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硬上轿】（完）【作者：米璐璐】

车神

作者：米璐璐
字数：56785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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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3 m8 t+ d( A7 W, [7 @2 I　　「我要他。」声音来自一张娇艳的小嘴吐出，虽然柔柔细细的，却带着坚决
! h1 O* X+ ^1 P的语气。
　　皇甫昊皱着眉，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我说大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要的人，是个多不得了的男人？」他发自内心
8 c: ?7 J$ d! k' ?/ z感觉，眼前的女子肯定是故意找喳的。
　　「就要他。」上官小玥没有给他讨价还价的空间，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
　　「不改变心意？」他啧啧称奇，长指拂着下巴。
9 ]4 y3 @, _) o: d3 `　　「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言下之意，别废话那么多！
　　他摊摊手，状似无奈。
3 ?- A# r5 t0 ?3 {# ]% E& l　　「好吧！」反正被逼上船的男人也不是他，他只是将人送入虎口罢了，「我
: W5 c( F  M2 z会将人送到你的面前。」
) T$ U8 z+ U. a: ^8 x9 J9 Q　　她扬眸，又接了一句，「我不想等太久。」
　　要求还真多。皇甫昊咕哝几声，但硬着头皮也得要接受，谁教他欠了她一个
人情。
4 F, @3 s" o0 [! ?　　欠别人的，总是要还。
　　尤其是欠上官小玥的，更要还。
0 k) q0 f/ w; f) Y. [' I- u. r# m! O　　「一个月后，人会送到你的面前。」
　　一个月后？她微微皱起眉，最后还是接受的点了点头。
, E4 B+ S# @, G9 c; ]: D6 q　　虽然等待的日子有点长，不过她都等了十二年了，这三十天的日子她依然会
! d( f% k' \& V* @& y等。
' v* P" Z; R* @0 E  H3 d) k. N$ Z% T　　放了十几年的饵，她是该收线了。
　　因为……她一向不做没有报酬的事情！
7 b$ o4 I* q1 y. a! X/ p　　　　　　　　　　　　　　　　第一章
　　雪初下，地上一阵湿泞。
3 [) q% z# Q5 h+ v3 A　　迎面拂来的冷风，还是冷得刺骨。
% w1 u5 W" H8 }2 [! N　　一张可爱的小脸，脸颊因寒风被冻得红扑扑的，像一颗红苹果，就连小巧的
6 Y! d5 z8 I$ v0 v6 _6 u鼻子也红通通成一片。
　　上官小玥天生丽质，镶在鹅蛋脸上的一双美眸，如同灿星般的闪耀。
9 y3 F( I  I& v4 P; O2 b　　「咳、咳……」
3 S0 C0 V; d" I0 V　　「大小姐，天冷了，你要记得穿暖一点。」奶娘上前拉好她外黑内红的狐裘
披风，冀望能挡去刺骨的冷风。
　　上官小玥只是莞尔，她天生身子骨敏感，只要一变天，她的身体就会起不舒
0 q; M$ t! O6 T6 X  Z服的变化。
6 G7 Z" k$ {; d2 f, m4 g) Z　　「嬷嬷，我没事的。」上官小玥一副大人的语气，举手投足之间总散发着一
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大小姐，天这么冷，你还执意出门。瞧你又在咳，回去肯定又要躺个几天。」
奶娘疼她，嘴里碎念着，「这样吧！等天气回暖一些，你再来亲自盘货也无妨，
老爷不会怪大小姐的。」
% u0 m' |- D: z; A4 |　　上官小玥摇摇头，「不成，我想在这几年将爹的经商手法都摸熟九分，以后
) |/ {; v% u' Z我才好独当一面。」
9 e( s: n! A$ \　　奶娘还想关心的碎嘴，却见她仍一意孤行，准备前往前方。
' R! O# u6 f3 t　　才刚踏进门一步，她瘦弱的身体被突来的黑影一撞，脚步一踉跄，来不及收
回，踢到门坎便要往后跌去。
　　黑影动作非常灵巧，伸出一双长臀便将她接住，来不及回神的她，就这样被
直接拉进他的胸膛。
! v" p' P+ d% r/ ?: o　　这一跌，让她跌得有些眼冒金星，但又感到身子被一股暖烘烘的氛围围绕。
- q$ Z/ x, G+ E7 u% \　　「小姐……」奶娘急忙赶上，就怕金枝玉叶的娇躯禁不起这么一撞，「哎呀
呀！你这个不长眼睛的冒失鬼！」
& a9 o: `$ ?% G3 e: |$ u) U0 k　　这一喊，也将店铺里的掌柜给喊了出来，头一探，瞧见上官小玥，立刻从柜
台后头步出，迎接眼前这名娇客。
　　「玥小姐，您有没有摔着？」掌柜上前，瞪了少年一眼，「你是怎么了？存
( r; L9 r  M1 O; d心想得罪我的恩人不成？怯怯怯！借不到米就想耍心机，真是废材一个。」
, a$ f9 y+ q" a. g5 ~9 c; f　　掌柜怕这赊帐借米的少年，得罪了凤天城的大富千金——上官小玥.
: s$ y7 t+ E6 O3 O4 `) [# T　　虽然她今年才十三岁，可处理商行却是青出于蓝，若看她年纪小好欺负，那
; {, }# W8 H7 a3 h3 l+ d2 t' z么对方肯定眼珠子没擦亮，才想占这小小奸商的便宜。
　　上官小玥离开少年的怀抱，抬起一双黑白分明且乌亮晶莹的美眸，「没事，
6 w$ v: o0 I0 o0 i勿大惊小怪。」
! R, S1 N4 X8 H% L& j, {2 a　　掌柜却没有因为这样放过少年，依然开口数落一堆。
' l, q# W# n, y# C. E  b$ \　　少年低垂着头，俊秀的脸羞赧成一片。
　　上官小玥盯着他瞧，发现他身着的衣裤是东补西补一块，虽然看上去干净整
3 E- {7 k! r5 ~! w( Z8 j. Y齐，但是那布料似乎已老旧，一瞧就知道不是出身好人家。
7 w! D% t  U  T( ?- x+ a　　但难得的是，她却见到他有坚忍不拔的眼神。
: H2 l" n6 ]. s0 m/ d5 D% z) N% h　　好眼神。她在心里赞赏着，将他从头打量了一遍。
　　他像是怕别人认出来，更压低了一张俊颜。
; ^8 D5 F# B- J2 ?! h  n　　「怯怯怯！别在这碍事。」掌柜口中不断碎念，「我这可不是救济院，等你
还完上次的赊款，我才会借你米。」
　　少年一言不发，只是倔强的抿着唇，打算就这样无声离去，可才跨出一步，
) l/ Z, s+ y" ?" D$ p他的手臂却多了一只白嫩的小手。
: U: m! x. ?/ F5 H2 `- C! ~7 P+ ?# o% y　　干净又圆圆的指尖，就像白玉雕琢出来般的无瑕，与他充满补丁的衣袖成了
对比的讽刺。
% E. d4 i$ H" G3 q; Z) k　　上官小玥没想到自己会冲动的拦住他的离去。
　　为了什么？她也不懂。
& ?6 |  z/ u, i$ O- {& p　　只知道有个声音告诉她：别看着他垂败的表情而走。
6 ~9 {, P: P/ V2 Y　　「我借你。」下一刻，她说出令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言语。
9 a8 A! |- u; Z　　少年抬眸，脸上有着惊喜的表情，那双黑眸亮了起来。
　　「我说玥小姐，借这小子米粮，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根本是一去不回……」
掌柜滔滔不绝的碎念，完全不留一丝情面。
9 ^' F- B3 H. D1 E4 ^　　「我会还……」少年急忙辩白，「等我……等我娘病好一些……我……我会
% F, |9 O4 D/ t3 w+ Y( [找个工作，挣钱还……」
　　「就这样了。」上官小玥没有多问他一句，只是将眸子移到掌柜的面前，
; V3 `3 I0 \1 {- M; v- _1 d「今年初雪刚下，瞧这雪愈下愈大，今个儿新年也不好过，先盛个几斗米给他，
- ?1 T0 t& ?" u7 t: h2 O若尔后还不够就任他意思，这款项就落在我的帐上。」
　　「这……」掌柜皱眉，难得见到这小姑娘善心大发，又不好说些什么，「好
( J1 |) T) d; V, g' u9 M5 i7 c吧！我就先盛个几斗米给你。你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碰上了玥姑娘……」
　　那碎念落进了少年的耳里，他总算鼓起勇气的抬眸。望了上官小玥一眼，可
) C6 x% {+ ~0 X随即又马上低下脸。
% p9 P& z. `4 p) u　　这一眼，足以教他失了心，倒抽了一口气，但肺部却像是灌进一抹暖暖的气
( {6 `) f# _! {* r1 {. i9 \流。
　　她对他的雪中送炭，此刻深深的烙印在心——这辈子，想忘也不忘了。
　　想忘也忘不了……
+ K0 K$ z) v" v, T' B/ P, p! Q! B　　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黑眸，随后起身盘腿而坐，一头长发放浪不羁的披在颈
8 A- {* H2 U& w/ J5 f1 F( ?后。
　　黑暗中，透着窗棂射进的月光，他赤裸着上半身，粗壮的胸膛细实而肌肉分
  [1 K' v: f2 c$ c9 c- k- M# a2 A明。
　　定晴一瞧，隐隐约约还有数不清的伤疤，成了淡粉的痕迹。
　　战惊虹揉揉双眉间的褶痕，竟然又在午夜之间，梦见了这一段过去的往事。
　　都十二年了，她当年的长相，还清楚的烙印在他的心上。
　　梦醒了，可当时震撼他的胸口……还依然暖暖的。
( t+ V% F5 ]( h8 ]+ `% Y; b! @　　下一刻，他却咬牙，像是面对敌人般，狠狠的斩断了这多余又奇怪的情感。
2 ~) Q" _( G$ M' o　　这是不该记得的，明明说好要遗忘的，却还是躲在他的心口一角，偶尔趁他
9 v9 W0 d9 o  I5 O心房未锁，又偷偷在心底内如走马灯般放映。
: e- H/ a0 P3 v# U( d  s　　该死！他觉得脸上添了一抹红潮，心门仿佛被人硬是闯入，双扉尽开的诉尽
他的内心事。
　　战惊虹心里怪着炕下的火炭闷坏了屋内的空气，于是一边低咒几句，边下床
1 f$ Z3 R' ^! w0 U来到窗前。
　　他双手一推，将木窗往外推展，冷如冰箭的寒风呼呼的灌进房内，迎着他的
面吹拂。
　　冷风直袭，但他不觉得冷，直想让寒风将刚才的梦全都抹除去，省得日后再
1 ^/ |4 {- N4 T/ a  E4 l于午夜梦迥之间，梦见同样的画面。
* B1 s3 Z; ]# T) {' a　　但是这梦就像缠住他的荆棘，他无法挣脱，只能不断缚住了双手双脚，仿佛
0 k9 c( T; y3 [' H  n7 ^/ o连他的心也困在过往。
0 _+ u2 A; u8 g5 E0 _4 s　　有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的记忆可以长达十二年之久，任凭他怎么去遗忘，
也无法去忘却……
　　她的容颜。
% l1 u- Y: R$ [4 s　　她的声音。
: S1 l: @7 Z, x5 @　　甚至她所有细微的一颦一笑，只要一闭上黑眸，依然清晰的像是站在他的面
前。
　　「将军，京城送来皇上的圣召，请将军过目。」门外，突然有哨兵通报。
; A6 d! ]) k( V5 _　　他回神，将私人的情绪压至心房一角，上前将门打开，哨兵立刻恭敬的双手
- e' @* d# s6 b$ A3 E呈上。
　　他接过手，拆开蜜蜡皇印，抽出里头的信笺——速回京城。
　　　　　　　　　　　　　　　皇甫风云
　　末尾还有亲笔附上的苍劲有力，有着浑然天成的霸气署名，盖上四方且鲜红
的红印。
　　就这么一句话？他拢眉。
　　信中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他回京城？
; U6 h$ I) l$ l* v( l　　他反复看了信笺好几回，却看不出信中的任何端倪。
　　他自愿请调边疆少说有五年了，就连娘亲以及小妹也接到边关居住好就近照
顾，对于凤天城也从以往的熟悉变成陌生。
　　突然要他回去凤天城，又是一大工程。
　　他不能将小妹以及亲娘安置在边关，他不放心。
　　收好皇上的亲笔信函，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他也必须吞回腹内。一切都要等
/ ~& u" H( m$ ^! D6 m1 G" m他风尘仆仆回到京城，才有机会一问究竟。
2 u- z( T% Q( R( R  J; S/ e4 g% G　　只是一想到要回凤天城，他的心竟然莫名的开始波涛汹涌，一波又一波的卷
起过往记忆。
　　比起刚刚的暖流，那袭来的热暖几乎要复盖了他全身，无法再去辩驳任何的
5 T& K5 P- x5 B$ x理由。
0 |* }, \* O3 U7 Z) X2 p- F) |6 \　　想忘也忘不了……
　　就像一道紧箍咒，时常在他的脑海不断的反复播送，将他的心与回忆紧紧的
* n7 R3 X9 M& c+ G0 H: ?扣在一块。
! C( ?. z" y) [3 e& a+ n' \　　忘不了。
3 S) ~+ S3 ^" r; I+ r  x　　真的忘不了。
5 l* j  p2 N. \+ p　　他咬牙，莫名暴怒，「传令下去，明儿由副将军坐镇关口，过几天我们得回
4 D- B# G# s6 B' u. D. H京一趟。」
　　「是。」哨兵接了令，便低首离去。
　　战惊虹望着门外，夜，还深，外头的寒风还呼呼狂啸低吼，拂过他的脸、吹
进他的心……
　　过去忘不了的，加上日后在这又措手不及的变化，心头那簇莫名跳跃的火焰，
9 ]- }( P; q/ ^  P! ~/ B- s9 g怎地也无法被寒风吹熄。
5 O8 K9 D2 [) X4 k% W: m　　　　　　　　　　　　　　　　★★
) F' c  p- m' p9 d/ Z+ f　　他回来了！
' r" d% ?3 w! {% W. c* ]. j; I! r　　上官小玥接到消息，心里的激动自是无法再用冷静掩饰，只差没有像个十五、
十六岁的小姑娘般，在原地高兴得转圈圈。
　　她无法压抑狂喜的情绪，一接到消息，连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带，只披了
4 J  G% v: a" V) K% q# w  l0 w一件防风暖裘，便直往大门而奔。
　　她的心里只惦记着一件事！
9 [% O& D0 z4 q2 t6 q8 L' b$ F　　他现在就在城外，再过半个时刻，他便会回到凤天城。
　　上官小玥隐忍住心里翻腾的激动，压制着不断狂跳的心跳，不管外头现下是
否还飘着细雪，她踏着厚厚的层雪，一路直往城门。
& [1 \" O2 M3 e8 L) Z  U% V　　他回来了……这几个字不断在她的心中浮起，似乎变成跃动的琴音，深深的
震撼着她的心。
6 W! n: v! u' A5 i' S. F7 C　　绣鞋虽然深深的陷在雪堆里，但她很努力的拔起足尖，也不顾雪絮纷飞，沾
+ v% R. H; F  H! z2 T3 z上她的发梢、她的五官、她的唇……
　　尽管飞雪寒风，可由胸口绽放的热气却窜进她的四肢百骸，她完全没有感觉
4 _; q# x7 G& d3 o7 Y8 s2 L$ d一丝冷风刺骨。
　　期盼了十二年，他终于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 b( I( p0 \- z0 {5 |; c1 C' F　　凤天城今日有道喜事，就是远在边疆的镇远大将军风尘仆仆回京，皇上还特
, X2 ]+ E* Q# ^# c% L: ~4 g( p地为他在宫中举行一场接风洗尘宴会，连城门也挂了一尺长的大红鞭炮，一待他
进城，便要人放炮大肆庆祝。
! X8 W- _- C: K& O* v　　这是应该的。
　　因为镇远大将军听说十二年前就从军，从一名小毛头努力在战场上厮杀万分，
& E( o. ~8 p) q3 [) p好不容易在一场铲除南蛮战役中，为军中一名副将军挡了一剑后，便由小小的小
兵变成副将军的左右手。
" F4 f+ V& K( Y1 e3 w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是会将一个人的个性去除稚幼以及懦弱，也增进了
2 W) T$ h& \/ M8 a, l' a他对武艺的进步。
* y" k; }0 I9 ~  o5 B5 G2 F　　每一场战役，他都很卖力的表现，在短短的几年内。从副将军的左右手又升
级挑起大梁的骑兵队长。
　　这一路走来非常辛苦，但他都咬着牙关吞进苦涩。
　　于是中间又花了七年，他终于爬到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之位，不但镇定南蛮之
; {! T- e* ^( A7 `乱，还成了边关蛮子崇拜的天神，那蛮夷之乱才得已有终止的一天。
% c+ |( X) v2 x7 V: s　　接羞他将全家都迁往边关，安置在边关的一个城内，就这样长期居住下来。
　　十二年，他未曾再回到凤天城。
3 T/ H, B; Z* f& z6 ^+ w( u- k　　她等他，等了十二年，如今终于可以见上一面，上官小玥的心莫名的狂喜。
" L7 v5 w  f3 l& c3 I, x　　才来到城门，前方便挤了一堆看热闹的乡民，毕竟这镇远大将军也是凤天城
9 m3 h9 }6 Z9 p. M0 e: j出身的小毛头，如今衣锦还乡，聚集了不少地方上有头有脸的权贵人士。
1 x& j9 C/ T4 ?3 l# r, b　　不相关的市井小民也都排成两列，手拿着鲜花花瓣篮，等着镇远大将军回到
凤天城。
1 p, ]$ I3 L; P$ L　　上官小玥混在人群中，刻意压低了小脸，还将披肩后头的绒帽往上拉，遮掩
: p4 H  b2 s  B, c, A% s. D% D了她大半的娇颜，也遮住那不断纷落的雪花。
! `9 q% J- ^: b; c6 r　　　　　　　　　　　　　　　　★★
, K0 H: G: y8 G0 f) s! K! }* K　　时间缓慢的流逝，欢呼声也由远而近，直到城门的鞭炮一连串的炸开，轰隆
隆的声响传进城内。
　　「将军回来了……」
　　「战将军回来了……」
$ ]2 ^! D. Z/ X1 W/ _　　敲锣打鼓的震响一路钻进了城内，令上官小玥抬起美眸，往城门挑眼一瞧。
　　一名意气风发的男人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全身上下散发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她被他的气势给慑住心魂，一时之间全身无法动弹，小嘴也像是被塞进一颗
0 n5 q( v' M) [( A3 i9 k卤蛋，震惊得无法回过神。
! Q' N: f( L5 y" U/ U　　经过十二年，她却还能一眼认出他来，只是他的容貌有些变了。
2 k# K0 p0 f" e　　他变得更加的黝黑，那张曾经年幼稚拙的俊颜，被时间洗练得有些冷酷，不
复以往她记忆中的他。
. [# w& f# S; m　　不变的是，每当他藏着心事时，那张薄唇总是抿得死紧，眼睛尽管炯炯有神，
, _. h% X& A4 \. j却又茫然且空洞直视前方。
! f9 R8 ~+ D+ I* l　　战惊虹，一个在她生命中留下记忆的男人。
7 ?2 @. A) h) e/ G; {- ?$ i+ i　　闯入她的生命最深处时，却又默默的离开她的世界，任凭她怎么找寻他，还
是难以见他一面。
　　当年两人偶然相遇，从此之后，他便住在她的心房，她的心思与目光就是绕
# P; I  Q( n$ Y0 W在他的身上，若要说一个原因，她答不出来。
3 L" ^! k: ^9 \, V# `( S: Q- p　　她只知道自己被他那抹坚定的目光所惑，于是开始注意到他的存在，知道他
出身于平凡人家，志向不该只做个杂役，却因为家人而委曲求全，只求一顿温饱，
9 T! y  w$ L5 d" H; P: U也好就近照顾家人们。
7 e1 k8 z- A, M5 g　　她知道他应该要有很大的成就，心里也希望他能闯出个不平凡的人生，于是
她便与他有了交集。
) z( l: [5 d& I1 w9 ]/ I- y  M　　她安顿他的家人，也给了他一个习得技能的工作机会，一切就是盼他能伸展
志向，而不是甘心只做一名永远都穷困潦倒的小市民。
　　那年，她还小，不过也懂得「情」字怎么写。
　　虽然没有明白说出自己的心意，却对他有着无比的关怀。
9 ~& e* ]% @) ?* G* E　　无奈不知道是他未开窍。还是他觉得她高不可攀，总是赤红一张脸、什么话
+ _% P5 \: v, W也没有说，更别说是许下一个承诺于她。
　　她明白，觉得时间还不急，但是那时她已打定，非他不嫁。若这样的想法说
5 l! ^0 L/ Y7 l) [. Q出去，肯定会吓坏其它人，所以她只对他好，未将女孩家的情意诉诸于口。
　　连同他的家人，她也一并无私的对待，将他的妹子以及生病的娘亲照顾得无
, q8 `+ j+ ~3 A2 ?微不至，还与她们混得挺熟的。
% }/ `# |) a5 N0 z　　然而在某一天醒来，她的天地瞬间风云变色，原来事情的发展都不在她的算
计之间。
* I7 v% C1 |- V! `- T　　他匆匆的只交代几句话给他妹子，便从军去了。
% p# S1 H$ l9 B2 F, }! d3 g5 _0 {　　十二年来，她根本无法见他一面，尽管得到有关他各路的消息，仍然无法伸
2 I/ y& @& }) K4 h1 r5 |手触及他的一切。
　　他走得匆忙，一句话也舍不得留给她。
) ]/ ~7 {; x' l+ P$ z3 y' r. I, G　　但她不气馁，将他的家人视为能联系的唯一方法。
　　最后，他做得绝。
# ~! U5 c4 d$ h3 M4 J　　当他当上镇远大将军，便将全家移往关口，让她唯一系着的消息……断了。
　　是的，消息断了。
　　他们的缘分，也断了。
3 x% A4 D" Q, p2 `7 a7 n5 _( }* U0 Q3 i　　这几年，她也不懂为何自己还是如此的执着。
3 C, c. n: `( K2 I# J' @　　但执着就是早已深深往她的心札了根，紧紧的揪着她的心，无法丢弃对他的
2 M! n+ R3 e* W一切。
4 w0 K: l6 l& k( R2 o' c0 ]  I, M. p' E　　是执着，是固执也罢。
9 w4 b1 x& ^6 O+ Y* C+ |, s/ c　　因为她无法去否认自己夜半梦回时，时常梦见小时候的自己，常以爱慕的眼
光盯着他的背影瞧。
) `; I0 s5 |" T( K" b　　那已深深爱恋的心，无法自欺欺人。
　　于是她选择最苦涩的守候，短暂的迷恋，竟然让她痴心守候了十二年。
　　布棋布了这么久，如今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只是他没有发现人群中的她，依然意气风发的坐在马背上，直视着前方的景
象。
　　底下人们的鼓噪，吸引不了战惊虹的目光。
0 J3 P" J* Z9 E1 F9 _$ M　　回到凤天城的他，此时心情可说是五味交杂。
  C# j/ O. F+ _- {  I　　过了十二年的凤天城，景象似乎变了。
" Y, @, n( Z; D- Q+ }　　在他记忆中的商行招牌，也几乎换了大半去，取代的是不同名号的商行，就
连……
　　「将军、将军！」一名驼背的老者突然在一旁大喊。「记得我吗？小老头以
前住在大人隔壁茅屋，您都叫小老头驼爷爷，记得吗？」
' o% h, C* I" ^- ]/ n9 E) J　　战惊虹低头俯看着，在一排排欢迎鼓动的人里，认出在其中的驼老头。他发
现，驼老头这十二年也变了，变得更老，背也变得更驼了。
' |- K9 b1 J; o$ v& ?) ]　　他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将眼光移回。
　　十二年前，他们视他为鬼见愁，一见到他就急着把门阖上，就怕他上门跟他
们借米过冬，如今却如此的讽刺，竟然亲自来到城门迎接他的回来。
　　这就是人性！
　　他的薄唇勾起比雪还冷冽的笑痕。有了权与利，所有人几乎把他当成天神般
的膜拜。
* p7 i2 I* S8 Z　　他的目光很快的扫视过众人，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与众不同的容颜……
7 n# o9 D# D5 A: g! \/ g7 r* k' ~　　冷空气此时用力、不断的填满他的肺部，他的眸光就这样定在她的身上，抽
不回。
( M  d5 D% f1 j6 ^2 U- U9 L　　直到骏马不停往前进，逼得他不得不转回头。
　　下一刻，他拉住缰绳，马儿被他猛然一扯，抬起高高的马蹄，引起一阵的喧
+ Q: s- z6 Y0 Y) A哗，连周围士兵也屏气凝神、同时抽出腰间的佩刀。
4 v, ~: T# c( T# x7 }　　「嘶！」马儿将他高高举起。尔后又被他精湛的骑术给制服，发出长长的鸣
  g7 d/ @0 c( c; `5 g! H叫。
. g% s. o; g# v; h　　爱马在原地踏步几下后，总算停住了它的前进。
　　直到他再回头，寻找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美丽脸庞时，却已然不见那抹慑住
! y& D4 t5 {4 I+ e! y2 ^& F他灵魂的容颜了。
　　「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吗？」随身侍卫来到他的面前，一副待命警觉的模样。
　　战惊虹敛回目光、敛回心神，最后摇头。
　　「没事。」许是他舟车劳顿，一时眼花看错了。
　　不可能是她的……
; |2 J4 {0 E3 U0 W- {; u( X& M　　高傲如月的她，怎会出现在人群里？
0 G9 u2 c' E7 b) c+ o9 x9 _- g　　而且都过十二年了，算一算年纪，她也二十有五了，应是已许配给好人家了，
% _; G; E! H5 w7 f, @+ |不可能会混在市民之中凑热闹。
# S/ B' Q; B/ X  I5 Z　　战惊虹如此告诉自己，怪自己太多心，十二年的时间太久，她的长相也不可
能如他记忆中那么鲜明……
　　队列照常往京城中心而去，他坐挺身子，威风的走在市道之中。
& \7 G( Y( b$ J2 ]0 T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们的目光之中。那道眷恋的眸光始终舍不得收回……
: g& ]% o# @1 ^- [: T0 V第二章
　　朕念在爱将为国付出无数汗马功劳，朕决定赐予爱将丝绸百帛、牛马百匹、
黄金万两、珍珠如意数件。
: o4 G: p: b6 {- N6 y* ^  C2 Y9 R　　且见爱将未成家报答父母恩，朕特此将凤天城首富上官府千金赐予为妻，永
, l1 o: x4 s2 T" }结同心、白头偕老。
9 T/ I, j+ E' e1 b) n, A9 A　　圣旨一下，不管战惊虹愿不愿意，皇上就这样任了性子，赐了一桩众人意想
不到的婚姻给他。
! b0 D7 _( E7 M, x6 a; W# O　　他来不及拒绝，硬是被皇上强迫的接了旨。
　　皇上还仁心宅厚，体谅他在边关镇守许久，将他调回京城，更为他买下十二
6 U6 F6 }: t4 M$ \- j年前他曾居住过的草屋，在他回来之前，已改建成一幢气派非凡的豪宅。
0 J( i3 O9 m5 s+ A5 u　　然而，他在意的不是皇上赐予他多少的珍珠玛瑙，而是圣旨最后的那句话—
# `' H, y0 J, _' K; b, P—
5 T% ^4 D' K7 r+ V　　朕特此将凤天城首富上官府千金赐予为妻，从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那句话就像一块热烫的炭铁，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上。
　　皇上的赐婚，他无法不从。
　　当他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回过神时，他人已经回到大宅里。
　　接受这个事实，是三天后了。
　　　　　　　　　　　　　　　　★★
　　三天后，才得知他要迎亲的对象，是上官府的大姑娘——上官小玥.
" f* W/ K, l8 ^5 V, w: s　　上官小玥，这个名字，像是冲击性的万箭，刺穿了他的胸口，也狠狠的刺入
, Z1 m. [9 J, a他跳动的心。
　　他万般没想到，躲了十二年，竟然又与她扯上关系。
　　他暗自算算她的年数，今年也二十有五，已是过了少女最青嫩的年纪。
$ c5 B/ f6 c0 y4 [5 i" w: G3 y　　自从皇上赐婚之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到，有关上官小玥的消息，总是会从
四面八方传进他的耳里。
3 v% ^9 g! m" ~　　　　　　　　　　　　　　　例如——
　　她嗜钱如命，为了达到最大利益，她连妹子都能出卖。
　　她冷血无泪，遇强则强，手段总是出乎于敌人的意外，会想办法将敌人打得
落花流水，且对于没有利益的弱者绝不同情，也绝不会白费自己力气，去做一些
无意义的白工。
　　她高高在上像轮明月，不过却更像一朵无瑕的玫瑰——
4 x0 z8 a; @9 x% I+ i1 Q　　带刺，却又垂怜的教人想摘下来。
# @! B+ y! ^' k　　然而这轮明月，又像玫瑰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碰触得了她那一身神圣般的
# e' e% \% R- B& I) ]; o% H* `光芒。
　　她太耀眼，甚至多刺得教人退避三舍，连之前与宫府订下的婚姻，也因为男
4 Y0 O" i( Q6 U- L, a; E4 L2 M角儿对她无辙，而改娶了她妹子为妻。
* g1 L7 z1 ]4 H/ S# C4 Y　　但这些流言还是无损男人对她的垂涎，想得到她的男人，依然如长城般大排
. o" C, R- R# b/ W长龙。
　　可最后得到她的男人，竟然是避她为蛇蝎的他……
( D: n" a1 m( p; r, y. u　　是他的命运真是造化弄人，还是月老故意要捉弄他？硬是将他与她凑成一对？
　　战惊虹心烦，连日来心情如月般阴晴不定，但面对皇上赐婚，他又不得不遵
2 K9 X( X9 C/ E: _7 z- K# G从。
- s9 t& t* G2 M' D) d; X3 ^% D0 T* v0 `　　挣扎许久，他决定还是与上官小玥面对面一谈，或许她也不愿意嫁给像他这
& M4 `8 m- w; m' ]  v样的男人。
　　打着提亲的名义，他虽然表面上不动任何声色，就连一张俊颜也没有多余的
表情，既无喜悦，也无不满，淡然得如同冰雪般冷酷至极。
: n) X1 f& ]" ]" x: P9 b& K7 h3 x: d8 @　　第一步，来到上官府里。他的内心百感交集。
5 m: J8 @4 j6 H/ \" R" Y# d　　但是一步错，步步皆错。
　　他与她，终于面对面，见着了对方。
0 F& ]( _6 o3 I' ~/ W- w, ~! |! y　　她的娇颜真如玫瑰般的花颜，水嫩无瑕的脸蛋镶着他记忆中那双明亮的灿眸，
小巧鼻尖下有着丰润的菱唇，轻轻一抿似乎要抿出光泽的柔水。
　　她的眼是往上勾着，像要勾去他的魂似的，那菱唇，也是往上扬的，扬出脸
颊两朵笑花。
  d1 O% O! i: f　　他敛住心神，屏住气息，刚毅的下颚活像是上战场打战似的紧绷。
　　「将军，好久不见。」她与他，单独在偏厅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他，她
0 t9 q! g8 K6 [' Q" O) G还记着他。
) x( c: |. g9 e　　那他呢？是否还记得十二年前，小小的她？
　　他当然还记着她，尤其见上她这一面，与他刚回凤天城时，撞进他双眸的脸
庞是同一张。
% G4 _' b1 _; m6 t9 T, ~　　难道那天……她是刻意迎接他回城吗？他拢眉，不语的思忖，却又不懂她的
- A& M/ P8 F6 x& l  h3 `心思。
　　为何她要到城门迎接他？抑或那只是一场巧合，她刚好顺路经过？
　　又为何十二年了，她还记得他？
　　「你……」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喉头似乎有些干涩。
& X3 g) o3 B; W' j- |0 T　　「将军忘了玥儿？」上官小玥坐在他的对面，勾起迷人的笑容，「将军当初
0 v# U5 Z" g& b! C; _未留只字片语，便一声不响的离开凤天城，尔后连个消息也不愿给我，将军真铁
石心肠，就这样任凭过了十二年？」
- K1 m2 d* r( x: t2 }" y　　她似是寒暄的提起过往，但语气中又像添了埋怨。
　　是他太过敏感，还是太过一相情愿？他硬是否认这样的情绪，没有直接回她
  @& [3 @: c! \2 L. a# S' t的问题。
　　他急于与她撇清关系，可不是想再与她攀亲带故。
　　「我不记得你了。」他的口气不带任何的情感，将两人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0 g& ]- o, p3 w% s　　这句话冷淡得就像一道刺骨的寒风，直直穿透她的心。
; J2 R0 a% M4 @　　明明从他的眸里，还能寻找到他对她的记忆，但为何从他的薄唇吐出的，却
& n) U# E! Z% R$ J' g$ h4 `& O' d是疏远再疏远呢？
8 V  F) x) `$ U6 f  N0 J　　她望着他的黑眸，像是要看透他的灵魂深处，检视他话里的真实。
　　他无法承受她那抹透彻的眸光，于是将眼光避了开来。
7 @# l0 g2 V. g$ E$ `8 C　　「今日我前来，只有一个原因。」不等她开口回话，他又直道：「皇上突然
0 [) N) t% W& R1 p* [: w赐婚于你我，可我并不打算娶你为妻，所以你心底若有意中人——」
　　「我只嫁给你。」她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语出惊人，令他不得不将眸子又望向她的小脸。
　　出水芙蓉小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坚定不已，就算将她逼到悬崖前，似乎也
) E6 W. G  h5 ^6 B不会动摇决定。
　　「但我不想娶你。」他也很直接，道出自己的心意。
　　瞬间，她的眸底仿佛流泄过一抹被刺伤的光芒，却稍纵即逝，脸上依然露出
' F: o, `, t0 k- M% k* V0 [笑花。
. u' y- c* [( \3 t　　若不是他眨了眼，不然会以为见到她眸内的光芒是真实的。
　　「既定的事实，你只能接受，无法去抗拒。」
& ]9 ^9 Y0 D- |. `) E3 `　　　　　　　　　　　　　　　　★★
　　既定的事实，你只能接受，无法去抗拒。
　　上官小玥的话轻柔得如同一道暖风，直搔进他的心底。
2 {; i. V, c: F# x" e, T6 r/ ^" O　　他想要她知难而退，却被她反将一军，要他接受这项事实。
　　莫名的，他的心不再平静。
. Q0 ^) S" A! R0 r! j1 ?& S　　他无法劝退她的心意，尽管他已经摆明了心思，她却还是执意要嫁他为妻。
6 j3 Z5 h9 J# |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件婚事的进行……
* N# n0 P# q7 {　　战惊虹望着一屋子的红，心里没有感染上一丝红色的喜悦，反倒像是被这喜
  |; m8 g+ ?$ F1 b$ N* \气洋洋的红给缠住了四肢。
. [7 t! N) y" q5 k; r) w　　仿佛被困在原地，既不想后退，也不想跨出一步。
　　迎亲的时间愈来愈近，他的心也愈来愈沉重。
　　尤其是见上她的那一面，让过去封尘已久的记忆愈来愈鲜明。
　　小小的她，与现在她花样般的面貌重叠在一起，这两幅画面，扣住了他的过
去，也困住他的现在。
) Q' |! J3 C6 U- n3 z8 A! l# w　　上官小玥的出现，总轻易的将他扰得一池春水大乱。
5 W: d. k) \4 ^5 ?4 H, O+ O2 @" o　　现在满城闹得风风雨雨，就连他上了市集，都还能听见大伙儿的闲话家常，
谈论着——
　　最难搞的上官大姑娘要嫁给镇远大将军，有不少的人都说大姑娘眼光好。
　　毕竟大姑娘近年挣钱也挣了不少，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地位。
, v& ~* a! K$ f  A& E1 r　　当上了将军夫人，到时候在凤天城可又是一阵呼风唉雨，巩固了上官府的地
  y1 R: E# ~# @' ]2 Z( t位。
# x# f6 e& ]- H' _　　不但光宗耀祖，还为上官府的夫人挣了一口气。
　　谁说生女就不好？上官府的八个千金不但嫁得好，还比男子更有出息的挣出
/ B$ y2 u" @/ R, ]& \. R3 m& A一片天。
7 y- {# s! w# a& |; m% G　　许多的流言钻进他的耳里，尤其是他们谈论着上官小玥时，他总是忍不住倾
耳偷听。
' P6 N3 M) t  G( t4 `# }　　原来她想嫁给他，是因为想要名与利……
0 N$ n* z0 W8 x9 m" n0 v) n　　十二年前如此。十二年后的她，野心大如从前。
　　坐在府里沉思的战惊虹，闷得灌了一口茶，心事就像复杂的荆棘，将他的心
: E/ Y% N# F* A困住了。
$ W9 ?3 b7 s1 J　　听到别人揣测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嫁给他，他的心像是跌落谷底般。原来她
执意嫁给他，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地方？
　　他再也听不见别人的流言流语，却从别人的口中对上官小玥，有了一半的认
知。
/ J, |3 g  c0 O0 G　　这十几年来，她依然貌美如花，经商手段依然如同过往的犀利，对于弱者也
& D' {9 }; C& Y6 q; G* [4 d; ^不会同情，也不干没报酬的事。
" m% q' D$ a$ ^$ A2 D8 T/ y# \8 A　　这就是上官小玥.
+ ]* q/ p( y, u　　也是他未来的妻子，评价两极化的姑娘。
　　他对于这桩婚姻，并没有很积极，尽管他身穿喜气洋洋的新郎信服，府里也
% O; \4 K, |/ D; P贴满各式各样的大红双喜字，他却一点也没有喜悦的心情。
　　今天就是他迎亲的日子，时辰已到，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在府里的偏厅发
呆，任凭喜娘或是他的妹子四催八请，还是请不动他。
, l! N3 d% [2 A" A4 e$ h7 A　　「我的儿子要讨媳妇了。」一名头戴红花的妇人，像个天真的孩童般，
' C. K" w; }- r/ D  b" @" s- s　　手里拿着一张双喜字，蹦蹦跳跳的来到偏厅。
　　「娘。」他一见到妇人，急忙上前迎接。
  J; }2 D6 g0 k　　「小虹要当新郎倌……」战老夫人像个孩童似的手舞足蹈，脸上似是被一片
红气给感染，脸颊红扑扑的就像她头上的红花，「小芸说，我也要当婆婆，婆婆
有媳妇，媳妇给婆婆疼……」
7 i; _; \& q/ n; b. z　　战老夫人笑嘻嘻的将双喜字摊在他的面前。
　　他一扫脸上的阴霾，将娘亲扶至椅子上坐着，「娘，我成亲一事，真让您这
' [, n* D( s6 G么开心？」
　　安抚着像三岁孩童母亲的他，急忙为她布上茗茶。
1 g# E3 {0 t: K% S2 H2 j% O+ P　　说起战老夫人，她的命运也一生乖舛，自小送人当童养媳，一到及笄便嫁给
战惊虹的父亲为妻。
! A/ d. j( u: u　　夫妻两人感情甚笃、夫唱妇随，只是老天眼红，战惊虹的父亲在一场急病中
过世，留下妻小一家。
! M  r9 _: U! e  j6 E　　战老夫人是思夫成疾，得了心病，压抑几年之后，她只惦记着她成过亲，一
心一意只想寻夫。
　　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会像个孩子般的哭闹，完全不顾众人如何哄骗。不过
% K; n* T# e9 [. e) ?& m# }近年来，随着战惊虹改善家里的环境，把战老夫人接到关口居住，塞外的民族风
情以及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实让她的病情好上许多。
  u4 V" v, T; Q3 U$ P/ [/ k4 q% @　　战老夫人点头，咧开一排牙齿，「我记得，小虹要娶亲，会记得。」
　　「娘高兴就好。」他是个孝子，好声好气的说着。
2 x3 C7 b. h$ _　　「是小玥儿……小玥儿。」她突然像是记起一名故友，大喊，「我记得她，
: g+ K/ G3 e4 q# b! a小小的、好心的，又长得漂漂亮亮，要当我媳妇，是她、是她！」
- g8 [, t2 W0 p+ D　　她那不成串的字句，却串联了一句不得了的话。
　　他惊讶娘亲竟然记得上官小玥，一时之间无法说出话来。
　　虽然他娘平时疯疯癫癫的，但对人、待人是喜好分明，她记得谁对她好、谁
! }4 D" P2 n" Y- _4 F% q$ i对她坏，可他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上官小玥！
　　「小玥儿。漂亮、温柔……」她笑嘻嘻的说着，又离开椅子，在原地转圈圈，
% X- Z5 l5 ?7 o* E7 D+ C/ P* J「媳妇，终于要当我的媳妇。」
　　「娘……」他还想多问娘亲几个问题，但只见她像个少女般的翩然而去。
, t  m3 t/ Q. w/ }% n　　他皱眉，却没有后脚跟上，反而像根木头似的坐在原地沉思，任凭时间一点
% Y; \) I  m/ w* O- I) D% U) q一滴的流逝，不管今日是否要上门迎亲……
　　　　　　　　　　　　　　　　★★
　　反观上官府，所有人都变了脸。
4 r' G  H, k0 z; R　　男方该来迎亲的轿子，却怎么也没见到，良辰也误了一个时刻，引颈长盼还
是未看到。
　　派人去探消息，只得到新郎倌也不闻所动。无意迎亲。
" ?" b) q" D! R2 d. i　　这时候上官府才知情，原来新郎倌根本不愿意迎亲。
0 O2 D4 z2 J1 x( C3 w) Q! x　　这可急坏了上官府的妹妹们，头一次遇到男方拒婚这么尴尬的事情。
　　「大姊……」七个妹妹围成一个圈圈，让上官小玥成了中心。
. _( J+ I; F+ b8 ~; z9 U, M9 l　　每双眼都带着担心与气愤，但就是没有人敢开口问一句原因。
　　毕竟她们很清楚，这桩婚姻是大姐去要来的，好坏都是大姐的决定，无人敢
说第二句。
　　「轿子还没来？」上官小玥被喜帕盖住了小脸，望不见帕下的表情，只听见
她柔和而平调的声音。
  U+ g9 B3 v/ B1 @" W% ~　　「还、还没。」不知道谁的回答，如同蚊纳般的小。
　　大伙儿还在屏气凝神等待上官小玥的回应，连上官夫人也担心的来到大女儿
& Q# x$ z2 N: s( M的闺房，正要问问大女儿该怎么做时，上官小玥却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
, j/ X+ d9 q) S0 e　　她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妆点过后的美丽脸孔没有任何薄怒，仿佛算到今日
这一笔，平心静气的从床上站起。
* }9 L! m: Q, ~" w( _　　「小梅先回夏府，借我花轿。」她望向上官小梅。
　　大妹的婆家刚好就在隔壁，这是借花轿最快的方法。
) K, o+ K' ?8 O' _9 L# ^+ K　　房里的人全愣住了，只有上官小梅先是皱了皱眉，尔后则是提着裙子，
5 }' s( }+ r$ ~+ z! f　　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每个人心底都存着一个疑问；这样的结局，大姑娘还是非嫁不可？
　　「女儿啊……」上官夫人平时无用武之地，一切都交给大女儿管理，
　　如今见到大女儿这么委曲求全，心里有着百般不舍，「战将军他这样……你
8 p+ [: N) P6 f4 M" |* J可一定非嫁不可吗？」
7 p7 X) h7 @: V) H3 m* M1 Y　　「非嫁不可。」上官小玥像是铁了心，决心绝不动摇。
, W, {3 `# m' ]/ {4 G' d　　没有人明白她为何心意如此坚决，也不会有人了解为何高高在上的她，会吞
忍这种无礼的对待。
% e/ S) [' p, w2 k) I( d　　男方摆明不想娶她进门，但她却厚着脸皮硬是要上花轿嫁过去。
, D0 C5 v8 o. Q/ r　　想必凤天城那些爱看热闹的乡民，明天肯定又多了一件可以嚼舌根的八卦了。
8 l0 j/ o) p9 P8 f0 ~" A　　明明会是喜悦的气氛，此刻却是静默得可怕，没有人敢开口多说一句。
　　直到总管前来告知轿子已送来，才打破沉寂。
　　上官小玥让小婢扶着，在众多双美眸的凝视下，款款的步出她的秀阁，
+ U. W' d8 `! j" x4 E7 U　　准备上花轿去。
( z0 U7 |; y& a# ^* ^2 u　　花轿停在前厅，所有人虽然都面面相觑，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毕竟没有人想到，大姑娘的婚礼竟然会出这种纰漏，男方没有亲自来迎娶，
连轿子也还得女方自个儿自备……
; E. J) w8 f4 z' z　　上官老爷站在门口，脸色布满阴霾，大女儿受的委屈像是他也受到不尊重的
对待。
　　「玥儿，你若觉得委屈可以不嫁，就算皇上怪罪下来，也有爹帮你扛着。」
上官老爷疼惜大女儿，对她的识大体总有些不舍。
　　上官小玥摇头，表示想嫁的心已定，「爹，别担心女儿，前方的路就算再难
7 L+ D, D3 T2 A# O( i) j走，我也会走得无怨无悔。」
　　淡淡的一句话，教大家都无法再开口劝她三思。
　　每个人皆知道上官府的大姑娘聪明伶俐，一旦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无法拉
) Q& e' B. q  A6 \: b住她。
　　尤其大家也知道，这是她求来的婚姻，她已经打定主意非君不嫁，再多的阻
3 w- c0 @% d0 \+ j: x止亦没有用。
; l9 F1 x$ a2 A8 W, N$ }　　上官小玥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犹豫，莲足一抬，踏进大红的轿子内。
　　待红色的布帘一放，上官夫人便泣不成声，掩面而泣，怨叹八个女儿当中，
就只有大女儿嫁得最不风光、最不体面。
. q) M# K$ N" J. {　　可坐在轿子里的上官小玥，一张娇颜却没有丝毫阴霆，唇边反而还勾起了一
4 f8 Z4 q* k1 C/ Z% [0 h! e抹笑花。
# o9 i. E! a( _# c1 s/ ^4 ^　　那笑，带着甜。
　　甜中又带着已了于心愿的期待。
: a; |7 F6 e) t/ j( s  ^4 P　　等了十二年，终于让她盼到。
　　她，上了花轿，就要成为战惊虹的妻。
　　这一嫁，无怨无悔。
　　　　　　　　　　　　　　　　第三章
* l) X& k! k' C4 M' H　　战惊虹与上官小玥相识的那一年，他还记得，雪积得很厚，寒风冷得沁骨。
3 z7 y. O3 `$ B: o/ n" i* v　　尤其那一年，他娘的病情恶化，已经无法替人缝补衣服贴补家用，甚至有时
" ^& |) H+ T+ E趁他出外打零工，丢下年幼的妹妹，四处乱跑寻夫。
　　为了照顾母亲与妹妹，他时常得偷空回来巡视，久了，他的零工也丢了。
0 c' [5 t/ |! N* G　　没有人敢聘请常偷懒回家的他，也没有人同情他有个生病的母亲，以及一个
: ~! L" B) a; d年幼的妹妹。
& _* h4 y' x8 t& m; z* Y) `& t/ b　　因此他们常有一餐、没一餐的饿着肚子，可他饿肚子没关系，但母亲和妹妹
挨不得饿。
5 n. P/ D8 x' b& z1 U% z　　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四处去借米。
  U+ D( w4 }/ |5 M* e　　然而借久了，别人便视他为鬼见愁，有时候借不到米招来闭门羹还不打紧，
- ]* a6 R- A( {4 b3 k6 i8 B* ]偶尔还会招来一顿难听的数落。
　　这些他都可以咬牙忍气吞声忍下来，只要能养活娘亲与妹妹。
" C& M  [2 D8 b' p7 H- x8 T　　直到那一年冬天，他遇见上官小玥，她主动说要借米给他。
　　她的借，不是有钱人对贫穷人的施舍，而是尊重他的自尊，说借就真的必须
) y- @) W  @# N7 L7 Z还予利息。
- h9 V2 q+ K" Y3 G, H# m) S( y- O　　他还不出来，她便要他有空到上官府打杂还债，至于娘亲与妹妹，她则是托
7 C. B, q3 Y; ~他的邻居帮忙照顾。
　　每个人见他有上官府罩着，态度也开始婉转，以往对他的嗤之以鼻，转变成
好声好气。
　　他也将上官小玥视为恩人，拚命且努力的为她工作。
' k! @! D1 Z7 J. W/ l　　她对他的好，他一直都放在心底，尤其她那不寻常的关怀，偶尔总会让他脸
0 X; |: C7 l+ x红耳赤。
　　久了，他对她，竟然产生恩人以外的感情，只是他不能说，也不能表露，因
为他配不上如月的她……
+ u* j& d5 i* E4 f0 Y2 n4 V1 ~　　直到某天。他提早将打杂的事做完，到街上买了一篮包子准备回家，碰巧见
  J7 b. p# J1 V, n6 Z" W到上官小玥带着小婢，来到茅屋前。
! t9 _) E* w/ }$ r3 N0 Y  m　　他不知道在之前发生什么事，但映入他眼里的画面竟是——
　　上官小阴抢过他娘亲手上的馒头，然后用力的往地上丢去，他娘亲又弯下身
: n* w7 _1 p3 e% I- }6 S0 }* t& w. f/ j子要拾起，却又被她的小脚踩上馒头，在雪地上踩得个稀烂。
6 D* }3 l6 z( R; z4 M  B　　见到这一幕，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一撞。
　　原来在她甜美的外表下，还是与其它人没有两样。
; [- l( s5 c% z! r/ E2 E　　她在他的面前做了样子，在他的背后竟然欺负他的家人……就算满心感谢她
) Q& \$ O1 ?" I. N* e在他最困难时借米给他，但是他不喜欢她这张人前人后的脸，在他的背后欺侮以
及看不起他的家人。
　　不过他却暂时隐忍了这股屈辱，但这幅画面却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袋里。
　　于是他咬紧牙关度过了这个冬天。
# s0 @. ?" H- H$ P　　一到春初，随着兵队的征召，他自愿当兵打仗，将娘亲与妹妹交由军队安置。
　　这一去，就是十二年。
5 w, @. m% z/ `. k2 q/ Y　　他没有留只字片语给上官小玥，每月寄回饷银，一半留给妹妹，一半还给当
初她借他的白米钱。
* D+ b' `5 M- _$ b  {0 _　　就这样，他以为这辈子与上官小玥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也不会再见着她…
…
* T: C) _$ o- H' Z8 ^& t　　但他错了。
" s/ j! J- w; M& `/ `: m! }0 B　　而且错得很离谱。
　　他太小看上官小玥的决心，没想到她竟然自个儿送上门来，没有知难而退。
　　她自个儿准备了花轿，由喜娘搀扶进府。
　　他也没有过去从喜娘的手里接过她，只是发愣的站在厅堂前，望着被喜帕掩
. G. Z9 M5 z$ K' ~: N, r面的她。
, L# i! T1 C3 o* l* s　　「大哥！」妹妹战菁芸悄悄的来到他的面前，「你是怎么着？你真的没去迎
接上官姑娘？」
) K' }% Y5 K/ Z. p7 q　　他抿唇，没有答话。
　　「别再拗性子了，这桩婚事可是由皇上赐婚，若你不拜堂完婚，恐怕会触怒
- L! M! t- y" O# K+ F4 G  G9 a皇颜。」战菁芸年约十七，生得落落大方，自小聪明伶俐也早熟世故。
　　她虽不明白大哥为何抗拒这桩婚事，但皇上的圣旨却不能不从。
　　战惊虹望着上官小玥被喜娘扶着的窈窕身影，将他从过去的记忆拉回到现实
. e. M7 \) m+ K' F$ a的生活。
/ u$ d7 a1 I, [$ ?8 ~8 U) u+ W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尤其是日后的日子！
　　她成为他的妻子，但他却无一丝高兴的感觉，反而心底有两个矛盾的心情正
在互相拔河拉扯。
　　无法去解释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 E8 u. M( H& J$ J5 N! s9 n　　　　　　　　　　　　　　　　★★
　　他对她很陌生。
　　但碍于妹妹的逼迫之下，他不得不从喜娘的手上接过上官小玥的小手，让粗
8 E1 a) F' w7 M6 f1 J糙的掌心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 Y: h; t2 F1 S6 T　　她的小手冷如冰块似的，仿佛他只要多握几下，她的手就会融化在他的掌心。
' R% @7 \7 M' @: i/ f1 h　　于是他放轻力道，握着她的小手，与喜娘一同来到厅堂。
1 F3 q% T$ g2 w9 T3 w. A7 {　　抗拒与她拜堂的战惊虹，最后在众人的压力之下，以及妹妹在一旁督促，还
- r+ f$ n3 Z7 j6 S8 |7 i& r是与上官小玥拜了天地、祖先，以证今晚他们要结为夫妻。
& K  [- y; O' Y  l9 v　　拜完高堂之后，他们两人一并被推入了洞房。
+ s* X& \" e9 h0 A　　只是进洞房这几步，他的双脚如同铅块般的沉重。
# F! u; f; A) d9 `: \. A% m) t　　新房，一样红得刺眼，但最后还是非得被送入洞房不可。
　　门被关上，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 B1 N& }* y2 z" E2 u8 p% W　　上官小玥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就连呼吸也很轻微，似乎在等着战惊虹为她
揭开头上的喜帕。
　　战惊虹只是凝望着被喜帕遮掩大半脸孔的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扯掉凤冠上的
鲜红喜帕。
　　一张倾城的脸孔映入他的眸里，美丽得就像一朵玫瑰，淡晕的红潮添在她的
/ V& @. {; J& n1 C/ d7 {脸颊，小小的嘴儿点着胭脂，美艳得不可方物。
3 @: {+ U% t1 z$ }/ p6 N　　她抬眸，第一句开口的便是，「夫君。」
　　他抿唇，下颚绷紧，双眸想要离开她的脸上。
　　「我没想到你竟然……厚颜到这种地步，非要嫁我不可。」他一开口回话，
像是刺人的针。
. r1 l* Q% z2 y2 `& ?6 a9 G- w　　她为达目的，不惜以自己的一生做为赌注，在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肥水让
她捞得？
" D( L  |! x* ^& ^; Q: x　　她美艳的容颜没有一丝怒意，反而甜美的一笑，「我说过，我非你不嫁。」
! h/ u, I9 d: b9 k　　听着她坚定的字句，他的心居然有些动摇。
9 T8 }: d: Z( o3 L1 N. w0 D　　可是他对她一无所知，却又想起过往刺伤他的那幕。脸上的表情随即又绷紧。
+ X" g1 p* K* p: d　　他对她的误会，一次比一次的深。
$ |' j% j, c4 b0 X' ?2 m7 e- i　　他认为她嫁给他，是因为她贪图名与利，也因为他的身分，才让她彻底对他
# F2 }" k" `  P2 C2 Y7 ]改观。
  }7 i" P( A* D0 u  Q) w　　可哪知，她的一颗芳心，早在十二年前那一眼，便已遗落在他的身上。「我
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说完，他便扯去身上的红衣，扯下头上的喜帽。
+ [0 L8 l, V( f0 H# L1 o/ H　　她微微皱眉，没料到新婚之夜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重重。
) g$ `5 Q' l, G4 K+ a: n% M9 s　　「夫君，你要上哪儿？」见他转身要离开新房，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管不着。」他狠下心，冷冷回头望着她，「我要你明白，我娶你不是因
为我爱你。是你执迷不悟硬要嫁给我，就别怪我负你。」
　　他丢下这番话，便气冲冲的离开新房。扔下刚进门的上官小玥.
3 t7 S7 t* U) `& {0 b　　她像块木头，傻愣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 [6 E' m+ L- z. ^  C# b9 r" D　　他不爱她，她早该明白。
9 J4 U! V. `$ ~6 w/ {　　但是她却没想到，他连接受的机会都不给，甚至对她还带着说不出来的恨意。
　　她始终不明白：这十二年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n3 o1 b" A. _; r& Y& D6 C　　可是她都踏出第一步了，没道理现在就放弃。
6 r/ [+ ^& V( b　　既然是自己选的，她绝对不会后悔！
　　上官小玥的新婚之夜，就守在无人的新房之中。
　　心情郁闷到极点，一夜无眠的守着她的夫君回府。
; t- y" u! P2 S6 _( E2 S" s/ Z# p　　而这一等，就是直至鸡鸣。
- N, H  Q/ r( i( f% Z" o　　战惊虹是被一名姑娘扶着回来，她身上的衣料薄如蝉翼，身子软绵绵的就像
倒塌的竹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呵呵！爷儿啊……您可要走好哪！ｊ女子谈笑风生，完全不顾众人的目光，
. G$ w% v$ n8 J裸露的肌肤与他贴得好近。
/ w8 @7 K) p' @+ X* m$ v+ `　　上官小玥一听见他回府，便急忙出房迎接，却见到他喝得醉醺醺回来，
- t4 h0 z- Y, c% @　　还带着一名陌生的女子回来。
% j) D5 K1 ?9 V9 j5 C( C) P6 ?　　明眼人一瞧都知道那姑娘出身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浓妆艳抹、裸露香肩的样
8 A+ I0 m& B7 d9 {5 e- _- O$ m子都教人看了直皱眉头。
　　但是上官小玥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反而面不改色。
/ z+ g" ~% |, p- @; g　　「酒……」战惊虹醉得东倒西歪，双手在空中乱挥着，还在讨着酒喝，「给
我酒……」
' w: S2 m* B& }/ C' z$ Q2 r  C　　「爷，您喝醉了……」女子嘻嘻哈哈的，不顾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依然与他
2 r7 W% k2 \" c打情骂俏。
) M& Y: z. J$ }7 f: g& g4 U　　上官小玥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一上前，扶住他身子的另一边。
0 ~0 l' d6 _$ s/ A- O8 u　　女子刚开始有些惊讶，但毕竟是见过世面，便随着上官小玥一同将他扶往屋
, z6 \7 K) A) \5 L) f" i4 O内。
' p8 N) h) _) T4 l+ _3 @$ I/ P4 V　　折腾一会儿，此刻战惊虹躺在新房的软炕上，嘴里还叨叨絮絮的要着酒。
+ {  @, i- J( _8 H　　女子扬开世故的笑容，那双媚眼打量了上官小玥上下，最后客气的福福身。
　　「小女子云媚见过将军夫人。」云媚轻笑出声，「爷儿告诉我昨晚他刚成亲，
2 s+ G" O  x# O原本我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
+ E  J7 w! X! t$ q8 R, X2 b　　上官小玥不在意云媚口中的讥讽之语，只是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出手非
常大方，「多谢云媚姑娘送夫君回府，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云媚将银票推了回去，「将军夫人别麻烦了，以后咱们同是一家人，云媚还
8 y' u, s. F; b' D4 w5 ?+ p, n* n* @得称你为一声姊姊才是。」上官小玥硐那双美丽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嘴角勾动
一下，「恕我愚钝，不明白姑娘此话之意？」
  n8 w9 y1 _, M! L' \) T　　「昨晚爷儿丢下新婚妻子，跑来青楼喝酒解闷，由云媚伺候爷儿一个晚上，
爷儿见云媚乖巧动人，就从鸭娘的手中将云媚赎了身，让云媚能在爷儿的身旁伺
候。」云媚笑得可人，眸中扬着一丝得意。
2 {! z: ?: T1 N+ \8 ^& M% k5 S　　难得能与将军夫人平起平坐，尤其她还听说这将军夫人的来头可不小，是凤
- o7 S5 r8 z1 j. Z* b) q天城数一数二大富的千金。
　　这下子麻雀难得飞上枝头当个凤凰，不好好耀武扬威还真可惜。
4 {" L# i, u! B, O8 c　　上官小玥娇美的小脸因为这几句话，稍稍的沉了表情。
' `8 Z6 C) S: s5 T　　「酒……」战惊虹从床上坐起，低声的吼着。
, E; H" m; }: U2 G  [2 j) y* U　　「将军夫人不相信云媚的话吗？」云媚挑着眉。没想到这将军夫人比想象中
6 }$ s2 T# H8 Z- C; u% r难搞一点，「那就问问爷儿，是否曾答允云媚收为侍妾？」
　　侍妾？若不是上官小玥平时不容易喜怒形色，恐怕此刻不会如此平静。
/ V* ]8 K8 I5 z4 V  H, c1 m　　成亲的第一天，她的丈夫就收了一名烟花女子为侍妾？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
话……
9 \% `' A4 i1 x2 U3 E& i& Q　　他真恨她至骨子里，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整她？上官小玥在内心苦笑，却还是
得挺直着身子，望着云媚偎进他的身旁。
　　「爷儿，您是不是允诺云媚，要收人家为侍妾的？」云媚柔声柔气的在他的
手臂磨赠着。
　　「是。」他醉得瘫倚在床前，吐出的气息还飘散着浓浓的酒味，「我就是纳
你为侍妾……」
　　上官小玥一听，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看着他们相依偎得如此近，骨子里的
气血正在沸腾。
5 v$ L) `& C, g  `4 x( Q7 ]　　「来人。」上官小玥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呼喊着正守候在房外的总管。
. U+ C) D. m8 \# L* @$ b, ~　　「少夫人。」总管必恭必敬的进到房内，等候着差遣。
　　「准备一碗醒酒汤让将军暖暖身子，然后将云媚带下去，空出一间房让她休
息。」上官小玥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不想动了肝火。
$ ~2 u% B) c, w6 R　　云媚勾勒出一抹笑容，朝她福福身，「将军夫人果然温柔识大体，将军真是
好福气。」
' O+ A* B' H+ _- s　　云媚丢下这句话，便与总管离开新房，留下她与战惊虹面对面。
  p, o9 ]) `. Y! u' F6 N- w　　　　　　　　　　　　　　　　★★
# A* p- T/ U9 Y3 A7 Z  k　　上官小玥见他醉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是到镜前的水盆，
: P( a" R! a9 L为他将巾子吸了水，拧湿之后来到他的面前。
　　「酒……」他睁着迷蒙的黑眸，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让肺部深吸一口冷气，接着为他宽了衣，也为他褪去了鞋袜，让他躺平在
8 Q# c% R$ k9 n; ?9 e& E% |床上。
( Q( T( c( ]8 t& X" ]　　他拿着一双氤氲着酒气的黑眸凝望着她。
　　尽管他醉得七荤八素，可她的美……还是映入他的眸中。
　　上官小玥坐在床沿，以湿巾拭去他额上的薄汗，企图让他舒服一些。
2 p+ @# i  o& ~6 R　　「你……真美。」他醉得认不出眼前的她，就是他昨晚成了亲的妻。她的唇
2 c( g! ^& \4 ]勾勒出一抹美丽的笑，「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他打了一个酒嗝，「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他像是喃喃自语
( c! S+ Y) n9 o! |般，眼皮沉重的快要阖上。
! S5 W7 a2 k; I+ _* ]: B9 m　　「那你为什么还要伤我的心，纳其它女子为妾呢？」她的语气轻轻淡淡的，
却有着浓浓的酸意。
　　他没有回答，沉沉的睡去。
　　她没有执意摇醒他，只是叹了气，为他盖上暖和的厚被，不再打扰他休息，
$ w  B9 ?' E. ]" ~3 O6 c然后离开新房。
　　屋里，只剩他沉稳的呼吸声。
  _2 l5 k1 D' }& \4 x　　　　　　　　　　　　　　　　★★
( ~% k: `. P: v. {  ^: J　　今天是除夕。
　　此时的将军府上下忙得一团乱。
5 k0 @, F7 A% ~: k　　然而躺在床上的战惊虹，一睡就是睡到下午，直到外头传来串串轰隆欲耳的
鞭炮声，直达他的脑门才醒了过来。
- G: C! S! e6 C% \. H! l, b. W$ e　　太阳穴隐隐作疼，他觉得他的头就像被万马奔驰过似的。
: r3 D4 e# B- q% m' ]  O8 R　　看看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在红得刺眼的新房里。
, h$ w" s- w, x3 D! t; T& _　　他先是起身坐在床沿，尔后开始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多久，他大致全回想起来了。
$ m8 L: B7 l! y- V% c0 c/ b8 i- j* E　　当下，新房的木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换上茶红色冬衣的上官小玥，她手里捧
着一碗屠苏酒，是应景的水酒。
　　「夫君，我想这时候你应该也醒来了。」上官小玥窈窕的身影款款走进，完
全不假他人之手，将屠苏酒亲自端到他的面前，「喝一口，驱病消灾，永保夫君
在新的一年事事顺心、身体永健。」
　　他望着她温柔的表情，本想接过她手上的水酒，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诫他，
7 ~2 D* L5 ]5 \/ Y: y$ J不可对她心软或是动情。
+ x! Y: ]8 l8 ~5 i* G　　他狠下心，不接受她的服侍，手一挥，挥去她手上的水酒。
  F7 m9 s% `& O2 Y3 a　　铿一声，酒杯应声落地，水酒洒落至她的衣裙，濡湿了一块。
" Q: |* x" q9 X/ p　　这样的动作，上官小玥与他都吓了一大跳，两人陷入了沉默。
: v% g3 y2 g8 v1 `　　她没有任何不悦，只是弯腰拾起地上的狼籍。
　　「别管我。」他的心虽然有些罪恶感，但还是别过脸，「我不需要你来服侍
我。」
' E" @4 q9 J. `4 \$ m1 |　　她沉默不语，将杯子拾起，脸上还是温和一笑，「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8 O, m: O! l; y: r$ @1 Y从今之后，你是我的天、我的依靠。」
　　若说这句话没有挑动他的心，是骗人的。
9 P  U* ^' _  S: l* J　　明明对她本就存有复杂的情绪，只是过去的记忆纠缠着他，他认为她不是因
为爱他才成亲。
% N- S+ Z* V+ U) d2 ]# F　　利益为重的她，是因为在她的眼里，他还有一丝利用之处。
: H, _+ Y/ R3 q1 E　　她是个有心机城府的女人，于是它抗拒去了解她，也抗拒她再拨动他的心弦。
　　像明月，又像玫瑰的女人……总迷醉得教人不知不觉沉沦。
　　因而，他只能抹去一丝对她的迷恋，与她扯开一段距离。
5 A% o+ s7 {7 u" l2 u) A+ v* |　　「我随时可以休了你。」他板起脸孔，冷冷的道。「不要以为你背后有皇上
撑腰，我照样可以不要你。」
* E6 t  J7 L& X' i+ Q/ w　　若说她的心不痛，是骗人的。
' X$ i- {0 v; S- p+ d　　难道是她太侍宠而骄吗？以为他与她一样，会对这桩婚姻有所期待？
. W1 Y; R* X# }6 o　　可见他的样子，他非常抗拒她的接近……
　　　　　　　　　　　　　　　　★★
  n, j( _0 d) G# k/ K8 \　　但为何在这样残忍的对待她之后，那张俊颜又露出一丝懊恼的表情呢？她疑
惑的望着他。
　　见她的神情无辜，他的心底确实流过一丝罪恶感。
　　「我不需要你虚情假意。」他黑眸盯着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压抑对她心疼的
' W8 [' o+ \% h% [2 C" K矛盾情感，硬是要自己说出残忍的话，「你还是把你那套城府心机投资在别的地
; g8 g, q9 V9 W- N7 \方，付出在我身上。是得不到任何报酬的。」
　　这番话，又像利箭，穿过了她的心。
  U' i: T7 d" k/ m; ~# Y　　在他的眼里，她对他的好，是因为她要在他的身上收取报酬？
　　「夫君对我似乎有很深的成见。」她没哭泣，也没有动怒，一如平常那完美
的冷静表情，「如果我有缺点，我可以改，但是我不接受模糊不清的指控。」
　　「不要以为我长年待边疆，就将我当成瞎子、聋子，我看得到、听得见别人
1 c* l1 K2 c9 V9 P8 _) u) ~对你的评价。」他从床上站起来，冷视着她的娇颜，「十二年前与十二年后的你，
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句话，震撼了她的心。
　　他这句话……表示这十二年间，他一直记着她？
　　「原来这十二年来，你也还记得我？」她那冷静的面具有一丝崩溃，双眸有
着照照期待的光芒。
　　他欲言又止，像是不小心泄漏自己的秘密，懊恼的皱了眉一下，「我永远不
2 i) p7 A$ ?0 d: _( K1 d6 G( ~, H会忘记你那势利的一切。」
2 e; u, t4 K; }! c2 C) {  R　　「我……」这下换她皱眉了，她自认自己对他付出许多，不明白他这样的指
控。
, m9 ~% m" g0 Y7 z1 w# z/ e, z+ D　　「反正你记住一点。」他冷眼望入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眸，「我不会爱上你，
# j4 a/ i/ W  z! F1 W9 w! x也不会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之一，你休想永远掌控我。」
+ W( y( L1 Y' D; }　　话落，他人已像旋风似的离开新房。
　　若再面对她那双清澈的双眸，他怕自己藏在心底的那抹灵魂，会被她看透心
事。
　　他不能爱上她，因为他明白……她的心里另有谋算。
　　上官小玥轻启芳唇，吸入沁凉的冷气。
　　看来事情走到这一步，当初她千算万算的，就是少算了一点——
. K. _, E# z0 p( u/ G　　他不爱她。
　　　　　　　　　　　　　　　　第四章
　　烦。
　　战惊虹坐在花厅里，忍受着扑鼻而来的浓浓胭脂味，身旁多了一个不顺眼的
0 S0 n: w1 y9 M. d  u女人，教他很想一把将她撵走。
　　「爷儿，喝杯屠苏酒，讨讨喜气。」云媚尽心尽力的巴结着战惊虹，将他视
为太上皇般的讨好。
　　他抿唇，不语。
, A+ K- L9 W4 V; U6 i　　现下这情况，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I! f9 @$ T( ?  d6 i　　为了让上官小玥知难而退，他在新婚之夜跑去青楼买醉，接着见到云媚不断
- C! W" R% Q' `% h透露想要赎身的念头，一念之间，他将她赎了身，为的就是想买下云媚，带回府
3 |) T8 d: ~- J! [! n后对上官小玥示威。
　　只是这女人真像一块牛皮糖，黏在他的身上就不放。
　　反而是上官小玥，自他下午气得拂袖离去，就未再见她一面，待在身边的就
: w: q+ N* ?( z# V* L* Z1 w是云媚这个积极的女人。
" ^$ |0 L7 l$ s' A1 p1 i　　说起来，云媚也娇俏动人，但对他而言，还是没有丝毫的魅力，若不是他将
3 c7 C# L2 j0 V" t0 w( W5 `她视为报复的一项工具，他对她根本视而不见。
　　「滚。」最后，他还是忍受不了她身上那股庸俗的香味，「别来烦我。」
　　云媚手上的酒杯飞了出去，头一次有男人不领她的情。
! C+ s+ x1 a6 d　　她可是见他身分非凡，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生活着想，才委曲求全求着这冷面
; Z, z: |# C( ?4 m7 ~+ t* [男人，为自己赎身纳为小妾。
　　要不然在勾栏院里，有多少的男人捧着银子，只为了与她共度良宵。
- I( d9 a) A- {/ F　　但眼前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他只到青楼喝着闷酒，对身旁的姑娘连看都不
看一眼，更遑论碰着他一丝一毫。
6 J9 I* F1 E+ B4 s8 b8 i& \　　还以为他对她情有独锺，将她赎了身，只是为了要好好疼爱她，却没想到情
况还是一样。
　　哼！无趣。云媚在心里嘀咕着。若不是想要有个安稳的日子，她还真不愿看
2 F! T: D2 h+ c( h! V- N" w* V& f( x这男人的脸色。
　　她沉了脸，漫不经心的拾起地上的酒杯。
2 M' E0 A8 |' V0 P　　就在同时，战老夫人的身影走进厅堂，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纸袋，上头画了
0 I( v+ ^6 p' ]$ D7 s1 {一个彩色的财神爷。
1 n9 j& i% \% ~- x! m' ]　　「小虹、小虹。」战老夫人换上一袭喜气的新衣，扬着笑脸，「你看，这是
) L* F: b5 @% u7 I媳妇儿帮我准备的新衣、她还给我红包，说是要给我添寿的。」
　　他一见到娘亲，急忙上前迎去，「娘，今天是除夕，等等我也包个大红包给
+ }- f1 a( V& T# ^( t您，好吗？」
　　「好啊、好啊！」战老夫人咯咯的笑着，「我要揽起来，等你们给我添个孙
- V- n" }  D# a儿胖娃娃，我才好买糖给胖孙娃娃吃。」
　　他难得露出笑颜，将母亲迎往椅子坐着，还为她倒了一杯茶。
　　战老夫人捧着茶杯，笑弯了眉眼，「刚刚媳妇儿可真是厉害，吩咐厨子做我
喜欢的点心……都那么久没有见过她，她还记得我，真是个乖孩子。」
　　他皱眉，忍不住看着战老夫人，「娘……您一点都不讨厌上官小玥？」
　　「我为什么要讨厌小玥儿？」战老夫人像个孩子般的侧着头，「从很久很久
5 Q* u# I/ \4 [& W+ ?' ~& {以前，她对我就很好，常拿好吃的东西给我和小芸吃……」
　　「可是……」他欲言又止，十二年前的那幕画面，他明明没有看错呀！
( T$ X* _' G" a　　只是为何喜恶分明的娘亲，却对上官小玥情有独锺？
　　是娘亲忘记十二年之久的事情吗？还是这其中有某项环节出了问题呢？
　　「老夫人，云媚为您奉上点心。」云媚知道将军是个孝子，于是察言观色，
. Z8 P0 ~  g: N. j' m$ T+ E知道要从战老夫人下手。
　　战老夫人看了云媚一眼，最后摇头，「不了，刚刚媳妇儿亲自做了我爱吃的
3 t5 a' y( Z7 P* w饺子酥，我现下肚子可饱得很。啊！对了，媳妇儿还做了一堆，说想要给你尝尝。」
　　战老夫人才刚说完，上官小玥就出现在门口，手上端着食盒。
* v. I. h0 r' ^1 o$ [+ \; |. }8 M+ a　　「夫君、娘，新年快乐。」上官小玥扬起脸上的笑花，「这是我刚刚做的饺
3 P. ~) a! U; E3 I7 g8 T子酥，在除夕讨个小吉利。」
　　「媳妇儿的手艺很好的，小虹，你该尝尝看，一尝包准你上瘾。」战老夫人
像个孩童似的，又在桌前坐定，根本没将云媚放在眼里。
; B& w4 R1 ^* ~" k/ y　　上官小玥睇了他与云媚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将
) G, z) L9 e6 x$ V点心布在小盘上，袖下的小手将食盘送到他的面前。
　　他望了上官小玥一眼，发现她依然娇美得如同一朵艳花，表情依然魅惑动人，
只是给予他的笑容，竟然带着一丝的悲伤。
' D- _' ]/ \' I　　是他太过敏感吗？他的心居然因为罪恶感作祟，目光有些不敢直视她。
　　「媳妇儿，你快坐下来吃呀！」战老夫人招呼着上官小玥，拉着她往自己的
身边坐着。
2 O2 M1 i3 y1 P9 m　　上官小玥无言的望了他一眼，最后轻摇了头，「娘，今天是除夕夜，府里还
- O* I4 l. y. [, O" ^有很多事需要我学着去打理，您就和夫君一起用饺子酥，晚一点咱们再一起吃年
" U& }. j' P2 J5 c: T2 z' C夜饭，好吗？」
. X' |: G6 Q' z% N* t9 |　　「好啊、好啊！」战老夫人点头，「媳妇儿，你可不要太忙，府里有很多奴
仆，你不要做太多累人的工作。」
2 z7 L' u3 G& U1 a$ j+ \2 t" o　　「媳妇明白。」她安抚好战老夫人后。便低垂着头，「夫君，我先下去了。」
; ^0 k6 X" P8 ]4 n* m　　说她闹别扭也好，她现下就是不想见到他与其它姑娘在一起的画面。
　　他不爱她，她可以接受。
　　却不能硬要她接受，他宠爱她之外的女子。
" G5 [; u+ P& y0 G- D+ n　　见上官小玥挺起码身子离去，距惊虹竟然有股冲动想要唤住她。
. {% n6 G# t' D# B　　他是怎么了？一下子伤她，一下子又心疼她那抹落寞的表情……他快搞不清
* H& s- ?  h% G5 b- S楚自己的心情了。
　　「将军夫人真有心，还亲自洗手做羹汤。」
　　云媚在一旁发言，就怕他忘了她的存在，「云媚可要好好向将军夫人学习了
……」
　　「闭嘴。」他听得出来云媚对上官小玥的讥讽，不悦的制止她的发言，
0 z8 x$ J, @2 T/ y" d+ z　　「下去，以后要是没有我的传唤，不准你再出现我的面前。」
　　什么？云媚拢起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没有地位，有些不甘心的咬
7 L4 g+ t0 `. |着红唇。
; p+ ^. z" a) b3 L' n/ ^　　「爷儿，你将媚儿买下，不就是要人家随侍在旁吗？」云媚娇滴滴的耍嗔。
9 c* }% P$ L  N. r& |5 L1 L; {- Y　　「下去。」他恶狠狠的命令着她，没必要与她解释一堆。
3 d1 x( k) b: G! Q- V  _6 Y- V　　「爷儿……」她不甘心，还硬要拗持。
" u* c. L" H' l6 M$ j　　他双眸进出冷气，一副冰冷残酷的模样。
　　云媚虽然不依，但还是只能提着丝裙，离开厅堂。
　　只是心里，却填上无限不满……
　　　　　　　　　　　　　　　　★★
　　上官小玥一忙，就是忙到晚上。
- E2 S. v' f/ ]7 J　　毕竟战惊虹才刚迂回凤天城，尤其又遇上年关，不少人想与他攀攀关系，被
' I) J5 I; }/ N' @5 y9 w送来许多祝贺的礼品。
  ?0 O  O, R5 K* q% A' f9 k　　战惊虹的个性则是不屑一顾，对于这些攀亲附贵之人，总是一律教总管打发
他们，完全不顾对方的颜面。
. m) Q4 E3 H$ e! M: i3 D/ m　　可上官小玥的做法不一样，自嫁进将军府的第一天，她俨然担起处理府里大
+ X- H6 ^& k. d- n1 |1 T6 a小事的女主人。
' [* e$ w* d: Q' w$ O, F( m　　先是迎接新年，尔后与总管一一挑选礼物，准备在过年期间，送上去一一回
礼拜年。
　　她的心思缜密，很快得到总管的信任，不少的大小事都得询过女主人才敢进
行。
　　若不是战老夫人坚持要她共桌用着年夜饭。恐怕她还无法喘息休息。
8 [, Y2 E- Y3 x　　只是这一桌的年夜饭，吃得有些诡谲，只有战老夫人与战菁芸两人不断与上
8 Q( I; Z* F8 d5 p/ U( A7 Y官小玥谈话。
/ E: l4 g- T- k# w0 z　　用完年夜饭，上官小玥也累到一个程度，眼皮几乎有些睁不开，但是为了尽
到妻子的本分，她还是努力的撑着。
- ^" g- g3 `' A% k9 b0 b+ j$ X2 N　　直至战惊虹哄完母亲回房睡觉，连妹妹战菁芸也敌不过睡意，整个花厅就只
剩她一个人。
　　可为了等战惊虹一同回房，她还是很努力的双膝并拢坐在椅子上，冀望他会
6 J5 L( p0 @8 Q% j2 h8 y与她一同回房。
. _2 }5 ~* i( S　　时间慢慢过去，她的脑袋也愈来愈重，尤其刚刚应节喝了几杯屠苏酒，整个
身子正暖烘烘的，脸颊红通通的如同红苹果，成熟得娇艳欲滴，诱得教人想要偷
尝一口。
　　她明明也不想这么忙碌，但是如果不这样，她无法忘怀战惊虹下午对她说过
的那一席话。
　　她无法忘怀、无法遗忘，所以只能藉由忙碌，让自己不去想起他那些伤人的
字句。
　　为什么要这么伤她呢？她不明白，也无从得知，因为他根本不给她一个机会
" ]8 Z8 @& i" }  T去了解她。
　　上官小玥眉尖拢紧，脑袋正不断点着，打起盹儿的模样有着说不出来的美丽。
+ G2 w' ?" v# q, j6 a1 b8 t4 _　　她没有发现有个脚步正接近她，缓缓的，轻轻的，像是怕吵醒她。
　　战惊虹将母亲送往房里休息后，听见总管前来禀报将军夫人还在前厅等待着
, k4 ?. M' l4 i0 c3 R9 S2 |他。
　　该蜇回的脚步，却又不由自主的来到厅堂，就见到上官小玥这副打盹的可爱
模样。
! F% ]& |: F1 o3 A6 w　　莫名的，他的唇角竟然微微上扬。
3 g" ?1 g8 V+ P# Q　　像个偷儿般的蹑手蹑脚，他来到她的面前，发现她睡得有些沉。
　　下一刻，她似乎睡得太沉，整个身子几乎要往椅子前坠……
) w5 P9 z" t% _* u　　好在他下意识的伸出双手，那娇软的身子跌入他的怀里，软绵绵得就像小小
) q5 l5 d% H. N3 E& S. f6 V的枕头。
9 z1 V% [" ~. X4 V( x5 H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以及淡淡的酒味，融在一起，竟像是迷醉他
! `' k2 [" J  _8 C! X的芬芳。
　　望着她累坏的睡相，他突然舍不得唤醒她。
　　他叹了口气，轻松的将她抱了起来，脚步稳健的往新房的方向。
　　上官小玥知道自己正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因为她
; ]7 @4 J6 c0 [/ l( M' t嗅到一抹令她安心的味道，以及脸旁有他呼着的沉稳气息。
　　她知道是他，于是她依然紧闭着双眼假憩着。
& h8 ]5 a% c' \& s0 ?9 _　　如果他真的对她无情亦无爱，那为何又要这么体贴的将她抱往房里呢？但这
2 v" r' a% ?5 D9 Z( W5 K样的问题，却是让她放在心底，无法真正的问出口来。
　　因为她不想打破这短暂的美好，就这样让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汲取这难得的
温暖。
　　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将她放在软榻上，亲手为她褪去了鞋袜，还为她盖上
7 [! }. u7 L1 L3 T" y, j' h: }了厚被。
  H" e! U; Y1 d* X8 z' K　　厚实的大掌为她拉好了被子之后，竟然舍不得离开的停留在她的脸庞上，犹
$ H1 T  U* N0 f, W6 I豫一下后，像是怕吵醒她，轻轻贴在她的脸颊旁。
$ z9 w, w  m, j  e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比她高许多，粗糙的指尖正在
2 A: s# t  Y1 I0 w4 P# X* P她的脸颊游移。
　　那温暖的体温，让她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冬天，她一向怕冷，一起风，就染上风寒的她，恨不得天天抱个大暖炉在怀
" n) ?; z. N- ^& K! p0 T  u里。
2 {9 m/ h' s) z" W( C+ y　　如羊脂般的小脸，让他迷恋的不断来回徘徊。
　　他望着她阖眼的模样，就像刚初生的婴儿，那样平静、那么的迷人。又长又
$ _' ?* \8 p5 o/ T卷的睫毛。盖住她那双灵活的美眸，小巧的鼻正轻轻呼吸，胸口一起一伏。
, t! t, }- D1 Z  q　　她是他看过最美的姑娘了……
　　犹记得在边疆的日子，他总是梦见十二年前的她。
) g8 Q8 M/ _  j% u; K　　那年她还小，可是美貌与现在并无两样，只是她的眉眼变得更成熟世故，其
% h5 O- Q) I& J& ?" `6 W余的……似乎都没有变过。
　　她变得好漂亮、好动人。
　　若不是他心里还有个结不去掉，他现下已经深深疯狂的迷恋着她……
　　最后，他还是收回自己的大掌，敛回那逐渐为她脱轨的情威，就怕自己的情
$ U( T- |3 V: Y/ n% P感在今晚失了控抽回大掌，他没有留在新房，而是抬起双脚离开房内。
+ ^! M: u! L( V0 K) Z# @　　木门，再度阖上。
7 Y% l  h7 J, i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上官小玥才微微的睁开双眸。
　　她从床上坐起，娇俏的脸庞似乎更红了……
! _$ D- J0 {) t6 h* ]　　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一天阴霾的心情，因为他大手的温柔，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感受得到……
　　他对她还有一丝情意，是吧？
　　只是被不知名的理由给压制住罢了。
　　所以，她决定继续——
　　爱他。
& f7 `$ j' R' J7 N, t; _　　不放弃！
　　　　　　　　　　　　　　　　★★
. o3 C3 x$ Y4 {: O  j/ u& j; w6 F　　新年才过没几天，上官小玥就病了。
8 S8 p( _% n+ z! Y5 P$ H0 f　　连初二的娘家，她也没有力气回府。
　　风雪太大，大夫说她已染了风寒，若再接触冰凉沁骨的寒风，只会让身子更
加的虚弱。
　　自小，她的身子就敏感，一旦遇上变天的天气，她的身体就会大病、小病一
起来。
7 s5 L2 B$ G& @0 h0 m5 ~3 o( Y　　病了好几天，新年便在这样浑浑噩噩中度过。
　　撑到年关后，她终于大病不起。
　　正准备将煮好的热粥端进大厅，她的眼前袭来一阵黑暗，双脚一时虚软，无
$ |: S7 a* }/ A* \/ l2 e5 E法撑住她的身子，脚尖也踉跄踩到裙摆，身子就这样往前扑，手上的热粥也撇落
8 L) j" p% F7 K) S. Z# S% t; u一地。
　　碗筷应声而落，好在热粥只烫伤她的小手，起了一块红红的印记，没有大碍。
. D0 X' V3 d. }! v　　她就这样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此时的战惊虹正在新房的床旁，守着昏睡的她。
2 y, e4 w6 }, s　　她病得很严重。
　　大夫说她身体长久累积不少的劳累，身子骨本就柔弱的她，天气只要一变凉，
# W$ Q$ F1 o; b  J& S7 x. @就会虚弱无比。
　　加上今年冬天的雪积得特别厚，沁骨寒气侵入她的身子，染上风寒后，现下
又高烧不退。
! l" F5 G9 ~  W3 X* @　　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就连他也以为她脸颊的红晕，是喝了温酒暖身之故，
5 T) z( d0 z+ j0 `$ U$ x却没有想到她已病了这么多天。
8 I, @* i! I- G6 H　　他还让她操持家务，对她完全不理不睬。
+ V2 w; h+ }- v! L1 Z& n7 H　　战惊虹，你真是个混帐！他暗自骂着自己，大掌扫起她缠了绷带的小手。
　　她全身都好烫，脸儿有着不自然的红晕。
) f: _3 k1 k; y　　一整天，他不放心，总是过几个时辰就来看看她，可她依然还在昏睡中。
　　就连奴婢要喂她喝药，也无法唤醒她。
　　药煎了又凉，凉了又煎，事实上她连一碗也没有喝下。
　　他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这晚他亲自端了一碗药汁，来到新房内。
　　等药汤稍微放凉后，他才将她轻轻扶起，让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另一手则是
端着药碗。
　　「玥儿，醒醒……」他浑厚沉稳的声音，轻轻的唉着她的名字。上官小玥皱
着眉，小脸上净是痛苦。
　　「我知道你很想休息，可是你今天都没有吃药，让我喂你吃完药，再好好休
息，好吗？」他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对她说着。
' A1 Z3 r$ |0 u+ w　　她呼吸有些喘，脸颊红通通的，双眼也沉重的睁不开，但是她的耳里却能听
+ c; g% n9 ?' N5 a( o, u, b见他的呼唤。
　　原来……他对她真的有心。
$ K/ [) T' K4 m　　她扬唇，露出一朵娇弱的笑花。
　　「来，张开唇。」他将瓷碗就在她的唇上，想要她张口将药汁喝下。
: l2 m. M( w& S  ~　　无奈，她连张眼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是要她张唇，将那些苦哈哈的药汁喝
( k) I3 I( A4 o% \' m5 Y! p) X下。
$ w$ k9 K- }: n. e. a3 a　　他喂药的动作虽然极慢，可药汁还是从她的唇边溢出，试了几次，情况还是
如此。
6 S" s# K, U, B& `  f, R　　但她若不喝药，恐怕她的病会一直恶化下去。
: r5 d7 c/ [/ ~　　别无他法，他只好自己就口喝了一口，再以薄唇覆上她的红唇，让苦涩的药
汁能没入她的唇中。
  y; C+ `9 I. q+ _　　这样的方法果然奏效了！
$ n, @/ q& Y0 t) W0 D# J3 c　　喂完一口，他又不厌其烦的重复这样的动作。
　　直到碗中的药汁一滴不剩后，他才离开她柔软的唇，让她再回到暖和的被窝
里头。
3 c( t- O# V' W3 b' @" q8 ^# a　　放好药碗，又细心的为她将暖被拉好，大掌执起她的小手，轻轻以双手包裹，
企图让她能温暖一些。
) y% c. q5 ?4 O7 V5 M　　直至她的手背恢复一些红润，他欲将她的小手放入被里，却被她的小手反握。
　　「别、别走……」她似乎用尽所有力气，从芳唇里吐出这么一句，「我、我
冷……」
  B* H  d9 z) c( d/ F6 w　　他一听，大掌轻覆在她的额上，额上的热度有退了一些，但还是一样烫人。
　　「我去帮你多添一条被子。」这时，他心中对她的芥蒂似乎不见，表现得就
6 C7 h) U- a9 x3 F5 C  |2 r/ p' U像疼爱妻子的丈夫。
　　「别、别走……」她不肯放开他的手。只是不断的梦呓，「冷……陪我……
# }2 V' Z0 `( k) T别走……」
$ Y+ M1 r7 F1 O1 J* k　　看着她一副害怕他离去的模样，再多么铁石心肠，也会因为她这张恳求的小
脸而心软。
　　所有的坚持与固执都成一滩雪水。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他哄着她，不走了。
! m2 f9 W) p- ]1 W# A　　「抱我……我冷……」她虽然病得胡涂，但还是知道他是她的夫君。
　　他一听，原本有些迟疑，可是见她不断发抖的模样，他还是敌不过不舍，爬
, N7 @7 U3 |% ?上了床。将她娇弱的身子拥入怀中。
+ [+ g$ X8 d; s$ Y1 [& u2 r　　怀里的她，简直就像他十二年前的记忆，如此的娇小，而且一将她拥入怀中，
" M/ ?; C4 w, z) [( {香气混着她刚刚喝过的药汤，一同扑鼻而来，令他忍不住收紧双臂，将她紧紧拥
着。
　　他的味道教她安心。那暖和的体温似乎帮她驱走从心里窜起的寒意。于是，
跌入他的怀里之后，她就沉醉在这个温暖的胸膛之中。
/ l. @) J9 ~" n* B　　战惊虹就这样抱着她娇柔的身驱，与她共度这寒冷的冬夜……
7 d( O6 k: D# [) X　　　　　　　　　　　　　　　　第五章
0 Q5 w( ~6 j5 \7 D  C4 u# t　　上官小阴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不但吓坏了将军府上下，消息也传回上官府。
　　好在上官小璇一听到消息，便亲自来到将军府为上官小玥把脉看病，开了几
帖符合上官小玥　　身子的药。
　　原本上官小璇不愿离去，要待到上官小玥病痊愈，不过最后还是被上官小玥
+ o. v. ]3 {: s# X9 F劝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这一仗，她要自己打，不能连累家人，也不能给任何人添麻烦，
一切都是自愿。
　　许是老天怜她病了这么多天，终于在今天，脑袋总算不是那么沉重，神智也
没有烂成一滩泥。
　　当她双眸一睁开来，眸内便映入一张略带粗犷的男性脸庞，温热的气息还喷
在她的脸上。
　　莫名的，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 ?+ B" w7 E( ~* O" _9 ^　　而且他的大手正覆在她的腰际上，那宽大的胸膛正让她偎着，手臂还充当她
+ j3 l; v: _% |8 j的枕头。
　　她的脸儿添了两朵红潮，难得一见的小女人模样，少了以往的骄气，多了一
: Z. |3 N/ ^9 _3 O+ v. R抹羞涩。
　　鸡啼已好几声，可她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怀里，多么冀望时间能就此停住。
( d- \, f6 K! {　　可就算是美梦，也迟早有醒来的一天。
　　战惊虹没预警的睁开双眸，一入眼，便是望见她睁着照照发亮的美眸望着她。
　　下一刻，她以为他会将她视为一只臭虫，然后推离他的怀里。
　　果不其然，他的大掌立刻离开她的腰际……
3 P3 m: N% |" H　　来了、来了……她闭紧双眼，不想亲眼见到他这番残忍的画面。
, e; Z- V& ^! b# Z　　但她等待了一下，却只感觉到自己的玉额被覆上一只大掌，白额感受到他厚
实且温暖的掌心。
　　她先睁开左眼，再睁开右眼，发现他下一个动作，则是以他的脸颊覆在她的
1 e/ f- a9 l! l8 {- z2 _额上。
　　「很好，你退烧了。」
　　他的声音，自她的头上传来。
　　她感到无比的震惊。
" q' @% }# v6 n! T9 Y　　这是成亲后，他第一次对她说话如此的温柔。
　　她又惊又喜，忍不住抬头，发现他一双黑眸布满着无限的柔情……
4 ~; u; h$ m4 N& x' d+ D　　是她病得太糊涂了吗？
2 L# S! g0 W3 i9 o3 ^5 P6 a; A　　她用力的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或这只是存在于梦境之中？
, `% L. a3 y0 r2 d( j　　战惊虹被她瞧得有些困窘，于是自然的板起脸孔，想要掩饰黝黑的脸颊浮起
的红湖。
2 Z! W$ w+ R5 H5 Z3 l2 Q　　「瞧你的病应该是全好了。」他抽离在她颈下的手臂，接下来便是跃下床，
7 E. C7 N$ e8 s* M: \* C  |' t0 ?3 ~「我今天会再传大夫来为你把脉。」
　　他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颤抖，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让她见到他那像火烧
. u! l# X" `1 z% A9 }般的脸庞。
　　夜里，他总是抱着她娇软的身躯相拥而眠，没想到才几个夜晚，他竟然也习
惯拥着她的身子，度过那一夜又一夜的寒夜。
　　她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而游走，怔傻的呆坐在床上。
　　听不见背后有任何声音，于是他回头望着她。
　　此刻的她一头长发如黑瀑般滑下，一张娇容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红润，正
* [: M) q1 Q  r2 F' m1 R9 n& R, _/ _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他。
4 |2 ?' b  z* L+ J, {7 z) Q　　尔后，她才扬起一抹笑容。
　　就像一朵春天的花朵，映入了他的眸瞳之中。
9 N1 J' r' j$ Q+ N, l* x　　「夫君，你还是关心我的。」她扬起笑颜。
1 j9 I6 v9 s. d: x( N9 F4 R　　看来这场病生得可真是时候，让她更添了一股信心。
　　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只是被不知名的原因给压抑住。
　　她想，或许是民间对她有太多不好的评价。
1 I! @. k, Z6 {. X5 Z; K5 d　　才会让他有所误解。她是这么想的。
$ P* r. V6 X; q8 i- }　　可谁知，这一切是在十二年前就种下的心结，他不说，她永远都不知道。
- D% z$ ]; U& R　　也因为如此，他对她有着无限的矛盾。
5 c1 J0 p9 A$ h9 l! I　　见她进府快十天了，她对他的娘亲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刻薄。
　　而他的娘亲也特别喜爱这个媳妇儿，并没有露出一丝厌恶。
　　就连他的妹妹，也是对这位兄嫂赞赏有佳。
  B7 T0 D4 ?; p+ S' `　　赞赏他自从迎娶上官小玥后，府里的大小杂事，都是由她一手扛起。妹妹更
0 P- L# N6 W% N( m8 ]- m3 W- g数落他这个做夫君的，竟然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还在新婚当天迎进一名青楼
女子。
　　这消息早就传出去了，民间乡民早已偷偷在八卦此事，也引起上官府的注意。
　　只是这些事都被上官小玥给压制了，她没有回娘家哭诉，反而安抚着所有的
4 j  l7 [3 g7 Y/ W0 \人别责怪他。
8 K. w# _' v5 T" {　　如此完美的娇妻，他还不懂得珍惜。
　　确实，他也在内心互相拔河，对于上官小玥，他有太多的复杂情绪要面对。
　　但是惦记着十二年前那场画面，又显得他太过小气万分……
　　他的心结似乎因为上官小玥完美的表现，而稍稍的解开一些。
　　尤其每回见她眸中都凝聚着一抹哀愁的不语，他总是会放在心上且耿耿于怀。
* p' z1 ?- o1 L: ~　　「你病得那么严重，大伙儿都很担心你。」
　　他没有直接承认自己也是。
　　此时，她唇角扬起如同弯月的弧度，她听得出来他其实是关心她的，只是不
5 U1 z, E2 f$ j/ Q2 `7 S知道怎么表达。
　　「夫君……」她下了床，抬起小脸望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莫名讨厌我，
' D5 |) X. H6 e5 A" Q2 a但我相信，只要我真心的付出，你一定能感受得到，我是真的爱你。」
3 H" r; j2 ?, A/ C7 L0 L+ `5 R3 N　　她愿意，付出得无怨无悔。
. T) H7 f/ E; j# J& q4 H( m5 _　　听见她毫不犹豫的告白，说不心动是骗人的。
　　红潮布满他的脸颊，面对她赤裸裸的表白，他像个初次谈爱的毛头小子。
0 K5 I0 W2 x/ i3 L# j" w7 T5 T　　该死！这女人简直就像迷惑人的魔女，那眼光一勾、唇一扬，就足以教男人
/ J6 l$ u9 V, y% n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 p% x7 S- }* d, N- g( O2 b　　何况她现在正娇媚的诉说，她有多么爱他……
( d+ w1 k9 s  [+ D0 l" S　　　　　　　　　　　　　　　　★★
) x( }4 h$ o3 n8 {　　再怎么心如硬石的男人，也会因为她这席话，而滴石穿心。
9 u" ~+ n9 @6 [) s. _; |. g# |0 l　　他……是不是要再给她一次机会？然后说服自己，她其实不是他想象中那般
城府极深的女人？
0 ^6 _& g+ N2 J! t. z　　嫁给他，只是因为她真的爱着他？
9 S6 O3 t7 u. n　　战惊虹的心已明显动摇了。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回答，转过身背对着他。
- r3 V' d- t/ W4 n: f+ y% a: ^/ o　　她不气馁，因为她明白他稍微退了步，肯接受她了。
　　上官小玥抿唇偷笑，伸手拿起他的外衣，准备为他穿衣。
　　如她所想，他并没有挥手她的小手，反而沉默的接受她的服侍心且轻柔的为
他穿戴。
　　年刚过，看来她与他的一切——也刚要开始。
) Z$ n$ B; e7 x: y　　上官小玥大病初愈，将军府上下的人总算都松了一口气。而最高兴的，莫过
于战老夫人，一见到媳妇儿，便是拉着她叨叨絮絮闲话家常。
　　「哎哟！我的老天。」战老夫人一脸惊讶，「媳妇儿，你怎么又变得更瘦了？」
! ~& i* o6 v4 H- A　　「娘，因为她病了。」战惊虹与上官小玥并肩来到厅堂，替她开口解释。
7 w' e" E0 x" a5 ~8 a5 _　　「病了？」战老夫人先是皱了眉，尔后则是用力的点头，「是了、是了，这
几天媳妇儿病了，所以小虹不准我去打扰媳妇儿，说要让媳妇儿好好休息……」
! h" ]. a* g0 _　　战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她的小手，「媳妇儿，你身体好些没有？有没
. b  {3 d* n) @1 L, @, R# @8 H7 b有穿暖一些？肚子饿不饿？」
4 d$ e0 o7 J  |; ^8 `" J8 M; T　　战惊虹见娘亲这般殷勤的关心，忍不住惊讶。
　　以往的娘亲总像个孩童，却没想到竟然像长辈般的关心人，而这一切全是在
5 m( f* ]: Q4 g. R/ I$ }上官小玥嫁进门后，才有的景象。
　　「娘，我穿得很暖，而且夫君刚刚也吩咐厨子熬了暖身的药膳粥，所以我的
病已经好了。」
　　说着同时，她的眼光睇向战惊虹，美眸有着藏不住的情意。
3 ^8 ~! H2 G8 z9 G　　原来，他也有柔情万丈的一面，教她珍惜的放在心里珍藏。
　　他别开脸，无法招架她热情的目光，那会教他脸红。
, K. Z6 H. n* d& p+ i' b5 B　　「那就好、那就好。」战老夫人拍拍她的小手，「你生病这段期间，小虹每
天都吼着下人，要大家做这、做那，连小芸也被她迁怒……」
　　「娘！」他皱眉，没想到母亲泄了他的底。
5 p& a8 j7 G! T4 E　　「你又要说我胡言乱语是不是？」战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们都说我生病，
, N! s9 A. O- J/ D4 }9 z总像个孩子，像个孩子就是不会说谎，明明在媳妇儿生病那段期间，你都担心得
9 S% A, K1 m: l睡不着，每夜都要总管多添一些炭火到新房，省得媳妇儿又生病……」
$ Y; v# n2 w8 f　　上官小玥眨眼，听着战老夫人出卖着自己的丈夫，唇角又弯弯的往上扬起，
想象着战惊虹因为她生重病时，那着急的表情。
　　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她又更加的确定这点。
; i2 Q) X: r' N$ R" ^% W　　「娘……」他急得想截断娘亲的话，可战老夫人却像打开话匣子般，不停的
将他的秘密公诸于世。
　　「而且还天天到新房过夜。」战老夫人咯咯的笑着，「小芸说，小虹终于开
  R- M6 k, x6 e6 U% J3 q窍，再过不久就可以为我添个小胖孙娃娃。」
5 V  d5 a1 f6 l0 V　　这话一出，窘了两个刚成亲的新人。
　　上官小玥偷偷的抬眸望向战惊虹，正好两人对上了眸子。
　　彼此之间的眸里都映着对方的长相，可眸底的心思却是完全不一样。
　　她眸里是满足的笑，笑得如同初春般的暖和。
/ C" j8 o0 I* }# j6 f　　他黑眸是难为情的光芒，热红得如同炙夏的火红。
' T# |, w1 x0 h" t0 F% A$ k　　当两人的情愫正悄悄滋长，就像荆棘爬缠上彼此的心房。
　　而她，早就无法救赎自己的心，沉沦在他的身上，好与坏都没有关系，只要
她能每天都见他一面。
　　她告诉自己，别太贪心，要慢慢来。
2 c+ r4 S# x+ R7 y! E　　所以，目前这样就够了……
　　然而，人心是贪的，她要的，永远都在扩大当中。
　　就像现在门口出现不速之客，打乱了他们彼此的世界，也打乱了她原来的脚
# m3 g* Z+ n: \" H9 M! k步——
　　那配角儿，就是被收进府里的云媚。
7 e2 B  \$ T( A% M3 M* H9 R- V8 d　　虽然一直被晾在角落的云媚，不可能就这样死心，也不甘心停在原地，总是
" W* M% N- Y, y* U找着各种机会，想要接近战惊虹。
: q3 e6 T$ L4 ^+ P# n' W2 v+ w3 s　　「将军夫人，终于见到你了。」云媚手端着银盅，表情有着无限关心，「我
听到府里的人说你病了好多天，一直没有办法亲自去看你，所以听到将军夫人身
体刚好，便亲自炖了一盅鲜鱼粥，想要给将军夫人补补身体。」
　　这第三者一介入，所有气氛又凝僵了。
　　云媚似是将战惊虹的话当成耳边风，径自前来问安。
　　战惊虹本想开口斥退云媚，可是一见到上官小玥，他到舌尖的话又吞了回去。
3 k/ D2 _! [4 c4 n! v4 ]　　毕竟他将云媚带回府，本意就是要伤上官小玥的心，但如今要是当面斥退云
媚，这一切不就是在自打自己的嘴巴。
3 L! f4 s/ a  L3 c* ?1 t" }　　按捺住不悦的脾气，他沉默的看云媚想要玩什么把戏。
　　「谢谢。」上官小玥虽然表面无任何不满，可是唇角的笑容收回，敛下长睫，
掩住重重的心思。
　　只有战老夫人心思单纯，总觉得云媚的介入，打破这画面美好的一切。
3 z% b3 i9 J2 Q* H4 r　　云媚还没有走近。战老夫人便上前挡在她的面前，「我说你这个姑娘没规没
矩，没看见我家儿子和媳妇儿正在培养感情，你跑来闹场什么？」
/ c$ u; l1 `- x' O　　「老、老夫人？」云媚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却没想到这总是不按章法出
招的战老夫人，居然出来阻碍她的前进。
　　「去去去，跟我一起下去，这儿就留给他们两人，媳妇儿要多和小虹在一块
儿，才能生一个胖孙娃娃给我。」战老夫人强势的拉着云媚的手，将好不容易抓
到机会的云媚给带了出去。
　　上官小玥此时才忍不住偷笑。看来老夫人真的是她的护身符。
* }& K" ~# K1 {  g& x　　死老太婆！云媚有口难言，只能在心里咒骂，身子被战老夫人给带了出去。
　　留下一室给战惊虹与上官小玥单独相处的机会。
　　　　　　　　　　　　　　　　★★
　　虽然战惊虹无法马上放下心结，但对上官小玥而言，他已经与之前不同。
　　两人的距离总算拉近一些。
4 p# P9 }. m. d5 c6 u6 N　　尤其这一整天，他对她几乎是守在身旁寸步不离。
, M: i% g5 k. g% U8 _% u) z0 F　　尽管他话少，可是她还是与他闲话家常，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
# H6 x: L$ U' L3 V  f3 @( b7 k3 T& R　　直至晚膳过后，夜深，该回房休息。
　　她等着他，一同回到新房。
/ j* m4 ~- h) J% d: F" i  r# _　　他原本觉得她身子变好，不该占她便宜，再同睡一张床，却被战老夫人硬生
1 t0 R0 @! Y4 r9 H* N  P生的规定，要他以后都睡在新房里。
/ |* ?, @$ u7 u4 E) K　　因为战老夫人想要他们这对新人，快快生下一个胖娃娃，好有个孙儿与她一
  J6 r+ H4 _% j: O; z同玩。
1 ~9 w4 K8 s0 y+ k" ^, r( D7 {+ a7 C　　不得已，他又再度踏进新房。
　　只是气氛尴尬万分。
1 a$ B3 `4 R7 _/ t" A　　「等娘熟睡之后，我会把新房让出来。」他背对坐在床上的她，哑声的说着。
　　上官小玥起身，来到他的背后。
, [& E1 c% }" ^  y  I, D　　下一刻，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的腰间多了一双纤细的藕臂，正环住他的虎
; w9 |/ U7 F2 S' u腰。
3 b" l1 S! P) B7 v　　「你能不能不要走？」她的声音细细的，有着无比的恳求，「我怕冷。我需
要你……」
0 R: S" d- _: M  S& L. N( F　　面对她积极的态度，他的身体硬如石像。
  S* ?. Q7 A! U- N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听到她这番细声细语，起了不少的反应——
　　心理的反应，身体的反应……
# c1 }# W6 \8 @+ H　　「这几天习惯在你的怀抱入睡，没有你，夜里会冷得我睡不好。」她的小脸
贴在他的背，感受到他的体温，「你知道的，我的身子才刚好，大夫说我的身子
* `) R; {4 a* z7 M骨敏感，只要受点风寒又会复发……」
　　「够了。」他投降了。
5 y2 \9 K: f8 U# `; v　　这女人故意吃定他。
　　他转身，身子与她贴得好近，似乎能感受到她娇软的身躯。
　　「你这样抱着我，我要怎么回到软炕？」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怕自己的粗手
5 S1 ^- z% J3 C( Z+ x粗脚，会伤害她这一身的细皮嫩肉。
　　她扬开一抹笑容，笑咪咪的，就像吃了糖般的幸福。
　　她移开脚步，小手覆上他的大掌，离不开他温暖的体温。
　　两人一同躺在炕上，他像一颗大石，躺在她的身侧。
　　是她主动靠近，依偎在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热气。
/ J" Z1 J; M! O& z" t& j& O　　两人之间充斥着沉默，但暖暖的热流，却流过彼此的心底。
+ W. V% O" E5 Q  ~1 z  @　　她倚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许久后，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夫君。」
/ L/ I% ~/ x# Z, c! i# ]) `6 D' B　　他挑眉，等待她的下一句。
+ X) f5 T( ], g& c' L　　「我们生个小娃娃，好吗？」她的主动，已经抛却了姑娘家的矜持，直接切
) R  @2 W/ T( M  X. v0 b入主题。
' _/ H0 I% `- i- ^　　他像是受到惊讶一般，倒抽了一口气。
　　「娘很期待我们生个小娃娃，所以我想……如果生个小娃娃给娘逗逗，她的
病或许会愈来愈乐观——」
　　「这不用你担心。」他开口，截断了她的话。
! A. P. x9 ~! L) `. V4 ~3 E. F　　可那张俊颜，却因为她的话，而脸红耳斥。
6 i/ c6 |! G3 z5 B" e4 [　　虽然已听闻她做事向来快、狠、准，但没想到在夫妻之间的房事，她也是如
8 K% k4 v) X0 i6 |此直接。
- N/ v" z7 w: t# T* `8 {# d' T( D　　唉！她也不愿意呀！是她的夫君太过木头、太过被动，而且再不主动，恐怕
他就要与其它女人生小娃娃了。
　　「就生个小娃娃，好吗？」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前游移。慢慢的，像是在勾
引似的挑情。
　　「你……」他皱眉，看着她的动作愈来愈大胆。
　　「我能感觉到，其实你不讨厌我。」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美眸
2 Y8 W, S* e; s5 e- p% d' P  m绽放着娇媚，「就算你打算休了我，但我却不打算放弃你。」
　　他的心跳，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加速狂跳。
　　「我爱你。」她主动的覆上他的唇，在他的簿唇上轻轻吮着。
5 `) Q! M+ F7 N: Z) E　　他不是真的木头，而是有血有泪的男子。
　　对于她主动的挑逗，他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尽力的压抑着那狂奔的情感
……
9 Z* i9 Y2 L" g/ R　　原来在此刻，他才明白——
　　经过十二年，他忘不了她的原因，竟是……
　　他爱她！
　　原来那是爱，所以才会对记忆中的那幕画面，感到羞愤不已。
　　是爱在作祟哪！只是他都故意忽略心底的这道声音……
! O6 O+ {3 D0 x! [+ m　　「能不能一切都重来？把你对我以前的印象都重新来过？」她在他的耳边呢
! L' K! l& T1 ^* M4 Q( ]4 [喃，「民间对我的评价，我可以不理会，但我只在意我在你心底的评价。我再怎
么使坏、再怎么心机城府，在你的面前，我也只想当好妻子的角色。」
　　她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也深深刻在心上。
0 K- \% G1 y- |8 j　　用心良苦，莫过于那三个字——
　　「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得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两颗心，注定这辈子要为对方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