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袋斜街１０号】（21-22）作者：剑走偏锋1219

车神

作者：剑走偏锋1219
, M" d/ S7 W# Q( Q字数：7861

　　　　　　　　　　　　Ａｃｔ２１落地不生根
　　梁泽：到底选哪张比较好啊！
　　杭航：你更喜欢哪个？
& ^7 ?$ R/ w* N: {( V; z0 L　　梁泽：就是选不出啊！妈妈的，我为什么这么帅呢？
　　杭航：……咱们适度的谦虚点儿好不好？
# u  \0 b9 J& m; M, _! r, R. N3 A: G　　梁泽：呃，哦，啊！我明白，你比我还帅！
　　杭航：你……
5 X: v& G( D3 N  Y4 Y1 B　　梁泽：诶，你说，咱要是再早认识会儿，好比说十八九的时候，是不是也能
搞个组合参加个选秀伍的？
  T3 N, R, |, X0 s+ b　　杭航：你就是八岁认识我我也不跟你参加！
　　梁泽：啊？为什么啊？不是说人人都有明星梦嘛！
　　杭航：跟你一起唯一能胜出的……大概只有对口相声。
　　梁泽：……
$ M6 w. G$ v  [8 A! K: O$ [　　「随便选一张吧，确实都挺好的。」杭航说着跟衣柜里取睡衣，「你先去洗
* i* \6 V8 r) I- s! x& `吧。」说完拿着睡衣往浴室去了。
　　「啊？」梁泽脸一黑，怕什么准来什么。今儿拍完就挺晚了，又因为是数码
的有些地方简单修一下就可以取，就等。结果回到杭航这里都两点多了，半个要
回家的理由都没有。可不回去吧……你看，就……这回找什么理由？
" \7 N' L/ f1 ]　　「啊什么啊？赶紧去。」
  e" L7 A3 g0 B0 L8 U　　「得……」
: w$ [5 p. k+ r% G　　梁泽脱了衣服进去，杭航皱眉，这人这些臭毛病太多，你看看，西装也那么
一扔就问候地板。
  k7 N8 I6 }8 Z　　上辈子绝对是欠了他了。杭航这么想着，无奈的蹲下收拾，等一一挂进衣柜，
他看着那敞开的柜门发呆。
- P( Q6 T$ i9 f  q' j　　很显然，刚梁泽那一声『啊' 表现出了巨大的无奈。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
一边洗一边组织理由借口，然后出来对他说：帅哥！因为什么什么，咱们就别什
么什么了。
* o0 @% z: J8 d  P8 T6 ^　　跟我做爱就那么难受吗？
　　很挫败唉。这辈子还没人对此质疑过。但凡跟他做过的，对他的评价清一色
! h5 o7 Q6 {+ m0 E. d是：又温柔又有技巧……
　　还是，因为他是个……直的吧？
) [, w0 z! R+ L/ X4 }　　可能绝大部分是心理因素，又跟女人混过那么多年，一下让他躺下来，大约
7 [7 b. m" S! d2 Y4 I……真的太勉强了。
　　但显然，不勉强他就得勉强自己。他上去就得自己下来。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6 P* g# h5 N  Y& A　　杭航是非常犹豫的，这种犹豫在别人看来也许不可理喻，但对杭航，那就是
一条最后的底线。他从没想过把自己交给谁，即便是在多年前的那场荒谬的热恋
) s3 B. [! J3 X. ?2 `! f中。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也许这种想法很卑鄙，但杭航就是如此，有来
$ n0 Q& ~3 O. V6 |无往绝对是他多年来恪守的规则。
　　但目前绝对是非常时刻了，如果自己不妥协，就这么长久以往的下去，那么
势必无疑二愣子不干。现在是躲，再下一步估计就是逃，而最终结果……只能是
- Z9 H0 d5 C8 J+ K9 }无疾而终。
　　忘情和失身。
/ J) ]$ u1 ~% c) b, }0 w　　二选一。
$ J1 k" e0 Z8 Z, t　　前者杭航完全给否了，如果能放弃并随之而去，他也不会有现在这般苦恼。
爱就是爱上了，怎么否认也是徒劳。
　　那么，显然，就剩下……
　　「帅哥我洗好了，换你！」梁泽擦着头发出来，态度挺轻松，可是眼底的闪
4 U6 W9 j, F. H3 ]9 j躲显而易见。
　　「嗯，好。」杭航摸摸他潮乎乎的头发，亲了他富含水分的脸颊一下，「乖
乖躺着等我。」
/ h& u/ d6 s+ Y! k$ c　　梁泽傻笑点头，「好~ 」可等杭航一进浴室，那张脸立马不笑了。等……等
6 h4 P. R- Z, `7 b1 P' x1 ?' ]9 w你干嘛啊？等你……那什么啊！
　　不行不行。梁泽一个劲儿的摇头。他是越来越没办法跟他做爱了，身体的排
斥明显的逐步升级。他不能让杭航看出来，那会非常伤害亲爱的帅哥。
　　咋办？
. ~+ a  W5 \3 R! P' c2 j　　洗澡脑子里就这俩字儿——咋办。可到现在，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8 ]* ?5 T& I5 [4 s1 Z+ ^  i　　纠结！
　　事到如今，梁泽已经完全不知道要跟杭航怎么办了，一对情人连最基本的性
" Y) ]. x2 N; o+ u欲都满足不了彼此……那就剩下柏拉图了。只可惜，他不是个能甘于柏拉图的，
/ i& a, X* x! l8 ?5 i( j帅哥也不是。
　　难道要跟他商量，这样，你出去找男人，我出去找女人，就性事上，别的咱
9 e. |' |" O$ g4 W. \俩该好好咱俩的？那不是找抽呢嘛！从他自己这儿也过不去啊！
  I; i4 ?! {7 C0 f　　躺在床上，梁泽不断的翻身，完全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后来绷不住了，想
抽烟，又觉得一会儿杭航出来会觉得呛……
　　腾地一下，他坐起来了，出卧室，在玄关那儿拿了自己的牛仔裤套上，再扯
+ j! e" H& T8 E5 z; K& [7 T出外套直接裹上，他就趴在了客厅的窗口。
* ?5 i9 [, H, X" B$ n& k* d- q: M　　香烟燃起，思路并没有清晰，倒是纠结更纠结了。
, \' F) i' Y7 I5 S　　连着抽了三颗，梁泽还是没主意，最后决定，还是来吧，就那样儿吧，至少
得满足帅哥不是。咬牙。咬牙多少回了，这次别无新意，还是咬牙吧。
　　所谓我爱你，不就是一种自虐的情绪吗？
$ b4 v  R% _' f! O) ~　　可，爱，实则是什么呢？
　　如何就叫做我爱你？
　　梁泽不懂，但他觉得，他肯为他忍耐，那一定也是我爱你的一种。
　　杭航洗完出来，下了个也许他毕生都不能理解的决定，那就是——他下去。
. O+ u3 Y( Q. {' u% k会不会后悔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是他此时此刻因为爱上那个人而做的决定。
　　但……
6 q$ Q: X7 H, K5 `( A; s3 [+ z　　梁泽那穿好一身衣服的打扮让他……
4 ~8 ~3 R. e/ ^& J# W  x　　「你……」
1 a% ~! I) |( T3 ^) O- z2 g7 K# F1 K$ r　　「啊！你出来了！」梁泽扭过脸的过程中就强迫自己脸上恢复了笑容，「抽
几颗烟，我就起来了，怕一会儿睡觉你觉得呛。」
  `; e/ K: m! ?0 A, g! o　　梁泽扭过脸之后，杭航看见了他憨厚的笑容，以及……敞开的外套里赤裸的
胸膛。敢情没穿戴整齐，没是打算逃跑。
　　「很冷？」
- B1 y) v6 I' D- z  d5 I　　「嗯？」梁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啊，是，热起来得五一了。」
8 ~% y' d; |% {# L　　杭航走到梁泽身边，嗅嗅，「果然一身烟味儿。」
　　「哈哈哈哈……没事儿，你去躺会儿，我立正十分钟就没了。」
　　杭航的脸蹭着梁泽的肩，特别窝心。忽然有些释然。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的呢？
* C! S' u. R" F& X, b真的没理由吧。他总是憨厚的站在他身边，虽然偶尔气人，不过……也是可爱的。
0 @8 i, y+ s! i　　「一起睡吧，不嫌你。」
　　杭航的手拉住梁泽的手，梁泽握着，那手心传来的温暖……真暖。
　　双双倒在床上，无论是他或他都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 M7 E4 u  |- K/ P: l8 a$ w5 f　　此时滑稽的是，俩人心里说的同一句话：就他吧。
　　梁泽脱了外套，躺下，解着牛仔裤的扣子，杭航却按住了他的手，「上来？」
　　「嗯？」梁泽侧脸看着躺在身边的杭航。
　　杭航没说什么，拉了梁泽起来，让他压在他身上，「明白？」
1 z0 o/ o4 T4 i' G* }" I: ~　　梁泽愣了一下，「你……意思是……我……你……」
( ~: u0 R. D' o5 t, A　　「对。」杭航浅笑着，脱掉了自己的睡衣。
　　梁泽看着杭航的脸，有些不可置信。他让他……那什么他？他不是说他从来
只做ｔｏｐ吗？
　　「还发呆干什么？」杭航拉低了梁泽，唇贴了上去，细致温存的吻他，「你
想怎么做都可以。」
) J+ A# I( I) u9 I! K　　梁泽特别的恍惚，对眼前发生的以及即将发生的。
　　杭航发觉了梁泽的僵硬，有意的引导着他，让他在自己身上寻求欢乐。
　　梁泽马上也进入了状态，他兴奋的喘息，积极的掠夺，在杭航身上印上粗鲁
1 ^$ Y- ?) b+ A3 J' V. Z的痕迹，可……当杭航的手滑下去触摸梁泽裤子里包裹的性器，竟然没半点儿勃
, w2 E; j8 K/ c4 u+ E- r起。他拉他的手去触摸自己的小兄弟，那只手去了，动了几下而后凝固。
' V% |0 o6 I4 n/ e0 w　　梁泽趴了下来，压在杭航身上，只有一句：对不起。
, M+ c$ q+ l" w5 y+ o" F　　杭航就那么被压着，脑子空空的，甚至视线都没了聚焦。
　　良久，他推开了他，穿上衣服，坐在了床边。
# t  ~; _: k- q5 l　　梁泽趴在床上，一点儿声音没有。
/ k/ C. n8 r) g+ x. J　　「你走吧。」
, [, D" S7 ?/ Q　　杭航的声音清而冷。
　　「帅哥……」
　　「走。」杭航起身，踱步出了卧室。
. {$ k8 W! P8 q9 n8 @& j# d　　客厅的窗户还敞开着，有点儿起风了，不冷却仍旧凉。
　　杭航来到窗边，望出去，这条街安静的没丁点儿动静。只有不远处那家杂货
3 f7 V4 ^# B+ x: ^/ m店还亮着灯，成为一片黑暗中唯一的点缀。
6 f3 v/ z* T; i2 R3 W; a* k　　他终于明白，他跟梁泽……
　　原来从不存在上下的问题，存在的是，梁泽始终不接受男人。在下面也许还
' Y. W( H: i+ L5 ^1 A4 Y能咬牙忍耐，在上面，他完全一败涂地。
　　不接受，你又为什么跟我走到这一步？
. O# y- X3 C. r/ Y$ p　　杭航不懂，也想不清楚。
8 \0 F- ]1 ^5 Q' X9 @% j, x+ h8 H　　这跟友情有太大的区别吧？
　　究竟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跟我交往？就因为我威胁你说，朋友都没的做？
　　自食恶果。
　　这是杭航现在唯一能想到的。
　　他设计那么多让二愣子跟上来，却只得到这颗果子。
　　他浇了那么多水，施了那么多肥，倾注了那么多爱，结果树上唯一的果子很
酸。酸他也忍着吃了，可吃到最后核是苦的，不仅仅苦还有毒。
- s/ h+ n8 N5 E6 v+ |3 E5 ^　　这就是他非要跟旱地上种果树的报应？
　　现在谁跟他说不是，他也不会相信了。
6 \9 h! D0 c: h6 \+ z  P  G, x" M　　梁泽从卧室出来，看到杭航面对窗外背对自己，风吹过杭航的头发，掀起他
; |7 D, j& |+ _7 v的衣角，他竟然头一次觉得杭航是如此悲伤。帅哥从来都是笑的，即便偶尔无奈，
马上也会温和的笑起来。
' U; `: A' e- s4 A% c9 F　　这一次……
　　梁泽知道，他让杭航笑不出来了。
: h! t/ F' ~% d9 C) D　　别说杭航笑不出来，他自己也笑不出来。
　　他曾一度相信杭航，信他说的他们不过是上下问题不调和，并由此推测出自
己不过是心理上的一种不适应。可，现在看来，原来被自己否决的那条儿才是真
的。他是……不爱他。喜欢归喜欢，一个男人当然会喜欢并欣赏另一个男人，就
像女孩儿愿意手拉手逛街，男人也愿意有个推心置腹的朋友。是的，他跟他，至
4 a9 U. L8 B+ x7 n) D  C少在他心里，难以逾越的还是朋友。杭航是同性恋，他会对自己产生情欲产生性
, C) v9 B7 M2 K. P3 O- J. Y欲，可自己对他……始终停留在一个不能失去的朋友上面，一步未曾走远。他也
不是没有努力，他一直的忍耐就是努力，却……他总认为会有所改变，也在等改
9 ]6 F( e/ K. y- `" s0 v: v: y变后的这天到来，但那又如何呢？
　　这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刚才的一切都已证明。无论他多想去占有他，那种占
有也是内心的，他并不想占有他的身体，也因此才会……
　　梁泽从身后抱住了杭航，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去摩挲他的肩膀。他伤害他了，
彻底的。他梁泽再笨也明白，他伤害他了。
　　他就那么抱了他好一会儿，杭航始终没说话。不仅仅没有话语，也没有愤怒。
他就任他抱着，呼吸平稳。
　　「杭……」
) n- b7 C% W) g, s1 [/ K8 N+ T9 }- E　　梁泽只吐出一个字儿，杭航就制止了，「什么也别说。」
　　「我……」
! n, Q" _8 U+ ]9 G. _2 X# l　　杭航转身，优雅的拉开了自己跟梁泽距离，「回去吧。」
　　这样的杭航是梁泽从没见过的，他手足无措并产生恐惧。那种恐惧不是一个
: A" P% ?& g8 {  k6 |$ i! n' y人要杀死你，你在他眼里读到凶残或虐杀的味道；而是，一个人要杀死你，可他
  ~) O! Y; |/ {眼里只有平静和不屑，仿佛，他杀的根本不是人，他只是随意的去这样做，生命
于他并没有意义。
　　梁泽从外面带上了门，楼梯下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好像站不住了，于是他坐
下。木质的楼梯吱嘎一声，那声响回荡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在扬起的风中。
　　他们，结束了。
9 u; q! B) c  @  a　　点燃一支烟，那刹那的火光没有带来温暖，比鬼火还阴冷。
% y$ m2 }# x5 ]: d5 S7 n% v8 e! Q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付出，可付出之后，获得的是更大的失去。
　　爱情进入，友情完结。
4 p2 g4 [0 p* z& R% U1 O　　怎么自己连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都给忽视了？
　　梁泽忽然发现自己很可笑，他其实就是想得到一种动物式的幸福，本能的。
1 n4 r5 V0 O6 W& {% G3 f6 g' E却忽略了动物最基本的天性就是一公一母就是性。怎么会忽略了呢？如果但凡正
" E+ N1 w8 ^2 V1 ^; ~( p视一下，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狼狈吧？
　　是的，那么多人在他生活里来来往往，却头一次有人让他如此狼狈。
. h8 O* m& J, M3 d# Q7 S' H　　　　　　　　　　　　　Ａｃｔ２２暴力欲望
　　梁泽：五月的主题确定了吗？
/ C+ y0 F; ~7 h8 N　　编辑：嗯，确定了，五月朝气蓬勃的，我们想以青年人街头文化为主题。
1 D: z' S8 e8 p% W9 S　　梁泽：哦。
　　编辑：你的专栏想配合写什么？
! g) H3 i3 X/ g" z4 i　　梁泽：没主意，你们定吧。
/ f. j* r/ T4 P　　编辑：你自己想呢？
. G, O# S0 U2 \* R. F* \% `1 @& Q　　梁泽：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0 {- H, J9 C3 R# v; ?; }　　编辑：那是这个月吧？
　　梁泽：是哈！
　　编辑：……等想好命题我再联系你。
　　梁泽：……
　　春暖花开，明媚的四月，大地上一切的生物都生机勃勃的。可是，梁泽打蔫
) }- g, J4 q6 `4 C儿。一个礼拜了，他没找过杭航，杭航也没搭理过他。梁泽很想念一休，也很想
  O! N8 H' k# R/ ~. N念店主，可他却没勇气没事儿人似的哈罗着踏进那个院门。
) m% z' s& J( k, R　　那天，大家好像都很有默契似的明白了——他们，完蛋了。
　　梁泽很想问问杭航，继续做普通朋友可以不可以，可他问不出来，因为在心
底的某个部分他自己都早已回不去了。
! [+ R  M, U. S2 a2 }　　瞪着眼前春光下，依偎在一起哈皮睡的小叶子夫妇，再抬眼看看跟跑轮里缩
) }: g/ K! [; r7 I7 `1 E7 U# y- f8 x成一团睡的小叶子的宝宝。唉，终究他跟杭航没统一起意见给宝宝一个名字。
　　「你就叫足立义满吧。」梁泽对睡着的宝宝说，「足立义满。」
　　手机大唱的时候梁泽还在发呆，面前的本子已经很自然的变成了屏保模式。
5 ^. W1 @& E8 `* h# {1 Q% n$ F拿起看看，来电显示：谢金燕。
　　「喂？」梁泽接了电话，背靠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就跟没长骨头似的，极
6 Q" f3 f( T7 K, L: M其慵懒。
　　「梁泽？怎么这么没精神？」
* z4 L2 x# b- k9 w0 D* i. q6 t( `　　「没睡醒呗。」梁泽顺口回。
　　「哦，呵呵。书基本已经排定了，过几天就能拿到小样儿，预计六月中旬上
$ @0 B. ?3 r# G3 G架。」
　　「辛苦。」
　　「所以这月底吧，我想安排你做几个访问，基本都是挺不错的杂志……」
  S4 N1 L" d. U& N3 y  b　　「没兴趣。」不等谢金燕说完，梁泽就给打断了。
& N! K3 ?5 J2 _( i; c- q( R3 p! z　　谢金燕在电话另一端竟不知道往下接什么好了。梁泽从没这么不配合过。虽
然不积极，可也不推辞啊。
　　「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我挂了，要去健身。」
　　「为什么不上采访？」
　　「卖书不卖脸。」
　　这句之后，谢金燕再听到的就是盲音了。
　　梁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个态度，对女士忒操蛋了，可他就是赔笑不起来。
  G/ d' _5 v& B0 l* V7 a得罪了谢金燕一点好处没有，跟得罪出版社没什么区别。可那又如何呢？得罪呗，
  }8 U- h3 c: M* ~反正已然得罪了。
1 q" O% _, x* j% z" T　　拿了钥匙出门去健身房，梁泽走在路上，看着擦肩而过的人，听着时有时无
的一两句交谈，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人生变得这么不快乐了。他应
* n' j, g! x- |8 {  }0 x! R" O" Z该快乐啊，随便的笑，随便的找乐子，随便的出入各种聚会，随意的跟不知道是
什么人的什么人攀谈。可他现在就是统统没兴趣。
; h7 N) p+ D% n# T0 p3 s4 y- B4 ~　　到健身房，换好衣服，梁泽丧不搭眼的往瑜伽教室走。健身卡没俩月就到期
4 X7 x" w' c# R, k了，到时候他想换一家，省得总很诡异的混在一群女士中间。
　　要说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0 D' c! W+ W# {! P. Y4 A8 j2 `　　ＢＴ健身教练就那么巧从器械室出来，更巧的是正好看见梁泽走过去。他盯
0 G2 h0 _- Q) H+ m! D着他那屁股，越看越觉得性感。那种紧实，那种翘挺，那种……
　　这一位，绝对是倒霉催的，想都没想伸手就摸上去了。其实也不赖他，他遇
上他偶尔摸一把，平时也没事儿，顶多听两句骂。可是吧，他又如何知道，梁泽
+ t0 c/ z( Q' Y% Q4 Y& @目前不是梁泽了，梁泽目前是只迷失方向的找不到出路的饥饿而愤怒的老虎……
于是呢，梁泽的屁股也就不是梁泽的屁股了，那是老虎的屁股。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的。
- c/ c0 ?! r( T　　老虎屁股摸不得。
; a# }, D9 s! i# W3 |$ o2 j　　『你妈逼' 是个开场，』操你大爷！' 伴随第一拳，『王八蛋' 扬起第一脚，
) k8 m+ X  z% n$ [8 u之后以此类推，ＢＴ健身先生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梁泽狠狠给了几下。
　　这位更倒霉催的是什么呢？
5 d' A3 L/ }6 N8 z' K4 h* k　　其实，你看你摸人家，人家心情不好，你就挨两下呗。你还手干嘛？还对一
明显不是你对手的还手，不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呐？
5 p6 L4 R" l0 b3 c! B. |　　ＢＴ健身先生给梁泽那几下让梁泽一通好受。可梁泽打架从不认输。为嘛不
, }* {) p$ j" j4 W% U% f, q认输？打不过的他不打啊，不给机会啊。今儿这纯属突发事件，他也不知道自己
干嘛要跟一肌肉男打。可已然打了，打了就不能输，不能输他也没胜算赢啊。
　　寸就寸在，当梁泽一下撞上身后那消防设施的时候，他开窍了。
　　于是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梁泽砸了消防设施的玻璃，拎出消防栓，而后
那消防栓就华丽丽的问候了ＢＴ肌肉男的脑袋。
4 h* O4 o3 Z  W　　登时！
; ~& V3 ^* r6 t, ?+ K　　ＢＴ肌肉男就脑袋开瓢满眼金星无限晕眩。他倒下去那个眼神，颇有点儿绝
; j( B% c- x5 B# d+ J# W世高手被暗算的味道。
  c. E% l& _$ O$ h　　前台接待报的警，等警察进来，肌肉男已经被救护车抬走了。
　　「你打人的？」
　　梁泽已经被健身房扣下了。
　　「嗯，是。」这会儿他诚恳的点头。
　　「走。」一警察按住了他脖颈。
　　「诶，成，您不用按着，齁儿累的，我不跑，跟您走。」
, p; U4 M3 W- T, ~　　警察看着梁泽，心说，呦嗬，态度还挺不错。
　　进了局子，没人搭理梁泽，就让他往墙角一蹲。梁泽也没意见，就蹲那儿。
半点儿不觉得累。你当瑜伽白练得？
　　一边蹲着吧，他一边还想到之前一卡住没写完的小说了。这似乎就是火花的
飞溅。
　　「诶，警察同志，您有富余的纸跟笔嘛？」梁泽猛地抬头，看着那坐在办公
1 ~0 z& A9 ?6 h" n& E  Q桌儿前喝茶的胖子。
　　「闭嘴，蹲好了。」
　　「那您有么？」梁泽又看向隔壁那女警察。
- y4 V, I- D: v, D  z5 C% o( I　　女警察呵呵笑了一下，扔给了梁泽纸跟笔，「现在写检查也没用，」她撩拨
* G" q) r  I4 w& t6 f: s  k& ?& r了一下头发，「等人家伤检报告出来吧。」
% E2 v$ \6 ^0 l1 y　　「哦，我不写检查，也不着急。」
　　一直蹲到晚上９点多，梁泽写了好几十页，才有一个瘦高个儿的警察过来，
「被你打的那个我们联系上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你，给我你们家人的联系方式。」
$ V6 d* S5 ?  Y　　「干嘛？罚款啊？」梁泽抬头，画上手里这句的句号，「罚款的话我自己能
9 d2 t0 h' ]# _6 E& O) y缴纳。」
. i5 J( m# U1 s5 u2 e" o　　「想什么呢！」瘦高个儿点烟，「罚款？我告诉你，人家要告你！你等着蹲
进去吧。轻伤，三个月起步儿。」
　　梁泽一惊。蹲进去？蹲大狱？
　　不能够吧？
8 M, v( O  a* M( X0 u　　成了，权当生活体验。
　　「说话，你家里人联系方式！」
　　「哦，１３９１０６７７*** 梁斌，我哥。」
　　瘦高个儿记下来，抬眼又看了看梁泽，「你好好儿的为什么打人家？」他是
+ _) D% h$ K+ @: y) Z) t, Y怎么看这一位不像一暴徒。
　　「他丫摸我屁股。」梁泽如实回答。
　　「摸你屁股？摸你屁股怎么了？你又不是一大姑娘。」
1 D4 S5 \9 n+ a9 [" ?# Y　　「不让摸！」梁泽倍儿冲。
- a0 P" ^  }- G* m# b. Y　　「玻璃啊？」瘦高个儿皱眉。
1 ~8 ~0 B  D: N! v, h( s　　「想当没当成。」
　　梁泽这句出来，瘦高个儿立马不理他了。有病！
$ p! N  v7 b1 Q- l& u　　梁斌到警察局的时候梁泽已经给弄里面拘留去了。ＢＴ肌肉男头上裹着厚厚
的纱布正安然坐在椅子上。
　　「梁斌是么？」瘦高个儿看见来人，站了起来。
　　「对，我弟弟呢？你说他打人？」
　　「你先坐。」瘦高个儿又坐下，「是打人，这就是伤者，你弟弟我们拘留了。」
& a, p, B3 |& Z# J' ^　　「他为什么打人？」梁斌百思不得其解。
9 t/ H" x4 V: v+ f: o3 l　　「你弟弟说人家摸他屁股。」
" L0 A/ y& g7 V( z/ ?　　梁斌眼前一黑。这……
　　「没摸。」肌肉男开口了。
( \+ T0 T" r  D1 Y/ H2 C　　「警察同志，我得见一下我弟弟。」
1 k! }" l3 f) l　　「干嘛啊？」
4 C! c2 @0 l: w) J) v9 S+ Y　　「我实话跟您说，我弟弟是个作家，拿笔杆的，不是一个随便会跟人动手儿
的。」
0 [# O1 Q4 X* Q  Z, i& D5 ?; m　　「对，轻易不动，一动就让人家脑震荡。」
　　梁斌也不好说什么，就听着挤兑，直到被领去见梁泽。
& f* a) v# ?, B. D　　梁泽跟十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关一起，见到梁斌就站起来了，「哥……」
　　「我服了你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 j. b5 Z# r  z# A# I$ L9 S　　兄弟俩就隔着铁栅栏说，梁斌一边听，一边拿出了手机，「孙伟，我梁斌，
4 d4 ~: X1 n7 a2 D9 \, }6 [, l" j9 z跟地安门派出所呢……嗯，是……对，越快越好。」
　　瘦高个儿匪夷所思的看着梁斌，「还找你们家什么亲戚探视？」
- P# @# A  l3 d8 ?' S4 b$ i1 ~1 T　　「不是。」梁斌冷冷的，「我律师。」
5 Q0 R4 O7 N6 W　　ＢＴ肌肉男这辈子没这么恐惧过，西装领带的律师态度平和的告诉他，他有
两个选择：一，你起诉。二，你不起诉。选择前者，你起诉完成，我们会起诉你
性骚扰，然后多方调查取证，这就意味着尽人皆知，并以梁先生的实力，轻松可
9 v, U- k4 ]* b8 p( v以让他进去呆几年。选择后者，医药费、误工费我们承担，额外还可以给三万块
的补偿金。钱都已经准备好了。
　　对于ＢＴ肌肉男来说，他只有一个选择。
  ^3 X8 B4 P6 n) S: p$ ?　　梁斌夜里一点办好手续把梁泽捞出来的。上了车，兄弟二人谁都没吱声。梁
斌没急着发动车，点了颗烟，也给了梁泽一颗。
　　梁泽接过去，点上，靠在了副驾驶上。
8 |' J8 B* e' Z9 `2 Z6 d& U　　抽完一颗烟，梁斌问，「怎么了，你非楔人家？」
9 A! I3 @+ l# A7 v3 l　　「我不是说了嘛，孙子摸我屁股。」
　　「就为这个？」
　　「对，就为这个。」
7 ]9 g, @. P9 F' g　　「你是暴力的人吗？甭说打架，跟人起冲突都少！」
　　「忽然急了呗。」
　　「你……」
) a! _+ q. A! p* X  s　　「哥，对不起哈，半夜还让你出来。」梁泽说着开了车门，「你赶紧回去吧，
嫂子大个肚子一人跟家不好。」
　　「梁泽！」
: ?2 q' X1 M. W" c$ K% K2 K　　「嗯？」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 P( K+ M; ]" i4 V/ G0 C　　「没有啊。」梁泽摇摇头。
9 g( n, ~1 L- y, k　　梁斌沉默了一下，「你先上来，让杭航过来接你吧。」
3 g( k# h9 a- }0 Y9 A+ m/ Y$ N; o　　梁泽一愣，但只是刹那，稍后恢复常态，「不用了，我又没被人楔成脑震荡。」
　　「你跟杭航……没事儿吧？」梁斌确认是没事儿的，因为今儿进门钟月闻还
9 o1 s# {( s* U/ G. L  G$ f跟他说下午跟杭航聊半天，可……还是想问问。
　　「没事儿啊！我俩好着呐！」梁泽强迫自己笑。他完全说不出他俩完了。
　　「嗯，行，没事儿就行，你啊……」
7 o1 u+ |3 t4 o/ k* v: ~! u: y1 O# P　　「我操！」梁泽一拍脑门，「我刚写了点儿东西，忘公安局了，哥，你赶紧
回吧先，我去取。」
9 E+ w7 E5 t' r　　梁斌就那么看着梁泽一溜烟跑了。
5 k, s. C: v* t% n: E　　有事儿，绝对有事儿。
　　可梁斌又想不出来弟弟出了什么事儿。
　　梁泽回到派出所的时候，瘦高个儿正拿着梁泽落下的那十几页手稿看。
　　「呃……麻烦……您还我。」
+ i% @* e6 b: |; |. K0 M　　「写的还挺好。你哥说你是作家？写过什么大作？」
2 ]" C3 d7 g3 I. [　　「没，不是，没大作，都随便写的。」
: c8 q6 d. r" G/ U8 g0 F　　梁泽拿了稿子出来，夜风吹得他打了一个哆嗦。抬头看天幕，跟那天夜里他
离开杭航家一样，璀璨的星夜。
( \! V0 d# I" T/ a$ J# j　　他就这么丢了一个朋友，这辈子跟他最投契的一个朋友。
　　梁泽还想打人，可街上除了他没别人，于是派出所门口那棵老槐树遭殃了，
' H- ^" M8 }: r3 p4 V2 c7 c狠狠的挨了一拳。但，鸡蛋碰石头，梁泽的手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