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改编版）（卷16）作者：紫曰(frank511127)

车神

作者：紫曰(frank511127)
字数：64147
; I: n  ^, H0 W0 T
第十六卷
" X/ O1 `, M% Q, O4 z% I. @  e　　　　　　　　　　　　　
第一章、太后嫣嫣
8 D, J/ P' ?# \% Y　　楚宫的规模，在项少龙曾见过的宫殿中，仅次於咸阳宫，但守卫之森严，却
. h2 a$ ?  b: ^! m: j( w犹有过之。宫城环以高墙，墙高三丈，四隅各有一座精巧的角楼。墙外护城河环
# w2 T2 x$ B1 p! [绕维护，宽达五丈，水清见底，最厉害是河心设有高出水面的尖木栅，想潜游过
去亦难以办到。共设两座城门，凭可随意昇降的悬门以作出入通道。
　　高墙内殿字重重，分外朝、内廷两大部分。中闲以连接两座钟鼓楼的内墙为
分界。设置内宫门，为贯通外朝内廷的通道。布局中轴对称，一条大道贯通南北
+ q2 p) N- a! m3 u' t城门和内宫门，八座巨殿和近六十个四合院落便依中轴线井然有序的分布在大道
8 }# Q9 U9 h% @7 y$ B% F  M两旁，缀以花石鱼池，小桥流水，参天古树，瑰丽堂皇。
+ h8 a9 ]5 O( g: B* Q　　项少龙与李园由北门入宫，先是一个方形广场，然後一道小河横贯其间，过
了桥才到达两座主殿「议政」和「仪礼」，均筑在白石台基之上，四周有围栏台
道，气氛庄重华责。其他六座较小的宫殿，四座位於外朝，两座座落於内廷，均
; d  b- G7 m: u( X以楚国神话中的人物为名，分别是外朝的「火神」、「河神」、「刑神」、「司
命」。内廷则是「芳烈」和「巫女」两殿。
　　听着李园的介绍时，项少龙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巫女殿，只是这些名字，巳
知楚人实乃诸国中最有创造力和浪漫的民族。在其他诸国便休想有这类大胆创新
的殿名。同时心念电转. 刚才李园提出必须杀死春申君後，便岔开话题，似乎是
# o. O' X4 C" H/ R  x8 T给点时间自己消化这难咽下去的提议，不过他已想到李园的不安好心。
& r  @9 B+ V3 m+ a" ?, a　　春申君毕竟掌权巳久，又是门下食客数千，在诸国更有很高威望，各方面均
. [5 u- u8 l. |是实力雄厚、蒂固根深。若李园动手把他杀死，说不定会惹起大动乱，所以自须
, p& {; n" P1 N% e  C' k! h寻找一代罪的羔羊，那人就是自己了。自己一到寿春，立以强硬手段逐走霸占滇
王府的李闯文，似是完全不顾後果，落在李园眼中，便是有勇无谋之辈。
" g- p! z7 r/ _. L　　假设他能驱使自已去刺杀春申君，自可把罪名全推到他万瑞光身上，亦可化
解了庄家要求复国的图谋，甚至可顺手把庄夫人据为己有，一石三鸟，没有计策
* u/ I9 W/ D9 K1 n比这更狠毒的了。站在楚人的立场，谁都希望借李令之手，把诸侯国敉平，土地
重新纳入楚国国土内。如此看来，李园、春申君都是和李令蛇鼠一窝，只是在敷
; e5 H' z/ i8 {( s9 G, |衍庄夫人这美人儿罢了！
9 t" s4 u8 ^1 f$ f! S( m& J2 I　　马车通过内宫门後，进入内廷，那是楚王处理日常政务及起居的地方，主要
的建筑物是巫女和芳烈两殿及东西六宫，每宫由四座四合院落组成，另有三座花
园，即中路的御花园与东西两路的东园和西园，景色怡人，胜境无穷.
　　李园显然所学甚博，逐一为他介绍殿名所代表神只的传说，谈吐高雅，确有
! p; p6 {8 ?9 O2 u引人入胜的魅力。难怪庄夫人虽心属他项少龙，又明知李园非是好人，对他仍显
得有点情不自禁。此时他说到河神和巫女，笑语道：「我们最美的两个女神河神
5 r0 `* B% A; T3 `  n. ?和巫女，都不是居住於楚境之内，而是韩境的洛水和秦境的巫山。含睬宜笑、虚
缈若神，居住於远方长河深山之处，想想已教人神往。」
  R3 i% e$ j8 h1 E# o; z; _4 B　　项少龙道：「刚才太国舅所说有关春申君的事……」李园亲切地拍着他眉头
道：「这事过些再说，我想万兄花点工夫，先认识清楚春申君的真脸目，明白到
4 z/ k0 R/ Q5 O2 Y4 c我李园非是诬蔑好人，万兄再作决定。但万兄请切记这是我们男人家的事，若给
女流知道，不但怕她们神态间露出破绽，还徒令她们终日忧心，有害无益。」
　　项少龙暗呼高招，当然点头答应了。李园在骗自已，自己何尝不在骗他，两
3 O+ i3 ^3 J% ?' s! s8 x* c8 b2 @下扯平，大家都没好怨的了。此时马车转往东路，只是不知田单身在何院。李园
笑道：「我在宫外有座府第比这要大上十倍，不过我仍喜住在宫内，大部分时间
5 z7 n: z( t4 E亦在这裹度过. 」项少龙心想你要在近处设法控制李嫣嫣才是真意吧。
　　卫士拉开车门，项少龙收摄杂念，随李园步下马车。李园和项少龙在主厅内
分宾主坐下，俏侍女奉上香茗。项少龙环目一扫，不由暗赞李园果然是有品味的
8 S, \$ Q! S7 Z0 ?' t人。
　　朝合院中央庭院望去，是一排十八扇有窗漏的木门，平台水池，池中尚有小
# J# M! k+ r7 _  v亭假石山，以一道石桥贯通，庭院深阔达五百步，遍植茶花、香桂，际此炎夏之
9 d7 Q( g. B* [& o: J* \时，茶花盛开，桂柑飘香，红白相映，一派斗艳事春的景象。厅内家具全用雕镂
+ L+ M/ S& ?$ ~$ J$ O精细的香梨木，地席铺以织锦，装饰的古瓷、挂雕、屏风一应俱全。项少龙便自
- `# o5 P; ~: P5 r6 i' }4 h间没有这种心思。若非自己得到纪才女的芳心在先，又因着种种殊的形势，说不
7 U# G. ~/ }0 t: ~  v定在那场角逐真会败在他手上。
6 w2 n5 A% W6 S　　由於北厅背阳，又临水池，故清爽凉快，消暑解热。项少龙与李园安坐厅心，
品尝香茗，一时间亦感到很难把这风神俊朗，貌似正人君子的李园当作敌人。这
小子也恁地厉害，竟懂得以亲如家人兄弟的手法，对他这浪荡无依的「亡国之徒」
展开攻心之术，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了。装作感激要说话时，李园轻拍手
3 O, A( F1 L; B4 l5 @1 ]掌，发出一声脆响道：「万兄先用点时间去观察形势，才再考虑我的说话。唉！
李园之所以不怕交浅言深，只是基於义愤和我大楚的前途，舍此再无其他了。」
　　随着他的掌声，四名身材曼妙，身穿楚服，高髻环帽垂巾的美女由侧门踏着
$ |. c( p( q6 w# a7 R% T6 X# U; s# V舞步走了出来，到了两人座前下跪行礼，并屈膝以优美的姿态坐在两人伸手可触
) M* {0 @; O, F; }的近处。遮面的纱罗，更使她们引人入胜。到此时项少龙才体会到纪嫣然的话，
若此子蓄意讨好你时，确有过人手段。禁不住为纪才女没有被他追到手而抹了一
额冷汗，全亏李园只懂诗经楚辞，而不懂甚麽「绝对权力绝对腐化」那类警句，
7 W( u( g  {& Y又或是「蜜糖的寓言」。
& N5 E3 s: e7 G　　李园道：「吾人交友，不是以美女就是以黄金示意，此四女来自不同地方，
各有风情，但均是千中挑一的标致人儿，且全是未经人道的怀春少女，万兄可逐
0 Z$ ~! C( X- }7 O5 j一揭开她们掩面纱巾，看看那个最合眼缘，好作为我对万兄的见面礼. 」
9 S- W) C4 _3 ]9 o) S4 n1 L+ q! k/ h' k　　项少龙心呼厉害，李园可能是他所遇到的人中裹，最懂心理战术的一个。如
9 g* t2 t$ O6 P# J8 u% L* N此去揭开四女的面纱予以挑选，不但大增好奇心，还有种侵犯私隐的高度剌激。
, G8 J4 d; P8 V7 P自己虽无心收纳美女，仍有很强烈的冲动去揭纱一看。但他当然不可以这样做。
脸色一沉道：「太国舅的好意心领了，可是我万瑞光一日未复滇国，其他一切都
4 L7 A7 I+ A3 A, w- s: f不会放在心上。」
9 H$ P' C$ W- q　　李园闻言不怒反喜，哈哈一笑，挥走四女後道：「不知万兄是否相信，刚才
! z  \8 i" {: [- k7 k) ^李某是故意相试，看看万兄会否见色起心。如此我就更放心了。」再拍手掌，俏
婢奉上精美酒食，两人把盏浅酌，畅谈起来。
* `$ K) l2 Q+ l- _　　李园口角风生，不住问起滇地情况，表示极大关注，幸好李园对滇地比他更
不清楚，答不上来时项少龙随口编些在电视节目看来的奇风异俗出来敷衍他，倒
5 I/ u; E$ U7 u1 K- c( J' C也没有甚麽破绽. 当年他受军训时，曾到过中国不少地方，加上对中国地势风土
1 R1 k8 R* ?$ p: \! b# R的认识，说起来自是似模似样。
　　吃至一半时，门卫报上太后驾到。项少龙吓了一跳，正要回避时，李园不慌
4 l* B: s9 ?& L- h不忙，先着人搬走酒食，扯着他到一角的屏风後道：「万兄躲在这裹，当听我问
; ^% z* k  d; @  }, ?9 L起有关助贵国复国之事时，万兄便知是谁从中作梗了。」项少龙失声道：「若给
太后发现了怎办？」
　　李园拍胸保证道：「舍妹和我说话时，都不会有其他人在旁，若有甚麽事，
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让万兄受到任何委屈，但记紧只能耳听，不可眼望。」上
次做董马痴是要扮粗豪，今次的万瑞光则由李园定型为有勇无谋，项少龙只好傻
% x4 p* `' S  |楞楞的接受了这荒谬的安排。
) Q+ H! V8 w0 g- e: ]* I0 K" @　　环佩声响，「迷死了」孝烈王的绝代娇娆终於到了。关门声响，听足音果然
% T" X4 v) |8 F( c  J& E宫娥侍卫均退出门外去。项少龙想起龙阳君和庄夫人对李嫣嫣的形容，那还理会
得李园的吩咐，把眼睛凑到屏风隙缝处，朝厅心望去。
　　一看下，立时呼吸顿止。他不能相信会看到一位无论秀丽和气质均足以与纪
嫣然和琴清匹敌的美女。平心而说，若论妩媚清秀，她仍逊纪嫣然半筹，高贵典
  v1 y* _+ i$ c9 a雅亦不及琴清。可是她却有一股骚在骨子裹，楚楚动人，弱质谶纤，人见人怜的
气质. 这时她盈盈俏立厅心处，轻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会兴起把她拥入怀裹
6 F! _# g  h( ^2 s+ h$ |  Z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她是那种正当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
伤害的倾国倾城可人儿。
　　庄夫人说得对，她清丽脱俗的玉容上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似是
  z" U* N/ {, a" X/ F+ G: L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李嫣嫣头结云髻，连额发处理也作成云
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确堪当「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她的
鬓发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轾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
  E7 J  a- B" P完美的爪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凤冠翠衣，
% I( L* R$ ?7 d2 [& t. R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她身上佩带着各式各样的饰物，但最夺目仍是挂在粉颈垂在酥胸的一串项链，
上层由二十多颗镶有珠宝的金珠构成，最下由一颗滴露状的玉石作坠饰，与头顶
那珠光宝气的凤冠互相辉映，清澈晶莹，光彩夺目，但却一点不能夺去她清秀脱
俗，超越了所有富贵华丽的气质. 项少龙不由生出惊艳的感觉. 若她肯和自己上
榻，项少龙肯定自已会立即付诸行动。
6 w1 b- C# i3 q9 K0 f% w　　此时李园来到她身後，温柔地为她脱下外袍，露出刺绣了精美凤纹，地黑纹
0 |# r1 P: O4 r金的连身垂地长裙，腰束玉带，透出一骰高贵华美的姿态. 当李园指尖碰到她香
6 Y0 n; X( E+ W7 H& j9 L- j2 Y肩时，这贵为楚太后的美女明显地娇躯一震，还垂下了目光，神情古怪之极.
, N" K5 n7 l8 \7 D3 x　　项少龙心中剧震，暗忖难道他们并非亲兄妹关系，但又知道若是如此，怎瞒
$ o8 m/ d: F! ?+ O; q/ f( l得过春申君呢？像李嫣嫣这等举国闻名的美人，要冒充也冒充不来的。李嫣嫣丰
2 ]& K# g& f/ u0 ^4 O" m- x1 J' r润性感的红唇，轻抖一下後，轻轻道：「大哥为何会在这禀呢？我约了秀儿来看
她最新的刺锈哩！」声音娇甜清脆，还带着铿锵和充满磁力的余音，上天实在太
' {/ }0 Q+ N" {* {8 ~4 ]厚待她了。
, ~; G/ i3 |) ^& B; p　　项少龙经过这多年来的祸患经历，对纵是庄夫人、嬴盈那等诱人美女，也可
: p  [) \0 z3 ~. x/ N+ j. C2 U如老僧入定般不动心，可是这刻偷看到李嫣嫣，仍要败下阵来。同时心发奇想，
( ^8 \/ c: r  ~; d! z0 ^$ k2 ^李园矢志要得到纪嫣然，是否因只有纪才女才能替代李嫣嫣在他心中的位置。难
! W! M" w  Y- g0 w+ l道他兄妹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6 t, S4 V3 [3 o　　在这时代裹，一夫多妻乃当然的制度。有身分地位的人，女子嫁给他们时，
她的姊妹甚至侄女都会有些跟了去给新郎做媵妾，更不要说陪嫁的婢女了。更可
% p0 C( i9 L# C2 W异的是一个国君嫁女时，同姓或友好的国君依礼都要送些本宗的女子去做媵妾。
　　除此之外，王侯大臣都可随时把看上的女人收到宫中府裹，姬妾之多可想而
知。多妻家庭最是复杂，很容易发生骨肉相残的事件，亦很容易出现有乖伦常的
乱事。李园和李嫣嫣很大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郎才女貌，加上李园狼子野心，
. R& `! e$ Q# h想借李嫣嫣重施吕不韦的诡计，还哄得春申君以为自己宝刀未老，晚年生子，再
转嫁孝烈王这另一个糊涂鬼，可想像孝烈王见到李嫣嫣时，连老爹姓甚名谁都忘
了，那会想得到李嫣嫣肚内的「奇蹟」，乃李园一手一脚炮制出来的呢？
+ E1 O6 n- b# L6 g　　若非少龙从赵穆处知悉李园、李嫣嫣、春申君和孝烈王的关系，又明白李园
不择手段的性格，断不能只看两人间一个动作和片刻的神情，便得出如此骇人听
2 e' W7 R0 c: V6 _" b. x闻的推论。李园若知道的话，杀了他亦不肯予项少龙偷看两人独处的机会，想到
这裹，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9 a1 x" F+ f9 x: E3 q* q+ z　　李园着李嫣嫣坐下後，柔声道：「秀儿正在东厢刺绣，难得有这等机会，让
8 ?# j- B0 M% H' F/ i大哥和嫣嫣说句话儿好吗？」这麽一说，项少龙便知李园看似无意地遇上李嫣嫣，
其实却是故意的安排，好教自己听到不利於春申君的对话，以坚定自己成为他刺
杀春申君的工具。
　　因为李园该早知道李嫣嫣会在午膳後来看郭秀儿的刺绣，而这剌绣困未完成
的关系，必是不好搬运，所以这楚国现时最有权力的太后只好纡尊降贵到这裹来，
亦可见她和郭秀儿间的关系是非常好了。
# b" M# t8 C2 h+ L+ V( z/ J( j+ \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说吧！」李园在这妹子而前颇为战战兢兢，乾咳一
2 X! F/ i& t. B% l5 {4 H声，清了清喉咙道：「滇王妃母子请我们出兵助他们复国一事，我想和嫣嫣商量
一下。」
9 u8 I5 g$ Z; e* k5 G: c　　李嫣嫣冷冷道：「大哥是看上了滇王妃吧。」李园因「万瑞光」正在偷听，
+ n4 \" m( T2 i: h2 Q/ k6 q1 x立时大感尴尬，不悦道：「嫣嫣怎可如此看你大哥，我只是为了大楚着想，先君
新丧，若我们对滇王妃母子的要求无动於衷，说不定会惹起众侯国叛离之心，若
$ B, X6 [2 h$ m+ ^+ g2 m  W0 P他们靠向秦人，楚国危矣！」
　　项少龙心中好笑，李园这麽慷慨陈词，对自已真是一片苦心了。李嫣嫣默然
片晌後，淡淡笑道：「这事不是由你和我决定便可成事，还须询间军将大臣的意
& e! m* s# H; p/ p$ z2 }见，否则必起争端。大哥有和春申君提过这意见吗？」
. e) i) E+ }( T　　孝烈王去世，春申君立时成为楚廷军政两方面最举足轻重的人物，亦是基於
. {3 a7 M# b; b$ P& R1 k这理由，庄夫人才不迟劳苦赶回寿春，来求春申君伸出援手，岂知春申君正是背
0 \+ j& b2 g. S後策画要杀掉她母子的人。李园正中下怀，昂然道：「当然说过，可是春申君仍
是一意孤行，决意用李令来平定诸侯，还说除滇王妃可留下外，其他一切人等均
要除掉。唉！李令若得势，会肯遵服王命而行吗？所以大哥才不得不向太后进言。」
! n" t- ?- J$ @4 y: d8 m# S2 O　　他还是首次称李嫣嫣为太后。正凝神偷看的项少龙暗叫厉害，这番话不论真
& h& Q# ?7 M% Z3 Q5 d5 `3 Y假，但李园当着楚太后说来，假也要变成真。若他是如假包换的万瑞光，必会深
信不疑，横竖也是死，自会依李园的命令去博他一搏了。
7 Q( j) ?, W- ?; j* J　　李嫣嫣沉吟片晌後，缓缓道：「我教大哥去请滇王妃母子入宫小住一事如何
了？若她们来了这裹，就没有人可伤害她们了。唉！寡妇孤儿，真教人怜惜。」
7 t' w2 F* b$ Q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耳内传来李园解释庄夫人母子为何拒绝的因由，心想原来
李嫣嫣的心肠这麽好，看来她一切作为，都是被以李园为首的族人迫出来的了。
( a# w& p$ `. k( F: C% t( L2 a0 {5 ?难怪她这麽不快乐，不由怜意大起。
+ W& |" x3 Z- j" r6 U　　神思迷惘间，只听李嫣嫣柔声道：「大哥你现在立刻给我去见滇王妃，无论
, O. G0 K6 W2 \& l* }$ ?如何也要把她母子和所随人员都请到宫内来，就算我们不能出兵替他们复国，亦
5 d# F& M7 a) }3 g绝不容他们给人害死了。庄蹻於我大楚功勳盖世，对忠良之後，怎也该有怜恤之
情吧！」李园深庆得计，长身而起时，才发觉李嫣嫣半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欠奉，
大奇道：「嫣嫣不是要去看秀儿吗？」
0 [( n, v, D, `( F+ P& V　　李嫣嫣淡淡道：「我想一个人在这裹静静想点事情，甚麽人也不得进来打扰
哀家。」李园忍不住回头瞪了屏风一眼，吓得项少龙立时缩回头去。李嫣嫣不悦
( R( t, D& q9 Q8 b4 r道：「太哥还犹豫甚麽呢？」
　　接着是门开门阖的声音，可以想像无奈离开的李园是多麽惶急苦恼。项少龙
也非常痛苦，假设这美人儿冥坐一个时辰，他就要活生生闷坏了。李嫣嫣的聱音
响起道：「不论你是谁，立刻给哀家滚出来！」项少龙一听下立时汗流浃背，若
这样给李嫣嫣斩了头，确是冤哉枉也之极了。
　　　　　　　　　　　　　　
& K( N5 A) v% k# x3 v% f" V6 K第二章、异地重逢
% m4 P8 \. {7 S5 N4 Q　　项少龙龙行虎步般由屏风後昂然走出来，隔远跪拜地上，沉声道：「亡国之
臣万瑞光罪该万死，请太后赐罪。」李嫣嫣冷冷望善他，淡淡道：「抬起头来！」
　　项少龙心中暗喜，抬起头深深望进她眼裹，一副视死如归的慷慨模样。李嫣
$ C7 p  g  ~1 Q2 r嫣秀眸射出锐利的神光，肃容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若稍有犹豫，
, h3 y) M4 D" s; u1 F' ]% w我立即唤人进来把你推出去斩了，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辈，哀家自幼学习骑射剑术，
, l+ j7 M$ Y, v% F0 f等闲几个人休想近得了我。」项少龙暗忖难怪你这麽大胆了，叹了一口气道：
「太后不若把我乾脆斩首好了，若问及有关太国舅爷的事，我怎可未经他允准便
说出来？」
3 z% R, v- {/ J( T" r; v% f　　李嫣嫣不悦道：「现在我大楚究竟谁在当家作主？」项少龙知道不能太过火，
0 |  e+ K7 z" k. ]+ V7 T黯然道：「我万瑞光只是亡国之臣，今次返回寿春，早不存活望，只求能为国尽
得点心力而死，已心满意足了。」
　　李嫣嫣怒道：「你想死吗？我偏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派你一个意图
; Y$ n) T8 n' ]3 V# T行剌哀家的罪名，使你祸连亲族。」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说到底，原来就是要
' i! T% R2 \. o. N5 [' ^亡我庄家，好吧！我万瑞光认命算了。」
6 k5 f$ z/ v5 T& ~6 l　　他并非有意和她抬杠，只是眼前形势复杂，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更是使人莫
; O: [; v  }7 F明其妙，若乖乖屈服，出卖李园，定会使她心中鄙夷。不若试一试她对庄家的同
情心达至何种程度，反更划算。李嫣嫣狠狠盯着他，脸色忽晴忽暗，显是对这充
满英雄气概，悍不畏死的轩昂俊伟男子拿不定主意。
　　项少龙见好就收，在地上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道：「这是谢过太后刚才对我
庄家的维护之情。现在太后若改变了心意，小臣仍是非常感激，只望能以一死息
太后之怒，望太后高抬贵手，放过庄家仅存的一点香火。」言罢迅捷地弹退两步，
再跪下来，抽剑便要自刎。
) h, }2 ^; m/ {0 c, c5 J　　李嫣嫣娇喝道：「且慢！」项少龙当然不会自裁，若李嫣嫣不喝止，他只好
) _( z* ?/ f# y撞破後面的窗漏，以最高速度逃回庄府，再设法逃命。这时暗叫好险，像电影的
定格般横剑颈项，苦笑道：「太后尚有甚麽吩咐呢？」
" a: G2 j: C8 w4 b1 ]* N" S0 y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先把剑放回鞘内，到我身前坐下吧！」项少龙一言
- U0 s4 g9 _( Y: L: f5 F不发，还剑鞘内，移到她身前十步处舒适地坐了下来，神态不亢不卑。这时代最
重英雄，项少龙是否英雄自有定论。但因他是来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今虽
入乡随俗，依足礼数，但自然而然亦流露出一种对任何人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
这使他给人与别不同的昂扬感觉.
　　李嫣嫣端详了他好一会後，幽幽叹道：「大哥是否曾指使你去行刺春申君呢？」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吃一惊，想不到李嫣嫣如此高明，竟由李园嘱他躲在屏风後偷
& i# l: `& H( ~1 W( `7 n4 C听，又故意说春申君坏话，便从而推出这麽样的结论来。故作沉吟道：「太国舅
/ e. [: p- O3 O3 Z6 I0 l. O6 O+ H& ?爷或有此意，但尚未正式对小臣说出来。」
　　李嫣嫣声调转冷道：「杀了春申君，你想你们庄家仍有人可活着吗？」项少
龙有点摸不清她究竟是站在李园的一方还是春申君的一方，道：「当然我是成了
' K: ~. \( x6 J5 y1 w代罪羔羊哪！」
7 e( ~0 B* X3 e* C# O6 Y　　李嫣嫣呆了一呆，奇道：「代罪羔羊，那有这麽古怪的词语，不过听来倒很
贴切。羔羊确只有任人宰割。」项少龙这时已非常熟悉宫廷中人的心态，李嫣嫣
就等若另一个朱姬，寂寞难耐，所以於忽然遇上自己这麽一个人时，顺手拿来消
/ C( [6 A4 {' ~8 ^4 ]* I9 t遣一下，灵机一触道：「这又叫黑狗得食，白狗当灾，是否更贴切呢？」
% N* G; V) Z- h8 n4 K! |　　李嫣嫣一时仍未明白，想了想後，「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旋又知有失庄重，
玉容收敛，但语气已温和了，淡淡道：「你这人并韭如表面看来般有勇无谍，只
懂动剑，唉！你走吧！说到底，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气你竟胆敢偷看哀家。」
项少龙不敢露出欢喜之色，叩头谢恩後，站起来道：「请太后指点一条离去的明
* [) ?8 z% S% U( v4 c路吧，」
3 y. l2 @) D. s; K! L. U$ K. b　　李嫣嫣道：「我离开後，你可由偏门经中庭从後厢离开，你若不想人头落地，
最好不要将我的说话透露给太国舅爷知道，否则绝不饶你。」项少龙将她的说话
: T% a3 P: }0 w9 l+ H6 z当作了耳边风，随便应了一声，便要往後退出中庭去。李嫣嫣不悦道：「站住！
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项少龙坦然道：「小臣因不大把自己的人头当作一回事，所以并没十分在意。
但若太后说这样哀家就会不高兴. 那纵使五马分屍，我也会至死凛遵。」李嫣嫣
" U/ A* i) d- k: n先是杏目怒睁，但听到最後几句，神色渐转柔和，叹了一口气道：「你若非大奸
大恶的人，就是坦诚正直的人，滇国出了你这种人材，复国有望了。去吧！以後
0 ?& ]# E6 v- D4 R% S: ]我都不想见到你了。」
* P$ W* e: x9 o0 m" d/ ?　　项少龙愕然道：「太后刚才不是着太国舅爷命我们入宫吗？」李嫣嫣没好气
5 ^8 e6 O' l! L$ k6 `地道：「你当那麽容易见到我吗？快滚！」
$ n# y: R( Q! _, U) p　　项少龙苦笑道：「若太后真的要我滚出去，我情愿给你杀了。太后有听过士
可杀不可辱吗？」李嫣嫣显是未听过，只觉此人妙语连珠，引人入胜，实平生罕
/ C- R/ I9 U: b+ D2 H  E见，更不宜和他多接触，一副给他气坏了的样子，转身往大门走去。
4 X* O# Y- E, @" L' T7 l　　项少龙乘机退到庭院裹，快步来到後厢处，心中仍被李嫣嫣的倩影填满时，
推门便要出去，香风飘至，一道人影朝他直撞过来。心神恍惚下，项少龙只知对
6 _+ w; P$ }9 t* e8 ^7 ?方是一名女子，那敢让对方撞入怀内，伸手去按对方香肩。那女子惊呼一声，伸
手按上他胸口，借了点力，退了开去。
　　後厢中传来数声女子喝骂的声音。项少龙和那差点撞个满怀的女子打了个照
脸，吃了一惊，她不是嫁了给李园的郭秀儿还有何人。随在郭秀儿身後的婢女声
势汹汹地一拥而上，给郭秀儿一手拦着，娇喝道：「不得无礼，还是万瑞光将军，
% @; j; \' b8 e8 }太国舅爷的朋友。」大有深意地狠狠看了项少龙一眼後，施礼道：「先生请恕妾
身走路时没带眼睛。」
　　项少龙隐隐感到郭秀儿识穿了他的身分，但又不知破绽出在何处，大感头痛，
可又是心中欣悦，还礼道：「请太国舅夫人恕我冒犯之罪才是。」郭秀儿向身後
- F3 s2 k2 o; v2 _! r2 q+ P! g四婢喝道：「还不给我去看看太后走了没有吗？」
　　四婢少有见到这温婉娴雅的夫人如此疾言厉色，虽嘀咕此人不知是何来头，
# X& N( s+ k. m2 W8 w0 c4 t4 V仍匆匆领命去了。郭秀儿柔声道：「将军要走了吗？让妾身送将军一程吧！」领
路而行，到了後门处，对把守後门的两个门卫道：「给我去为万将军唤辆马车来。」
1 J; J+ ^5 t' }5 S5 g" a　　其中一人应命去了。郭秀儿找个藉口使开了另一守卫，到只剩下两人时，低
/ I) k- t3 U: k6 |声道：「项少龙！我想得你好苦，你为何会到这里来呢？是否想对付秀儿的夫君
6 I, x1 F7 A& z% e1 S& O, c呢？」项少龙这才真的知道她果然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叹道：「你怎知道我是项
$ @3 Z( u* _9 ?少龙呢？」
, F: F/ X" W+ y$ F7 m/ [　　郭秀儿低声道：「我刚才手按到你胸口时，摸到了那凤形玉坠子，我自幼便
, e6 _5 [4 T, `% ]7 L" y把玩它，当然认得了！秀儿很高兴，你真的一直悬着它。」项少龙这才恍然。郭
秀儿幽幽道：「少龙可否放过秀儿的夫君呢？」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郭秀儿若要他死，只要娇呼一声，他就完蛋了，可是
她纵是猜他来刺杀李园，仍不肯这麽做，只是向自己求情，可知她是打定主意怎
都不肯出卖自己了。忍不住道：「他疼你吗？」郭秀儿肯定地点了点头，旋又叹
道：「那又有甚麽用，他太多女人了！」
　　项少龙当然知道李园风流自赏，认真地道：「秀儿放心，我今趟来绝非为了
他。」到马车远去後，郭秀儿才神伤魂断的返回院内去。
　　马车才驰出宫门，便有两骑飞至，其中一人项少龙认得是斯文秀气的东闾子，
" D! G* }& L- y7 |% g, ^# l# Z' E9 D这人曾在邯郸的比武场上大出风头，与另一剑客楼无心乃李园手下最着名的两大
高手。东闾子恭敬地勒马间好，道：「太国舅爷在偎红楼等候万爷，让小人领路。」
另一人早吩附了御者改道，项少龙笑道：「何用领路，车子不是正朝那裹去吗？
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 ?- _! ]! s  F* n2 L　　东板子有点尴尬，在寿春他们已惯了这种横行无忌的作风，乾咳一聋，为他
2 V3 ~- b" H7 }. Z* h) ]报上名字。此时蹄声响起，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士避面而来，带头看年约二十许，
) h2 `% |6 }* Z  w, N  z. e身穿贵族的武士服，面相粗豪，身形壮硕，一看便知是勇武过人之辈，双目盯到
东闾子，立时射出两道寒芒，神情兴奋.
　　东闾子见到这青年，冷哼了声，低声对项少龙道：「万爷！这是春申君第七
子黄战，为人好勇斗狠，在寿春论骑射剑术乃数一数二的人物，太国舅爷曾有严
令，禁止我们开罪他，他若有言语上的不敬，万爷请多多包涵。」项少龙暗忖原
; H( ]4 \4 t0 e2 t# C( ]来是寿春的贵族恶霸时，黄战已在前方拦着去路，从人左右散开，竟把整条路的
交通都截断了。
9 t( j8 Y8 ~* [: C: W6 f+ ~　　东闾子施礼道：「东闾子向黄公子请安问好。」黄战闷哼一聋，策马而出，
0 T' f9 s" m; N: b8 i2 M' B来到东闾子旁，一面傲气，瞥了项少龙一眼。东闾子忙道：「这位是滇国的万瑞
  U4 s; v7 l7 B! g# y7 K, h, i光将军，刚抵寿春。」
2 b" C# B4 e* J- p　　黄战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原来是把李闯文硬扫了出门口的万瑞光，不若
找个地方，让黄战领教高明，免得被外人讥我寿春无人。」项少龙心中好笑，原
" ~" M' H. c) ]1 D: L来这只是个徒逞武力，有勇无谋之辈，难怪李园会得势了。
　　东闾子沉声道：「黄公子……」黄战不留情面地打断他道：「狗奴才！那裹
到你来说话。」
) y/ o8 p& Q" @7 E　　东闾子垂头不语，但显然心中狂怒。黄战不屑地盯着项少龙，嘲笑道：「万
将军不是心怯了吧？」项少龙微微一笑道：「黄公子抬举在下了，在下更不会狂
妄得以为寿春无人，不过在下手中之剑只用於沙场却敌，又或保卫社稷田园，公
子自当深明此理。」
　　黄战色变道：「你在嘲笑我不懂在沙场杀敌吗？」项少龙这时更清楚他只是
, U  p9 q  Z) M" G% `好勇斗狠之徒，从容道：「黄公子若有兴趣，可择日公开切磋比试，不过此事必
须先得尊君同意，公子请！」
6 z7 L* l: y% ?　　这番话软硬兼备，摆明我不怕你。黄战何曾遇过这麽厉害的人，愕了半晌後，
& W! E/ x. t4 ^8 e3 Q' b9 {. g2 c喝道：「就此一言为定，姓万的不要到时临阵退缩才好。」项少龙仰天大笑道：
4 Z& Y0 ~; i% b" }「公子放心，能与高手比武，正是我万瑞光求之不得的事。」
( S" q2 F% F  @6 a6 [4 V0 F2 {　　听到他笑声裹遴露出来的豪情和信心，黄战愕了一愕，转向东闾子道：「芳
华阁的小珠儿是我黄战的人了，东闾子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到那裹去。」言罢一聋
1 l  B: k! T0 [" U0 e/ c呼啸，领着随人策马而去，这时街上两方都排满车龙和马龙。
　　东闾子射出怨毒神色，盯在黄战背影，待他们转上另一条街，才深吸一口气
道：「真希望万将军可一剑把这小子宰了。」
& p  t! ]! r1 w　　寿春是项少龙来到这时代後，最多争歌逐色场所的地方，只是最繁盛的邻靠
7 G. t3 d) H9 z内城以酒神命名的芳烈大道，便有上百间大小妓寨，歌台舞榭和酒馆，且是私营
4 ~$ O2 L( m8 q: Y1 p的，其兴旺可知。据东闾子说，大部分歌姬都是来自各被征服国家，其中以越女
身价最高。「货源」可直接从那些被楚国王族长期剥削的地方「采购」，又可向
$ A1 I, T" M1 U" d# Y政府购买被俘虏的亡国奴，只是想想个中情况，项少龙已听得摇头叹息。
　　偎红楼是寿春最具规模的歌舞楼之一、其余两间是神女斋和黄战警告东闾子
不要去的芳烈阁. 偎红楼是一组围以高墙的院落组群，园林内分布着七、八座四
合院，主楼楼高两层，凭窗後望，可看到不远处殿宇森森、金碧辉煌的楚宫和内
) [) }) R1 F+ w, g  x城墙、护河与寿春着名的圃林胜地郢园，位於园中央的郢湖像一块嵌在林木间的
9 f% s+ o8 L4 [* w  _明镜，景色怡人。项少龙居住的滇王府就在郢园的东端处。
4 x2 A' ^* |* g* w　　项少龙在东闾子的引路下，登上主楼二楼，四名彩衣美婢跪地恭迎，递上两
. B1 N# [2 m6 N1 V" W盆清水，侍候他们濯手抹脸，那种排场确非三晋和强秦能及。管事的是个叫叔齐
/ J% y+ q  l6 q+ d& F  m的大胖子，这人拍马屁的功夫一流，难得在恰到好处，连项少龙都觉得须对他加
以打赏，才能心安理得。
5 g: _" W6 x- }( y  F　　李园此时正在靠郢园的一边其中一间厢房内喝酒，陪他的还有两名曾是滕翼
手下败将的楼无心和言复。见到项少龙来，请他入席後，神色凝重道：「太后有
8 M8 r  U) n) I' {) }4 k) @0 {否发现万兄躲在屏风之後？」项少龙心念电转，知道必须作出买李园还是买李嫣
9 l/ F9 ]/ z& \8 j5 o- k* z嫣的抉择。叹了一口气道：「太后曾有严令，不准我把事情说出来，不过我万瑞
$ D9 m" l* Z) p: F光岂是怕死之人，太国舅爷又对我们庄家如此尽心尽力。是的，太后不知如何竟
会知道我躲在屏风之後。」
　　他终决定了买李园，原因说来好笑，皆因李嫣嫣本性善良，开罪了她，还有
3 b& O+ R1 l6 `9 v$ u, v$ M转圜余地，李园却是不折不扣的奸人，若让他知道自己说谎，自然大是不妙。李
, G3 y# h/ y- _6 I4 X园欣然道：「万兄这般看得起我，我李园自然会尽力保着万兄，万兄可以放心。
1 L% ?+ I  z# f: L* o8 b( g嘿！你猜她为何知道你躲在屏风後呢？我也是事发後才想到。」项少龙确不知道，
6 D( y) X/ C% c! v搔头道：「太国舅爷请说原委！」
　　李园道：「原因有两方面，首先她早从门卫处知道我和万兄在喝酒谈心，其
次就是地上的足印，当太后要我离开时，我回头一看，见到地上足印由深至浅延
' n1 @; C! `" g& Z- L往屏风处，便知露出破绽. 」项少龙暗叫好险，若诿称太后只是在那裹发了一阵
呆就走了，就要当场给李园识破他在作伪了。
　　李园笑道：「万兄！李园敬你一盃。」楼无心、言复和东闾子等齐齐举盃。
0 C- B0 }; d8 v9 \! A  P酒过三巡後，项少龙主动献身道：「太后似乎隐隐知道太国舅爷故意问起敝国之
9 J! Y$ [: S! [. Q& L事，是要让我清楚谁是阻我庄家复国之人，还严词训斥了我一顿呢。」
　　李园若无其事道：「万兄请把与太后见面的整个过程，一字不漏的述说出来，
- V. C" ]5 L6 f5 y) m此事至关重要，千万不要有丝毫隐瞒的遗漏。」项少龙立即半盘托出，半真半假
的作了描述，其中最关键的地方，例如李嫣嫣看穿了李园要他项少龙去剌杀春申
君那类言语，自是要隐瞒了。
" @: T8 o3 p% y* |6 [( A% m　　李园皱眉沉思顷刻後，又反覆问了其他细节，迫得项少龙连拔剑自刎都说了
' G0 n: |7 V' ^, d! P% a出来後，神情古怪道：「我最清楚我太后妹子的性格，少有与人说这麽多话，最
) P9 e7 L3 X4 K/ }7 P7 B奇怪是一点都没有责罚万兄。」转向其他人道：「你们有甚麽看法？」
/ V; t+ e. k! U) L. Z　　楼无心等三人都是神情古怪，却不敢说出心中所想。李园拍几怒道：「我着
$ Y) t4 t* m5 X8 m9 `# B你们说就说呀！难道我猜不到吗？只是想跟你们印证一下而已。」楼无心垂头恭
敬地道：「说到底太后仍是个女人，可能是……嘿！大爷明白我的意思吧！」
' Q) Q, K6 H; N8 O( D) u- y% I　　李园瞥了项少龙一眼，哈哈笑道：「你看他们身为男儿汉，说起女人来竟要
这麽吞吞吐吐，不是挺可笑吗？」这时轮到项少龙奇怪起来，难道自己猜错了，
( b1 A2 D! ^' A1 k# U& c若李园和这美丽的妹子有乖逆伦常的关系，对她看上第二个男人，多多少少会有
妒忌之意，但看他现在如此开心，实於理不合。
　　李园举盃道：「我们再喝一盃！」项少龙糊裹糊涂的和各人举杯对饮。李园
/ d0 W  i; Y% }4 M" a  F4 }0 E放下盃子，眼中闪着慑人的异采，神惰充满憧憬地道：「我这太后妹子终耐不住
) [% K  a, {4 l, @# G  J: R6 F寂寞，为万兄而心动了。这种男女间的事最难解释，只不过实情确是如此，万兄
今趟复国有望了。」
! L; w5 N1 }; }8 X: W. F　　项少龙心中暗骂，早先是要自己作剌客杀手，今次却是想自己当舞男和男妓
; X; t3 c# w$ ?了。摇头道：「太国舅爷误会了，太后只是关心我们庄家的事，才和我多说了几
句话，亦因此放过了在下，不该涉及男女之事。」李园兴奋地道：「这当然可能
4 m6 Q2 o7 X) x0 M/ c! v+ ~/ D3 d  d只是空欢喜一场。不过我会用言语向她试探，我太清楚她了，她可以瞒过任何人，
却绝瞒不过我。」
0 o9 q8 x/ V. A# ]; i　　项少龙正容道：「太国舅爷要我万瑞光提剑杀敌，在下绝不皱半下眉头，但
) i. b) [. L" P1 ]2 K; N1 d: f' F……」李园打断他道：「好！不愧好汉子。但万兄有否想过成大事者，不但要不
拘於小节，还须无所不用其极，否则万兄就不用到寿春来，乾脆杀返滇国。看看
可否凭手中之剑，把奸党杀尽好了。」
  o: {0 X: G7 r: I9 s* g9 @　　项少龙为之语塞，同时大惑不解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说到底李令仍是太
国舅爷李族之人，为何春申君反要护他，而太国舅爷却要对付他呢？」李园叹了
一日气，向言复打手势道：「言复你来说吧！」
! ~  D5 l# J$ i' A& U  Q1 N! k2 E8 {　　言复肃容道：「万将军有所不知了，即使李族之内，亦有不同党派。最具实
3 [% z' R2 y1 s6 U0 ~力的当然是我们大爷，另一党则以大爷的亲叔太祝李权为首：专掌国内一切祭祀
之事，最近与相国春申君狼狈为奸，李令和李闯文都属他们一党，故与大爷不和。」
　　项少龙这才明白。表面看来，春申君和李园似甚融洽，内裹却是暗争剧烈。
7 P( y) A4 [9 L: y& Q: s+ d9 G& \春申君於是拉拢李族内与李园敌对的势力，以之打击李园. 正为了这原囚，所以
春申君改变立场，由支持庄家复国变成反对和破坏。说到底没有一个是好人。在
这种情况下，李嫣嫣自然成了最关键的人物，谁能取得她的支持，谁就能在最後
$ ]6 A4 D9 O% g( y9 n% ~; N胜出。
　　楚廷最有权力的职位，首先当然是右相国春申君和左相国李园，其次就是太
祝、太宗、太正和太史。後四者中又以兼掌律法的太祝权力最大，右相国与太祝
联手，难怪李园会处在劣势了。这麽看来，李园倒非全没为庄家复国之意，因为
复国後的庄家，将变成了李园的心腹势力，既可助他稳定其他诸侯国，亦可使他
+ d9 r% m9 _( t4 j3 B. n) o7 M! h, T$ k势力大增，压倒其他反对的力量。
　　李园道：「今趟太后想把滇王妃及王储请入王宫，实是出於李权的主意，表
面的理由虽是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不想你们和其他诸侯国联系并达成密议，不利
於李令吧！万兄现在明白了吗？」项少龙装作感激零涕道：「多谢太国舅爷指点
. 」
% p& {- \8 m% M2 |% ]　　李园又沈吟半晌，续道：「此事自有我向太后推搪，春申君一事则可暂搁一
+ u. P" z5 o2 d旁，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弄清楚太后是否对万兄有意思，才可决定下一步该怎
7 m- J; T$ E& ^: q/ k麽走。」长身而起道：「我现在先回王宫，让他三人陪你饮酒作乐。这裹的姑娘
姿色出众，保证万兄满意。」
　　项少龙那有兴趣嫖妓，站了起来施礼道：「太国舅爷的好意心领了，亡国之
7 C* k2 b3 `/ @- B2 I) _$ d臣，那有闲情开心玩乐。」李园见他除了复国一事外，对其他事再无半丝兴趣，
欣然道：「那就让我先迭万兄一程吧！」相偕去了。
1 L+ D  R% ~9 d8 `" T2 V6 c' U  d　　　　　　　　　　　　　　
第三章、勾心门角
　　项少龙回到滇王府，只见大门外守着十多名禁卫军，入门後，才知道是李嫣
6 ]  b" \- b$ o5 W嫣亲自下令派这些人来保护王府的。刚进府就给庄夫人请了去说话，听毕项少龙
的叙述後，庄夫人忿然道：「想不到春申君是这样的人，想我先家翁当年是如何
8 L0 K6 F" m5 C. f6 h$ Z待他，怎想到现在竟与李族的人联手来害我们。」
　　项少龙早见惯了这种事，安慰道：「有多少个人不是见利忘义的，幸好我们
根本不用靠任何人，只要干掉田单，我们立即远离这是非之地，尽力作复国之谋
. 任得他们自相残杀好了。」庄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幸好我还有你
可以倚赖。」
" w+ H/ E. Q7 G& r　　项少龙暗暗心惊，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有甚麽特别的事吗？」庄夫人精神
! z! k/ {7 l/ u+ c; d一振道：「我们今次可说是来得合时，各地侯王不是派出重臣，就是亲来吊丧，
! J+ d7 P# R) n& x7 F) O* _4 k他们都很怀念先家翁的恩德，除了支持李令的夜郎人外，都表示若我们举事时，
% ]1 U! l6 V0 w0 t6 m# t6 @8 {可在军饷和物资上支助我们，近年来夜郎人势力大增，人人都希望我们能够复国，
把夜郎人的野心压下去，听锐今趟夜郎王花刺瓦亦会来吊唁呢？」
　　项少龙皱眉道：「李令会不会来呢？」庄夫人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接着叹
1 N- M5 K4 {) D" F4 V5 {了一口气上苦笑道：「若楚廷肯接受他来寿春，那就代表楚入正式承认了他的身
6 Q6 l% s2 h* I% q7 L" s分，我看李园怎都不会容许此事发生的。」
　　项少龙沉声道：「我看他来的机会很高，否则春申君就不会故意请你回来，
又派人在中途行刺你了。照我看他定是和夜郎王花刺瓦联袂而来，李闯文的霸占
, x0 c6 x$ d/ O滇王府，就是要为李令造势，只不过想不到我们仍活得好好的。孝烈王一死，寿
春陷进各大势力的斗争之中，李嫣嫣就是因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故而要派人来
! b1 B) D: |; M  c1 k2 \0 S) D守卫滇王府。」庄夫人色变道：「少龙！我终是妇道人家，遇上这种情况心中六
4 i3 I  k* r% d! Z" z& c* Y2 Q神无主，该怎麽应付才好呢？」
　　项少龙道：「现在还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为何太祝李权建议我们搬进王宫
去，不过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就是让李令可大模大样住进滇王府去，而春申君则
7 V5 k: O& a5 S) P以安全理由，把我们软禁在王宫内，既可阻止我们和其他侯王接触，又可公然明
* r$ u4 U- A, {5 C  D. T9 d) T示天下，李令已正式成为滇国之主，手段确是卑劣之极. 」庄夫人怒道：「李嫣
嫣难道就任由他们摆布吗？」
　　项少龙道：「李嫣嫣是个怎样的人，我们还未真正摸清楚，不过照我看，她
还是比较远李园而亲春申看和李权的，否则李园就不会因李嫣嫣对我另眼相看而
欣喜昔狂了。」庄夫人细看了他一会，点头道：「你确是个能令女人心动的男人，
李嫣嫣一向憎恨男人，说不定会因你而改变。」
8 u2 }7 P1 I2 Z% w: F　　项少龙失声道：「憎恨男人，她是爱搞同性恋吗？」庄夫人愕然道：「甚麽
是同性恋？」
　　项少龙知道又失言，解释道：「即是欢喜与同性别的女人相好，嘿！」庄夫
2 {6 t  u$ h% H8 c! s- `人抿嘴一笑道：「这倒没有听过，只知她由懂事开始，凡男人用过的东西也不碰。
对男人更是不假辞色，否则李园也不会因她和你说了一会话，便猜到那方面去了。」
　　就在此时，庄孔连门都不拍便走进来道：「太后和太祝来了！」项少龙和庄
! ]# L3 e/ q5 c5 m, b夫人愕然对望，既大感意外，更不知如何是好。脸垂重纱的李嫣嫣，高坐於滇王
府主厅向门一瑞的主席处，太祝李权手捧朝笏，恭立一旁，慓悍的禁卫军林立厅
2 X5 A/ c: D0 e7 D  O7 W7 I9 N外两旁，官排到入门处，气氛庄严肃穆。
" z* q6 [0 G. O! d. e; A- e& L- [) s　　庄夫人、项少龙偕着庄保义，叩头施礼後，随来的礼仪官高喝道：「平身！」
庄夫人等站了起来。项少龙留心偷看那太祝李权，此人脸型窄长，身形高瘦，美
' U# z/ P8 u7 H% O须垂胸，年纪在四十许闲，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格局，可惜脸容苍白，一副酒色过
' j- I' ^; j, _/ k, w度的样子，两眼更是转个不停，显是满肚子坏水。太后李嫣嫣平静地道：「未知
太国舅是否来见过王妃和储君，传达了哀家的意思？」
2 r4 o$ j& N* w& u7 I$ i! `9 k( k* h　　庄夫人当然不会睁着眼睛说这种绝瞒不了人的谎话，不知如何是好时，项少
% c, a  `( z6 v3 I: o  a( {龙乾咳一声道：「太后明监，太国舅爷曾……」太祝李权冷喝一聱，打断了他的
话道：「太后是在询问滇王妃，那到由他人代答。」项少龙差点拔剑冲前把他宰
了，此君实在欺人太甚。
　　庄夫人冷冷道：「我弟万瑞光的话，就等若我的说话。」李权冷哼一声望向
脸藏在深纱之内的李嫣嫣。李嫣嫣颔首道：「万将军请说吧！」
3 Q5 H" |8 i# F; y4 V3 P- b　　项少龙暗忖若不回点颜色，他们连在寿春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从容自若道：
「请问太后，奸徒李令，是否正和夜郎王联抉前来寿春的途上？」李嫣嫣和李权
同时一震，愕在当场。气氛尴尬难堪之极. 项少龙双目厉芒闪动，亢声道：「请
. u# k) A7 d% k9 ^- K  X太后回答小臣。」
# e) {. c; Z5 I$ J2 i( s) r　　李权回过神来，大喝道：「万瑞光你竟敢对太后无礼？」项少龙没好气地奇
1 y& K( U6 S  o道：「李太祝请恕小臣愚鲁，小臣询问的乃关於我们滇国的事，何无礼之有呢？」
9 ~6 u" g+ U; Y+ D( x6 b　　李权一向比李园更横行霸道，罕有给人顶撞，但在这情况下又不可不讲理，
一时语塞起来。项少龙冷冷望着他，嘴角飘出一丝令李权不寒而栗的森冷笑意，
! B0 a6 ]8 A) V8 G. g9 H* {1 L才转往李嫣嫣，索性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静候她的答覆。李嫣嫣平静
地道：「李令确曾要求来此，但已给哀家一口拒绝了，至於他有否随花刺瓦同行，
! N- x5 Z/ j, l3 h8 ^( c7 P哀家就不知道了。」
- `$ ~1 U& ?$ X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那我敢以项上人头作赌，花剌瓦和李令这狼狈为奸的
; i  q+ \3 K3 r1 r$ ^两个人，均已抵达寿春，否则何用劳动太后和太祝亲临，把我们请入王宫去。」
3 h) h7 b! ?- M! X6 H% Z李权登时色变，大喝道：「好胆！」
' o  t: w+ k, m# W7 ^& S" ]　　项少龙仰天狂笑道：「有何好胆可言，楚既要亡我滇国，我等也不愿再忍辱
! |* }7 P$ M3 L& h" }% x4 E偷生，太后请回宫吧：我们祭祀了历代先王後，立即全体自尽，不用太后再为我
# q/ \+ Q9 B. i- L等费神了。」李权脸色再变，假若发生此事，必使诸侯离心，说不定都会靠向强
秦，那就大大不妙了。这是楚人最怕发生的事。
& O. v: A9 i( F6 N1 K; R$ V2 Z9 ~) s　　李嫣嫣娇躯微颤，亦不知如何去应付这局面。庄夫人跪了下来，把庄保义搂
入怀裹，反是这小子仍昂然而立，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项少龙目如鹰隼，
) q, X0 ?+ _$ H3 L$ m- t2 [& O紧盯着李嫣嫣。他当然不会蠢得去自杀，必要时自然是立即逃走，总好过给软禁
! ^7 H9 q# a6 e" C7 m) W宫内，任人宰割。且最怕是给人发现他身上的飞针，那时连李园都要来杀他了。
7 q" @7 _9 ?- k" s: B# z3 F4 f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连串兵器交击之声，接首李园直闯进来，怒喝道：
「谁敢阻我！」守在门处的八名禁卫长戟一挺，截着他的进路。李嫣嫣娇叱道：
「让太国舅爷进来！」
　　长戟收起，李园还剑鞘内，确有睥睨当世的英雄气概。项少龙见到庄夫人美
目盯着李园，露出迷醉神色，暗叫不妙，但一时又全无办法。李园大步来到项少
龙旁，施礼後刚站起来，李权已冷笑道：「太国舅爷……」李嫣嫣冷然截断他道：
「此事待哀家处理！」
0 }. Q, f6 f$ S6 e　　李园不屑地横了李权一眼，沈声道：「恕我李园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
' O) p2 n$ F6 y; d由奸人唆使，亡国之祸，就在眼前。」李权不理李嫣嫣的指示，急道：「左相国
此话何意，定须还本太祝一个公道。」接着向李嫣嫣跪了下来，叩头道：「太后
请为老臣作主，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从没有对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
　　项少龙暗忖这李权确非甚麽像样的人物，难怪会被春申君收买了，想不到秦、
楚、赵三国，权力都到了太後手上，原因则各有不同。赵孝成王是生活过於靡烂，
受不住压力而亡；秦庄襄王给吕不韦毒死；而楚孝烈王则大概是丧命於李嫣嫣的
肚皮上了。
　　李嫣嫣因粉脸藏於面纱後，使人高深莫测，难猜其意，沉默了好一会後，缓
, Z2 P8 c# e3 i缓道：「太国舅爷莫要危言耸听。」事实上到现在项少龙仍弄不清楚李嫣嫣的真
正立场，她似乎相当维护庄家，当然也可能是在演戏。但肯定在庄保义复位一事
上她是站在李权和春申君那一方，否则这刻就不会出现在滇王府内了。今早她吩
$ n* z9 \/ _, \8 ?7 i5 G咐李园把庄家全体人等接进宫内时，应已得到李令前来寿春的消息。
　　李园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要说的话，我早说了。先圣有言，逆人心者，
无有不败。现在李令勾结夜郎人，淩迫滇国，实存虎狼之心。可笑是竟有人视而
不见，还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诸侯国心存离意，只看滇王储到寿春後，人人争
) V. E% a' w0 `% I7 @相拜访，就知人心所向。我说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绝非虚语. 假若西南
- \, h, z5 U. r; A# ~+ D7 M屏藩尽去，西秦大军将可长驱直进，不出一个月时间可兵临寿春城下，那时再对
% C. O0 @  U8 R& p侯国安抚，已为时太晚了。」
9 |0 L: G) B3 [9 r/ G( U( @　　项少龙开始感到李园对庄家复国一事，并非全无诚意。无论李园是如何坏透
的一个人，但他终仍是爱国和爱家族的。在某一程度上，假设自已仍要留在寿春，
% M) o' U- ]( ?( b他的命运就要和李园挂上钩. 若李园被人干掉，他也不能再活多久了。此事确是
& _' i# F+ J, k) p. O0 ~( Y始料难及，就算当代预言学大师邹衍亲口告诉他，他亦不会相信。
　　仍跪在地上的李权带着哭音陈情道：「太后切勿误信馋言，老臣一切作为，
2 f( b% w9 K( {) X/ @无不秉照先王遗命而行，太后明监. 」
　　就在这一刹那，项少龙把握到了李嫣嫣的立场。她并非对李令有甚麽好感，
4 w! k2 E! T- I# N7 F* ]8 M, u* z又或特别靠向李权或春申君，而是遵循楚孝烈王的遗命，希望通过李令把众诸侯
国重新归纳在楚国的版图内。而李园则看出此事行不通之处，加上李族内两系的
斗争，才变成现在僵持的局面。
% E/ ?" Q6 J: f　　项少龙设身处地，不禁为李嫣嫣要作的取舍而头痛。比起来，李园确是高明
多了，至少有不受孝烈王乱命的勇气。庄夫人仍静静地跪在地上，眼光不时巡视
3 M$ o8 o# u- v  P  J+ ]. ], A项少龙和李园两人，可能也有点难以取舍。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迟点再说吧！哀家要回宫了。」李权惶急叫
道：「太后！」
　　项少龙哈哈笑道：「李太祝最好和奸贼李令说一声，无论他带来了千军万马，
我万瑞光誓要取他项上人头. 」李嫣嫣娇躯剧震，站了起来。项少龙、李园和庄
, B- j$ g3 c& O" F* J保义忙依礼跪伏地上。
　　李嫣嫣缓缓道：「李令到京之事，确没有得到哀家同意，李权你命他留在夜
郎王府，不准踏出府门半步，若这样都给人杀了，就怨他命苦好了。」转向李园
# \& m& M: e6 Y- \道：「太国舅爷给我调来一团禁卫军，十二个时辰把守滇王府，若有任何人敢来
+ y" {1 Z* w  B+ I冒犯，立杀无赦。」
　　摆驾回宫声中，在八名宫娥前後护拥下，这楚域第一美人，出门去了。李权
/ H1 t& o  L1 Z) @. E+ B7 N% e$ R" d怨毒无比的眼光射过李园和项少龙後，追了出去。庄夫人亲自为李园和项少龙把
( \( a1 ~, i# @: X4 _盏斟酒，向李园媚笑道：「到今天妾身才知道谁是为我庄家尽心尽力的人，让我
姊弟向太国舅爷仿一杯。」李园举杯道：「若有一天我李园能斗得过朝中权奸，
必保滇王储能安坐滇王之位，就以此杯起誓。」
5 c# x' k7 L5 z+ ?5 O9 x- G　　庄夫人秀眸涌出感激的热泪，酒尽後垂首道：「太国舅爷如此高义隆情，妾
身就算为牛为马，亦心甘情愿。」李园双目亮了起来，极有风度地道：「渍王妃
' h$ c& E" x+ {# M休要折煞李园了。」
　　项少龙虽依假装庄夫人的弟弟，故要保持适当距离，但看她愿任李园大快朵
颐的格局，想来也唯有不悦。但他历练美女多矣，不差这狐媚女子，小喝了一杯
2 [; z! l; @, [2 Q  e) S! N: x9 N後，心事尽皆抛开. 庄夫人偷偷望了项少龙一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柔声道：
「瑞光你再喝一杯就该歇了。」转向李园道：「我这小弟最受不得酒，但怎麽喝
# Y' r6 D  w9 I; L/ e也不会脸红. 」
　　项少龙吃了一惊，暗赞庄夫人细心，自己睑上铺了厚粉，确是怎麽喝都不会
脸红的。李园微笑道：「渍王妃请勿怪李园冒滨，我想和万兄私下说几句密话。」
项少龙和庄夫人同时愕然。庄夫人柔顺地点了点头，离开厅堂，还为两人关上了
门.
0 d; D+ k# d# Y7 h  a- \　　李园怔怔地望着项少龙，好一会後长叹道：「项少龙！我李园服了你啦！」
- u( `% u- Z; [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手按到剑柄去。李园举高双手道：「项兄切勿紧张，我若
要对付你，就不会来此和你喝酒了。」
　　项少龙惊魂甫定，苦笑道：「你是如何把我认出来呢？」李园道：「我第一
眼见到项兄时，已觉眼熟，但由於这事似太不可能了，兼且你长了胡子，脸形改
变，发色肤色均大异从前，加上你语带滇音，故以为真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又摇头失笑道：「刚才其实我早来了，只是在门外偷看项兄只手扭转乾坤的精釆
( h) P! A/ k, C2 o表现，那时你不但忘了掩饰声音，连一贯的神态都露了出来，那是天下只你一家，
9 l  K% A  F9 K别无分号，我除非是盲了或聋了，否则怎会不知你是项少龙呢？」
　　项少龙奇道：「李兄和小弟是敌非友，为何现在却像故友重逢，款款深谈呢？」
李园俯前道：「我与项兄之隙，实始於纪才女，那时我恨不得将项兄碎屍万段，
但现在米已成炊。唉！」
7 U. W7 G. v0 ?. A　　李园眼中射出深刻的痛苦，喟然道：「事情总要过去的，杀了项兄又有甚麽
用，徒使纪才女恨我一生一世，若她殉情自尽，我就更痛苦了。」项少咙破天荒
第一次接触到李园多情的一面，有点感动地道：「想不到李兄有此襟怀，小弟失
9 t; e9 W# O! Q3 h% d* [7 k敬了。」想不到来寿春短短两天，就分别给郭秀儿和李园认了出来，看来易容术
都是作用不大。幸好除了田单、韩闯、郭开等有限几人外，寿春再没有人认识自
& O9 B& s3 R8 Z) l己了。
5 s( }: H0 T& G; f& @& w" Y8 F* n8 w　　李园显是满怀感触，长嗟短叹後，以充满讥嘲的语调道：「不知项兄相信与
否，就算项兄走到街上，大叫我是项少龙，保证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现在谁
, ~2 x$ v( j( V0 B2 B不知秦王储和太后都视你为心腹，秦国军方更是奉你为神明，若今天把你杀了，
明天秦国大军就会开来，项兄只是自己不知道吧了！天下间现在只有吕不韦和田
0 `+ a4 L4 R) C  @$ p! C4 |单两人敢碰你了。」项少龙沉声道：「这正是我横梗心中的事。李兄不是与田单
结成联盟吗？」
! m* O$ n8 b, V- ^　　李园狠声道：「不要再说这忘恩负义的老狐狸了，来到寿春後，发觉春申君
的形势比我好，立即倒戈相向，靠向了他们那一方，昨天才搬进了春申君府去，
还把我的计画向春申君和盘托出，幸好我在春申君府里有人，否则死了都不知是
/ C: o5 L" ^4 ^1 y: K; S甚麽一回事呢。」项少龙这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
　　李园耄脸一红道：「项兄怎麽会知道田单到了这裹来呢？」隐瞒他再没有意
2 S$ j, V4 Q7 q9 Y% C  O0 c思了。项少龙把事实和盘托上，听得李园不住大叹他好运气。弄清楚来龙去脉後，
李园正容道：「要项兄完全信任我，当然不容易。现在项兄应知我形势恶劣。而
我亦知项兄要杀田单和为滇人复国两事均是难之又难. 但假若我们两人联手，说
不定所有这些没有可能的事，均会迎刃而解。」
2 J3 v) q6 w" z! ?; S　　项少龙点头道：「这样两全其美的事，谁能拒总，但我却首先要弄清楚一件
事，李兄是否知道吕不韦要借你楚人之手杀死徐先的阴谋呢？」李园道：「当然
知道，但我李园怎会中吕不韦之计，假设徐先死於我楚人手上，而徐先还是因吊
祭先王而来，後果确是不堪想像。」
/ D$ A' G, P* ]$ X& `8 a0 D9 d& ~　　换了以前，项少龙定不会相信李园的话，但现在已清楚他的立场，更知在寿
春能呼风唤雨的人仍是春申君而非李园，便没理由怀疑他。此刻的李园最关心的
事，首先是保命，然後才谈得到夺权。只看今午春申君第七子黄战对东闾子的气
焰，便可见其余.
　　李园忽地剧震道：「不好，」项少龙吓了一姚道：「甚麽事？」
- s* r2 h, T9 d　　李园脸上血色退尽，拍案大怒道：「春申君真不识大局，为了讨好田单和吕
4 B  z1 t2 ~* k( S3 Q5 `+ ~+ K不韦，竟做出这种蠢事来。」项少龙的心直往下沉。李园脸如死灰道：「十五天
前春申君第六子黄虎率领三千家将，坐船西去，那是我们收到徐先来寿春的消息
" ~  G3 b. w& m- l* o後的一天，我当时已有怀疑，但想不到春申君如此临老糊涂，不知轻重。」
0 Y0 m# v9 C( X+ L( b' d　　项少龙叹道：「事实上春申君和田单一直都有勾结，你可能尚未知赵穆实是
春申君第五子，当年嚣魏牟便是应春申君请求到魏国来杀我。」李园听得目瞪日
呆，始知被田单利用了。而自己还推心置腹，妄想借助齐人之力对付春申君。项
少龙伸出手来道：「这个盟约缔成了！」
/ l8 p1 @: H" ~9 W3 ?; L; k　　李园大喜，伸手和他紧握善道：「我是总对信任项兄的。」旋又有点尴尬地
道：「但我却知项兄仍不敢完全信任我，现在我向天立誓，若有违此钓，教我万
箭穿身而亡。」
　　项少龙心中暗赞，因为李园若不能嬴得他完全的信任，他定要处处防他一手，
# T+ k3 c& C6 Y1 h9 T6 Q- ?那麽这样的合作就不会完美了。想想也觉好笑，不太久前两人还是你要我死，我
  D7 a9 D! Q1 u* u3 s) \想你亡，现在形势利害所迫下，却变成了战友。
　　李园精神大振，道：「第一步我们就先杀死李令，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如何？」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充满棋逢敌手的味儿。
　　　　　　　　　　　　　　
第四章、险死还生
　　项少龙把李园送到宅外，三十多名亲卫等得颈都长了，李园上鞍前，低聋道：
( }) m, |. y# l& s& u4 k「嫣然是否来了？」项少龙微微点头. 李园沈吟片晌後上首笑道：「我真的很羡
慕项兄。」
4 F, U  K% L) _- _　　项少龙道：「想见她吗？」李园先是露出惊喜之色，旋又摇头道：「相见等
' I. E& p& o; s0 F; p" O* b4 M( o如不见，项兄请代我向她问好，告诉她纪嫣然是我李园心中最敬爱的女子。」仰
- k) {3 H2 B" W5 q* V% a" f天一笑，登上马背，领善众亲随旋风般驰出大门外。
' b# Z+ m& p4 |& e# a　　项少龙慨然一叹，摇摇头，返回宅内去，正想回去见纪嫣然，向她报告此事，
! i2 G- U' b+ h7 L5 _半路给庄夫人截着，把他扯到一闲无人厢房去，低聱道：「李园和你说了甚麽？」
1 y8 g/ Y3 L. e9 b. `) U. ?+ A项少龙想起她刚才对李园意乱情迷的态度，心中微微有气，淡然道：「都是些动
刀动枪的事，没甚麽特别的。」
% C2 q3 G0 _5 l+ m* x) @% I　　庄夫人俯过来细审他的眼睛，看得他浑身不自然时，笑餍如花柔声道：「少
$ c3 k7 b; _' R/ F1 G/ k龙有点妒忌了，妾身真高兴. 」项少龙索性把脾气发出来道：「这并非妒忌，而
5 ]9 |) ?2 P6 w是没有一个男人喜听女人当着他脸说愿为另一个男人为牛为马，这是尊重或不尊
重的问题. 放开你的手好吗？」
　　庄夫人挽得他更紧了。凑到他耳旁吐气如阑道：「若我要说的对象，是项少
5 F0 O% S' a. c. Y" H龙而非李园，同样的话就该改作为妾为婢了。少龙明白那分别吗？」项少龙哂道：
% s8 o: k. ^) f/ G/ S- V- _4 b「我岂是那麽易骗易哄的人，夫人敢说对李园没有动心吗？」说到这裹，心中一
动，知道自己确是对庄夫人动了真心。对女人他可说是非常有风度，绝少责骂或
7 T5 q( J  O- E& H) l伤害女性，甚至像单美美和归燕的蓄意谋害，他亦从没有要找她们算账的念头.
- w1 ^) e) _2 f4 @　　给他骂得最多的女人是赵雅，但最後他还是原谅了她，像以前般疼她。但他
为何却要向庄夫人发这麽大的脾气呢？
　　项少龙因曾饱受打击，更不想学这时代的男人般对女人多多益善，广纳姬妾。
( u* O* v* V% T4 ]9 K/ t- ]1 |' j不过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反是女人不断向他投怀送抱：心甘情愿加入他的妻
0 h1 c& n8 p( k% W妾群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加上他对女人又容易心软，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
不轻易涉入男女之事内。到目前为止，真正令他情难自禁的只有琴清一女而巳，
对其他的他都蛮有克制力。
; L3 z9 t, E; J　　但庄夫人的情况却很待别. 无论她复国成功与否，都不会成为他的姬妾，这
是身分的间题. 庄夫人和儿子已成了滇国人人承认的正统和象徵，一旦庄夫人嫁
3 W& [1 j7 n8 B& o了给人，这象徽将给澈底破坏了。她可以和男人发生肉体关系，在这时代那是非
! e- ~4 k* ~) [0 i( B常平常的事。所以项少龙和庄夫人即使发生男女之情，亦注定了是短暂的，当庄
' D  n) n" P2 [1 q! g保义登上王座，项少龙离开之时，这段男女之情就要宣告寿终正寝了。
+ ^# V4 G! O' T) b　　正是因为没有了这心理障碍，兼之项少龙又对这对孤立无援的母子有极大怜
  t/ w, |$ E: {2 q( ]" f惜，所以在不自觉下，他逐渐地接受着庄夫人，这或者就叫日久生情吧。只是连
3 l- O2 R* b! w  B/ J他自己都不知道，直等现在大发脾气，才猛然醒觉是甚麽一回事。
　　庄夫人虽被责骂，却没有丝亳受责的应有反应，反正容道：「你说得不错，
3 v4 e. m0 B& r$ [9 X李园确是个令我心动的男人，而且不理他的真正用心怎样，表面上他仍是对我庄
0 ~5 k9 R% N9 z% S7 b' F# \家仗义支持。假设我没有遇上了你，我必会以身体作出报答。但现在却不会这样
1 U; v& z/ t( R) t3 R做，因为怕你会看不起人家，这样剖白心迹，你满意了吧！」项少龙叹了一口气
0 k- y  x; w& d道：「但你现在撩起了李园的色心，恐怕事情非是可以由你控制呢？」
4 p* a. M- F6 ^7 H) J% Q* \　　庄夫人道：「放心吧！我对应付男人早经验丰富了。」接着狐媚一笑道：
' _1 w6 [  }, t3 f5 P7 ~3 H5 q% t「刚才我是故意的，好看看你这铁石心肠的人会有甚麽反应，现在终於知道了，
* G9 W+ j: B$ i+ t" O唉！少龙！今晚让妾身侍寝陪你好吗？」
　　这时项少龙反而有点惊慌失措，想起大敌当前，一旦与她有了亲密关系，必
, z" p& ?/ g: n' S/ N! P  @然被田单及春申君这些老狐狸看穿，用尽最大克制力硬着心肠道：「别忘了我们
早先的协议，大事要紧，男女之情只好暂拦一旁了。」庄夫人感动得眼也红了，
垂头道：「妾身还是首次遇上第一个不是为我的姿色而帮助我的男人。」说时靠
; h% z3 @3 _* f/ q: k得他更紧更挤了。
　　项少龙这才把身分被识破，又与李园结盟的事告诉了她，庄夫人自是听得目
, A, I1 P2 Q4 [4 J瞪口呆，大喜之下，香唇封住项少龙痛吻不已，娇躯更是在项少龙身上揉挤不停，
丰满圆润的双乳把项少龙激得慾火大张，一双玉手更是毫不客气地隔着裤裆握住
龙茎. 项少龙也不甘示弱地捧住她的香臀握捏不已，两人这般激情火辣地缠绵一
9 A& z1 v9 `: k' F: Y/ _7 ^番後，庄夫人才肯放他离去。项少龙回到住处，把事情向纪赵两女重覆了一趟，
两女亦是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会有如此出人意表的发展。
" r5 V- n$ a7 h' R& O1 h% O( U7 Q" x6 T　　纪嫣然欣然道：「李园虽是个自私自利、心胸狭窄和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但
1 H% f: S0 ]) p' n6 e  k% i终是有识之士，在这种惰况下与你结盟是最聪明的做法，况且有了你这朋友，说
$ x$ ]0 ]# Q0 u$ w" K' w- `不定可影响秦国不以楚国作为第一个征服的目标呢。」项少龙苦笑道：「在这事
$ Z) w9 m2 P: t# x; u上我是很难发言的，你不去打人，人就来打你，不要说朋友可以成敌人，连父子
* q1 A, A1 f5 I4 P$ @兄弟都可反目成仇，纪才女精通历史，对这该有一番体会。」
　　赵致点头道：「夫君大人说得对，何况现在项郎处处都有朋友，想帮都不知
该帮那一国才好。」项少龙坦白道：「我是个只爱和平不好战争的人，将来储君
若登位後，我们便远赴他方，找个山明水秀的原野或幽谷终老，那不是挺写意吗？」
: a9 `& T/ F0 b' [. x( y' _; p+ P6 ~　　两女感动得投入他怀内去，项少龙趁机两手大吃豆腐，准备让两女消消他刚
! f6 Z' C1 z8 I5 R0 x# ~+ `才被庄夫人燃起的熊熊慾火。两女在他的一对魔掌大肆攻掠下，已是玉体横陈，
* {' I$ x8 D% O, a. p9 \; Q衣不蔽体. 此时荆善来报，说内城官屈士明求见。项少龙大讶，问起纪嫣然，才
知内城官等若禁卫统领，忙穿好衣服一肚子狐疑地出前堂会客。
, i/ z: u4 s2 L6 I, `2 N　　屈士明年在三十许闲，神态稳重，一脸和气，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予
3 `4 Z' F. i0 E人很好的印象。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假像，因为项少龙总觉得他眼睛内有另一些与
1 r) I8 E  E- v这外象截然相反的东酉，使他直觉到屈士明是那种笑里藏刃的人。
, x& Q8 M2 |' T) H; `　　寒暄过後。屈士明道：「太后命我前来，请万将军入宫，万将军可否立即起
) W2 ]4 ]  _8 Q( f2 `' B程呢？」项少龙暗忖现在光天化日，到王宫走的又是通衢大道，该不怕他弄花样，
且有起事来在人潮熙攘的大道上逃也逃得了，点头答应，随他策骑往王宫去。
  w& ^: U6 d% L3 R　　一路上屈士明对沿途景物和建筑指点谈笑，令他得到不少情报，至少知道王
宫旁一组宏伟的建筑群，就是春申君府了，李园的左相府则在春申君府斜对面处。
: E2 j& F; M5 Q! E$ G李园在宫内富外均有居室，与李嫣嫣的关系自是比其他李族人或春申君更亲密了。
6 f: e3 I, {6 P  l; I难怪虽惹起了春申君的妒忌，但至目前为止仍奈何不了他。但随着李令入寿春，
田单和春申君公然勾结，这平衡终被打破了。
1 h3 K$ }( K2 Y: ]　　入宫後，众人下马. 屈士明低聋道：「太后想在她东宫的养心别院见万将军，
那是她弹琴自娱的地方，她心情好时，说不定会奏一曲给先生听呢。」项少龙暗
忖难道李嫣嫣真的看上了自己，但想想又不大可能，一个憎恨男人的女人，怎会
4 L6 J, o  L1 ]3 ?, p只两天就改变过来。不过多想无益，只好随屈士明去了。
　　八名禁卫在前开路，另十六人则护在後方，对他的保护可说过分了一点，却
. M1 X( a* ?3 T* d2 o6 o" ?& t可见李嫣嫣对他的维护. 这二十四名禁卫显然都是特别的精锐，人人身型彪悍，
, E6 q; l* N8 L. H项粗膊厚，均是孔武有力的大汉，假若楚兵全是这种水准，连秦人都非其对手。
　　此时项少龙和屈士明在前後族拥下，穿遐东园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四周花
木繁茂，小亭小桥，流水鱼池，点缀得园内生气盍然。左方草树外有一列房舍，
但却不觉有人在内。四周静悄无人。屈士明指着房舍道：「万将军请看！」项少
+ I; e  _9 V( y: L龙循他指引望去，奇道：「看甚麽？」
　　就在此时，忽感右腰给尖锐硬物重重插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项少龙立知
" }3 C/ C6 V! \- _/ t3 @是甚麽一回事了。屈士明以匕首暗算他，却是刺中了他插满飞针藏在腰处的针囊。
想也不想，一肘击撞在屈士明胁下处。屈士明於匕首甩手掉地，胁骨折断声中，
惨然倒往一旁，仍不忘大叫道：「动手！」
　　先动手的是项少龙，换了剑鞘以掩人耳目的血浪宝刃离鞘而出，上方最近的
两人立被划中颈项，溅血倒地。项少龙知道不宜力敌，侧身扑入一堆小树丛裹，
再由另一方滚出来时，敌人的攻势巳全面展开. 左右各有两人奋不顾身杀来，悍
如疯虎。
6 w$ n' n7 N7 [+ j　　项少龙知道绝对退缩不得，振起无与匹敌的斗志，先往前冲，也不知踏毁了
; M2 p' e6 u" k2 ~% k+ n: x多少鲜花，但却避过被围的危险，这才猛然旋身，血浪闪电劈出。这些禁卫果是
" x9 W- p. s; o' ]; o千中挑一的高手，首当其锋那人运剑硬架了他这淩厉的一击，却避不开项少龙由
下方疾踢过来的一脚，下阴中招，惨嚎倒地。後面冲来两人收不住势子，给绊得
差点掉在地上。
! W4 M$ u# o  N( K, y( j$ d7 f　　项少龙剑光暴涨，旋飞一匝，两人都撤剑倒跌上并倒毙当场。此时更多人由
前面三方蜂拥而至，都是由草丛花树间钻了出来。不过却没有人吆喝作声，只是
- t# K1 j9 e, f$ S一声不吭的攻来。项少龙心中一动，一边大声叫喊，一边往左方房舍狂奔过去。
, G/ P$ c. e* q" C! e　　奔上一道小桥时，後方风声响起，项少龙心知不妙，滚落桥上，一把长剑在
7 T. l' S* Y2 {% F上方破空而过. 项少龙在桥上跳了起来，使出一招以攻代守，幻出重重剑浪，照
& |% x1 h# d/ d3 G. V着冲上来的两人疾施反击。「呛！」的一响，左方那人的长剑竟只剩下了半截。
可惜项少龙却没有杀他的机会，顺势追退了另一人时，只见敌方七、八人横过穿
流桥底的小溪，想赶往桥的另一边拦截。
　　项少龙放过眼前敌人，跳上桥栏，再淩空翻了个筋斗，落到一片草地上。两
名敌人立即声势汹汹扑了过来。项少龙心中叫苦，这些人个个武技强横，以众淩
寡，足够杀死自己有余. 若给拦着苦战自己必无幸理，猛一咬牙，由地上滚过去。
　　那两名敌人虽是勇悍，但何曾见过这等打法，慌了手脚时，其中一人巳经给
; J6 v. y  K6 N7 Q! I项少龙双脚绞缠住下肢，翻倒地上，另一人则被血浪透腹而入。四方尽是人影剑
/ l1 h# h6 M5 x; `% T光。项少龙放过那倒地者，往旁边一株大树滚过去，撞到树身才弹了起来，三把
长剑由不同角度朝他砍刺过来。
　　项少龙知这是危急关头，若不能破围而出，今日必丧身於此，一声大喝，使
出压箱底的「攻守兼资」，三把剑都劈在他画出的剑光上，更被他似有无限後着
8 ^1 t& d7 f# l的剑势追退。眼角瞥处，其他人都疯了般追来，己成合围的局势。
　　项少龙仰头一看，见上方有条伸出来的横枝，再上处更是枝叶繁密：心中大
5 A3 A; {2 j4 V* X* q( R2 v$ W喜，趁敌人尚未攻来时，剑回鞘内，离地跃起，双手抓在粗若儿臂的横枝上。敌
5 R3 x. n1 l7 U! M1 G% r, A- g人见状跃起挥剑攻来。项少龙两脚左右飞出，扫在两人剑身处，两把剑立时荡了
开去。双脚再连环踢出，两人面门中脚，血光迸现下，踉跄倒跌。藉了一下腰力，
7 d: Z6 [  A" |) \- L# A+ y翻上横枝时，下方巳满是敌人。
1 W3 l7 Z+ P- J2 O+ l0 J　　三把剑脱手往他掷来。项少龙贴往树身，避过长剑，往上迅速攀去。敌人乱
了方寸，在下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时只能悔恨没有带得弩箭在身。到了树顶後，
3 }, [- M, W* F* E离地足有八、九丈。项少龙心花怒放，放大喉咙像哨楼上的哨兵般狂呼道：「造
反了！造反了，」
　　四名敌人开始往上爬来。项少龙不惊反喜，拔出血浪，迎了下去。以居高临
下之势，斩爪切菜的把四人劈下树去，眼看都活不了。此时屈士明按着胁下骨折
. s  `" ?# _! H+ \8 Y# `处辛苦地来到树下，亦是无计可施，进退失据，喝道：「斩树！」项少龙大笑道：
" c9 s+ u7 d5 x% V3 p「辛苦你们了！」要以长剑斩断这一棵人抱不过的大树，没有半个时辰休想办到。
　　就在此时，无数禁卫由四方八面涌进园里来。屈士明脸色大变，喝道：「走！」
不过巳走迟一步，禁卫把人和树团团围首，见到竟是上司屈士明，都呆了起来。
3 I) P5 H4 p  Y6 O0 C% [+ X　　「太后驾到！」众卫忙跪在地上。在树顶处的项少龙不便施礼，自是免了。
* z) A) Y4 s8 \% U. N终於度过了一次被刺杀的危险. 靠的却是幸运.
( e$ s. [  G3 `+ J　　　　　　　　　　　　　　
第五章、行藏再露
　　太后宫. 屈士明和十七名偷袭项少龙的手下双手被反绑，跪伏李嫣嫣鸾台之
. w+ J! O, u. j) ?% c下，其中五人受了轻重不一的剑伤，浑身血污，形相凄厉。连屈士明在内，二十
五名剌杀者被项少龙干掉了七个。李权和正在王宫内办事的大臣闻讯赶至，其中
3 S9 S8 S& ^) t两人正是大将斗介和大夫成素宁。这斗介本是依附李园的人，後来见春申君势大，
又投向了春申君和李权。成素宁则一向是李权的爪牙，当日便是由他派出侄儿成
折，和家将假扮船夫，意图在淮水害死庄夫人母子。
# M0 m9 g6 I, ]/ D+ e　　斗介和成素宁均年近四十上关者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後者高瘦苍白，
) P8 ~3 m/ V3 H' z0 g) V一看便知是沉於酒色之辈。另外还有外城守武瞻和专责保护太后和王储的禁卫长
练安廷。项少龙悠然自得地站在李权下首，接着是武瞻和练安廷。对面是斗介和
成素宁。
1 F* x! I/ I8 i1 w3 I: k. S　　屈士明脸如死灰，垂头不语. 李嫣嫣头项凤冠，却没有以重纱覆脸，艳绝楚
- h! U7 g% V7 T; x. E境的玉容罩上一层寒霜，凰目生威道：「这是甚麽一回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 B8 \( A2 Q, J5 L0 C; ^8 J屈士明垂头禀上道：「万瑞光来寿春後，横行无忌，视我大楚有若无人，今天又
/ R. B5 L. Z$ P" l2 R在滇王府冒犯太后，更明言杀人，小人心生愤怨，才要下手教训他一顿，绝没有
人在背後唆使。」
　　李园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长笑道：「万瑞光怎样横行无忌了，若你屈士明
的家被人占了，你该怎麽办呢？」众人目光投往入门处，只见李园神采飞扬地快
- v9 p* z+ ~- C0 n; H步而来，先向李嫣嫣施礼，才到项少龙旁，摆明与他站在同一阵线。李权冷笑道：
「左相国此言差了，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李令尹占据滇王府时，先王尚在，亦
没有出言反对，分明……」
　　李嫣嫣冷叱截断他道：「太祝！」李权瞪了李园和项少龙一眼，闷哼一声，
! r/ H- s& m4 l9 S1 [1 Q没有再说下去。但人人都知他要说的是李闯文强占滇王府一事，是得了死鬼孝烈
8 e1 }1 v% z) F  _1 S$ ]: N/ n王的同意和默许的。斗介乾咳一声道：「屈士明瞒着太后，在宫廷内动手犯事，
确是有违军纪，但他只是激於义愤，故仍是情有可原，愿太后从轻发落。」他乃
+ V8 W& e3 J9 M( k2 Y0 e$ R楚国军方重臣，说出来的话即使贵为太后的李嫣嫣亦不得予不考虑，由此可见春
& [( f* l; k: {: p) F, ?# K申君现在的实力，实有压倒性优势。
　　成素宁也求情道：「屈士明只是想挫折一下万将军的气焰，并无杀人之心，
& g9 d5 H* l5 J, z1 j; N1 u太后明监. 」项少龙哈哈笑道：「这真是奇哉怪也，各位当时并不在场，为何却
能一日咬定屈将军只是想对在下略施教训，难道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吗？」
8 e6 w! v* D& |　　成素宁为之语塞，双眼射出怨毒神色，狠狠盯着项少龙。禁卫长练安廷躬身
道：「太后明监，当微臣率人赶至东园时，屈大人等人人手持利刃，非是一般闹
- j, }! `8 ~5 `0 ?1 O; [事打架的情况，而死去的七人，屍体分布在园内，显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和追
1 v, q+ _1 Y; n# f8 D; b逐。」李权冷笑道：「此事是否正中禁卫长的下怀哩？」
　　练安廷显是涵养极深，虽被李权明讽他觊觎高他一级的内城守之位，仍神色
不动道：「李太祝言重了，末将只是依实情禀上太后，假若蓄意隐瞒，便是失职
( H6 x9 ^* K% {; l了。」李园笑道：「故意歪曲事实，不但有失职之嫌，还是欺君之罪。李太祝莫
要太过忘形了。」
　　李权怒道：「左相国……」李嫣嫣打断了他，向尚未发言的外城守武瞻道：
% |6 O8 J' J8 E; N# ?「武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武瞻掌握城卫，权力极大，地位与斗介同级，立场一向不偏不倚、所以他的
说话分外有影响力。秩若雄狮的武瞻铜铃般的叵目一睁，射出冷厉的神色，落在
屈士明身上，沉声道：「王宫之内，妄动刀剑，巳是大罪，况是逞凶杀人，更是
罪无可恕，不过既然屈大人坚持只是一般闹事扛架，我等理该把事情弄个一清二
" T8 w9 y* g1 [3 G* j/ V% ^楚。太后只要把犯事者由末将尽数带走，分别审间个中情况，保证可真相大白。」
7 |- F0 B! `8 L& H" `" a( ?0 Z　　李权、斗介等立时色变，想不到武瞻一点都不看他们的情面，若把他们这批
背後的主使人抖了出来，就更糟糕了。门官此时唱道：「春申君到！」春申君左
: ~( p% R; m+ f5 E! v右各跟善一名武将，其中一人赫然是七儿子黄战，声势汹汹的闯进殿来。施礼时，
' p0 [0 a" ?# t6 x- w- J; s李园低声告诉项少龙另一武将是春申君的第三子黄霸。
) J/ Y, o( Q) w# r9 ^/ H" }* ^3 B　　春申君到了斗介的上首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竟戟指大骂屈士明道：「屈
士明你身为内城守，负责禁宫安全，竟知法犯法，是否知罪？」项少龙和李园交
3 J0 p7 l; o3 A换了个眼色，均知春申君要报人灭口了。屈士明还以为春申君想以另一种手段为
1 ^! y/ ?' P' c4 H$ L4 S" L( H他开脱，忙道：「末将知罪！」
  p+ W3 z/ E" c3 ^) V4 k; c　　春申君转向李嫣嫣道：「老臣请太后立即下旨，将犯事者全部斩首。」屈士
- y6 \( c: _- A" G1 Q! ]; ^9 k/ i- G明浑身剧震，愕然抬头叫道：「君上！这事……」
/ G2 N9 I: B2 Y" v+ a/ W# i　　春申君後的黄战窜了出来，一脚踢在屈士明嘴上，後者登时齿碎唇爆，惨嚎
一声，滚倒地上，再说不出请来。春申君回头瞪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屈士明一眼，
不屑道：「身犯死罪，还敢出言辱骂太后，真是万死不足以辞其咎。」轻轻数语，
就把黄战封口的行动带了过去。
" d' S' _( I" j　　李嫣嫣冷冷看善春申君，好一会後，才叹了一日气道：「来人！给哀家把这
些人推出殿外立即绞死，禁卫长负责监刑。」练安廷跪地接旨，命禁卫押着屈士
: a3 T8 f+ ~: B% R/ t明等人去了。李权等均脸无血色，但又知这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解决方法。
) Z( M5 p/ z/ Y- Q) v3 m  S　　李嫣嫣美目掠过众人，当眼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时，略停半晌，闪过令人难明
的复杂神色，最後来到武瞻处，柔声道：「武将军认为内城守之职，该由何人担
3 T. @0 u0 z: y* N+ X( p7 `任呢？」项少龙对这猛将武瞻，甚有好感，也很想听听他的提议. 春申君等无不
露出戒备神色，可见这内城守之位，对两派斗争，极有关键性的影响。反是李园
神态从容，还嘴角含笑。
　　武瞻肃容道：「现在寿春正值多事之秋，连宫禁之地亦不能免，未将认为不
宜大变，就由练大人升上一级，而禁卫长之位，则由副禁卫长独贵补上，太后以
2 H9 @2 c. k+ R& n为是否可行呢？」李嫣嫣在春申君等人反对前，早一步道：「武将军提议，甚合
哀家之意，就此决定，其他人再不得异议. 」接着又道：「万将军受骛？请留贵
4 e6 V$ y, h/ W步，退廷！」
　　李嫣嫣在後廷单独接见项少龙，侍卫婢女给她赶了出去後，这绝美的太后露
# H. B1 |2 B4 P5 r# ~出罕有的笑容，向坐在下首的项少龙道：「万将军应比现在出名得多才是合理哩，」
项少龙心中一檩，故作不解道：「太后何出此言？」
　　李嫣嫣横了他一眼道：「刚才要剌杀你的全是禁卫裹出类拔萃之辈，人人均
可以一挡十，但蓄意偷袭下，仍给万将军杀了七人，而先生却不损分毫，教我想
7 K( s2 o" {* d% j- D" R. y起了一个人来。」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凉浸浸的，问道：「太后想起那个人了？」
　　李嫣嫣岔开话题道：「今早与将军见面後，我便去看秀儿夫人刺绣，她心神
$ F$ e' B0 @5 z6 q: O恍惚，接连出错，还刺伤了指头. 我问起下人，才知将军离宫时曾与秀儿碰过面，
. ~4 W. S/ G" k2 E( z# }% s2 k还由她安排马车送将军离开. 当时我仍没有想到甚麽，但见了将军後来在滇王府
和宫内的表现，想法自是不同了。」项少龙暗叫不妙，知她对自己动了疑心。
5 [' C" t( M5 Y2 D) u　　李嫣嫣秀眸亮了起来，狠狠盯着他道：「天下间，能令秀儿一见便失魂落魄
+ h* J4 X; q$ K- t5 f9 g) A! c的男人只有一个，万将军能否告诉我那是谁人呢？」项少龙知道身分巳被识破，
: ?! x/ j3 v  H& i郭秀儿乃李嫣嫣的闰中密友，定不时向她说及关於自己的事，所以李嫣嫣发觉到
( K: ^  ^: l% [$ n& {# [1 V7 L她神态有异，自己又出奇地行为诡秘，身手厉害，终给这秀外慧中的美女猜出自
, J6 l/ g) |+ [) U$ [己是项少龙来。自己这次乔装可说处虚碰壁，一塌糊涂，幸好田单尚未知道自己
! T7 k' S1 k: S, C来了。而李嫣嫣遣开其他人後，才迫自己表露身分，事情该还有转圆的余地。
　　叹了一口气後，回复平日的从容潇洒，淡淡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一滴蜜
糖』的故事呢？」李嫣嫣微一点头後，玉脸转寒、道：「项少龙！你好大胆，今
9 E4 o: v% V2 q6 ~' T! `次是否奉秦人之命，来蛊惑我大楚众诸侯国呢？」
* ~# J. i) N" k8 W( Z9 K7 h, J　　项少龙苦笑道：「我项少龙怎会是这等卑鄙小人，亦不屑做这种事。要吗？
& i9 \# {. \; x/ N4 o# k( P6 I6 j就在沙场上见个真章。今趟我来是要杀死田单。现在既给太后揭穿身分，只好返
5 z' S  s. R0 H7 {- C7 E. ^回秦国，唯一要求只是希望能领滇国的孤见寡妇安然离开. 」
　　李嫣嫣冷声道：「走得这麽容易吗？」项少龙含笑看着她，先饱餐一轮秀色
; K6 J% M- j: h5 T+ _- k$ y" N( C8 P後，才平静地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若在下被杀，再加上春申君派人行
剌徐先一事，即使有吕不韦也难阻止秦人大军压境之祸了。」
, E- L0 e6 [; ]* W　　李嫣嫣勃然大怒道：「这实在欺人太甚了，你当我大楚真是怕了你们秦国吗？
3 t5 e; i4 s, D秦国正值东郡民变，自顾不暇，还敢来淩迫我大楚吗？」这番话外硬内软，明眼
人都知她心怯了，这也难怪，现在谁不是谈秦色变呢。项少龙微笑道：「秦国现
在是自顾不暇，但东郡民变算是甚麽一回事，兵到乱平，药到病除。反是大楚因
$ e' w% s% T5 r3 `# n( B滇国之事，诸侯思变，人心向乱，秦国现在或者仍没有灭楚之力，但只要迫得太
后再次迁都，後果将不言可知。」
- d6 n/ W0 z+ D  L' M　　两人目光不让地对视片刻後，李嫣嫣冷冷道：「刚才你说春申君派人袭击徐
: B0 \$ _  g( d) K" C/ `先的使节团，究竟是甚麽一回事？」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沈声
. T! m; ~2 o+ w$ s) \% K& p+ o道：「这实是田单和吕不韦要倾覆楚国的一个天大阴谋，春申君以为杀徐先可讨
好吕不韦，岂知却是掉进了陷阱去。」遂把事情始未说了出来，特别强调吕不韦
  G8 U9 x" k, e; A. w" V! p: \和田单狼狈为奸，先怂恿李园，见其不为所动，故舍李园而取春申君一事说了出
8 K8 V# a: h+ o/ C来。顺便把在秦岭遇上庄夫人，後来又给成祈假扮船夫意图谋害的过程都详细说
了。
. L2 J3 j, L2 @  y& L　　李嫣嫣那对美目不住睁大，玉容忽明忽暗，显是非常震惊. 最後项少龙道：
「太后现在该知道我对大楚实没有半点不轨之心。」李嫣嫣苦恼地道：「春申君
为何如此糊涂，竟冒大不韪去袭击秦人来吊唁的使节团，我必须阻止此事。」
　　项少龙道：「可以阻止的话，我早阻止了，徐先乃秦国军方的核心人物，若
有不测，而吕不韦又透露出是春申君所为，那唯一能平息秦国军方怒火的方法，
" u. b4 R% B1 e6 ]就是献上春申君的人头. 那我或可设法为大楚开脱了。」李嫣嫣愕然道：「我怎
可以这样做。唉！我虽身为太后，仍没有能力这样轻易的把春申君斩首。」
　　项少龙知她巳经心动，低声道：「只要太后不反对就成了，我会和太国舅爷
设法的。」李嫣嫣一呆道：「太国舅知你是项少龙吗？」项少龙点了点头.
　　李嫣嫣显是很清楚两人闲的往事，沉声道：「他不是和你有夺爱之恨吗？」
, H7 b: F% Z2 x9 @项少龙回道：「李兄现在只能在楚国陷於内乱、秦军来犯与杀死我之间作一选择，
3 T7 A6 Y; |7 K' S2 D$ \7 G3 n李兄终是爱家爱国之士，自是选择与我合作了！」
. r' u* x" T! x　　李嫣嫣沉思片刻後，露出倦容，娇柔不胜地道：「万将军请退下，待我好好
想一想。」她的软弱神态，看得项少龙怦然心动，忙压下歪念，退了出去。
　　刚步出殿门，就给李园请了去宫内他的别院说话。项少龙把李嫣嫣识穿他的
0 B) J7 h, k8 V  }% R事说出来後，李园喜道：「此事甚妙，若有小妹站在我们这一方，我们就胜算大
增了。」项少龙故意试探他的诚意，道：「太后似乎对李兄和春申君的态度均非
8 u* a) o$ x# @, e7 }! j' H) f1 Y8 p常特别，究竟内中是否另有别情呢？」
0 R; x* f+ W  j. Q. ~' I　　李园呆了一呆，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项兄虽一向是
李某人的深仇大敌，但无论我或是田单，心中都非常佩服项兄，甚至以有你这样
一个对手为荣，假若此话由别人来问，我只会搪塞了事，但现在却不想骗你，更
& `$ o% F( Z9 Z( F' R. L相信项兄会为我李家守秘。」项少龙心中一沉，知道所料不差，李嫣嫣果然涉及
有乖伦常的事。
2 {8 W$ s% D+ p! O; d　　李园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嫣嫣十四岁时，巳长得非常美丽，爹娘和我这
$ n; H* J0 J4 C  z& z' D作兄长的，都视她如珠似宝，却没想到不但外人垂涎她美色，连族内亦有这种抱
有狼子野心的人。」项少龙大感愕然，看来是自己猜错了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
乱伦者是另有其人，但为何李嫣嫣对李园的态度却这麽奇怪。
8 J" _8 Z$ z% W　　李园道：「详细的情况我不想再提了，事情发生在嫣嫣十六岁那一年，这人
面兽心的人就是李权，李令亦有分参与，李族中当时以李权的势力最大，我们敢
怒而不敢言，爹娘更因此含恨而终，嫣嫣则整个人变了，完全不肯接触男人，终
日躲在家裹，只肯见我一个人，有种异乎寻常的依恋。」项少龙大奇道：「若是
如此，她理应恨不得杀了李权才对，为何仍对他如此宠信呢？」
　　李园痛心地道：「因为她也恨我！」项少龙愕然望着他。李园一掌拍在几面
上，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就由那刻开始，我决定不择手段也要
杀死李权和李令。到嫣嫣二十岁时，李权这禽兽不如的人，竟公然三番四次来向
我要人，我给他迫得没法，才想出一计，就是把嫣嫣送与春申君，如若怀了孕，
就再由春申君送给大王，项兄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只有这样，李权才不敢碰嫣嫣，
+ d0 F/ d1 M0 |8 h9 y& F* r而我则既可取得春申君的宠信，也有可能变成国舅爷了。」
& a  b! O* J7 ]& D( V　　项少龙呆望着李园，想不到其中过程如此复杂，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
同时可看出诸国之中，不但以楚人家族势力最雄厚，也以他们最淫乱. 李园道：
" h+ c* v, T7 }' n" s6 [「我费了十天工夫，痛陈利害，才说服了嫣嫣，而她肯答应的原因，主要是为了
楚国，因为若大王无子，他死後会立即大乱. 但她却有个条件，就是这孩子的父
3 K) n( B2 L$ w0 h9 v" a+ K亲必须是我，她只肯为我生孩子。」
　　项少龙失声道：「甚麽？」李园一对俊目红了起来，神态消沈，缓缓道：
& V( f. e5 k9 @. A$ f「我佯作答应了她，到行事时换入了一个体型与我相近的家将，可惜百密一疏，
事後给她发现了，她大怒下竟以护身匕首把他杀了。翌日一言不发随我到春申君
: a9 i# M# X' O3 M府去，自此再不与我说话，到她成了太后後，才对我好了一点. 她故意宠信李权，
就是为了要伤害我，我现在才完全明白她不平衡的心态. 所以当我知道她对你另
眼相看时，会这麽欢喜，就是希望她能回复正常。」
9 W6 u  O+ T) {! F1 I, E& t　　项少龙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李园和李权两人会同族操戈，而李权又能如此恃
* U; a( X& \2 d宠生骄的样子，其中竟有这种畸异和变态的关系. 深吸一口气後，道：「李权现
" E4 Y. g' L" p- w. v& J: C在和太后，嘿！还有没有……」李园摇头道：「绝对没有，嫣嫣自那事後对男人
深痛恶绝，只肯和我一个人说话，而後来她却迷得春申君和大王神魂颠倒，连我
都大惑不解，不知她为何能忍受他们。」
( d( k8 j5 Y& y6 x* R- Z6 \* C　　项少龙道：「她是为了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李权害死。」李园挥
身剧震，一把抓着项少龙的手，喘息道：「真是这样吗？」
　　项少龙道：「真的是这样。她肯为此放任的去侍侯两个男人，就是为了报仇。
5 I' x0 Z, ~4 a7 K+ M; p- c: Q但她却知你现在仍未是春申君和李权的对手，所以才故意亲李权而冷落你，只看
9 p0 b) ~5 N5 H* ~+ ?+ j) Q& m) S她许你住在王宫内，便隐有保护你的心意。」李园道：「那她为何不向我解说渚
; j9 y; U  j) e; U4 Y6 W; p楚？」
9 ]! p: w  V9 }: }* Q　　项少龙道：「因为她的确仍恨你，那日我在屏风後偷看你们时，已发现了这
+ U- A" M3 x. w$ f5 i; y微妙的情况. 」李园把事情说了出来後，舒服多了，点头道：「项兄之言大有道
/ \7 N# `+ U+ I1 o5 S理，现在项兄该明白我要合作的诚意了，只要能杀死春申君、李权和李令，其他
: }3 T4 Z% F' o9 t. X3 ?4 N一切都不再放在我心上。」
　　现在连项少龙都很想杀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了。问道：「现在寿
春究竟是谁人在掌握兵权？」李园回复平静，道：「寿春的军队主要分外城军、
, j3 D+ ~# N4 m- f' f内城军和外防军。原本内城军和外防军都操纵在春申君和李权手上，但屈士明已
+ C7 r7 d& W9 {- o* M死，内城军由缣安廷负责，独贵则升作禁卫长，这两个都楚我的人，斫以内城军
% u/ k" |  ]* z3 w3 D6 Q" A已牢牢掌握在我手上了。想不到武瞻这麽帮我忙。」
　　项少龙道：「武瞻原是那一方面的人？」李园道：「武瞻只对王储和嫣嫣忠
6 z- {, H% f% z7 x' B3 g$ d7 o3 e心，若非有他撑着大局，舍妹早落在春申君和李权的控制下，连我都护她不了。
内城军人数在一万间，我会把屈士明的余党全部撤换，只有保住舍妹和王储，我
. N$ `2 Z( L8 {7 c- ~7 K$ n才有和他们周旋的本钱. 」
$ a. S: p$ x8 w: f　　顿了顿续道：「外城军达三万人，负责寿春城防和附近四个附城的防务。外
# S* r6 t! V6 ~( C* i* T防军的统帅就是忘恩负义的斗介，当年我大力推举他担当此一要职，岂知我由邯
4 a  u" |0 A3 N0 e" @0 j7 C兴回来後，他却靠向了春申君和李权。外防军负责水陆两方面的防务和修筑长城，
人数达五万之众，实力最雄厚，否则我早把李权干掉了。」
+ u, F9 y1 e1 ^  G9 s　　项少龙道：「春申君和李权的私人实力呢？」李园道：「李权毫不足惧，但
春申君三子黄战、黄虎和黄霸均是悍勇无敌的猛将，加上五千家将，在寿春没有
2 T+ @$ o: Z$ E9 B人的势力比他更大了，我手下只有二千家将，比起来差远了。」
　　项少龙道：「现在黄虎带了三千人去刺杀徐先，实力大减，所以要动手就应
% Y( m& j: c% p% p* }! t* f1 D2 D是造几天了，否则若让黄虎回来，春申君定会立即对付我们。」李园叹了一口气
道：「我也想到这点，但夜郎王和李令一到，整个形势立即不同了，他们来了近
4 x' ]+ q' n( X$ w* w  t- p二千人，其中高手如云，若非滇王府有禁卫把守，而春申君对舍妹现在又非常顾
% ~3 l. y& X+ R' }# d8 o忌，李令早率人攻入渍王府去了。项兄亦要小心一些。」
1 {& B$ P( }3 p6 b( C　　项少龙大感头痛，问道：「有没有办法把武瞻争取过来呢？」李园道：「先
4 s5 v% a- ?  r+ Z1 {  O7 |不说那是近乎没有可能的事。若武瞻真的站在找们的一方，将由暗争转作明斗，
3 Q3 l, p! A) T9 A5 J於我们有害无利，所以最佳方法，就是把春申君、李权、李令、斗介等以雷霆万
+ Q) O" J9 ^0 F2 J钩的手段，一股脑儿栽个乾净，再由舍妹出而收拾残局，只恨现在我们仍没有足
! A. H$ g' H2 q, r$ f够的力量这麽做。」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先发制人，後发制於人，李兄有没有方法弄一
; b5 V* h$ d, G" N! K$ a7 d2 f幅夜郎王府的形势图给我，如若可行，今晚我就去把李令杀掉，以免夜长梦多。」
8 A( j5 M* A% A- N8 q　　李园拍胸道：「这个容易，项兄先返滇王府，我稍後再来找你好了！」
3 V1 H  a1 o1 v- G　　两人步出厢门时，刚巧碰到郭秀儿，三人同时一愕。李园尚未知郭秀儿识穿
3 Q( O1 u. i- K( q  [( z0 c3 a: o( Y了项少龙的身分，笑道：「秀儿快来拜会万瑞光将军，他乃滇王妃之弟。」郭秀
儿不敢望看项少龙，低头盈盈施礼. 项少龙百感交集，客气两句後，由李园派人
* R; H: v/ h1 n9 z1 P6 N; |5 c" o送回滇王府去了。一路上项少龙心中仍不时闪动着郭秀儿俏秀的玉容，想不到邯
郸数次接触後，她对自己仍念念不忘。
　　到寿春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自己的本意只是剌杀田单，再
" U& r- X8 u1 u; U4 K# o离开寿春到滇国去，完成助庄夫人复国的承诺. 岂知先後给郭秀儿、李园和李嫣
嫣识破了身分，深深卷进了楚都寿春的权力斗争内去。
　　他真心真意要帮助李园，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郭秀儿。因为若李园坍下台来，
/ C- e7 V' S; @: Z. M) `" x郭秀儿的命运将会是非常凄惨. 另一方面是激於义债，李权和李令这尔个禽兽不
" s; ^; M, i1 ?- U% E+ K) K* N如的人，实在太可恶了。至於春申君，就自撇开滇国的事不说，只就他派人去对
付徐先一事，已是不可原谅。
# h* s- L, f5 c  k　　问题是即使加上李园的人，他们仍没有收拾春申君和李权的力量。唯一的方
法就是迫李嫣嫣站到他们这边来，只有杀死李令，向她展示实力，才可望使她政
, X( Q/ ~$ R0 h  r2 @变主意。他怎都不相信李嫣嫣不想报那改变了她的性格和一生的耻辱与仇恨。否
则她就不会处处维护李园和庄家了。
, M" O2 V5 P3 S8 g) E  R. t　　想到这里时，已抵达滇王府。项少龙猛下决心，定下了在今晚到夜郎王府剌
  ]4 H2 I" Y# v! K, c( P杀李令，否则就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