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野性】(全)作者：风在先

车神

作者：风在先
字数：774032

　　　　　　　　　　　　　　【内容简介】
　　阿秀换亲嫁到桃花坪，她的美貌被桃花坪的男人们夜夜惦记，村书记、赤脚
& I8 [- x7 F3 U) M宝都想着阿秀，而阿秀的男人却是大她一倍的独眼丑男人，面对残酷的命运，阿
0 f3 P  u  ^' }& k$ n; Z秀该何去何从？发配到桃花坪小学教书的宋甘宁老师，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作
为有妇之夫，阿秀知道自己对宋甘宁的爱几乎不可能，可她还是死心塌地地爱着，
$ _5 n9 N( \0 s; R抗争着，谱写了一曲女性觉醒的宏伟乐章……
　　　　　　　　　　　　　　第１卷默认卷
% X6 q# Q, k2 L; y: ^　　　　　　　　　　　　第１章美人丑汉怎相配
　　鸡叫了两遍，窗户外有亮光漏进来，隐隐可以看见窗格子里贴着的大红喜字。
8 q# {7 g7 {- h5 _　　阿秀翻了一下子，直愣愣地望着窗外。边躺着的那个陌生人，现在是她老公
了。阿秀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梦想中的人划等号。这个陌生的人比她
7 g) B: f- L* W9 j+ a/ o4 V0 o整整大了二十岁，脸满是皱纹，还瞎了一只眼，看起来令人害怕。她悄悄往外边
挪了挪子，不想跟这个人有肢体接触。
　　其实遍的时候，阿秀已经醒了，她想逃走。在拜天地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
4 M2 c& @% D( ?) D" ^2 a/ x念。幸好进入房以后，边的丑人已经醉得不行，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她才慢慢挨
到天亮。
　　桃花坪的桃花已经开了，满山满村的芬芳粘在清晨的雾里，整个村子都像泡
在蜜罐里一样，又香又甜。
　　阿秀嗅着窗格子里散进来的桃花香，悄悄地穿好衣服。阿秀是个漂亮的女人，
6 w9 r# x. ?, [& B哪怕在穷苦的年代，没有时尚的衣服和美丽的饰品，她依旧出落得亭亭玉立，灵
灵，就像一朵绽的粉荷。和每个少女一样，阿秀对自己的婚姻也充满美好的怀想。
, i2 O! n) h8 X6 ?' F) D7 Z她甚至梦见自己嫁给了乡中学刚分来的那个老师，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副眼镜，
, Z' i% L; \- T衣服没有一丝皱褶，看起来那么清爽，那么文。
　　可是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就在做完美梦的第二天，她被嫁到了桃花坪。阿
" Z- {) ]: p3 ^5 P4 [秀是哭着嫁到桃花坪的，在这个地方，嫁到桃花坪的女人都被人看不起。同一天，
桃花坪也有一个女人哭着嫁给了阿秀的哥哥，她是阿秀老公的。
　　那个年代，这种换亲的风俗在偏远地区很盛行。
" o# X( j- K" \" E; Z7 T0 g　　天已经亮得可以看清路了。阿秀的心跳得厉害，她推了推边的丑人，丑人嗯
8 X: Y1 _2 N/ ]$ a: ]* y8 x了一声，又继续呼呼大睡。
　　阿秀下了，轻轻推开板门。板门发出咯吱一声响，把阿秀吓了一跳。
4 K4 W5 j+ K% E2 j6 H3 l3 j  Y　　阿秀的老公没有被惊醒，却吵着了她的婆婆。
　　「阿秀，新婚第一天，不用起这么早的。多睡睡，多睡睡。」
　　婆婆披了件破棉袄出来，惕地看着阿秀。
　　「娘，我想茅坑。可能受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 {. x3 J6 w- O4 n# }! I　　阿秀捂着肚子说。
　　「哦，这样啊，要不要紧呀，我陪你去。」
　　婆婆牵着阿秀的手朝边的茅坑走去。
　　阿秀家的茅坑离房子不远，非常简陋，一只很大的泥缸半埋在地下，面搭了
个斜面的茅草披，两边用几根竹竿一拦，根本起不到多少隐蔽的效果。阿秀刚脱
  a8 x4 c. G/ F; k' H了子，又马提起来，她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隐蔽盯着自己。
　　「怎么啦？阿秀。」
: V! d" w' O$ L4 ~# g8 z, P　　婆婆问。
　　「有一只老鼠呢。」
3 B' h1 B( G/ z: a! v　　阿秀说，她仔细看了看四周，没有一点动静。这么早的天，谁会来这里呢？
, F8 |4 X0 B, W# h# P' k! b8 ?阿秀觉得自己多虑了，又把子脱下来坐到泥缸沿。茅坑里积满了粪便，有臭味，
但山里的清新的空很快掩盖了这臭味，阿秀才觉得好受一些。
* F  d2 L  e! l5 i6 |  s　　婆婆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阿秀。阿秀知道自己逃跑的计划根本实现不了。
' S* U$ K+ h2 e: l她把憋了一的尿狠狠地撒出来，发出刺耳的嘘嘘声，阿秀一点都不觉得难为，而
0 |9 ]; e' l  S! L8 a: w" t1 v感到一种解脱。
* Q% `: A" X: }' U( |　　撒完尿，阿秀并不急于起来，回去跟那个丑人睡在一起，还不如坐在茅坑舒
8 i8 U+ O" D: ?+ R5 |坦。
( V3 Z7 R6 e8 r5 e　　「阿秀好些了吗？」
　　婆婆问。
3 }- i) y& j: O; H1 v　　「好些了。我……我忘了带手纸。」
　　阿秀说。
# o$ L5 g8 w. P9 h7 j8 c　　「手纸。」
　　婆婆低低应了一句，觉得阿秀太奢华了，山里人谁用手纸呀？都是用一些香
; }: P# W6 D4 T烟纸或者旧报纸对付一下就好了。但碍于新婚的第二天，婆婆没有说什么，进屋
$ T& D+ B$ o7 S/ g0 G拿纸去了。也没有真的手纸，正好屋里有许多包糖果剩下的毛边纸可以拿来用。
+ x3 B& g# i! n- P$ l1 Z　　阿秀看到婆婆进屋拿纸去，平静下来的心又跳了起来，她赶紧提子，准备绕
6 H' C& u$ D: T* r8 u! D: e+ j过后的竹林跑下山去。阿秀刚系好子，听到茅坑的茅草窸窸窣窣响了几下，回一
看，正碰茅草缝隙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
* F, p8 X: ]5 L# c8 }! v/ z+ N　　「啊，抓流氓，抓流氓！」
　　阿秀吓得尖。
　　「新媳，你的蛋还真圆，肯定很会生养。只可惜天还没大亮，看不清楚，看
; a' C9 v/ S" W& d* D& x# Q  N& P不清楚。」
9 j+ E- d& o  m0 S　　茅草披后面的人并不恐慌，正慢慢地走了出来。
& s2 P+ S" P% v' ^! ?( _# f　　阿秀随手操起块石砸了过去，正好砸在那个人脚背。人痛得龇牙咧。阿秀又
拿了一根粗树杈朝人敲去。
/ M/ W6 N6 v& e+ I, Z　　「阿秀，快住手！他是书记，书记啊！」
　　婆婆正好拿了毛边纸出来，见阿秀拿树杈打书记连忙挡在前面。
　　「他耍流氓，怎么打不得？」
　　阿秀的怒还未消退。
. w, L: v, e: P! `4 L% ], W　　「他是书记啊，书记耍流氓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婆婆被吓坏了，一边劝阿秀，一边对书记赔不是。
　　「赵大婶，你家新媳横着呢，把我的脚都砸肿了。不就是看她嘛？换作别人，
" `) J& B  e; b! d我还不愿意。」
　　书记一边揉着脚，一边很轻浮地看着阿秀，好像阿秀是他手心里的一只蚂蚁，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0 i* U0 l* a' t/ V8 D( g2 I　　　　　　　　　　　　第２章婆婆怂恿不依从
　　「赵大婶，你家新媳横着呢，把我的脚都砸肿了。不就是看她嘛？换作别人，
; z# f  Q7 T. y9 w- {& U2 `- D我还不愿意。」
! O9 u6 R2 N8 O- _　　书记一边揉着脚，一边很轻浮地盯着阿秀，好像阿秀是他手心里的一只蚂蚁，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6 M1 j: d! y  U7 G1 {9 I, A　　「书记大侄子，你消消，消消。看个新媳儿有什么，看得，看得。」
　　阿秀的婆婆俯下腰去给书记揉脚。
　　在桃花坪，书记简直和皇帝有一比。村子里派劳力分粮食算工分，哪一样不
0 r" E5 N0 l5 ?9 Z" p5 \: A6 E3 p是他说了算？你可以得罪皇帝，绝不可以得罪书记，这点道理阿秀的婆婆很清楚。
　　「大婶，你就不要揉了，谁把我的脚砸肿了，谁来给我揉，要是我不高兴
……」
　　书记说着朝阿秀走过来，把那只砸了的脚放到她前面。
& T2 {3 z3 F" D　　「书记大侄子，你消消，新婚第一天，图个吉利，图个吉利，放过我家阿秀
吧。」
　　婆婆几乎要给书记跪下来。
0 ^8 c; n. B/ |# e　　「你们图个吉利，就砸我的脚。要是传出去，桃花坪的人都知道新婚第一早，
赵独眼的媳砸了我的脚，我还怎么抬做人？」
　　书记不依不饶，非要阿秀给他揉脚。
9 H) n1 U! m5 t　　阿秀撒往屋里跑，被婆婆硬生生扯回来。
　　「听说过些子村里要举行承包责任制了，我们巴着分些好点的地块，不要得
5 T7 F2 U( l3 h* C罪书记。」
& c$ d; G9 \& P2 ?2 ~　　婆婆轻声对阿秀说。
* L# j# H8 m+ m1 f　　「他……他看我撒尿。」
/ K0 {! i5 `" n3 J6 [5 c　　阿秀说。
　　「看看嘛，没什么，正昨天里已经被你人看够了，你别心。」
: _9 z0 w- y# Q0 P+ q" y6 I: M" O　　婆婆说。
　　阿秀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被书记欺负了，婆婆还让她认错。她抬眼看了一
下书记，书记跟他老公差不多年纪，不过没有她老公那么苍老，满脸都是油光，
一双小眼睛闪着邪邪的光芒。阿秀不敢跟书记对视，蹲下去为书记揉脚。
7 g1 X0 |) l8 ]/ h* f　　书记的鞋子已经脱了，有浓重的汗臭味。阿秀尽量把偏过去一些，捧住书记
! g( S7 A; k0 U- L! _1 R的脚揉了揉。书记背靠着一棵大毛竹，低看着阿秀。阿秀的衣领没有收紧，他一
直可以看到里面，一团白亮的光芒让他的心地揪了一下。
　　婆婆见书记的脚背真的被砸肿了一大块，转回屋去拿办喜事剩下的两包烟给
  g3 j+ T( r* y, L; Y他赔罪。
　　书记看着婆婆闪进屋，突然把手从阿秀的衣领伸进去。阿秀张咬住书记的手。
# l/ N/ i& X  j# Z书记却不松开，还紧逼着想握住阿秀的那团好。阿秀把书记的脚用力往一抬，书
记跌坐在地，摔得老痛。
　　「臭婆娘，你……你迟早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 y4 B" U6 E# |( `& \　　书记指着阿秀骂道。
( @1 z. i4 G/ j6 N) A　　婆婆过来，说了一大堆好话，把两包烟塞给书记。书记才呼呼走了。
　　书记一走，婆婆顺手就扇了阿秀一记耳光。阿秀觉得婆婆简直像恶毒的老巫
婆，她对这个家彻底绝望了。
　　「你得罪书记，这下好了，下半年准得挨饿。」
) O& g6 @6 z2 G# g- C　　婆婆打了阿秀还不忘教训她，「书记昨天里没来摸房够客了，今早过来瞅瞅
2 [: y) A! l5 e, G( {1 h! I你有什么大不了的，桃花坪哪个女人不给他看？他看得你，是我们家的福分，你
还装横！」
/ B( p. R" `) f! B$ b- S　　「我清清白白的，凭什么给他看？」
　　阿秀生地说。
* Z8 r( {8 O8 U' F  _' V　　「凭他可以分给你更多的粮食，凭他可以分给你更多的布票、粮票和糖票，
8 h7 a" U4 d) E. t6 f5 v$ x5 ~凭他可以分给你更好的地块……这些还不够吗？」
　　婆婆没好地说。
　　阿秀没有出声，婆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几乎跟命一
样金贵。可书记的那双贼眼让她浑都起皮疙瘩，要是让自己跟他……阿秀愿去死。
　　婆媳俩一前一后，朝屋里走去。快到门时，阿秀说：「我就是饿死，也不会
9 K- A: D. P6 S让那个畜生糟- 蹋自己。」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桃花坪漂亮的媳多去了，很多人想跟书记好，
/ }4 ^( j8 M) \9 y! l6 Q& l2 ]# N% o也轮不着，哎……」
　　婆婆举起手又要打阿秀。
　　「娘。」
) _- G* f* d8 B, K6 _5 v9 ~　　赵独眼已经起来了，正不好意思地看着阿秀。
( b& h9 V; y: O9 D, [　　婆婆的手总算没有打下来。阿秀哭着要回娘家去。赵独眼搓着手，也说不出
6 I7 ^* w; F) |( `5 T5 J; D' o几句安慰的话来。
+ w7 G" ^6 _' h. v　　「昨天里把事办了吗？」
. d2 X) |$ v, R; {- Q; W3 E) `　　婆婆问赵独眼。
　　「娘，什么事呀？」
　　赵独眼搔搔脑袋问。
　　「跟你媳的事呀。你尽心了没有？」
　　婆婆又问。按她的理解只要阿秀跟儿子办了事，赵独眼就是丑一些，也会一
& F* N* w' _" N( j: N) ^& y辈子拴住她。
: m0 u, L2 w- R　　赵独眼嘿嘿笑了笑，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
5 o: u% r; q% f　　「还不好意思？她是你媳，你想咋办就咋办，早点给我弄个大胖孙子抱抱。」
& H' f! w: y) a) z3 z! b　　婆婆以为他已经把事办了。
　　阿秀看着赵独眼觉得他更丑了，跟他办事生孩子，她都想吐。她撒往竹林里
跑去，跑出竹林，外面就有一条出桃花坪的山路。
　　还没跑出竹林，阿秀就被赵独眼提了回来。赵独眼长得难看，力奇大，阿秀
觉得自己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小一样。
, k4 C7 ?- W4 w3 F! m　　　　　　　　　　　　第３章如水要害不得辱
& d5 k  Z" @  ~) {　　阿秀看着赵独眼觉得他更丑了，跟他办事生孩子，她都想吐。她撒往竹林里
6 ]0 I- h6 ?! D5 {" `跑去，跑出竹林，外面就有一条出桃花坪的山路。
　　还没跑出竹林，阿秀就被赵独眼提了回来。赵独眼长得难看，力奇大，阿秀
觉得自己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小一样。
1 B( H; z$ h" r. X( t　　婆婆拿了一把掸灰尘的竹枝狠狠打阿秀，一边打一边骂。阿秀只觉得钻心痛，
但她没有哭，只是冷漠地瞪着婆婆。赵独眼到底心疼阿秀，夺了竹枝扔到院子里。
　　「娘，她细皮嫩- 的，不经打。」
　　赵独眼哀求道。
, E8 g/ X7 \$ J- H  Y# F- @　　「好，好，娶了媳忘了娘。只一天你就耳朵根子发了，将来怎么了得，怕是
# N1 c. N  S" K2 g0 L6 e) z4 T要把你娘赶出家门吧。」
6 s3 f) c4 k: N- y8 q! H" w　　婆婆骂了儿子，又骂阿秀，「你这个小狐狸精，是不是放心不下家里的相好，
* R( K# m! F2 D' L  P刚过门一天就熬不住了。你要是敢回去，我立刻桂珍回来。你以为自己吃亏了，
吃亏得是我们。桂珍可比你漂亮多了，我儿子也比你哥高大，有力，干农活一把
好手。你哥算什么东西，左看像个猴，右看还是像个猴。要不是桂珍嫁给他，保
准打一辈子光。」
, _# x$ O+ P7 |' p, L# E, ~. t　　婆婆骂到了阿秀的心窝里，要不是为了哥，她打死也不会嫁到桃花坪来。阿
: t9 z$ X8 @' r; E# d秀只有一个兄弟，长得矮小又难看，要是娶不媳，一家的香火就断了。父为了哥
的婚事到求媒人，可山下没有一个姑娘看她哥，好不容易在桃花坪说一个姑娘，
8 |9 p( F; g9 a/ B对方却提出要换亲。父大喜过望，阿秀却一百个不愿意。哥为了不逼迫阿秀，里
找了根绳子吊，幸好被父亲发现救了下来。
　　父虽然没有责骂阿秀，但他们的脸比棺材板还难看。阿秀知道自己要是不答
应，会把父和哥都逼死。当天里阿秀对哥说，桃花坪那户人家挺好的，她愿意嫁
" u1 f9 s/ n3 A8 |! y) m4 L( z过去。哥当时就乐疯了，颠颠地跑去向父汇报。阿秀的心却在流。
　　婆婆见阿秀沉默不语，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起回屋里做饭去了。
9 _- `; s, A( g　　赵独眼扳扳阿秀的肩，让她回屋里去。时分，外面还有些冷。阿秀把肩一扭，
- U! B: r. l# {- r% |- j4 c对赵独眼大声吼道：「你别碰我。」
5 |  j. j' V9 Q& U2 x' A6 I　　「不碰，不碰。」
　　赵独眼嘿嘿笑了笑，在阿秀面前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新媳儿。新媳儿还真漂
; J6 b8 ]; K5 w* ?$ u0 O4 w亮，瓜子脸儿，杏仁小，两条眉毛像是细长的竹叶，还有一好闻的香味。
　　「你看什么？」
　　阿秀瞪着赵独眼。
0 _: f( d0 f* i/ I( K5 G2 f0 Z　　「你好看，呵呵，真好看。昨天里我喝烂醉了，没看着，没看着。」
　　赵独眼有些不好意思。
　　阿秀别过脸去，不让赵独眼带着臭的息打在自己脸。
　　「我……我会对你好的。」
　　赵独眼用力挤出这几个字，跑回屋去帮婆婆一起做饭。
　　不一会儿，几个帮厨过来。大家一起把昨天吃过的酒菜暖好，摆了三大桌子。
一些高辈分的亲戚和叔公们都赶到了，赵独眼招呼大家吃酒。
　　吃好酒，照例是新娘叩见长辈。
　　婆婆已经准备好桂圆汤放在盖碗里。盖碗是祖传下来的，古古香。一个年轻
0 q& ?7 r; S% y0 J" z的媳端着托盘把盖碗送到长辈面前，还有一个年轻的媳为阿秀介绍每个长辈的称
- X; e* y: Y- y6 B. E2 V) o呼，让她叩拜。
1 f2 U8 I, w: l0 Q8 g) \+ z0 K　　阿秀一一跪拜过去，双手递桂圆汤。每个长辈都会给阿秀一个红包，里面有
- H4 Q! A1 f5 O, \) _" }- x一些钱。这些钱新媳可以自己积攒起来作为私房钱。赵独眼家长辈好多，跪得阿
秀脚都痛了。不过怀里塞满了红包，让她觉得很开心。
　　轮到给村书记敬桂圆汤了。阿秀有些害怕。按理说，书记并不是阿秀家长辈，
# E! U( @2 i$ z/ {: A& v9 I不用叩拜的。可村里人都把书记当神一样供起来，阿秀家也不例外。
8 G8 a- g% V$ u4 d6 P6 k　　村书记有意刁难阿秀，拿了凳子坐在一个洼边，面朝着洼，只留出一点空间。
0 E8 I6 K2 c- Z/ T阿秀要是想叩拜，必须从他双脚当中跪下去，她的会钻进村书记的- 裆里。
　　那时乡村的习俗是长辈坐哪里新媳就得到哪里叩拜，要不，会被视为不敬。
　　一个年轻的媳托着盖碗，送到村书记边，笑着让村书记往里让让。村书记哼
, d: X5 d3 B( e' _! @了一声，没有动。这个年轻的媳又请了一次，村书记说：「阿鲁家媳，你要是让
我挠三下，还能拿得住托盘，我就往里移。」
2 b, f, E9 ]# B+ z* m　　阿鲁家媳最怕，当然不敢尝试。再说村书记的挠，跟别人挠大不一样，他尽
往女人家最要害的地方挠，不要说拿着托盘，就是什么都不拿，保准被他挠得起
* `. Y6 U/ `$ W' ~不来。记得有一次大婚，村书记三姨家娶媳，有个伴娘被他挠得脸跟炭火一样，
# J6 T# q2 ^$ E/ c/ h还换了一条子。
　　　　　　　　　　　　第４章电闪身酥儿女心
) B" d( h7 [' R, d( i　　阿鲁家媳妇最怕痒，当然不敢尝试。再说村书记的挠痒，跟别人挠痒大不一
; V/ z9 G* M2 Z& I样，他尽往女人家最要害的地方挠，不要说拿着托盘，就是什么都不拿，保准被
他挠得起不来。记得有一次大婚，村书记三姨家娶媳妇，有个伴娘被他挠得脸跟
炭火一样，还换了一条裤子。
　　「婶，别求他。」
　　阿秀说。
　　阿鲁家媳妇把盖碗递给阿秀。这个事本来是由赵独眼的妹妹桂珍做的，可桂
珍这天早上也在做新娘，只好由她代劳。阿秀接过盖碗，噗哒一声跪在水洼里，
把盖碗高高举起，双手递给村书记。
0 H$ M0 C+ @) ^! W6 u2 w. D　　村书记没想到阿秀这么倔，哼了一声接过盖碗，把一盖碗桂圆全泼在地上。
　　「书记大侄子，你看我老脸，阿秀不懂事，有什么得罪的你跟我说。」
# j4 ]* P4 L% C1 G　　婆婆赶紧出来打圆场。
　　村书记没有给婆婆一点面子，把刚才坐过的凳子踢倒，扬长而去。
( s$ C9 ?: B5 k/ j& {) b) E　　「阿秀！」
' D  K' R/ _5 r) {　　婆婆气得整个脸面皱成一团，像是过春的马铃薯。
8 Y: D5 }8 U; t, {0 _" c7 O　　阿秀赶紧低下头，用肩头挡住脸，她知道婆婆的巴掌会紧跟而来。婆婆没有
1 S# J" [  {- l( s, W* |打阿秀，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她不想给人落下恶婆婆的印象。
　　长辈们倒是对阿秀另眼相看，在桃花坪，哪家的媳妇没有受过村书记的欺负，
# G, z. I! l1 m% J9 v这次阿秀也算是为大家争了一口气。大家都没有议论刚才的事，直夸赵独眼福气
, B5 O. \( p( Z1 C- x1 D3 j' e4 c好，找了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儿。
" l' z) W8 g3 L- Q　　「就剩最后一个啦。收到不少钱了吧？」
　　阿鲁媳妇低声问阿秀。
  @8 @$ X' k( {0 L5 j　　阿秀点点头。
& O  n' h8 O" d! a& h8 z" m　　阿鲁媳妇端起托盘，走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面前停住了。阿秀疑惑地看了
" r9 t* O+ k3 M阿鲁媳妇一眼。
- j" L0 }8 `* |2 X: ]9 i0 @　　「他是你叔公，敬茶吧。」
　　阿鲁媳妇说。
+ D! `' `  I& u, E( i3 r　　「叔公？」
　　阿秀望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男孩子，还是不敢相信。
　　「恩。他是你叔公。」
2 [6 \9 I# L4 B/ ?8 X5 z　　阿鲁媳妇又强调了一次。
, M! c+ `- p1 _, |- I4 O7 y　　农村同一族姓都有排辈分的习俗，平时也不按年龄分大小，而是按辈分分大
$ Y3 E0 C& T- L小。再说一个女人嫁进来后，辈分会被压小一辈，不跟老公同辈，而是跟儿子同
辈。阿秀叫那个男孩子为叔公也不奇怪了。
　　阿秀又望了男孩子一眼，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比阿秀高半个头，英俊的脸
+ M1 }9 P) [8 o: W上依然带着孩子气。男孩子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那么明澈那么油亮。阿秀觉得自
' L) d) J) J* ~7 z& [己梦见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比眼前的男孩要成熟一些。
) J# K+ `% s/ f　　「叔公，我给你敬茶。」
+ a# l6 W& X( g7 X( G- Q5 s5 X　　阿秀把茶递了过去，心跳得老快。
. |3 F  t# m$ U　　男孩子被阿秀的美貌惊呆了，也忘记去接递过来的盖碗，只是愣愣地看着阿
秀。阿鲁媳妇笑着提醒道：「小叔公，是不是新媳妇太漂亮了，让你也心动呀！」
& V  {$ J% e% A6 b- k　　男孩子羞红了脸，围观的长辈们都笑起来。
6 h: R$ e6 N/ [5 N, \　　阿秀听到男孩子接过去的盖碗在咯咯作响，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顿时心慌
% _) n5 u8 a; I$ l/ H% q慌的，偷偷看他一眼，正碰着男孩也偷偷瞅她。两个人的目光一交汇，像电闪了
一样，只极短暂地放出火花，很快又熄灭了。
! i% z3 l  b% h7 P. h- f　　男孩子低头去吃桂圆，阿秀被阿鲁媳妇带着回到房中去了。
　　到了屋里，阿鲁媳妇也说阿秀不该得罪村书记。阿秀没有争辩，赌气地坐在
0 m: G# }  I/ l: X床上。阿鲁媳妇凑过来，低声说：「你别看村书记人不咋样，可会弄那事了，沟
沟坎坎都会弄到，保管你有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
3 B6 a$ p. ~3 O3 @" s2 i　　「你跟他弄过没有？」
　　阿秀问。
" [, j3 w1 b: Q0 y1 y　　「哎，桃花坪的女人都逃不了这个命。」
0 y  [( \7 p3 ^0 L1 S  D: \& k' E　　阿鲁媳妇叹口气说。
　　「你真无耻！无耻！」
　　阿秀气得大骂阿鲁媳妇。
　　「我好心相劝，你却骂我，等你尝到苦果子的时候别后悔。」
5 K' K% Y/ a1 f+ v8 A& G　　阿鲁媳妇气呼呼地走了。
4 P9 ^$ X$ T6 H& g- g4 r; _　　阿秀觉得自己是一只落进狼圈的羔羊，赵独眼在盯着她，村书记也在盯着她，
把清白的自己给这两个男人，她一万个不情愿。阿秀决定逃走，可婆婆像个鬼影
7 m" j- T! w; n" }7 ]6 Q1 N子似的跟着她，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早上跪拜长辈过后，亲戚叔伯们都散了。中午，掌厨和帮厨们把最后剩下的
酒菜又热一遍吃了，还了办酒席用的桌凳碗盏，喜事算彻底结束了。
　　赵独眼、婆婆和阿秀坐在院子里正想好好歇歇，村里派来生产任务。赵独眼
被派往后山去扛大树，婆婆被派往笋山去挖笋。婆婆叫阿秀跟她一起去。阿秀不
' [: n8 W& v& ~1 n乐意。
. x' ^$ B& F) z& ]: Y　　「娘，阿秀忙了一天，你让她在家里歇歇吧。」
  G0 c  @- G- ?" ^8 }! t" r　　赵独眼说。
& ]$ n0 Q7 n- \+ l/ K　　「她忙，我们不忙吗？刚进门就这样懒，以后怕是连衣服都不会帮你洗。」
5 R2 J% |6 W  S$ ^9 ^　　婆婆说。
8 [* H4 n$ w" A/ `" W  o　　「娘，阿秀不是这样的人。」
　　赵独眼还是向着阿秀。
　　「赵大婶，走了，再迟就没有工分啦！」
3 T: P# G) Z$ Q　　阿鲁媳妇在院子外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