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幻想曲】（1-3完）【作者：高小年呀】

车神

作者：高小年呀
简介：性爱如同宏大的乐曲，乐曲是理想化了的性爱
2 |# X) r+ m; I; y3 b字数：6,854 字
1 Y+ ~4 ^) j9 M. `# I　　　　　　　　　　　　　　　　第01章
0 i5 n' Q# s' f+ v' Q. H( j" C　　那天柏林下了一场大雨，不管是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
: }7 |! F$ s# S! h$ u# k么大的雨。
　　我光着脚从着着火的音乐图书馆跑出来，木木地站在这反常的灰雨里，吐着
烟圈，脑子里还是颜易欣苍白的死脸。这座满目疮痍的帝国首都，四处都在冒着
黑烟，满街都是焦碳似的男女尸体，废墟里传来老人痛苦的呻吟，天上盟军的飞
机低空掠过，好像还在找那些零星的法西斯余孽。
1 t2 a' q$ O$ a1 y1 P　　雨还在，作为某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不住地下，简直要淹没整个儿欧罗巴了。
我开始不自主地哼唱那首一直在脑海里循环的歌，直到一队苏联红军经过我面前，
3 P! P% ^0 r- V3 j4 ?9 I1 y+ M那个领头的士兵向我敬礼，用带有浓厚口音的德语询问，
2 l0 S  x2 a/ M2 F2 B　　「Guten tag，bist du japanisch？」（您好，你是日本人么？）
: |9 z# Q6 P  i　　「Nein。Ich komme aus china。」（不，中国人。）
$ K2 {7 Q2 `! }　　「Wei?t du，wo diese schie?einazis sind？」（你知道这些狗日的纳粹
躲哪去了吗？）
　　「Nicht hier。」（至少不在这里）
9 }2 p9 |2 i. I* |5 H　　「Xoroscho，xoroscho。」然后那个领头兵别过身子，用俄语向部下交代了
. M1 N& w8 l3 \8 y2 Y几句，随后微笑着对我说。
　　「Komm mit uns，mein freund。Wir werden dir helfen」（跟我们走罢，
朋友，我们会为你提供帮助）
　　我说了声谢谢，苏联领队又问我，
' O4 d3 `8 ]6 i8 {" A4 ?　　「你在哼什么曲子？」
5 d. H, Z* z9 J+ m5 n　　「这个啊，叫性爱幻想曲。」
) U$ e8 b9 B$ k+ c) {' D5 G: w　　　　　　　　　　　　　　　　第02章
　　二战快结束那会儿，颜易欣和我是整个儿柏林大学最后的两个中国学生。好
' [* d' w6 @$ ^8 u9 P7 [7 k0 N4 O* ?# j巧不巧，我和她都在这儿学音乐。她学古典音乐，我学现代音乐，这个女孩是我
, ^4 q! `2 p# r# t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真的。
　　一九四五年四月的最后一天，天上下着雨，冷冷的炮声从静默的远方传来，
教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我和颜易欣手挽着手，穿过尖锐的雨，穿过死寂的希特
勒广场，走进空无一人的帝国音乐图书馆。一路上，易欣一直说个不停，她一直
) X. {7 w& r/ ]说她可以尝到音乐的味道，不同的音乐片段会有不同的味道，这话她已经说了两
: O4 e9 f+ m0 K4 P% P7 P: q三年了，但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证明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绝对相信的，不是因为什么科学上的联觉通感一类的术
语，而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女就根本不可能说谎。我相信她确
+ ~+ J4 {% Y9 C9 R实在这方面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或者说，和我这种粗人不同，她是一个天才。
　　有一回，我在二手市场找到了一张勋伯格的唱片，于是我把它拿了下来，邀
8 a6 [5 J; u: S. ^* O请颜易欣来我的寝室听唱片，但我刚把唱片放上转盘不到三十秒，她便浑身发抖，
" f/ S6 m& ]2 q7 f# W手紧紧地捂住耳朵，一边小声地喊：别放了，别放了。随后她就呕吐了。我感到
疑惑。事后她告诉我，我才知道在她的嘴里，勋伯格的音乐有一股呕吐物的味道，
就好像腐烂的酸面包一样，她这么说着，一边咂咂嘴，好像还在回味嘴里的酸面
包味。
　　她还说，巴赫的音乐是草莓味的，温尼亚夫斯基的曲子有一股薄荷味，拉赫
曼尼诺夫的曲子是葱香味，而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又一股奇特的腥味，是一种她
* o- J: }7 G" Z: [, f) s: ?9 s& R- y$ b4 t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每次她这么说，我心里总有点不快，毕竟我正在写的论文
3 `) ~) y, [' ~就是关于斯特拉文斯基和无调性音乐的，但转念又想，没准这姑娘还就真是百年
* i7 B" a! B& e9 z2 G6 L一遇的音乐天才呢，虽然她一听现代的那些无调性音乐，就会想吐。
% L) Q4 D- l, R- q4 O: b( K8 O2 j　　四月杪，音乐图书馆里还是冷极了，建筑早已断了电，也没有人来点壁炉，
走进阅览室，就像进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公墓，广阔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我俩湿漉
; w, R" r! i  Q+ t5 l; D漉的脚步声在冰冷的书架之间伴随着纸张的气味回荡回荡。巨大的长方形落地窗，
! x  t" d& O2 L" A是这广大的阅览室唯一的光源，但很不幸地，今天恰好下雨，没有阳光可供消遣，
# k. P5 O( M% _. }6 f于是这里头便更加阴暗，每册乐谱都散发出糜烂而绝望的气息，那种气息是暴雨
来临之前的沉寂，在这里时间凝固了。
( s3 g/ ~* }7 P% s- t, {9 L$ {　　落地窗外，大半个春意盎然的柏林城尽收眼底，肥胖的乌鸦在教堂顶嘶哑地
+ Y6 v. I3 b3 O5 [% Z叫，河畔柳树爆出1945年的新绿，烟囱吐着浓稠的白雾，紫色的矢车菊星星点点，
) r& Q% ~1 W6 r0 s而街道全都死了。我闻着易欣的特殊的体香，看着她背光的黑色剪影，突然兀自
, ]. }0 ~" Y3 v. o) T6 [' h! I伤感起来，好像这就是世界末日的绝望景象了。
, a0 _2 n& S0 {1 |8 Y8 h　　我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此刻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人，而我们是末日
. y8 w& H5 w" A0 O后活下来的最后的人类希望。我想着，若是世界在这1945年的四月的最后一天结
束，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好冷呐。」我呵了一口白气。
! ~6 [, U/ L9 D( V0 r* W　　「是啊，哎，这边。」
　　她扯着我的袖子，习惯性地走向某一列书架，那里有莫扎特的全部作品的乐
谱，有的还是孤本珍本。不管是战争的苦难，还是生活的琐事，好像都没有在她
纯洁的小脸上留下痕迹，好像她根本不属于这个1945年的混沌世界里。她的天真
( R) P# q+ \# Y3 L- J3 O. `与快乐，更加地加深了我内心的绝望与苦痛。她随便抽下一册，那是莫扎特的拉
' x$ I0 b2 Y3 p! E- U9 h1 P' _克利莫萨，19世纪的纸，然后她贪婪地读起谱子来，还时不时地砸砸嘴。在战乱
; q9 e  j" Q# F$ _  ~年代，谁都吃不饱饭，而她居然只靠想象音乐的旋律便可以感受到不同的味道，
这超能力几乎叫我嫉妒。
9 n. c; s% }% _　　「怎么样，什么味道？」
% L5 s% T) l/ T/ A  X$ c6 O5 F  i　　「嘘！安静，别说话。」
' e2 q( Q# ~1 ?% l2 d　　「……」
　　「巧克力，还是白巧克力的味道。」
3 t3 }& H+ }7 E  `　　对她来说，莫扎特总是白巧克力的味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真正的白巧
克力了，至少我很久没有吃过了。
　　「好甜！好满足呢！」
　　「是吗，那就好。」我傻傻地看着她的剪影，莫名其妙地笑了。她的左半边
身子朝着落地窗，笼罩上了一层灰白色的光晕。
% P4 C% w$ m% O9 |4 e3 m6 B+ Y8 h　　然后她又从别处的书架上泰勒曼的谱子，泰勒曼是她最喜欢的德国作曲家，
原因是他的曲子尝起来是烤火鸡的味道。
　　「好香，好满足！」
　　「是吗，什么味道啊？」
　　「烤火鸡！」
　　上一次吃烤火鸡是什么时候呢？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于是在广阔的沉寂中，
! |  L! \7 Q' {+ b8 @2 Y我听到了雨水拷打落地窗的声音，柏林的春雨大抵和别处是完全不相同的。巴黎
的雨柔暖，伦敦的雨粘稠，而柏林的雨呢，根根分明，就好像这里的人们铿锵有
力的语言一样，每一根雨丝都如同一根钢针，刺痛来去匆匆的过客的脸皮。我感
到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了，突然一声闷雷，伴随着建筑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和零星
2 N9 M& M& ]) G& M$ o; m的枪声。不，不是雷，是苏联人的喀秋莎。他们已经到城外了。
　　易欣完全没有听到外头的炮声，还是沉浸在泰勒曼的旋律和味蕾上的烤火鸡
7 m: ~) P/ W' T  |- a( e' O里。雨把我们俩的鞋都浸透了，她放下谱子，用手抓着书架，小心翼翼地脱鞋，
# ]9 A! T6 K; s3 _" ~一看到她那湿漉漉的白袜脚，我便起了生理反应，阴茎瞬间充血，刚才的忧郁一
6 c" q( t& t5 N" a$ d* u扫而空。
; k6 i! c& `  `; W0 Q) A' ~  _# L　　「喂，苏四维，我鞋子都湿透了。」她一手拉着书架，另一只手去脱袜子。
( [9 w1 b  D: K* B　　「嗯。」
　　我嗯完，便凑了上去，脱下三层裤子，用充血的阴茎顶住了颜易欣撅起来的
9 l6 _1 n9 W. `湿屁股，她的屁股小小的，温热温热，散发香味。
! r5 @; ?4 d( e. d% S　　「啊。」
! z- N, [& t% V7 o' G$ y　　易欣惊叫了一声，弄掉了刚刚放回去的泰勒曼的谱子，一回头，正好看到我
) ^& N- \% O1 i! E: s; p0 M葧荠的硬金正对着她柔软的下体。
. X% D' J6 O( h! w) x　　「苏四维，你干嘛？」她脸上的天真一下子变成惊恐。
　　我二话没说，也拉下了她湿漉漉的贴在肉上的裤子，她惊叫了一声。
　　当时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的关系，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但没想到，是在这
( d' L# V! K: u/ A/ q个时候，这种地方。我接着又急躁地去拉扯她的上衣，就像一头野蛮的野兽。墙
+ m9 g( j! u2 F2 z) I8 B7 V壁上，莫扎特的画像依旧翻着永恒的诡异微笑，就那样斜着身子盯着我俩，叫人
* c: L" e) z! V7 \捉摸不透。
　　「别在这做，有人来的。」
　　「什么人来？整个柏林都没人了。」说着，我又去撕扯她的衣服。
　　「轻点，我自己来。」
　　她笑嘻嘻地推开了我，自己开始脱衣服，我原来以为她至少还会反抗一下，
但是她却那么顺从地答应了，这让我感到很不爽，简直是受了侮辱。
% `/ F6 l( M, m3 m　　然后她赤裸地站在狭窄的书架间，背对着落地窗，左手拿着泰勒曼的曲谱，
右手攀在书架上，站在我的眼前，我第一次意识到，她的身子居然那么瘦弱。虽
7 l8 R9 N% g3 u% D) n  y) O9 j. o5 A" u然背光，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两个小小的乳头和长满了毛的阴道，我没想到
她居然有这么多毛，一点没有那些古希腊雕塑的健康的美，倒像是从艾贡席勒的
画里走出来的畸形扭曲的人。这样的肉体，和这座古典优雅的图书馆，就好像两
  G# D" N8 s- ^$ B0 r个不协和音，仿佛就不应该在同一时刻出现。
　　她看着我葧荠的下体，笑着说，
3 }* c" |& w; q. c: @: X　　「干嘛呀？没见过嘛，女孩的身体？」
  U; U# e3 A) [　　「没见过。真的。」
　　「哼。」
6 J4 K) N9 ~- q5 \. K6 \( U& w　　她童真地弹了一下我充血的家伙，然后我好像是失去了理智，奋力扑到了她
娇小的身躯上，像是一头荒原狼饿了太久。她软绵绵地倒在书架与书架之间的过
% t2 }% N& w, d9 r5 q( h( Q道上，扭曲了几下，抱怨道：
1 p! f, L/ d# z) |　　「真是的，这里太窄了。」
　　我没搭话，只顾不断地用嘴去亲吻她玉石一般晶莹温润的肉体，轻吻她突出
* W- t8 Z2 v' Y的两粒乳头，修长的白手指，和泛起红晕的滚汤胸脯。每次触碰一个地方，她总
会微微地发抖，或者轻轻呻吟一声，她的肉体简直就是一架钢琴，世界上最精贵
6 y# r3 k# I* F  p" g的钢琴，只消轻轻地一触，便发出各种美妙的音符。
. @& s3 H6 s# S' w9 K0 Q1 e　　她拾起那本泰勒曼，从刚刚看到的地方向下看，随后音乐便在她的脑海中自
6 Z9 P# I% _; H动地响起来，烤火鸡的味道随之而来，真可惜，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体会到如此这
般的美妙。
/ {5 u( S$ V/ \  [　　她的脚湿漉漉的，脚底发白，脚背发黑，那是在浸泡了雨水的袜子里包久了
9 {$ ^! v1 z( I3 }# C  x的关系，她的脚不好看，但就是能勾起我无限的遐想，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
着把她的两只脚就这么用刀割下来，然后带着逃之夭夭，同这两只脚这么过一辈
子，也是不错的。我用指甲刮了一下她的脚底板，她立马把腿缩了回去。
1 Z8 E5 _' z. L4 y5 X　　「做什么呀，痒！」
　　听着雨水的声音和忽远忽近的枪声，我有了坐在船上的错觉，随后整个人开
: a; H& m8 M. E% B2 ]  c" t5 o! p始晕起来。
　　突然天地之间一阵沉闷巨响，好像天空裂开了，我能感到大地在剧烈的震荡，
书架上的曲谱开始摇晃，落地玻璃窗咯咯作响，当我再抬头的时候，窗外的教堂
- D4 H1 h3 B2 {/ E! N) y尖顶已经不见了踪影，那是苏军在轰炸一个德国人的据点。
　　但被我压在身下的易欣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些，只顾翻动着手里的乐谱，不
时地砸砸嘴巴，我知道她还在吃烤火鸡。然后我突发奇想，向前挪动身子，蹲在
4 Y- k9 u' D9 n2 D  |" C# p她的脖子上，把葧荠的阴茎捅进她的樱桃小嘴，她没有反应，依旧盯着五线谱上
跳动的黑色音符，我能感到她湿漉漉软绵绵温暖暖的舌头摩挲着我的敏感部位，
然后干脆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了阴茎的根部，几秒钟的功夫，就在高潮的快感下，
$ Q" w, S: _& @1 ^7 {全部地喷射而出，灌注到她鲜嫩的口腔深处，她咳嗽了几下，好像这才回到了现
实。
　　「啊，咳咳，咳。」
7 Y4 ?" s* S. A　　「好吃吗。」
　　「啊，这是，这是你的，呃……」
　　「嗯，是我的。」看着她纯洁的脸，我简直害臊起来。
　　「这味道。」
% d% h1 j4 x) t$ r　　「嗯，这味道好吃么？」
　　「我好像在哪里尝过。对啦！就是上次在你家。」
  v$ |7 ^5 e! }: J: y　　「在我家？」
　　「是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的味道。」
　　「啊，是这样。」
+ P" A, c( r; R. v6 S　　「是的，肯定没错。」
　　然后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赤裸着全身，迈动两只湿润的光脚，在某排书
, B7 d: V4 M* L0 K架上抽出了斯特拉文斯基的乐谱，一行行地读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精液的味道。」
7 n0 z: _$ S& S  b  U  P　　然后她又一把握住了我的阴茎，咚一声跪了下去，舔食着从鬼头滴下的一滴
白色的精液，
* b6 Y8 G; n  w/ [& o　　「一模一样。」
　　然后她笑了，对我做了个鬼脸。
1 B" o/ B4 }2 R! S/ k　　她手里拿着斯特拉文斯基的谱，好像还在品味着刚才这又腥又臭的怪味道。
4 k* E" @8 ~  H: e( l' r' @1 Z然后我接着草她。
　　「易欣，你，好紧啊，他妈的。」
　　「嗯。」
　　看着易欣的心思全都在那精液味的乐谱里，我顿时快感全无，只低下头去，
9 b: Z2 M* J% W9 U4 r( n3 @机械地摆动我肥胖的胯，好像是在完成某一项任务似的。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在
  `$ s) X% D8 }3 V. y墙上莫扎特的画像旁边，紧挨着挂了一张希特勒的画像。
! M, z* I% t7 q! m/ j: m7 ~　　不一会儿我就完事儿了，气喘吁吁地躺在书架间的过道上，汗水打湿了地板，
我随手从边上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是十五世纪的洛赫马歌书原本，文艺复兴时
' R& }0 j% F8 Y1 r期的古董，然后我哼地冷笑了一声，从书里撕下三四页，擦了擦我满头的汗，以
及一旁易欣小腹上的精液，那土黄色的书页极干极脆，一折便碎成千百分小碎块。
反正到时候，苏联人也要把这些都毁掉的。在这个时候，一本文艺复兴时期的古
书和一碟餐巾没有本质区别。
　　说实话，在撕书的时候，我有一股快感，一股把美好的事物给毁掉的快感，
因为她太美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她毁掉。我想，我们头顶上的盟军飞行员，俯瞰
9 ]4 ]' u: C  `) C  ]美丽的柏林老城，投下炸弹的瞬间，是不是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呢。
+ N  J& o0 f$ e2 t  k# e　　「这是什么书？」
　　「洛赫马歌本。」
　　「喂，四维，你知道吗？」
; J& |! y$ g, {/ Z! l$ K　　「什么？」
2 l. H; l! C* K+ C" j' Y　　「教我们音乐课的教授就是研究这个的。」
　　「洛赫马歌本？」
: [2 _; s9 j7 X7 K8 A' F　　「嗯。」
! l' Z# `( [# q- P& ]　　「她叫什么名字，教授？」
( b! u! ~! `5 Q9 P4 y　　「叫汉娜卡辛纳。你认识吗？」
　　「认识啊，就那个波兰老奶奶嘛。第一学期我上过她的通识课。怎么，她也
教你们？」
( y# Z0 i2 R) m9 K2 C, L0 q　　「嗯，她是我的导师。」然后，易欣顿了一顿，好像是在整理情绪，「她也
, H8 Q/ E. m0 x" w能尝出旋律的味道。」
9 q4 t- G" ?9 ]　　「哦，她老人家还好么？我记得她好像有七十多了吧？一头白发，说起话来
一股老年人的抑扬顿挫。」
　　「她死了。死在集中营。」
6 O+ A" r% T# |2 Z  S5 z　　「啊，死了。」
2 ]/ n$ o) F9 t9 e- R　　「嗯，死了。她是在这里对我最好的人，因为她知道我在说什么。」
　　「啊，是这样啊。」
　　雨里又一声巨响，仿佛巨物落地，整个大楼都在晃动，比上次的要更近了。
+ h" d" q1 ^) W; g落地窗外，又多了三四根灰色的烟柱，直直地伸向天心，和灰的云融为一体，好
4 S* E* x7 C- y% q像烟柱那些是支撑起天穹的圆柱子。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卡辛纳教授那张老人的
脸，她对我的帮助确实很大，在我刚来柏林那会儿，最迷茫的时候，她不仅和我
谈人生谈音乐，还帮我纠正德语的语法错误，耐心地叫我写论文。总之，她让我
. ]( B8 {5 {* J& B想起了我的外婆。
1 Q+ T5 V, a# R　　连续三只轰炸机低低掠过，就像三只寻找尸体的秃鹫，发出低频率的震动，
. z. W: `3 Y) E  [7 c朝着一切有影子的地方投放炸弹。爆炸的余音回荡在柏林支离破碎的大小街巷里，
) D$ ?: ~7 y, Q. s" [5 |我明白，这是闹剧落幕之前的高潮，死亡降临之前的狂欢。
　　大地在震荡，从爆炸声中，我似乎听到了勋伯格，听到了斯特拉文斯基，整
个欧罗巴此刻幻化成一座巨大的钢琴，上帝在其上用轰炸机和炸药演奏着没有调
9 k  N, E% V3 A. y8 ]- ^7 f  Y1 r8 }性的音乐。然后突然想到，我的论文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呢，明天就是五一了，原
本交作文的日子。
4 s9 T- o) H) E5 M$ ]2 t　　「呐，四维。」易欣用她的小脚踢了踢我的腿。
　　「什么事？」
. y) h+ g2 u8 j4 `/ `" J5 e9 M. _　　「我还要。」
　　说着，易欣轻盈地爬到我身上。呵，真是个小贱货。好吧，拿她没办法。
$ _9 D, ~& N3 t( K　　「你自己来吧，我累了。」
　　然后，易欣坐在我的下体，屁股上下跳动，脸朝光，眼睛望着落地窗外，
　　「天呐，这还是，柏林么？」
" {' W3 h  W: ?7 T& ?( i$ z" V, |* x　　「早就不是了。」
% ]# `1 L; u# H! E/ F9 Z- X　　突然我的耳边响起来了乐声，那是来自我脑海深处的，极其优美的旋律，伴
随着雨声和轰炸机的轰鸣，那旋律分外清晰，就好像在梦里一样。
- d2 _& Z# f# G5 I6 l　　「嗯……」
: x; E* Q/ g6 b3 f　　「喂，易欣。」
　　「怎么了？」
% K; `! l  |# q" Z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首曲子。」
2 H9 j, g) x5 x0 I- \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曲子啊？」
　　「嗯，名字还没想好。」
　　「不如就叫性爱幻想曲吧！等你把它写下来，一定要先让我尝尝味道……会
是什么味道呢……」
$ d8 b1 `) a6 e3 r9 X1 e0 S　　然后，我捏着她冰凉的小脚，不一会儿又达到了高潮。就在高潮的那一霎那，
一枚炸弹在里图书馆不远的广场爆炸，无数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发散开去，敲碎了
9 O; t. i) v- h8 _% ?- V落地窗，于是带着雨水和火药味的料峭春风立马将我俩包围，一片扁平又锋利的
. U& r; M+ R2 Y( J! N$ V黑色碎片直直地飞向易欣娇嫩的脖子，把她的头给砍了下来，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7 }% \6 T8 _1 P6 Z2 \　　在脑袋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第一次高潮了。
9 k/ Z" B4 t1 e' F　　　　　　　　　　　　　　　　第03章
; A5 |$ q* y$ b　　我吓得昏睡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到剧烈的头痛，不知道睡了
+ _* O* Y/ |" g; d( H1 s1 _7 I. e多久，反正外头没有轰炸机，没有枪声，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雨还在下，提醒
, g6 r  e  V6 g# H+ J! R我时间并没有消失。易欣没有脑袋的尸体还矗在我的身上，暖烘烘地，发出体香
9 T, y+ i6 X% c和热，滚烫的血溅的到处都是，我从没想过，易欣那么瘦小的肉体里，怎么装得
6 q! X4 `, X- v$ S下那么多的血。
　　我勉强地起身，看着地上易欣的脑袋和没了头的尸体，突然觉得一阵肚子疼。
然后，我就蹲在易欣的脑袋上，用手指把开了她的小嘴，向她的嘴里拉屎——我
的报复，而她的美好和不喜欢现代音乐即我对她的两项指控。她浑浊又无神的眼
睛睁的大大的，血红的眼球向外突出，好像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1 a' H/ M: z' m& V$ D$ p; \好在这个世界上也已经没有这个叫做颜易欣的女孩了。拉完了屎后，看着她的发
" p( R- {1 z- I6 J6 |& c& L紫的嘴里矗立着我的两根坚硬的屎橛子，我感到格外地舒适，又撕了七八张书页。
% m* u7 w) n. u$ F  j- t# y- W那本洛赫马歌本，作为乐谱是旧了点，作为厕纸则刚刚好。
* u, T& \4 d/ W7 d: e; I9 y　　我穿上衣服，但那两只鞋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我只好光着脚，幽灵一样穿
* z  L1 f+ a/ u) C, q1 Y梭在书架与书架之间，把那些十七十八世纪的古乐谱全部扔到地上，然后奋力把
木头书架推倒。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承认，那时候我应该是病了。人在那
7 P! l  H3 U, ^种环境下，很难保持健全的理性，但我确实记得，我有破坏一切美好事物的欲望，
/ v: Y+ O0 N: E/ `' `  d对易欣，对音乐，对柏林老城，都是这样，所以我才会选择学习后现代音乐——
: x. n0 V  e% O4 h9 D" T6 h对美好的过去的反抗。
　　因为我本身的丑陋，于是更见不得别的美好，仇恨从中发芽；还有，也许是
* |* n9 v4 W: ^+ j2 h1 V7 h9 b出于一种责任感，不想让这些乐谱被盟军掠走；再还有，兴许有那么百分之五的
尼采的精神在里面。
　　我知道易欣喜欢泰勒曼，于是我把图书馆里能找到的，所有泰勒曼的乐谱，
全都堆倒在她已经开始发僵发紫的尸体上，是为她的裹尸布，我尽量我不看她的
0 Y- ?/ K0 A  x! |脸，只因为她的嘴里有我粪便的臭气，那是对她来说的，一切后现代音乐的滋味，
$ I* P# k$ F; y2 H那就是我送给她的「性爱幻想曲」的滋味！
　　然后我从口袋里摸出火柴，一条过道一条过道地，点燃那些陈旧的旋律。大
火一下子燃起来，就着从破碎落地窗里吹进来的风，越烧越大，纸张都好像有了
生命，蝴蝶似地乱舞，我原本希望在跳动的明火里，也许看出莫扎特或者巴赫的
脸，但我谁的脸没见到，我只见到四壁燃起熊熊烈火，那烟灰和热浪几乎使我睁
不开眼。
　　我的颜易欣，同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虚伪做作无病
$ H: C2 V( t& l9 U) {2 C1 r呻吟的音乐一起，在这样的烟灰和热浪中升上了天堂，变成了水和二氧化碳。旧
书架在烈火里发出咿呀的呻吟，随后轰然倒塌，化作一滩碎木料，爆裂着散发出
' `$ J4 l  ~3 q: M' U9 D古早的香味。
　　我看着破碎的落地窗外，雨幕之上，四月最后一天的古老天空，不禁泪如泉
8 Y: f6 w  S2 Z2 G涌，我感觉我简直是在参加旧世界的追悼会，静静地看着巴洛克的古典的浪漫的
媚俗灵魂们在这场毁天灭地的末日大火中得到审判。
　　大火中，我掏出盒子里最末一根火柴，点了一根烟，忽然有了一股如释重负
* x, v1 p4 Q1 d( ]3 _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