
4 \8 s; ?$ A  s% V% c　　「是，出城后我们到哪里集结？」
　　「不知道，总指挥说，自己设法隐蔽，等待时机。指挥部出去后，会利用报
( r  V) B6 o7 c0 F2 s纸上的消息联络大家的，只要记住咱们的暗号就行。」
　　「明白了。」
; v9 _$ D( s2 l" Q7 u% g　　「你们准备行动吧，我还要去通知别人。」
# k& ?4 h0 z# G+ z　　「我知道了。」吴队长等送信的人走了，便低声下令道：「往下传，告诉大
. N  Y- \3 T! R3 Q; \5 @家，为了更好地撤离，我们一定要把敌人先狠狠揍一下再说。」
% J, J" n* w& u% g　　文炳知道，「红带客」败了，他们要走了。他舍不得他们走，但是他没有办
法，只有独自黯然神伤。
　　军队又乘着船过来了，吴队长一声断喝，枪声突然响起，船上的黑影立刻少
了许多，剩下的好不容易上了堤，吴队长又是一声令下，「红带客」们齐刷刷地
* U* O) G( F3 o0 A站起来，手上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疯虎一般扑上前去，一声短兵相接之后，没
5 V0 L; O# G) j% k* ?- A) c) P死的军队坐着船急急忙忙又退了回去。
: E$ _5 p, f) o' p+ h0 w9 N　　吴队长见敌人走了，低声命令道：「撤。」然后，大家便悄没声儿地溜下大
# m# n" z) v4 ]# M& z8 r堤，向城里跑去。
　　文炳站在堤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跟了他们走，但稍一耽搁，人家已经
不知去向了。文炳愣愣地站着，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现在不知该去哪里，只
' f% g6 l. b! X; x: {- z* L. O得慢慢转回裁缝铺。
　　「哎哟，小祖宗，你去哪儿了？」推开店门，师娘一脸焦急地把她拉进来，
/ F$ k- o$ j1 W6 z# Q" w师父也急忙点起了灯，看得出他们担心死了。
" k) O- H/ J1 J8 c9 ~% r　　一眼看见文炳手里的枪，可把师父师娘吓坏了，师娘一把抢过来道：「活祖
宗，你不想活啦，这不是想要咱们全家的命吗？快扔了去。」
  ]4 m1 U% o2 v3 F3 L/ D; S4 s9 d　　她顾不上许多，把枪递给师父，然后拖着文炳进到里面：「快把衣服脱了，
+ n( ?2 d0 g' z# z% b1 z在院子里冲个凉，我把衣裳给你洗洗，回头人家当兵的肯定挨家搜红带客，看见
/ P2 @5 V6 q# w0 `3 H2 l8 m你这个样子，那还得了哇？」
　　文炳傻愣愣地站着，任师娘把他外边的衣服脱了，扔在木盆里紧揉了几把晾
上，然后推着他去天井中间瓜架下，让他赶快洗澡。
　　文炳此时像傻了一样，没有思维，只是机械地照着师娘说的做了，然后回到
" K5 X: F8 g( v" K0 b( M2 {自己的阁楼里躺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在枕头上。
; d% |0 N" e9 c- i: K9 p　　果然，没多久，街上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砸门声和当兵的粗鲁的吆喝声。
9 ?4 {! g( i/ s$ g　　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不知传来一两声枪响和女人们哭自己丈夫、儿子的声
音。
" K& C  v, M  U! S- {1 b3 F6 s　　裁缝铺的门被砸开了，师娘半敞着怀去开了门，进来十几个当兵的，转了一
圈，然后把文炳拉到天井里，怀疑地看了半晌，问道：「他是干什么的？」
' `  P+ K2 R! x* Q　　「他是我们当家的的徒弟。」师娘道。
& V8 l3 k: f  g* w7 o　　「徒弟？学什么？」
　　「老总您看，裁缝铺吗，当然是做衣裳了。」
　　「真的？那好，把手伸出来。」那当官的一把拉过文炳的手看了半天，然后
) j7 m. o7 L; B5 Z! h# Q又说：「给老子把这军装上的窟窿补好。」
　　「哎，老总，您脱下来，我这就给您补。」师娘说道。
+ r8 c7 h9 H+ @& ~/ O　　「没让你补，老子就让他补。」小军官一指文炳。
2 j$ o+ ~5 ~5 y/ I5 R  ?　　「文炳，愣什么愣？快给老总补上。」见文炳的脸上仿佛要发作的样子，师
5 E, ~& D6 ]- t( t$ U% X' i娘急忙过来在他的头上打了一巴掌。
　　文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傻子一样拿过针，机械地穿上线，然后同
样机械地把那小军官军服上的一个大三角口子给缝上。
　　「老总，这孩子平时偷懒，没怎么好好学，活儿干得不像样，你多包涵。」
6 w3 B2 C5 c. y6 d5 _/ |+ \师娘急忙陪着笑脸道。
　　「嗯。」那小军官看着文炳的动作，虽然干得心不在焉，却很熟练，看来真
0 `! A& s$ F6 k- X+ W; n3 N是学裁缝的，这才打消了疑虑。
　　「哎！老子们打了一天仗，都他妈饿坏了，快给老子们弄点儿吃的。」小军
& W& D/ ]7 B: h; V1 I# U官坐在堂屋里，师娘不敢得罪他们，急忙拉着文炳去到后院，让文炳帮着烧火，
) j/ j+ y! w, l* {# R  ^赶了些粗面条子。
　　当兵的也真饿了，倒也没挑没拣，呼噜呼噜吃了，这才扬长而去，临走那小
- M$ D1 ~# E; N军官写了个条子，盖上个红戳儿，回头递给师娘道：「看在你们管老子们一餐饭
9 [$ \1 T$ v( p- L6 r9 X* k2 q的份儿上，老子给你们写个条子，明天无论谁上街的时候带上，当兵的拦你们就
' y! w% `8 |. S8 X拿给他们看看，保你们没事儿。不过要当心，身上别带着红色的东西，到时候被
- s5 Z3 x% T7 ^0 ?" w人家当成红带客，那谁的条子都不管用，小命可就要完了。」
　　文炳躺在被窝儿里，一直睡不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又听到街上一阵吵吵着
9 \9 o8 t% R0 {7 s5 r和叫骂声。
  O4 X3 [+ U5 P. I# a# g( ]　　文柄急忙趴到阁楼小窗户上往下一看，只见有上百个当兵的押着几十个带红
领带的人顺着大街走来。被押着的人反绑着，愤怒地叫骂着，喊着口号，当兵的
则用枪托从后面打他们的腰和腿。
) Y6 P5 l6 A$ o　　到了甲字码头，当兵从那些被捕者中拖出十几个，推到岸边，面对河面站成
  f5 L% f% B: d' ?  b0 d1 Q8 p5 [一排，然后对着他们的后脑开了枪，立刻脑浆迸裂，尸倒如山。看着一个个「红
/ t7 _2 f3 l& r% n7 ^& S: x带客」倒下去，顺着河堤的斜坡滚入河中，河水中泛起了大片的红色，文炳的眼
睛里再次流出了眼泪。
　　才刚刚过去没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的人声再次响起，文炳一看，又是十几个
被捕者在码头被枪杀。城里四处都响起了零星的枪声，文炳知道别处大概也在杀
* z3 B: r8 g+ ]9 ]5 l人。
* N  ~* |) f% T　　文炳重新躺下，把头蒙在被子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阵子，师娘在下面喊他
, V3 f. Z% `+ Q' q! ~1 R& w* U0 t( t: N吃早饭，他也推说吃不下，没下楼。
　　外面已大亮了，又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还夹杂着男人下流的叫骂和淫笑声。
　　文炳又趴在窗口一看，这一次却不是杀人，只见一大群兵用两辆大车拉着七、
八具尸体，那些尸体身材瘦小，虽然看不清脸，却看得出都是女人，文炳猜到大
概是昨晚东大堤上死的那些女兵，别的尸都推到河里了，不知她们被拉到这里作
1 y9 }! E9 H+ K: F- k什么。
% g& ]6 s  _# K4 u1 K% O　　才想着，当兵的已经把那些女尸从车上抬下来，成一排放在码头的平台上，
又用钢盔从河里舀了水来，给她们把脸上的泥和血都洗了，露出白净净的一张张
脸来。
7 ?. ^% p8 N2 x
　　　　　　　　　　　　　　　　（三）
　　「娘的，这些妹子们还真都挺漂亮。」有当兵的看着那些刚刚被洗净脸的女
0 S. ^' a; g3 e4 K6 {6 t尸说道。
; j. \5 h. ?* n; W  U1 C; e　　「漂亮好哇，那才有人看呢。」另外的人说道。
. E# n  d! y1 z4 l　　「说得是，这样咱们也没白把她们从大堤上拉出这么远。」
　　「别废话，快点儿干吧。」一个小军官比比划划地说道。
　　毕竟那是年轻的女尸，街上的几个零星的行人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当兵的
想干什么。
  [+ m% G$ I! @9 w- W  `% E6 Q　　当兵的拿着刺刀，呼啦呼啦几下子，便把那些女兵们的衣裳和裤子从脖领子
直豁到裤裆，向两边一扒，便露出了雪白的身体，一对对乳房朝天挺着，黑茸茸
" b& i3 ?" T0 z' u1 Q9 A2 @的私处也暴露无遗。文炳气得牙咬得「咯咯」响，真想下去把那些当兵的都给宰
了，可惜自己昨晚拾来的枪不知被师父扔到了哪里，他现在唯一能作的就只能是
! Z' E/ K) j8 |3 W9 \6 K9 q攥上拳头，独自挥舞。
1 Q/ K8 G  v$ T9 R9 w! ]　　当兵的很快便把姑娘们的衣服剥干净了，白花花的躺了一排，他们又把她们
的两脚像青蛙一样分开，在四下寻了些木棍来，狠狠地从女兵们的两腿间插了进
* h( h2 _, C( F% G8 Z- h/ n+ B  [去。
　　「娘的，这两个小娘们跟母老虎似的，杀了咱们那么多弟兄，不能轻饶了她
$ g% f$ I1 s6 m们。」有人在说。
　　「对，把她们大卸八块。」
　　于是，两个已经被凌辱着的女尸被单独拖了出来，当兵的用刺刀把她们的乳
  O" G/ O4 P" R( z房割了下来，扔在地上，又把她们的头割下来，再把身子拦腰切断，用绳子拴住
! S% r5 R7 C1 I: L7 q手腕和脚踝，把她们的身子捆在码头的骑楼柱上。
/ \3 A, `# n+ d1 m3 k2 F　　文炳气愤得差一点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还记得那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们，还记得那个被分尸的女兵在大堤上所进行的英勇抵抗，他
5 |0 n; x) {* P' y咬着牙，把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地响。
　　外面又响起了枪声，不知又有多少「红带客」被士兵们枪杀，文炳每次都扒
9 Z# h, I+ h7 L) M4 m, M1 I在窗户上看，他要把那些被害着的音容笑貌都记住，他要把军队的罪行都记在脑
" j) p' R9 j  r: R- @1 _子里。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早晚有一天他要跟上「红带客」，替那些被资本家
" @! N" ?( |. i* d- {杀死的男男女女报仇。
　　文炳现在开始不再哭泣了，他的心里都是恨意，他爬起来，下楼随便啃了两
口，便又回到阁楼上，他一个一个地数着在码头上被杀的人，他要把这一切都在
' `/ l1 ?2 T2 K5 w. H' V心里。
　　外面又一次响起了士兵们下流的骂声。文炳心想，一定又是不知从哪里拖来
5 P6 ?, d# x5 U3 c, G了女尸。
　　他趴在窗口一看，这一次却不是女尸，而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被捆着押
6 i* }/ V% M  Y了来。
　　那女人虽然不算年轻，却是丰韵尤存，脸上光光的，白白净净。穿着一件青
布旗袍，脚上是黑布鞋，五花大绑着，背后插着个木牌子，文炳知道，那是被抓
/ {, ^# M7 G1 d4 y7 B. g2 _) n后经过审讯的犯人，有名有姓而且应该是有职务的。一早晨了，这还是第一个在
码头上杀的有名有姓的人。
　　那女人昂着头，毫无惧色地走着，不时向四下看热闹的人大声说着什么，此
% g) C, _6 E, |  e6 Q) N4 C% E时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和一些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听到
女人的话，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后面押送她的士兵下流地地骂着，不时用手
% C* M0 @8 B( g# K$ V( A中的枪托砸她的屁股，把她打得一阵一阵地踉跄，引起她更加愤怒的诅咒。
7 d" P+ h: k7 J; L/ M( V" v- E　　当她被押到甲字码头的平台上的时候，士兵们让她停下来，背朝人群，面向
2 x+ I; U6 i% C$ e; v河面站着，然后按着她跪下，那女人挣扎着站起来，扭回身继续喊着什么。
　　一个戴着大盖帽的军官站在旁边，指挥着一个拿大刀的士兵准备行刑。
1 M& {$ g  W$ g" D% w　　看着拿刀的人过来，那女人又大声喊了些什么，然后便转回身去跪好，士兵
( q# I) y, ~- t) Z& M" H+ T过去，把她的头按着向前略低下去，现出细长的脖子来。
) H9 y. W6 E: b$ k　　当兵的向后撤了一步，把刀在手中端平了，文炳的心悚地抽了起来。
3 w% Y5 U1 I2 }! p; P　　忽然，那拿刀的人把刀放下，扭着头向旁边看去，接着所有的人也都一齐向
/ \9 X$ n% j( `; U% t" C5 o那边看。文炳起初不知道是为什么，等看见看热闹的人闪出一条通道，所有当兵
& t+ s7 u  U0 x的都顺着那通道看过去的时候，文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女人被押来的时候，由于街上的人都围过去看热闹，挡住了士兵们
的视线，所以他们虽然离那几具女兵尸体很近，却没有看到，这个时候不知是偶
然发现，还是有人提醒，他们才注意到旁边地上原来还躺着几个女尸。
　　文炳的心立刻又紧张起来，看来那里又将发生无耻下流的一幕了。
: _5 y- c, }5 c$ M6 P　　果然，发现了女兵尸体的士兵们骚动起来，好几个人都走过去看那赤裸的女
: a: O. R5 U$ q9 x8 A/ G尸，然后是那个当官的。在看过之后，只见那当官的向那边摆了一下手，两个士
, [2 P. c2 W% K! O! S- ~兵立刻把那女人架起来推向那几具女尸。
' T) |0 g8 f$ e* n" r% K8 s6 l　　女人也看到了地上的情景，马上拼命挣扎起来，愤怒的叫骂已经变了声音。
　　女人被推到女尸旁边，这一次是面向人群按倒下去。她扭动着身体，尽其所
能地反抗着，但手被捆着，又有两个士兵按住，她无法防止耻辱的发生。
5 ~  x7 E  J  i8 v0 J! F7 D% s* g9 }) M　　她跪坐在地上，一个士兵走到她的背后，把她的头向后扳过，夹在自己的裆
下，迫使她的身子向后弯成一个弓形。大兵们淫笑着，由那夹着她头的大兵从上
面向下伸出手去，一把便把她的旗袍撕开了，又几把扯碎了里面的小白背心儿，
露出两只沉甸甸的乳房。当兵的把她的乳房抓在手里握着，揉得变了形。女人还
$ Y$ |1 C4 I3 Y( m! W8 I在骂，当兵的把从她身上扯下的背心儿塞进她的嘴里，便再听不到她的声音。
　　那小军官走过去，指挥两个原本按住她肩膀的士兵架住她的两腋，又叫另两
) p* I/ b, E& q! G- `$ z0 l; q# ]) R个兵抓住她的脚，扒下鞋袜，然后把她的身子抬起来，自己则亲自动手将她的内
  C+ ]0 g+ X( g% S; o1 G' K裤脱了下去。
' K: _3 x9 O* b' L) f4 T　　码头上，看热闹的人都不再喊叫了，静静地看着，只有士兵们还在无耻地笑
着，骂着，羞辱着这个已经被剥光的牺牲者。
: ?! X2 \6 G% X8 `: d7 v7 V
4 i/ Y4 p6 x& i) x7 O+ V　　　　　　　　　　　　　　　　（四）
　　脱光的女人被放回地上，仍然由那个士兵夹住头，两腿呈八字形分开坐在地
上，乳房被男人抓在手里。小军官蹲在她的面前，手顺着她的两条大腿内侧摸进
" a, B7 s' H; C: v$ `4 x/ c) w5 f去。女人扭动着，两条腿在地上乱蹬，也无济于事。
9 T) i6 y3 n# v4 `　　一个士兵从附近的树上用刺刀砍了一根树枝下来，又削成一尺来长的一根木
棍，走过去递在小军官手里。小军官接过来，让那士兵把女人被夹住的头放开，
$ y& E9 V  O9 x+ X: y6 E2 J$ p女人挣扎着想站起身，才站了一半，就被士兵们重新按倒，分着两腿直挺挺地跪
6 e% w+ p; @! O+ E$ J' S4 T着。小军官把那木棍伸在女人裆里，由下向上一捅，那女人的身子向上一挺，木
- p" r) v1 X) e7 |5 M. q棍便少了一半在外面。
　　人群中传来一阵嗡嗡声。
　　女人被拎起来，转过身按倒，但她只能直直地跪着，因为两腿间插着木棍，
& o  _8 w; Z% K$ X7 k: l她已经无法跪坐在地上了。
　　拿刀的士兵再次来到她的身后。这一次她不再挣扎，静静地把自己的脖子尽
量伸长，等待着那最后的时刻。
! z: H( e: e8 M$ }8 x　　钢刀像雪片一样闪着寒光，快速地掠过她的颈项，那颗挽着乌黑发髻的头忽
然之间向前掉落下去，与此同时，白花花的光身子猛然向前跃起，伸得直直的跌
( b5 j, s/ k' U! T. O. f  X落在地上便不再动。
　　文炳「啊」地一声，嘴巴张得老大，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人头从一个活生生的
人的脖子上掉落。
* d" k; |% e0 Z" Z% J　　那个军官走过去，抓着头发把女人被砍落的头拾起来看了看，然后交给一个
8 x0 Q" _( `/ V; f士兵拿去挂在旁边的树上，自己又来到女尸的身边，用穿着大皮靴的脚踩在那女
人圆白的屁股上前后蹬了几蹬，把那女人的光身子蹬得左右晃了几晃，然后又从
: k1 |; e/ t# m4 f) p! p她的腰旁用力踹了一脚。
　　那女人的身子软软地翻了过去，略为侧弯着仰倒在那里。小军官又走到她的
* L# L2 u. k" y  u( t9 p: ]6 f脚边，左一脚右一脚把女人的两条腿向两边踢开，这才挥挥手，领着手下离去，
9 B  x( ]5 [2 f+ H1 ]+ d那女尸的身边立刻围上了一大群人。
) Q- _# ]. R- O6 [4 b. Q　　文炳气呼呼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看着窗户，心里的痛苦无以言表，只是
( n! a+ _4 r# H! C7 x4 l" [不停地握拳、挥拳，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那些当兵的打跑似的。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批插着亡命牌的犯人被押到甲字码头来砍头，大约四、
五个，都是男的。接着便是两批用绳子串着押来枪毙的，加起来总有三十几个。
　　整个早晨，码头上枪声不断，成批成批的人被捆了来枪杀，人太多了，滚到
3 X" ]$ ~/ Q  f$ I/ U; h, O河里都冲不走，从河底堆起来，又从水面上露了出来，一直到日头升起老高，成
片的枪声才渐渐平静起来。
8 g6 ]- l( W3 N4 W6 p　　「文炳，文炳。」师娘在下面喊。
　　「哎。」文炳赶忙下了楼：「什么事？」
3 s5 ~& e& d: C3 H　　「家里没菜了，去买些菜来。」平时这也是文炳的事，所以文炳接过钱来，
转身便走。
　　「等等，把这个带上，别让人家当红带客抓了去。」师娘把那小军官给写的
条子递过来。
! X0 _: r% r- J  s0 M" F6 }6 t4 g4 R　　「我不要。」文炳厌恶地说。
　　「混小子，没这个，叫人家拉去嘎崩一下就完了。」师父骂道。
　　「死就死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文炳道。
　　「胡说，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贪生，说什么死呀死的，拿着！」
　　文炳无耐，接过条子放在口袋里，顺手拎过一个小竹篮子，转身走出门去。
$ o/ ]# O& T8 c8 n+ p+ k4 z# b2 {　　卖菜的地方不远，顺着正对甲字码头的甲字码头街走过去便是。文炳不愿看
到那些尸体，更不愿像街上那些人一样争先恐后地去参观那几个女人赤条条的裸
+ I4 r. J* }" g  q' ?尸，但甲字码头是必经之地，他只能十分不情愿地来到码头边。
( C/ J0 ~1 W9 \  w5 I3 k6 g　　在这里，空气中满是血的腥味儿，间或还有人粪尿的臭味儿，被枪杀的人都
2 ]5 l1 W- ^3 R被推在河里，只有那几个被砍头的，还有女人们的尸体依然躺在码头上，女人们
( C2 [* T8 E; T4 T7 P都精赤着下体，暴露着女人最隐秘的地方，大小不等的木棍树枝塞在她们的阴户
; X7 [( l( I0 k# t4 ^- h中，直撅撅地露出半截儿。
% |* t3 I5 T7 O9 G　　文炳只看了一眼，便感到一阵阵的撕心裂肺，扭过了头，想赶紧躲开这地狱
一样的地方。
　　才到甲字码头街口，便又被一阵人流堵了回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兵一路把人
推搡着赶到路边，文炳又被挤回到码头上。再往后，便看到一群兵押着一群二十
* ^4 [4 Y" v; k: M' @岁上下的年轻人走过来，他们都是学生打扮，七、八个女的穿着白衫黑裙，留着
: _0 R3 B' n: e9 C# q$ m短发，一路走，他们一路向人群诉说着：「我们都是学生，我们是好人。」
  G$ b  K+ e$ d. S, t$ ], Z2 D$ F　　来到码头，看到地上的尸体，学生们明白了，立刻高声喊起来：「打倒资本
家！工人万岁……」
　　当兵的听见，一边骂着不让他们喊，一边用枪托殴打他们。
　　队伍在离河岸一丈来远的地方停下来，一个当官的指挥着，把十几个男学生
8 u  D) a7 h' f2 g推推搡搡地赶到岸边，然后在每人的脑后打了一枪。只见空气中爆开十几朵红色
的血花，那些学生们向前一扑，便径直扑到河中，落在已经从河中露出老高的尸
堆上。
* K0 G2 J% {5 H4 w, q% u. {$ j* t　　当兵的看到码头上的女尸，一个个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瞪得像铃铛一
' F/ X7 W. l0 {般贪婪地看着，然后转向那些女学生。女学生们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什么，见士兵
) w- m+ @7 a- F# Z" O们向她们走进，一齐骂起来，多数女学生的眼中都流出了羞愤的泪水。
0 Q6 b- x  {3 O　　但丘八们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哪管得了那么多，呼啦一下子便围上去，把
6 O6 a. K' F5 A5 k女孩子们扭住了。

  b- e0 c3 o  D9 z　　　　　　　　　　　　　　　　（五）
8 H! }# y( f! O6 i0 u8 X! n/ l" ~　　女学生们在士兵们挟持下尖声叫骂着，伴着那叫骂的是士兵们的下流淫笑和
裂帛之声。一件件白上衣被撕裂，一条条黑布裙被扯落，数分钟之后，女学生们
) }9 L2 o5 _9 n9 R已经只剩下一丝不挂的玉体。她们瑟缩着，用手捂住自己刚刚发育成熟的乳房，
捂住自己失去遮挡的下体，互相挤在一起，泪水流满她们美丽的脸颊。
　　那当官的贪婪地看着一个个赤裸的玉体，然后，拉出其中一个，用手枪指着
# Q) J2 h; T4 F; t0 K  u她：「把手拿开，让老子们看看。」
$ G* u' [) S1 k* ~% ]+ }　　「……」那女孩子流着泪，把头厌恶地扭在一边。
　　「自己把手拿开，让老子们看清楚了，老子给你死个痛快，不然的话，就先
$ b0 y) K2 i+ }2 q  ]叫拿什么东西在你的小屄眼子里插，让你出够了丑才杀你，你信不信？」
　　「……」那女学生还是没有回答，但显然有些犹豫。
7 P) @% H8 S' a: f$ Y8 c　　「那好吧。来呀，帮帮她，活着玩儿才有味儿呢。」小军官一摆手，几个当
9 Q5 I1 @. b7 f* S& G4 A5 j兵的便扑上去，其中一个已经拾了根树枝过来。
- e$ Z. N8 W+ w, N1 m$ N　　「别碰我！」女学生像躲避瘟疫一样向后退着，双手已经离开了自己要紧的
$ o* H. a  E8 N6 w: P! _2 \, D地方，准备把靠近她的士兵推开：「我自己来。」
! H& M: X! R; M1 w1 D8 `- ]　　当官的示意手下暂时止步，然后看着那女学生。
9 [7 Z7 H+ w% C, h* v! e3 Z* W; B) g　　「你们杀吧！」女孩子把手放在身侧，让自己两颗红红的小奶头和小腹下的
黑毛都露出来，然后闭上一双秀目，任泪水从眼角流下。
　　「哪那么便宜？」那当官的说道。
8 i( X8 o: p0 s( w( f: K　　「你！」女学生气愤地睁开眼睛，怒视着出尔反尔的军官。
　　「你什么？老子说过要看看，你还没让老子们看到呢。躺下，把腿分开！」
　　女学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那军官的要求走向已经倒在地上的女尸边，头
. E% O0 F- j  L, u* {) x( ?朝河水仰躺下去，两条瘦瘦的玉腿分开了，露出浓浓黑毛掩映着的窄窄肉缝和小
小的菊门。
' _4 z! F' O5 j* b& u# ]　　士兵们淫笑着，那小军官也淫笑着，又强迫女学生自己用手扒开阴唇，露出
一个圆圆的洞口，这才让一个兵去行刑。
　　那丘八拿着长枪走过去，故意用皮鞋的鞋尖顶在女孩子的阴门儿上，再把枪
口顶在女学生的脑门上。女学生没有躲闪，反而把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开，恨恨地
看着那个准备夺去她生命的人，把一切诅咒都放在那目光中。
　　士兵把头向旁边一扭，一声枪响，女孩子的身了子跳了一下，两条半蜷着的
; w, @8 y" f7 B' g( p4 m7 \腿猛地伸直了，两只手仍然还放在她自己的腹股沟处。在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
小孔，血从小孔中流出来，一直流到她的发际中。
) W0 W/ _$ c7 O, S& j1 k　　士兵们把女学生们一个一个的像这样枪杀了，码头上又多了几具赤条条的女
尸。
　　丘八们仿佛还不过瘾，他们不知从哪里找了几根二指宽的竹篾条来，站在那
里拨弄着几个女学生的阴户。
　　「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尸首！」文炳实在忍不住了，在背后愤怒地说道。
　　「嗯？」当兵的一齐转过脸来，凶恶地看着这边的人群。
　　文炳发现自己闯了祸，急忙低下头，假装数着手中的钱。士兵们没找到人，
3 y; r* B7 b5 x8 [2 u+ ]气哼哼地向着人群叫道：「怎么？都活得不耐烦啦？！」
　　然后回过头去，继续玩儿亵着已经死去的女学生们的阴户。
　　文炳钻进人群中，慢慢挤向甲字码头街，终于挤出人群，一个人向前走去。
　　到了平素卖菜的西街口，这里空无一人，一个菜摊子都没有，向四周的人一
; G/ i: E) ?6 f8 @打听，有的说这种时候，谁还敢出来卖菜呀？有的说校场口北边的胡家坡路口好
3 l) @. ^- {& [7 Z2 H3 t0 j, O像还有卖菜的。
% d- g/ x3 j# O7 Y　　文炳只得继续向前走，城里四下不时响起杀人的枪声，每一声枪响，文炳的
( M' g4 x/ R& X拳头便紧握一次，心里暗骂一声。
　　又走了近一里路，这才到了校场口，没想到，这里的人比码头上还多，好像
也是个屠场。
" ?. X# e9 }( n* C: I　　文炳挤进一群一看，只见校场里的死人已堆成了一座小山，一层摞一层的，
6 A: W  I2 T7 z2 ~; s算算能有几百人，最靠近校场口的是单独摆着的七具女尸。
- K1 t) J1 J" }- U2 I/ N　　如甲字码头的情形一样，七个女尸也都是衣衫不整。正中一个无头的女尸反
绑着，全身的衣服都被剥得精光，两腿像骑马一样分着，露着两片厚厚的阴唇和
* B) v, x# K( }1 p插在阴户中的一块亡命的招牌；另外六个女尸是被枪杀的，无名无姓，直挺挺地
; f4 Q$ |5 I6 a1 {! C  h仰躺着，裤子全都被扒到膝盖处，露着白花花的肚皮、大腿和黑茸茸的私处。
　　文炳心里骂着，转过身向北挤，挤出人群后再向北半里远便是胡家坡路口。
　　文炳想赶快买了菜回去，所以快步向前，迎面又被人挡住了。
　　只见又是一群兵押着三个人过来，这三个人都是粗布衣，两男一女，年纪都
在三十岁上下，没有捆，一路走一路哭求着：「老总，我们没干什么呀。」
1 c6 r! o, \6 U　　「少废话，你们都是红带客，快走！」士兵们用枪托子在背后打着他们。
　　文炳知道，这又是被押着去杀的，不过，看着这三个人的熊样，可一点儿也
& ?5 N+ D- _3 I8 {不像文炳所敬佩的那些「红带客」。
* s9 G! t& T% P- D% N3 e　　文炳已经不想再看见「红带客」们被残杀，等人一过去，他就一个人逆着赶
  z# b3 N' |( F/ D# n+ p) C7 |3 W1 S去看热闹的人流来到胡家坡。
" k! E) Q" w1 K3 I" J- J0 {( X                                                                                                                        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