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三部曲——六朝燕歌行】（第四集） 【作者：弄玉&龙琁】

车神

作者：弄玉&龙琁
字数：129038

　　　　　　　　　　　　　六朝燕歌行
　　
　　　　　　　　　　　　　第四集　　结发瑶妃

　　　　　　　　　　　　　第一章　　帝陵何处
# @$ i& r8 \) m% G" o/ p& a　　石像上空浓重的乌云缓缓转动着，逐渐变得稀薄，几点细微的星光从云层间
  w+ q# |: [8 N3 d" [! k透出，似乎隔得极远，又似乎离得极近。
: w5 i6 f/ _) U* P0 e* Q" f2 P　　武皇帝陵深入地下，却能看到头顶的星空，这种违背常识的空间结构与太泉
古阵如出一辙，程宗扬已经见怪不怪，但有过武皇金像前的异像，众人似乎都在
4 v8 w- o+ K7 Z: e0 v) N期待着什么，连殇振羽都使劲瞅着小紫，各种眼色乱飞。
! |  `  L6 t5 ^# l　　程宗扬把死丫头扯到身后，「怎么了？」
$ O% X7 f/ a' |$ ]# `+ c　　殇振羽眉毛几乎打成结，一边看着小紫，一边去看魔尊。
! e! R1 u" F2 f5 K0 C) G: t! @- R6 g　　那尊深黑到看不清细节的魔像沉默着，萦绕着洪荒与远古的气息。
0 S" |; r0 Y; e& T. ]7 L1 }　　寂静中，闻清语轻笑一声，「真可惜，殇侯悉心挑选的衣钵传人，似乎并没
6 m! n/ {: Q  W: }% _; s6 F% u有得到魔尊垂青呢。」
　　程宗扬指着魔尊脸上岳鸟人坏笑的面孔，「你说它？」
　　齐羽仙更直接，「敢问殇侯，那方才祭拜之时，魔尊为何未曾显圣？」
; q6 [, j5 n% ~1 @' a1 Y, n2 N8 T　　殇振羽冷哼一声，似乎不屑作答。
　　曹季兴插口道：「坏了吧？」
　　程宗扬一拍大腿，「诶，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5 R/ T4 M8 s6 S8 H& w8 O　　齐羽仙道：「魔尊灵性未失，哪里会坏？」
5 ]+ u$ ^+ G/ q9 m　　程宗扬道：「这可是你说的有灵啊。瞧，脸都刻成这样了，它要是有灵，还
不得活活气死？」
0 L9 D* w8 _' y( X8 F* z　　闻清语厉声道：「程侯慎言！」
　　剑玉姬止住众人争吵，「我等职责是迎回魔尊。此外不得妄言。」
* B6 t0 }8 M- n! A* ^9 ^　　程宗扬道：「你们要把它搬走？」
2 [6 |( |" q1 b7 d2 v+ V! z1 x: t3 w　　齐羽仙握住刀柄，「少主想要反悔？」
7 N% E0 m% i: F　　「你哪只眼看见我要反悔了？」程宗扬道：「程某向来一言九鼎！来，搬走
8 P1 e4 T0 Z3 g' M7 M# A吧。」
　　程宗扬果断拉着小紫离开，把魔尊留给巫宗诸人。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魔
尊上方的乌云就紧跟着汇聚过来，云间电光隐现。
　　齐羽仙、闻清语等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上啊。我看好你们！」程宗扬大声鼓励，「区区一具魔尊，还能难得住你
) H/ u: u+ y/ u/ b' r们？」
" b' o* I6 T; j" T- u　　巫宗诸人没有程宗扬手里能引雷的电击棒，也不像小紫一样能令群雷辟易，
' e  F' Y3 E) r- L" b有仇雍的前车之鉴，只能眼看着魔尊，却不敢妄入雷池一步。
9 g! N; O/ I; I6 m  t　　程宗扬恪守诺言，不去争抢魔尊，却并没有走远，就那么停留在雷区之外，
摆出一副看别人家出殡不嫌事大的架式。
2 W# H' ]/ }4 B/ s' s" h  ~8 j　　齐羽仙深吸一口气，然后望向剑玉姬。
/ l, C5 D1 t) V　　一声剑鸣，犹如龙吟，剑玉姬长剑出鞘。
! X  l  U6 [; b; y  j7 G　　「仙姬……」
5 w+ A' [, g# ]2 R　　剑玉姬淡淡道：「终不能让程少主小看了我等。」
% Q! T7 {7 q- n$ G/ N) j: t　　说着她素手一扬，长剑游龙般射入乌云。无数电光刹那间从四面八方汇聚过
来，带着连串惊雷之声，交错劈中剑身。剑玉姬长发飞起，雪白的袍袖像被烙铁
5 F2 e/ Z% _2 \$ y' s) ~( H- }; `* D划过一样，现出一道焦痕。
+ w3 X9 `8 ^% Z8 s  L　　她对头顶的电光视而不见，抖手挥出腰间的丝带。雪白的长练飞出，缠住魔
8 O% J* x- ^& ^4 T2 U尊，剑玉姬藏在袖中的玉指一紧，深黑色的魔尊摇晃了一下，下方的青石发出一
声脆响，被压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痕。显然这具魔尊像的份量远不止它体积看上去
) O) G6 n) h% j+ Y7 W9 y8 @的大小，密度甚至超过普通的金属，沉重异常。
( G4 q' V8 S4 u7 J2 c　　头顶无数电光银蛇般狂舞，惊雷阵阵，剑玉姬墨染般的秀眉微微挑起，丝带
3 b) w- T5 z% U, X0 ^笔直绷紧，石台上的魔尊倾斜过来，剑玉姬顺势一引，将魔尊从台座上扯起。
　　眼看着魔尊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姿态，被一条丝带牵起，即使恨不得
把剑玉姬这贱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程宗扬也不得不对她显露出的这手功夫写
个大大的「服」字。以柔御刚，以轻御重，自己要是努努力，说不定也能做到，
可是像剑玉姬这样从容不迫，风清云淡，不沾半点烟火气，偏偏又是扯起如此沉
重的魔尊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S0 \, O, U$ G" U+ o　　剑玉姬粉颊浮现出一抹酡红，雪白的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正
; \  V! ]7 j. v1 ]当魔尊就要飞离台座，忽然头顶一声霹雳，那柄被电光包围的长剑再支持不住，
8 t; h/ B* r3 l' r# w剑身灵性尽失，化为凡铁。已经变形的剑身从空中坠下，正中丝带，带着炽热的
: r2 J; {) b: j! R4 W- [9 y高温将丝带一分为二。
　　断裂的丝带朝两端弹开，沉重的魔尊倒覆过来，往地面砸去。
0 {) [- c+ U5 x" M3 e' U+ f9 R$ A　　以魔尊本身的份量，程宗扬很怀疑它会不会直接拍到石台里面，连抠都抠不
- L8 y/ q  Z9 \0 A/ l出来。要是那样，乐子可就大了。上面天雷滚滚，下面一群人拿着撬棍，玩命地
1 L, |- @$ C7 p1 s; d: F+ G9 n挖掘魔尊。天雷挨个劈过去，惨叫声此起彼伏……怪不得魔尊上面岳鸟人那张脸
% H) T" L  @6 a$ e  Q6 W2 ~  o/ B笑得那么开心呢。
　　眼看魔尊就要坠地，人影倏忽一闪，殇振羽跃入雷池，大袖飞扬，单掌托住
魔尊，胸腔发出一声低喝，硬生生将魔尊托起。
/ l' [$ `9 g; r3 N2 ?( s　　殇振羽脚下的石台寸寸碎裂，头顶几道雷光同时劈下。殇振羽袖中飞出一柄
短剑，接连挡下两道雷光，便已力竭，重新飞回袖中。接着又一道电光落下，殇
& H, ]' D, v8 H) V& ^0 I振羽束发的金冠被电光劈中，裂成两半，周围发丝瞬间变得灰白。与此同时，数
十道雷光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巨大的电网，往殇振羽笼罩
: C" d# v$ k; _下来。
+ \; v1 H* I( x) w　　曹季兴与程宗扬几乎出手，不过曹太监速度更胜一筹，身形鬼魅般一闪，掠
7 E5 T! i6 o5 v$ @8 k3 ^* ]入雷池，抢在程宗扬之前打出一片指影，迎向雷光。
: i& |8 r- Q# C; U+ W( c　　肉身渡劫，曹季兴的下场也没能比仇雍好多少，指影与电光硬拼一记，只听
$ u- U1 p( M# U8 ^, X# X' X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霆震响，死太监带着一溜浓烟倒飞出去。
　　程宗扬同时掠入雷区，拿出电击棒，用力一拧，电击棒顶端射出一道巨大的
电弧，汇入电网之中，头顶密密麻麻，纵横交织的电光像吃了大补丸一样蓦然大
: {" O( c( P6 y0 X% ]亮，紧接着惊雷连串滚落。
0 a! o- r* o, }　　「干！拧反了！」程宗扬刚反应过来，一道惊雷便即落下。
　　「去！」卓云君祭出长剑，骈指一点，飞入雷网。
　　雷电声势大振，卓云君的凤羽剑只勉强挡住一瞬，电光猛烈地闪动一下，正
中程宗扬头顶。他两耳「嗡」的一声，瞬间失聪，心臓仿佛被一只铁拳握住，停
止跳动，浑身的血液都为之凝固，连视觉也同时丧失，眼前一片漆黑。
* G8 x4 H* _+ w! W; ?9 @　　雷电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穿过肌肉和内臓，直入丹田，击中气轮。原本鼓胀
欲裂的丹田受此重击，险些四分五裂。刚稳定不久的气轮疯狂地疾转起来，瞬间
6 A- ]  L) {  ^2 B0 t/ s2 f失去控制。电光火石之间，程宗扬顾不得恐惧，奋力催动真气，护住丹田方寸。
6 r$ u* d$ x7 d' [  ^) X+ _　　与此同时，又一道电光落下。程宗扬目眦欲裂，如果被它击中，引爆丹田的
% a6 \3 m! A7 q$ E: P+ @3 T气轮，只怕自己当场就要灰飞烟灭。
　　这是……要死？
　　忽然间，身体一松，麻痹的肢体仿佛被清风吹过，重新恢复知觉，停滞的心
2 Z  X9 O; [  M- x+ X3 }臓缓慢跳动，视野也逐渐变得清晰。
　　丹田的气轮再一次安静下来，程宗扬呼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小紫正在自己身
边，纤软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手掌，十指相扣。头顶的电光敛入云层，重归平静。
　　殇振羽鬚发飞扬，神情凝重无比，一手托着魔尊，缓缓放回地上。
* w1 z4 n) {9 D& {1 w　　剑玉姬敛衣施礼，「多谢殇侯援手。」
　　殇振羽一甩袖袍，转身过去扶起曹季兴。曹太监一只手掌像被火烧过一样焦
9 I2 r: Y% n; ~9 B0 I9 x黑，张口吐出一股白烟，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程宗扬惊魂甫定，指着剑玉姬怒道：「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拿不动，故意
* r9 k2 a6 H* N  J* G拖我们下水！」
) z) |" C# r7 m# g- T* G* v　　「殇侯身为宗门元老，魔尊有厄，岂能袖手旁观？」剑玉姬道：「今日二宗
联手，匡扶魔尊，诚为佳话。」
　　程宗扬还要开口，殇振羽抬起手，「就是这个话，不必再说了。」
　　「殇侯雅量。」剑玉姬侧身施礼，然后退开一步。
& [5 ]) y+ I1 F7 `* H) q　　魔尊已经被送到雷池之外，头顶的乌云虽然还在盘旋，但已经失去威胁。齐
2 T# ]7 K. ?0 i. C; t, e( ?羽仙与闻清语对视一眼，然后走到魔尊像前，抽出一条丝巾遮住石像的面孔，这
( `$ q! G9 N( P  E+ `2 _1 Q' a才俯身叩拜。
) Z$ T2 S0 C5 @+ ?1 Y% W1 `' O　　魔尊固然值得尊敬，可那张脸实在太恶心了，对着岳贼的面孔叩拜，齐羽仙
9 {( _: l, H  d1 l0 e觉得自己恐怕要吐血。
$ H2 R( p: r; P: c4 v& I' n　　一拜，二拜，三拜……齐羽仙站起身，脸色变得很难看。
　　剑玉姬如水的目光往身后看去，闻清语犹豫了一下，避开她的视线。剑玉姬
8 j+ y/ X2 |& [- r9 n  f$ C# t目光打了个转，落在一名少年身上，略一点头。
+ t9 o- M: {5 l$ V' ]　　那名少年昂首上前，在魔尊像前俯身叩拜。
: x  K3 P  K6 [& w3 U　　等他站起身，魔尊仍然没有显露出任何异状。这下巫宗诸人神情都变得凝重
* L/ k. x! g/ k1 {9 {起来。且不说小紫身为朱老头的衣钵传人，毒宗仅有的独苗。齐羽仙和刚才那位
. O" P+ P+ g* Y: c被选中的少年也都是公认的资质过人之辈，可魔尊始终没有显圣，难道魔尊真有
问题？
) U0 _0 x! l* t3 Q  x, F5 V" }　　在众人不安的目光下，殇振羽抬掌虚按，魔尊微微一震，表面泛起一层黑色
的光泽。他皱起眉，魔尊灵性尚在，但弱了许多。考虑到魔尊的面部被岳贼改造
过，或许伤及灵性也未可知。
+ F. |, T6 h4 m　　闻清语道：「事不宜迟，我等这便护送魔尊北返，由教尊处置。」
　　剑玉姬望着殇振羽，最后点头应允。
% H0 j, N: o+ g: o　　齐羽仙与闻清语取出早已备好的白绫，小心翼翼地将魔尊包裹起来。
　　剑玉姬道：「魔尊回归，圣教大兴有望。此番功德，多谢殇侯成全。」说着
她抬眼望向程宗扬，「程侯已入黑魔海门下，今后还望着对诸同门多加照拂。」
* m/ T5 ^2 k) e( D6 e9 [　　「谁跟你是同门了？」
4 E4 n0 W2 p, ]- L1 m/ U　　「不拜魔尊，不得列入门墙。」剑玉姬从容道：「程侯方才已拜过魔尊。」
　　「等会儿！」程宗扬道：「我刚才拜的是武穆王。跟你们的魔尊可没有什么
关系。」
) A: p5 o$ B8 U  E6 j　　「既然不拜魔尊，不得列入门墙。」小紫看着剑玉姬，好奇地说道：「你方
才为什么不拜呢？」
; m% i; I3 m; B) y) r( G  b. V　　齐羽仙板着脸上前一步，「紫姑娘，按当初约定，秘境除魔尊之外，其他五
五分成。请姑娘先挑。」
* E0 i# C5 y1 j( H% Q( t5 |2 X+ u　　程宗扬道：「五五分成？你们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齐羽仙按住刀柄，眸中露出一丝杀意，「程侯何意？」
/ U: j' z- N$ T　　程宗扬一点不客气，拔出剧孟借他的长刀，往面前的石板上一插，捋起袖子
+ j' ?& b7 x4 T5 D道：「秘境中别的东西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岳父的东西都是我的，谁敢动，我跟
他玩命！」
) u) o. n  z0 z5 M　　齐羽仙怒道：「好一个一言九鼎！」
　　「其他东西你们随便拿，我岳父的东西可是有主的。」
* u! h8 \+ r( ^% ^  P8 t# P　　闻清语道：「程侯口中岳父叫得这么亲热，可别忘了，紫姑娘可从没有承认
她是岳鹏举的女儿。」
　　「谁说紫丫头了？我说的是月霜！岳帅的女儿，武穆王的继承人！」程宗扬
6 i) _9 H8 @/ f9 C* Z7 n7 I毫不心虚地拍拍胸口，「我家娘子！岳帅的遗物都是她的嫁妆，谁敢抢，就是跟
( E# Z" x- ]* n+ Q- g1 D我过不去！」
　　巫宗众人面面相觑，闻清语勉强道：「只听说程侯要迎娶云氏女，尚不闻程
6 X, x, S' {9 `# h侯与岳姑娘结亲。」
+ Q' x' i4 s# r- {　　「怎么着？我成亲还得你给发结婚证啊？我们都夫妻两年多了……啊！」
　　程宗扬惨叫一声，却是被云丹琉狠狠踩了一脚。
　　程宗扬此时突然发难，摆明了要胡搅蛮缠。剑玉姬当机立断，「好！岳帅遗
物暂且不提，其余……」
　　程宗扬大度地说道：「其余的你们随便拿。只要殇侯爷没意见，你们把他祖
3 c5 {- W* M3 T' U0 t. L坟搬空都行，我是无所谓。对吧，老头？」
/ _* P- F- \( C. j; e8 f　　殇振羽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谁敢动我祖坟的东西——我跟他玩命！」
" {; ^8 @  ?; x7 h% V　　小紫笑道：「老头儿，你的口气好棒哦。」
　　齐羽仙气得双目发红，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出手了。
* ]* g5 j$ @& m/ q( g　　「你瞧，我是讲道理的。」程宗扬道：「我们只拿自家的东西。其余的大家
一人一半，我绝不占你们便宜。」
　　剑玉姬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妾身告辞。」
　　齐羽仙还有些不甘心，「仙姬！」
　　剑玉姬微微一笑，「走吧。」
　　巫宗诸人抬起魔尊，还有尚在昏迷的仇雍等人，不言声地退出帝陵。
( P; T, U% C8 X* K% ]* G　　等他们彻底离开，程宗扬这才看向吕雉，「你找到什么东西了？非让我把她
& G; z: k8 [7 I% z$ S! y3 [们赶走？」
　　吕雉摊开手，露出掌心的比目鱼珠，然后低声呢喃几句。
  B7 n  G- d  M: q3 r　　鱼眼周围散发出一圈白濛濛的微光，隐约能看到里面参差不齐的阴影，似乎
# l' c2 h2 x, j* t0 b" Y一个堆满物品的狭小空间，只是所有物品都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阴影，看不清楚
# X' E  H* j9 i( [, b# l- |细节。
& {& a5 Q7 K" S. ~$ P" f' T8 S　　吕雉仔细调整着比目鱼珠的角度，掌心的光影时明时暗。
9 }7 C+ N, P, [3 c5 u　　忽然光影微闪，视线中掠过一本厚厚的书册。程宗扬一眼看见封面上写着大
大的「武穆秘籍」四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私人笔记，妄动者死！」
　　程宗扬心头一跳，岳鸟人的私人笔记？而且还藏得这么深！这个太后奴婢倒
; t3 f" P( }2 k是不蠢，还知道先支开巫宗诸人。
0 V+ T/ k2 i8 b+ R; L　　程宗扬眯起眼睛，「在什么地方？」
　　吕雉轻叱道：「去！」
　　比目鱼珠缓缓飞上高处，然后流星般往帝陵深处飞去。
2 ^' {/ o# b! S5 q( q) h/ h$ w　　小紫唤道：「卓奴！蛇奴！」
　　听到女主人的吩咐，两女展开身形，一前一后往比目鱼珠飞走的方向掠去。
　　「我们也去！」程宗扬说着迟疑了一下，看着地上的曹季兴。老太监被雷劈
过，就剩了一口气，这会儿还没有清醒的迹像，看来要找个人先把他送出去。
4 L( G0 e; y9 O6 C$ d　　殇振羽提起曹季兴，「呯呯呯」，一连三掌，分别拍在他的脑门、前胸和后
心。
7 k% q' U$ U! \) p' T$ @　　老太监「哎呦」一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知道……只要跟
武皇帝沾边，我们这些阉奴就得倒霉……」
　　殇振羽三掌拍完，肩膀便垮了下来，头发转为花白，腰背佝偻着，又换成朱
5 @1 o& G+ a  t; \5 R老头的模样。
" H& T: T# l$ R4 D" \& }5 L　　曹季兴拉住朱老头的手，「询哥儿，我不行了。我死之后……你就刨个坑，
把我埋了吧……」
　　「打住吧。」朱老头没好气地说道：「祸害活千年，你且死不了呢。」
　　曹季兴露出一个苍老的笑容，「询哥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下边一点知
觉都没有，看来离死不远了……」
　　「你下边早割了！」
　　「是吗？」曹季兴一骨碌爬起来，「割了啊？我差点儿都忘了。」
8 j& N4 ~% B) }　　程宗扬黑着脸道：「曹公公，你怎么样？我们还得往里面进，你要不行，我
/ S2 y& ~. }; Q+ L7 N! }: r先送你回去。」
　　「行！怎么不行？」曹季兴凛然道：「奴才死也要死在主子前边！」
; H8 X( x3 |9 Y　　朱老头一脚把他踢开，「让他跟着吧。」
, w- h* j; z5 q4 o9 ^/ ~　　程宗扬看了一下，一同进来的还有吕雉、云丹琉、阮香琳和赵合德。
' D* x6 p) j- {4 g3 Y. n2 U0 B6 }; i　　吕雉掌握着比目鱼珠，肯定要去，云丹琉满眼跃跃欲试，显然对秘境好奇心
十足。至于合德，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把她留下来也不合适。
　　「琳儿，你留在这里。」
( z9 @/ }' p. D5 G. D6 I# M7 u　　阮香琳道：「要不要让长伯他们也进来？」
& n% g# ~5 H1 H& c  l　　「不用。让他们在外面仔细守好，小心那贱人贼心不死，杀个回马枪。」
$ D: A/ k& y- v% _" e: u3 I& b  |* C　　程宗扬心里自有分寸，毕竟是朱老头的祖坟，进来的人太多也不合适。
% q" ], v. l9 G　　阮香琳答应下来。程宗扬与众人一道，往帝陵深处走去。
　　曹季兴确实伤得不轻，但他是在剑玉姬、殇振羽接连挡下几道雷霆之后才被
劈中，比一头撞进雷池的仇雍幸运得多，再加上朱老头不惜本源出手施救，伤势
8 t5 B$ L! \5 j已经稳住，行走无碍。
$ t3 w4 d4 k9 Q9 d* V, |  c4 _　　他把受伤的手臂揣在袖子里，凑过来道：「小主子，刚才那几个……都是你
; M) B4 _7 B+ H) S# Q& v. \的侍妾？」
- u% ?2 X' A  B9 G) @5 _　　被云丫头踩过的脚背还在作痛，程宗扬含糊道：「不……全是……」
　　「奴才瞧着，这里头有几个是能生的。」
+ t$ s* t# h, v　　「你还懂这个？」
　　「可不是嘛。」曹太监躬着腰，胁肩谄笑地小声说：「胯宽屁股大，指定好
/ |6 x1 }" w+ o; ~4 g9 o生养。像太后娘娘那样的，用是能用，想怀胎可不容易。就是怀上，也不好生下
9 B& ~: n4 p3 x( q/ k4 w+ }' h来。再说了，说不定生下来是个蛋呢？」
　　程宗扬呛得连连咳嗽，「羽族也是胎生吧？」
8 A' |% t0 e6 R0 M' t4 m' n　　「那可说不准。」曹季兴俯在他耳边道：「她在宫里一直都没生，八成是生
不出来。」
　　吕雉恍若未闻，但袖中的玉指紧紧握着，死死忍住才没有抽他。
6 R* M2 U+ ?/ v; o7 c$ H7 ?# {　　「小主子春秋正盛，可得加把劲儿，多生几个小小主子出来。毕竟主子爷可
3 F' l1 X  ^9 }) T; B4 ?+ ~就你这一根独苗苗啊。」
3 Y4 C. i/ U( v　　程宗扬脑门都是疼的，自己怎么就坐实了是死老头的私生子呢？
　　云丹琉与小紫两人小声嘀咕几句，然后旋风般转过身，后知后觉地厉喝道：
0 |. F' P+ ~7 m7 L3 g4 O# {7 V2 V2 k「臭太监！你说谁胯宽屁股大？」
1 |$ R" R  V' B* j) H　　「哎哟，小姑奶奶！」曹季兴赶紧凑上去，「小的是夸你呢。像刚才那个，
桃花眼，水蛇腰，就算能生，也不是宜男之相。小姑奶奶英气逼人，只要怀上，
妥妥是个白白胖胖的主子哥儿。你这相貌，福气大着呢。」
& w- C$ G; ~7 S7 l5 s/ u, r/ f　　小紫笑着把赵合德拉过来，「你看她呢？」
　　「小主子身边这些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一个赛一个有福！这位小夫人
4 x# _/ }+ ?+ h, G9 D. v相貌好，性子好，瞧着就让人心疼。」
　　「那我呢？」
+ G! n% H5 q" [6 [　　「那还用说？小主子爷后宅百花争艳，全指望您照看呢。紫妈妈，您走好，
小心地上滑。」
3 Y! \! ?+ b1 o  M6 g( M　　小紫笑道：「你这么会说，怎么一直是个打杂的呢？」
: W$ a! Y2 Z. j6 k& `% N: M7 ?9 O　　「奴才这马屁也是分人的，有些配奴才拍马屁，有些她就不配。」
( S; V% }. I3 H: N7 g6 E7 \& d　　「太后娘娘也不配吗？」
8 [& n: w  |- J　　「她？要说吧，太后也是有个手腕的，可一遇上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活
活被猪油蒙了心。任由那小崽子在宫里胡作非为，也不管管。奴才也是不明白，
就算当年怨气再大，先帝死了也就完了，怎么还没完没了呢？宫里乱成那样，娘
娘脸上能有光彩？」
　　吕雉忽然回首，冷冰冰看了曹季兴一眼。即使事隔多年，曾经的怨恨仍然丝
毫不减。
　　小紫一手抚着雪雪，好奇地说道：「他死在你手里也不解恨吗？好奇怪，他
7 J( ^6 |( [0 w当年是怎么对你的？」
0 R# p+ i4 `9 z2 i1 a# O　　吕雉紧紧闭着红唇，一言不发。
　　忽然远处出现一点微光，程宗扬举起手电筒，只见卓云君与蛇夫人立在一座
石壁前，那颗比目鱼珠正在两人头顶来回盘旋。
( L% v6 A+ v# d0 T0 o' w　　众人走到跟前，才看出那道石壁是一整座石门，足有三层楼高。门上雕刻着
巨大的镇门石兽，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显然已经多年未曾开启过。但在石门
) {' n2 s  Z1 b- K- l5 C) a4 M) |中央，被人砸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足够一个成年人钻进去。
　　曹季兴眨巴着眼睛道：「这是……武皇帝的地宫？」
　　朱老头怒发冲冠，暴跳道：「岳贼！老夫与你不共戴天！今生今世必将你这
狗贼碎尸万段！」
7 D; A  m4 ^+ Q2 P, F% `　　小紫笑道：「加油哦，我支持你！」
　　「你就别添乱了。」程宗扬趴在洞口看了看，然后举起手电筒。
' b3 N# M0 ?6 \" J$ Y8 o　　那个盗洞深及丈许，尽头仍然是厚厚的岩石，在石洞底部，隐约刻着一片字
' M2 m- m0 {0 a3 ^迹。笔划杂乱无章，每一笔都带着近乎疯狂的怒意，用利器狠狠刻在岩石上。
$ D7 L& i3 `" t$ O1 A2 i; ^, J　　程宗扬辨认半天，才认出那片字迹其实是一个字，一个大大的「干」字，旁
$ M6 G7 s$ R; g; G: N  o边巨大而犀利的感叹号更是令人惊心动魄。
　　程宗扬从洞里爬出来，朱老头仍在捶胸顿足。
% C& l/ g) y0 b; a& z　　「行啦。」程宗扬道：「我那便宜岳父费了这么大力气，连门都没打开。」
" P$ J; Q' l! ^7 y9 S1 V　　朱老头一听，赶紧抢过手电筒，自己钻进去。
5 @% X9 g9 A# x" `* h6 @( z6 p　　过了一会儿，朱老头从洞里出来，脸上已经喜笑颜开，「岳贼这个废物！哈
; Z1 ?" v, g& M& K- C2 k6 S哈哈哈！」
; Z5 ~) Z# }+ [9 S- t& |　　「恭喜主子。圣天子百邪辟易，什么妖孽都得歇菜！」曹季兴结结实实拍了
, d9 T, _" Z7 v. b- [6 ?顿马屁，啧啧赞叹道：「你瞧这门，可真够厚的……这不会是实心的吧？」
! d  w8 d# g, a+ I  [　　众人都朝石门看去，按照这门的比例，门板再厚也厚不过一丈去。挖这么深
还没见底，这门就算是真的也根本没办法打开。显然岳鸟人是上了恶当，对着一
个假门费尽力气，难怪最后气急败坏，狠狠留下一个「干」字。
8 \' n& b8 F1 W1 K　　朱老头拍手大笑，「该！让他挖老子的祖坟！」
6 K% Y8 Z; m, n& k1 g　　「不对啊。」云丹琉道：「如果门是假的，比目鱼珠转什么呢？」
  U3 `( v5 @) ?( ^　　众人齐齐抬头，只见那颗比目鱼珠在石壁上方来回盘旋，轨迹忽东忽西，看
不出丝毫规律，而且范围极大。
$ C8 C7 I" ]# N/ b" |3 Z6 c　　卓云君道：「奴婢方才看过，上面似乎有些异样。」
　　大门上方的门檐是在石壁上直接雕刻而成，规模犹如平台，从下方看不到上
面的景象。朱老头把曹季兴往肩上一扛，活猴一样沿着门侧的石柱攀上门檐。众
人紧随其后，各使手段，纷纷跃了上去。程宗扬将赵合德搂在怀中，顶着云丫头
的白眼腾身而起，踏上石檐，结果脚一滑，没有攀牢，惨叫着倒栽下来。
: m7 T# ?2 r# u/ E% K' P9 T　　云丹琉还在下面，见状飞身去接，谁知程宗扬身形一顿，却是用脚尖勾住檐
1 |8 X  r; U, G. D角，然后一把揽住云丹琉的腰身，任她怎么推搡都不撒手，就那么左拥右抱地跃
上门檐。
　　小紫刮着脸羞他，程宗扬厚着脸皮，只当没看见。
& Z8 p1 V0 `" m! `　　蛇奴笑道：「主子最是怜香惜玉，赵姑娘跟着主子，将来可有福呢。」
( w0 ], h/ @% u- b% o　　赵合德吓得花容失色，这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被搂着，不由羞红了脸，
$ E( l1 S' U( V连忙从程宗扬怀中钻出来，躲到卓云君身后。
　　当着众人的面，云丹琉不好拿刀砍程小人，只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往
% u( A9 K7 B2 Z' H3 U门檐上方看去。
　　岩石上雕刻着两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是常见的二龙戏珠图案，中间那颗龙珠
雕刻得分外精细，表面带着升腾的火焰，嵌在圆形的凹槽中。
　　云丹琉用刀柄敲了敲石壁，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显然里面是实心的。
　　「哪里有异样了？」
. d# {) S$ d: V　　卓云君指了指那颗石珠，「这颗龙珠似乎被人动过。」
+ z: D. L1 V4 Q& x" |" W4 N" y　　那颗石珠径逾尺许，初看时除了雕功精湛，并无太多异样，但仔细看时，能
. J7 D$ W. y; B  @发现石壁周围都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唯独龙珠上的苔痕色泽稍浅。
, f8 [2 }. {* v7 B) w5 O　　「大爷，你可要挺住。」程宗扬道：「我那位便宜岳父既然找到这地方，说
不定真进去了。」
( n+ j9 j3 D) o5 b" _: s7 R　　朱老头黑着脸，抬掌按上龙珠。与他手掌一触，龙珠表面石刻的火焰忽然摇
! f: I, Z' \! M* i: k) e: f2 x曳了一下，石壁发出一阵「嗡嗡」的震动声。
　　「小心！」程宗扬张开手臂，把众女拦在身后。
　　众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只见那颗龙珠缓缓转动，石质的表面与石槽摩擦
- y/ c7 m0 n% d. l; H5 n" @* K& _着，却没有发出丝毫响声。随着龙珠的转动，它粗糙的表面逐渐变得透明而且光
. f+ \5 }- Z# E0 x4 [; k滑，等它停下来，已经变得晶莹剔透，比最上等的水晶还要透亮。
' o- x. ?, d) c4 R3 J　　龙珠内部漂浮着无数水母状的物体，其中遍布着细如蛛网的纹路，数不清的
( C" D) Q+ t7 F5 V$ R微小光点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纹路中来回闪动，明灭之际，七彩纷呈，多看两眼就
% G- a+ C! o  v% c. q仿佛陷入梦幻之中，令人难以自拔。
0 A- f" J. H5 M- n　　「咄！」朱老头重喝一声，众人纷纷惊醒。
　　曹季兴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失声道：「这是什么妖物？」
. v! M! }1 f7 f7 B8 B8 }9 t　　朱老头沉吟半晌，最后道：「丫头，你瞅瞅这是个啥？」
　　「没有见过呢。」小紫拿出珊瑚匕首，「把它切开吧。」
0 {9 \8 W# P, M$ f; y- B　　「可不敢乱来。」朱老头赶紧拦住。
9 n% G6 n9 Z" S2 ?2 ]6 ^　　云丹琉好奇地说道：「是活的吗？」说着把手掌放在水晶上。

& W: A+ p, T1 y5 T6 ?4 P　　　　　　　　　　　　　第二章　　仓下冰冰
- E& L/ t9 _  M7 S4 i% C　　手掌刚一触到水晶，里面水母状的物体立刻一阵波动。云丹琉的发丝随之飞
6 y+ S& i5 C' S8 y! k' D9 s) J扬起来，空气中静电密布，似乎随时都会降下雷击。
　　程宗扬叫道：「松手！」
* E. v3 |  P2 H, e　　云丹琉见过雷劈的厉害，连忙撒手。
　　小紫道：「要不，把它挖出来好了。」
　　程宗扬道：「最好别乱动。」
　　朱老头道：「小程子，你认识这东西？」
$ ?6 M  {- J0 \　　程宗扬摇了摇头，他第一眼看去，就意识到这绝对是一种科技产物，与什么
魔法、妖术毫不相关。但具体是什么东西，自己就说不上来了。它的结构与自己
所知道科技体系完全不同，很可能属于另一种科技文明。
　　程宗扬琢磨了一下，「曹公公，你来摸下试试。」
. E8 O3 A. ?5 }, m+ E　　曹季兴往后退了半步，「刚才不是试过了吗？」
　　「孤证不立，起码得再验证一下不是？」
　　曹季兴赔着笑脸道：「小主子爷，这么多人呢，哪儿用得着奴才献丑？」
　　「嘁！这帮废物！半点用场都派不上！」程宗扬朝身后诸女恨铁不成钢地喝
斥一句，然后诚恳地说道：「曹公公道行精深，一身修为震古铄今……」
　　「拉倒吧，」曹太监道：「小主子爷，你是心疼自家婆娘吧？」
# s* X. w' b# H- V+ l2 ~　　「瞧你说的——主要是你被雷劈过，有经验。」
* `/ R! h; ?, v8 W　　「再劈一回，我这把老骨头都成灰了。」
! |( O+ E# r* q: t% l+ y　　曹季兴抵死不从，程宗扬只好点了吕雉。都是自己的女人，哪个挨劈自己都
" c9 u5 z6 t% k* J$ c" f6 ^( h心疼，还是她吧。
- \# B& g+ b" X8 N3 k, [) h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吕雉对此早有觉悟，被用作探路的棋子也没有半点异
+ Q- e, T( q0 Q; A$ e  @  l0 m样。果不其然，她伸手按上龙珠，只比云丹琉多按了两秒，雷电便即汇聚成形。
7 p$ W/ \; ~* n幸好程宗扬还没有彻底丧失人性，赶在雷击之前，一脚把她踢开。
　　「这是好事啊。」曹季兴躲过一劫，赶紧拍马道：「这机关好端端的，旁人
既然进不去，那岳贼八成也进不去。」
# [% C+ b7 y4 ^* X+ K) f　　程宗扬也在纳闷，地宫不仅设有警戒装置，而且仍然在正常运作，那岳鸟人
- W$ R; [; m$ ^4 L9 {- Q5 o当初是怎么进去的？
7 v7 `! B( o4 B  N5 l8 s　　云丹琉道：「这里的机关与魔尊那边很像，会不会已经被武穆王破解了？」
' L7 ^% R) F7 ?- `　　「有可能。」程宗扬猜测道：「听孟老大他们说，岳鸟……那谁从南荒回来
9 V* N* k0 G$ o; v3 s, A之后，突然热衷于研究避雷针，也许与这里的机关有关。」
: U, k  b* ]$ v: y$ K　　朱老头恨声道：「贼子找死！」
　　「让你说着了。」程宗扬叹道：「听说他就是被雷给劈没的。大爷，看来还
5 z2 A' X# H: y8 _1 ~% t得你上手。」
　　曹季兴不解地说道：「旁人也就罢了，可小主子爷，你的血脉……」
$ s* N# i2 Y% Q　　「都说一百遍了，我跟老头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信你看！」
0 @0 X, }* n2 b3 v" }& I7 E3 B1 ?　　程宗扬说着抬手一按，只见那些水母状的物体同时放出红光，透明的水晶球
/ x; r3 K8 T4 O4 m" k# m体刹那间转为鲜红。
　　与此同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如果您是刘彻先生的子孙，
, r+ a" E. p- k! h. {请进行染……」
9 N$ S4 A* n/ |: J. o7 o　　众人正吃惊地左顾右盼，寻找声音来处，一个突兀的男声响起，「加上：岳
鹏举的铁哥儿们……操！这音频怎么转的？」
　　一阵刺耳的噪声之后，女声重新响起，「……色体验证。」
' I3 j% G  D. t; K　　「女声！女声！我要女声！你大爷的！什么狗屁超级智能！重新来！」
　　云丹琉忍不住道：「这是……武穆王？」
- V' L$ U% C) [$ B　　「错不了。就是他。」程宗扬曾经在太泉古阵听到过岳鹏举与王哲留下的对
: p* p! B2 E% B( X话，对他的声音并不陌生。
　　男声沉寂下去，过了一会儿，女声再次响起，「你好。我叫冰冰，是超级管
+ r& Z! e7 @* T% S& ~( m' J理员刘彻先生指定的监管员。」
　　「冰冰？」程宗扬觉得有点耳熟。
　　那个声音似乎觉察到他的反应，「这位先生，你知道谁是冰冰吗？」
　　程宗扬觉得自己应该谨慎一些，「明星？」
　　「哦。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回答。」那个女声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又
3 q7 R0 P- w$ z& W' L! G问道：「那么，你知道冰冰的代表作吗？」
　　程宗扬憋了半天，「……没有吧？」
# `: A" ]- H% c& U/ [* h, c　　「真遗憾……」
4 d3 e$ w$ C1 {2 H" H) x　　那个女声叹息着沉默下来，周围一片寂静。正当程宗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
* T( Y, R" U1 M/ a, N% J的时候，忽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一个刻板的电子音响起，「用户已通过高
等级验证。跳过通用测试程序。」
　　那个突然插入的电子音似乎具有更高权限，过了一会儿，那个自称冰冰的女
声用一种悦耳的音调说道：「尊敬的用户，请输入您的名字。」
8 @% ?3 K# ~$ m* Y  n5 e% q0 F　　程宗扬硬起头皮，报了自己的名字。
　　悦耳的女声道：「程先生，您被定义为管理员。恭喜您，成为本系统第三位
管理员。您将获得管理员权限。」
0 k8 K  K6 X' K2 r8 N" p2 ^( S/ Z. \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程宗扬身上。管理员？虽然不是很懂，但听上去很厉害
( ~! [6 u2 C  C. |  ]的样子。
　　程宗扬也震惊了，自己就答了两个问题，就直接通过了测试？这验证系统还
能更不靠谱点吗？
　　悦耳的女声道：「程先生，监管员冰冰等候您的吩咐。」
　　程宗扬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你是谁？做什么的？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我是系统附赠的超级人工智能，负责系统的运行和维护。按照手册上的规
定，冰冰被禁止离开系统。所以这会儿在系统内，通过输入输出装置，与外界进
; g* |* Z- t9 ?行交流。」
9 t3 M6 e/ [0 p　　「系统……别人能进去吗？」
( \$ v8 s* A: g# E7 ^8 ^　　「请授予指令，尊敬的管理员。」
　　程宗扬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
2 y1 h% H' F1 P5 _　　曹季兴道：「小主子爷，明星是啥？」
　　「……来不及解释了，先进去再说。」程宗扬冲着水晶道：「冰冰开门啊，
; S7 m- K, M- j/ U7 d/ E是我啊！」
  C0 z9 d' N# b9 A/ i2 g. f　　「这些是您的随行人员吗？」
　　「是的。」
　　「请稍候。冰冰需要对您的随行人员进行简单验证。请依次触摸验证仪。」
$ T- r2 d3 p6 \$ P( r　　「要不……我先来？」曹季兴一看没啥危险，主动请缨。
, k, r  F* \( N6 l/ i- y$ f# `/ m　　曹太监手掌按住水晶，里面水母状的物体微微一闪，悦耳的女声说道：「无
( C1 f' Z0 e3 M* X6 n9 m8 u访问纪录。未发现危险性。标记为安全。定义为游客。获得浏览权限。」
% h) {% p* I5 X( E7 c# D　　程宗扬忍不住道：「你是论坛成精了吧？」
　　「叮」的一声，那个刻板的电子音又一次插入进来，「管理员通过验证。省
2 l& X6 y2 l  j) P- o) ~2 C! z$ m略染色体认证程序。」
+ N, |  F6 S! n' [5 `  i　　悦耳的女声道：「尊敬的管理员，您被定义为超级管理员。恭喜您，成为本
系统第二位超级管理员。您将获得超级管理员权限。」
　　程宗扬又一次震惊了，自己随便说句话，就直接跃升为超级管理员？这验证
6 p9 _8 Q' a1 T/ C' Y0 O, q3 p程序到底是超级人工智能，还是超级人工智障？
. O+ j' v# V) c0 W　　「搞毛线？」那个男声又插了进来，「这是什么隐密进程？……见鬼了！权
限等级这么高？」
1 n* r9 y5 g' _: b8 Z* O, s　　小紫道：「超级管理员？很厉害吗？」
5 a, C2 R8 A) f　　程宗扬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曹季兴便凑过来，「我呢？游客跟这个谁大？」
, p" b3 J- J2 ^6 I9 Z+ F1 o　　「……没得比好吗？」
0 g8 U+ ]3 E3 |; u0 m# |( T' y0 k. r　　曹季兴一脸扫兴，「询哥儿，你来。」
% Y' b6 h. r5 |2 q0 e6 b5 |　　朱老头抬手按住透明的龙珠。他手掌略一碰触，水晶瞬间转为血红。接着电
子音响起，「通过染色体认证。标记为安全。定义为超级用户。」
+ ^4 F/ e6 Q, f6 Q8 t　　悦耳的女声道：「刘彻先生作为本系统第一位超级管理员，他的后裔将自动
* w3 H* Y+ o! h: I9 U( w) ?获得超级用户权限。欢迎您的光临。」
　　朱老头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 z" {6 R; ~' F　　「我来！」云丹琉满心好奇，跃跃欲试地按住水晶。
+ t3 q8 a5 u, n" z　　水晶闪动了更长的时间，悦耳的女声终于响起，「染色体验证结果与已注册
' ^; L; m, h5 y9 G! q, ~2 I用户吻合。定义为正式用户。获得正式用户权限。」
　　「咦？我以前没有来过啊。」
; W2 z7 Z- A7 p3 d2 e4 v: Q: A　　程宗扬估摸了一下，那位已注册用户，八成是云家大爷，云丹琉的生父。但
他没敢说，怕朱老头发飙。自家祖坟弄得跟赶集似的，任谁都受不了。
' W) I5 Y+ Q6 c: Z: i8 \　　「你来测。」程宗扬示意吕雉。
% W2 B- p7 w: }% R% @　　水晶略微一闪，女声道：「验证为羽族。危险程度，低。定义为游客。获得
( q$ D. z: _0 Y3 f! o+ j1 j浏览权限。」
5 |! i% Q* ^0 ]9 h9 _　　看来吕雉曾经的太后身份在这里没有任何特别权限。
　　接下来卓云君、蛇奴、合德的验证没有再出现任何波澜，都被定义为游客。
　　最后测试的是小紫，她拿起雪雪的爪子，放在水晶上。
　　「验证为三头魔犬，定义为……」
　　悦耳的女声还没说完，电子音突兀响起，「接入管理员设定进程。」
+ S1 \- U: `0 g. m# ^0 q$ t　　话音刚落，岳鹏举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报复的快意大叫道：「干它！」
　　水晶内无数漂浮的水母状物体同时张开，瞬间凝聚出一道滋滋作响的电弧，
7 v& P9 _; N" I" t+ D. O$ L狠狠打在雪雪身上。小贱狗还在懵懂，电光便落在脑门上，它浑身雪白的皮毛猛
地乍起，小尾巴竖得像旗杆一样，四肢张开，就跟通电一样抽搐不停。
　　「哈哈哈哈！」岳鹏举的声音嚣张的大笑道：「敢咬我？电死你！」
3 h8 Z' G3 k7 a5 Q$ p　　「呯」的一声，小紫一掌拍下，笑声戛然而止，水晶像断电一样暗了下去。
　　小贱狗仰面朝天，两眼翻白，鲜红的小舌头耷拉出来一截，四条小短腿一蹬
一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 W! i, b8 i# Z8 q; p　　旁边那颗龙珠褪去光泽，水晶状的表面一点一点石化，重新变成粗糙坚硬的
岩石质地。
　　白光闪过，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白腻的肌肤几乎贴在
' W! X' R: x$ D自己眼皮上，雍容娇美的鹅蛋脸，水灵灵的大眼睛，明媚艳丽的笑容，修长白皙
  i% A0 x$ f4 |  U& e; M的玉颈，丰腴圆润的香肩……再往下，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马赛克。
　　马赛克？！
　　「干！」程宗扬险些跳起来。
, r3 g" _2 a/ P! O$ r; q" q. N) O% P　　那个美艳的头像漂浮在一堆马赛克上，活像一个移动的立体大头贴，她嫣然
$ M5 i3 n$ Z' Z9 w一笑，露出一个堪称教科书般完美的笑容，然后带着那一大堆不断变幻色彩的马
赛克，优雅地鞠了一躬，「欢迎光临，尊敬的超级管理员。我是监管员冰冰，向
您问好。」
　　「等等！」程宗扬叫道：「这堆马赛克是怎么回事？」
, G5 f8 K6 s) d( N" g　　「管理员认为冰冰的初始模版会对青少年的成长造成不利影响，通过管理员
权限对模版进行修改，将冰冰肩部以下部分打码处理。」
　　「这打的什么鬼码？」程宗扬看着她漂浮在马赛克上的小半截雪乳，「你穿
5 r! U$ T9 y' `( E的有衣服吧？肯定有吧！打成这样才容易让人误会好吧！」
, K# X1 @1 i0 b, @6 ^& K　　大头贴很认真地说：「这是管理员的要求。」
　　「姓岳那个干的？」
　　「是的呢。」
' Z2 o/ [1 ~& f* H1 K: M　　「哎妈，那鸟人自己在屋里三妻四妾，荒淫无度，活得跟种马一样，出来看
( \" q- x% b8 F' S6 f到个大头贴还要硬拽着打码！这是什么道德观？」程宗扬觉得很崩溃。
　　曹季兴绕着她走了一圈，「这是个啥妖精？」
! ?$ Z3 H! `* O6 \: i+ {! M6 j　　冰冰板起脸，「游客自重。作为监管员，我可以对你的发言进行限制。」
6 @% P9 V" E# w& T8 v　　「小主子爷，她说的是啥意思？」
/ I8 |9 C! u, V" B0 c: `! E- |) q5 Q' W　　「……你就当没听见吧。」程宗扬拍拍额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 w# ?( r6 U, ^4 w7 W" U9 y　　小紫和朱老头等人都被传送进来，小贱狗被小紫抱在怀里，四条小短腿还一
蹬一蹬的，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上去特别解恨。
　　众人置身于一个空旷的空间中，周围影影绰绰树立着许多高大的石柱。如果
# v3 \8 ]1 u! ^( H; k忽略那位自带发光功能的移动大头贴，唯一的光源只有那颗比目鱼珠。它也一同
0 ?  I" v8 G3 `被传送进来，此时被吕雉束缚在掌心上方，滚动不已。
1 s9 Q9 X; f( x8 f5 J, m# m' }9 F: ]　　程宗扬稳住情绪，首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玄武九型隐秘式热备份维生系统，」冰冰用职业化的标准式语言解释道：
「本系统采用最新型空间折叠技术，可使用空间比普通型号提升百分之十二。可
: y2 e& F  \/ h1 {* x以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提高安全性能百分之六点八。同时具备安全防御功能、
生态维持功能、以及稳定的独立能源系统，可整体提升生存率百分之九点七。本
7 W% o5 y. o; ?$ V产品由刘彻先生激活，已设定为长效待机模式。」
　　云丹琉道：「这里好暗。」
　　「检测到正式用户指令，启动照明系统。」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就变得明亮起来。众人站在一个半圆形的平台上，眼前
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旁林立着巨大的石柱，石柱之间矗立着坚固的金属门。
7 |7 w: E6 N8 f# r7 E　　程宗扬道：「里面装的什么？」
( o5 j: L5 }4 r9 {　　「是刘彻先生封存的物品。」
  j% D) h5 c% r　　程宗扬顿时来了兴趣，「可以打开吗？」
　　「很抱歉，密封仓由超级管理员刘彻先生锁定，同时指定由他本人，或属于
其直系后裔的超级用户开启。」
4 A& J. a" L6 [8 _% G, |9 F, f* \　　「超级管理员也不可以？」
6 W* w4 i% p" S. b9 K4 x　　「超过一百年无超级用户进入，系统自动开启同等级权限。」
6 _# H/ c0 H' p/ ?" c" O- ~8 H& J# u　　也就是说，只有朱老头能开启，就算朱老头立马咽气，自己也得等上一个世
7 t! [0 s: M" W( B2 k5 E3 \! N* Q纪，才可以获得开启权限。
　　云丹琉忽然抬起手，指着一根石柱道：「那上面写的什么？」
　　石柱侧面隐约能看到字迹，走过去才能看到全貌。上面是武皇帝昔日留下的
4 E- B  d. d( v手书：仓中秘宝，永镇国祚。朕之子孙，非有亡国之危，不得开启！
+ N+ H- C  E! }  U5 _" V6 g& S3 {8 p5 y　　「这么重要？」程宗扬愈发好奇。看这意思，里面放的是镇国之宝？
' _. q% t- u9 G( P　　小紫道：「老头儿，里面可是武皇帝留下的东西，要不要打开看看？」
$ m1 ]' X: E+ W! P# O　　朱老头摆了摆手，「开吧，开吧。」
　　「询哥儿，」曹季兴小声提醒道：「咱大汉，可还没亡呢。」
" |6 S" W7 N8 H; i　　朱老头吹着鬍子道：「我要不开，里头的东西指不定便宜谁了！」
0 F2 ^! p, M  T! I1 ?　　冰冰带着完美的微笑向他躬腰致意，「听从您的吩咐，尊敬的超级用户。」
; X* t) U4 l+ S$ ~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气流声，银白色的金属门缓缓升起。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
的，是两道宽大如桥梁的重型履带。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那些履带仍像刚出厂
一样崭新，别说划痕、锈迹，连灰尘都没有。
+ B- I9 y+ [2 w% q  N/ Z7 u( K- u* _& o　　履带内的五对负重轮每一只都有半人高，程宗扬都不敢相信，又重新数了一
遍，真是五对！再往上看，是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金属护甲，前部凸起呈尖角，厚
度惊人。顶部则是雄伟的双联炮塔，炮身又粗又长，巨大的口径粗犷而又凶猛，
; W# F% h# V- X) {高昂的炮口几乎挨到密封仓顶，众人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看到炮塔的全貌。
$ t/ i, q0 q" v+ D9 }* g# }$ E　　望着面前钢铁铸成的庞然巨物，所有人一时间都为之失语。这是一种从未在
# ]+ C9 A& I9 X) K' R- ?; m六朝出现过的物品，但它巨大的体积，全金属的结构，以及充斥在每一个细节的
' h( v: L1 ?: |4 o: k1 K暴力因素，让每一个第一次看到它的人，都能意识到这是一件为战争而生的狂暴
: m/ X/ t. }' g兵器。
　　犹为可怖的是，这样的金属巨物并非一件，随着密封仓的开启，能看到每个
1 b& p% u. ]; [! j+ M: ]. H密封仓内都封存着同样完好的金属巨兽。站在通道入口往前望去，通道两侧仿佛
踞伏着一头头狰狞的钢铁怪物，带来的震撼感成倍增加，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冲
击力，足以令人窒息。
5 D* @) V4 L5 {* T! i8 J　　曹季兴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鸭蛋，朱老头昂着头，脑后的发丝忽长忽短，
& x& {: i9 G$ r$ {忽而花白，忽而乌黑，即便泰山崩于侧也要猥琐到底的老家伙，居然被震得连气
息都暂时失控。云丹琉眼睛瞪得浑圆，吃惊地看着这些「镇国重器」。吕雉屏住
呼吸，身体微微后仰。卓云君和蛇夫人一脸呆滞，同样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4 |: O% K/ ]# k3 R小紫站在最后面，她抱着雪雪，美目中光彩变幻不已。
( g" a. G% S# @& v; r6 l* z　　众人沉默许久，云丹琉才失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 r! D- k) t# u. W" x0 _　　程宗扬也被震得不轻，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坦克！」
　　坦克……居然是坦克！谁能想到，堂堂武皇帝，竟然在自己的墓室里封存了
: d% n1 D. J: B: m3 U几十辆重型坦克！恐怕连岳鸟人也没有发现这批遗物。否则这些坦克随便开出去
" F5 j; M/ O8 ]  p3 J2 X* E一辆，就能在六朝横着走、竖着走、倒着走、转着圈走……有这样的镇国之宝，
+ t; C1 Q5 b* S& Z8 h6 O+ B什么叛军全是白搭，甚至都用不上炮塔，单靠那一身开挂的装甲都能一波平推，
. e* x8 C) b7 R/ G# i把所有挡车的螳臂碾成渣。
　　曹季兴惊疑不定，「坦克是个啥东西？」
5 r0 o/ J% b6 o* U+ Y: N　　「陆战之王。最强大的地面兵器。」
　　云丹琉惊讶地说道：「它是一件兵器？这么大一整个都是？」
　　曹季兴充满敬畏地碰了碰履带，又赶紧缩回手，「这东西咋使的？能动？」
: Z7 U, W% T4 {3 e5 w( x　　大头贴冰冰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这是玄武九型隐秘式热备份维生系统自
" V; _* f, T) b带的全地形守卫坦克，采用辐射式动力单元，在维生系统辐射范围内可以长时间
' u8 g* C0 W) h6 N4 V# j运行，平均无故障时间超过两千小时。」
　　曹季兴道：「她说的啥？」
" K# {2 Y, t* m　　程宗扬简单总结了一下，「能动。」
: ?* D2 O9 q7 F　　云丹琉道：「可是它这么大，该有多重？开出去就会陷到土里吧？」
　　程宗扬看着石柱上的警示文字，「恐怕武皇帝只打算用它来守卫皇城。」
" a0 y- ~# K% P; v: k/ x; [1 t　　「是的。」冰冰解释道：「根据刘彻先生留下的指令，皇城周围的路面都经
/ S$ W' w6 y) A" s0 m# l过加固，完全能够承受玄武九型坦克的压强。但需要说明的是，本坦克适应于全
" m' A6 \0 H- w( d地形，对道路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 W5 t) n+ P2 I: Y9 H　　「那武皇帝为什么不把它开出去，而要封存起来呢？」云丹琉问道。
/ z8 f5 o/ t! k" T! @# N: v( j9 e　　「事实上，刘彻先生也尝试过更大范围的使用坦克，但按照技术手册上使用
规定的第五款第九十三条，自卫装备只允许在维生系统辐射范围以内使用，超出
$ E8 w$ e- r, i' L, t% i范围属于非法操作，虽然并不绝对禁止，但技术上不支持。」
  m0 [' @% @' n- I　　程宗扬道：「什么意思？」
8 y$ q* G3 S) k　　「本系统不会为超出使用范围的自卫装备提供技术支持，例如自卫坦克的动
" i8 X) d, |# D5 S$ q力单元仅限于辐射式，不会额外提供独立动力单元的改装技术。」
　　也就是说，这些坦克只能在维生系统附近使用，超出范围就失去动力。不知
. h# A1 M$ v# D3 [, U为何，程宗扬居然松了口气，假如这些坦克都有独立的动力装备，如今的六朝恐
' M: U8 \+ Q' |& Y7 x1 o怕就只剩下一朝了。
2 }. S* Z% p  w% I　　「既然皇城在范围以内，为什么都要密封起来呢？」云丹琉道：「摆在外面
看起来多威风啊。」
　　「密封仓能最大限度延长自卫装备的使用寿命。」
$ f+ _' G4 }: g# a% }) L3 G　　程宗扬道：「如果摆在外面，咱们看到的就该是一堆废铁了——这些坦克怎
么用的？我是说需要驾驶员吗？」
9 i/ F2 F" i2 q5 O9 u  ]　　「守卫坦克与本仓的超级智能连接，全面支持无人操作。」
" e8 @" }8 [  O" K7 Q( V' L　　朱老头道：「我要是说句话，你就能把它弄到地面上，我想咋使就咋使？」
3 O3 |/ L4 Y- _$ X7 @# S) e　　「哎呦，询哥儿！」曹季兴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有这等镇国之宝，咱大
  y) |6 W% _7 O5 J0 r- i/ |汉还不得江山永固啊？」
, k; r, g  V# a, \/ U2 E　　「理论上可以。」冰冰微笑着说道：「但由于上一位管理员岳先生的错误操
9 ]  e7 t1 ], U. V作，导致系统传送功率和大幅下降，目前已经低于坦克的自身载荷。」
　　程宗扬还以为捡到宝了，听到这里不由一怔，「这东西运不出去？」
1 p* y8 u6 r$ k) U( h# a　　「在传送系统恢复以前……」冰冰微笑着说：「是的呢。」
　　好端端的守卫坦克变成了仓里蹲，岳鸟人这是什么骚操作？
　　程宗扬还试图挽救一下，「有没有其他方法运出去？」
# p( X! Z( j4 M: ~: X# p3 U　　「有的。」冰冰说道：「可以把它拆开，在您需要的位置重新组装——只要
在系统辐射范围以内，都不影响使用。」
　　两位有使用权限的超级用户程宗扬和朱老头大眼瞪小眼，先不说拆解组装这
* f& j6 X& V" q8 Q5 J4 x4 F么复杂的技术问题，就算能拆开，恐怕也没人能搬动一个轮子。
　　朱老头攘臂吼道：「吾与岳贼！不共戴天！」
* r$ v4 v  |2 ]% p* h　　程宗扬咳了一声，「算了，就当咱们没看到吧。那谁，冰冰，他还干了什么
" _4 \& a! h0 J1 q6 }  {* R$ X缺德冒烟的鸟事，你先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有点准备。」
　　「也没有什么。他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久就离开了。期间只是查询过首
, C% t  o- O$ i: _, F/ D位超级管理员专用仓的位置。」
/ t# p3 b  r9 w- O( [7 a　　「专用仓？」
　　「就是刘彻先生的专用仓室。」
　　程宗扬与朱老头对视一眼，「墓室？」
　　「可以这么说。由于管理员岳先生权限不足，冰冰并没有告诉他。」
　　「干得好！」程宗扬精神一振。
　　朱老头也挺直腰背，「先帝灵柩何在？」
& Z' L" d( `) ^0 ?# ?　　程宗扬道：「他有权限吧？」
　　「刘彻先生的直系后裔当然有查询的权限。请跟我来。」
) S* c& k  `7 K" ^! _　　监管员冰冰关上仓门，然后优雅地转过身，在前引路。可那么美艳一个脑袋
! `) O, E/ J7 m" C, A下面拖着一堆花花绿绿，摇摇摆摆的马赛克，上面一个孤零零的脑瓜飘来飘去，
那画风实在太诡异了。
　　赵合德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似乎在程宗扬身边才能感到安全。
　　已经被云丫头翻过无数白眼，程宗扬索性放弃抢救了，他搂住合德的纤腰，
小声道：「别害怕。这里是整个洛都最安全的地方了。」
　　赵合德脸色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紫笑着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
$ U: q5 _4 W  o) M& O1 Z8 g) K　　程宗扬一头雾水，看着两人亲热的手拉着手，拐进旁边一条通道，「她们是
去干吗呢？」
　　卓云君小声道：「小解。」
5 k) a1 ]. s) n5 V* b  w- H5 }　　程宗扬扭头道：「冰冰，这里有厕所吗？」
　　「有的呢。她们去的就是。」
　　「死丫头怎么知道位置？」
2 U% d7 |6 T3 x, ]1 f( }　　「她刚才问过我。」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有吗？」自己刚才不会是突然失聪了吧？怎么一点声
7 ]+ ^( E" s) y- i7 d音都没听到呢？
　　「冰冰有三种交互模式：语音交互模式、键盘指令交互模式，以及思维交互
模式。刚才超级用户主动开启了思维交互模式，与冰冰进行沟通。不得不说，她
( a/ r8 F: Y; |. Q& E7 x是冰冰目前所接触的用户中，脑电波最为活跃，信息量最为丰富的一位。」冰冰
, I7 x- r0 R# s$ t* }# Q微笑着说：「我们的交流非常顺畅。」
　　程宗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刚才那个死丫头，我们的
, b8 J3 x; }% f% a3 z脑子都不够用是吧？」
　　「虽然冰冰并不想这么说，不过……」冰冰微笑着说：「是的呢。」
5 B; n! t* Q: J* w" [0 C$ B　　「你再笑，信不信我让你脸上也打满马赛克？」
　　「请原谅，冰冰这就对模版素材的表情包进行更换。」冰冰微笑着说。
. K8 ^( [- w' E, v1 L3 M5 J　　冰冰充满歉意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脸上仍然是那副完美无缺的笑容。
　　「……你不会只安装了一个表情吧？」
  E& d  @- T7 N" U7 D　　「不。冰冰的模版库内一共有九十个表情包，一千六百个表情。比如微笑表
6 @6 M3 T# w9 g3 `" C+ a$ T情包内，就有这样职业性的微笑，还有这种喜悦的微笑、惊讶的微笑、甜蜜的微
笑、害羞的微笑，以及发内心的微笑……」
/ ^3 G3 O+ s5 w　　看着冰冰一连换了十几种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的美艳面孔，程宗扬好不容
易才憋出一句：「实在是难为你了……」

　　　　　　　　　　　　　第三章　　率兽之媚
　　美艳的大头贴冰冰在一道仓门前停下，「这里就是刘彻先生安息的地方。自
! L5 m, J  W0 H. s, `( ?7 y+ |从他陷入永恒的长眠，你们是第一批来拜祭的用户……」
　　「等会儿！」程宗扬指着石柱下方一个洞口，「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洞口周围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显然是被人用暴力手段挖开的。自己刚说
完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结果最重要的武皇帝停灵之地就出现了一个盗洞——简
直是当场打脸。
　　冰冰微笑的表情看不到丝毫惊讶，淡定地解释说：「这是管理员岳先生多年
( e5 e+ M4 `$ I' z前打的洞。请各位用户放心，本仓的维持系统已经按照技术手册的操作规范，对
仓体进行了密封维护，可以确保仓内的安全。」
　　重点根本不在于什么密封技术好不好！重点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洞？
　　程宗扬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他干嘛要打洞？」
* x; F) t( t$ L  L: {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没有解除超级管理员指令的权限。」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 T, }( Q' e  z8 i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冰冰没有阻止的权限。」
　　合着这套安全监管系统只负责看门，挖洞的事就不管了？程宗扬忽然觉得岳
( C8 U5 H6 V: L' j鸟人开始那句话说得挺有道理——这是什么狗屁超级智能？
　　朱老头手都在哆嗦，好半晌才把气喘匀，哑着嗓子道：「开门！」
, R+ t/ B) Y: }' G　　「接到特定用户指令。请稍候。」
　　白光一闪，仓门悄然开启。
, P% r5 t" v$ C' J9 E4 o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宫殿，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这座宫殿被收放在密封
* t9 G# f& |3 N: k% y" b仓内，完全依照皇宫的结构，虽然形制略小，却气势恢弘，通体镶金砌玉，华丽
无比。
9 T0 o1 d$ i* j" j0 [3 O　　直到看见殿内摆放的梓宫，众人才意识到这一整座宫殿竟然只是用来存放棺
材的外椁！宫殿式的外椁四周，密密麻麻垒着帝王规格的黄肠题凑，中间的棺木
黑漆金纹，遍绘龙凤。视线所及，尽是琳琅满目的陪葬品，诸般被服、器具、珍
玩、饭盒、撬棍、玉璧、金钱，甚至还有金银制成的马车……
　　等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 Y0 B3 e2 M+ a: H　　程宗扬努力把视线移回去，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那些陪葬品中间，真的
# z: M, V* q& k5 _- z; b扔着几个饭盒，而且还是用过的。梓宫旁边还散落着打洞用的钢钎、铁锤，一堆
7 u* j: P8 ]; W! j! m$ d0 U3 @绳子，用来打开棺木的撬棍……
, W8 F' E/ K$ t, E  p: E　　程宗扬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冰冰刚才说的密封技术还真没吹牛，那
0 m+ O% W3 O3 D+ ?6 Z些用过的饭盒瞧着就跟新的一样，连上面的饭粒都像是刚吃完剩下的。
% f3 @+ q  t  U' u+ s" h　　撬棍都出现在墓室内，武皇帝的梓宫自然难逃毒手，即使瞎子也能看出棺木
已经被人撬开过，棺盖都没对严。
7 D+ A( L# I2 p8 A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尴尬，大伙跟着朱老头一起进来拜祭武皇帝，心情本来
# c  i. q- J2 ?% I4 o4 c) L是庄严肃穆的。结果看到的却是赤裸裸犯罪现场。而且岳鸟人这活儿还干得那么
) @6 f, _# T5 i/ b: p  |$ p8 b糙，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 i! D$ J/ u8 _& y  k/ Q9 q　　这会儿应该是先喷岳鸟人缺德冒烟？还是先安慰老头儿？还是两手一起上，
一边唾骂岳贼无良，一边对老头儿祖坟的不幸遭遇表示沉痛哀悼呢？
　　程宗扬还在犹豫，朱老头已经拂衣跪下，对着棺椁三跪九叩，恸声道：「曾
1 x7 m* Z, ]2 |) Y% X祖孝武皇帝在上，不肖子孙刘询，伏于灵前，叩首祭拜。昔日先祖蒙冤，神器易
0 ^& ^$ z  f5 g* M- U: ?主，九泉之下，尚有遗恨……」
　　朱老头对棺木的异状视而不见，怆然道：「今篡逆绝嗣，诸乱已平，帝位归
于宗室。唯曾孙无能，年逾花甲，一事无成，放浪半生，轻浮成性，年老德薄，
" {0 {0 r1 B2 \9 D3 Q望之不似人君。今内外公议，以宗室刘欣为天子。新君年方三岁，一介孺子，愿
先祖在天之灵，庇之佑之。伏唯尚飨。」
　　朱老头祭祷已毕，起身按住棺盖，准备盖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吕雉手
# S! v; d% i/ k7 V3 P中飞出，钻入棺中。
　　众人面面相觑。
0 {/ f4 I& e- f1 C: M, {$ V　　看到棺椁周围的乱状，朱老头已经不准备检视先祖的遗骸，免得再受刺激。
" q# ]" g5 `7 Z/ o. J可眼下异变突生，那颗比目鱼珠竟然飞入棺中——吕雉说得清清楚楚，另一颗比
目鱼珠是在刘奭身上，难道棺椁中另有其人？
　　程宗扬只觉得背后的白毛汗都下来了。
" h+ d7 w1 z( f　　我的亲岳父，你这把可玩得太恶心了。撬了武皇帝的棺材不说，还来了个鱼
- d1 n  ]% p+ a" Z' N( k目混珠。武皇帝是谁？名震六朝的雄主，汉国最受崇敬的帝王。刘奭呢？血统可
8 Y6 `! b0 _: _6 y) C  F8 E" Q疑的篡逆者，鸠占鹊巢的伪帝。要不是为了汉国帝室的体面，祖孙三代都该扒出
来鞭尸。可岳鸟人偏偏把那个死在自家皇后手里的伪天子，塞到武皇帝的棺材里
头，享受汉国君王世代祭奉，这简直是在往朱老头的脸上抹狗屎。
. H2 Z+ P' u0 J: m( P9 `! ~: `　　朱老头眼里冒出火来，一掌将棺盖击飞。
　　偌大的棺木中，只有一床空荡荡的锦被，武皇帝的尸骸丝毫不见踪影。
2 W' ~# L, h; I% z$ K) G/ |, T; I　　眼看老头儿就要原地爆炸，程宗扬扑上去叫道：「大爷冷静！棺材本来就是
空的！」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程宗扬稳住朱老头，一连声地说道：「众所周
% b6 h. S' M, ~  i; T& c' j知，我那位便宜岳父是个混帐，可他跟武皇帝压根儿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大家
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什么恩怨了，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力气去挖武皇帝的
坟？」
　　「这么说吧，我那位岳父是个人渣、混帐、一坨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可他
绝对不是个傻子。他费尽力气也要进入武皇帝的秘境，为此还弄死了一位天子，
这么大费周折，必定是为了某种目的。」
　　「直到刚才在密封仓看到那些坦克，我才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他之所以
+ {7 z  O& j9 W0 f要寻找武帝秘境，是因为他很可能和武皇帝有着相同的背景。」
　　「一派胡言！」曹季兴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区区岳贼，岂能与武皇帝相提
6 h/ T0 Q/ K( V+ [: L0 Q# J并论？」
! f. B# V3 P0 E/ [) F9 K　　「他们都是管理员。」程宗扬转头道：「对吗？冰冰。」
) Y; V6 R, |. X$ s8 X　　「是的。尊敬的超级管理员。」
　　程宗扬回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有一个相同的身份：天命之人。」
　　墓室响起一片小小的议论声。
　　云丹琉道：「你也是吗？」
　　程宗扬道：「大爷，您说呢？」
　　朱老头含怒不语。
　　「都是天命之人，他就把先帝的坟扒了？」曹季兴跳着脚地说道：「你咋不
+ r/ Z. o  f) ^" H( T! G去扒他的坟呢？」
* |! n3 }/ j/ J" ]% H* F2 T. y# P　　程宗扬发自肺腑地说道：「实话跟你说，我想扒他的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凡要能找到，我早就扒了。」
　　程宗扬道：「我们都知道，岳那啥的下落一直没有定论。虽然有传言说他死
于雷击，但没有发现尸骸，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 C4 \2 f* J( W# `　　「而武皇帝的棺椁也是一样，」程宗扬指着棺内说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
$ N" K. _! h' t+ F2 G4 t& i! I7 X遗体！」
　　棺木内铺了厚厚一层珍珠，上面是用白鹿皮制成的褥子，还有一床被扯乱的
锦被，但没有看到汉国帝王常用的金缕玉衣。
, c& L( W% F, f　　曹季兴摸着下巴道：「莫非被盗走了？」
　　朱老头鬚发飞扬，一脚跺下，地面的岩石寸寸碎裂。
: D7 S" |& Q) W# d# P　　「梓宫一开始就是空的！」程宗扬赶紧道：「根本没有入殓的痕迹！」
  w; v4 R8 D7 z) N1 J6 U$ w　　被褥虽然被人扯乱，但形制崭新，仔细观察能看出上面没有任何压痕。
　　云丹琉道：「那武皇帝去哪儿了？」
　　程宗扬摊开手，「不知道。」
+ C  K7 m" w+ p- q8 Y' G  E- V, [9 C　　「你不也是天命之人吗？」
　　「所以我才想把岳父大人的坟扒了，找找有什么线索……」
　　武皇帝的空棺让程宗扬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和他们一
样，突然间就这么消失了？就像自己突然间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又突然间从这
4 {7 \9 C- {0 c  F% w* X! h个世界离开？甚至没留下任何痕迹？
　　程宗扬定了定神，努力把思维从渺茫难知的未来拉回到眼前，「武皇帝的遗
1 a1 ?0 i; z) e" `6 U7 P- }' |( [( W体没在棺内，不过有人放了些别的东西。」
　　程宗扬指了指棺底的位置。那里放着一只用来盛放陪葬品的樟木筐，原本的
' J  Z2 D8 M" q( U. `2 X7 a9 x* w( K陪葬品已经被腾空，筐内放着一只陶罐，一叠信笺，几件零碎的物品，信笺下方
还有一本书册，露出一角的封面上，「武穆」二字清晰可见。
　　那颗比目鱼珠贴在陶罐上，不住转动。程宗扬拿起陶罐，揭开盖子，比目鱼
/ z: u' i' Q( b# |* o: w珠顺势滚入罐内，激起一团细微的粉尘。程宗扬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把陶罐递
给吕雉，「这是你老公。就剩这么点儿了。」
　　吕雉淡然接过陶罐。
  C& r2 @7 X+ I  t6 R　　程宗扬搓了搓手，「让我们看看，武穆王留下了什么吧。」
# J$ T; ^: @: g. a　　「我来！」云丹琉伸手去拿信笺。
6 \; A2 M1 V" p9 H# J" I$ l: q　　云丹琉手指刚刚伸出，异变突生，一只白嫩的小手从棺下伸出，一把抄起那
8 z8 [7 R. ~- K( [5 p本厚如砖头的《武穆秘籍》。
9 W4 p$ i5 @# y+ e3 V! X6 f1 t　　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太过突然，云丹琉猝不及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8 @- W$ y, c! ~2 O. W0 _. Z( T1 m　　「定！」卓云君娇叱一声，袍袖翻起，五指虚捞，一股吸力牢牢定住秘籍。
. s( G9 y) n0 c' G' `; Q! W　　「好胆！」云丹琉抛开信笺，翻手朝那只小手的玉腕扣去。
3 c: V/ Q; j# F1 t　　一串密集的劲气交击声响起，那只小手终于不敌，秘籍脱手飞出，被卓美人
儿抢到手中。那只小手却趁云丹琉不备，夺走一封信笺。
　　曹季兴发出一声怪啸，受伤的右手缩在袖中，左手五指如钩劈入棺中，迎接
他的却是一片凶狠的刀光。
　　刀光水银般倾泄而出，只听「叮！叮！叮！叮！」几声脆响，曹季兴尾指、
无名指、中指、食指依次叩上刀锋，最后拇指一捺，按在刀侧。
, g* [# }. o8 j! s! i　　棺下那人反应极快，不等曹季兴吐出劲力，便扬手抛出弯刀。
: {5 w: _; _8 ?# z2 ?- }　　云丹琉横肘击飞弯刀，一拳击下，那只小手已经消失在棺下。
' C* m/ R) j6 q7 K　　云丹琉俏脸含怒，挥拳就要破棺，曹季兴连忙接住，「可不敢！」
" V2 v# W( a" `; V# R0 q% n( z  O　　朱老头冷哼一声，脚下重重一顿，一道气浪四散扩开，方圆数丈的地面刹那
+ d, t! H; y: w1 k- |# j  _间被尽数封锁。
4 [9 H: A' n  }* d　　棺后传来一声痛呼，那人遁术被破，整个人从地下生生挤出，游鱼般跃起，
/ s. {, v. x4 w1 k( O1 n7 P4 p撞在一堆随葬品上。一只半人高的青铜觯被撞倒在地，觯盖磕飞，里面的美酒泼
5 s) p7 V7 o+ E6 S* D洒出来，顿时酒香四溢。
　　「又是你！」程宗扬双目冒火。
' d. G- H& U- i% Y/ c, [3 r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弹起身。她身材娇小，貌如女童，身上一件红如
鲜血的皮衣，小得几乎遮不住身体，雪白的胴体大半暴露在外。
8 N) @$ w1 z& o6 v. F) M% V　　尤其是她上身，只在颈间戴了一条红色的项圈，一条细细的银链分成四股，
从项圈的挂钩垂下，下方悬着两片又薄又韧的皮革。皮革形状宛如莲花的花瓣，
兜在乳房下方，连乳球的三分之一都遮不住。莲尖上方贴在乳头上，顶部开口，
两只红嫩的乳头露在外面，根部挂着月牙状的小锁，就像两只精致的钮扣，扣在
鲜红的皮革表面。
1 V9 Z0 Z8 M8 E; ]+ h" y　　蛇夫人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该死的小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偏要来。这回我看你还要往哪儿逃！」
6 ^  \  E. w/ E* Y& U　　小玲儿眨了眨眼睛，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往后躲去，靠在墙壁上。与少女童
. H! U" V9 K& T+ O+ m$ G# S, Y* X* T稚的面孔相反，那对丰满圆硕的豪乳充满性感的诱惑，此时白晃晃悬在身前，被
鲜红的皮革一衬，更是白得耀眼。她身体一动，白腻而充满弹性的乳肉就像波浪
3 E5 E* f. N) {一样不停起伏，看得人眼花缭乱。
& G5 V/ r2 |5 H% ]　　别人倒还能顶住诱惑，倒是曹季兴目露奇光。老太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用尖细的嗓音阴恻恻道：「天生的遁灵之体，难得难得。这样的小娃娃，拿来煲
汤最好。」
　　卓云君、蛇夫人、曹季兴、云丹琉四个人呈扇形朝小玲儿围去，小紫抱着雪
雪站在中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玲儿。
5 A9 p. w; J) O/ Z　　程宗扬第一句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 e0 d/ e0 y. c2 p1 i　　「走啊走啊，就进来了。」小玲儿眼睛一眨，泛起一层蒙蒙水雾，楚楚可怜
地说道：「人家迷路了。」
; U2 e9 \6 P( i- a6 z3 E& C, @　　小紫笑道：「那你可要小心，别被大灰狼吃掉了。」
1 d! C& R9 q) r　　「人家好害怕，程头儿，你不要吃我……」小玲儿怯生生说着，一边抬起小
手，手指捏着信笺边缘，做势欲撕，「要不然我就……」
　　「省省吧。」卓云君道：「你就是把它撕成指甲盖那么大的碎片，我也能把
7 p( M5 H: z& |/ f它拼起来。」
6 x: V8 m7 P' _, ~' c2 G　　「姊姊，你好厉害。」小玲儿小手一翻，指间多了一支火褶，轻轻一晃便冒
出火苗。
　　「一封破信，你以为我有多稀罕？赶紧烧！等你烧完，也就别想跑了，晚上
正好给曹公公加道菜。」
1 I$ f- R7 m& Y　　程宗扬说得嘴响，心下却在暗骂，自己这蠢货！居然又上了剑玉姬那贱人的
当！她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就乖乖滚蛋？问题是小玲儿依仗遁术瞒过众人也
就罢了，凭什么连安全系统也没有任何报警？
　　「冰冰！立刻扫描，看有谁潜进来了？」
, }8 ?# A% v" P- h' L　　「回复超级管理员，安全系统未检测到非法用户。」
& J" P- N% y; g　　程宗扬指着小玲儿叫道：「你瞎啊！她是怎么回事？」
) \( W& k: ^; C# q7 p　　冰冰刚要开口，一个电子音插入进来，「接到超级用户指令，传送开始。」
3 t8 U6 G1 T: _( l, y　　小玲儿脚下泛起一圈白光，她把那封信笺塞到乳沟里，抬起小手，娇俏地给
1 f. K* S# e$ T! B2 d1 W- [了众人一个飞吻，随即一闪便消失无踪。
+ G! D# i8 ^8 g* v; ?" r* G　　「传送完毕。」电子音沉寂下来。
　　程宗扬愕然看着小紫，「你把她传送走了？」
- j7 g1 A1 t0 P. D6 a8 z2 j. M　　「不是我哦。」
　　程宗扬扭头看着朱老头。不是死丫头，难道是朱老头？
　　老头脸色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样，厉声道：「清查宗谱玉牒！」
* Q6 M3 `) T% ~$ l0 `, \6 ?- C　　兹事体大，曹太监也少见地严肃起来，「是！」躬身应下。
4 Q/ B) R1 x, G* a4 s. \; [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小玲儿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她作为龙宸的杀手，却一
  A  z+ J" a  \/ m9 ~1 L直在黑魔海手下做事。身怀遁术奇秘，却三焦受损，身如女童，无法长大。从黑
! U. p! r& a/ k8 U. U' e魔海诸人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只是一个最底层的行凶工具，供人驱使而已。谁能
想到，她居然也被系统认定为超级用户。莫非她和朱老头一样，身具武皇帝的嫡
4 s' ^! q* X4 q3 ~. m7 V! E系血脉？
: X$ M$ B% A* |2 h* w& ]. R4 Q　　剑玉姬在汉国经营多年，从边将到诸侯，从刘建到定陶王，处处布局，难道
4 A' @1 T# n# f6 H) V. h. x连嫡系的王女也成为她的棋子？她到底还有多少手段藏在水面之下？
　　「糟糕！」卓美人儿忽然失声惊叫。
　　她抢回的那本《武穆秘籍》还在手中，此时打开一看，里面一页一页全是空
  G% Y! f% J" S) w: ~( T( m白，一个字都没有。
8 [7 G( R- ]7 a& o9 V　　「干！」程宗扬大骂一声，单是抢走一封信笺还好说，毕竟岳鸟人留下的信
  Q( n) M+ _( x; s  j笺还有不少。那本《武穆秘籍》可是孤本，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那个小
贱人给掉包了！
! ?8 r+ j- T, n1 N5 G, K　　小紫道：「大笨瓜，我们去追啊。」
　　「怎么追？鬼知道她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了！」
　　「冰冰，把我们传送到她去的地方。」
　　程宗扬一拍额头，接着听见冰冰说道：「接到指令。涉及到超级管理员，请
确认，是否传送到……」
　　「别废话了！传！」程宗扬一把扯住樟木筐，「除了墓室原有的物品，全部
传走！」
　　　　　　＊＊＊　　　　＊＊＊　　　　＊＊＊　　　　＊＊＊
: x5 y* ?6 k7 \2 G( o1 a　　「呸！呸！」程宗扬一边吐着泥沙，一边从土里爬出来。
, e( e3 l( R. X5 s　　天知道传送时出了什么差错，其他人传送过来都好好的，唯独自己被传送到
& x$ O' l1 b; x地下，睁开眼一片漆黑，泥土的压力挤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幸亏离地面不深，不
. G( P  p# I* ^( r8 x2 y2 z然差点儿憋死。
. T7 a+ r) z1 p1 O: z, H6 S　　「干！」程宗扬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该死的冰冰，这是打算拿我
: c. \1 T5 |$ E# ~  M$ V5 t* s出殡呢？」
　　小紫笑道：「程头儿是超级管理员，传送的位置当然最精确，所以正好就在
土里了。」
* z8 F/ ?$ u( K. O5 M+ J2 w; x　　智障啊！那个小贱人要是再钻得深一点，自己还不得死到地下？
/ Y+ F8 O) v8 u+ V　　同行的九个人都在，朱老头拢着手蹲在地上，翘首远眺，一副神情郁郁的模
8 o1 N' O- y7 J9 ]8 K样。曹太监蹲在一旁，学着主子爷的姿势，拢手皱眉，像一位被便秘折磨多年的
8 f) a5 g& Q" ~病患。吕雉抱着陶罐，腰背挺得笔直，冷冷望着另一个方向。
　　众人所在的位置是一片丘陵，丘上草长至膝。传送出来的物品散落满地，云
丹琉和卓云君等人正在捡拾。
6 I0 S2 L2 k* Q: ~- A9 T　　「这个是吗？」蛇夫人捡起一朵珠花。
. I2 x7 K0 B- }8 w$ p! O* d　　「在信笺下面压着的。」赵合德说道。
　　蛇夫人笑道：「生得这么漂亮，记性还这么好。」
1 x/ L; \5 E5 K7 s2 A" x) j0 r　　赵合德俏脸微红，「姊姊谬赞了。」
9 f# E! R6 h8 c$ t2 T4 o2 P1 g　　「哎呦，可不敢当。主子这么宠你，奴婢少不得还要叫你一声姊姊呢。」
$ j% a( e* a$ }3 C. f0 L' P" e　　「这个还要吗？」云丹琉举着撬棍道。
! Z5 Z4 ~' B8 c7 A8 k& G* H5 m6 ]/ K　　「算了吧，咱们又不是偷坟掘墓的。」程宗扬坐起来，一边抖着头上的泥土
和草茎，一边道：「那个小贱人呢？」
　　卓云君打出一张追踪的符箓，一条火蛇箭矢般掠过青草，留下一道焦黑的痕
迹，「往这个方向去了。」
2 Z- L& T. a% V$ A　　小紫松手撒开雪雪。小贱狗这会儿终于恢复过来，它趴在地上嗅了一会儿，
然后迈开四条小短腿，屁股后面拖着一股黑烟，钻进草丛。
　　小玲儿的遁术最擅长隐形匿迹，再加上青草的掩盖，更难寻觅。幸亏小贱狗
" _3 p( |0 O1 q$ Z0 R& X嗅觉强大，隔着丈许深的泥土也能嗅出地下的气味。它一连翻过三座山丘，结果
在一条小河旁失去线索，来回兜了几个圈子，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回来。
　　程宗扬拍着它的脑袋训道：「要你有什么用？」
# i) Z2 Z) F/ P, {& A　　雪雪张口去咬，被程宗扬一指弹到鼻尖，翻了两个跟头摔到地上。
　　忽然山丘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美哉！美哉！美矣！美矣！」
5 H. Z! R' K/ [/ D  [2 |$ I( u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细声道：「别说话，闭眼……」
　　程宗扬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这声音是……老兽跟蔡爷？
. G) v& E) @7 z. n3 {　　老兽说要撒尿，扯着蔡敬仲跑得无影无踪，自己派了几拨人都没找到，难道
他们两个是躲在这里……
　　程宗扬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肝已经在颤了。
　　曹太监扯着公鸭嗓道：「哪个小崽子？还不给咱家出来！」
! `" m; T+ a5 l9 j- o! j7 ^　　青翠的草丛一阵晃动，一只粉嘟嘟的兽头从山丘下伸了出来。程宗扬张大嘴
巴，这东西……自己不认识啊！
7 H; D- @5 M5 f8 I- C　　那只兽头足有簸箕般大，黑亮的鬃毛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仍然顽强地伸出锐
尖。宽阔的兽脸起码用了半斤上好的脂粉，还没能盖住粉底下那道巨大而狰狞的
/ @5 h4 b( W" N青斑。尺许阔的兽口抹着鲜红的胭脂，咧嘴一笑能看到雪亮的獠牙上沾着些许胭
# q4 Z/ Z+ X. t1 i6 l. X( Z脂红，就像是刚吃了人似的，活脱脱一张血盆大口……
　　青面兽一脸喜色，粗声大气地吼道：「官人！」
# i: _: X, o" F, S5 r7 [　　程宗扬只觉浑身二百零六根骨头都被这声份量十足的「官人」给压骨折了，
险些没能站住。
　　「我的眼……」程宗扬双手捂住眼睛。一时间三尸暴裂，五内俱沸，直想喷
; t, d3 N. |3 A: P$ v0 l出一口老血给他们看看。
　　曹季兴也吓得不轻，往后跳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叫道：「哪里来的妖物！」
& o+ d" v6 z" g/ I& _　　旁边的朱老头下巴差点儿砸到脚背上，「你们这是弄啥咧？」
4 `7 `1 n) ^0 e/ y$ f. }8 |' t% V& J　　青面兽腰间挂的那个红包幽幽道：「美妆啊。没见过？」
　　程宗扬捂着眼睛不敢放手，「不是……老兽都已经很美了……我的天，这是
: i! x2 `) j" n/ H/ X2 A什么味儿？阿……阿嚏！阿嚏！」
0 ^; }9 T5 U: H3 G5 O  g$ J. v- ^　　一股刺鼻的香风扑面而来。被青面兽夹在腋下的蔡敬仲抖开那柄大红洒金的
折扇，掩住鼻子，幽幽道：「兽儿体味甚壮，幸好咱家带了点香粉。」
　　「这是……茵犀香？」曹季兴跟见了鬼似的，「永安宫的珍藏？一粒价值百
7 I/ q3 u- N. O) q, U9 K! z9 R; g% W金的贡品名香——你这是用了多少？」
　　「全用了。」
　　吕雉冷冷道：「你也真舍得。」
9 V; I6 x8 p$ e" b9 W　　「反正你也用不上了。」蔡敬仲摇了摇扇子，叹道：「谁让我跟兽儿锁在一
8 C' R+ S" o; ^1 G- m$ |9 j起了呢？不把兽儿捯饬好了，我住着也不舒坦啊。」
　　青面兽「咯咯」一笑，使劲搂住蔡敬仲的肩膀拍了拍，活像是不小心捡了个
4 |5 h, ^, L- N6 n. M6 O3 N! o9 p) e& I红包，喜得屁颠屁颠往怀里掖一样。
+ H& _  C. ~. b- K( V　　朱老头眼都直了，「夭寿啊……」
　　「妖兽？」青面兽立刻戒备起来，「哪里？」
　　曹季兴道：「你撒泡尿照……」
　　「住口！」程宗扬痛喝一声。
　　自己就是因为害怕蔡爷再作妖，才让老兽把蔡爷给拴上，可他怎么也没有想
# W; N8 d- f) G/ l6 c' v到，蔡爷就这么神奇，一个没看住，转眼就给老兽拉下了水，他一个人作妖还不
5 g# {: J7 v3 l% }; B够，俩货组团作妖。
　　老兽、青面兽，跟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短了，多好的一个凶狞可怖吃兔子不吐
% q9 D. V; E5 v! i4 |1 V" }骨头的兽蛮人啊，硬是被打扮成一个粉嘟嘟的团子！你听听蔡爷刚怎么叫的？还
7 D0 f$ L" R5 B4 x兽儿！如此丧心病狂，还有什么是蔡爷干不出来的？程宗扬很想问蔡爷一句：你
2 j* `9 E0 b  q丫的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可惜他不敢。
  Y: h3 _% b( b# K, z  ~  Y* w' g　　「解开。」程宗扬捂着脸道。
　　青面兽一头雾水，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程宗扬重复了一遍，「解开！」
　　「别价。」蔡敬仲道：「刚打扮妥当，还不让我舒坦两天？」
3 o  p# z7 _1 O  l0 V- N, {8 w　　程宗扬低声下气地说道：「蔡爷，都是我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让兽哥去
* X0 y% p; V4 K洗洗吧。」
, \2 Y7 ^4 s9 y( u　　「我不。」
　　「爷，求你了。」
　　蔡敬仲用折扇挑起青面兽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这不挺美的吗？」
　　「是很美。」程宗扬昧着良心，挤出一个万念俱灰的惨淡笑容，「问题是太
  U7 ]5 |# r$ l7 Z8 b/ Y1 M8 t美了，我是怕那些兽蛮兄弟们，看到老兽这么美……会嫉妒。」
* o& Q3 m4 A/ @  p! I: ~. ~　　最后几个字，程宗扬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出来。
　　青面兽倒是很开心，涂着紫红色眼影的双眼弯成两柄能杀人的月牙铲，咧开
+ V7 ^9 o# w& P+ t; l) @7 [血盆般的大口，乐得扁桃体都快颠出来了，「美矣哉！美甚哉！吾不怕！」
　　「我也不怕。」蔡敬仲也是看得开，「大不了咱家辛苦些，把他们都给打扮
起来。」
. q) x$ {% P' E/ Q$ H, {　　想像一下那伙兽蛮人浓妆艳抹，群魔乱舞的画面，程宗扬觉得自己的心肝脾
肺肾连同大肠小肠十二指肠都在颤。蔡爷要真敢这么玩——他喃喃道：「那我只
, A+ c9 @% N; \6 k能上五九了……」
" a2 `1 E& |# J" q+ R+ K　　蔡敬仲皱起眉头，「你说甚？」
　　程宗扬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洁的画面统统驱走，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我
6 S. {- x# L& H4 A2 d' W送你去武帝秘境。」
- L+ S0 Q5 v% L/ B7 ~4 a1 V+ A　　「不去。太危险。」
　　「保证安全。掉根汗毛我赔你一万金铢。」
　　蔡敬仲用折扇抵住下巴，想了半晌，为难地说道：「没好处啊。」
- B7 l- l7 r) c" s( r' t& Z　　「第一，那里面有远超过你想像的技术，专业的！第二，我先把话放这儿，
4 T0 E! H* y1 S5 d0 X2 \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6 A3 q. y; O4 G　　朱老头刚要跳脚，程宗扬道：「只一条，把他洗乾净。」
　　朱老头忍了，能把这个夭寿的东西洗乾净，那也值了。
6 ]3 s1 t! R& T' l8 l! t3 Q　　话说到这份上，蔡敬仲终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兽儿，去洗了吧。」
　　青面兽双手捧住脸颊，轻启朱唇，闷雷般吐出一个字：「不！」
% Q: T2 J0 j% k3 t" |* {　　蔡敬仲道：「先洗了。回头我再给你化个最流行的烟熏妆。比这个更美。」
9 n, t" _( n8 a+ N8 [　　青面兽立刻转怒为喜，兴冲冲一头扎进溪水。
　　「哎，把我解……靠！」
　　话音未落，两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就被水花吞没。
　　「动静？没有。没见着有什么动静。」
　　「……女童？没见过。」
- ?, {  T! E1 ]" V" k; f　　蔡敬仲一边说，一边一件一件搭着湿衣服。他方才被青面兽带到水里，浑身
都湿透了，乾脆把里外衣服全都顺手洗了一遍，然后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坦坦
- K' Y$ F1 g% c, q9 Q, Y+ }3 A荡荡地光着屁股，大有以天地为衣，清风为裳，身无半丝，心怀天下的从容和洒
* G) {' V( @* ]+ v% q% n脱。
- j+ Y0 R& L) c5 y5 \- \　　程宗扬知道蔡爷有裸奔的爱好，可他这么光着，真是多看一眼都折寿。云丹
琉性情豪爽，但遇到蔡爷这种奇葩也豪爽不起来，与赵合德一起尴尬地扭过脸，
装作说笑。
　　吕雉倒是仔细看了两眼，然后轻蔑地冷笑道：「原来还真是个太监。」
% K) O$ _" h1 C; u* J) z  B) J　　「怎么着？不服气？我以前可是有过的。你有过吗？说起来，我那二两上好
$ k9 ]* ?: ^# b& @  J的细筋肉还不是被你们……」
' c) r3 C; j  Y6 O5 v' D& B# q　　程宗扬赶紧拦住，「蔡爷，咱不说这个了。」
　　蔡敬仲哼了一声，「举高。」
　　青面兽二话不说，举起手臂，它双手扯着铁链，铁链上挂着一堆花花绿绿的
5 ^7 k1 v+ D: n$ R& V* S8 G0 k衣裳，迎风招展。
3 j' M3 [2 b. {! h( t; A" i　　蔡敬仲细致地扯了扯衣角，把湿透的衣物一件件扯好、拉平、收拾整齐，然
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面对众人。
. Q: `) A* Y- f, F7 _9 U5 V$ `5 W　　程宗扬只恨自己没有打马赛克的技能，把蔡爷从头到脚都打上马赛克。
& q5 ]% Q7 R% |) E) [! _+ O9 {　　蔡敬仲淡定地说道：「倒是半个时辰之前，有人从这边路过。抬了件很重的
% A4 E3 ]# T7 i" S+ Y/ _东西。」
　　程宗扬心头一跳，「是不是一具石像？」
　　「外面裹着白绫，看着吧……」蔡敬仲摸着下巴想了想，「像是。」
9 z# L; T9 O- a" U+ W　　「往那边去了。」蔡敬仲抬手一指。
$ H/ M9 y' ~( N* K# i
0 \7 D' r6 |' Q0 X　　　　　　　　　　　　　第四章　　乳娃当烹
/ ]; P7 |. t2 K9 f　　程宗扬决定兵分两路，由卓云君、蛇夫人带着岳鸟人的遗物，领着赵合德、
" t, P, Y9 }$ X. B' X; x# Q% R& G  i& I" \吕雉一道返回地宫，与哈米蚩、吴三桂等人会合。蔡爷也一道同行，但他这会儿
: U  i' b+ x# j; q: e1 w还光着，为避免污人眼球，双方一前一后保持距离，一方面满足蔡爷在野外裸奔
的雅好，一方面也是在后方押阵。毕竟队伍里还有个吕雉，有蔡敬仲看着，不怕
% Q  Q" d# }. D  x  u" C  p6 d她翻出什么花样。
0 F& D+ h$ i+ {  c6 l. C  }4 U% E　　程宗扬则与小紫、云丹琉、朱老头和曹季兴一道，赶往蔡敬仲所指的方向。
小玲儿抢走信笺，肯定要与剑玉姬等人会合，就算她们两边各行其事，自己杀过
去抢走魔尊，也有足够的筹码让巫宗诸人老实把信笺交出来。
. W% l$ o  ]  a; H5 ?1 `( e　　「询哥儿，这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啊？」
　　「你说啥？我咋听不明白呢？」
6 ]$ ?4 o1 J6 h! ~0 z　　「奴才是说，她们不讲规矩在先，咱们也用不着跟她们讲什么规矩。一会儿
奴才先上！主子爷，你就瞧好吧！」
　　曹太监拍着胸口表忠心，这边云丹琉已经找到线索。
　　草地上印着一行脚印，能看出是七个人，三男四女。四个人足迹很深，显然
抬了重物，只有一个人足印很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程宗扬推测道：「四个抬魔尊的，另外两个背着受伤的仇雍和那个用鞭的倒
9 j. ?- W" u! a! `5 H+ \霉鬼。还有一个护送的，不是闻姨就是齐姊儿——那贱人和其他人去哪儿了？」
4 V! Y8 _7 @( T. ~; m  }　　朱老头道：「护送的不止一个。按照规矩，至少是四个。」
9 L, ~; I; a; D8 a, ?　　「那除了这一个，还有三个没脚印的？」程宗扬心里有点打鼓，不过掂量了
9 }" H3 Q7 L0 n& q一下双方的实力，除非巫宗突然多出来三个剑玉姬，这把应该打得过。
　　「追！」
　　沿着脚印走出里许，眼前突兀出现一个大洞。水泥砌成的洞口大如湖面，倾
7 h& i* d: t  l# ~5 j- \斜的洞身笔直往地下延伸，就像一个滑梯，下方黑沉沉深不见底。
7 s+ k' a4 L. e* {　　程宗扬跳进去试了试，路面虽然倾斜，倒还能够勉强站稳。他打开手电筒，
往下照了照，然后招手示意安全，「来吧！」
* Y: S$ Q- |  ^$ _; e　　程宗扬一马当先，往洞内掠去。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手电筒的
4 L- N2 \: Z, o0 Y: {光柱，脚下的路面也越来越滑，能看到湿润的水痕和黑色的苔藓。
　　片刻之后，已经能看到洞底。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台上覆盖的苔藓被人
' J4 R5 q7 {5 q" }' c/ l% r2 C清理过，露出石头表面镂刻着的复杂纹路，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
6 `) f4 S8 F) H4 S# j　　程宗扬正在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纹路，忽然间眼前一花，一张姣美
2 g% E3 D$ G/ n. [如玉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
　　程宗扬收势不及，径直滑到平台上。
7 a, W1 v/ V/ F9 n　　剑玉姬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传。」
　　在她身后，一个娇小身影抬起双手。小玲儿身上多了一条灰色的长袍，她红
唇微微翕张，平台表面的纹路瞬间泛起白色光芒。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一声娇咤，穿着武士服的云丹琉后发先至，展臂劈出一
道刀芒。
　　耀眼的白光充斥视野，小玲儿、剑玉姬、石台、纹路……同时旋转起来，随
9 o( g1 r) W4 C  b! N9 J5 ?即消失无踪，眼前只剩下浓重的黑暗。
" J: f! ?5 F% G1 `: b+ J; ~　　不等脑海的眩晕感消失，肩后便传来一阵剧痛，一柄利剑透体而入，肩胛骨
( O, Q* P  ]* G4 V仿佛被剑锋刺穿。第一眼看到剑玉姬，程宗扬已经本能地握紧刀柄，这时狂吼一
声，挥刀反撩，将偷袭者逼开，然后不顾肩后的剧痛，刀势暴涨，朝四面八方狂
攻而出。
0 i3 `' r; \. J& |0 o+ X4 Q+ v　　眼前看不到丝毫光线，只能闻到空气中充斥着焦糊的气息，长刀过处，似乎
斩断了一根酥脆的石柱，接着一声对面痛骂，手上传来刀锋斩入人体的钝感。
　　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程宗扬丝毫不敢放松，一击
得手，立刻闪身疾退，同时拧臂翻腕，头也不回地往后劈去。
* T7 u; y& i  [- o　　「铛」的一声震响，长刀被人挡住。那人劲力极为霸道，长刀反震过来，攻
! O9 ]( p. J+ i5 b, g$ F) W& z; T4 U势顿时一滞。程宗扬旋身左手一抬，一道光柱蓦然亮起，朝对方双眼朝去。
4 i& l& G( T4 ^7 i7 z) M7 U　　身后一人手持长剑，赫然是那名拜过魔尊的少年。陡然被强光照射，他瞳孔
  I. V) D) F8 d  `! t# o" A瞬间缩紧。程宗扬抓住机会，长刀递出，重重劈进那人胸口。
　　鲜血瀑布般飞洒出来，那名少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往后倒去，露出身后一
/ X) x9 W' q( R( [/ X4 d9 @点寒光。
* c9 k% R; }/ M0 w9 F　　闻清语手握银簪，几乎一闪就刺到程宗扬眉心。程宗扬长刀来不及收回，一
边头往后猛甩，一边抡起手电筒，往闻清语腕上砸去。
2 K$ h& V( U, i7 i7 P& e　　手臂刚一抡起，一条软鞭悄无声息地卷来，毒蛇般缠住他的手臂，鞭梢重重
落在程宗扬手上，发出一声震耳的爆响。
　　仿佛一枚手雷在手中炸开，程宗扬手掌剧震，手电筒被长鞭抽得飞出。出乎
$ f  V$ p' f% p7 I0 c/ f8 I他的意料，被人以十成力道击中，那只手电筒居然没有损坏，仍在亮着，此时旋
转着飞上头顶，光柱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转动，照出周围参差的身影。
　　在此设伏的黑魔海人马不下十人，以闻清语为首，一多半是蒙面纱的女子，
! a2 W' k# y7 ]/ T+ Q) }另外是几名未带面纱的少年，面相都极为年轻。
　　银簪流星般刺来，程宗扬竭力往后倒去，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忽然手臂一
紧，他才意识到手上的长鞭还未松开。对方一扯，程宗扬胸前空门大露，顿时被
银簪刺个正着。他只觉颈下一痛，银簪利刃般切开衣物，从他喉头到胸口拖出一
3 |* U& a4 c" H% P; D# O. Z) l条长长的血痕。
　　程宗扬背脊撞在地上，溅起一片黑色的烟尘，与此同时，三柄利剑、两把长
3 |7 M3 Z: m! a) j1 I刀，还有一柄重斧同时劈来，只要落下，就能将他当场分尸。
; n* @) w" p/ S　　生死关头，一条青龙咆哮着飞出，云丹琉以强攻强，以力破力，青龙偃月盘
$ c& Y8 ]* S( K# C1 K旋一周，将刀剑重斧尽数逼开，眼看力道用尽，她刀锋向上一抬，轻巧得一提一
  g: N3 a0 Z' v/ i  I拖，斩断程宗扬臂上的长鞭。
　　程宗扬翻身跃起，没有理会袭来的刀剑，直接合身扑上，挥刀守住云丹琉身
侧的空当。两人身影交错，瞬间交换位置。围攻诸人的攻势一半被两人挡开，另
一半则落在空处。
　　程宗扬暗叫侥幸，传送时云丹琉正好抢上，两人离得极近，幸运的被传到一
9 X; X  j8 s0 t8 a9 E+ D处。黑魔海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程宗扬身上，结果被云丹琉一举破招，否则自己
只怕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6 l: N& e# o2 H1 ~　　虽然与云丹琉是头一次联手，但两人一见面不是对打就是对练，彼此知根知
底，配合间意外得默契。黑魔海一方虽然人数众多，却没占到半点便宜。交手不
过几个回合，便被两人抢到机会，突围而出。
　　程宗扬连劈四刀，将众人逼开，先稳住阵脚，接着退后一步，与云丹琉背靠
着背贴在一起。
　　鲜血从肩后涌出，打湿了衣物，胸前的伤口火烧般剧痛。程宗扬咬牙笑道：
「刚拿到魔尊，就翻脸下手。老子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
　　「程少主言重了。」闻清语抿了抿鬓角，「魔尊事关圣教兴衰，再如何小心
也不为过。我等在此留守，所图无非自保而已。若非程少主心存歹意，又如何会
* m% h0 h5 |! o/ [* C+ K自投死地？」
　　这么说还得怪自己追错了？
　　「你们先动手抢夺，这会儿反过来倒打一靶？你是属猪八戒的吧？」
: M" ^" `9 W6 H6 a　　闻清语忽然笑了起来，「仙姬虽然吩咐过，不得伤及公子性命，可程少主此
- q% D! R! x, O" B3 a4 h番自蹈死地，又能怨得谁来？」她将带血的银簪插回髻上，从容说道：「时辰已
) k. t$ t! Y+ h+ o; h到，妾身告辞，公子珍重。」
) J" L4 I7 M/ a: T　　程宗扬反应过来，立刻抢上，可还是晚了一步。闻清语开口之前，已经发动
9 z# @2 w2 Q. O6 |阵法，带着手下众人走得乾乾净净，他只扑了个空。
; a7 U/ U* q( i2 u+ r( E" k- i　　手电筒的光柱在四周移动着，视线所及，只有浓重的黑色。烧焦的树木只剩
. R4 O: I' C. c# v5 ^/ ?7 U下光秃秃的树干，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到处是烈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
  K& q5 r# t+ T0 Y# T3 v$ @1 T　　「怎么会在这里？」云丹琉疑惑地说道。
　　程宗扬对这处空间同样也不陌生，没想到传送的位置会在此地。但反过来一
6 r" ^( B3 J* m; {想，黑魔海那位秘御天王曾与岳鹏举在此恶斗，手中多半有这处空间不为人知的
隐秘，才使得巫宗众人来去自如。自己被传送到此处，倒是理所当然。
　　程宗扬举起手电筒，使劲仰头观望。这处秘境与太泉古阵有些相似，都是由
不同的空间组成，但与其他有着正常生态系统的空间不同，这处空间没有任何光
( f  Y% y9 P. l线，就像是电源被烧掉一样，沉浸在黑暗中。
　　「作孽啊！」程宗扬充满愤慨地叹息道。看周围残留的树木就知道，这处空
. X) K9 r- d4 j0 `& ^5 Y' E2 S间本来也应该有完善的生态系统，结果被自家便宜岳父一把火给毁了。
　　「别乱动！」云丹琉用丝带裹好他肩后的伤口，然后打了个结，给他套上外
: F& k$ K3 w, Z- L- T衣。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肩膀，「你这是打的什么结？怎么感觉怪怪的？」
5 e! t( y; I- w# i$ D　　「船缆的结就是这么打的。怎么样？结实吧。」
, r, Y/ U9 c" J# N　　「大小姐，我这是活生生的伤口，你照缆绳那么打啊？」
9 q2 Y% v( Y. k3 x　　「爱要不要。」
# D$ J* c8 q; _) c+ A, w! F1 L　　好吧，总比没有强。程宗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出
去，与小紫和朱老头会合。但自己上次到这处空间靠的是小贱狗的鼻子，后来是
, T& X) s/ |6 ~. d斯四哥领路。当时自己还遇到一群魇狼……
5 m+ w8 v1 `# x' U3 c8 z/ J　　魇狼！
: @. n+ c& Q/ n+ U% e" s　　程宗扬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黑暗中亮起一双幽蓝的光点，接着又是一双。不知何时，那些凶狞的魇狼已
! S( d9 N/ a! z" i经遍布四周，此时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鳄鱼一样围拢过来。
　　他终于明白，闻清语那贱人怎么走得那么乾脆了。
0 b4 Y; \/ j5 w% b0 J6 H7 c& h- d　　　　　　＊＊＊　　　　＊＊＊　　　　＊＊＊　　　　＊＊＊
  y' u/ S2 i! I! f3 Y1 n2 b　　就在程宗扬与云丹琉身影被白光卷起的刹那，紧跟在后的曹季兴怪叫一声，
大鸟般飞起，身体紧贴着光柱掠过，堪堪避开传送的范围。
# P% B% S" I2 u7 K7 g　　他一手拍住洞穴顶部，然后身体一团，借势头下脚上的俯掠过来，双爪带着
一股狂飙狂攻而出，挟杂着溅落的碎石，声势骇人。
　　剑玉姬从容抬起手腕，纤美的玉手不带半点烟火气地从袖中伸出，迎向老太
2 G  g, [- {6 j- k* ^监的双爪。曹季兴心下暗骂，这小贱人果然奸滑，一眼就看出自己是虚张声势。
他遭到雷亟，受创颇深，全靠着询哥儿不惜耗费本源施救，才勉强行动自如。这
一掌对上，自己吹起的气泡当场就要戳碎，恐怕要一头栽到那小贱人脚下，连爬
都爬不起来。
　　曹太监果断丢下脸面，半空中一个懒驴打滚，错开剑玉姬的掌风，落地后紧
接着一个狗急跳墙，蹿出丈许，随即再来一个猪突猛进，双手抱头，顾头不顾腚
地一头拱进洞角，完美避开剑玉姬掌、指、剑连环三招的追杀。
+ y1 q; h# C! i! Q( n. a. ~* _　　以剑玉姬之能，也没想到老太监会躲得这么利落。等她最后一剑刺空，已经
" \  @3 w4 G% p5 A- S( H$ r, Y& p+ g失去先机，只能退开一步，全神戒备朱老头的出手。
9 P6 k# i1 H/ x2 _* _$ v　　朱老头劈头就问道：「魔尊呢？」
　　「有劳殇侯费心。魔尊已经送出秘境。」
　　朱老头松了口气，「那你就留下来吧。」
* z- d) E4 A9 s　　「不敢劳烦殇侯。」剑玉姬一手扶住小玲儿的肩头，「来日大祭，还请殇侯
4 v3 o' Y1 b: a# P1 x' b3 Y2 S; V赏光。」
# r+ \9 H( Y  h　　小玲儿脸色发白，依然再次举手，脚下石台上的纹路流淌出水银般的白光。
　　小紫忽然张开嫣红的小嘴，像唱歌一样发出一声轻吟。
) H; k1 Q% N; x& f+ u9 V( _2 ^( V　　纹路上的白光微微一顿，随即像潮水一样退去，传送阵没有来得及发动，就
8 Y- G2 Y$ V( ^& F& q9 x9 X! ?被中止。
　　小玲儿抬起眼，与小紫四目相对，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张了张口，然后
( v8 \4 Q# m" y" d+ O, o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剑玉姬凝视着小紫，「好聪明的紫姑娘。」
" G4 @6 _( Z) a2 k9 \# X　　小紫道：「把信笺和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r2 U+ o$ m1 ^: v$ R! e9 H8 ^　　剑玉姬轻笑道：「是吗？」
+ T4 a# S! P7 h0 n9 Z5 n5 m5 T  \1 ~) N　　「我不喜欢你在这里。」
　　「好吧。」剑玉姬放开小玲儿，往后退了一步，身影冉冉消失。
$ `7 v% A4 [2 H　　曹季兴拢手弓腰，挡住小玲儿的去路，阴森森道：「小娃娃的遁术不错。可
惜还是嫩了点。以你的功力，今日只怕是再施不出遁术了吧？老实站好！不乖的
娃娃，可是要被拿去煲汤的，桀桀桀……」
　　朱老头皱起眉头，「你是哪一支的？」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吗？给你好了。」小玲儿赌气似地取出信笺，随手往地
: D3 L2 n7 j( E上一丢。一点微不可见的火星从她袖中飞出，往信笺射去。
' T# @* d" W( e$ `/ e; X4 F　　朱老头冷哼一声，抬手虚抓一记，那粒火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捻住，瞬间
熄灭。
+ v" g  H. v; a　　「嘿，你个小娃娃，还翻了天了？」曹季兴双爪从袖中飞出，半蹲着身子，
7 Z% g& X8 ~, e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向小玲儿。
　　小玲儿身形一矮，灵猫般缩成一团，试图从他身边钻过。曹季兴一把揪住她
% F3 v6 g% _+ {) ^9 X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谁知手上一轻，那个小丫头居然来了个金蝉脱壳，灵巧
地褪去外袍，白兔般从曹季兴爪下脱出。
" L$ g$ n: Z2 E　　「咔」的一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机械螃蟹，举着铁环般的大螯扣住小
$ U) {6 ?. K" [玲儿的脚踝。
　　「哎呦！」玲儿失去平衡，侧身跌倒在地，两只圆硕的豪乳在地上一撞，像
  v. \" G6 W0 [7 D$ ^8 M4 _雪团一样弹跳起来。
4 R- D0 W+ j1 G3 _3 I# ?. B　　小紫抱着雪雪，笑吟吟道：「跑不掉哦。」
2 {; p. L1 ~- o$ ~　　小玲儿满脸痛楚地按住脚踝，哀声道：「好姊姊，人家再也不跑了。啊呀！
  s. x" w4 }; S好疼……」
; _9 C7 l0 m6 N. @# s# q　　那只螃蟹伸出四条锋利的蟹腿，撑住地面，然后人立而起，两只螯钳迅速拉
长，把小玲儿倒提过来。
% q. a& B) O: e- b. |　　小紫笑道：「我怕你再钻到土里，把身上弄髒了。」
　　小玲儿身体倒悬，莲瓣状的皮革松开大半，两只白腻的乳球几乎完全暴露在
# H0 d: v+ Y) N# A# t9 \外，沉甸甸地在胸前来回晃动着。那封信笺不知何时又被她藏到身上，这会儿也
6 x% |7 Z: E, F3 m2 H0 O, P从乳沟间飘落下来。
% F- J* r+ p: a5 v7 `6 z$ v% x; b! E　　小玲儿一手拉住银链，想要遮掩身体，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姊姊，救救
我啊，人家的脚都要断了……」
　　曹季兴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不听话的碎娃！一会儿就加上八角大料把你
丢锅里给炖喽……」
　　他一手拎着衣袍，一手去扯小玲儿，忽然脚下「啵」的一声，一支细箭从地
& ]( J. B3 |! n$ N$ i5 r+ V下钻出，射向曹季兴的面门。曹季兴屈指格飞细箭，便看到一只截着黑色皮制手
套的手掌从泥土中伸出，从后面扣住螃蟹的蟹壳，一把掀开，接着屈指一弹，将
* W+ j6 S. _2 Q& K( {+ @里面一颗龙睛玉弹了出去。
　　环状的螯钳失去控制，小玲儿抬脚一蹬，挣脱开来，身子从空中掉落。下方
的泥土仿佛变成像泥浆一样黏稠的流体，将她的娇躯整个吞没。
　　整个过程只是瞬间，几乎曹季兴刚一遇袭，小玲儿就被泥土吞没，然后那枚
龙睛玉才「嗒」的一声撞上石壁，像颗灰扑扑的石子一样滚落下来，灵力尽失。
- q% i1 M+ M3 p. N" ?; d4 P. Q　　曹季兴与朱老头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才道：「这是什么鬼路数？」
! h) A" e- F' [' ^$ Z　　朱老头像吃了大便一样，臭着脸道：「东瀛的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