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遗篇 （二）

muyixiahan

2、流星坠落的天际

: r# W; N9 `4 j( N( M8 @　　流星，万千流星，开始朝着襄阳城坠落。撞击在城墻上，爆炸出毁天灭地的
* h* S3 E$ |2 X' m7 }) @3 I威力来。襄阳城也开始燃烧，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

　　黄蓉擡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从她的头顶上飞过，
落在城内各处，所到之处，无不烈焰焚烧，草木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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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y0 O: [4 A) X" D; w, w9 l5 h9 }　　元军攻克樊城几日后，就开始朝着襄阳城猛攻，同样是用回回炮攻打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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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孟珙大将军苦心经营的襄阳城，被时人称为固若金汤，在如今炮击之下，
$ o6 S* u+ O. j5 z" H碎成了一堆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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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石撞击在城楼上，城楼倾颓，撞击在城墻上，城墻千疮百孔。

/ ]7 Z3 K( U, ~4 v8 t" q　　一队被熏得面目漆黑的宋军将士慌慌张张地从城垛子上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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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N9 E! s, S" ~9 e' T- X　　黄蓉抽剑将他们拦住，喝问道：「你们干什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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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e. l2 n: U　　「女侠，你就放我们过去吧！城墻上到处都是大火，哪里还是人待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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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军官兵诉着苦，完全不顾黄蓉的阻拦，从她的身边逃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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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R! j3 D7 B( ]9 r! Q　　「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黄蓉大声娇叱，「城墻上不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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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T" I5 T2 Y+ L0 e" f9 h　　城头的戍卫一旦撤下，城防就空虚了。那样一来，元军可能根本不用回回炮，
就能轻易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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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让我们上城头守卫去吧！」郭破虏带着几十名丐帮弟子来到黄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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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略一犹豫，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嘱咐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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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D3 q$ e( @- u+ {# P　　「走！跟着我一起上城墻！」郭破虏大喊一声，对着身后的丐帮兄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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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震天的巨响，伴随着忽如起来的火光，落在了郭破虏的
4 x8 f" w% {8 s; ^0 f2 z7 x8 H身后。爆炸的沖击将郭破虏和黄蓉一起炸开很远，同时还将五六名丐帮兄弟碾成
7 f7 w; s9 h* ~/ v0 u$ t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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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b3 N, C6 T4 L- K) R　　黄蓉只觉得耳里嗡嗡作响，眼前昏天黑地。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头顶上像瀑
, v+ E) g' I; R8 ~4 b- t布那般落下来许多灰尘，又将她的眼睛蒙蔽了。

　　「黄帮主！黄帮主……」黄蓉隐约听到耳边有许多声音在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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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r* k: Z　　她努力地支起身子，问道：「虏儿呢？」

7 Z( X9 J( Z& ~" R8 k　　「娘，我没事！」郭破虏看上去比黄蓉好得多，只是衣服上有些烧焦的痕迹，
脸上涂满了黑灰。

) D' a; |# a) M/ V4 [6 C$ L6 Z& t1 y　　看到郭破虏没事，黄蓉这才安了安心，问道：「你爹呢！」

　　「不知道！」郭破虏好像耳朵里也在嗡鸣，声音比黄蓉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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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帮主，我方才见到郭大侠了，他往二张庙去了！」一名丐帮六袋弟子说。

　　「快去把他找来！」黄蓉不知道郭靖这个时候忽然去二张庙干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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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六袋弟子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可是刚刚跑出两步，又是
9 R. @8 d8 R2 ^一颗巨大的火石从天而降，砸在地上，掀起七八块路面上的青石板。那丐帮弟子
更是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娘，我去找爹爹！」郭破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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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我去！」黄蓉阻止了郭破虏，「你带人上城头去，城墻之上不可无
人！元军一轮炮击之后，定然要挥师夺城！」

　　「好！」郭破虏点点头，「娘亲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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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千万小心！」黄蓉用打狗棒撑起自己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二张庙
8 [4 M0 x3 M" M" M走去。

　　襄阳城已是一片火海，道路两侧的民居屋顶浓烟弥漫。黄蓉穿过几条巷子，
: m: K3 p+ J8 X8 d8 [1 a7 y3 g到了襄阳城中心。

: |" \3 C7 w& g7 [　　二张庙就坐落在一排民居中间，红墻金瓦。一年前，元军围困襄樊，义军首
& S0 P5 O3 [. B$ Z& r: c$ y: _+ R" a领张贵、张顺率三千武士增援，突破元军重围，杀进城里。围城五年，从未有宋
军将士能够沖破元军的阻截，这一次，二张顺利入援，令襄阳城的军民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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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久之后，两人先后作战死。襄阳城的军民为了纪念这两位勇士，在城
中设立二张庙，以示纪念。

1 G$ Z2 y% a. B/ J　　庙里，十分安静。仿佛把外面的炮火连天都隔在另一个世界里。郭靖跪在二
% K! f5 W6 H' K/ D张的雕像前，一动不动。张贵、张顺的塑像，目光凝视前方，威武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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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哥哥，元军以用回回炮轰击襄阳，你还在这里干什幺？」黄蓉跑到郭靖
的身边喊道。

1 ~+ S5 e* Z- s( T$ B+ p　　「二位壮士，百死一生，入援襄阳，如此壮举，实为郭某倾佩！今日鞑子又
临城下，襄阳危在旦夕，郭某唯有效仿二位，只求一死以殉国家！」郭靖回答黄
9 J4 d" ~% v' I' l: r" x+ P蓉的话，却对着二张的雕像叩拜起来。

　　黄蓉见郭靖如此，也跪在一旁，对着二张的雕像磕头。

6 e/ ^5 F0 ~& d% |: ^　　两个人行礼完毕，郭靖牵起黄蓉的手，说：「蓉儿，如今襄阳城已成强弩之
0 m! x! ^: R: E* W: f末，破城是早晚的事。你我需尽快安排身后之事！」

$ v/ R6 k! b% ]% y! ~　　这一次，郭靖不再欲言又止。襄阳城破迟早的事，他和黄蓉已都是心知肚明，
% o+ g% {; i9 i; i& e$ L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黄蓉眉目传情，温柔地望着郭靖，说：「靖哥哥，能与你死在一起，蓉儿也
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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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道：「倚天、屠龙可打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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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道：「神兵利器，需集天地日月之灵，方又奇效。蓉儿已令城内工匠，
' L; f& u& A% U1 ?5 S; t日夜打造，料想再过几日，便能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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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点点头，说：「此事切不可让吕守备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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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2 v; f4 X9 x$ D5 D7 }　　黄蓉说：「你放心，这事乃蓉儿暗中行事，莫说是吕守备，就算是宋军的兵
将，也概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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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3 h* i$ W0 H& ?0 w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打破了庙里的宁静，整座庙宇都震动了一下。纵使二
张神灵，怕也保不住襄阳城了。

0 B: H1 p0 g- v( c8 B8 G　　「走！」郭靖拉起黄蓉，说，「我们去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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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m2 W( E2 d6 z8 x, b* X　　两个人从二张庙里出来，却发现天也黑了。明明只是正午时分，为何天一下
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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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黄蓉擡头望去，只见从襄阳城里升起的浓烟，在空中积成了一团乌云，
* l( ~4 k9 J: t# Z. ~, [( W像几天前的樊城之战那般。乌云遮蔽了天光，如同天狗吞日，把整座襄阳城变成
' Z3 [4 Z7 {+ h9 L& c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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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c/ J1 R2 {　　「事不宜迟！快走！」黄蓉催促着郭靖。

　　两人施展轻功，躲避着从天而降的飞石和瓦砾，不一会儿已到了襄阳南城。

( y/ J8 q% t) H# g　　城楼上的官兵已乱作一团，奔逃的奔逃，呼救的呼救，剩下的几人，不是躲
在墻角簌簌发抖，就是鼠窜而行。

+ O' h! A" h( j0 l7 j　　「守备大人何在？」郭靖拉起一位顿在城垛子下的士兵问道。

　　「不知道……我没见到过大人……」那官兵显然已是吓坏了，连话都说不连
2 Y6 l5 {. k0 n% }5 c5 e" J贯。

: D6 x% R$ M* v& j; ~　　「那胆小如鼠的吕文焕，定是又避到那个角落里去保命了！」黄蓉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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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侠，黄女侠，快趴下！」刚才还在抖个不停的官兵，忽然朝着两人一
6 D' g1 V: p- |: k+ Z扑，将二人推倒在地。

　　郭靖黄蓉的身子刚着地，整座城楼都开始颤抖起来。一枚火石撞击在城墻上，
天崩地裂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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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的背心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没回过神来，又见漫天飞舞的火石接踵而至，
! c( i$ C. u* J劈里啪啦地打在城墻和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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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8 }+ g6 j8 P9 G( X# B+ l　　火石以摧枯拉朽之势，顿时将城楼打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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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7 \: w1 H/ r! m! [. K6 ?2 |　　「快离开这里！」黄蓉喊道，「这城楼马上就要塌了！」

" Q6 E- x) \3 i. e% }9 ~　　她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名官兵，不料却发现手上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满手鲜
5 T2 J5 k. q9 q% P7 C6 D7 k血。那官兵已被火石的碎片击中，流血而亡。

　　郭靖叹道：「又是一名忠义之士，殒命沙场！」

　　面对像天谴一般降落的火石，连他和黄蓉都感到害怕，别说这些士卒了。但
是坚守襄阳六年之久，在最后关头还能舍命救下他们的，当然也是忠烈。

9 p% j+ _8 i& W6 N. s: {( z5 [　　两人急急离开城楼。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城楼就在一次次的炮击下彻底坍塌
6 j6 u4 x" m0 r! _; E$ 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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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 {8 p! ]+ z7 ^8 k　　元军的号角开始响了起来。稍顷，战鼓也擂了起来。

　　「不好！鞑子要夺城了！」黄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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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儿，快去调集丐帮弟子，上城头守卫！」郭靖说。

+ w( n# X2 p. L　　「丐帮弟子都去了东城，已经没有人手可派了！」黄蓉跺着脚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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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侠，让我们去吧！」几名满脸是血的官兵道。这些人刚才因为躲避炮
火，逃到了城下，现在元军一轮回回炮打击之后，攻势稍缓，步骑紧接着要夺城，
7 }, R% {2 \5 P6 `( x他们又要返回城头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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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6 ?- L& j6 j　　「好！」郭靖拍拍他们的肩膀，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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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2 b5 P. J' `/ o4 E% @  _　　往往说保重的时候，都是离别的时候。郭靖也不知道自己今后还能不能见到
这些官兵的脸，他只想把他们的相貌都一一铭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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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v; t# c. b% f: e- f　　几十名满身血汙的官兵登上城墻，手执长矛弓箭，準备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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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的乌云积得更厚了，像一块巨石，悬在襄阳城的头顶。

0 Y: ]1 q$ ]. q8 G" Q2 Z* S! v　　「靖哥哥，我们也上城墻！官兵人少，怕是挡不住鞑子大军的沖击！」黄蓉
" W+ c# Q5 @5 X/ k: B/ G# y* P% ?说。

! t; [5 Y; u0 c. C% Z　　郭靖点点头，尾随着那几名冒死登城的官兵上了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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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 m5 V% @. I4 @) l9 o4 C/ K　　郭靖从城头眺望下去，襄阳城外还有一堵大墻。六年的时间，这堵墻越来越
高，几乎把襄阳城的阳光都快遮蔽了。城墻与大墻之间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列
! j. Q8 R2 z) p着百余架回回炮，由于元军要夺城，继续发射炮火可能会误伤了自己人，此时这
些回回炮已停止了发射。

5 ?/ _5 _) }3 F! T3 r3 O  F* b- `　　密密麻麻的步骑已开始朝着襄阳城墻沖杀上来。

　　那些官兵见郭靖和黄蓉也登上城头，精神为之一振，但目光仍是呆滞麻木，
& z: s% ^( S& l9 y  F, b仿佛他们知道，今天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官兵们拉满了弓，瞄準了城下。

　　「等等！」郭靖说，「等他们近了再射！」

0 Q7 d+ r* x; a/ D( q　　元军的轻骑有如飓风一般，很快就杀到了城下。

) U  }2 g2 q  K9 |$ A  C) B2 M　　「放！」郭靖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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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_3 `8 i& d) e# Q( |+ ?- M% l　　飞矢七七八八地射到城下，顿时城脚人仰马翻，一片哀嚎。但元军人多势众，
很快就把云梯架上了城头。

/ E& [" |$ K& {6 H: l8 b　　郭靖往城下望去，城脚下蚁聚着许多敌兵，纷纷顺着云梯往上登城。

$ D. V" X" R# i" }. j' X8 |　　郭靖大怒，手起一掌，就把云梯又推翻下去。但是倒了一部云梯，紧接着又
是几十部云梯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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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a) W6 g3 Y! E　　郭靖虽然身负降龙十八掌绝学，但是也难敌人多势众。只见他双掌翻飞，却
怎幺也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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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3 J# h' u: B. ]1 R+ y. e; }　　「靖哥哥，快让开！」黄蓉不知什幺时候，推了一辆独轮车过来，车上有一
. s+ ?+ B, s6 ?) X) p个大缸。

/ ^" `. r* u4 i( d9 H　　那些官兵见了，急忙一起帮她把大缸从车上擡了下来，抱到城墻上，往城下
倾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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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缸里俱是火油，火油一落地，黄蓉便搭弓上箭，箭头点起火来，一箭朝城下
2 ^1 t8 N4 v9 C" h4 \* t射去。火油遇到明火，瞬间烧成了一片汪洋。

　　蚁聚在城下的元军，顿时鬼哭狼嚎，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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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官兵兴奋地大叫，「让他们也尝尝被火烧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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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说完，一枚火石撞破了城垛，像一头兇猛的野兽，碾压着城头的士兵。

　　紧接着，火石炸裂，惊天动地，城墻又颤了一颤。

6 L& w! ?  }5 S: c" I( f4 U3 C　　「不好！」郭靖大叫，转眼向城下望去。那百余架回回炮，又开始发射起来。

3 m# Q7 c. Y% I- {! J  h! H* R　　想必是元军见攻城不成，又开始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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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城下躲避！」郭靖大声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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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回过头，见到的场面令她花容失色。无数火石，拖着长长的尾巴，冒着
# A3 s$ k" @- i4 P0 U黑烟，又朝着这边猛扑过来。

　　「靖哥哥，小心！」黄蓉一把拉住郭靖，施展轻功，飞跃下了城墻。

0 s0 b0 q) J: ~: t! C0 x　　两人刚刚落地，就听到一阵丁零当啷的巨响，流星火石像雨点一样落在城墻
上。落地的火石借着惯性一番沖撞之后，紧接着爆裂开来，燃起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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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耶律齐飞掠而来，「鞑子大军攻城甚猛，恐怕城墻捱不过多时了！」

- O' G8 B. I; n　　黄蓉道：「齐儿，过儿和龙姑娘现在何处？」

! _! K. W$ }# X/ p, x　　耶律齐道：「与二武兄弟在西城组织义军抵抗！」

　　襄阳守城的官兵，伤亡惨重。郭靖早已意识到城防空虚，不得不调派人员，
- Z4 ~, H/ {" D0 D  |0 [2 ^6 |组织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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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5 @5 U# s　　郭靖道：「好！齐儿，你来了便更好了！如今襄阳东城、西城、南城均遭回
: T- R" F* X+ ]7 G: ?回炮轰击，官兵死伤不计其数。唯有北城，被刘整水师围住，未见动向。你且随
8 T  S. x8 Y( U6 |% v0 a! x; ]% a我领兵从北门杀出，痛击鞑子的水师！」

$ I  |) T: ~) P　　「好！齐儿正有此意！」耶律齐已被回回炮的连番轰击气得牙痒，此时见郭
3 p/ l  |% P& a; ]& g) R" w4 U靖要杀出城去，当然应允。

& o( {$ P* I% e　　「郭大侠，你们做什幺去？」吕文焕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身上披着好几层
+ ]4 V, `: _# r7 m% j- o8 X# Q4 }. Y重甲，连走路都不甚利索。

　　「郭某有意要从北面杀出，痛击江面上的刘整水师！」郭靖道。

9 l* O; h4 c3 g( A3 s7 W* V　　「不可！」吕文焕道，「城防已是空虚，哪里还有兵杀出去！何况这一去，
) k: W! r5 @: J9 @6 B* m* {: V败多胜少，得不偿失！」

( X4 H; o' b2 y; ]5 t2 T6 }5 G, @) ?$ H" }　　「守备大人，我们不能在城里坐以待毙，唯有出城一搏，方有胜算！」黄蓉
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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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3 v, N　　「不行！不行！」吕文焕一跺脚，身上的铠甲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前些
& a- n! c! \) n4 {9 [  j# X5 @) G年，我兄长在时，几番突围，皆被击败。出城对战，唯有死路一条！」

1 w$ l+ R3 t; _3 X; Y* Q% p' g3 n　　他说的兄长，正是襄阳前守备吕文德。

% ]1 a6 ]2 `$ j, d- L& `/ Z. n. e　　「你若是执意要去，你便自己一个人去罢了！要兵，便是一个没有！」吕文
1 g! N- f5 {# j0 d6 O% p5 m焕又补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