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奇迹】（39）作者：剑走偏锋1219

车神

作者：剑走偏锋1219
字数：3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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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ｃｔ３９清零重来
　　「进……进去坐吧，我请你……喝一杯。」齐霁目送杭航的车远去，又呆滞
6 Q+ B! @4 E. K$ v# [2 b了一会儿，才对胡蔚挤出这么一句话。夜风吹得齐霁的酒醒了大半，他紧了紧衣
领，鼓足勇气看向胡蔚。胡蔚的出现可算是晴天霹雳，若不是杭航对齐霁说是他
把胡蔚叫来的，齐霁就要料定自己：一，出现幻觉；二，酒后撒泼。此时此刻，
6 h, L* E( }9 ]" N9 O# d他的心跳得一团乱，跟一个心绞痛患者不相上下。
　　胡蔚没说话，向前走去，行动上表现默许。
, L# K7 _  y, X4 H/ T. r8 p" I: K　　齐霁走快两步儿跟上，迎宾小姐又一次为他拉开大门，感觉有些丢人。
　　在大堂坐定，点了酒水，哪个都不说话，都是闷头喝酒。因为不是周末的缘
7 u0 d9 r1 ~+ @故，并没有太多等位的人，也因此钱柜大堂的酒吧除了音乐和零星几桌的笑声，
再没别的喧哗之声。
( i+ O8 _+ v- h/ l  P9 t　　胡蔚点燃了一颗烟，见齐霁仍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索性懒惰的靠在了沙
发背儿上，闭眼，神游太虚。耳边是淡淡的音乐声，时髦雀跃，眼前却不知怎么
7 x2 S) e) t3 p3 R+ X3 m+ }: H地出现了一张久违的脸。他曾以为，这张脸早已消失于记忆中，可这个时刻它却
5 k5 }$ E/ ^/ ?6 K8 j3 `在他紧闭的眼前浮现的清晰无比 .那是一张略施粉脂的精致的女人脸。她招牌似
的笑容挂在脸上，给人的感觉仍旧是那么不远不近。她有着上海女人特有的细致
与内敛，平和之下透着隐忍与包容。父亲曾无意中说过，她十九岁到西北的时候，
, B4 v3 O" ^; d7 o: e1 R男人女人都在注意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格格不入，高贵而优雅。
　　魅力本身好像就是一种错误。胡蔚在想到母亲的同时，深感这一点。
2 o+ p( \) D% U' A) Z* I* }1 v　　她那年平静的离开家，再没有音信。
　　胡蔚有些颓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场合这么一个时间，想
起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是的，从她离开他而去的那天开始，胡蔚坚定的认为他
们已经毫无瓜葛。
$ j5 k1 D+ n3 \, A' G　　齐霁一直侧脸看着胡蔚，他就那么闭目养神的置身事外，令齐霁想要开口表
达的勇气降到了最低点。坦白来讲，他根本不知道胡蔚过来的意图，也不知道胡
蔚能听他说些什么、还愿意听他说些什么。归根结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驱使胡
, M; ?$ I$ B' I蔚坐在这里，坐在他的身边，却，冷若冰霜。
　　胡蔚睁开眼的时刻，正是一只烟燃尽的时刻。他碾灭烟，拿起桌上的酒杯，
/ |) |9 c) B1 X, n茫然无措的看着窗外。这个世界总让人迷茫，就连黄昏与黎明都让人迷惑，想要
分辨清楚，总要等上那么一会儿。这城市的上午和下午也无从分辨，大抵都是灰
蒙蒙的一片天，让人辨不清方向。
/ L, r+ [  z9 J, F+ p  F- ~　　「胡蔚……」长久的沉默过后，齐霁终于决定破釜沉舟了。沉默救不了现状，
7 ?0 u0 f, A0 u8 @4 D; y只会让糟糕一步步的蔓延。胡蔚端着酒杯侧过脸，很平静的看着齐霁。来之前的
种种躁动不安在看见齐霁之后，都归为了平和。
3 g  [; Y% ?2 [" c- d　　「这些日子我想了挺多。想你的事儿。」奇迹的双手不自然的握着，接下来
2 E  f3 W  @4 n, d要说出口的话对他来说难以启齿也并无把握，「咱们之间成了这个模样……大多，
都是我的错。我不能信任你，总臆测你，我……我不是要为这种行为找什么借口
……只是，我真的想对你说，大约，在你面前，我从没有自信过……我本来就不
是一个能坦然面对生活的人，在很多方面，我都对自己有所怀疑。跟你在一起，
我觉得自己是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你那么出众，你……」
　　「我就是我啊，我也不想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我也是个普通人，想要的东西
大约比普通还普通，我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其实真的我也讲不出什么道理，就
/ ^! I* M- }- t2 `) f- O2 Z1 f/ W是你让我安心，我觉得有你在，生活有个生活的模样。」
　　「我……」
　　「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人能伤害我，可你伤害了我，齐霁。我是那么努力的
想让自己的生活还起来，想维持跟你建立的感情……」
, B1 P0 Z9 ]3 M  o0 Y7 A# p6 B" c　　「胡蔚，」齐霁强行的打断了胡蔚的话，「我知道存心和无意在造成的伤害
方面并没有区别，可是我还是想说，如果可能，我一点点也不想……」齐霁从没
9 U8 e& h4 b, ^7 n; V觉得组织语言是这般的困难，「我就是……我就是真的付出了我所有的感情，我
也是诚信的希望你跟我能好好的、一直的走下去，我……」
　　「不说这些了，发生就是发生了。现在你也清楚的知道了我的过去、我的缺
点、我的不光彩之处……」
　　「胡蔚你别说这样的话……你这么说……」
& Z, i# \  f+ O$ r' I. r　　「我只是在说事实，不是吗？」
  `" R% w  c$ p# |/ t　　「胡蔚，我想……」
2 N% j# h0 e3 O/ t2 l  i; |( V　　「嗯？」
$ i1 j1 _: O+ P) }5 I! b4 l9 f' d　　「和好吧。」
　　胡蔚笑了，「你当这是小孩儿吵架？」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以后绝对不会这般去揣测
你了，我会怎样都去信任你……」
& P, t* K3 m$ G1 W6 s" }　　「我已经不可能去相信了。」胡蔚回答的坦然。
5 ]) M; b: r* Y9 X) z% G　　齐霁垂下了头，今生的那一点点力气也溜走了。
　　「还要酒吗？」胡蔚晃了晃杯子，空了。
7 _5 p2 R6 m' a( ]　　齐霁点点头，胡蔚起身去了吧台。
　　大堂里愈发的萧条，就连之前的几桌客人也陆续进房或是离开。齐霁抬起头，
! @  ^* [# {( Q& h$ u8 ^  u目光注视着胡蔚的背影。这一份贪恋，竟然吃透进心里。
　　「你的，别喝烈的了。」胡蔚回来的时候，撂了一瓶冰锐在桌上。
7 v" P* n: S7 q# n" r8 @% L- y' G　　待到胡蔚落座，齐霁的手不受控制的就压在了胡蔚微凉的手面上，他什么也
. S* Y( Y# K! V% B1 I. u9 `! A不说，就是死不放手。
3 e* r& t! s( q+ C　　「……咱……这是公共场合。」胡蔚这叫一个汗颜。
　　奇迹不吭声，也不放手，反而，那手握得更紧压得更死了。
8 b* H& H$ }( V. J7 e3 t8 z　　「你这人……」
　　「我……不能失去你。」良久，齐霁压着嗓子说。
  Q3 o5 g! V! F7 C( Q/ A　　「你已经失去了。」胡蔚拿起酒杯喝酒。
　　「失去了也不会放手。」
7 T9 Q/ ]3 N, T8 h9 t% I　　「必须，放开。」
- y. ^- b; q/ [/ l; t  r　　「事到如今，不可能了。」齐霁摇头。
+ ?) ^- T- q2 D+ w0 b　　「你不放开，怎么重新开始？」胡蔚放下酒杯，摸过了烟单手点燃，而后侧
* k0 M: V$ X% y0 D# k: l过脸看着齐霁，笑。
　　「什……什么？」齐霁猛然抬头，大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看着胡蔚。
' ^) S' e1 _  a3 t　　「撒手，没告诉你公共场合啊？」胡蔚吐出一口烟。
0 L8 p" W/ ~3 C3 B6 L8 x　　「你……耍我？」
　　「没，真话。」
9 r/ q3 i0 k' X, Q% K　　「没法儿再信任我了吗？」
　　「对，没法。」
　　「嗯是啊，你还说我已经失去你了。」
3 I' v5 S  l0 [0 d( @- K5 `+ |　　「千真万确，失去了。」
　　「你让我放手。」
) s& Y- ]& T) k$ W! u" g　　「对，放手。」
　　「那……你……」
　　「重新来过。我能保证的只是，重新来过。就当做咱们刚刚认识，没有那些
7 W% [) k' l2 [9 E' Q不愉快的过去，再试着相处。」胡蔚反手握住了齐霁的手。
3 N0 k5 t- S3 ]2 n! }3 h& G7 |　　「你……还是耍我。」
　　「没啊。」
　　「你存心，存心让我难受！」
5 a0 a  S- ]8 h& Y' {5 d　　「这倒是真的。」
　　齐霁那两眼冒火，这火焰还意义不明，看得胡蔚竟有几分战栗。
  t; j3 n  ~' w$ ?1 j+ Y　　这战栗来的完全有预警的含义，可胡蔚还忽略了，直到齐霁大喇喇的吻上来。
他吻得明目张胆、粗鲁有力、理直气壮……
　　胡蔚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扎齐霁这针一点儿不落的又扎回了他自己身上。
买单的时候他是完全回避服务小姐的眼神——丢人！
' S  w0 x# N' t　　出了门，风里，齐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很全新吧，初恋的热情，刚也是
初吻。」
　　胡蔚很想把齐霁推快行道上去，有车轧死没车……等着被轧死！
# T2 J. o) U# S. I4 T　　齐霁乐了一下儿，自然而然的牵起了胡蔚的手，「咱回家吧。」
　　「你回家。」胡蔚点了颗烟，瞅着灯箱上的自己。
% D, @! i  e0 m' e" u　　「你……不跟我……走？」
　　「不跟。」
　　「……为什么……」
　　「初次见面的人就上了床，晦气。」胡蔚笑。
　　齐霁吃瘪。
　　「往前走走，这点儿这儿不太好打车。」
　　「我跟你说人真的呐！」齐霁看着胡蔚。
% f# y2 ]- E* o( O3 J' u　　「我也没跟你说假的，不去。」
　　「……」
　　「围巾裹严实点儿，戴了跟没戴似的。」胡蔚停住脚步，站在齐霁身前，细
致的给他打理着厚实的围巾。
  D. F9 H& Q: g" L( J! J　　「跟我回去吧。」
) e* K$ Z( A5 @& T1 m* f; }  r; f　　齐霁决定趁这会儿撒娇，他仰起脸，用脸颊蹭着胡蔚。胡蔚闻到了他口中淡
淡甜酒的气息，挣扎了下儿，却还只是轻吻了他的唇了事，「被人从家里赶走，
那感觉真糟糕……」
; z. [7 N, q5 w5 I! K4 w, ?3 ~　　齐霁怔了怔，「我……我都说了我以后不会那样儿了……」
　　「我也说了我不会去相信。」
3 {2 \2 e1 T. W0 ~: r5 j9 E　　「又回到老问题上。」齐霁垂头丧气。
1 L3 j0 m# ^& |- ]　　胡蔚揽过了齐霁，带着他沿着路牙向前，「等我买个房子好了，买好了你搬
过去，当然前提是咱俩还恋爱着，反正你要再抽风，我就把门拉开一个滚字儿伺
. K9 i0 b- B& o% u0 t3 v; N候。」
　　「你这人，」齐霁挠头，「还说我像大姑娘，谁像啊！揪住就不放！」
　　「学你呗。」胡蔚笑 .齐霁也不好再说什么，肩上承受着胡蔚手臂的重量，
/ N' T1 d. ]! g& t人往胡蔚日凑了凑。这么一拱，有点儿猫暗示主人抚慰的意思。胡蔚先是想到小
6 K8 ~$ w) V+ e* t' B纯后是想到了猛男。
1 V, `% Q7 P# n& D% Y" F* Q. N　　「猛男……还挺好的？」
　　齐霁没料到胡蔚会突然转移话题，定了定，「啊……还行，就……吃的不太
好，呵呵。」
　　「少含沙射影。」
; d. h6 C6 `0 i1 L$ v5 E　　「你真的想买房？」
: H0 \6 `- M. G　　这回换胡蔚觉得话没头没脑了，「嗯？」
9 G6 ~* p+ M, l: \4 S　　「你刚才不是跟那儿特美好的构筑未来吗……」
　　「哈哈……不知道，是吧，要不卖身干嘛去了，总得有个地儿蹲。」胡蔚跟
) h) [$ V& W2 B+ e2 e齐霁并肩走着，路过一个个挂有自己海报的灯箱。那曾是他渴望过的世界，他不
& P# J! i7 n8 H4 x7 U1 K' ^会后悔进入就像他不会后悔离开。
2 j; o4 i3 S0 O8 W( p　　「你说我怎么能不自卑呢，你这么耀眼……」
　　「呵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还想拿针扎我到什么时候？」
　　「爽了为止。」
4 t5 g6 [& U  t8 z9 P9 E　　「……」
: e( X3 t8 D9 J3 d' U  T: I+ }! J. p3 ~　　「其实，你也没错吧。」胡蔚站定，看着远方驶过来的出租车，「过去也是
我的过去，我理应承担。」
$ Z9 s/ N5 Z. z4 H; f) I3 ~　　那车越驶越近，胡蔚招了招手，「上车吧。」
+ x) l( v# G5 w9 E! M" O/ n　　「胡蔚……」
　　胡蔚抬手揉搓了一把齐霁的头发，「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
7 O. d; J" E) E3 e  U4 f　　齐霁见那车停下，也不好再说什么，「电话你行吗？」
  z. _% @+ U* z+ m4 S　　「行。」那一刻胡蔚的笑在齐霁看来，犹如午夜的太阳，温暖、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