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第3章）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车神

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字数：3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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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不懂女人心
　　下午四五点钟，乐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妻子已经不在床上，姑妈已经带着女
儿从公园回来了。这是一家人每个星期最无所事事的一段快乐时光，一直延续到
0 P! a1 ~/ z; ]  D明天早上起床上班的时候。这段时间让他感到很轻松惬意——可以看看电视，随
' K( Y8 ~% {1 R: d- {( T! ?便和家里的每个人随意地说着笑话，逗孩子玩儿。
　　客厅里温妮正蹲在地板上，一手握着女儿娇嫩的脚踝，一手拉着小凉鞋的后
3 z. y' U. U5 n. f4 L跟，试着努力地把鞋从女儿的脚上脱下来，「别乱动，宝贝儿，」她不耐烦地说，
2 v; W# Y1 z' E0 p( \2 u动作有些粗鲁，「让妈妈省点心好不好，好不好？」
. Y3 `' u( P  L& l7 B　　「你能先把鞋拌解开再脱吗？」乐阳嘟嘟哝哝地说，有点看不下去了，「除
了今天，她什么时候烦过你？」他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对孩子，盼盼大部分的时间
都呆在托儿所里，并没有给她带来负担。
- z6 C( Z. n* F1 I4 x　　「你倒是会说，你又没带过孩子！」她白了乐阳一眼，撒开手来，「你来脱！」
: m3 ?  o  M6 z$ _' j) A温妮恼怒地说，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在炉子或者水池边上干活。
　　乐阳一声不吭地蹲下来，看着盼盼不开心地嘟着小嘴，他对着女儿和蔼地笑
了笑，开始耐心地解开鞋拌，很轻松地就把凉鞋脱了下来。盼盼还是很不开心，
% f4 p4 u* A1 I+ M1 O他在她的小脚掌上挠了一下，她才「咯咯」地笑起来。盼盼对爸爸的表现很满意，
4 V( q" @/ `0 n% A1 r7 M4 D坐在爸爸的膝头上地看动画片，「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鸟问着问那的。温妮在厨
房里面忙完了，又马不停蹄地在熨衣板上烫起衣服来，时不时伸出手来理一下额
: J4 `& Q& L% V5 i/ L9 w+ o前的卷发，动作虽然优美而有节奏，但是却透露出无尽的倦怠，似乎这一切让她
/ I+ ~" m9 h8 k" M# N格外烦心似的。
) D6 }6 Y8 \# Q1 E/ s. ^3 O　　除了星期天，女儿盼盼都呆在附近一家叫「蓓蕾」的托儿所里。这样做的初
衷是：没有了带孩子的负担，温妮便可以在附近找到一份符合她的专业的工作，
随便在上海的什么地方都行，只要是做会计的，以便在丈夫微薄的收入之外补贴
8 ?8 v9 [( e8 b& v1 d/ N. [家用，这样可以大大地减轻乐阳的负担。但是经过三个多月的奔波，来来回回地
7 j8 X- h4 L. p9 r4 p5 \. a" }往返于各路公交车之间，参加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面试后，才发现在上海找一份
/ I" T0 Q! ^. _3 ]会计的工作真不容易——且不说应聘的人多，就是好不容易面试成功之后，入职
的时候还需要各种杂七杂八的证件，有一部分证件还要在老家江西办理，最可恨
的是有一次，公司也不错，面试也过了，却又要当地派出所出具的「无犯罪记录」
证明，这件小事最终导致小两口大吵了一架，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我是一
个女人，我能犯多大的罪？」乐阳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种规定。温妮根本就不希
! ]' X  a& ^" ^$ a0 |6 U" m6 }9 ~, s望这么麻烦，于是赌气在家里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起了全职太太，负责乐阳和他姑
妈的饮食起居。而盼盼好像挺喜欢那家托儿所，就只好让她继续留在那儿，用她
! z$ Q& B( Z' K+ B" D' m姑妈的话说：「小孩子不能整天呆在家里，应该和小伙伴玩耍才好。」他们俩也
同意姑妈这个说法。
　　这注定是个特别的晚上，温妮一直没有说过多的话，她心里装着满满的心事。
5 Q  W- C1 U$ A  Y等到姑妈带着小女儿上二楼上的房子去了以后，温妮才惴惴不安地在丈夫身边坐
& E  [2 W9 B2 d$ C7 z) b2 W6 ]下来，她已经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她已经准备好了该说的话。
& W2 ~# ]1 v. }5 b2 g% m) d　　「怎么了？亲爱的。」乐阳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气氛，伸手去搂她的肩头，
5 O$ o7 G0 S% e! q她却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了。
　　「唔……」温妮沉吟着，低着头犹豫不决地把手放在膝盖中间，不安地揉搓
着，「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她下定决心似的甩了一下头发，勇敢地抬起脸来对
$ H: d# Z8 x! \1 I7 [, |4 X着乐阳。
) D0 u* j: \2 n' I! p　　乐阳心里「突」地跳了一下，要来的终究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去。看到丈夫
惊愕地点了点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地说起来。整个下午，
她都在动着嘴唇尽量刚好没出声地演习她想对丈夫说的话，练了一遍又遍，现在
5 g: x/ t3 m1 B/ ]1 d! G- U是和盘托出的时间了，「我不想再在上海呆下去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里。」
她咬了咬嘴唇说，用害怕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
- j- \% L! U8 E, G6 ]" S3 ?+ c　　乐阳当然知道这一点，才到上海没多久，她就不止一次地抱怨上海没有人情
$ B# `- b1 w- J. A# T- M; X味，说它「又大又单调」，去哪里都要坐车，在车里也看不到什么好看的，还不
如南昌那么亲切；特别是冬天的时候，空气里总漂浮着「难闻的味道」，黄色的
雾笼罩着一切，关着门都能从门缝和窗户的间隙里钻进来，让人呼吸困难，有时
3 t1 H. d: B3 P& b  l' a候她还因此而流泪咳嗽。「噢，那也得等一个月之后，我辞职了再说吧，公司有
4 H; W4 M  }7 A' N. K" v' N8 o" O6 D规定的。」他说，早料到妻子会这样说，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这么严重。
　　「不，是我回去，不是你和我一起！我会把孩子先带回去，让我妈妈带着，
( W3 g" ^: F$ m然后我在南昌找一份工作，等我们安顿好了，你就过来。」她顿了顿，她已经想
好了，下定决心要离开上海，「和你在一起很幸福，乐阳，真的，可是……」温
妮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早已经厌倦周而复始的生活——没有生气的家庭主妇
! b8 ]& F/ C" j) |' j+ ?的生活，虽然还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也许，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让
1 i3 i1 z' w9 O0 t0 S大家都停下来，好好想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不行，那也只有……」
她字斟句酌地说，不安地瞅着丈夫的脸。
　　乐阳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眉
& R, o) A" q5 E! x* }头才慢慢地舒展开来，「我知道，我知道，」他装作很有把握地说，其实他确实
3 E% }8 [: s( g1 ^. k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他一直为了这个家庭努力地工作，就算在夫妻
生活上，他也想方设法地做到最好，「到了南昌以后，我可以给你们打电话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细了下去，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丈夫的嘴角抽了两下，温
妮担心他会嚎啕大哭起来。
　　「嗯，可以，我只是……」她看到乐阳把手掌捂住了脸，痛苦地把头低下来
埋在膝盖之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残忍，毕竟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我只
2 m. P1 F- \. u9 a4 q! @+ x  ^是想一个人过一段时间，你和我，都可以有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我考虑好了
/ q  h& ^3 ]) s. d会给打电话通知你的，我保证！」她又说了一遍，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话，让她
有些喘不过气来。
( v, Y6 U& _" J2 c' j3 T9 f　　「好吧，那好吧……」他一直垂着头，声音里满是沮丧的呻吟，温妮以为他
- s, }) I+ u) ~" E6 x, f: E会暴怒或者乞求她留下来或者怎么样，那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n  v% `8 s# Q0 i% j+ o可是他根本没有，他只是喃喃地嘟哝着，「就这样吧，好吧……」含糊不清地过
了好一会儿，乐阳终于抬起头来，眼眶里红红地布满了血丝，他看着温妮问了个
! k  f  b3 W) I; q; ]& ]比较具体而又棘手的问题：「我要怎么跟姑妈说这事儿？你知道，我可做不到！
我该怎么说？」
　　「对啊，这个我也想到了的。」温妮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如果跟
# @' ~* o6 F$ C( d她说实话，你会很难堪的，不是吗？」
  b' m9 S' z3 H! O  a  g　　「是啊，那我该怎么说？」乐阳迷茫地看着她，两口儿好好的，又没有吵嘴
也没有打架，姑妈知道了肯定要刨根问底的。
　　「就说我家里有人生病住院了，需要我回去照顾，」温妮早就想好怎么说了，
只是尽量装作商量的语气，「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说？」
6 Z" o1 c: D$ O$ L7 r3 c　　「嗯？这样不好吧，姑妈要是向家里打电话……」乐阳有些担忧，这样很容
7 q4 B( [% y4 r. B: \, ~* D易露馅的。
　　「噢，你可真笨，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知道，我爸爸早就和妈妈离婚了，
她又从来没见过我妈妈，怎么可能会给家里打电话？！」温妮把所有联系的可能
  v4 [6 ^- }8 p. ^; @- Y+ \9 W都排除了，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借口了。
　　乐阳想了一下，「也对，好吧，就这样说……」他摇着头说，像是有些不情
愿，「可是我不想去跟她说，你去跟她说好吗？」
　　「恩，我会跟她说的，我知道该怎么说，这你就放心吧！」她胸有成竹地说，
+ L& T/ f+ T9 V# w* E" M所有棘手的事情都解决了，她松了一口气，到房间里披了浴袍到洗澡间里去洗澡。
　　乐阳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广告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其
+ j, {1 W  w' ]! u实他心里很明白，他和温妮的关系不和谐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只是他实在不明白
究竟哪里不对劲，当初有就是希望换换新的坏境也许会好一点，现在回想起来，
" ]$ x* v* [$ i+ z几乎没有什么用。搬到上海之后，他们像往常一样，也没有吵过架，吵架——那
0 U* f7 v% w0 v( Z) h2 {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结婚前后那段时间倒是经常吵架，可是从来没感觉像现在这
1 E7 ]2 h, E0 I样生分，只是越来越不喜欢跟对方呆在一起——除了两人都想干那事时候，即便
那样也是因为憋得太久的缘故。
　　这婚姻究竟要人怎样？她究竟要怎样？她是不是在南昌的时候有了别的男人？
# F( V( ]) v# A* @乐阳的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乱成了一团浆糊，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无精打采地走到
房间里，在衣柜里翻了好一会儿，找到了一床干净的床单和一条毛毯，拢成一团
6 G' e- T# n3 T4 U抱到沙发上来，在那里拍拍打打地铺到沙发上。从今以后，都要习惯一个人睡觉
' Q) U: ]5 q8 B1 x的日子了。「嗨，温妮！」他听见温妮打开洗手间的门的声音，扭转头来说。
　　「什么？」温妮把浴帽取下来，甩了甩湿漉漉的秀发歪着头问。
　　「噢……你……你的男人，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说什么我的男人，」温妮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涨红了脸狠
# \8 x2 R" n' I0 A/ ^9 ^狠地说：「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男人。」
　　「我的意思是说，噢，你别误会，你希望在南昌那边找到什么样的男人？」
( a) I- W. C: I8 ^/ G他站起身来，紧张地摊开两手，极力地辩白，他只是猜想而已，并没有一丝一毫
0 F  `/ U0 c5 m" m  }, D, }7 m的证据。
/ n4 v$ A$ U  `0 z$ y* c, Z( w; {　　「我可不想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温妮说完撇下他，生着气大踏步地向房
间走去。
1 }2 A; @7 c! ?* a# N" p8 a, u1 }　　「喂，喂，我知道他会比我强多了，不用我说，我也知道他比我好看，比我
" C2 q" F6 a' H" N3 J有钱……」乐阳紧跟在后面追了上去，却被无情地堵在将被关上的房间门口——
他激怒了她，他只是想知道答案。
　　温妮在门里愤怒地看着他，他窘迫不堪地说，「给我说说好吗？他会是什么
样子的男人？他应该长什么样？」他急切地想问个明白，几乎是在哀求她了。
　　「这我可不知道，普普通通的吧，我想。」温妮愠怒地说，显得很不耐烦，
「如果我找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连珠炮似的说
5 ], B$ Z& K, V- w: v, c8 \完，奋力「砰」的一声把门无情地关上了。
: d+ M& }1 z0 q8 J; O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