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生活】（05）作者：叶子舞

车神

作者：叶子舞
字数：4467

　　　　　　　　　　　　　　　　第五章
' i# h" a) l8 c1 Y# {' @) o8 P  d　　五点半下班，正好收到张婷发来的短信：鱼已上钩。
1 Z7 r! o$ v8 K' A　　张婷已老同学来看自己理由约黄伟民一起吃饭，看来黄伟民是答应了。
　　我看完短信随手删掉，抬头看到陈静正在电脑前一脸戚容，偶尔还会擦拭下
眼睛。
% S1 e+ w7 _+ ~4 W7 \　　我过去抱住她：「我家傻姑娘哦，看个电影也能看哭。」
　　「梓希好可怜啊，明明她那么爱尚民。弟弟，你说相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在
* Z* h' M. |! X+ w6 M5 N一起呢？」
　　我对韩剧的魅力再了解不过，大学开的网吧里，女生十个九个都是在看韩剧
的，边看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少见。
' Z4 I* g# ]) i. ]5 O8 j( k* m　　我蹲下，认真的对她说道：「韩国人太惨了，不是得病就是被车撞，谈恋爱
( K1 o5 H2 o1 t( g的结局大多都不好，还是咱们中国的好，结局大都很完美，你看许仙白娘子，小
龙女杨过啊，还珠格格啊，天仙配啊，ＢＬＡＢＬＡＢＬＡ。所以啊咱们中国人
# n: o4 v2 u+ g2 h& o$ `( ]不能给中国人丢脸，咱们会很好很好的。」
　　陈静被我逗的破涕为笑，气恼的拍我胸口：「ＢＬＡＢＬＡ是什么东西？你
- f9 L( R. B- \5 D7 Z' e3 ~咋不说还有甘十九妹和尹剑平呢？」
　　「尹剑平就知足吧，甘十九妹都被他睡了，杨露多好看啊，那可是我中学时
6 B% t6 P3 g$ b1 p的女神呢。」我说。
　　「她是你的女神，那我呢？」陈静不依了，像个小女生一样噘嘴问我。
　　「自从见到姐姐，姐姐就是我的女神了，杨露是哪个早不记得了。」我赶紧
" f8 ~' Z/ r% B5 o+ A' s表明心迹。
' K( I3 z! [. i6 [　　「女神饿了，去哪儿吃饭？」陈静得意笑了起来，一下子歪我身上。
! R* h. B* [, ]# m0 s! _- z# I& a7 n　　我小心翼翼问她：「去我家吃好不好？」
　　陈静吓了一跳：「啊，去你爸妈那儿？别了，好奇怪的。」
3 ^; J4 g  |1 u; i- Z$ D( j' H8 {　　不是，是我住的地方，跟你说过的，我买的一个院子。「
& t7 A- A" x9 K* K) ?　　陈静眼睛放光：「好啊，我想去。咱我做饭给你吃。」
　　「那我给你摘菜。」
0 ~0 {" W/ b0 ]0 {　　县城不大，从工会走路回我家也就十多分钟。路上我和陈静转到菜市场，她
* g5 a2 J8 T- e0 R! n动作娴熟地挑捡食材，买了菜花、土豆、南瓜、五花肉，还有两条黄鳝。她说菜
花炒回锅肉，土豆丝，黄鳝红烧，还再烧个南瓜汤，应该够我俩吃了。
9 ?  Z; O8 j3 C% G- ?　　回到家，进了院子，陈静好奇地左看右看。
$ x5 O' _9 Z; V4 Q8 J　　我问她觉得怎么样？
　　她说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 T$ `9 J( `- E, C! y　　我没给她介绍哪儿是什么地方，让她自己去看，我说你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
9 d/ Q7 D: y: U6 w/ F- V& e8 h1 I自己去看吧。说完我去厨房收拾食材，菜花冲一遍，掰开小朵泡水里。黄鳝开膛
破肚去除内脏切段洗干净盛碗里，土豆去皮切丝也泡在水里。我扯着嗓子喊「姐
姐，南瓜要切块还是切片？」
* g* V7 d8 W- b" V　　她声音从不知道哪个屋里传出来：「切小块。」
* v3 W$ i' K3 s1 _) [& B　　得令，去皮，滚刀切成小块也放一个碗里。然后葱姜蒜各切了一些当佐料用。
　　全弄妥当后，洗了手。在我卧室里找到陈静，她正坐在床边叠我今天洗好的
衣服。
　　她转头看我：「菜都切好了？我这就去做。」
　　我点头说洗好了。
　　对话自然得像是已经发生过来了很多次一样，我俩会心一笑，心头有种默契
的感觉升起。
0 X/ X3 G3 L* z- Z* D6 q6 R　　我买了小院才两个月，重新装修好一个月不到，但厨房用品备的都很充分，
油盐酱醋也都有。
# L6 r" [+ s9 Y9 U! L　　陈静大显身手，大中小火换着来，手中锅铲不停，不时扔些食材佐料到锅里。
我倚在厨房门口看她炒菜。
　　陈静说她平时也很少做饭，自己一个人吃懒得做，要不是外卖要不就是莫霜
家蹭饭吃。说是蹭饭其实是她去给莫霜娘俩做饭吃。莫霜的手艺用她闺女慧慧的
话说叫惨不忍睹，陈静有两天不去莫霜家蹭饭，她娘俩都会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
去。
　　陈静一边说一边笑。我心底一片温柔，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姐姐，有你真
+ E; ]/ O8 M: i+ {7 m. {  I' `好。」
: {* a% i0 V' }; d+ g　　陈静扭动身子：「别闹，炒菜呢，要不炒糊了。」
! n. J' j' I1 r5 ?+ f　　「姐姐炒的，糊了我也吃。」我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你这孩子……」说了我一句后，陈静不再乱动，任我抱着炒菜。
7 q; F* ?" w, X, o& \0 }6 i; A　　很快，菜花回锅肉炒好了，陈静喊我拿盘子，我只好放开她去拿。
# \" h% N4 a( @  K; q- j# `# l( F　　饭厅里餐桌上，三菜一汤。
- @# |4 f! m9 ]7 T( _7 T% Z　　和陈静开开心心地吃了在这个院子里的第一顿饭。
　　陈静一直让我多吃黄鳝，还给我夹了放我碗里，说黄鳝能补身子。
8 c1 W" u7 Z2 q+ C  X, ^1 l　　我说你比我来的次数多，比我亏空的厉害，你更应该吃。
　　她被我说的羞红了脸，使出绝招：「不许说话，让你吃你就吃。」
% H5 u- V& h3 O; a+ `+ @% j　　我吃吃笑着把黄鳝肉段放进嘴里。
, Y7 ^8 q9 g6 ]; I* o+ G  f0 |' G　　吃完饭，我洗了碗。冷水我能不让她碰就不碰，对女人的关节特不好，我妈
- W3 p4 U! r' Z% G9 D. R: C3 ~- b就是冷水碰多了，老了得了肩周炎。
　　陈静沉默下来，小声地提出要回去了。
3 G( b- V) @) y) P　　我说等一下，把你钥匙拿出来。
* ?. U0 `& m# ~7 |) T/ x) `2 R　　她边拿边奇怪地问我干什么。
　　我不回答，接过她的钥匙，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两把钥匙——一把是院门的，
: C, V8 u. Z- O3 q& k一把是客厅的——套在她的钥匙环上。然后才说道：「女主人没有家的钥匙怎么
能成？」
1 R/ z" K5 M4 R5 j, @8 a　　她拿过去，转身说：「我走了。」声音有点沙哑。
　　我拉住她的手说我送你。
　　时间刚八点多，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俩牵手走在大街上。
4 N/ t. w* k1 r5 ]　　陈静忽然说：「弟弟，我有点害怕，你对我太好了，我怕回报不了你。」
　　我停下来，面对她：「还有呢？」出门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情绪有波动，我在
4 r0 Q+ w: W0 R2 _" Z5 E  z8 A2 M# n* t等这个机会，让她自己能说出来，才能解开她的心结。
9 Y) r" ]9 Q. R, p3 a* |' i$ y( }　　她低着头，不看我：「还有我觉得咱俩有些不合适，你这么年轻，有好好的
未来，性格也好，也能挣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才能配的上你。我比你大那么多，
现在不显，等十年二十年呢，到时候你还风华正茂，我都已经是老太婆了。」说
着她眼泪掉了下来。
. V# w# k( w; K5 R; _1 B! B& f! N　　「没了？」我问她。
　　她抽噎着低头不说话。
　　我说：「陈静，你看着我。」
1 }0 y  K; j$ U# O  }　　这是我第一次当面喊她的名字，她听话地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泪流满面。
6 |4 m) F) A. D( f  C$ A' Z　　我忍住给她擦拭的冲动，把心痛暂时压在心里。
4 M9 @, E6 v: `9 _$ u6 q3 ~0 L- S$ C　　「你听好了，陈静。我王知北，从小到大，小学时离家出走，考试故意考零
- B# o) q4 O0 ^+ }  [; }蛋，中学时打过老师，想旅行就直接休学跑出去玩，大学时逃课打架约女人干过
的混账事更多，和老三开网吧挣钱，但我说回来就全扔给老三股份都不要了。」
- n" }2 |1 J& K0 \2 L7 }5 ^9 F　　陈静停住哭泣，呆呆地看我：「可是莫莫说她打听了，你从小很懂事听话啊。」
　　「那当然，小时候那些破事我家老爷子可没脸往外说，都是替我遮掩着呢。」
　　「我说这些，是告诉你，从小到大，我没怎么在乎过什么，不管是什么人，
名声，钱。但是你，陈静，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是生活，不
* ~/ m' o- A$ O3 R8 x+ a6 W# z8 a像别的女人，也有很漂亮的，但跟她们，想的是上床。可你不一样，我很在乎你，
$ _# T1 B: ~. `  n0 d! p3 W7 |- ]很在乎！」
　　陈静蹙着眉，眼里还有泪花：「可我就是觉得你太吃亏了，跟我在一起。」
　　「我的傻姑娘哦，」我亲吻她脸上的泪水，「我怎么觉得占大便宜了呢，多
少人一辈子遇不到心爱的人，我遇到了，还是这么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你说
) S. a, N8 D. A8 K2 c: M/ y我占多大便宜？」
# y8 r7 i5 N% a) w; A" i6 W% t+ v$ A" p　　「大街上有人呢。」陈静又羞又急，一下子埋头在我怀里，脸不敢露出来。
' \& |& E! c2 E: O6 e' ?  `　　和我谈过后，陈静情绪稳定了很多，不再说这些话。你的人啊。
; f, d' H- P. I8 u　　送到一个胡同口，她就不让我再往前走了，说她家就在胡同里。我说那好吧，
明天中午要去家里吃饭啊。她点点头，然后四下瞅瞅，掂起脚在我嘴上亲了下就
快速跑掉了。
: L/ J- m/ I0 O+ }: B　　送完陈静，回家睡觉。
　　半夜十二点多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过来电话是唐小要，要我去禾苑宾馆找她。
　　半夜三更的，跑了二十分钟到禾苑宾馆楼下，见到唐小要和张婷正站在宾馆
3 T! d% ^, V' D# [/ B" j! L外面等我。
1 j) C" x# o* }) l4 T+ w　　「怎么回事，不是要到明天早上吗？」
　　唐小要说：「事情办完了，我跟张婷一说她就过来了。这是你要的黄伟民手
机里的电话和通讯记录，名字和电话号码我都抄上边了，还有这个，录了视频。」
$ [) G1 T) c8 F+ B8 Z　　我接过来看向张婷，张婷有些兴奋地说：「我想着小要办这事也很难受，能
让她和黄伟民少待一段时间，我就直接过来了。开门进去我就抓住黄伟民和他吵，
* z) n1 K- A6 U& r然后提出要尽快掉我去电视台，他答应后我们放他就走了。」
( W3 a0 S- T  q3 D7 M　　大姐，计划啊，能不能按计划办事啊？黄伟民走了会不会回家，陈静可是在
家呢。
　　「黄伟民去哪了知道吗？」
9 M' _  f( d( C7 I　　张婷摇头。
　　唐小要却道：「黄伟民出去的时候我追出去看到他在打电话，后来在窗户里
0 h* p7 U* E8 e0 w9 C  @% {8 U看到有人开车来接他，是个女人。」
　　看来，黄伟民应该是去那个女人那儿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种情况下要
人来接，来的是男人的话还可能送他回家，女人的话，多半是去那女人家。
　　「追出去，你为什么要追出去？」我问道，这也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唐小要嘻嘻笑道：「还不是为你好，我就穿了内衣追出去的，服务员是俩大
妈，我想不用两天你们台长偷情开房的消息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我想了一下，如果成功了确实这样比我无奈之下去拿视频要挟黄伟民要高明
很多。
　　但对她的擅自主张不置可否。
! G+ R! R; Z. |. `. @' Q1 k　　唐小要跟我回家，张婷回自己住处。
6 ?( S8 D0 b: U! @　　掏出ＤＶ里的存储卡，插到电脑上，找到视频，点开。
3 l3 B  K: I( T2 t. E+ A5 O7 F　　视频里，唐小要半拒半迎和黄伟民上了床，赤裸的唐小要及其性感，嘴里还
/ t; S# W) D  q5 o1 E8 E, ^叫着「黄台长你别这样，不要啊」，被猥琐如猪的黄伟民压在身下，两人的脸清
6 k# k1 u+ a& u; `1 n晰至极，五六分钟黄伟民就射了，然后沉沉睡去。
" g1 f' s  q4 L% \+ q4 G　　唐小要说给他的饮料里放了一点点安定粉末。
+ [. s+ d, z$ i　　这又是计划外的事情。
0 X# v3 K6 [% R8 F) c3 B* q　　对视频我很满意，唐小要在旁边局促不安，视频里她放得很开，现在却害臊
1 d2 f8 P8 X/ ~1 D的不行。
　　我也不很不好意思，赶紧打开视频编辑软件，在唐小要的脸部打上马赛克，
然后保存到电脑里，把存储卡格式化还给唐小要。
　　我说辛苦了，小要姐，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做。
　　唐小要问我能洗澡吗？
　　我说卫生间隔壁小屋就是浴室，有热水。
　　唐小要去洗澡，我打开写满了电话的号码，一个一个的检查起来。
　　通讯录里有一百多个电话，都是有名有姓，大多是本市的号码，有十多个是
外地的，省城京城的都有。再看通讯记录，二十个号码里，有十九个是通讯录里
的人打来的，有一个只有号码没有姓名，有两次通讯记录，一次是今天白天，一
次是两天前晚上，正好是农机厂职工闹事的那天。我查了下这个电话号码是深圳
8 W$ I" i* u4 M6 K6 w! l( ~福田区卖出去的。我把十多个外地通讯录电话和这一个深圳号码发给大学时认识
的一个黑客，让他帮忙查一下这些电话号码售出办理的时间。
; u/ O; e$ |. N  i: P　　唐小要洗完澡我让她去卧室睡觉，我在客厅沙发上对付一宿。
　　一大早，买了早点送唐小要上了回省城的客车。
　　回到家打开邮箱，有一封未读电子邮件。
　　邮件里是个ＥＸＣＥＬ表格附件，打开一列是电话号码，一列是办理时间，
5 n" s' |; U. K只有深圳那个号码是半个月前办理的，算算日子，那时候正是黄伟国失踪之后的
1 Y- i! N/ M! Z! R第五天。
　　十有八九，这个号码的主人就是黄伟国了。
　　我打印出一张Ａ４纸，上面只有一行字：１３８１５０２ＸＸＸＸ，黄伟国，
深圳福田。装到一个普通信封里，信封上也打印着：政法委书记亲启。
2 a+ J& M. [4 _) l9 }) v1 {  b; g　　这个政法委书记是外地刚调过来的，一直没有施展权力的机会，我想他会很
高兴收到这份大礼的。
　　带上手套和棒球帽，找了个偏僻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有秘书接问什么事，我说有黄伟国的消息，书记要不要？电话转给政法委书记，
5 e" V; x8 H8 v( p3 J! c' V3 b6 O; W我直接说道：「消息我投到十字街的邮筒里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远远就看到十字街邮筒旁来了个邮递员站着，一会又停了辆车。
: H: w2 V$ p+ m! q( q" @# r7 J政法委书记从车里钻了出来。
9 ^" \6 c4 I" e8 w% I6 o- S' T/ x　　我转身离开现场，剩下的事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0 U: _7 a/ N6 g7 A$ y: B) i　　中午陈静来小院吃的饭，她奇怪说，这两天张婷都在请假，不知道是不是处
0 l" O$ V( B( d. I7 d" o男朋友了。
　　我说处男朋友就能请假，那岂不是姐姐你也可以请？
( S, @3 C& C3 Q8 h& D  a! F　　她就笑起来要打我。
　　她问我下午能不能去上班？
　　我当然要去。
$ L4 i% h" ?# Q( p　　陈静低头开心的笑。我问她是不是好开心下午我陪她。
　　她摇头：「我是开心能有个免费劳力帮我打文件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