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游戏】（42-44）【作者：someguy1】

车神

作者：someguy1
字数：18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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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旁边的举手之劳 。
  s7 k- l* d9 `6 R' U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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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之际奉上更新，祝大家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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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元宵
- M4 w; ]# j( [1 s/ Y　　从建宁回来之后，日子再次平静下来。梁清漓和小玉已经完全适应了我几乎
! D- M! [/ P/ p1 J  }8 Z* C每天都会上门的存在，甚至两人都多次提议让我直接住在其中一间侧房。偶尔呆
久了我也不会刻意推辞，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坚持回帮派的宿舍。
8 h4 T: B: g8 E9 Q% B, P7 n　　要是我夜夜留宿在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子家的消息被传开了，那可不好。哪怕
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梁清漓的感受。
　　元宵节这晚，我问了问梁清漓和小玉要不要一起去逛逛越城的灯会，但是她
们都不约而同地拒绝了。
- Q: P5 a! ]3 ?: o4 _8 s: y8 @* w　　小玉噘嘴说道：「元宵时苑里每年都可忙啦！人又多！我一看到那么多人就
头晕，不想去！」
( v9 n" _. [, T5 G7 ?　　梁清漓的原因也甚是相似：「往年苑里在元宵的生意都极好，也因此一整夜
都不得安息，如此几年下来，奴家和小玉每到元宵还未开始接待客人时便会觉得
, @. k" T2 }: I) @疲惫。哪怕今年已不在苑里亦是不想出门。」
　　她柳眉轻蹙，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快的记忆。可以理解。就比如一般人在双十
" l3 q' ~; e. u一购物会很爽，但如果你是做电商的职员，那天估计会忙得想吐。
　　「不过越城的灯节确实是大燕一绝，韩良你若没见过的话，应该去见识见识。
2 X3 ^, d" K4 |) v别让我们耽搁你了。」
　　我笑道：「不用了，今晚我就陪你们过元宵吧。昨天我已经跟堂里的朋友去
过了。」
# O! B, C0 a! _# W' V7 q　　越城的灯节确实美，花灯，方灯，圆灯，琉璃灯，动物灯，船灯等等光彩夺
目。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巧夺天工的精美灯型点缀了整座城池，像是天上的星星
倒映在地上。
) W: E# k# k* y5 o. l　　我和高岩两个好兄弟一起去逛了大半个越城的灯市，吃着小吃猜灯谜看节目
% N& n6 O4 |4 J  H9 l) ?' F玩得不亦乐乎。古代的灯节虽然没有现代那么繁华精致，却别有一番气质和韵味，
甚是令我陶醉。
/ q9 \( _! X3 R　　元宵节当天是整个元旦灯节的高潮。高岩这小子见色忘友，据说要跟他父母
给他搭线的一个亲家的闺女一起去赏灯。今晚本来想跟两个女孩去看看的，但是
既然她们都没有兴致，那还是独乐乐不如群乐乐。
8 \* x+ A  k2 r; O　　既然两女对灯节没有兴趣，那我们至少该做点别的有意义的东西。还好我来
' b6 M4 Z" H+ i* c, t! r- o之前决定教两个女孩如何做汤圆，特意买了材料。据我所知汤圆是宋朝才有的小
3 j( G& b. e/ S- p3 `$ \吃，在大燕似乎还没有被发明，至少，没有传到越城来。那么，今晚她们有口福
了。
4 R) f- P: u+ ]: o　　「做起来很简单，但是味道一等一的棒！今天我特意买了点芝麻，糯米面，
! F8 @0 f7 w) Q" ?7 a3 J9 ~和糖浆，教教你们两个元宵节的好东西。」
4 x% D: {/ i" n" q7 n　　大燕的制糖业还没有发展到固体砂糖的地步，最常见的是甘蔗榨汁加工而成
的糖浆。我依稀记得这是因为目前的技术难以彻底过滤出蔗渣，所以产量不大，
% P; o0 M. h) m  g. m; {并且无法结晶成一粒粒的砂糖。
　　我指了指桌上的糖浆说道：「大燕目前最常见的制糖方式是榨甘蔗然后再采
  Y7 @  m9 n, d. A集甘蔗汁，熬炼成糖浆。但是甘蔗中的渣滓非常多，很难完全过滤掉，因此我们
9 d# o' }( d. {" v. k尚无法吃到固体的糖，而是这种浆液似的东西。最上等的糖纯白如霜，呈沙尘般
) c) _8 c( h: `( D的颗粒状，除了最纯粹的甜味之外别无其他。不过想要吃到这种等级的白糖，需
要把糖浆彻底过滤。具体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4 e# A! e; x/ L6 m5 d1 f! G# h$ I  [　　小玉眼中冒出了星星，说道：「哇！韩大哥你好厉害哦，这都知道！你吃过
那种白糖吗？听起来好好吃哦！」
　　我笑道：「没有，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未来你和清漓要是有办法能找到那
, c: T! U7 Z( t2 Q/ x/ l$ m& g. d种过滤的方法，身缠万贯都是小意思。」
% \, W9 h- A0 s3 }  ^! \　　梁清漓好奇地问道：「你是从什么书上看到这种知识的？据奴家所知制糖的
  U/ H! I' I; o. n7 {生意和技艺被几个大世家和官府牢牢地守着，一点都不会让寻常人沾惹的。」
8 p+ P/ t4 E5 U5 Y; t　　我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记得了，好像是个姓宋的家伙写的。好了好了，咱
$ A/ n/ g  ~2 h4 q5 s们来做汤圆！」
　　梁清漓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适应了我对于这种询问的敷衍。这是我从天工
开物上看来的。我看网络小说时，很多穿越到古代的主角都爱引用这本奇书，偶
尔也翻了翻开开眼界，但是也只是当冷知识来读的，哪想到真会有一天有可能用
3 M" W8 ~# Z' k得上。
  z' m- m9 m$ n+ ?7 k1 H- o# g5 b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梁清漓明显对我的出身来历疑问越来越多了，每次我蹦出
几句成语或者诗词都会让她逮住，仔细品味然后追问出处，或者像现在随口介绍
一些技术常识或者小知识，都会引起她的好奇心。虽然她很懂得分寸感，从不会
过分地追问我，但是有时候她看着我的那种探究的眼神实在是有点让我招架不住。
　　娘的，在熟人面前我太容易卸下伪装，也太爱装逼了，以至于高岩这小子都
' D- C+ E/ v7 |) ^1 U- P3 b能看出我的一点心事，更别说这几个月跟我亲密无间的梁清漓了。
7 E# `! a. H0 X$ q: S8 f% v5 O　　尤其是教她们数学、天文、地理等东西的时候，一开始梁清漓还不以为意，
但是两个月下来越学越深，这个出身书香门第又直觉敏锐的女子已经开始意识到
/ \3 m" c8 @) q4 j我传授给她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学识。像是天文地理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是
「偏科」，但又是朝廷不可或缺的「屠龙术」，寻常人哪怕有机会学习，都无法
接触到太深奥的东西。所以我这种乡野小子到底从哪里学来的，很是耐人寻味。
　　我在讲课时，每次她问问题让我为她仔细解释明白后，她看着我的眼神都很
2 R. }( _: H0 K) X" m" E+ {怪异，敬佩中杂着疑惑，就像我是外星人一样。哪怕我编了一整套自洽的背景故
事来解释自己为何知道这么多东西，在对上她平静的双眼时，仍然非常心虚。
3 J  R3 x" c8 x! A  S/ I0 f　　两个女孩今天都特意穿了正装。小玉穿了一件新的鹅黄色长裙，上身是暖和
的对襟褙子，梳着可爱的环髻，唧唧喳喳地甚是活泼。梁清漓也穿了一件我从未
5 l' K0 c, k( c; |1 g( h' ]' \见过的青色齐腰长裙，却不同于寻常的宽松华丽的裙子，相当修身，甚至裙摆都
, h0 x" N9 M8 }2 g9 l' O& C0 D( e8 g4 e没有垂到地面，勾勒出了丰腴的圆臀。上半身则是素白的窄袖衣，将她纤细的腰
5 c0 k+ g9 g$ [& Y* B0 B0 ^肢与鼓囊囊的美妙胸脯完美地显示了出来。虽然一点额外的肌肤都没露，却仍然
2 X- x0 s1 j. U( D6 q1 S5 k# G3 K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但是难得地，我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她匀称的身段，而是不由自主地看着她清
澈的眼睛。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多地在观察她的眼睛，在揣测她温润的双
眸背后蕴含着什么样的东西。到了这个阶段，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很在意这个
女子。
　　该如何与她再进一步呢？她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我忽然回想起不久前
2 o0 y% f0 Q  r每日面对她赤裸的娇躯时那香艳的场景，心湖有些涟漪。
　　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思绪压下后，我招呼两人说道：「来来来，看看我的
- E4 M# i! t6 ]# v手艺。」
& T: H- I2 k1 V& a& V2 K' I) w　　我教着两人用糯米粉拌成面，然后再一团团地摊开，同时将芝麻捣碎，准备
芝麻、猪油，和糖浆混合在一起的馅料，最后则是将它们下入开水。
　　小玉心灵手巧，捏出了一碗小巧圆润的汤圆，而梁清漓竟也不示弱，像模像
样地做出了一碗汤团。最后加上我自己捏的，满满地分给了各自一大碗汤圆。
$ Z' G, z2 i+ q) w0 ^! X　　两女看着碗里莹白圆滚的汤圆，都觉得煞是可爱。我笑着示意她们试试味道。
) d' C+ m& z* a6 @' O( {5 W, B2 Q我带头吃了一口后，点了点头说道：「嗯，还好，跟我想象中差不多，虽然甜味
不够浓但也别有风味。」
0 c5 b; E; j7 X" r% m7 _  }* M　　小玉迫不及待地吹了口气后便送一个汤圆入嘴，咀嚼了几下后，大眼睛亮了
起来，呼呼哈哈地咽了下去后惊呼道：「好好吃！好香好甜！」
　　梁清漓轻启朱唇，优雅地吃下一个汤圆，仔细品尝了之后，也是抑制不住惊
' i; R6 R! S: ?( M, `- B2 ^7 N讶地赞道：「滑腻可口，又有嚼劲，香甜软糯，韩良你还真没说错，这个『汤圆』
- V! H+ y% x* @2 {8 z7 L/ q真的味道很好！你是从哪学来的？」
　　我听着两女的赞扬，笑道：「过奖过奖，这是我从一个南方的厨师学来的。
他说，过年时候，特别是元宵节，是享受这种小吃的最好时节。」
　　梁清漓也来了兴致，将自己的茶桌与茶具取来，吩咐小玉道：「小玉，去烧
- W5 _" [+ D8 C! p% {  ?壶水来，帮我炙叶碎茶，奴家为大家点茶。」
　　我好奇地问道：「我听说过传统的茶艺以点茶为主，但是在越城，包括在聚
3 ?! X# f6 F# t) b香苑时，喝过的都是直接泡叶子的散茶。你专精此道，应该对点茶很有研究吧？」
　　梁清漓仔细地将自己的袖子卷至手肘，露出洁白的小臂，点头道：「是的。
前朝茶艺以点茶为尊，大燕亦继承了这一点。最近几十年开始流行了撮泡法，即
是将散茶叶直接用沸水煮之的饮法。不过品味更为高雅的客官都更喜点茶之道。」
　　「那你呢？更喜欢哪种？」
　　「奴家其实甚是喜欢撮泡的口味，但是赖以为生的终究是这更为尊崇的点茶
" u, V! `( f4 _2 r3 _法。」梁清漓想了想后，如此应道。
　　准备就绪之后，梁清漓说道：「正规的点茶分十二步骤，备器、洗茶、炙茶、
碾茶、磨茶、罗茶、择水、取火、候汤、取盏、点茶、分茶。不过今晚咱们没那
么多讲究，直接熁盏点茶即可。」
' x/ x$ v6 }. P　　「熁盏？什么意思啊？」
　　「熁盏即炙盏的意思，需要预热茶盏来起茶沫。之后每次加水都曰之为『汤』。
# v9 R2 I, L  u- Q# ]" r上品点茶者，七汤七点。」
　　梁清漓一边解释，一边将茶盏在火上烤。烤完之后她接过小玉递来的茶末和
) l$ |# N" t6 C& f水壶，行云流水地将茶末放入盏中之后轻轻地开始注入沸水，同时素手拿着一个
/ u7 U! O  Z+ h叫茶筅的小刷子不住地搅动，将盏中的茶调成膏状。
  C! C8 ?' A' }' q' V　　「第一汤调膏，渐加周幅，手轻筅重，乃立茶之根本。」她一边运作水壶和
; u; i" T  U5 x2 _3 `1 B0 A& @茶筅，一边不急不缓地讲解，有种说不出的优美韵律。
5 m9 t* P* w, i; @! Q- a, K8 x+ B　　「第二汤打出茶沫，需击指既力、珠玑磊落。」梁清漓左手提壶前倾，快注
快停，茶筅击拂用劲，手腕运转，仿佛在飞舞。
% Q' b( y) X( @- N* I　　「第三汤击碎汤泡，使茶面细腻，同环旋复，表里洞彻，粟文蟹眼。」茶沫
逐渐改变了碧绿的茶水的色泽，流转着不同的光彩。
　　「第四汤少水，要转宽而缓，如此云雾渐生。」
+ T  k0 R; N3 L4 M　　「第五汤乃可少纵，可随意击拂以结浚霭，结凝雪。如此，茶色尽矣。」她
, S/ A! x  V" U0 ]! b的声音清脆而温润，像是在浅浅地吟唱，音调的抑扬与双手的动作形成了美妙的
合调。
+ h5 ?8 o) |+ U  q　　「第六汤以观立作，乳点勃结则以筅著，汤花盈盏欲溢。」她写意地点开一
3 ~6 s& f. I  E2 ^1 q& v+ A些汤花过于凝聚的地方，让成品那奇妙的花纹与茶沫分明。
; c5 _. [6 |' Q+ U# @　　「第七汤分清轻重浊，乳雾汹涌，溢盏而起。」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停顿都像是踩着节奏一样，带动着我目不
/ k7 W$ S- a8 z( H9 S& A1 `转睛地凝视着眼前女子的演出。
　　点茶完毕后，梁清漓将茶汤均匀地分入三个茶盏中，面带浅笑地将一盏翠绿
色上铺着乳白浪沫的清香茶汤放置于漆雕盏托上，推至我面前，柔声说道：「周
回旋而不动，白沫经久不散者，谓之『咬盏』。韩良，尝尝味道吧？」
　　我被她这一套不带烟火气的完美表演震撼了，无声地接过茶盏细细地吮了一
4 M5 l$ ]* q9 @5 p0 \: j小口，闭眼回味。味道当然香醇，梁清漓作为此道高手，手艺不用说，品味也极
好，用的是高档茶馆里常见的「雾里青」。然而让我回味无穷的却不是茶味，而
是她的技艺和优雅的呈现手法。
　　我睁眼由衷地赞道：「声、色、香、味，韵，均无可挑剔。茶好技更好，茶
& }' F5 \2 W! \9 g: r不如人啊！清漓，你这一手茶艺演示，技近乎艺，价值百两白银。」
　　梁清漓噗哧地笑道：「难道不是价值千金吗？」
% S$ Q- d& K. R% x6 v0 |　　我挥手道：「价值千金是客套话，我这可是认真的；在我看来，以你的手法，
+ y, E( e2 R: d- u, w  V你的讲解，你塑造出的意境和其中的茶道韵味，百两银子以下都不值得出手。当
真是大雅之物。」
　　小玉如我一般，仔细地品了几口茶汤后，听我这么说，自豪地说道：「我也
6 y/ h4 [0 i1 ]7 W4 L8 U9 _' z/ g这么觉得！小姐的茶艺在聚香苑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是她是最会，最会……」
　　小玉求助地看了看我，我立刻接着道：「最会将技艺融入演出，把茶道的艺
术和风雅体现出来的人。小玉说得对，茶艺的娴熟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将做茶，
饮茶的美表达出来，如何将技艺之美，之意境传递，却是另外一回事。难怪你在
苑里多年屹立不倒，这手融合了点茶与表演的本事，足以在大燕任何的地方都有
一席之地。」
　　梁清漓有些羞赧，但也有些无法掩盖的喜悦：「奴家别无长处，唯对茶艺却
( l% x+ {4 a( o: ?颇为自豪。这些年来也听过不少赞赏，不过你这么大力地称赞，还是有些不好意
6 J! p$ x. j( E' q) i思。」
; D8 H( a( X/ g1 f0 \　　「正常，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超过五指之数的人比我更懂如何欣赏各种各样的
, B7 q# ~( k- W7 q3 F3 D  t- w  l美。」
　　「这段时间来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搞
3 w4 `3 Q8 `( R- t什么职业速成班那真是班门弄斧了，「有这么一手绝活，你无论到哪里都能活得
有声有色的。你也真是的，就看着我跟个傻子似的自以为是地教你什么狗屁职业
. h5 ~; X" @/ W- _学识啊，不教了不教了。小玉，你可别想多了，你是要学到我满意为止的。」
　　小玉苦着脸对我吐了吐舌头。
　　梁清漓坐在我身旁揽住我的胳膊，柔声道：「不要嘛～奴家这些时日学得很
8 |5 k% S' n' g" r$ h( J/ g3 z- `- r辛苦，尚没有正式地感谢你，对此奴家实在是很对不起。
& h/ _5 u" M! d4 ^$ y: Z　　她顿了顿，正色对我说道：「但是，但是，你所教给奴家和小玉的东西，从
武功，医学，到历史算学，天文地理……都让奴家意识到，这个世界原来跟自己
  f2 y( u* Q6 w# E所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是那么复杂而精彩，令人战栗又令人着迷。」
  }9 o* I4 |% ]+ a# N+ |　　她忽然叹了口气，螓首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哪怕奴家最终一点都
) M+ J( E" q, ?! R, g  `8 j没有用上你所教的学识，却也已经因此开拓了从未想象过的眼界呢。为此，奴家
# }( y  y( p3 h/ e% {) n实在不胜感激……」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是真的如此认为吗？」
　　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突然开颜笑道：「有你这句话，那过去这几个月我的苦心就值了。」
　　我想起了过往的经历，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和小玉不是我最早的学生。我
也曾经辅导过一些其他人，像是如今这般，教给他们一些有用的知识或者帮他们
2 r; |3 ?$ \( ^% \' h. c加强某一方面的学习。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家境优越的年轻人，所以不愁钱，也不
. M1 K, j3 F# |5 W2 L愁前程。按理来说，他们是最应该发挥自己的兴趣和优势的人，用他们令人羡慕
的成长环境去拓展自己的边界，去挑战自己，加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我叹息道：「但是啊，我发现大部分的人，哪怕是资源极其丰富的人，对这
( _( H3 c7 `) v种东西根本没有兴趣。他们对待学习，对待知识非常……功利化。这其实也怪不
了他们，这是整个社会，呃，整个大燕的共同氛围产生的思想。文人读书是为了
理解圣人的思想和道理么？大部分人是为了中举做官出人头地吧？学武也是如此。
6 t2 @' E% @3 S) i3 r1 X就如我，习武真的是为了强身健体，打破自己的极限，探知那无上武学的高深境
9 |/ y  O/ w& D: v3 y2 c2 T界吗？肯定不是的，只是为了活得好一点而已。」
　　这些在很久之前便憋在心里的话一打开话匣子便止不住地往外冒了：「当然，
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是全天下最正当的追求。但是我觉得，除了物质的追求以外，
人们要是能有机会追求精神上的东西那就更好了。特别是当你不愁过日子的时候，
6 M+ w% z1 E/ Z" e4 k总得有些在吃喝拉撒以外，更令人向往的东西吧？」
　　或许正因如此，我才会像个赌徒一样，面对无数未知和危机时，选择加入这
: P# u$ n+ n+ D' ^1 Q" d个游戏吧？
7 @& r/ g; U, ^1 Y5 g' q6 ?! g  z9 u　　「所以说你的境界啊，比我以前一些教过的学生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 v2 s: v) H2 X6 g2 C, _2 F7 u* @　　我拍了拍梁清漓的肩膀，感慨道：「我真的很希望你不是说客套话，而是真
0 t" ?: F: G5 h$ [/ i的如此认为。因为就如你所说，哪怕以后你永远都用不上这些知识，只要它能够
解放你的思想，开阔你的世界，那就已经是最值的事了。」
　　梁清漓这时坐正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轻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 {8 j  `$ |/ }5 R, i, b! e4 d. r" G" N/ C人？」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我已经跟你描述过我的师
! k2 |. J( ?, s4 J! K% x5 o承，我的求学经历了吧？再说一遍你会相信吗？你太聪明了，清漓，我觉得我无
8 d$ _' ]' d  ]/ ?* N+ q3 G8 Q! n论怎么解释你都无法完全相信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白花功夫了，你觉得我是
4 f  u+ }. v) X  O9 F什么人，那我就是什么人。而且，重要的不是我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而是你能
用它做些什么。」
# m6 [" n8 z+ I% R. N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6 J* `" D" X6 N8 A5 ~　　我无声地笑了笑，想起自己在大燕混迹一段时间之后的一些奇思妙想，看了
看梁清漓和小玉，然后又看向窗户外的远方，说道：「可惜我的时间不够多，不
2 @  {7 y$ J9 ~: b( l( [/ n然的话我会开一家书院，把我的一身所学有教无类地传授下去，看看能影响多少
" Q, q: V; `) @& p% j1 u; N人。嘿，小玉，你对教书这个职业有什么想法？要是学得够好的话可以让你来当
我的首席教师。」
　　　　　　　　　　　　 第四十三章：武林盛事
　　元宵那晚过后，梁清漓总会用一种我无法解读的眼光打量我。我有些无奈，
但是也有些坦然。至少在这个让我在意的女子面前，我不想过多地去伪装自己。
7 e: N) b& B# f5 k9 }: ~何况，聪明人都会自己把那些可疑的空白填满成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故事，我就不
用太多地去给自己加料了。
; X; _# I& ]9 C% S. B　　虽然我感觉到，我身上无法解释的东西已经多到让这个女子无法忽视，也让
8 O6 r! ^: z+ H" V/ h+ g我们之间多了一些未曾有过的距离感，但我也不后悔。无论「韩良」的故事变成
# d- q* f/ |0 v) z; h3 ]什么样子，只要我能对她以诚相待，那就够了。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我，那也许
4 p) W' m! g! ~说明我们没有缘分。
　　不然，难道要告诉她我是来自天外天的域外探险者？那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 S/ V) P+ c9 A　　建宁那边交给了刘青山和薛槿乔的人去打探，我觉得做到我这个份上已经很
3 N: M% A& F8 t$ g8 W5 L- p牛逼了，一个人挖掘出这么多线索，再多就要涉及我目前的实力无法承担的风险
了。只恨任务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给个进度条啊，超越者。
　　唐禹仁来信告诉我他要在燕州呆久一点，估计三月之前无法回来，不过若是
宁王府有能耐找到青莲教的踪迹，他一定会立马赶回顺安。
8 O5 K8 A4 g) h9 T　　听起来有点不服气的样子啊，唐兄。
　　刘紫荧那边我也写了封信过去，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我对那个易容术有如
. T) ]; W/ K  R魔法的漂亮女子印象颇深。她的师门受到青莲教的沉重打击，应该也会想报仇吧？
' t  s+ s0 [4 w0 ~, L* l( P5 s不知道会不会应宁王府之邀。
& n$ A+ X1 b) x4 ]1 T0 k) t/ F  q6 C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我
已经在大燕度过了整整一年。
+ e+ L# q+ Z8 I+ _1 [　　最近乾元功的进展稳打稳扎，已完全巩固了第一层，朝着第二层前行。我估
摸年底之前能试着冲刺一下第二层。若是成功的话，第二层的乾元功加上娴熟的
沾衣十八跌和鲤鱼跃，和我这几个月开始修习的截神短打和化气铁衣，应该能和
寻常的三流高手过十几招而不落下风了。
　　而小玉也在我的英明指导下练成了第一层的玉瓶功，正式进入了这个世界。
　　至于梁清漓……
　　「记住哈！截神短打的精华在于」截「，和快，准，稳，这三字诀！你必须
* \2 M" x5 L/ X; k7 X要阅读对方的动作和意图，把对方的节奏打乱然后拉入自己的节奏。」
　　「知道啦，你每次都要说这么一句，已经说了十几次了。」
( H+ F6 u) _+ @# S$ x　　我和梁清漓对立在院子里，拉开拳架，凝神对战。
* d( t, n; k% x7 D" l# ^; T　　我先动，踏着连环步冲到梁清漓左侧，右拳一招「龙战于野」带着堂皇大势
$ q1 }+ d  b* }; W, o+ G; [% t% s! e推向她肩膀。
+ `# a  _0 D# i5 X　　梁清漓反应迅速，小碎步跳到一边侧然后抬肘横掌使出截神短打里的「横断
  e% H0 H9 w  X- o; t4 K( B- P手」断我后路。我顺势变招，将手臂抖开，使出沾衣十八跌的一个卸步单鞭，小
臂如铁鞭般划破空气抽向梁清漓的面部。
　　她却似乎早有预料，左拳虚握，使出一招「铁戳手」闪电般啄中我左臂，一
股阴冷的气劲如毒蛇般破开我的护身劲力，让我的动作慢了一分，不得不退开几
2 _" Q0 o  w; P9 [& A+ ~步提防。
) b3 e) X- O/ s7 m/ ]　　如此你往我来地对战了数十招后，梁清漓成功地阅读出我的一招「龙抬头」，
左臂悍然格开我推升于身前的手臂然后右拳长驱直入，俨然是截神短打的杀招之
$ s" g3 F+ v- {/ ^一：「通心戳」。
　　这一拳又快又急，劲力凝而不散，冷厉锋锐，仿佛是磨亮了的枪头一般直往
我的心窝戳，已有几分截神短打的真意。
　　情急之下，我撤身避让，右手拦截梁清漓的直拳，使出沾衣十八跌的「刁腕
砸肘」，左手握锤，向下而砸。梁清漓这一招用了九成力，想要变化应对却气力
不足，手腕被我抓住。
　　她察觉到我的意图，脚步变换，手肘猛然向上撞，迎向我的左拳，左手却使
出一招刺拳戳向我的小腹，试图将我逼退，却被我硬碰硬怼了这记手肘，趁机拉
. w8 K4 w% w# h2 x. L& Y住她的手臂然后曲腿横踢她小腿，破她重心，再狠狠一转，将她拌倒在地上，锁
住手臂。
　　「呼，呼，可以啊你，越来越厉害了。再过几个月我可能就打不过你了。没
事吧？」
　　我放开梁清漓的手臂，助她起身之后，有些吃痛地揉了揉手臂。梁清漓玉瓶
功残留的精纯阴性气劲让我感觉有些酸麻，哪怕是隔了一层化气铁衣都能感到痛。
　　梁清漓拍了拍衣服，有些不快地说道：「没事。你的沾衣十八跌太无赖了，
2 E0 L, ?0 t: \' v4 j, Q一有机会就近身扭打，锁身。」
6 C& d$ m# `1 |# m: W  \" ~　　我笑道：「是这样的，这也是近身空手格斗中最实用的战法之一。截神短打
也有不少擒拿手，你要好好利用起来。其实我的沾衣十八跌苦练了这么久才入门
而已，甚至不能算是小成，但是它也是一门极为看重阅读劲力和动作的武功。到
/ T5 K0 |  D  D# e0 X! q了上乘境界，只要我能捕捉到你的劲力流转，哪怕只碰到衣角都能破坏重心，借
力摔打。」
　　这和太极拳的四两拔千斤有异曲同工之意，都是用身体去感知察觉对方的劲
& u$ ^7 N. M2 ?$ c力，然后在至刚至柔之中找到平衡和杠杆来借力打力。梁清漓虽然天资过人，截
8 i5 l( z- ]- `  `; S+ n, P2 g神短打也练得极为娴熟，但是我比她多了整整一年时间修炼性质相似的沾衣十八
# r$ h9 N% w7 D7 ^跌，她听劲，借力的功力不如我，自然容易落入下风。
# P# ]+ b8 j* z: Q- b6 S8 Q7 n, {　　梁清漓哼了一声说道：「等我玉瓶功修成第三层时，直接吐劲破了你的化气
铁衣打断你的连招就行了。」
　　「唉，是啊，所以说壮大内功才是正道啊，一力降十会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
/ z3 Z' b# C' M$ c是最佳答案。」
; x+ N* Q* p( Y0 k　　梁清漓突然笑道：「这倒是的，连我们那个邻居杨大妈都知道，二流高手比
. O8 ]" ?# h: O3 w# u三流高手强，一流高手比二流高手强，就是因为内功更强，力气更大，速度更快。」
* E0 _/ r2 B  h1 Z7 L! G  @　　「杨大妈抓住了问题的本质。什么样的武功最能打？能让你更快更强更耐打
8 B+ Y9 |! r7 J6 c的武功。而内功就是这么一种几乎能全方面提升这些的东西。」
) p) O8 J6 e2 G+ [6 g　　没错，梁清漓虽然才正式练了半年武功，但是前几天刚修成第二层的玉瓶功，
开始往第三层进军了。由于玉瓶功与乾元功是同等阶的功法，只是侧重不同，梁
) V* q0 H  U6 h清漓的内力修为已将我甩开一个身位。现在我还能靠着比她多几门武功和经验来
胜多输少，等到她玉瓶功第三层时，约莫有寻常三流高手的功力，那时候我想靠
4 \) y+ l2 G" `/ N现在这几分实力打赢她就难了。
　　「什么叫做武学天赋啊！人比人真的气死人了。」
　　又是一次在天涯阁与终于从燕州办完公，回到越城的唐禹仁相聚。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半年练成第二层玉瓶功，听你的描述也不是那种急功
近利的练法，而是非常注重筑基和仔细行功。那么确实是天赋过人了。」
　　「我查了查她的背景，确实是数年前越城梁家的闺女，不是糊弄你的故事。
1 E3 r1 T$ l3 b5 @/ Z: I# ^( @: W) ^梁家家主也确实因为犯了错误被对头抓住机会一整到底，下场极惨。」
　　「我去，唐兄你还真的就把人家彻查了一遍啊？我该感谢你这么照看我还是
不爽你这么多疑呢？」
* X' m, f4 Q8 r4 ^# e0 q2 M　　唐禹仁无视了我的话，有点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你可真是眼光不错啊，要
( n" v1 [; p: r* a% R( R知道，哪怕是六大派里，寻常入门弟子的天赋可能也比不过这个梁清漓。」
' S% z) i5 V% W　　「这个是真的巧合了，我也完全没想到。话说，唐兄你看我的习武天赋如何？
8 B' J6 V3 {6 t7 O4 d. V8 G8 O我自我感觉是比较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二十年内一流高手有望的那种。」
　　「呵呵，你？中下吧，悟性不错，心性也尚可，但是根骨差得远了，身子基
; o: ~9 ^1 _6 f- S) g: |础也不行，太晚习武。若无奇遇，今生无望突破三流。」
$ \9 }8 E- N4 r* C0 q5 ?　　「啊？这么惨？那还好我选了乾元功。」我对自己的资质早有预料，只是叹
% V8 u* j: ~" E3 r3 D8 X/ r气笑道，「对了，我一直不知道唐兄你的武功有多强呢。你和薛小姐比孰强孰弱？」
　　唐禹仁嗤笑道：「薛槿乔是昆仑派年轻一代前二的天才，二十一岁便跻身二
7 l! P, x7 p: f5 \4 T流高手之境，纵然不比当年的李天麟，也是大燕屈指可数的习武奇才。我要是能
3 k* n: S$ v4 ]2 U+ x有她一半的武学才华，早就当上玄蛟校了，哪至于在三流之境徘徊这么多年。」
　　「从三流晋升到二流很难吗？具体是怎么划分的？」
　　「很难，」唐禹仁沉声道，「大燕军部根据一个武者的真气质、量、速度、
" q6 D! T. u2 U0 L抗打能力、力量，等等大概地计算出了一个一流，二流，三流高手会有什么样的
表现。这套标准衡量的不是武学境界而是战斗力，虽然极其模糊，但是也传了开
6 S& Y7 O3 y, M8 H  |: J来被大燕武林所借用。所以，哪怕你没有内功，只靠天生神力就能打败二流高手，
- M  o8 I4 T3 O* y那你也是个二流高手。」
5 N1 ?! }' b3 u& G　　「按照军中的标准，对上训练有素的军卒能一打五才能算得上三流高手。若
  p. u8 ^( E* W; y9 r是打寻常人的话，约莫是以一当十的战力。而二流高手则是能够对上三流高手一
- l9 ~$ i0 J+ ?5 c& M% k打五。一流高手亦是如此，一打五。不过不是要求能打败，而是能与之周旋就行
了。」
　　我皱眉问道：「这也太模糊了吧，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功法，境界，兵
# [9 d- x. v' P. r* w器，都不考虑，就这么粗暴地代入数字关系？」
　　「确实太简单粗暴了，但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衡量方法。」
　　「那先天高手呢？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0 s# D' X5 `8 o+ f) M; C& a　　唐禹仁停顿了数秒，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缓声说道：「从一流到四流，都是
以战力划分的。四流是江湖上非正式的说法，任何有内家功夫但是达不到军部三
流标准的人，都可称为四流好手。所以严格来说你也入此流。」
6 f& B9 z+ [' ~7 G- m/ D' {　　「一般来说只要有适合的功法和指导，寻常武人靠着时间积累都能达到三流
( L  Y- a- B+ @0 o% z的水平。若要晋升二流的话，天赋的瓶颈则开始显示了，天资根骨缺一不可。一
+ P! S% u: t! S2 g0 p& @流高手更是天堑，机缘心性天赋根骨悟性都是上乘的人物才有望突破。」
' ?5 f" D* N/ e　　「大燕唯有一流之上，先天高手，才是以纯粹的境界来辨别。先天高手由后
天返先天，打通任督二脉，冲破生死玄关，从此周天循环再无停滞。所谓」先天
「，意指内天地圆满，再也不需尘世的后天呼吸。传说中先天高手一口真气可以
) B( R; S% F% X" I4 }# ?永不停歇地运行，虽然有夸大之处，但是也相差不远，所以也称之为」天人」。
这是」气「，还有」神「，据说先天高手之上还有一层境界，不在于武功和力量，
而是精神与心灵。见叶落而知秋，以我心见神明。道家的说法是太上忘情，佛家
称之为明心见性，儒家则称之为至诚之道。这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就不为我所知
了。」
7 K$ U7 T$ e8 g& r3 k　　一时间，我和唐禹仁都无语。
　　「先天高手是大燕武道至高无上的存在，寻常的人数战术对他们没有意义。
所以就算是陛下以帝王之尊，没有以绝对的把握将先天高手层层包围硬生生堵死，
) x( J) W, \' i3 C" M! i/ o& v: e也无法杀掉他们。」
　　唐禹仁叹了口气，说道：「还好就我所知，大燕只有七个这样的存在，其中
四个都是朝廷的人。否则的话，陛下肯定是夜难安寝的。」
　　我点头道：「确实，听起来要是有一个二个这样的高手行刺的话，很难阻止
啊。」
　　「呵，所以朝廷重臣身旁都配有高手护卫，或者干脆本身就是武功高手。也
# P7 ^/ D+ A8 ?因此可见，武林与朝廷为何会如此紧密地结合了，毕竟有很多大人们宁愿身边是
. `( x: A; I9 D, B3 ]3 C* ^六大派或者自家的客卿高手，也不愿接受军部或者燕武院的人保护。」
　　「伴君如伴虎嘛，可以理解。再忠诚的臣子也不想要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完全
7 i7 ]/ ~4 Z+ ^) q( o- v& W% f全地取决于陛下的人。」
　　唐禹仁点头道：「嗯……确实如此。」
6 J4 Z; j4 j6 a. [' h; n　　「说起来，宁王府数天前放出消息，说是在和怀化官府的合作之下，找到了
. V- `+ O7 w$ C; j$ [$ }  T3 O青莲教的线索。如今大量白道高手从顺安各地，甚至从其他府里，赶向建宁，都
7 v0 h& F1 k. |! ]是为了围剿青莲教之役。」
$ `0 }; A( ]$ b: ^　　我轻轻地敲着桌面，问道：「唐兄你也是因此在这时回到越城的吧？你觉得
可信吗？」
% f* g5 C. t  S- H& s! J; n, ]2 l　　「宁王府是越水以东的地头龙，很难说他们百年经营之下，势力有多深。若
是真的全力配合官府合作的话，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一带有更好的搜查能力，
哪怕是玄蛟卫出动也不行。」
　　「但是……我很怀疑到底能有什么样的成果。」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许久未见的女子信步走入，灿烂地笑道：「哎呀，你
$ v7 X0 K& r( D" ^+ \$ x们两个啊，就是太喜欢疑虑了。我倒是觉得这一次一定能成功呢！」
2 f: ]; r/ L0 x( G, o　　正是许久未见的薛槿乔。除了过年时我串门的时候匆匆见了她一面之后，便
  K0 k) c2 R+ p8 S三个月没有再见到她。听刘青山说，她和薛家的人经常往建宁和怀化跑，帮助当
地官府与宁王府合作，搜寻青莲教的信息。
　　多日未见，丽人光彩依旧。薛槿乔身着米色长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垂髻
挂在脑后，秀美而雍容，洁白的脸蛋上嘴角微翘，露出从容的微笑。她身后则是
前几天刚见过面，交接了情报的刘青山，友善地向我和唐禹仁问了好。
　　唐禹仁和我交换了个眼神，开口说道：「槿乔，看你的意思，一切尽在掌握
$ |' ^- ~4 x$ [# y! L/ r中？」
　　薛槿乔自信地笑道：「没错，这几个月我和宁王府，怀化官府密切合作，已
经确认了太屋山进入地底洞窟的入口。只待十日后人马齐全，便要像清风山一般，
将青莲教余孽粉身碎骨！」
　　唐禹仁皱眉说道：「你屡屡调动薛家高手和玄蛟卫配合此事，我在燕州时也
# G* \+ Y4 R# s; m* {$ U了解了一些情况。如今太屋山那边到底什么回事？你们掌握了什么线索？」
　　「这其实还多亏了韩良发现的拐卖脉络，」薛槿乔赞赏地对我说道：「你过
, Z% n: ~; T$ h" @年时察觉到有几家势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用建宁为中转站运人。宁王府和建宁官
& [8 a' I9 l; Q! b$ W府彻查之下，果然有猫腻，发现怀化萧家和金蹄车行有青莲教妖人的踪迹，借用
6 l! Q" |6 C/ n白虎帮这个地头蛇的势力不断地在运输被掳掠的人口。」
　　「我们控制住了这三家，顺藤摸瓜地抓住了几个青莲教头目，摸清了太屋山
内的情形。如今万事俱备，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将他们彻底剿灭了。广招顺安白道
高手对付青莲教的高手，加上怀化出动的三千官兵，把这个老巢给一锅踹。」
' J% q0 G) ~$ t. Q　　龟龟，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没变，每次出手都这么狠。
　　我疑惑地问道：「这么简单？青莲教的人还留在青莲圣城？我和唐兄去年逃
) q+ T8 E3 x4 E% j0 \出来之后，按照常理，他们早就该撤离了，否则迟早会跟现在这样，瓮中捉鳖被
" Y$ c7 F/ Z; y; U. }一网打尽。」
　　薛槿乔摇头道：「这是一方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舍不得根基，许是
气候寒冷无法出山，青莲教似乎除了将一些重要人物搬离地底之外，主要的人手
和活动没有撤离地下城池。谁知道这些邪教中人是怎么想的，这倒是便宜了我们。」
　　「有诈。」
& T, X1 B4 x4 x9 p　　「有鬼。」
　　我和唐禹仁异口同声地说道。
  E  G0 @1 J6 E& K* O) g3 c& H　　薛槿乔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两个，扶额笑道：「唉，你们两个真的是关系越
% ]  P8 M/ U, g- O7 _6 R* I" T来越好了。放心吧，哪怕有诈，在顺安这地儿上，有朝廷、宁王府、昆仑派、和
: \' b9 k4 Q% ]4 [  n+ m我薛家照看，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 b& i% n* V# l# l　　她伸出右手虚握成拳，冷声道：「何况区区一个青莲教而已。若是百年前携
% O, J6 G: W: x成千上万青莲力士的巨擘倒也罢了，如今这个病泱泱，只会出阴招的小邪教，只
# v1 T0 z" b* A' i有受死，没有还手的份。」
' v$ |8 J# G/ m3 v8 m/ m  O　　薛小姐霸气！我看了看唐禹仁，对上了他向我看来的视线。
　　「槿乔，这我们当然明白，但是青莲教肯定也不会想不通这个道理。既然朝
. v$ q7 |0 s5 e1 I0 p9 N- z廷的力量不可力敌，为什么青莲教还会有人留在地底等死呢？」唐禹仁沉声说道。
" v+ Y! s: p1 c# g9 |　　薛槿乔坐在桌旁，沉静地说道：「这个其实我们也明白，但是无论在地下等
+ N. X2 E' E3 k+ U, I待的是什么人，只要他是青莲教的，就行了。是诱饵，还是埋伏，还是阴谋，都
无所谓。从他们暴露在我们眼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其他的结果了。之后的行
2 i9 s6 ?9 z& S( g/ a8 C! M8 f  b1 R0 n动，只是决定我们的收获有多大而已。」
7 Q0 o% d: p4 g* H( w　　她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以青莲教的诡异，就算能在太屋山下捕获
4 j' r' }) q# O0 g9 P/ t' P7 G大批青莲教妖孽，也肯定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但是陛下亲口吩咐下来的命令，如
今已经快半年了，所有人都需要一场淋漓的大胜来给上面一个交代。」
( j  f" W# s5 _4 o- z　　唐禹仁经她这么一点，也反应过来，眉头紧锁：「原来如此，万里之外的太
4 ?# X& D- I2 D2 v0 |* t) P屋山还牵扯到这么一层关系。那确实不得不堂堂正正地把太屋山下的一切给推平
了。」
　　「禹仁，这次行动你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我们虽然派了高手根据拷打邪教头
$ u% w& L7 r; |% I2 C; ?目得来的情报潜入了地底确认了方位，但是都只是远远地看了看地底城池的布置
) a' b9 N# a; E3 \8 n' M4 j而已，并没有第一手信息。你和韩良两人是偌大顺安唯二两个亲自进入并出来过
  W$ B; c9 l& u" v' G的人，必须要依靠你们的经验。」
　　其实还有两个一起跟我们跑出来的家伙，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唐禹仁点头道：「当仁不让。」
+ `, q% y4 D" E2 Q6 i　　薛槿乔期待地看向我，问道：「韩良，你呢？我知道你不是喜欢亲身涉险的
人，但是这次行动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 y5 T1 L/ M6 O8 Q3 v  ?5 s! Q+ a- y　　一时间整个房间三个人视线都定定地落在我身上，就连唐禹仁也凝神看着我，
目带期盼。
+ |8 B6 W( y1 ^' y　　事到如今，就算薛唐两人对我没有如此期待，我也决定要跟过去了。其一，
- S3 e6 w! c5 S. _  u0 L如薛槿乔所说，过去这几个月当地官府与武林一直在蓄势，如今聚集起来的力量
  [* j  I# n6 i足以粉碎任何阴谋诡计，不怕会出意外。其二，我非常确认自己完成超越空间的
& ^9 y3 D* K2 n% f+ F任务就系在青莲教案子上，所以不得不投入进去。
　　我笑道：「这等武林盛事，我是断然不会错过的。那就劳烦薛小姐了。」
　　　　　　　　　　　　　 第四十四章：覆灭
　　转眼间就到了随着薛槿乔离开越城与建宁、怀化两班人马会首讨伐青莲教的
日子。
0 M0 ~$ T; j$ y2 I/ y5 \: _4 W3 |　　这天早晨，我和唐禹仁两人相约在天涯阁碰面然后一起出城。唐禹仁用上了
  W  B+ s% N* V; N8 D; G许久没见过的易容术，彻底地换了一张脸，害得我左右张望了好一阵才发现他。
　　出了城门大概五里外，一个歇脚的凉亭里已经聚了十数个人。薛槿乔俨然在
7 X7 z, g% f+ o其中，然而一众人并不是以她为中心，而是隐隐围绕在一个中年道人的身边。那
道人身着玄色道袍，黑发黑须，背负一口古朴的长剑，方脸长眉，不怒自威。他
身边站着两个脸熟的年轻道士，正是薛槿乔的太清道朋友，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
- E9 b+ @& J; F( N- X  L景源和景珍。
　　「那位中年道人便是太清道的一流高手，景源景珍的师叔，江湖有名的『九
雷空剑』明空道长。看来他是这一趟我们这些越城出发的人中武功最高的人。」
/ r' a4 Q+ E2 E* N! D3 d7 u尚在十数米外，唐禹仁悄声向我介绍道。
　　原来如此，这位便是跟随薛槿乔和两位景字辈小道士一起上清风山剿匪的明
/ E8 O4 I$ Y& j! f空道士。
　　薛槿乔和景源景珍对我点头示意，闲聊了几句，等到最后来的三个心意拳高
" t* k- M$ u& i3 i/ b3 C1 K1 t1 U手到了之后便一起离开。
& ^* f( ]% F. l, T6 ^% M　　我们这一批一共二十七人，除了我比较拉跨之外，其余都有至少三流高手的
水平。明空道人带着几个高手一马当先地去探路，遥遥地在前头足有近二里距离
4 e. p# m' b+ K0 \的地方。薛槿乔身边是两个薛家客卿和越城白道的朋友，甚至还有我龙头帮两个
& s; A: g2 e, F! k% z, v- u9 N天勇堂的高手，在中间人最多。我和唐禹仁则远远地吊在最后，力保不被完全甩
开。
　　这却正合我意，我和唐禹仁一路嘀嘀咕咕地交流，讨论着青莲教可能策划的
& s$ f" q7 {3 c行动和阴谋。聊到火热之处时，唐禹仁忽然收声向我使了个眼神。我略微转头，
看到景珍这个清秀的少女放慢脚步，离我们五米左右，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她身
, L) U, `. z) l# q& Z前不远处是面目俊朗的景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江湖绰号是颇为好听的
  ?& V; p2 V  g: g3 M. u6 @「青云剑」。话说，薛槿乔的外号是什么呢？
　　我开口问道：「景珍道长，有什么事吗？」
　　景珍的大眼睛不住地在我和唐禹仁两人身上看来看去，有些古灵精怪的意思，
, k' g2 W# L5 I说道：「你是韩良，是吧？我和师兄去年在越城见过你。这位是谁？」
　　她的嗓子如同黄鹂啼音，清脆而悦耳，一点杂质都没有。
　　「失礼了，两位。景珍，注意礼数，这位朋友应该是薛小姐请来的助手。在
$ M, L3 P/ _* a, ^下太清道景源，这是我的师妹景珍。韩兄，别来无恙？」
　　景源这时也跟了过来，虽然眼睛里也有一些好奇，但是甚是有礼貌地把景珍
略微突兀的提问圆了过来。
7 i% t- T9 \3 G　　离开之前唐禹仁已经给我上了点易容妆改变了我的五官的轮廓，但是没有修
+ y  U& z* Z% t9 Q) o2 l习相应的功诀很难将他这门易容术完全发挥出来。没想到这两个道士如此眼尖，
' [1 Q9 e. A# V. I: ]) @7 N* F还是轻易将我认了出来。
3 u3 [- c7 k8 M- b1 |" o& ?　　唐禹仁自我介绍道：「我姓乔，名海川，是薛小姐在青州时认识的朋友，也
8 \+ Z6 P1 T) I2 X4 s2 P2 I6 [/ i8 V是顺安人，师从赤阳门。」青州是昆仑山所在之地，上接冀州，下连燕州，是富
饶和平的中原腹地，离越城足有两千里之遥。
0 |* T7 K5 x- z9 ~9 q$ a　　老唐的马甲多得我数不过来。他既然说自己是赤阳门弟子，那赤阳门就必然
! J! b# G" u4 d: }- T) [有乔海川这么一号人，唐禹仁也必然会几门赤阳门的独门武功。这就是玄蛟卫的
2 p% q/ L; n* M' F( {% p强大之处。
　　「幸会幸会。韩兄，请原谅我师妹如此冒犯的问题。主要是槿乔跟我们说，
你和她的一个高手朋友从青莲教的地底逃了出来，可谓是全天下少数不是青莲教
妖孽，却亲眼见过他们的巢穴的勇士，不由得我师妹好奇。」
" S. D  O8 j5 Q9 ~6 _　　景源的语气很诚恳，但是我还是有点蛋疼。我恨不得自己低调到青莲教完全
忘了有我这么一号人物，毕竟他们就算对付不了朝廷和六大派，对付我这么个小
虾米可是轻而易举的。
　　「薛小姐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了你们，看来你们跟她关系匪浅啊。」
, r4 N7 U7 S5 t9 D+ i　　景源似乎察觉到我的意思，连忙说道：「韩兄放心，槿乔除了我们俩人和明
# j3 W6 m8 y0 f  \5 U空师叔之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她是担心青莲教高手将你认出来，在太屋山打
7 `3 f5 z4 x" r斗时有意害你，才特意拜托我俩和师叔照看你的。我们对此也一定会保密。」
2 C) y+ A2 t' e: b　　「原来如此，那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多谢两位朋友，
多谢薛小姐。」
, g3 U! m& o2 E　　尽管这套说辞难辨真假，但终究是十分熨贴的吩咐，让我心里起了一阵暖意。
  f6 K/ V9 p) X+ E　　景源虽然是个年轻道士，却极擅言辞，接人待物如春风般熙和而有分寸，很
) l' Z) R6 O! \快便把一开始的生疏给消解了。
& x& @) _' F/ {2 N, t& Z( g　　「韩良，快告诉我们太屋山下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在那里又遭遇了什么东西！」
　　景珍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却是个自来熟，聊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实在按捺不住，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 c" _  }" B9 J- `/ e　　我笑道：「忍了很久了吧？也罢，这次我跟来武力方面帮不上忙，但是分享
  [6 {# F( w" ?5 Z, s; ~一下自己的经验还是可以的。」
% X9 A6 k4 {& Y  W　　于是我尽量详细地把自己从在聚香苑被袭击，无声无息中运转到青莲圣城，
/ I, M: B+ n6 u2 p做苦工，最后寻找机会逃出生天的经历叙说了一遍。
　　饶是景源景珍两人是太清道这个数百年大教的嫡传，无论见识还是眼界都远
远超出寻常武林子弟，也被我这段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经历所深深震住。
　　「韩兄，你的这番遭遇和舍命逃出太屋山的凶险，非大智大勇者不可成功。
7 H* _- g5 D! \9 x; `没有你和张甲兄弟带出来的情报，我们也万万无法如此顺利地发现邪教老巢竟然
# z4 f! Q" v7 b在山底下。景源在此敬你一礼。」
9 M- U. }4 j0 c; l5 `　　景源神色凝重地对我抱拳行了一礼，我连忙回礼道，「景源兄言过了，只是
机缘巧合而已。若没有我那张甲兄弟的谋划和能力，我是断然无法逃出来的。」
　　「隐忍则如蛰龙，潜伏于九幽之下，爆发则如凤鸟，翱翔于九天之上，这个
3 W2 e; e; g0 u7 i. d9 c张甲是个人物，必不是无名之辈。可惜这次没有一起来。」景珍对于唐禹仁的辉
+ d+ x' \  [0 \' M6 o% k煌战绩有些神往，喃喃说道。
1 J! [/ \. f% h- N  D5 S( S/ ?. [　　我忍住自己偷笑着看向身边「乔海川」的欲望，正经地说道：「景珍啊，虽
" E7 D* ]  O" f. a) }* N, q7 n然张兄不在，但是你要是向往那样的人物的话，我好歹也是跟着张兄一起杀出来
$ N7 N6 T' V$ b: H4 A+ k; D5 W  G的，你尽管可以仰慕我。」
4 J- ~% Z9 G; U　　景源原本脸色肃穆地在思考着什么，听我这话一个没忍住噗哧地笑了出声。
' a. j$ |/ ?1 s0 H  i/ a连一张死人脸，表情没变过的唐禹仁也嘴角抽了抽。
　　景珍白了我一眼说道：「得了吧，你这油嘴滑舌的惫懒样子，一看就知道你
( [, x/ u/ {9 e0 w, ~8 d+ S4 X跟我是同路人，少了正气，一点都不像槿乔姐和师兄那样。」
& U3 b$ B! b" Z5 m　　景源无奈地插口道：「师妹，不得无礼。」
" w( p4 k0 a7 [1 d7 H　　「好家伙，你看着我这张正气凛然的脸，敢说我不是个堂堂君子？」
' s2 H. T9 }1 V3 {0 p　　我看得出来，景源虽然丰神俊朗，但是个骨子里很正经的人，跟唐禹仁一样。
这种人人品过硬，为人正直，作为朋友和同盟是最为可靠的，却也少了点你往我
来，舌剑唇枪的随意与乐趣。若不是我和唐禹仁共度生死难关，有了过命的交情，
我也不会跟他聊得这么来。反而是景珍让我起了兴趣。这个少女谈吐和性子都颇
* Z) G: m$ b% j$ U+ k8 t为洒脱大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是率直之中却不至于冒犯失礼，反而有种孩
童般的天真可爱。不像是个古代封建礼教养出的女子，反而更像现代中国的年轻
人，让我感觉甚是亲切。
& k1 ~/ \/ E6 R8 Z$ r1 t: v　　于是这一路上我和景珍斗嘴，从武功江湖，道教儒学，聊到琴棋书画，诗词
, j/ w8 r' V* [- i% O歌赋，竟是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这个小姑娘的国学底蕴极其深厚，比我高
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是我作为域外来人有着现代知识体系加身，思维上能够跟
5 Z# p' F. n& j) t上景珍，而且什么都能评价上几句，也让这对师兄妹刮目相看。
# b* x+ W$ W1 x3 J6 m; u' r　　数天后，我们来到太屋山脚，在无边无尽的树海边缘准备歇息一晚然后进入
地底。这时其他的大部队也到了，树林外驻了一支两千人的官兵，威势逼人。另
& }! I! e" [. B4 t. L外一千军兵已入山，被前行的高手们秘密领到进入地下的入口，层层包围。
  a+ [1 W/ Z" ]! o. |　　「槿乔姐，你到底是从哪找来这个家伙的？虽然武功稀巴烂，但是才思敏捷，
9 K: I3 j3 M4 j. l& a; Q不卑不亢，奇思妙想比我还多，真是个有趣的人！」
; b* l7 T! M8 Z0 [/ @5 q5 G7 c8 i* m　　我和唐禹仁生了个小火堆准备架起锅炖汤。景源作为晚辈很敬业地去帮明空
打下手准备晚餐，景珍倒是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这里的薛槿乔聊上了。
2 M% P) F, \8 n& H$ B/ V3 G: Y　　「这话可别让他给听见了，韩良可是最喜欢别人奉承他了。」
　　「喂，我听得见你们说的话啊！过来帮忙！」我忙活了好一阵子，没好气地
对两女喊道。
　　景珍笑眯了眼，悄悄对薛槿乔说道：「我就喜欢他这一点。其他那些江湖侠
客哪怕是武功或者辈分比我和师兄高，都因为我们的师门敬而远之，好像怕惹到
我们似的，或者都忙着恭维师叔去了。哪有像韩良这样的，对太清道嫡传和薛家
# x3 s- q/ \, h+ c- u& O千金一阵乱吼要人家干粗活？」
# s7 p" l- M  Q　　薛槿乔啼笑皆非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小妮子脾气真是不合常
理，难怪会跟他谈得这么来。韩良……确实是个我也捉摸不清的人呢。」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了许久，有些微妙的意味在其中。
　　第二天，我们近百个白道高手和一千五百怀化官兵雄赳赳地进入了太屋山山
6 F/ r. r" T; m( ?0 v林，只在外围留了五百兵士以防万一。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看着这成百上
千的士兵一队队地涌入山林，有种魔幻的感觉。
　　薛槿乔这时也不再跟着大部队，而是找到我和唐禹仁，神色肃穆地问道：
「两位，我们快要到了。虽然海川已经跟我准备了极其详细的计划，我们也聚集
1 s, I( A0 }$ e了足以剿灭任何武林势力的力量，但是还是要小心。海川，你跟我一起到前头和
" _0 \  ~4 e% o  i明空前辈打头阵。韩良，你在中间，景源景珍会亲自守护你，如何？」
　　我感叹地说道：「薛小姐太有心了，在下何德何能，让太清道的朋友护卫？
不过小命要紧，我就不装模作样了，薛小姐，海川兄，你们要小心行事。」
: }% P+ n" ~. g, G2 Q6 k8 S) a　　两人对我点了点头后，一起离开。我找到了两个太清道的道士，跟在大部队
后面慢慢前进。一开始景源景珍还跟我有的没的在闲聊，但是来到山林深处的地
1 h5 ]+ m$ @" a下洞窟入口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 s; k: D. {# ]+ y! A　　这个入口约有三米宽，五米长，周围有新鲜的泥土和挖掘迹象，应该是被官
. N9 \/ y' N# E, c8 |9 [* X府控制住之后扩大了不少。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阵小坡后的暗沟里，极其隐蔽，
% O( z+ ?& [$ a& |在一个离树林边缘近数十里的地方。要在苍茫的太屋山境内找到这么一个入口，
2 {; ^1 G5 Y# e1 c7 B* k$ t+ P+ Y说是大海捞针也不夸张，真不知道官府和宁王府是怎么做到的。
( v4 l4 d2 Z8 W　　「当初你就是从这样一个洞穴逃出来的吗？」景珍在我身边悄悄问道。
. L  h" H& w4 p- j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那个入口比这个小多了，而且还被一层树
3 w; Z7 X4 C( J; }: m# E藤给盖住，我们也是运气绝佳才能找到它。」
　　我们默默地进入这个洞穴之后，来到一个宽阔但陡峭的曲折斜坡。一直走到
) Z' I0 u; q- h+ W! U5 R坡脚后，便彻彻底底地处于太屋山下。
　　前面的路平坦了许多，而就如上次我在这里一样，无数土地岩石间的细小缝
隙将阳光送了进来，把一个陆离光怪的玄奇地底世界展现在我们面前。地面和洞
8 f% f6 e8 @3 v  s顶迂曲蜿蜒，形成了千奇百怪的石型，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植被和菌类静静地看着
我们这上千人踏步而入。诸多高手和士卒，甚至连景源景珍，都从未见过此等景
5 i, j% I: e: N; g% F色，瞪圆了眼睛四周乱看。
. \' s4 A1 U: p( N; z　　上次急着逃跑，我未曾注意到，这次看到这一束束的亮光从山外照入这庞大
的地底洞窟，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合理。洞穴应该都是黑暗的吧，发光源也应该都
9 l/ S- A: j: p, V, I( |# W是一些荧光的植物或者石头什么的，像现在这种远在山底下还能有这么优越的采
光的洞窟，简直闻所未闻。这些缝隙到底是什么回事？
% [( O; N5 h( w2 d# H2 y　　也正因如此，我们这么一大帮人，一个火把都没有亮起，以免打草惊蛇。行
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身旁的景源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是看到了什么。
　　「韩兄，我看到了，你描述的那个地底城池。果然是神迹一般的圣城。」
$ d; `' Z2 R& _　　我眼力远没景源那么好，再走了数分钟之后才眯眼看出了那座永世难忘的城
池的轮廓，披着黑色的帘幕，在昏暗的地底下仿佛凝固了时间。
- E& y5 N8 F6 M( [2 j/ U: y　　「是的。那便是青莲圣城。青莲教若是没有撤离此地的话，我们这么近，他
2 l  ]2 a8 L) l9 `们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希望薛小姐和官府高手准备得周全，不然的话要在这么一
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青莲教一网打尽，几乎不可能做到。」
　　景珍晶莹如玉的耳朵动了动，柔声说道：「已经开始了，我们快去看看。」
　　这时身边的士卒也开始集结成阵，分成数个大队，一些整齐地向圣城走去，
另一些则分散开来，缓缓地跟在后面，要封锁后路。
) |) x6 t# ]6 z6 K3 J+ U  U2 n7 ?　　我们这时离青莲圣城只有一里左右，已可清晰看到城墙和大开的城门，与城
: g% }$ M' o" p; L! _, o内的一些建筑。从这里甚至隐约可以听到喊叫声，刀剑相交的金石之声。
. R. |+ S0 G8 `% G　　景源看向我，问道：「韩兄，你觉得里面的情况如何？」
- w7 o* W; n- A8 y3 d  m4 c! Y7 q' v  c　　我眯眼说道：「去年我在这里时，整座城池不会有超过一两千人。我估计大
: ?( v8 ^! O; A5 [1 ]4 M概有一千出头，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抓来做苦工的俘虏。剩下的人除非都是青莲力
士，不可能抵御这次的围剿。」
　　景珍语气凝重地说道：「青莲秘术，莲开百籽？槿乔也对我们说明了此事。
你认为这个禁术重出江湖了？」
　　「我有九成把握青莲教正是为此大肆掳人。至少，男人。至于他们为何在劫
掠女子，我就只有猜测了。」
6 s# E5 V) x4 Z- _0 T0 n　　可能青莲教主也是个平权主义者，认为青莲力士男女都能当吧。
8 I9 e: p9 E, s8 Q　　「若这等逆天的邪术确实重现江湖，那确实难怪宁王府从新年就开始广招高
手，也难怪怀化官府竟然派了三千精兵来。」
: }. c+ @, ^9 q  l6 n$ `: _4 a　　然而，在我们小心翼翼地进入城门之后，却发现，战斗已经来到了尾声。大
( ]6 x8 {* Y) N# F$ F批垂头丧气，披头散发的教众被绑住手脚，身边是虎视眈眈的怀化官兵。一路看
* X7 X  `0 D6 Q8 X3 e# r  Q8 Z0 C去，街道上满是狼藉，数十具尸体零落地倒在地上，残酷而血腥。
　　景珍皱了皱眉头，说道：「真是令人不喜欢的气味。看来高手都进入了内城。」
8 k2 a& v" w( o) c, q4 Y　　我看着不远处那些尸体有些不适，抬头看向了城内那接天连地的巨大宫殿，
说道：「薛小姐和前路的高手比我们早一个时辰进来，很可能已经结束了主要的
争斗了。」
　　「是的。此间的战斗已分胜负。你我所想的那个可能，看来成真了。」
, b  f) \4 o0 X5 Q6 S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缓步走了过来，正是乔装的唐禹仁。
& S0 J$ \4 n) o8 P　　我念头一转，「嘶」地吸了口气说道：「那可真是最糟糕的一个可能啊。青
) ~! a$ Y8 _4 u6 Q  i' E莲教看来很有可能化整为零，完全潜入顺安府乃至大燕各地，蛰伏起来了。」
' S8 b; {) X% b& @$ q$ F0 T# U　　景源剑眉紧锁，有些震惊地问道：「真是如此？那么，此地余留的人又是什
么？」
( B' N+ s. `' _3 n2 u. l　　唐禹仁淡淡说道：「可能是不愿离去的，也可能是走不了的。还有可能是壮
; Z, {1 E0 x7 A* I$ {5 \5 {7 H士断腕，为了让我们顺安官府和白道能有个圆满借口结束此案的，献祭。」
4 `4 T1 o1 I2 J! V　　景珍凤眼圆瞪，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说……这些都是被放弃的青莲教教
! s" }8 ~: R* |1 y% Z. Z7 p众？」
0 r0 K! ?5 L4 N& E+ h; d# e　　「是的，你猜我们刚才审讯妖教散人，邪道有名的二流高手白猿上人时，他
是怎么说的？」唐禹仁嘴上挂着微笑，眼睛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竟然对我们
* r" {* k  ]8 q9 H( w% b; W7 d! b的袭击一点预料都没有。不仅是他，青莲圣城里的两百劳工，五个二流高手，堂
堂的青莲教香主，整整八十个三流高手护卫，外加近百四流好手，都被我们打蒙
了，几乎全军覆没。以青莲教过往显示出来的强大情报网和诡秘，怎会被我们打
个措手不及？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被自己人卖了。」
" T/ P0 ^5 Y: Y  ]  L+ r) C　　「什么！？」
7 w/ \& I) u4 H  L' s$ z　　景源景珍都震惊了，连我都有些意料不到。五个二流高手，近百三流高手是
  Y& y1 E, Z9 ^2 U什么概念？一些地域性的中型势力也不过如此。比如说刘紫荧出身的风影楼在怀
化算是个强盛的地头蛇，师门也不过三个二流高手而已，所以刘紫荧的师叔死在
& w; {8 _( @  d+ ^太屋山外的小村庄里对于这个门派来说是个伤到骨髓的损失。
& e! r6 |. ]% H) @　　「乔兄，听你的意思是，青莲教把这些人都留在这里，仅仅是作为弃子，来
让我们这些武林白道和官府军兵满意收手的成果？」
　　唐禹仁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看来青莲教里有狠人，把这些教众都给舍
弃了。本来越城那边的调查是靠陛下亲令和凤阁大行者照看才压得住的，后来又
" {3 A8 u' k3 o2 Z# J& w有宁王府的鼎力支持才为此案添加了足够的助力，终于发现太屋山下的入口。如
" Z$ L' r  p3 r3 @$ p今斩杀俘获数百妖教高手，救出数百良民，又发现了这么个瑰奇的地下城池，大
人们已经在想着如何划分功劳了。至于追击那些潜逃的青莲教余孽，连玄蛟卫、
) @* ?/ Y! P* `6 H  R% I, r) a黑鸦探出动都久久未能成功，大部分的人已经不想管这事了。反正青莲教没了这
个旗帜，这个巢穴，只要闹不出大事，就没人会在意。」
　　好大的手笔，以一个中型武林势力的所有有生力量来换取空间和时间，重归
4 k( g) g1 A9 y暗处。我的脸色极为凝重，若真的如我们所猜测，那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太危险，
太疯狂了。
* T4 S3 ~$ F8 {" E　　我忍不住说道：「青莲教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能拉出近百三流高手，难
道不够朝堂之上的大人们重视么？青莲教的阴谋和行动可不会因为官府把这个案
: k+ \: G( F. Z) X子给结了就收手的。」
　　景源叹气道：「此等朝堂机算，非吾等武林中人可以揣摩的。不过既然救出
了那些被掳掠而来的百姓，那就好了。」
  Y4 ?4 [0 \5 t, F# `7 e! r( b　　景珍突然插嘴道：「等等，五个二流高手，近百三流高手，哪怕是师叔带着
! R" {9 k: C% e$ `8 }( M  J我们这么多人也得慎重对付。他们要逃的话，在这地底深处更是极难追踪，你们
6 ^9 b# x2 t% h6 _* j是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确实，二流高手都不是大白菜，尤其是这几个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和他们
% Y6 k# R& s7 N# }/ X+ I! x麾下的大批高手。但是，除了九雷空剑之外，这一趟随行的还有另一位高手确保
万无一失，」唐禹仁眼睛爆出精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浪里挑花李天麟！」
8 Y# ]- {" t0 \1 t$ B$ _5 @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旁边的举手之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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