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16-30）（完）【作者：剑走偏锋】

车神

作者：剑走偏锋
字数：167927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8 [8 I2 O9 p* j+ O  U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 R1 z: V' l2 M+ {( B　　　　　　＊＊＊　　　　＊＊＊　　　　＊＊＊　　　　＊＊＊
　　　　　　　　　　　　　　　第十六章
; d- m) j5 Z) t4 ]　　「任伟，稍稍侧下儿脸，向左，好。」
　　「你丫别挤我。」倪歆按了辉子脑袋一下。
0 R4 M3 v+ a6 j! B5 }- J* f　　「谁他妈挤你了。」辉子回身反手拧了倪歆一把。
　　「别闹了，老子快被你俩踩脚底下了！」吉吉加入战局。
　　任伟头疼。摄影师金笛头更疼。
% |1 C) O5 [( {0 C* N5 A1 k' r　　「哥哥们别闹了，拍完还得上我杂志的采访呐！都不想收工了吧？」
. Z. a3 z, T* @1 u. ~　　「看看，都赖你。」倪歆又推了辉子一把。
　　「你怎么那么欠啊你。」
$ k9 j! J% Y+ L+ D; A' w0 F　　这时候任伟手机响了，他躲开这俩臭小子推门出去接电话。
, E- c: L( O" S. G　　金笛没脾气了，听着几个人喊：——嘿，任伟你嘛去啊？
; Z  {9 e* k7 k+ C( o" R5 z　　——就属丫不仗义。
　　——你丫回来，不闹了，拍了拍了！
9 Z2 W. j( K$ W! [4 W9 L  ~2 v) L5 _　　……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任伟犹豫了片刻才接。接起来也不说话，听母亲说。听
$ J9 |) x6 E0 P' Z她问：你身体好不好啊？胃还时常疼吗？药是不是没有了……等等等等。
; Z" l9 b/ x( d4 h) b+ L: [  m　　整个通话过程任伟只说了一句话：你别来，我不在家，跟外面呢。
　　然后他听到她犹豫了一下问：要很晚吗？不晚的话我还是想过去见见你。
　　任伟不说话，她就自顾自的说：我还是过去吧，稍晚一些，你不在我就还把
' x2 \8 n$ \& G7 A' n/ H% Z* A/ y药放传达室。
$ L. g3 ~- C3 U% D$ w　　金笛探头出来，任伟正好挂了电话。他碾了烟，跟金笛进去了。
　　由于要把时间挤出来，任伟最近把事儿安排的很紧，录音的部分一结束，就
约了拍照。结果还节外生枝——相熟的摄影师金笛就职于ＭＹ有声杂志，帮忙拍
照的同时想要他们接受采访，并收录一首新专辑里的歌在他们当期附录的音乐Ｃ
Ｄ中。ＦｒｅｅＬｏｏｐ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旧事又被重提——是否考虑Ｄｅｍ
( T$ V; {5 G( }" p8 \+ ^' R/ cｏ由他们发行呢？这事儿已经拒绝了数次，但对方属于屡折不饶的典范。可这次
辉子态度有些不一样，用他的话说，任伟你是跟「没所谓」一起有唱片约有保障，
' S! _7 p* z5 }但ＦｒｅｅＬｏｏｐ呢？你到底什么态度？那么多唱片公司来接洽过你都回绝了，
你到底怎么一个意思？总等更好的吗？你等得起，我等不起。你也要替别人考虑
' H# p! C2 i( K" r6 `! a) L考虑吧？两人可以说起了争执，有些不愉快。任伟知道辉子的不满在哪儿——因
为他要去纽约预计一个月左右，ＦｒｅｅＬｏｏｐ预定的巡演被迫搁浅甚至有流
% }4 f2 d: f# D4 q+ v7 |1 q  O产的可能。时间不等人，这一次是品牌赞助，参与乐队不少，绝不会为某一个乐
队而变更计划。更由于这一次ＭＹ有声杂志来势凶猛，他们最近展开了与时代唱
片的合作，致力于专业的摇滚乐唱片发行、开拓完善的市场运营。辉子觉得是时
候尝试一下了。而不愉快的结果是——任伟对辉子说：这件事我不管，你来做决
2 l9 Q6 |2 ]. v  {8 _+ i7 M2 \定。好与不好、值得与不值得，到最后我担不起责任。辉子说：那你别管了，信
我就交给我，对我来说你们都是兄弟，我所有的决定、所有接洽的演出与采访都
不是不过脑子的。
# K( |" n) ^" o) Q% W- P5 G/ [2 _　　颜瞻今天的课下午四点才开始，这会儿选好食材回家，小乌龟飙的飞速。任
伟说大概九点多到家，想让他一进门就吃上热乎的呢。都八点多了，时间不等人
! L# T" N" W# ~( L. o呦。
　　锁好车拎着食材噌噌上楼，声控灯在咚咚的脚步声中亮起，门口站着的女人
- k# ^3 F3 S- C% [# c吓了颜瞻这一跳。
' R/ P' x% {3 H" B; H　　任伟妈妈看见颜瞻上来也很讶异，几秒钟之后才硬挤出笑来。
　　颜瞻慌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您等了很久吧？任伟不在的，他今天约
了拍照。」
　　「没，我也是刚刚才到，正要下楼。你把这个拿给小伟吧。」任伟妈妈说着，
9 {$ k8 |- |) V3 T8 O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了颜瞻。
　　「您进来吧。他等下就回来了。」颜瞻说着，开了门，也顺手开了玄关的灯。
# _! E7 n8 c  g4 {　　任伟妈妈有些犹豫，不肯迈步向内走。
3 l7 ?& r; h8 q6 _3 n3 Z　　「进来吧，他真的马上就会回来。」
　　「那……」
　　「拖鞋没有合适的，将就一下可以的吧？」
　　再没有不进门的道理，任伟妈妈眼看着颜瞻弯腰替她放好了鞋子。
　　「你住在他这儿啊？」任伟妈妈进了门，走到客厅，从敞着门的小卧室看到
0 Y! w6 ~* J1 _. `8 `3 c' j% p# Q了里面的床。这样也就不奇怪这个男孩有钥匙了。
　　「啊，是……很打扰呢。」颜瞻摘了帽子，胡噜头发。
' L' ^+ Y4 ?9 b1 v　　「呵呵。」任伟妈妈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打量着房间，「他比较独，从来
2 }/ @9 P8 e  U% {0 L/ r不跟别人同住。你们关系很好？」
( N  J( b1 q. f& q& H. O$ e4 G# m　　颜瞻正要去厨房拿饮料，这时停下脚步回头说：「没有啦，是我硬要住的。
他看我可怜，就勉强让我住下了。」
　　「你是……哪里人？」
$ x% E) C; b% S* h" n　　「四川啦，普通话说的很糟哈。」
　　「没有，挺好的。」
- `/ n" @7 w& D　　「阿姨您喝什么？果汁还是可乐？」
　　「我不渴，别张罗了。」
0 A1 @: W" X$ b7 Z4 W; ]　　与自己妈妈相比，颜瞻觉得任伟妈妈很冷。
* M! u1 q4 [" Z" J, X" ~　　「喝一点吧。果汁不凉。」颜瞻给任伟妈妈倒了一杯橙汁。女人显然没话跟
他说，于是他请她坐着等等，自己去做饭了。
  {) L6 Z* X1 S% a　　任伟走到楼门口就看见了母亲的车，再抬头往楼上看，家里亮着灯。楼道里
( ~7 M& |# W& |! U, P" j# R颜瞻的小乌龟醒目的停着，他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糟糕。
　　任伟忘记了颜瞻会比他早回来。
　　硬着头皮上楼，开了门，果不其然，母亲端坐于客厅。
　　任伟换了鞋走过去，颜瞻正端着电饭煲出来，「你回来了呀，正好，可以开
1 h: b9 i. |% d! V, |9 ^饭喽。」他说着又去拿碗筷，却只拿了两副。
　　什么一个意思？
　　任伟正想，颜瞻去洗了手出来说，「小冉要我过去一趟，有些急事，你跟妈
9 r' [! }+ {( w6 |妈吃吧。我今晚不一定回来呦，到时候通电话喽。」
$ v6 h- M; O, {# b' d　　不等任伟制止，颜瞻就跑去了玄关，拿了包换了鞋就出门了。
　　房间里只剩下任伟和他母亲，任伟的糟糕感觉更甚。他明白颜瞻是怕他在的
话他们说话不方便，可其实他根本没话跟她说。颜瞻这一走，他是真要崩溃了。
　　「在我这儿吃饭行吗？」任伟看着母亲问，「你家里不等你吃饭啊？不是让
你别等我嘛。」
　　任伟妈妈不说话，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她走向餐桌，打开电饭煲，端起
碗盛饭。
　　任伟哼了一声，去厨房拿了一次性碗筷出来。
/ }# O$ B# {" t% x　　她眼看着他拿过饭勺把米饭盛进去，又把每样菜依次拨了一些进纸盘。
( l  s& u. Z2 ?/ V; v2 p7 X　　她始终看着他，任伟却不在意的说：「吃吧，这样干净。」
: z! t+ K8 @, u2 R! k+ m　　「小伟……」
% {, G4 e8 Y) N& U# W4 w) p　　任伟妈妈的心被扎了一下。
3 ~' m7 S# {; B6 k/ Z9 C( e; R　　她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还是好几年前了，她照例过来看看他，敲门敲了好半天任伟才来开门。他
( T% A% y& X% m* i4 D# p  S只简单穿了一条短裤，见到是她照例很不屑的样子。而这时候从卧室里走出来另
' u7 ~0 _5 N2 ]4 |9 D3 m2 ~外一个男人，衣衫不整裤子敞着。她的选择是体面的把东西交给儿子，一句话也
没问就走了。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说了她知道他也不会听。那时候他
父亲走了有一阵子了。后来再度碰面，她选择委婉的对他说：那样不好，不卫生，
, K) [* [$ o0 E- f2 ~- Z还是别……他不等她说完就不屑的说：下水道蹦不出卫生球。从那之后，他们就
0 c$ W" c- U% w. i- S2 Q几乎没碰过面，她总是把东西留在传达室，等他取走。也时常那东西下次去还在
7 L7 D# ~7 _: j) H: M2 I  l那里——因为她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边儿。
　　任伟低头吃饭，母亲不动筷子他也不介意。他只想吃饭，吃饭就不用开口说
话了。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从眼角的余光他看到母亲把米饭拨到了瓷碗里，然后
拿了木质筷子，从瓷盘里夹菜吃。
　　两人默默吃饭，谁也不吭声。
　　吃完母亲才放下碗筷说：「很好吃。」
% x' h& k$ c4 v0 F+ }" I/ k( ]9 X　　任伟「哦」了一声，开了一听啤酒，叼着烟回来坐到了母亲对面。
　　「那天……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母亲有些急促的说。
　　「我看见他来接你了。」
' L3 z! M0 o* I' w7 {2 A　　房间内又再度陷入了安静。
0 ~# n, c3 d4 ?& A. B  A　　任伟看着母亲，她陌生的有些让他认不出来。对母亲的印象，似乎总是停留
在童年时代。那时候家里总是在争吵，母亲一遍遍的数落父亲没出息，父亲只是
抽烟、听着。他们的争吵总是安静的，母亲声音不大，父亲一声不吭。唯一的喧
闹大抵就是杯碗碎裂的声音，清脆而短暂。任伟到现在都记得母亲拖着皮箱离开
家里的样子。当时是冬天，外面下着雪，她穿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皮箱的轱轳
! z, t8 T4 o1 V总是陷进雪坑，她拖曳着很费劲。任伟穿着厚重的棉衣跟在她身后，一直问：妈，
6 Z& q$ j) s3 L你去哪儿啊，雪这么大，妈……她后来停住脚步对他说：你就当妈妈死了吧，以
& G1 _2 L6 ^2 u后就跟你爸爸一起过。她说着，替他压了压帽子，拍着他的背说：回去吧。后来
; c  A; j1 ?- W任伟是哭着跑回家的，推开门就扑进父亲怀里说：妈妈说她死了，死掉了。父亲
摘下了他湿漉漉的帽子，胡噜着他的脑袋说：是啊，她死了，你妈妈死了，她不
! A: u1 O( \% d9 N在了。说来也奇怪，那天之后，任伟就真觉得母亲死了。这个家再没有她的身影
和那股淡淡的来苏水的味道。他和父亲照旧过着他们的日子，家里很安静、很安
$ j1 H1 Y2 _3 ^! q) }* x4 y静。
/ s5 y* J8 r" S  z( ]; j2 u/ T　　与父亲两人一起生活，任伟觉得家里好像不曾有什么改变。母亲以前就不常
- ]+ C" I+ _3 @' |, ]2 p- T常在家，父亲做了饭也是他俩吃。唯一的不同是，饭桌上不会再预留饭菜，也没
$ c& K& y' k% a) L/ E* u. _人在很晚的时候热菜了。当然，任伟也不用再发愁成绩单要找谁签字。
3 W- n# K* C. B/ N# S" P4 l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家里都只有他们父子两人。更多时候是任伟一个，父亲
$ i7 m% j" d: ~- r总会在办公室待很久。
　　任伟记得很清楚，在他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两件事。这两件事都对他冲击很
" V: p8 [9 X. b) n# h大。
　　先是夏天的时候，那天任伟没上下午课，他溜回家是打算摸父亲的烟抽，他
总是成条的买烟，不计数。任伟开了门，把书包扔在餐桌上，像往常一样朝卧室
走。那时候他们住他母亲留下的房子，所谓一室一厅其实就是一个大房间加一条
9 y4 K* B# r1 @走廊。房间里有声音，女人的声音，而且是一种任伟从没听到过的女人的声音。
他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光着身子的小杨阿姨。她时常会到家里来，
有时候做顿饭，有时候带一些水果。但她从来不会光着身子。任伟看着她胸前的
两坨肉摇来晃去，有些恶心。又看到压在她背上的父亲后背布满了汗珠，他的腰
% A9 H4 F) _5 l: y& K动着，那话儿在女人的身体里钻来钻去。任伟总是跟父亲一起洗澡，也总看见父
亲的那话儿软嗒嗒的垂在身前，可他从来想不到它勃起以后是这个样子的。试问，
! l0 g/ p; T. I( {+ t0 _: a/ H; q有多少人见过自己老子勃起的样子？是小杨阿姨先发现他的，她喊了起来，喊得
/ e2 `0 ^# E4 a+ @7 l! @0 P' j8 j声嘶力竭。任伟转身就跑了。他无法面对这种场景，也无法抑制自己看到父亲勃
起的那话儿后奇异的兴奋感。那之后，小杨阿姨不再来了，父亲更消沉了，他与
父亲好像也再没话好说。他拒绝跟父亲一起去澡堂，自己也不去，夏天洗冷水澡
: b) o$ b( R6 ]0 Z, y: F' W冬天烧水。
　　第二件事发生在冬天。那天任伟去商店买年货，在人群中，他看见了一个女
* }9 S" u. K) v) s8 Y. |5 x人。那个女人和他「死去」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她身边是个有些发福的男人，
; {. h. [8 e" @$ s8 g男人的身边跟着一个妙龄少女。还有一个小女孩，她被他妈妈抱在怀里。小女孩
很不老实，总去揪女人的头发，两个人你抓我挡笑得很开心。任伟一直不远不近
* `+ Q1 `- y  H$ p2 S: ]1 w的跟着他们，他看到她抱着小女孩选外套，给她买糖果。他听到她一直喊着：妈
妈，妈妈。那天任伟什么也没买，倒是看他们采买了许多年货。他空着手进门，
' H( l0 P' m/ J2 Y' A) m2 }父亲问他干嘛去了怎么回事。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今天在商场看见我妈了。父亲
从报纸上抬头，看着他说：你妈死了，你不要胡说。任伟继续说：她抱着一个小
" f- H/ Y5 a* s7 ~  J! c7 h丫头，她叫她妈。父亲还是那句话：你妈死了。
　　再度见到「死去」的母亲，很讽刺，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她穿过人群匆匆而
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就问：小伟，你怎么样？你看看你，你怎么这么瘦啊。任伟
木讷的看着她缓缓张嘴：你是谁？
9 x8 e6 r9 u7 s& I2 O1 [4 J" @　　很久之后他才能正视父母离婚的合理真实性，但在任伟看来，母亲始终是个
死人。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母亲是母亲。因为只有这么看待，他才能回避母亲
- H7 P! K9 x$ W; S- L欺骗他、抛弃他和父亲的事实。她曾提出要照顾他，但对于那个年纪的任伟来说，
. M- B( @  l4 H2 v他已经不再需要别人的照顾了。他也承担不起。那个女人她有家庭，那个家里有
* z/ @( w& H' k1 x. ~; G她的丈夫和两个女儿。他是局外人。
- K! m9 C: M: N' W　　事实上，任伟那天看到母亲的女儿与她争吵，甚至没有真实感。他知道那不
/ @4 ?5 s8 Z) G3 C3 D  n* j是母亲的孩子，但他始终认为她们亲如母女。
  W% v" o' T  ]* L' K　　两人就这样寂寞无声的坐了许久，后来任伟妈妈洗了碗筷，拿了挎包离开。
临走，她问他：缺钱吗？任伟说：不缺。她说：你看你都把自己住的房子租出去
: h1 C3 L4 Z1 O了。任伟瞪着她问：你有情商吗？他不是我房客。
0 Y/ L, A, P" O2 P6 G1 x6 T; ~　　任伟妈妈下楼的脚步很沉重，一步一声。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但都已
经无法挽回。她也曾跑回那个家，想要看一看儿子，她的前夫却对她说：别看了，
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他妈妈死了。她拼命的对继女好，尤其是聪明伶俐的小女
儿，是她带她长大的，她总是下意识把她当作自己的骨肉。看到那样的任伟之后，
愈发令她去这样做，因为她已经明白——她再也没机会去照顾自己的孩子了。任
1 P/ e, V' N- \6 E  r, p0 K伟他，不承认是她的儿子。她得到了许多东西，却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 F0 K: a6 W8 N( k( A7 {, G　　外面下雨了，任伟妈妈快跑了两步上车。她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窗口，看了好
一会儿才开车离开。
　　任伟后来又喝了一听啤酒才给颜瞻打电话。手机铃声却是在房间里响起的。
  d9 g  e' |4 Q+ b# q4 }0 N颜瞻没带手机。给向晓冉拨过去，小冉说瞻仔没过来的啊。任伟说我知道了，就
7 _# C/ ]0 m; n$ R0 Z挂断了。
　　窗外不知几时下起的雨，任伟拿了钥匙和烟，撑伞出门了。
　　走不远就是麦当劳醒目的标志，任伟隔着窗户看到颜瞻一人坐在小桌子旁，
喝着咖啡看着书。他敲了敲窗，熊猫仔就看过来，然后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是顶着包跑出来钻进伞下的，像极了托管在宠物中心终于见到主人的忠实
# A: J4 Z3 O9 z/ Y$ v( s  H" f狗狗。
% `2 C9 E, R. v1 n* [7 G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颜瞻问。
  }6 ]& L% w3 |" b　　「我就是知道。」任伟答。
- c( w" B, @5 S! Z# }　　「你妈妈回去了？雨这么大呢。」
　　「她开车。」
0 p* P8 f! {/ P1 M　　「哦喽。」
　　「她夸你饭做的好吃。」
　　「真的吗？」
8 E# _- \! s) i( d; z5 D! ^　　「真的。」
　　「你干嘛跑出来嘛，感冒怎么办。」
　　「你没带手机。」
　　「哈？是吗？」
0 `/ B8 \5 u# L; y( E3 M; K　　「往里。」任伟搂过了颜瞻的肩。他的体温令他感觉温暖。
　　　　　　　　　　　　　　◇◆◇◆◇◆
: i: X. W# a5 i  V/ f( s　　「先生登机牌。」
& T! h  s" T) I; L- J　　「啊，我的，这个是他的。」
　　两人进了机舱放好行李，颜瞻让任伟靠窗坐，自己坐在了外手边。
　　任伟坐下就靠窗睡了，颜瞻扒拉他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 y; g5 @; ~" ^! }1 [/ r　　八点的飞机两人六点就起床收拾，任伟不适应，一路都昏昏沉沉。安全带也
# o  M3 O4 C+ f是颜瞻替他系上的，空姐过来发放饮料，颜瞻向她们要了毛毯。
　　颜瞻的肩膀过了半小时就酸了，可他忍着。任伟睡的很沉，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一动不动。
+ W) C5 m9 O: o+ E* u& S　　这两天他没怎么休息好。前天晚上冒雨回家，两人洗洗就上床了。但任伟睡
1 l" ]! q- Y6 [5 u5 c% s5 j$ u不着，睡不着也不开灯不说话，就是靠在他怀里。起先问他什么都不言语，后来
说了说乐队的事。问及他跟他妈妈都说了些什么，任伟把头扎在了他肩窝里，死
不出声。昨天两人去买东西，有些忙，跑了好几处，到家颜瞻做了饭，两人吃过
饭看了会儿纪录片就说早睡。任伟还是睡不好，总在翻身，后半夜颜瞻搂着他他
才勉强睡了一小会儿，可没多久闹钟就响了，洗漱出门，任伟昏昏沉沉。
　　心疼他。
　　颜瞻心疼任伟，但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乐队的事他陪他说了好久，看
上去他宽心了一些，可关于他母亲，他就是打死也不说。问急了就是一句——我
( F0 E8 t, a; ]2 n/ B# }* D5 ]俩没关系。
　　能做些什么呢？颜瞻不知道。妮子说的很对：他让人不快乐。那种悲伤是渗
* d& J  L: L- U8 D# ]' b透在他骨髓里的。他想，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温暖他，让他快乐、让他轻松。他想
2 A* _# S) R& G4 m2 h2 L% h& b做到，也要做到。
　　飞机十点四十五分准时落地，颜瞻妈妈开车过来接了。她一看见两人拖着一
只大箱子就说你们拿了什么这么笨重。颜瞻说妈妈你别管了啦，任伟他有给你们
* S6 R" ~9 J) @* d3 N买礼物和月饼~ 颜瞻妈妈连忙道谢，搞的任伟很不好意思。飞机上睡了一觉很补
眠，这会儿他清醒多了。把箱子和行李放进后备箱，颜瞻让任伟和妈妈坐后座，
他来开车。
　　他们母子俩昨天通过电话，但当时两人在买东西，颜瞻又说四川话任伟有些
3 H' G: R; W4 N6 w听不懂。颜瞻挂了电话任伟问他怎么了，他嘿嘿笑着说，妈妈嘱咐我不要跟爸爸
乱说话，说二哥今天带她女朋友回去，让我不要捣乱。但前半段颜瞻没转述，因
8 K2 K* A1 g, w为他没告诉任伟请他回家是他临时决定的。他妈妈是这么说的：你要难死我啊，
你二哥带他女朋友回来你爸爸就够不高兴了，你又来添乱。颜瞻说我没有添乱，
我想和他一起，看不到他我就会想死他。颜瞻妈妈最后无奈的说：可以倒是可以，
人多也热闹，但千万别跟你爸爸说不该说的。颜瞻说我知道啦，还有妈妈，你还
没告诉爸爸吧？我要亲自告诉他喔，要给他惊喜哦~ 颜瞻妈妈说：想也别想，本
: d8 d' g4 Y$ P& w: ?来是不想说的，但现在必须说了，要不你带乐队的朋友回来，你爸爸能给你好脸
  @- t  `! ~$ D5 _) P" N: O色才怪。
　　这会儿任伟和颜瞻妈妈并排坐，颜瞻一边开车一边听他妈妈嘱咐，什么到家
, `& L3 ~* I4 j, r# f要乖、要好好伺候老爸、要喜气洋洋等等等等。
　　颜瞻妈妈好不容易停嘴又转向了任伟，「瞻仔跟你讲过吧，我们家人多，有
+ n; z1 S& b) w, s# x些闹，还要多担待啊。」
　　「阿姨您这话说的……」任伟抓了抓头。
　　「瞻仔他啊，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也跟他说了，先不要跟他爸爸讲，他爸
2 c$ n. o3 ^! a; I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5 ^. f$ g$ o! X/ j7 f/ `, D　　「妈！你怎么这么唠叨啊！」颜瞻喊。
7 x- e- i  q/ ?& |) r% D　　「开你的车。」颜瞻妈妈推了儿子脑袋一把，继续跟任伟说：「那我说话就
不避讳了，他二哥呀，找了个女朋友，他爸爸不喜欢不同意，今天过节嘛，他就
带女朋友回家，如果气氛很差，你一定不要多心，是他二哥的事。」
　　「阿姨真的，我来打扰真的很过意不去，也特别不好意思让您招待。我没想
到您会邀请我……我……」
' `1 p- f4 g1 D" `! H+ v　　颜瞻妈妈是聪明人，不等颜瞻打岔就说：「应该的，应该的。瞻仔说你中秋
7 f" h) `8 T4 T+ Y  X% s不好一个人过，你看我硬是要他回来，想让他爸爸高兴。其实是我很过意不去，
6 i. N' a( \# g8 p8 O他应该陪你的。实在是……想让他救火一下。就怕到时候气氛太尴尬，本来一家
人团圆……唉。」
. b3 q1 Y4 t3 t, P6 m　　颜瞻大大松了一口气。
　　「阿姨您宽心，我觉得……也没有绝对的讨厌吧。见见面，了解一下，说不
定反而就解开心结了。」
1 L* D. H2 I$ C　　颜瞻妈妈拍了拍任伟的手，笑得温暖。
$ n$ [2 _2 d/ `7 U# j  t1 I　　到颜瞻家正好是午饭时间，但气氛还真让颜瞻妈妈说着了——冷的很。迎出
# B; y3 E0 d. \来的是颜瞻的大哥大嫂，大嫂怀孕了，肚子很大，走动有些不方便。颜瞻二哥和
他女朋友在客厅坐着，这会儿也起身了，但两人表情都有些凝重，尤其是他二哥。
　　颜瞻妈妈赶忙让大儿媳去坐，然后小声问大儿子：「你爸呢？」
( E' f- t1 r! r; v　　颜瞻大哥无奈的用手指了指二楼，而后贴着母亲耳根说：「在楼上生气呢，
不下来。」
& `5 O& @) `) m: G　　颜瞻妈赶忙推了颜瞻一把，「去，你爸爸跟楼上呢，就你请的动。」
9 X' K0 J4 b% F7 D- o6 s$ f- [- F1 R　　颜瞻上楼，颜瞻妈妈让任伟随便坐，并一一给他介绍着家里成员。二哥认出
了任伟，多说了几句话，但任伟发现他还是一脸凝重。偷眼看了看他女朋友，很
5 B* K1 F& D$ B4 D漂亮，穿的典雅得体。为什么他爸爸不喜欢呢？
* \9 n* |, h* M　　而且……任伟多少有些紧张。这大过节的，他家老爷子愣能沉得住气一人跟
楼上待着，那得是一什么狠角色啊？
　　大家跟客厅闲聊了一会儿，起先他们还顾及任伟说一些他也不怎么能听懂的
普通话，后来除了颜瞻妈妈所有人都在讲四川话，任伟坐在那里，很不自在。直
到佣人摆了桌，颜瞻妈妈又喊了一声：他爸，吃饭了。颜瞻爸爸才亮相。
1 E( o; `0 T! b5 g3 Q　　颜瞻陪爸爸下楼，两人站在一起……任伟觉得不像父子倒像祖孙。颜瞻爸爸
! Y8 J, z2 H$ K很瘦，也不太高，头发染过，一脸的威严表情。
　　老爷子坐到了主座上，看了看任伟，表情还是不柔和。任伟很紧张，又不好
避开长辈的眼神，半天挤出了一句：「叔叔您好。」
　　「好，好。瞻仔说在北京你一直照顾他啊，辛苦你了。出门在外，有朋友是
福气。」
  E+ ?" K# o- d2 i# V0 e　　「没有没有，谈不上。」
' r% L" r$ }  m　　「你会不会喝酒？」
　　「啊，行的，可以。」
　　老爷子终于露出了笑脸，「我三个娃儿都喝不得酒，来，我们两个喝点。老
$ V8 L" Y5 _  i8 O5 [$ p  C大，你切拿酒。」
　　「我去吧，你们吃。」颜瞻妈妈站了起来。
3 f4 x: t& r9 ?8 h　　「妈我来吧。」大哥也起身了。
　　「你坐下，我来。他爸，老二的女朋友给你买了酒，开一瓶吧。」
　　「老大，切拿酒柜里的。要泸州老窖。」
　　任伟眼看着颜瞻二哥的脸色更差了。
, l6 X( c* H' j! |6 J* `( d　　酒拿来，老爷子打开，接过颜瞻妈妈递过来的酒杯，亲自斟满两杯酒。
　　「爸，你少喝点，也不要灌任伟。」
& X5 A* T$ z9 `6 }$ R　　「正好，你跟他换个位置。」
　　颜瞻嘟着嘴把自己的位置换给了任伟。
　　瞻仔妈这时候催大家动筷子，老爷子举杯任伟也举杯，但唇碰到酒杯并不真
喝，而是偷眼观察颜瞻爸爸喝多少。他喝了一整杯，任伟便也就喝了一整杯。陪
" @, n$ |$ l; b" m/ u长辈喝酒任伟很习惯，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他总要陪他喝。
1 `$ B6 v; w( h+ c# w, X　　颜瞻本来觉得父亲跟任伟可能不大能说上话，不曾想因为他能「陪酒」，老
爷子不仅说，还说的很尽兴。席间，颜瞻妈妈几次要他少喝，他都是一挥手：你
少管我，你们吃菜。
　　老爷子高兴了，这顿饭也就热闹了起来。颜瞻一直给老爷子和任伟夹菜，因
为他俩一直在喝一直在说，根本顾不上吃东西。
( S$ A2 x+ G  p$ D　　后来佣人端出了果盘，颜瞻妈妈去切月饼。颜瞻跟到厨房一定要妈妈切任伟
/ v/ R. T, Y+ x& x. c. i0 H6 G0 w买的，他妈妈想拿刀切他——你看不见你二哥跟他女朋友都吃不下饭啊！可迫于
颜瞻死皮赖脸，瞻仔妈只得既切了老二的又切了老三的。
　　母子俩一起端出来，颜瞻妈妈特意把老二买的月饼放到了老爷子跟前，「吃
' J* d! k; v) X点吧，别让老二难堪。」她压低声音说。谁知道老爷子拧的很，他看着颜瞻妈妈
; Z- m5 G2 ^& a3 |" b& d% Q5 A7 {手里端的另一盘月饼问：「你端的是谁买的？」
' c6 Z# {/ ?- A" O2 }5 }7 \　　颜瞻妈妈脸绿。任伟看着瞻仔妈不敢接话。
　　「任伟买的。」瞻仔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 {: Q2 w5 F; Y) S  f1 |  z7 E　　老爷子侧脸看任伟，这下任伟不得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您是不是爱吃。」
, }/ V. g/ T+ o6 D2 Z. _/ {7 o　　「他特意去大三元买的呢。」瞻仔插嘴。
　　瞻仔妈这会儿真想把他切了……
$ Z: H: w# r+ h* s　　「要吃的，那一定要吃的。」老爷子说着就伸手接了过去。
  c% ^4 C4 ?7 C0 |9 o　　木质椅子撞击地面一声响，颜瞻二哥站了起来，「爸，饭吃完了我们就走了，
下午画廊还有事。」
　　「坐下。我没离席，这饭就不算吃完。」
　　「他爸……」
3 \9 c& e, d2 r+ j0 z7 ^/ n　　这时候二哥的女朋友也伸手扯他的衣袖。
　　瞻仔妈猛给颜瞻递眼色，意思你快说点什么。瞻仔赶忙开口，「爸，你也吃
点二哥的嘛，他买的你最喜欢的莲蓉馅哦。」
　　老爷子不说话。
　　颜瞻碰了碰任伟的腿，意思是你也快说点什么。
　　任伟硬着头皮上，「您看您光照顾我了，都是我大过节还来串门添乱。您…
…」
8 v' P% t6 m' B) m  C$ Q, q　　老爷子没让任伟把话说完，「你是客人，颜瞻请到家里的客人，赏脸陪老头
我喝两杯，我高兴还来不及。颜礼。你，是我儿子，今天你应该来。来了，就坐
$ R0 |) \) i( c* P3 [* O! b到最后。」
" C5 h6 s7 p0 D' V　　「你意思是谁不该来？」颜瞻二哥顶了回去。
　　颜瞻妈妈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 g1 a$ ^& ~$ D. z4 h+ L　　果不其然，老爷子勃然大怒，「你自己清楚！我今天也把这话再说一遍。只
要我活着，你就别想什么都按你的意思走！」
8 `4 N, B3 u. H. ?　　「爸……」颜瞻起来，站到了父亲身后。
( O) b- ~" R% \6 e# g; |2 q　　「叔叔您这是……」任伟倒了一杯饮料递给了老爷子，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
嘴，看老人这么动气，也只能做这么多。
* S+ s- O* i; U  Q$ n$ {' D　　「我无话可说了。你也莫要说了，我走。」
. }$ T4 C6 H) ?  }8 \$ R9 b　　这下真是谁也劝不住了，老爷子当然气坏了，于是他说出了一句非常不该说
! {3 _8 ?' m7 A2 {2 C的话——任伟你来说说看！你客观。我二儿子要娶一个离了两次婚带着两个孩子
6 e1 j9 N2 |7 o9 `3 b的妖女！你说这种女人能不能娶！
8 K% U7 x% U9 a3 M) ~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下老二折了回来，一掌拍在了桌上，「您不要太
过分！」
　　「任伟，你说！」老爷子不看二儿子，看着任伟。
- f, F  x4 V1 E! a6 _3 N% p　　崩溃啊。
6 t5 F' @; V2 Q# R　　任伟现在说什么都是得罪人。
  @: J+ @  P1 y3 F/ K　　「他爸爸喝多了，都别在意，来来，我扶你上楼。」颜瞻妈起身，示意颜瞻
跟她一起送老头上去。
　　老二还要争辩，瞻仔妈火大了：「你别再说话了！」
3 x0 a$ ^, m* f4 j) o　　　　　　　　　　　　　　◇◆◇◆◇◆
1 x8 O% E# j3 U4 B! |& ?( F5 e2 r　　「我爸爸很看好你喔。」
　　颜瞻从楼上下来，大哥工作上有点事先行离开了，母亲扶大嫂去休息，他就
拉任伟去了他房间。
+ S: x% y2 v& d6 x　　颜瞻的房间很大，卧室和琴房连着，形成一个套间，里外都做了隔音处理，
便于他练琴的时候不叨扰到其他人。
　　「那是他忙着和你二哥置气。」
- f% d2 l0 F; _0 ~6 Z. V# |) |　　「才不是呢，刚刚我陪他上楼他还夸你稳重、聪明。」
　　「那你把真实情况斗胆告诉他一下儿？」
　　颜瞻去置物架上拿东西，任伟凑近了他，贴着他的耳根说。
　　「嗯？」
　　「跟他说你跟我都干些什么。譬如拉拉手呀，亲亲嘴呀，手摸到对方的裤子
里之类的。」
5 u0 S) P$ D$ C0 ]9 _" _　　「你怎么那么坏啊！」颜瞻的脸一直红到后脖颈，由于任伟贴着他，他呼出
的气息扫着他的耳垂就更加剧了颜瞻的脸红心跳。
　　欺负熊猫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看相册啦！」颜瞻用相簿拍了任伟的脑袋。
" r. g, P# r* _2 b* R　　很厚的相簿，竟然有七八本之多。任伟在沙发上坐下来，翻开相册，就看到
胖乎乎的小婴儿光溜溜的摆出不雅姿势。
& U! l6 C7 @! h5 w- M　　「你啊？」任伟问。
　　「是的呀。」颜瞻凑近了任伟，跟他一起看相片，「这个是妮子。就好瘦好
& H6 O1 o, k/ Z% ~小。」他指给任伟看，「可能是我太欺负她，把她的养分都抢走了……」
　　「还比你文明多了。」
, M, e5 R, p* m+ z" U' x1 O　　「讨厌！那是我妈妈摆的姿势！」
3 ?( P+ K. w* C' j8 A　　向后翻，任伟就看着小熊猫渐渐长大了，但相片里很少是他一个人，他身边
总会伴着他的双胞胎妹妹。说是双胞胎，但其实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 z" Y: z0 U  h: V! `  q　　「你妹长得跟你不像。」
5 W8 q0 u8 l( \) \- O　　「我们是龙凤胎嘛~ 异卵双胞胎啦！」
　　「就你还龙呐？」任伟斜了颜瞻一眼。
. D6 l) l+ K( D' U9 v　　「就是那么个说法嘛……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像龙？炎黄子孙的哦，都是
& x+ H' M3 X$ R- W9 f+ L龙的传人！」
5 E0 z0 E/ A5 q3 q, A) g  F　　「顶多算条蚯蚓。」
　　「你……」
　　任伟挤兑完颜瞻继续看相片，颜瞻回不过嘴，也就低头跟着看。一边看他一
边说：「妮子比我好看的哈~ 」
　　任伟抬头，「有这么比的么？」
　　「呷？怎么了？」颜瞻眨眼。
　　「大老爷们儿跟姑娘家家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嘛！」颜瞻用胳膊肘顶任伟，「我是哥哥她是妹妹，我们
没性别之分。」
3 N; h1 x, ^; k  }( U) k7 Y4 s　　「那怎么不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
2 }& m* }; J# H8 ?( w$ L6 @. N2 h　　「和你说不清。」颜瞻撅嘴。
　　「理儿就不在你那儿。」
: U) m  K# g- L2 [　　后来任伟看相片，颜瞻跑去了里间，掀开琴盖随意的弹琴。那是台瓦格纳的
5 j7 t' L% _: u* k1 P三角钢琴，音色不凡。任伟点了烟，横躺在沙发上，继续欣赏那翻不完的相册。
看的出来，这是一对相当亲昵的兄妹，亲的甚至让人有些嫉妒。任伟再不奇怪当
9 [$ w4 H, q& P( d1 N7 O初他看到颜瞻偷偷藏起的那张照片自己会想到别处去，这里的每一张照片都不禁
令他如此遐想。
　　「我需要个烟灰缸。」任伟趁颜瞻琴声停下来的空当对他说。
; _2 ]4 _* [# U% O: v　　「呃。没有……垃圾桶不行吗？」
" Z9 ~5 O8 [0 c4 i& g3 Z% Y: K0 `　　任伟晃了晃烟蒂。
* _. c( E) U) @　　「这可怎么办……」颜瞻走了过来。
　　「盒子什么的也行，瓶子罐子都行，没有氧气自然就灭了。」
　　「啊，那我找找看。」
# @- {0 H' o7 `9 n  u: G) c4 x1 P　　「迅速点儿。」
# }' H2 ?  G: \5 a6 a! l; |% Q　　颜瞻去翻箱倒柜，任伟不见他有什么发现，一边说着算了，一边向卫生间走
6 t0 c+ C9 a! ~) L+ l0 j: O——真多余问他。
　　回来看到颜瞻正试图把翻出来的东西放回去，任伟走过去想帮忙，却看到抽
0 g# X- `# z* w屉里有很多女人用的东西——梳卷发用的木梳、化妆包、首饰盒、装饰用胸花等
% b0 Y6 @" m1 c3 A等等等……
　　颜瞻觉察到了任伟狐疑的目光，笑笑说，「是妮子的。」
　　她的东西还留着就很不一般了，更不一般的是……
　　「怎么都在你房间里？」
  M( N1 s: p' \3 D: Q4 P& P8 S　　「这是我们两个的房间呀。」颜瞻说的如此自然，任伟一时间反倒觉得自己
想法不正常。但转念一想，怎么会呢？绝对是他不正常！
1 O, P* X( E0 o; S5 J　　「很多东西都不在了。抽屉空的让人不知所措呢。」像是自言自语，颜瞻合
上了抽屉，「以前我们总为谁占的地方大吵来吵去，她的瓶瓶罐罐太多了。我只
, w1 H% G6 z. H2 _- y有一个抽屉，她都不放过。」
& Z2 T7 n6 B# N: c　　任伟并没有听清颜瞻的嘟囔，他直愣愣的看着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发呆——他
……该不会还和她一起睡吧？就算是双胞胎，他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别？十岁之前
还则罢了，难道说成年以后也还是那样？
　　「说起来，衣橱我们也是一人一半！以前都塞的接近爆炸，现在反倒谁也不
% v2 F) o1 R: U再用了。」
　　任伟看着颜瞻走了过去，推开了衣橱的滑门，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
　　果然是一人一半。以悬挂的丝巾为界，右边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裙子，左
边则空荡荡，只剩下孤零零的衣架和几套装在防尘袋里的西装。下面的格子也很
! R: W1 o/ B! _: ^空，每一格都富裕出大半。
- M# i( s9 z( s( N　　「我都已经不跟她抢了，她都没机会霸占呢……」
　　颜瞻感慨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合上衣橱的滑门。
　　任伟想安慰一下失落的颜瞻，却又隐隐觉得他病态而不想理睬。
* ~7 H% |* o3 N0 C" _　　颜瞻并没有发觉任伟对他异样的感觉，他走过去挨着任伟坐下，头靠在了他
* @& _& {- T0 D* t' R( q肩上，陪他一起看相册。
　　后来任伟不知几时迷迷糊糊睡着了，隐约中他好像听见了德彪西的《月光》。
德彪西的钢琴小曲《月光》，灵感来自于象征主义诗人魏尔伦的同名诗篇，诗中
描绘了几个已故舞人在月光下跳着魔鬼般的舞蹈。
9 y$ X+ \& Q+ y! @# W　　身上感受到轻微的压迫，任伟下意识的睁开眼，看到颜瞻妈妈正把毯子盖到
$ h, y. ~. d+ ]) e4 p他身上。他是猛地坐起来的，小声的说着：「不用，不用，我睡着了吗？真是…
…失礼。」
/ z- a: s- G) |' e$ f! q; ?　　「你睡吧，没事。瞻仔刚刚跟我说你最近特别忙，睡眠质量很差。睡吧，不
+ k; i; S9 p6 N# l# |+ b: n碍事的，他上楼去了，跟他爸爸说会儿话。」
  m# b" g, _/ K　　「真的不用，我醒了……」任伟不好意思极了——在人家家里爆睡就够窘迫
了，还要辛苦人家妈妈给他盖毯子，「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这说的什么话呀，麻烦什么。他大嫂怀宝宝了，到家里住，就在瞻仔斜对
面的房间。天天睡不醒。我说出来给她倒杯水准备上，她醒了就要喝，正好看见
你躺在沙发上，怕你着凉嘛。」
. e* g/ v0 F7 Y  s　　「您还真是辛苦。孩子们长大了，又要开始张罗孙子的事。」
　　「习惯了。身边没孩子，我反倒不自在呢。」
( b  A, g: X7 Z　　「您也睡一会儿歇歇吧。」
9 j! o2 v* B. `' q3 o! _. Y7 J　　「我不困。怎么，你真的不睡了？」
　　「嗯，彻底醒了。可能睡了挺久。」
# d1 P* M  i& k5 K1 L$ F; v　　「那我们去茶馆喝杯茶？」
　　任伟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颜瞻妈妈没有开车，而是闲聊着带任伟走街串巷，在江边寻了个随意的茶馆
4 O, C3 d  M! Y9 @* W& ?6 r  }- Z* t坐下，也不坐室内，就坐在室外的竹桌旁竹椅上，点了一壶蒙顶茶。
+ f, A, n/ B5 |* |) J　　任伟与她交谈轻松惬意、但闲谈中她的聪慧与优雅又无刻不在。任伟并不懂
" k, t6 A, @" e4 K. ^. @茶，但听她说起《茶经》、说到陆羽却不觉无聊。他听她说四川是茶的故乡，又
7 n! I, F5 s# B1 k8 f) A因为四川人勤快，总是一鼓作气干完活儿，所以就有了喝茶闲聊的时间，蜀人喝
茶是别的地儿的人不可比的。偏僻的山村开别的店铺不好使，唯独茶店总不缺茶
客。城里就更不用说了，茶博士之于客人的招呼，与卖麻糖的叮当声应在一起，
是随处可以听见的声音。闲暇空余，坐坐茶馆，稍事休息，于情于理，都说得过
去。风尘而入，寻一个座位，爱怎么坐就怎么坐，四川人爱说的「随便」，就是
( ^. F) z7 I" X这种境界。
　　茶端上来，细细品，伴着她柔和的语调，任伟的心情格外好。他不禁有些羡
* d. m6 o4 H' c& g0 t0 b慕颜瞻——有这样的一位母亲陪伴他长大，他是何等的幸福？
　　话题后来自然而然转到了颜瞻身上，任伟听她面带微笑的说：「那孩子啊，
$ o& `5 E: B4 ]8 s" B从小到大活的挺不容易，小时候别的男孩子爬树掏鸟窝，要不凑在一起踢球游泳，
# ]# m0 J+ m9 }2 }他呢，他总要陪他妹妹。那孩子好像一生下来就特别懂事，懂得照顾他妹妹。说
是妹妹，其实呢，两个一般大，可他就是让着她、护着她、陪着她。我有时候甚
至觉得，他其实根本忽略掉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好像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呵护
他妹妹。弹琴他一开始就很喜欢，可是随着要练琴、公演，总不能在家，他就不
. D7 k# H8 \! h! K- c喜欢了。后来买了琴放在房间还好些，就这么坚持弹了下来。你别看他现在这样，
以前可内向了。就跟小冉玩的来，带来家里妮子跟小冉也亲昵，三个人就总在一
+ R. }0 I1 c. y2 A起。我们家小丫头喜欢画画，三人就总结伴出去写生，说是写生，妮子画画，小
冉跟瞻仔就弹琴唱歌，好多时候妮子也不画了，最后背着画板回来，白纸上没有
/ t7 ]  E3 a) z* d5 {一笔。后来妮子走了，瞻仔消沉了很久，忽然有天就开朗起来，跟他妹妹一样一
样的。说实话，我挺担心他的，明明不是那样的性格，却硬要那样……但我有时
& n7 D$ f, p% l" X: y候又觉得这样好，男孩子就不应该腼腆，应该活泼。我不是说他缺少男子气概，
他啊，太稳重了、太细心了，太有责任感了，反倒没了男孩子的张扬和冲劲儿。
& G& I0 Y0 h3 s& _我听到他说他要和你在一起，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想替他妹妹活下
去，可他说不是。然后我就想啊想，想他倒是一直很喜欢你，又觉得是不是从小
到大的性格使然，他有些女气。这个不能怪他，他天天都跟他妹妹在一起，吃饭
& h# F% v1 C; T  o睡觉都不离开。你看你，跟他截然不同，站在那里，就很有男人味，所以我想，
是不是他因为很缺少……怎么说呢……」
& y4 p- V/ K7 \7 {6 B1 }6 T　　任伟很想反驳，却觉得尴尬，事实真的并非像颜瞻妈妈想的那样，颜瞻虽然
有股子稚气未脱，却一点儿不女性化。可这又要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他是１号吧？
( G2 W; e8 p5 f9 f! {与此同时，颜瞻妈妈说的又不是全无道理，颜瞻确实很细心也挺稳重，比如遇到
重大的事抉择一点不含糊，沉稳的强过很多年长于他的人；比如小到衬衫领口袖
口要手洗、袜子总要多准备几双又很细腻。责任感更不消多说，他总是把「我要
照顾你」挂在嘴边。
2 Y+ Z+ f) Q/ m  ^2 |9 \# e7 Y8 L$ ]　　与此同时，任伟听到颜瞻妈妈继续说道：「但我虽然这么觉得，又在他身上
) H4 y  F! s) @/ D) X看不到女性化的倾向。所以我想……这话也许不该说，但今天说出来，是希望你
: C1 E/ c& }" x1 X. m( ]1 t; S7 w以后不要埋怨他。他从小的生活圈子就局限在家里，是老幺我们宠爱不说，更由
9 k$ l- I* Z5 s9 {/ [$ ^于他妹妹他基本足不出户，家里就我跟妮子两个女性，妮子和他同龄，我看你刚
刚也看过他们的相册了，妮子很漂亮很完美，性格也好……我想，瞻仔若是以她
" j6 R5 r5 M/ a5 \8 x/ h为标准去寻找女性……大概，要求太高了。也或者说，他的心里由于对他妹妹的
1 i5 l) A+ R( v+ n爱，再难以去接纳其他女性。」
: Q5 {+ `) ]$ F8 v　　任伟看着颜瞻妈妈的眼睛，很认真的听着。这种说法，说实话，和他内心的
5 [& p* X# |) C& ?% N. n! _某种想法不谋而合。颜瞻并非喜欢男人，是颜瞻排斥其他女人。
* u& ?/ W) a( ?0 M- n5 C) [5 z　　颜瞻妈妈又给任伟倒上了茶，一边倒茶一边说：「我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
是希望你稍稍包容一下他，他有他的任性和执念，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你不真诚。
1 s$ e$ [/ y! u- H' E- t# M他对你很真诚，此时此刻，我能感觉到。但他还小，也还不定性，也许过了一些
! f# c6 ~# O0 D2 I& \2 ~" U: N年头……他又有所改变。那时候……如果他离开你，我先对你说声对不起。那不
$ ]9 U2 _+ Z( V* C是他的错，是我的、我们这个家庭的。」
& S" v, x! Z. P/ d! I　　这番话有些太过于沉重，也太过于诚恳，任伟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在心底正
隐隐升上来的担忧，被颜瞻妈妈摆上了台面。颜瞻还小，还不定性，他对他妹妹
执着的爱，促使他走向自己，回避过往。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对异性的排斥与逃
, g+ `/ ^: H$ ~8 ~* i避。那么以后呢？当他长大成人，可以用平静的心态去看待一切，他会不会转而
走回大路，爱上女人，娶妻生子。那个时候，自己是多大了？没有他，是否可以
! K, R% `$ G% C$ g/ p' e一个人过下去？再去重新开始吗？
　　傍晚时分，任伟和颜瞻妈妈回到家里，颜瞻正跟父亲、大哥大嫂闲聊，他一
7 x, e; q/ `+ r5 o& f7 b脸的笑那么灿烂那么夺目，见任伟回来，跳起来打招呼，迎他和母亲入席。
　　吃过饭，他开车带他游览成都的夜色，他抓着他的手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6 I; t3 {2 S: A) `　　任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7 s3 x; h6 y' @" F, p) r　　晚上，颜瞻偏要任伟跟他一起睡他的房间，他老子吼他：颜瞻！你哪天才能
学会自己睡觉！怎么就这么难！可颜瞻还是嬉皮笑脸的把任伟扯进了自己房间。
颜瞻父亲非常羞愧，语重心长的说：你别在意，我家这儿子就长不大，都是他妈
% Q$ [- `3 A3 u+ i4 D惯的，从小让他跟他妹妹一起睡，你看这么大的娃了，还是不愿意自己睡觉。任
# P5 X$ X3 m) y0 l2 R伟连连摆手，说着没事儿没事儿，习惯了。但进了房间，他坚决不跟颜瞻同床，
那张床，让他害怕。最后颜瞻哭丧着脸自己搂着小被子睡了——让任伟单独睡床
0 G  h# b/ G3 V) V他也不肯。
, \( h/ ~0 O' `- D　　睡前，颜瞻一直嘟嘟囔囔：「真的没事啦，一起睡觉怎么了嘛……每天都一
起睡的，怎么到了我家就不肯了……我爸爸不会觉得奇怪的呀，你怎么搞的嘛…
) i$ \& T- L- W8 `3 a; ^0 n! h+ d…到底在意个啥子……」
) P7 k# f" }" B# t* K　　任伟是躺在沙发上睡的，却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第十七章
　　颜瞻跟母亲吵架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接近于嘶吼：「你为啥子跟他说那样
2 K6 A6 S0 r1 U0 Y  h6 ~的话！我的事你干嘛来插手！你根本一点都不知道任伟，你怎么知道你的好心不
: E: S- I1 @" O* b+ d会伤害他！再说了，你又怎么想的会说那种话！谁说我不定性！我喜欢他就是喜
欢他没有什么阶段性可言！任伟他一直希望有人陪着他，有人让他感觉温暖，你
这样对他说，让他怎么想！我不会喜欢别人，非他不可！我知道什么是恋爱！我
6 t# V0 m5 V) Y7 N/ w& W4 z不是在扮家家酒！我说了一直在一起就会永远在一起！」
! e) x, J; _. |) K　　颜瞻妈妈几次想张嘴说话都被颜瞻的气势唬住了——他从没见儿子发过这么
+ [0 R# R* f/ E( c, u7 B5 @大的脾气。
+ n7 Z, U, T; Q1 U; ]! m* `　　「你知道吗，他心里难过脸上根本不会表现出来！他这几天一定难受坏了！
( S, W8 _1 m& e又是在你们面前，他硬要笑笑的！其实根本不是！他回到房间就窝在沙发里！他
6 Y5 \4 ?! I, G6 g8 s! g3 f) s翻身睡不好我怎么喊他他都不上床！你到底要我怎么想，你说你是善意的，你其
实根本就是不想他跟我在一起！想他离开我！」
　　「颜瞻！」尖刻的话被这样吼出来，颜瞻妈妈听了气得发抖。
) \( S7 ^. R+ N' a( Y- e* X8 E　　「我不用你提前对他说什么！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他，也是他不要我再跟着他
了！我既没有性别倒错，也不是缺什么从他身上找！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任伟！
4 U6 T" D5 Z2 E* P7 K+ t我喜欢的是他装在身体里的灵魂！你不要觉得我爱妮子就不能接受她离开的现实，
) Y: ]( d- S' M+ s' w, [- l他是我妹妹，我最重要的亲人，但她不是我的枷锁！我没活在她的阴影下，我是
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没有选择女孩子，是因为任伟他不是女孩子！」
6 z* Y* m. D$ f　　车停在楼下的时候，颜瞻把一肚子的气全部吼完了——他可算是知道任伟这
2 \9 Z. w& ~* R9 `几天怎么这么反常了，原来是妈妈跟他说了这些有的没的。
; d& Y& ^, i9 J  ?; w/ j3 E$ k& Q% C　　颜瞻妈妈没有开车门下去，而是凝视着儿子。
　　颜瞻把火气全部喊了出来，这会儿一点点冷静下来，面对着身旁的母亲，才
发觉自己的话说的太过头。在他的言语里，竟将她形容的那般阴险……
/ Y- Y  b  }! u8 P$ Y$ h9 m　　「妈……抱歉。我有些失控。我只是……我只是……我没想要那么说你，我
心情太差了。」
　　「如果我想搞破坏，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让他不安的，不是我，而是
7 ], ~0 ?" G4 S4 `你。」颜瞻妈妈看着儿子，平静的说，「他来到咱们家，始终很紧张，你看他陪
! _1 I/ f# W! y9 h1 L! J0 \你爸爸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你看他健谈的说话、笑着，但他始终小心翼翼。中秋
, u4 P% S3 r3 H4 `; s& o; ]4 V那天我跟他说那样的话，他没有一丝震惊或是难以理解，他只是听着，点着头，
像是了熟于心。」
* G, w) ^  w( f　　「……真的吗？」
　　「你曾经问我，他是不是喜欢你。我想，他是极力在克制着不去那么喜欢你。
瞻仔，他不信任你，想要相信，却畏惧不前。」
" z6 p  i1 ]! W　　颜瞻的手握着方向盘，久久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的话，刺进了他的
心里。他又何尝不知道任伟的抗拒与不知所措。也正是因为是这样的情形，所以
那天，当任伟问他是自己的什么人，他才会那般的激动并难以置信。
0 V3 G* ?  U& O) p+ d/ X, ~  g　　「你做的不够好，但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走进一个人的心里，并没有想象
$ k/ ?* ^$ x8 G- i* Z: A" y中那么简单。非亲非故的两个人，靠近彼此，带着各自不同的性格与人生历练，
* Y' i6 O: H+ s; ^1 p+ s' h这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层出不穷，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误
会迭出，没有对与错，只是彼此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你想要爱他，就要做好准备，
准备好走投无路的时候，手里还有一把钥匙。」
　　「妈……」
　　「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事，所以你感情的事我也不会去干涉。我不认为你
的行为反常或不可理喻，但我并不知道它是不是适合你。妈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
身边，总有一天，你必须要自己去面对世界。所以你的每一个选择我都支持，对
6 v  j- R4 W$ B/ ~3 A3 Q错都没有关系，都是宝贵的经验。你只要自己去担负责任，不后悔你迈出的每一
步，那就可以了。」
　　送母亲上楼，把从超市买的东西帮母亲安置好，颜瞻就又下楼了，他把车驶
4 V, _. @& ?2 M* b' w4 I  E出小区，给任伟打电话。
: @& I% b0 f6 C6 K　　任伟一早就离开了颜瞻家，他对他说：「你陪父母多待待，本来也没几天的
时间」，就自己出门闲逛了。
% S( B0 \; p7 j! w　　成都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地方，这不是任伟第一次来，可他却还是不习惯这里
每天的朦胧——清雾即便是到了下午仍然不肯散去，徘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白
天是这样不清不爽，晚上更加暧昧不清。说不上为什么，任伟觉得夜晚的成都显
得格外落寞。就像那天颜瞻开车带他出来看夜景，整座城市除了市中心商业区的
霓虹闪烁外，稍微僻静点儿的地儿连路灯都不是十分敞亮。但成都的马路挺宽敞，
4 p+ y' q$ J5 K7 e! o3 ?/ p7 g, K街上常常是车水马龙，也因此，路况再好却依旧拥挤不堪。那天跟颜瞻说起这点，
7 d, e! e0 y3 y颜瞻乐着说：俺们这里是「堵城」。交通堵，江边的麻将桌上也赌。
　　任伟这几天可谓百感交集——他既想结束跟颜瞻这种大抵是终究没结果的恋
情，却又由于颜瞻源源不断输出的温情与快乐望而却步。
+ s+ v* k4 {; T% h; U　　今天一早，颜瞻说要陪妈妈去采购，任伟就借机自己出来散步。他有些憋得
慌，有一股子闷气憋在心里，让他寝食难安。这一股子闷气既有彭勃强势霸道之
! \1 s) v% P3 a' D1 V" d下强加给他的压迫感，又有颜瞻锲而不舍勇往直前却又难以看见结果的无力感。
" u9 e$ M' H9 x3 k: z9 j8 {　　在这座被人称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里，任伟行色匆匆，走马观花，
什么也看不进眼里、装不进心里。他既不能享受的坐在舒适的藤椅上喝着清香的
盖碗茶、听着川剧；也没法认真的流连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吃地道的小吃，乐悠
3 Z+ u) A# I  ?! H4 i! J悠地欣赏街景。仿佛，每一次到成都，都是他心力憔悴的时刻。上次是，这次也
: d% O+ l" ]7 v8 i  G5 k是。上一次是喝的酩酊大醉痛骂着龙语睡在彭勃身边，这一次是彻夜难眠理不清
思绪的看着躺在一旁的颜瞻。
　　到底要什么呢？
　　任伟越来越想不清楚了。
) u: S) k7 e5 r; T8 O9 K　　结果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得不到就不肯给自己机会去尝试吗？究竟是颜
4 i$ Z! T5 n7 _3 {- y瞻不成熟还是自己不坚定？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踏出半步？别去想什么为颜瞻好，
& u$ P% R6 q: c+ ~% g+ ?" ^' A其实你只想保全自己吧？你贪恋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却也深深畏惧。拿到手软，
怕东西一股脑掉下来吗？而如果想结束，又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开始？
　　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电话是颜瞻打来的，任伟犹豫了很久才接，那时候
颜瞻已经打了四五次。
　　「你在哪里啊？都不听电话！」
% f* m' b# y9 I% m　　「街上吵，随便蹓跶呢。」
0 `) ~$ _3 z& F/ ]' |; u0 _. ]9 t& b　　「告诉我确切地点，我去接你，不知道就问路边的店子。」
　　「干嘛啊？」颜瞻的话说得有几分强势，任伟有些不适应。
* j: o  y: Z* s9 d5 \　　「到底是哪里，现在就去问！」
  C. w. h3 T% U' O9 Z0 n, {　　颜瞻的车停到身旁，任伟并不想拉开甲壳虫的门，于是颜瞻凑过来推开了车
门，「上车。」
- G+ I0 }4 y$ ^　　「去哪儿？干嘛啊？」
　　「上车。」他说的不容忤逆。
　　任伟一坐上去，颜瞻就起步了，车载音响里放着金发混凝土乐队的《Ｊｏｅ
( x5 h7 O6 B. wｙ》，女主唱声音低哑的唱着：Ｏｈｊｏｅｙ，Ｉｆｙｏｕ' ｒｅｈｕｒｔｉｎ
ｇ，ＳｏａｍＩ……
　　任伟不跟颜瞻说话，颜瞻也不跟任伟说话。任伟向外看着窗外的街景，颜瞻
8 o; [4 @' t- x/ F4 |& Z: g向前看着前方交错的车辆。
1 B0 @, r/ n+ s  D　　走在这个城市中，几乎是五步一小店，十步一大店，星罗棋布的全是饭馆。
8 X; b6 @3 f+ f3 A1 t2 y1 y成都人爱吃也会做，这点由颜瞻身上就可见一斑。十分稀松平常的食材，他三下
5 C7 y/ `9 ~/ y; F五下就能将它们变为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车是向出城的方向开的，中秋假期结束了，路况不算拥挤，车不一会儿就爬
上了成渝高速路。古时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现如今看来成都的交通
0 I2 ?' o! W( y; f1 q: f  e! Z十分便利。看路牌提示，车是向内江开的，这时候任伟问颜瞻到底去哪儿，颜瞻
0 _4 v7 f, E( P* m1 a的脸不再绷着了，他笑笑的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任伟横给他一句：你亲猪
. L$ s6 f2 b1 b$ A7 N+ M去吧。
" m. q0 U4 @( H　　于是两人再度无言。
　　任伟坐久感觉到累了的时候，车已经转下内宜高速路经过了自贡。
) H4 r2 y; S- T　　「停车。」任伟说。
　　「怎么了？」颜瞻问。
　　「我亲你，你告诉我去哪儿。你万一要是想投江自尽，我就先下车。」
- s, Q+ r6 S' ~) V' W* y, S# c　　颜瞻笑着靠边停了车，他凑过去，吻上任伟，任伟自然的打开了唇，任他索
取。可这一吻让颜瞻有些停不下来，他的手急躁的往任伟衣服里钻，被任伟一把
5 N9 _* u' ^. C. ~1 ?0 w按住了，「您这车不宽敞，车震就别想了。」颜瞻红着脸，浅吻着任伟的唇。
　　「到底去哪儿？」
　　「竹海。」
, e& _4 z7 y$ p& H( P0 P　　「哈？你确定不是珠海对吧？」
5 H1 O* I% v' o& f" c! \. \　　「你讨厌。」
& P4 B, N8 L- ^$ r/ p# W3 \. k: J4 i　　「你才真讨厌！都几点了，你晚上还想不想回家吃饭？」
　　「我们去宜宾吃，到船上去吃鱼。」
' q+ x1 B3 f) a　　「疯扯扯。」任伟发现这词用起来形容颜瞻简直是万分贴切。
　　颜瞻哼了一声，继续起步上路。
& S( c' n1 }/ v& L3 O/ B! C　　「你真要疯啊！不陪你们家老头儿老太太了？」
　　「我现在只想陪你。眼里只有你。」
5 C2 o5 S7 @; H0 K6 ?　　　　　　　　　　　　　　◇◆◇◆◇◆
6 @5 T6 Q, j2 Y% I　　下午四点多两人到的宜宾，开了一路的车，谁也没吃午饭，两个都饥肠辘辘。
) R) }$ ~, [7 g6 y; i　　吃饭耽搁了一些时间，两人再度上路已经快六点，从宜宾出发去长宁县，过
# A/ W1 ~; b: q5 a# n& b% ]县城不久路边景色渐入佳境，天有些擦黑了，但并不妨碍他们观赏路边的景致，
, G: O0 X! C  ~) M9 v颜瞻放慢了车速，和任伟一起欣赏沿途风景。后来又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竹海大
门，但抵达景区售票处还要沿着淯江再开十多公里，这时候，阴沉了有一阵的天
空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任伟靠在后座上说：看吧，都不用你去投江了，江来找
9 K1 k  D. e# \+ j# I, a你了。颜瞻气得翻白眼。
5 y' D  v" Z  C* X　　门票有零有整，任伟感叹并表示不理解，问了售票员，他指点他们向中心景
; i. z: @/ W6 {, B区万岭小桥进发，那里有宾馆可以入住——傻子也能知道，今天他俩是没得可游
2 K6 t+ S! Z8 x# o) u* W览了。
  P2 V, T# O+ |1 M: j　　雨很大，可以说是瓢泼大雨，隔着车窗听着ＣＤ都掩盖不住雨声，雨刷一上
9 q9 K! V1 k2 X* q! C一下，道路也有些泥泞，两人开到停好车进宾馆的一小段路头发就全湿了。幸亏
还有房间可以入住，豪华单间也不过才两百出头。宾馆建的古香古色，大堂却有
些不中不洋，他们的房间位于三层，能看到楼下的景观，布局却稍显局促。服务
小姐问他们要用餐吗？颜瞻说不了，只请她送壶茶上来。
　　待颜瞻洗了澡出来，任伟正捧着热茶看窗外，他坚持让他先洗，自己抽了颗
' J; ?$ y% V) J/ j: V6 l烟缓解一下疲劳——他不喜欢在开了空调的车内抽烟。
2 Y# p* Q( x  o8 P+ i　　颜瞻选择和任伟用一只茶杯，任伟不想跟他抢，就去洗了，颜瞻很开心——
他本来也不想喝茶，就是想要催他去洗澡，淋雨后一定要马上冲热水澡才不至感
冒。
. Z' e  n1 d0 L" c　　任伟出来的时候，但见颜瞻人已经钻到了被子里，这会儿他趴在床上向他招
手，「来呀来呀，还挺冷的呦~ 」
　　「你疯了啊？才几点就要睡？」
　　「快九点啦，开了一天车好累呦~ 」
& R' h/ j) L# v* C$ D0 D6 }　　任伟坐到了床边，点上烟问颜瞻，「你跟你爸妈打招呼了没？」
& u; Y5 y4 j) u1 ^　　「我刚刚给我妈妈打电话说了，她让咱们玩好。今天她好像又跟我爸爸说二
( |) a! w: n; S0 L1 p+ s7 L1 ^6 ~哥的事呢，他正生气。」
2 o* T- N( b/ B# @! {; r　　「老爷子气性可不小。」任伟回忆起来第一天登门，颜瞻爸爸生气的模样。
这几天和他爸爸接触，任伟发现其实老爷子挺温和，唯独发起火来不管不顾。
　　「我爸爸好想你呢，都没人陪他喝酒了。」颜瞻说着，凑了过来，手探进了
! s+ g2 y$ g1 e; U1 a3 [; l* f任伟简单披在身上的浴袍里，一直摸到了他大腿内侧。
　　「你干嘛？」
) ?! d, [. s7 a- \$ y' Y　　颜瞻不说话，继续温柔的抚摸着任伟。
" E7 v! a6 ^3 Z9 Z　　「你不累死了吗，快死过去吧。」
　　任伟想要扒拉开颜瞻的手，却不料颜瞻坐了起来，伸手拿下了他唇边的烟，
& a1 c' n# u: S: s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碾灭。
　　唇贴上来，任伟有些抗拒，颜瞻反倒更用劲的箍住了他的臂膀。
/ C+ A# W1 v( w" D, G9 A& J　　「别闹，我不想做。」任伟确实没心思办这档子事——烦都要把他烦死了。
$ O4 l: S) R5 L5 z　　「可我想做。你既不让我抱着你睡觉，也不让我拉你的手上街。那现在总没
人看了吧。」
( u* f+ q8 }- l( ?8 l　　「放手，我不想。」任伟也动了力气，去跟颜瞻掰扯。
　　颜瞻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讲理，说白了，他对任伟有气——他永远是只缩头
乌龟，躲在自己的壳子里东想西想，就是不愿意出来晒太阳。
" \+ [# B* j9 i　　「你他妈干嘛！」
' f* \( ~# F$ v7 i3 ^- r　　让颜瞻想不到的是，任伟像是急了，抵抗的粗鲁并毫无分寸可言。
　　任伟急了颜瞻更气，他扯着他的浴袍，安静的房间里除了雨声还能听到清晰
的布料撕裂的声音。
; b/ W8 y5 M* s0 E* c, n0 r5 \- A5 ?　　「操你……」任伟爆粗口了，颜瞻不想听他骂，于是压低身体吻上了他。
　　任伟当然不能由着他胡来，手被颜瞻按着，他就抬腿踢他。
, Y& `( c* m1 u5 y3 w　　这下真把颜瞻惹急了。任伟从没被他这么强势的压下去过，这会儿被颜瞻的
& P# R  d% g7 a  c! n3 M) m. X5 _7 N腿用力的压住小腹与胯下，吃疼。
　　手被束缚，腿也不能自由活动，任伟越是急躁颜瞻越是粗鲁。
　　颜瞻说他想要一点儿也不假，争执中他的衣衫也不怎么整齐，浴袍整个散开
了，那话儿直翘翘的挺着。
/ D0 N! Y4 X* `) l- f: ]　　任伟和颜瞻都有些狼狈，四目相对的瞬间，颜瞻对任伟说：「你干嘛不想跟
我做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对你说『我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说，不喜欢
  P' r* ^) h5 h, K. c3 U2 K: u你独立，我想你依赖我』！你怎么还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 U- D4 c2 l& x9 A　　颜瞻的声音很高，眼睛瞪得圆鼓鼓，他在发火。从来不发火的颜瞻，火了。
+ n9 `. i6 F0 `* n# U　　相较于上回大声质问他录音的事，这次更为激烈。是真的愤怒了。
　　「任伟！我喜欢你，不是随便说随口说！我高兴、伤心，全都是因为你！我
# ~) A$ j% A. u: ?# Q/ h2 {! ?现在这样愤怒，这样粗鲁，这样想侵犯你也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喜欢你喜欢的快
# S4 d2 `6 U9 w, S要失去理智了！你到底懂不懂！你每天装作没事人似的陪我爸妈闲聊，回了房间
4 d1 u+ J% @/ \$ H9 I3 \: g  A就自己躲进沙发里，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感觉！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
& w; I; w( S9 P/ a4 k/ {: i! V1 {( M你！我不喜欢别人，是因为别人哪一个也不是你！你懂吗？到底能不能懂！」
　　面对这样的颜瞻，任伟忽然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他松了劲儿，眼睛一眨不
眨的盯着颜瞻。他说的那么认真，你不可能再去质疑他什么。所有的不知所措与
茫然、所有无谓的想象都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我不会再说『求求你喜欢我吧』，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就信任我一点点能
3 }% P7 V; v4 W7 \/ B, G" \怎么样！我不是孩子，我是成年人了，我比你小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不幼稚！
/ h! u  {8 j* x' Z0 w. I我足够成熟，成熟到你可以来依赖我！」
　　「你先放开我。」任伟的声音低沉。
9 E8 {( s( {+ d+ S( C( ^6 j6 @　　「我死也不放手！」
　　「你不放手我怎么取悦你，你不是想要吗？」
　　他投降了。算了，就算最后没结果，他也不是没去努力过。他不想错过他，
& H6 Z! N7 j7 h7 R0 p* R  H, ~因为那比最后难堪的收场还要来的难以忍受。他没法再竖起隐形的屏障了，他愿
意他这样跌进他怀里，他想要接住他。那种吸引，早已不是可以说悬崖勒马的时
3 b# U3 `& ~6 ?8 k候。他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入侵了他闪躲的心。
. x- o7 _& _; o; E/ B　　「嗯……」
　　任伟的手撑着床，腰部稍有些吃力，但很舒服。睾丸被颜瞻吸吮着，那话儿
硬邦邦的贴着小腹。
　　「你好兴奋的哦。」
　　颜瞻的手抓着任伟的屁股，弹性十足的感觉让他一点儿都不想放开。
7 ~: L- a* z. Z# J" l) x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你脸红了呢……」
4 `$ w% P* b  B5 S7 @5 a* G. e　　「你再那么多废话自己做吧！」
7 Y4 c' E: z1 u7 Y　　「你都口不对心呢，明明很想要的，哎呦呦，刚刚还冷若冰霜抵死不从呢，
* V  i3 k3 {; m. @: |现在跨上来……」
　　任伟握住了自己的那话儿，顶进了颜瞻口中——让你说！
　　颜瞻倒是也就不说了，很卖力的吞吐着他的性器，手也摸过来抚上了他的囊
袋，力道适中的揉搓。
. B4 x% ~4 l) a! Z& {" i　　任伟确实很兴奋，也委实有些害臊——诚如颜瞻所言，一开始坚决不要的是
, x6 \4 G7 \' W- x他，这会儿爬到人家脸上，要个不停的还是他。
　　颜瞻的呼吸很热，吹在他的小腹上愈发的撩拨他的性欲。
' C3 i2 s1 z' @% F. H. I% B　　吞吐了一会儿，颜瞻松口，以舌尖去逗弄任伟的囊袋，而后向前托了托他的
6 v1 h, ?& i+ e& n. W+ l腰，舌尖抵住了他的私处。
! k9 r- w" i. [6 f6 c" h: [+ g　　任伟呻吟了出来，人有些酥软，腰被有力的胳膊环住，他放任自己沉溺到情
+ |( l' ?4 J) z4 ^+ b' F2 G事中去。
& W3 m7 ?6 c$ }' c  P2 e& P5 y8 S　　颜瞻并不擅长口交，但他努力的去讨好任伟，做的还算不错。舔了一会儿任
! p1 M# A  n6 z4 w- ]; J' M伟就央求他用手指插进去，继而那话儿又顶进了颜瞻的口中。
　　「再多插一根进来……」
　　弄了一会儿，任伟这般的呢喃着，已经有两根手指埋在他的体内，可他还是
不能满足，私处被唾液浸湿了，又因为颜瞻在不停的替他口交，越来越多的唾液
弄得他那里愈发的湿润，也被松弄的很柔软，手指进入的很深，一下一下的抽动
令他不能自已的闷哼着。
　　被颜瞻吞吐着的那话儿越来越硬，任伟不自觉的摆动起腰，让那话儿更深的
4 n3 D9 n' Q9 y4 ~顶进去，他舒服极了，手不自觉的按住了颜瞻托着他屁股的手。颜瞻的手掌松开，
% N; T/ Q/ [0 N; ]. {十指缠绕上了任伟的手。
/ J9 p; L  }2 |& L+ n　　「嗯……要射了……」任伟很想控制住自己，但性欲被压抑了有一段时间，
一点儿都不受他的控制。其结果是——那东西虽然抽出来了，却容不得半秒的等
) C  F$ {% C" f待，精液一下就喷溅了出来。颜瞻当然来不及躲开，白浊的体液就问候了他的小
脸。
　　任伟有些过意不去，他都没有伺候颜瞻，都是瞻仔在伺候他不说，他还这么
: j( q7 _/ e+ U5 d" E" C( {毫无节制……
　　可颜瞻并不在意，他抹了抹脸，翻身压住了任伟，那话儿顶上了任伟的私处。
! `9 U, }5 Q; w; g' z: J+ B( w　　没有润滑剂，也没有套子，那里虽然松弄开了，却也不好顶进去，颜瞻有些
急躁，用沾着精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那话儿就想挺身进去。
' w9 s: ~3 v  z: E0 C& E　　任伟吃痛，手不禁攥住了颜瞻的胳膊。
　　那话儿很执着，几乎是硬撬开的任伟的身体，任伟叫出了声，特别的疼。
  i5 P: s0 |7 `2 Q/ b' s# b* P　　颜瞻停了下来，可糟糕的是，那话儿进去的不多但也不少。继续顶进去还是
退出来，是个问题。他看着任伟，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不忍再继续了。
; r( h# M& ?% q5 i7 g2 J, G　　「要不……算了……很疼吧。」
　　任伟抓着颜瞻胳膊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颜瞻的皮肉里。
9 z6 }+ |9 x8 C  K+ M　　「我……我退出去……」
- m# ~* T# J- _: q, ?4 O& V　　任伟却更用力的抓住了他，「用力，我要你操我。」
# m5 ]) K( R2 G　　他稍稍一放松，再加上这样的话刺激死颜瞻了，他一使劲就顶了进去。
3 W9 _3 d8 N& W) u5 X3 ]1 x　　任伟咬死了嘴唇，出了一身冷汗。
　　颜瞻等了好一会儿才动起来，甬道很涩，却让他异常的兴奋。任伟的手抓挠
  Z7 ^- }. k1 T着他的背，比哪一次都用力，都深陷。颜瞻的背火辣辣的疼，那话儿也有些疼，
但他和任伟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停。他俯身，一次又一次的吻他，吸吮他的嘴
( E- ^# r, y0 v& @唇，翻搅他的舌头。
& f8 h2 P0 \! r　　任伟的腿后来缠上了颜瞻的腰，他叫床的声音很大，这让颜瞻愈发兴奋的不
能自持。
　　渐渐适应后，他们做的很疯，任伟反复的被颜瞻贯穿，最后他跨到他身上，
颜瞻射精的同时他也再一次射了出来。
　　床单被两人搞的一塌糊涂，后来去洗澡，他俩都在琢磨晚上要怎么睡——总
不好请人家来换床单。与此同时任伟一直在抽打死熊猫，他射在了他体内，害他
( a9 f" \5 R6 d, Q0 Q' A格外不舒服。熊猫仔做无辜状的抗议：都是你啦，你压着我，我怎么可能抽出来。
+ `7 P3 a3 u- x　　后来两人把一床被子铺在了身下，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盖一条被子。幸亏这
9 k& X9 w% j7 E+ C' A# ?4 @0 h6 c( {里的夜晚够凉爽。
　　熊猫仔说：「下次我写歌要写，爱就是两人一条棉被！」
　　任伟踢了他一脚。
* Y- t0 a1 w0 C; n9 H　　颜瞻照例央求任伟抱着他、抚摸他，他缩在他怀里小声说：「你不跟我睡，
) }$ e4 r) r  X5 K, Z& g我都睡不好呢。」
7 r! B3 M  ]7 Q, b" ]- U　　任伟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不想睡那张床。」
　　「为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说为什么。」
　　「哼，你连我妹妹都嫉妒啊……」
　　被踢下床并不奇怪，爬上来换来任伟一句：「你有病。」
　　熊猫仔美滋滋，「那你喜欢我，你不是更有病？」
　　任伟不搭理他，翻身。
% P" ?3 z+ A: ~' u; L8 R% m　　「你别躲开嘛，你抱着我嘛……」
　　「滚。」
　　颜瞻厚脸皮贴了过去，脸颊紧贴任伟的背脊，「呐，这几天跟我家很辛苦吧。」
# k" {! L9 V$ E　　任伟不吭声。
% \7 f/ L" Z8 @# `! G7 s. w　　「俺家里一直风调雨顺，二哥这回像暴风雨呢。」
　　任伟还是侧躺着不吭声。
( q3 ~8 h% q' ]7 H/ ?　　「俺先不和爸爸说咱们的事呢，行吗？我不想他气死……你不怪我吧？」
　　「你敢说我就杀了你！」
　　「……你又凶我。」
　　「凶死你！」
+ u' v+ F1 O3 i2 g; i　　「好想带你去妈妈的画廊看看呢，这次好像没时间了……下次好不好？」
　　「没下次！」
! {% K1 |  q; E/ t0 H　　「……我知道你唬我。」颜瞻嘿嘿笑。
4 E8 M2 Y# ^( ]5 m' v& R　　「滚滚滚，别蹭了！」
　　「不嘛，就要蹭！」
　　　　　　　　　　　　　　◇◆◇◆◇◆
3 c# I( N1 S% s" {　　回程的飞机上，任伟又是一路爆睡，颜瞻的肩膀照例一麻到底，可他心里美
  C3 k& z8 [  `8 m* y滋滋的。任伟倒不是成宿失眠了，纯被累的。
　　雨过天晴第二天早起他就特别疲惫，偏巧颜瞻跟打了鸡血似的七点就开始摇
5 ~% ]9 J2 p  _晃他。任伟醒了是醒了，腰部以下极不舒服。这一天，早饭是竹笋粥。然后漫长
的公路之旅，不，该说竹林之旅就展开了。竹海景区的景点分布很散，任伟万幸
* f) s+ U6 f# t4 r2 v9 T它不用走的，需要乘车代步。所谓风景区也挺２，就是把竹林圈起来再加上人造
  c% z7 N0 S( c. X% _: S, \景观作陪衬，不是不好看，是特别刻意，观云亭、翡翠长廊、人面竹园、五彩飞
瀑、青龙湖等等等等，强制公园一日游。倒也不再另收门票，问题是，你架不住
! b9 [7 K) {% R3 x停车就有人来收停车费，一次五块。一会儿一百块就没了。这一天，午饭是红油
# x* s, ~5 b7 o1 N% n9 t6 K竹笋饭。下午的游览继续开展，任伟喜欢景点与景点间一望无际的竹海，那一片
绿，绿的让人豁然开朗。晚上仍是回小桥住宿。这一天，晚饭是炒竹笋、竹笋蒸
3 M7 [" N3 E  I  m4 j4 x' J腊肉、竹荪蛋汤、竹筒饭……任伟想把颜瞻吃了——熊猫不带后天培养的！怎么
6 a6 R) D9 Z. m# J- S3 o5 W$ T一天吃来吃去总是竹笋！吃了一肚子竹笋，也所幸没有灯火的竹海之夜散步兼遛
食还算个娱乐项目，可这娱乐项目进行完，回归了山林的熊猫仍旧精神的不得了，
四仰八叉往你身上一压打也打不走。
　　不能活了。任伟想。
　　但再不能活，第二天也还是伴着朝阳到来的。坐上索道俯瞰竹海全景的时候，
任伟问颜瞻：你怎么想到来这儿的？这儿也没你们熊猫党啊。颜瞻乐呵呵的说：
我记得小冉来过，翻地图看见就把你载来喽。任伟心里暗骂向晓冉。后来他们聊
天聊到了颜瞻妈妈，任伟说你妈妈人真不错，看把你嫂子照顾的无微不至。颜瞻
挤眉弄眼说你要是怀了宝宝，俺妈妈也会无微不至的伺候你。任伟推了颜瞻一把，
颜瞻惊呼你干嘛啦，掉下去就没命了。任伟说是呀，我是奇怪怎么没能把你推下
' W! q# R5 l0 ^  `# ^4 J去。这段对话是在高空中竹海上以一吻结束的。从索道上下来，游览还没结束，
! F9 e: H  g1 |4 I: W墨溪、忘忧谷、竹海博物馆，中午启程折返，因为任伟说了熊猫党，又被颜瞻拉
1 O# ~* u$ y& o+ D去熊猫基地看熊猫，任伟无比想把身边的颜瞻扔进熊猫乐园。
9 q& \% @: [9 i. H　　两人是将近七点半才赶回颜瞻家的，颜瞻陪爸妈说了一会儿话任伟打包行李，
* b, i0 x( P8 D最后急匆匆赶往机场，差点儿登机门就关了。颜瞻妈妈一直送他们进登机口，临
走对任伟说：过年没事的话，也欢迎再来，他爸爸等你陪喝酒呢。任伟的心里暖
暖的。
　　十一点二十，飞机准时落地首都机场，任伟降落后才被颜瞻叫醒，这会儿有
. m) }! n, k, n+ p9 A1 X些浑浑噩噩。颜瞻拖着行李向出租车等候通道走，任伟说不用吧，巴士和地铁都
: C( X: D0 b) `$ E) |" |3 Y行。颜瞻说不了，你好累的，回家好好睡。任伟摘了颜瞻的帽子，胡噜他的脑袋。
颜瞻嘿嘿笑。
　　到家十二点半，晚饭两人没吃家里也没食材，叫了麦当劳，一人吃了一个汉
: p4 o3 c8 Z* }* T/ {/ y! X堡，洗刷刷钻被窝。
　　颜瞻又是摊开日记本抓了一堆画笔跟床上摆摊，任伟看书偶尔抽颗烟。
1 x: s' o6 b+ z" l　　后来颜瞻跳起来喊：「糟糕，手机忘了开机！」就下床疯跑出去找手机了—
) y, ]8 W0 B: I4 `—不找会死人的，明天就要跟ＨＳ集合踏上巡演的路途了，说好今晚跟小冉再联
系一下的。这几天跟任伟腻在一起，他脑子已经不转了，头两天小冉打电话跟他
说日程安排他就只会嗯呀、啊呀。
" C7 W0 C+ v% G　　果不其然，收到小冉无数条短信，言辞一条比一条激烈。
　　给小冉回拨，噼里啪啦这顿骂。
　　车票一早已经订好了，１１：１５的Ｄ５５发往青岛。巡演第一站就是那里，
; q$ W& e% h. `8 d' B$ k( S参加当地的啤酒音乐节。
3 b! u" u* K, n6 S* H( x　　颜瞻跟小冉讲电话的时候，任伟也开了手机，然后就一个头两个大——Ｎ条
8 Z; M! \) a5 l+ S8 |  F) c短信，都是彭勃发的。
　　最吓人的是这一条：【任伟你他妈存心吧！手机不开机，敲门不开门，你等
我治你的！有本事你三号别演！】任伟一下就坐起来了，看日历，日历显示十月
一日。
　　对，过了十二点了。
- b' C8 l: Y! c/ ~& v8 R+ X8 |- r　　彭勃三十号回北京。好像是九点多到。
　　那时候他上飞机当然关机了。
. ]/ z+ [' j* O　　但真正令任伟恐惧的是那句「敲门不开门」，娘的，他居然到他家找他！哎
. H1 b& K' g( S: |9 Q. y7 [& _呦喂，幸亏那时候他们在跟天上飞，这要是跟颜瞻撞到一起……
2 l6 y* x4 p2 w5 `　　看着短信，任伟不知如何是好。放着不理？可如果他抽疯一会儿又来了怎么
办？跟他联系？那岂不又是揪扯不清？再说了，怎么联系啊，颜瞻在呢。他又不
是聋子不是瞎子。
) g! L$ b! c4 O- \　　一霎那，任伟都想跟颜瞻说了，干脆把这些烂事儿全说了，今后他俩躲开他
/ d6 F2 \! z- j  ^& e4 D还不行吗？
9 Q* G2 G6 C$ I1 k4 J* K　　但这想法也仅仅闪现了一霎那。说不着，他自己的事儿、还是烂事儿，干嘛
% K. q/ F$ }! ?7 u, ]) ]9 S2 l要跟颜瞻说？说了颜瞻会怎么想他？龙语是存在即合理了，彭勃不是。更何况自
# t6 s( w0 E* w# G& t己一贯对外的言论都是——他有病，非缠着我。可事实不是那样啊。
- J& P! b  u/ e* p　　真他妈烂。
. N6 B& N( E& t$ J/ Y　　彭勃以前常来家里，后来颜瞻住进来就算有了挡箭牌，那他也不是不来，但
9 C9 G' i, \$ d0 u2 ?来了他坐不住，就算强行进了房间关了门，任伟也会说隔墙有耳这种话……
* o5 X0 J5 ~( ^% N  B　　后来一度任伟真觉得这事儿就算了了——他俩不再频繁联系，甚至碰面他都
5 X/ c( e/ w; ^5 \0 @刻意回避，彭勃也没那么步步紧逼了。任伟想，男男女女的彭勃又不缺，新鲜劲
儿三天过不去、仨月过不去，这么久了还过不去吗？所以那天彭勃跟他说那样的
' r, v; p$ L3 z: [话还真是当头棒喝，就别提最近又热乎起来了。
　　颜瞻跟客厅讲电话的声音任伟听的很清楚，他那一口川话语速超快。任伟靠
- S; H: N' y0 O6 F4 K床头坐着，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 x1 h: t0 n( _2 B* p+ }　　最后，跳河一闭眼，他给彭勃发了条短信：【跟朋友喝酒，手机没电了，用
的朋友的充电器，没回家，明天再联系。】这……总能对付过去了吧？
# X+ |1 [4 n" ^( O　　明儿颜瞻就走了，就算当面锣对面鼓他也不怕了。
/ e5 k2 \% d, N7 a; l: E( t　　彭勃没回，任伟也没敢掉以轻心——手机选了无声模式。
　　颜瞻讲完电话回来，收摊上炕，一头扎进任伟怀里哀嚎：「哎呦呦，明天就
得走呢，一走要走一个多月呢，让我怎么活啊！都不能抱着你睡觉了，５５５５
５５……」
　　「你压死我啊你。」任伟扒拉颜瞻。
8 p9 A, H. I1 Y3 F" \, }! h　　「最悲惨的是！我都不能看你演出呢……回来你还不在呢……」
0 P' ?6 H- o2 j  ?　　「你赶紧睡，明天不得早起整理行李啊。」
2 e5 ]+ ]8 w! y" n3 n7 k1 s　　「人家舍不得你嘛，５５５５５５５５…………」
) ?# ~, e3 x* a5 r( l: a3 P4 u　　「你不睡我睡了。困死了。」任伟伸手关了灯。
　　颜瞻又哀嚎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的很死，这几天是累坏了。
　　任伟平躺着，胳膊搂着怀里的死熊猫，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有些似睡非睡
的时候，手机亮了。任伟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下来，来电显示：彭勃。
　　脑袋这个疼唉。任伟动动手指按了挂机。对方异常执着，继续打。任伟继续
7 z# G, U8 L" R按。折腾了四五回手机才消停下来。
) a  X- W, d+ S6 _　　后来短信就来了：【妈逼啊！你丫什么意思！我洗完澡出来才看见你短信的！
你闹什么脾气啊！接电话！】任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也不怪乎彭勃会这么想，
他时常这么对他，一阵一阵的，有时就是为了他没及时接电话，而他又想立刻有
人陪。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整晚窝在沙发里，死不接电话，就是发短信，发到彭
; O; g% E3 m! t, Z7 B勃受不了了在楼下喊他。
　　短信又来了：【你别臭来劲！赶紧打过来！别让我后半夜又开车过去跟你掐！
. y- @9 F" H% _' _0 l】任伟继续不理。
1 ]9 N  X, `' |% \. a　　短信继续来：【祖宗！我错了行嘛！你他妈也不仗义啊！说没说我今儿回来？
5 K' E* W2 [& B+ {6 ~我他妈为你都折腾一流儿够了！这把戏你玩儿不够是怎么地？】彭勃还认为自己
% P: M; K0 Z% U0 `! l: w6 x7 Z, r- H是逗着他玩儿任伟一点儿也不奇怪——这大概就是习惯成自然。从来他对他都是
7 s% j; b8 K: Z: v爱理不理，现在真不想理了，人家又怎么会明白？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0 x4 @0 o7 _/ Q  x; q- }9 L　　任伟真的想不出该怎么跟彭勃结束了，难道非得当面对他说：我跟别人好了，
" s5 C& v6 }0 P! F" P: z这个别人是颜瞻。
　　你饶了他吧。
　　颜瞻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任伟动动手指给彭勃回：【明儿十一了，回家
陪你们家老头儿老太太去吧，平时四处野，过节就当会儿孝子，装两天你死不了。
】彭勃回的很快：【媳妇样儿。三号见吧，我们不演，正好休息一段。三号陪你。
: v4 E  u  C+ m! a9 C8 t% ?】任伟能回什么呢？回什么能关机睡觉呢？
" [' d% ~+ s9 w! i" l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嗯」字了。
　　彭勃追过来一条短信：【亲一下，我把手机放嘴上了。】任伟把手机扔开了。
: r( T5 i4 a4 L+ i& q　　短信继续来：【下移了，你懂，不解释。亲不亲？不亲我过去亲你。洗干净
等我，这可不耽误我明天回家当孝子。】任伟快哭了，回：【流氓，你再发我关
机了。】最后一条短信：【半夜想吐别忍着，宿醉难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2 ~4 e2 G* z  {8 g1 \我接你去，送你回家。】这条任伟早上才看见，他是跟颜瞻一起早起的，颜瞻风
风火火的打包行李，他悠闲的洗漱看早间新闻。
　　一起吃了早饭，颜瞻就得出门了——他要提前一点跟大家碰头。
% X! u$ N9 Q$ M( w( d- j　　临走，任伟把他背的琴箱拿了过去，把里面的旧吉他拿出来放回他房间，从
自己房间床下拖出一只纸盒，颜瞻看见里面躺着一把崭新的吉他。
　　任伟将这把吉他放进琴箱递给了颜瞻，颜瞻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你生日我是看不见你了，提前给你。巡演时候正好可以用。」
+ `, f5 E- I1 d- {( ]- U! l　　颜瞻眨眼。
　　「滚吧，你可以出门了。」
　　颜瞻继续眨眼。
　　任伟拎着熊猫后脖颈把死熊猫扔出了门。
　　颜瞻不肯走，将手放在门框上看着任伟问：「你之前……之前一直接演出是
……为了这个？」他一直在用妮子的旧吉他，即便都有些打品了，也从没想到过
2 L" [" @9 O" n该换了。
4 N1 W+ @) r. \: G* _　　「不滚你手就跟合叶一起夹门缝吧。」
, Q' Z1 w8 _, _. B/ o# e5 U　　熊猫仔「啵」的一声亲上了王子，然后和行李箱一起被踢下了楼。
' }0 |  D! k, x3 E　　「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哦~ 」
- n( d2 H8 ?. F. K9 r1 T+ Q　　任伟关了大门。
, ]0 U* {% K! L/ g　　　　　　　　　　　　　　　第十八章
. Y! a% Q, ~" q4 N% e) I3 v　　任伟拐过楼梯转角，就看到上方门口立着一大活人。
　　「你丫怎么来了？」任伟笑了。
　　「我闲的呗。」倪歆拿起了琴箱。
　　「等多久了？」
7 d1 D. s2 u7 m; M2 l　　「一刻钟吧。」
0 G. w3 L* H% s+ E$ S　　「我不回来怎么办啊？」任伟开门。
* L% o" k, ^8 }) Y6 W; S; u  t* Q　　「你以为我傻啊？手机跟屋儿里响，就俩可能。一，没走远。二，人在家，
' l. h' Z2 P% @" ^$ L4 k& O不接电话。二又要分俩方向：①你没睡醒，听不到。这个不可能，我还敲门了，
2 E( I+ g! f# P+ S* p  }/ z2 U* f# A敲的你隔壁的大妈都露面了。」
　　任伟捂脸，换了鞋，扔了一双拖鞋给倪歆。
　　「②你不想接，因为你在做少儿不宜的事儿。这个也否了，颜瞻巡演去了对
( l: s4 z/ t. {( a* _5 a吧？所以里外里，就是你游泳去了。」
　　任伟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开冰箱拿啤酒，「你怎么知道我游泳去了？兴许
* f% x7 e% ]' X9 C) I. H- O* W我去买菜，也兴许我去邮局了。」
/ ~" m9 Q3 `& w9 S" X$ X　　「这一点我是看见你才知道的，你背着速干包儿，里面透出股漂白粉味儿。」
　　把啤酒放在刚坐下的倪歆面前，任伟看着他眼睛问：「无聊么你？」
　　「有聊我找你干嘛来啊？」
　　俩人都乐了。
  V" ?7 |# s) Z8 R( r0 }　　「你胡汉三好容易杀回城来，咋就无聊了？」任伟没坐下，而是去了洗衣机
处。出门前他洗上的衣服，这会儿可以晾了。
1 a' m4 o5 F  L& X; {! a$ B/ ^! c　　「就是各种无聊，昨儿一大家子人吃饭，吃的我头晕目眩。」
; I# g' m5 c! K6 f" @　　「感冒了吧？」
　　「滚蛋！」
; r3 _$ l- r% _& a) @　　任伟呵呵笑，把衣服放到筐子里，端去阳台晾晒。和颜瞻两人旅行回来就积
( G/ T; Z4 e, c+ \攒了一批衣服要洗，更悲催的是，打开洗衣机，里面还堆着一堆。今天洗的这些
还算好，都是裤子，昨儿惨了，不是内衣就是衬衫，翻一个标签郁闷一次：手洗、
手洗、手洗。丫怎么这么多手洗的衣服！家里多出的衣架平素不怎么在意，现在
* @$ d% C8 g% ]$ C% J任伟知道了：死熊猫送洗衣店。不送也不可能，丫洗的过来才见鬼。实际上昨天
动手之前任伟想过的：或者扔出来不管，或者效仿死熊猫送洗衣店。但想想又觉
得闲着也是闲着，洗了吧……洗完又后悔了——还得熨！幸亏良知还在，想到死
+ @# ^; t2 i! |2 m! T. Z熊猫向来认认真真替他洗衣服，他也就没把这些衬衫扔进垃圾桶。妈的，出门在
外不知道省点事，就不能买点机洗的啊？你们家佣人又不跟着你！这次跟颜瞻回
( v, ^( {( w8 u4 c家，任伟最大的感觉就是——丫是个少爷。他家「佣人」是个少爷……滑稽极了。
　　「你几时开始偏爱三角裤了？还是如此之性感路线的。」倪歆跟进了卧室，
看任伟在阳台上晾衣服。此时此刻，他仰躺在任伟的床上，眼睛斜视着挂在晾衣
. J: [) m3 z7 T  G) g1 Z杆上的衣服，叼着烟调侃任伟。
8 Z1 d& J" ?# Z　　「对不住您，不是我的。」
　　「哎呦呦，小四川很闷骚嘛。」
* i' t8 z' i1 m% T7 R　　「你是闲的蛋疼了。」
　　「你给我揉揉？」
5 z4 ?3 k* R: k! l* n* O" q& I  A1 r1 U0 S　　晾衣架飞出来倪歆一点儿不诧异，接住，放到身旁。
　　倪歆始终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任伟调侃，衣服晾完，任伟收了内衣裤，打开熨
9 H, p8 ]) P* n: A' L# g$ N衣板开始熨衣服，他还是像一滩泥摊在床上。
　　正午的阳光很足，秋日的太阳却不令人感觉燥热，是懒人放松的最佳时节。
　　看着任伟隔着湿毛巾细致耐心的熨衬衫，倪歆懒洋洋的抓过靠垫坐起来说：
「你还替他熨衣服啊？」
' _2 R. k) K9 ]9 \) k: s% ]　　任伟本想反驳，后来又不想了，扔出一句：「碍着你了？」
' M9 M0 o4 r# S4 E　　「我怎么早没看出你这么贤惠啊？」倪歆笑。
( T" t1 e* J: p3 {5 U5 T) v　　「去，去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去。」任伟不抬头。
　　「我夸你呢。早知道你这么贤惠，我把你收了完了。」
+ j9 \- A4 {4 F; _2 \6 F8 x5 ~  O　　「收你大爷，收妖啊？」
3 V+ }* e8 ?/ s6 y$ ~　　「哈哈哈……」
; x- S* r0 R8 a. z　　「赶紧滚起来，别祸害我床单了。」
0 ?% ]  f: Y9 w1 d* \+ O7 M% e　　「哎呀，我越想越亏，我呛行一道行吗？让小四川收拾收拾包袱回山。」
3 s" H8 R: p3 h; r: C　　「行啊。我也就是累点儿。」任伟把毛巾扔进了水盆，「见天儿追着你那一
9 n5 H, p; D  c群妞儿打呗。这样咱俩谁也不无聊了。」
/ L% v% r& [: c* E5 P　　「多姿多彩哈。」
　　「夸你呢是吧？」
　　「啧啧，这就吃上飞醋了。」
　　「你就不能消停消停？走马灯似的有瘾呐！」
　　「舒服啊，常换常新，没责任。而且关键是，不跟你过日子你就不跟人搞了？
这年头女的都不兴这么想了。反正就是一瞬间的快乐，过去就过去了。弄那么累
干嘛。我没瘾跟人谈恋爱，操完完。活那么累干嘛啊，又不缺人爱。咱想得开。」
　　任伟懒得跟他争辩，话锋一转：「诶我说你躲静儿远点儿，她可不是吃素的。
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又知道了？」
7 B/ Z* [, d/ z% |# J' v( F) q5 T( |　　「必须知道。好家伙这姑娘要急了真敢往舞台上扔啤酒罐，还是没开的。我
1 ~2 t3 B$ _& R) H) B8 p站你前头，容易误伤。」
　　「又谁跟你说的？」
, y6 I1 w' O4 D1 t/ ^　　「辉子呗。」
　　「我就说丫耳朵连着嘴，说话不过脑子。」
! }( X6 y# F4 @) l0 W　　「你怎么不说你鸡巴不长眼呢？」
　　「你长？哎呦喂，脱裤子我看看。」
$ w0 R% k& l3 Z1 s% _2 L# |1 k. w: j　　「赶紧从我床上起来，我看着你眼晕。」
　　「你就这么招待客人啊？」
) x( G* ?  X7 ]5 H4 Y! }( l; f3 J　　「我请你来了？」
& M8 y4 y; N5 t: i3 C8 h3 `1 I　　「逼样儿。」倪歆起来了，推了任伟后背一把，拉开椅子坐到了电脑桌前。
　　任伟的耳朵可算清净了，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熨好的衬衫一件件叠好，
  t, p0 P- J" Y' ^7 V' D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快看见头儿了。
# m' b7 L3 h# E' U8 v　　正想着晚上吃什么——早饭、午饭都被他省略了，这会儿倪歆来了，总不能
让他跟着一起省略吧——倪歆开口了：「你丫邮箱怎么打开就登陆你啊？」
- e( W4 ]* j( x# |1 W　　任伟没回头：「废话，那是我计算机。不是你的。」
# y1 L; }% ~% _8 q# @　　几分钟后，倪歆再度开口：「我终于知道你咋看上颜瞻了，这小子情书班儿
高材生啊。」
　　「你丫！」任伟放下熨斗回头，「操嘞！你他妈……还有点儿道德吗？你看
  j& B* a* a4 M: ?( [1 `7 }3 q我邮件干嘛！」
9 H& K3 N# |5 F. g- N　　「唉咳，显示未读，不是看你忙嘛，我就说替你打开给你读读，结果没好意
思读出来。」
0 z/ x0 P+ }+ Z# s　　「关关关，关上！」
: ^  E3 ]0 A# a+ I1 A1 k( e% j　　「我还没看完呢。」
　　「关上！」
( K! W( t5 A8 S. W% w, `　　「你不看啊？」
2 X8 s% p0 k- E$ V　　「不看！丫有病！」
( R, e  V* p- w7 q　　「得得得。你没病。」倪歆打开了ＦｒｅｅＬｏｏｐ的私人论坛界面。
0 @; Z0 ?$ S% z　　任伟一边运气一边继续熨衣服。
　　写他妈鸟毛信啊！昨天还通了电话！神经病！
　　想是这么想，可后来倪歆去阳台接电话，任伟看他面朝玻璃就凑到计算机前，
打开了邮箱。
' M$ W% A& E8 X4 i0 o  d　　倪歆必须看不完——真他娘长。
　　任伟一行行的看着，起先还注意着倪歆的动作，后来就忘了。
* p1 Z; W. Y; ]& Q% D/ f- P　　有两段话让任伟印象深刻。
　　①我带你回家，本是想让你觉得温暖，不曾想家里闹哄哄。我家平时都不会
/ I$ X$ P. z: \0 I6 I0 [/ u发生那样不堪的争吵，真是不好意思呢。不过我爸爸妈妈哥哥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相信你跟他们接触也能感觉到。我爸爸他不是客套的人，他说请你再去我家就
一定是发自肺腑的。我好希望他们喜欢你，他们也真的喜欢你。那么你呢？我知
* R' H& e2 m% u) _3 m% N道你其实并不喜欢一个人，你绝不愿意孤立于家庭，你是渴望和家人在一起的。
没有了，不等于不会再有，我会做你的家人，我的家庭也就等同于你的家庭。跟
% m1 c6 y$ x7 V1 E( @9 A1 ~我一起这样认为，好吗？
　　②我知道我和妮子的亲密在旁人眼中是不可理解的。实际上，就算是我爸妈、
哥哥，也并不能完全理解。所以你会不高兴、会难过、会对我另眼相看并不奇怪。
0 [, B8 j: L+ t4 \# T我不是要辩解什么，也不是要你一定懂我，但我想说说我的想法，这个想法我连
妈妈都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我不希望她悲伤。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告诉你，但，
我觉得，我应该要让你知道。妮子她和我一起在妈妈的肚子里成长，我很健康、
非常健康，但她却发育不好。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狠狠的
; D  B! X! `, v欺负她了，我不想让她跟我一同存在。我想要独占妈妈的爱，所以她才会那样的
拖着一丝微弱的气息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常说，我还在她肚肚里的时候，我就
6 \" P8 J0 _1 q护着妹妹，其实我想，那是邪恶的我仅存的良心吧？我知道不该这样去想，可每
$ A' }  i, I8 `% f; I! t* w2 {' h. S每我都是这么去想的。否则，为什么我们同在一个母体之中，却有这么大的差异
呢？就算出生后，我们同吃五谷杂粮，同看一轮月亮，却生出不同的模样。妈妈
. U1 X' J0 o( {2 [5 h, g4 K也是对我更好一些，我就更愧疚了。我知道妈妈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但她克制
( y7 o2 Q( w0 B. A! y% x不住，她明知道妮子不是她努力的爱她就可以一直在她身边的，可她还是那么那
7 U! F7 t+ D0 v# {( E么的爱她。然而，每当她疲惫的时候，就会愈发的对我好，她不想要厚此薄彼。
可是这些看在妮子眼里，她其实会有小小的不平衡感，这些我知道，但她从不说。
8 o1 ?4 {# V5 \0 V' H我只是想要爱护她、保护她、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让她知道我是如此的爱她，以
, i  v! V9 e) w3 J0 N0 w掩盖我不断堆积起来的愧疚感。我时常想，如果是她健健康康的，那么妈妈该有
/ l/ R4 |8 n  c/ z: t0 U( V多高兴呢？她一直想要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可偏偏就不是这样的。我想，大概那
1 W# B, v* W7 O) J" \个时候的我在妈妈肚子里就开始嫉妒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从
' _+ v$ v" {* b/ `; u小就跟着我，我时常被它压得喘不上气来，我不知道除了无微不至的爱她，我还
能够做什么。然后，她走了。她走后，我就像少了半边身体，我不能站立、不能
" [7 }7 P3 }! r6 V: P; g8 B行走、不能看也不能听。也许，我们本该是一个个体，却硬生生分裂成两个，所
以她不在了，我也就一并死去了。我曾以为我将永远被这样困在原地，如果你不
! x. F$ ?/ l5 m6 J. q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确实很迷恋你的音乐、你的嗓音，也确实在最开始将这种
, e. z+ t# I3 R+ }迷恋作为一种寄托。但是你知道吗？当我见到真的你，不是唱片里的、不是舞台
6 i5 @! }0 j9 {& Q1 f# L' a  {上的、不是海报中的你，那个活生生的你，让我一下就陷落了。你还记得我们第
一次见面吗？在哥本哈根。我来跟你搭讪，你都好和善的。跟你一起走在大街小
% k, l/ X" a3 N9 l4 `巷，你常常提醒我注意往来车辆，还会拉我的手，揽住我的肩来保护我。车从我
# O' n& r: G2 c: L+ c身前穿过，我侧过脸去看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传说中的存在了。那好象就是
! ]& c! P6 F$ ?4 V; R  j; |一见钟情吧？后来你还有留给我邮箱，我试着给你写信，你都会给我回信。再到
后来，我们常常讲电话，一讲就是好久好久。你说话总是那么认真、诚恳。我当
时就知道，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但是你有男朋友的，于是我什么也不能说，
0 p% ~. t2 |% {$ s什么也不能做。我明明知道他总是让你悲伤、让你哭，可是我只能缄默不语。促
3 _, ~9 ?/ w$ H# o: ]& h使我硬插入你生活的勇气，揭露自我邪恶的说，是因为你跟他分开了。我看着你
那样摔碎了手机，那样骂出声来，我就想要好好的疼你。并不是我来取代他，每
$ b, z& c( T5 S) i! m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被谁替代，但，我有自信，可以让你快乐。
因为，我想要你快乐。所以你必须要明白：我既不是心灵空虚寻找寄托，也并非
, Y4 H! u5 P+ Z& d7 r  \偶像崇拜。我喜欢你，任伟。哎呀，真是窘迫……这个话应该一开始就来告诉你，
( [, |& p3 a8 {! T) p结果……不知怎么，总是没有机会。你知道我们第一次相拥，我最最最懊恼的是
5 e1 m: j* |  p  N# r$ ~0 l什么吗？是「喜欢你」这句话，竟然在那样的情形下才说出口。真的害我挠破了
5 G1 [) {; ]5 z$ b2 Y头皮。我不是迷恋你外表的人，也不是想要跟你寻欢作乐的人，我是喜欢你的人，
可是那情形真是……
　　「不是不看吗？」
　　倪歆的手掌按住任伟的肩，任伟一激灵。
　　「口是心非。」倪歆叼着烟，笑着。
. Z7 @8 O$ x& E+ \& F, Z　　任伟说不出话来，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颜瞻的信上。他始终知道他是用心对他，
& W# j  x* d  p% `8 }但这样去直面，还是有些震撼。
　　「小四川挺靠谱儿的，你别耍人家，搞不好得哭死过去。」
　　倪歆走过去拔掉了熨斗的插头，任伟摸过了烟。
- {) e. j; S3 _　　「跟你说话呢，谈恋爱上瘾那主儿。」
/ }5 I% p6 B5 o! C7 f1 r　　「滚蛋。」
" p! T2 x: c. N, D3 E　　　　　　　　　　　　　　◇◆◇◆◇◆
　　天阴得够呛，一派愁云惨雾。任伟走在最后，辉子宽阔的背遮挡住了他部分
视线。台下的躁动声只可闻不可见。
) J. _0 D+ _- |2 x: c. [5 {8 O　　明明昨儿还是晴空万里，今儿就是这般乌云密布。
3 N" U$ C* F& M/ z) j　　开场曲《Ｃｏｍｅｃｌｏｓｅｍｙｌｉｔｔｌｅｌｏｖｅｒ》令台下的情侣
互相依偎，任伟看见一个小个子的女生缩到了身旁男孩的怀里。这样的歌是任伟
( i7 _9 h& L! w7 d7 U, r第一次写，就是被颜瞻胡乱填词的那一首。当然，他绝不会用他甜死人的词。
+ R* ]- u0 u7 @9 o# ~　　雨是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下起来的，淅淅沥沥，台下撑开了一片伞，五颜六
色，还有人扣上了卫衣的帽子，亦或用外套遮头。没人离开。认识的、不认识的
3 G( ~* Y4 w' n5 g( o一群人，此时都挤在一起取暖，同在音乐的屋檐下。
　　从后台出来雨势就大了起来，还不到六点，天就擦黑了。安娜就带了两把伞，
不够用。问：你们都不看天气预报吗？吉吉曰：它从来不准。你看这会儿准不准。
安娜斜视他。
( a! A" i1 K5 {1 U: n　　谁也不想久留，可却有些被这场雨困住的趋势。但最为头大的恐怕还是主办
- e7 }. A& v$ W! V! z" f方——露天搭的四角顶棚根本不够用，里面全都人挤人。
　　后台有些乱，听说主舞台暂时要关闭，可室内场馆腾不出来，里面是锐舞爱
* K% D$ W) E- i: w好者的天下，他们正跳的起兴。
% G$ W- {+ e6 T% P  P& u- w　　所有人都有些打蔫，ＦｒｅｅＬｏｏｐ的大部队开走后，任伟缩在后台的顶
) V8 I! `: N# u棚下，蹲着给颜瞻发了条短信：【炸锅了，倾盆大雨，全是逃难的。】颜瞻回的
很快：【哈？北京下雨了？】【没告诉你倾盆大雨嘛！】任伟没有给颜瞻回电邮，
7 @: K3 S5 [2 T看过就足矣，他知道，他也并不想他回信去说什么，只想这样一股脑的倒给他听。
那是他的心里话。
　　【哼哼，没演成吧？老子看不上，别人也不能看！哇哈哈~ 你带雨具了吗？
$ G. a& x) R+ W3 i2 ^9 p% V( t有没有躲雨的地方？】颜瞻回短信的速度总让任伟惊诧——太快了。他发短信就
够快，他比他还快。
　　【对不住，演完了^_^ 跟后台挤着呢，可能有八百个人踩过我的脚了。】【
揉脚丫，等我回去一一替你踩他们，必须是双脚（ˇ＾ˇ）那你怎么回家啊？】
【等雨停，太大了，越来越大。现在基本没人敢动。】【冷不冷？都不能抱着你
  \; d. {* [. j. b) `$ [" B% g让你取暖呢。】【巨冷，我就穿了一件半袖……】【你不是吧！你你你……我给
你快递！】【等收到，我都进盒儿了。】【？？？盒儿？？】【骨灰盒。】【嚎
5 N2 s! \: L3 X5 U) j2 H% I啕大哭，我要坐飞机回去！】【不逗你了，一会儿是不是有演出？】【嗯！今天
) m4 S( U9 J$ l# R* p- ]0 K6 X- s& j+ r还是移动日（Ｔ。Ｔ）我在火车上呢，到站就要去演出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
, D2 H4 D, j0 Y: x" d1 q屁股都坐麻了……】【够辛苦。去忙吧。】【不忙！俺陪你= ３３= 】【您这意
思是……雨不停你还不演了？】【你们都一起躲雨呢？】【没，安娜带了两把伞，
: M! C7 c' B* S+ i  Q他们走了。都有事儿，我没事儿就蹲等呗。】【就说你人超级好的（Ｔ。Ｔ）心
6 T& ]( d  F9 j, G8 W4 b疼，抚摸你的背，不冷不冷。】跟颜瞻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雨有些见小，但还
% q; I( o3 k: s4 n# d7 p是中雨的规模，任伟很冷，发现自己非常失策——想着是四点四十开演，演完出
来也不过六点，出来就回家，所以才穿这么少。
+ g$ |  f' H- a; V, Z+ F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湿漉漉的伞戳在了任伟面前，任伟想着是哪个傻逼有
伞还往里挤就抬头看，结果看见一张……不想看见的脸。
　　彭勃把外套脱了往任伟身上一扔，就伸手往起拽他。任伟起身把手机放进了
, A+ R( q; A. D6 N. ?/ @( T9 }裤兜，将衣服又递给了彭勃。
　　「穿着。」
　　就这俩字儿。彭勃拽着任伟往出走，出来就撑开了伞。
, q3 Z* i. f3 C, h/ I/ p5 [2 C4 C* ~7 |" C　　「你还看天气预报呐？」任伟点了烟。
( C9 K  i! Q+ e' ^8 W　　「后备箱里扔的。」
　　两人并肩往出口走，期间彭勃扒拉了任伟不下十次——你能往伞底下站吗？
后来更可气的是，才出来任伟就停住了脚步，冲着飞驶而过的一辆辆出租车招手。
2 E9 S5 G' C1 o6 W2 N　　「你他妈存心的吧？」彭勃推了任伟脑袋一下。
. ~  ]% x- E4 ~　　「存心什么？您都打伞给我送出来了，我不打车等什么？」
　　彭勃不跟任伟废话了，拽着他往停车场拖。
　　「你嘛呀！」任伟不断的挣脱。
0 q$ t7 a# K& f2 q( ~. c# k　　「再他妈废话我抽你丫的。往里站。」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来到了车前，彭勃按了开锁，拉开ＧＬＫ的车门，二人面
6 O0 V- A0 N5 E5 H- f面相觑，任伟偏就不上车。
: F- c  D- H, K' [( `% h  M2 B　　「等我推你是吧？」
　　雨又大了起来，任伟爬进去，彭勃才上车。
% j2 u$ j) |$ A+ J# [' @% H2 X　　棍伞被扔在副驾驶后面，彭勃把车开了出去，任伟靠在座椅上，脑子里除了
4 I: x  @% w4 A+ y. p( N5 P「不妙」没别的词汇了。
　　「鞋脱了吧，全湿了，让你往水坑里踩。」良久，彭勃率先打破了沉默。
( W1 c8 b8 V, s% F' y! x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就不能好好儿说话是吧？」
　　任伟扭脸看窗外，不吭声，雨刷器一上一下更让他心烦。
　　车开出去有一会儿，任伟看见地铁站了，开口说：「停车。」
5 z* ^$ J8 O/ P3 v　　「干嘛？」彭勃斜眼看他。
  q! d$ _; ~. |' T　　「地铁。地铁不用我拦，按时按点儿来。」
, q, n1 b! n! s" J5 M8 H7 e. B8 l　　彭勃非但没停车，反而将车门落锁了。
　　「你什么意思？」任伟瞪着彭勃问。
　　彭勃不看他，冲他指了指前面那车，「你问问前车那男的，他媳妇现在要下
车坐地铁他让吗？」
　　任伟给噎死了，想骂又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骂。
! d- ~" m4 _- m: Q7 Z, Q( }　　车，是肯定下不去了。
9 H& {" @' i  Z. v  L( ]　　妈逼，跟丫走出来干嘛？大抵真是冷的脑子结成浆糊了。
　　「拉链拉开点儿吧，我开暖风了。」
　　任伟不吭声。
　　「嘴唇还发紫呢，有那么冷啊？」
  U# Y+ ?3 B1 b　　任伟还是不吭声。
　　「我就说你弱不禁风吧，你还不承认。」
# G1 y# Y& y5 Y# _0 c　　任伟伸手按开了车载音响。真不幸，破音乐！但那也好过听彭勃说话。手机
在裤兜里震动了好几次，任伟都没摸出来。他怕，怕彭勃偷看他屏幕。
5 `3 w  |/ y+ v( n3 V9 D　　车上了三环任伟还没发现他们路线不对，直到车开始往二环钻。
5 v; C( P$ k2 z( H, G+ I　　「你把车往哪儿开呢？刚才那口儿你怎么不掰出去？」任伟拧小了音乐的音
, i8 B$ O' d2 t+ }3 A量。
3 J1 L  o$ y; J! L" C6 }/ G# w  {　　「你想回家啊？」彭勃的脸上挂着笑。
' j  g% j+ I* m3 `8 Z/ j( i7 Y9 o　　「废话！下他妈这么大雨我不回家我去哪儿？」
' J# X- h1 l3 z' ]: j' x9 Y5 H　　「回家干嘛啊？」
' d. z9 b2 I9 _9 U$ x* U& K0 s　　「我爱干嘛干嘛，干嘛不行啊！」
　　「是啊，干嘛不行啊，非回家干嘛啊。」
　　「停车！」
9 ]( c' ]7 e) V) f　　彭勃不理任伟。
- C! Q  }: _, v9 z& ]　　「停车！」
0 Z1 C) N( W' L8 \1 {1 f　　仍旧不理。
4 h  _5 ]6 A- r3 H+ `# H　　「你聋啦！停车！」
6 q) t6 C. E( E1 x1 G　　「喊，随便喊，反正我车不是声控的。」
' x% K% L" g# p3 N0 V. d　　「对，你也不是。」
　　「肯定不是。」
7 Q  j! \/ k$ {! k# R　　「要是我就让你从立交桥上蹦下去。」
$ \! L' x" A8 f+ o0 e% S; A  T& C　　「你怎么那么狠啊？」彭勃伸手过来按住了任伟的腿，下雨天路况尤为不好，
8 q* C& g9 d2 P; r7 d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 m4 R# H" i6 G0 z　　任伟马上把腿往里收，「嫌不好听啦？谁让你听了。」
　　「不嫌，说呗，我又不往心里去，你就一张破嘴。」
' a* h* u1 q* @  G/ c　　车缓慢的前行，任伟抽了两颗烟，也不过才挪动了几十米，同样的霓虹招牌
始终在眼皮底下。
2 r/ X6 }# b1 C: M　　彭勃扔了瓶水给任伟，任伟不喝，放到了一旁。
　　「没给你下药，就跟要毒死你似的。」
　　「求毒。」任伟吐出一口烟说。
　　「你就来劲吧，啊，来劲。」
　　「怎么着？我浑身是劲儿。」
　　「那也攒着点儿，有你使劲的时候。」
　　　　　　　　　　　　　　◇◆◇◆◇◆
' F/ }% \5 F, y: d　　「你还别说你不拧。让你上车你不上，让你下车你不下。怎么能行啊？」
　　「说话！」
# e  \( a& d  |- D0 D2 J　　「问你呢。」
　　车在地下车库停稳，任伟和彭勃坐在车里，较之刚才的情形完全相反——不
上车的不下车，要上车的要下车。相通的却是那股子抗衡。
　　「打死不说话了是吧？」
' y4 Q9 j7 T4 q% a. G# c% w7 w2 V+ Y　　对彭勃的话，任伟一概不理。闷不吭声。这车他决不下，上错车就够可以了，
让他下车上楼，不如杀了他。
/ P! x! C0 e: B8 U1 A- o　　任伟不说话了，彭勃也不说了——说了也白搭。
" l# e# b; {3 [5 u8 O　　他下车，绕过去拉任伟那侧的车门，任伟想落锁，却隔着车窗看到彭勃晃动
手里的钥匙。
　　车门必然是被拉开了，任伟看着彭勃，彭勃也看着任伟。
4 x* x- P( ^! v- e$ [　　「说吧，你是让我扛上去，还是拖上去。」
　　根本不存在选择，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进电梯、上楼，去他家。
* I; W3 C  u  w; C　　于是任伟下来了，自己走路。
　　进了门任伟站在玄关不迈步，彭勃进了浴室开了花洒。连推带拽，任伟是铁
8 y- q/ O+ g; h+ P了心不动地方，于是像台座钟。
1 n( c1 e% \* [8 r4 r2 B1 p( ^; B. a　　「我们家洗衣机只能烘干衣服，鞋不管。洗不洗你也得洗，至于是跟衣服一
起洗，还是跟衣服和鞋一起洗我都不管。」
　　人被推进去，门哐的一声被扣上了。任伟重重的叹了口气。犹豫半晌刚把Ｔ
+ O  ]) b; L0 O8 H2 Qｅｅ拽下来，门又开了，梳理台上多了一件厚厚的浴衣。
　　他确实冷死了，皮肤接触到热水，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伟没去锁门，站在浴缸里，眼睛起先盯着门，后来也不去看了。彭勃会不
) r! E* r5 ^( V, I会进来他决定不了，也当然管不住，那是他的行为。
6 u/ _8 _  Q, f" I! L) c　　也万幸了，他没这么干。
4 I  T& R4 I: H% ?% \3 z　　简单擦了头发，任伟穿上浴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拉开门出去。
3 U9 J# H/ [* c& a5 v% o% ]　　房间里大概开了暖风，暖烘烘的。今天的这场雨大概让气温骤降了十度不止。
　　彭勃叼着烟在讲电话，看任伟出来示意他坐。任伟目测了一个最远的位置，
" a3 W! P' p0 [8 q2 g6 M5 D坐下了。彭勃皱眉，他当看不见。
　　三句两句挂了电话，彭勃去了浴室，任伟以为他要洗澡，他却一闪身就出来
了——把手机和烟扔给他，将他的衣服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颜瞻发了好几条短信，最后一条是：【我们要开演了，你到家电我。】任伟
动动手指回：【到家了，放心吧。】「头发也不吹。找感冒。」
( c0 s" [1 J, [, V　　彭勃绕到身后，任伟听见了吹风筒的声音响起。
2 Z  L7 f! |% O: M' L) ?( z　　他回手扒拉他，他按住了他的脑袋。
　　嗡嗡嗡……
　　听的人心烦。
　　墙上的挂钟秒针一圈圈的走着，任伟看的出神。
　　等彭勃收了吹风筒，任伟还在发呆，以至于没感觉到彭勃在他身旁坐下。
　　猛然回神，是因为彭勃扳过了他的腿。任伟下意识的往后退。
　　「你哪儿去啊！脚冰的跟死人似的。」
$ q; [5 k3 E2 N' t7 p& \4 @# f　　他的手很热，捂在脚上马上就能感觉到。
" P* ?3 }) V+ J7 r4 J　　任伟挪不开，拗不过他的力气，他发现他除了不说话，没什么其他有效的抵
5 t8 ?" ?- B9 k/ w9 F) _抗方式。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腿的距离坐在沙发两端，房间里异常的安静，静的任伟觉
. O5 k! d% O" r! l9 ~, I得仿佛身在太平间——不可否认，冷光灯  白墙也是一种烘托。
3 {$ V0 J  Q  N9 d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就那回。」半晌，彭勃开了口。
/ {, s1 m8 o& |/ l　　任伟看向他，而后又低下了头。
: f5 ]6 X$ M+ }, i4 L　　「问你话呢。」
, s7 @2 m& p  Y1 t3 W　　任伟不言语，彭勃也就不逼问了，他自顾自的说：「我说过，我也没想跟你
& ~6 y  W+ x; p1 z  C8 r急，或者威胁你什么，实在是你不地道。至于嘛，跟那逼孩子打一架你还就翻脸
了。」
　　闷葫芦就是闷葫芦，彭勃说什么，任伟也只是听。逗他也好，哄他也罢，好
' X% T( i, `# F4 O5 X言好语的道歉什么都随便。
　　彭勃想急，又不敢急——指不定你又刺激着他什么。
) b* g1 `2 L: [# Q　　他是真想跟他好好处，于是必须得收敛。任伟就这么个性子，拧巴。
8 v/ ?$ W' I+ y3 F' ]; c4 S& K　　后来彭勃不说话了，任伟倒是出了声：「我什么时候能走？」
　　彭勃看着任伟说：「等你暖和过来，雨停了。」
　　任伟看向落地窗外，徒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那雨，根本就没有停的趋势。
8 u6 T  ?0 z: e8 `　　「饿了吧？想吃什么？」
2 H2 v. {3 U9 @　　任伟欠身摸过了烟，点燃：「彭勃，上次在电话里，我说的……很明白了，
1 [' q* D, ^) h. P我不会跟你处的。你对我再好也没用。」
　　「理由是没理由对吧？」彭勃还是笑眯眯的。
; p6 H0 g' O4 ^. _0 V" c* A; \　　「我说的很认真。」
　　「我哪儿不好啊？」
2 _9 x; G* f5 a! u# U' S　　「哪儿都不好。」
　　「你一直就不喜欢我是么？」
4 q2 V" K8 A) d; ]4 J　　说是，说是。任伟努力的想说出是，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张不开嘴。
! d9 a( u, B. P' p) [* K　　「那我哪儿惹你了？」
; m- o9 ?/ [2 l　　「你是缺人爱你么？」任伟烦躁极了。
　　「我缺你爱我啊。」
　　吐出一口烟，任伟决定不再说话了。没用。
　　脚渐渐暖了起来，任伟抽回脚，彭勃没有再阻拦。任伟刚要松口气，却不料
彭勃凑了过来，他退无可退。唇和唇碰在一起，任伟去推彭勃，却分明无法和他
6 v% y# u4 t/ ^8 i  n的力气抗衡。他想躲，却被彭勃捏住了下巴，他的劲儿很大，任伟吃痛。他不仅
2 W+ R4 `8 |5 q, ?要禁锢住他，他还要迫使他张开嘴接受他。任伟怎么也执拗不过彭勃，即便他用
& T8 q+ ?# N  e) p5 ]力的捶打他的背，彭勃也绝不放开他。
0 g9 r' {+ {, H" D; v　　僵持中任伟败下阵来，他的嘴稍稍一张开，他的舌头就闯了进来。彼此的气
& o: @9 ^9 W" T: `1 Y, n1 `息交织在一起，舌头翻搅着，唇碰撞着，任伟几乎不能呼吸了，抵抗便跟着消极
% H0 O: l/ |( o  }5 p( V& Q" O, t下来。
6 A1 X* @1 A+ X' A4 O$ s　　这一点点的消极令彭勃乘胜追击，他的手绕过任伟的腰，放低他的身体，人
压了上去。
　　「你放开我！」任伟在终于呼吸到之后，随之喊出的就是这一句。
　　可他也只喊出了这一句。没有容他再喊，任伟就感觉天旋地转，他被彭勃扛
了起来，头朝下，整个人失重了。
% c6 _  x2 w2 |: r1 x' s　　窗外的雨丝还是那么清晰，卧室里一团黑，任伟却能看清窗外细密的雨丝，
, f0 t" U* i9 _9 l他想，一定是因为路灯很明亮。
　　累极了，他趴在床上，不住的喘息着。压在身上的肉体如此沉重，几乎要把
他压垮了。
: I/ N* n- W" N+ S5 U　　细密的吻落在背上，指尖勾勒着他的轮廓，任伟恍恍惚惚的。
　　起先他跟彭勃基本可以说是扭打在了一起，可后来好像就不是了。他还隐约
7 o4 ^7 Q* g1 s& d0 i# B记得自己靠在他的怀里，唇被他吻住，乳首被他拨弄，那话儿湿漉漉的被他握在
手中……
! c4 ?2 D4 L2 V　　他们做的很激烈，他一直听到他贴着他的耳根说：叫啊，你让我兴奋极了。
我就喜欢听你叫床。
' m3 x7 v9 i; h% m　　他从身后贯穿了他，一下比一下用力，他的胳膊抵着一团乱的被子枕头，撑
不住他就会勾住他的腰，绝不让他趴下去。
　　他在侵犯他，可他却那么兴奋。
　　……
　　彭勃是猛然被任伟推开的，黑暗中他看着任伟下了床，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明晃晃的光线透了进来，两人都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
7 @/ o- L* v2 g+ _* D9 P8 B　　稍稍适应，彭勃就看到赤身裸体的任伟消失在了视线里。
　　「你丫嘛呢？」
5 H: J$ E% f( _2 V& r# `　　捡起扔在地上的裤子穿上，彭勃跟了出去。他看见任伟穿了裤子，正套衣服。
! N; l% o$ m% z. {$ c: v3 R% ]3 y　　「抽疯吧！你丫不看看外面多大的雨！」
　　任伟使劲推开他向玄关走，彭勃被他气急了，也不管力气是不是过了头，他
一把扯住了任伟的Ｔｅｅ，拖着他往浴室走。
( F' U1 U4 W1 \2 T　　「你该洗澡不是出去淋雨！你怎么那么拧巴啊！翻脸就不认人！」
: `7 y9 H; M8 w7 i( L* C% N5 I: O6 A　　两人动手了，任伟一拳打在了彭勃胸口，彭勃把任伟扔进了没有水的浴缸。
　　这场厮打到此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彭勃吃了任伟好几拳，才把他衣服脱下
来扔在地上。热水注入浴缸，任伟的手机跟客厅茶几上不停的震动。可谁也听不
见，它孤零零的亮着，无人理会。浴室里，激烈的吻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