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奇迹】（24）作者：剑走偏锋1219

车神

作者：剑走偏锋1219
. M2 l1 |  }: @* a' p字数：4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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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T" x5 p( w, W( ~# ]' e　　　　　　　　　　　　　　　２４陷阱
　　「稍微侧一下脸。」胡蔚捏着齐霁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他眼角的血痕。
　　狼狈透了。齐霁想。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怎么会闹成这个模样呢？
　　最后的最后，大家连不欢而散都算不上。胡蔚拉走了齐霁，易可风半句话不
2 \* w, i9 }" v8 R1 g+ G说，嘴角也挂了彩。
: A7 y. l* E* y5 M4 q6 @9 z　　「别动啊，可能有点儿疼。」胡蔚说着，捏着棉签的手就按下去了。
　　齐霁倒抽一口凉气，那双氧水非一般刺激。
　　「别皱眉，别闭眼。」胡蔚拿着棉签涂抹着，手抚摸着齐霁的脸颊，试图让
他放松下来。
　　齐霁睁着眼看着胡蔚，眼角是模糊的棉签阴影。
+ e* ]3 b5 I& O+ ]4 ?6 z) Q　　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
, e+ x5 P2 x9 W+ l) l　　他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了，可动手过后，他总得知道个为什么。
, u. a! ]! u/ S% N( _　　胡蔚扔了棉签，盖上药箱，踱步进了卫生间。
　　投毛巾的时候，看着不断从龙头里流出的水，胡蔚觉得时间似乎是在以慢动
作存在於他的周围。龙头里的水柱不是水柱，而是一滴一滴的水珠，它们以个体
, ^: C( Z. Z6 C/ B: l; j% i存在，最后，融合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1 ?# L6 w7 V3 ^8 G1 o4 Q+ N　　你最好离齐霁远点儿。
5 m3 P: f( d/ q! d" p& s. ^6 e　　为什么？
+ D3 W/ e! m+ @  o5 f　　你说为什么，你这么一个人，招惹齐霁干嘛？耍腻了想换换口味？你还是找
别人吧！
* ~7 _* q- i- l- h+ F# |　　呵。对了，你那个妖怪弟弟怎么样了？
　　然后就是那一拳。
! v7 I5 S: k& _! ~, L2 Y9 u　　这不是胡蔚第一次挨易可风的拳头了。这也不是胡蔚第一次因为冒犯易水寒
0 R% d! F% d" J6 }/ x" `挨易可风的拳头。由此可见，胡蔚是故意。如果说上次的那一拳，胡蔚成功的害
易可风离开那个圈子，实属意外；那么这次这一拳，胡蔚成功的让他离开齐霁，
就是蓄意的。
　　你怎么那么坏呢？
( ]! ~- s! I1 y% `1 I6 r　　胡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 Y0 e* N; M9 z- w　　你怎么那么坏呢？
　　你的良心，何在？
　　可胡蔚却无法不原谅自己。即便他清楚，任何一次对自己的原谅，都会导致
+ C. w" ]9 U! T: Y) H+ m下一次更大的错误。
　　回想往事，胡蔚觉得自己一点儿不占理。２０出头，正是胡蔚风头最劲的时
刻，目中无人、不可一世。那天究竟是为哪个品牌拍什么？胡蔚冥思苦想不得其
果。可他仍旧记得那个化妆师──易水寒的模样。那是个拄着拐杖，左脸边头发
明显长於右脸边的男人。若他低头细緻的给你上妆，你就能看见他左边脸颊上那
些明显的伤痕。他话很少，几乎无话，就是默默的做自己的工作。按说，他不是
; [; A4 d; [. t1 w. U0 B7 Q2 O' d一个会跟人起争执的类型。奈何……
  f0 v4 t! K0 b( F* ]- M　　胡蔚现在也不明白当时的自己究竟受不了这个男人什么。也许是他脸上那些
# [( g0 y& c: S- n9 Y$ b丑陋的疤痕，也许是他站一会儿就不得不坐下的笨拙姿态，也许是他身上香水的
+ x3 _- ]6 ~4 {味道，也许是……
　　呵，也许只是那天自己心情不好，也许只是那天拍摄后还有应酬而易水寒弄
得那么细緻，也许……
　　现在想来，肯定、一定，是自己无理取闹。
( z8 Z1 @9 P& V1 G* P! _3 Y' b6 e　　总之，胡蔚烦了，胡蔚烦了就伸手推了易水寒一下。易水寒本就个子不高身
体不壮，再加上走路都需要拐杖，还得加上那张高脚椅重心不稳……他就是那么
% F4 W' p7 }, ?7 G7 e% @推开他，可结果，他就让他摔得很重。
1 O3 D- p  `! p! S　　摄影师易可风走过来的时候，胡蔚还没觉察出异常，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
( }; _! {' ^9 p还语露嘲讽。所以，那一拳挨的结结实实。片场是一下炸锅的。胡蔚的脸挂了彩。
　　这一场拍摄就这么黄了，看着易可风扶着易水寒离开的身影，胡蔚并没有半
6 ^, W$ L) H% C6 i3 Z8 L点负罪感。他只是不明白，那个平时温和的摄影师怎么就能不过脑子自己砸自己
. E4 |( A8 Q& q8 O9 N0 D的饭碗。缘由，还是旁人告诉胡蔚的──被他粗鲁对待的是易可风的弟弟。
5 U# N$ _2 x; \* W' \6 t3 s　　后来，胡蔚再没见过易可风，倒是偶尔能见到易水寒。
　　再后来，离开那个圈子，就谁也再没见过了。
! O! r, v7 I/ T8 Y9 B* g, s4 c* K　　后来的后来，就到了今天。他还记得他，他也还记得他。但胡蔚清楚，并不
) d" O" ^6 X4 w/ m是那几年大家共事的缘故，而是，当年的那场争端谁都没有忘记。易可风什么态
度胡蔚不知晓，大约是还在记恨。而自己，是因为仍有愧疚吧？
　　可愧疚有什么用？这次他是明摆着又摆了易可风一道。明知道侮辱他弟弟会
' X. ~0 C- p- I- ^) ^成这个局面，却……
4 F: T+ y' m( j  h' P　　但，有什么办法呢？
　　易可风让胡蔚害怕了。
- Z( a$ Z) H! a7 Q8 x1 D2 P　　无论易可风对他说的是什么，有什么意图，胡蔚都觉得，那是威胁。
　　人人害怕报复。
( w. ~+ W1 Z) \8 ^% N" p　　齐霁仰躺在沙发上，之前的场面一次又一次的在眼前重现。易可风的脸，愤
怒的脸；易可风的眼，泛红的眼；易可风的唇，抖动的唇。究竟，这都是因何而
* p$ Q8 I; _( K4 [起？
! A' D2 W+ ^/ C6 R7 a& ^+ v/ q　　很明显，胡蔚与易可风这绝不是初次见面。没人会跟初次见面的人大打出手。
8 d$ L7 y6 [- k" \" |- H4 _　　没道理的，他们之前并没有起争执，就算互相没好感，也不至於闹成这么一
. J% b( o# G- a/ y1 l3 \0 v个境地。
) t8 x8 Y$ m0 v　　齐霁努力的回忆饭桌上的细节，真的毫无预兆。
　　那……
　　最后的场景是什么？
　　是胡蔚贴着易可风的耳根说了什么。
　　对，他说了什么。
  U- [3 E: g2 I' A6 A　　他，究竟说了什么呢？
　　「毛巾，擦擦脸。」胡蔚从卫生间出来，把毛巾扔给了齐霁，「注意别碰着
伤口，我带猛男下楼遛一圈儿。」他说着，踱步到玄关，原本趴在齐霁脚边儿的
猛男腾一下就起来了，奔过去，撒欢儿。
4 {/ l  j4 r1 {9 _- |　　门哢哒一声闭合，齐霁摸过了烟，点燃。
　　眼角的伤口很疼，大约就是现在立在门口的那水晶相框的傑作。
　　怎么就这样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叫胡蔚过来。
　　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 t- I# P: s/ p' Z6 O6 i- Y　　更让齐霁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认识了多年的易可风和仅认识半年的胡蔚
4 M. ^& N8 P6 K+ y  D中，他站到了胡蔚的阵营？还是在胡蔚狠狠给他一刀之后。
5 ]0 O9 V% x, ]) w1 i　　跟易可风认识多久了？五年有了吧？虽然对他的爱慕他无法给与，可，他们
; E1 C% O1 k8 V7 |$ b* q是关系那么亲密的朋友。
9 j, z: l+ c# b, Q/ T/ Y　　想到亲密，齐霁惊诧了一下。他，究竟瞭解易可风什么呢？答案是，都是无
关紧要的。都是普通朋友也一目了然的。
　　这是选择胡蔚的原因吗？
　　齐霁头疼。
　　无论他怎么去想，他都无法跨出胡蔚的阵营。胡蔚能说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吧？易可风你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儿起急？
　　烦躁。
　　胡蔚还迟迟不给半个理由，只字不提。先是上药，再是投毛巾，然后就带猛
男出去了。
　　时锺滴答滴答，流逝的格外慢，齐霁抽了几颗烟，又起来挂好毛巾、沏茶。
+ N) A5 m% Q" m' F  H8 g* g. q　　胡蔚不回来，胡蔚还跟猛男在遛弯儿。
　　齐霁的耐性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刻，门开了，猛男跑进来，跟齐霁腿边蹭啊蹭。
* A/ j- @5 y$ D/ K$ N　　齐霁弯腰胡噜着猛男，又从抽屉里拿了狗饼乾。
8 @: Y/ D7 b: M　　猛男见到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围在齐霁身边转个没完。
　　「你俩玩儿，我去洗澡。」胡蔚换了鞋，往卧室走。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听见齐霁这句，胡蔚僵了一下，「洗过吧。」胡蔚没回头，进了卧室。
& g3 B$ `  X: S  l: u　　等待总是一种煎熬，好比猛男等待下一块饼乾，口水哈拉，没有尊严。可是
0 c" [  X0 P8 u- L) y; a不等不行，不等就没有。
　　胡蔚洗的挺快，擦着头发出来之前却已经想好了措辞。这么多事儿堆在一起，
  b9 A, ]( z' p$ u4 z7 T- j他必须保证他的说辞不会让情况更糟糕。而至於究竟为什么要把事态扳回来，胡
蔚却不是那么清楚。一定要给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不想，失去齐霁。这是
一种什么心态呢？很值得深究。但，胡蔚现在没这个时间。
0 U" S' d" n! a/ {4 H9 N　　「两个事儿。」胡蔚在沙发上坐下，拿过了烟。
9 \; Y5 x1 d' F7 @) r　　齐霁看着胡蔚，不置可否。
. _! B/ X$ R2 Y8 y/ `　　「按顺序，一个个来。首先，」胡蔚顿了顿，「你已经挺多天不高兴了。我
) D: G! T3 G9 @+ Y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天知道了。」
　　「哈？」
　　「想来想去……」胡蔚看过小敏展示的艳照后，就有了个大概。齐霁开始反
常是从那一晚开始。公司每个人都收邮件的那一晚开始。小敏确定抄送人里有胡
' A1 T) h$ m+ K. w6 J6 v$ ~蔚，可胡蔚回去看邮箱是没有的。应该有，却没有。说明什么？说明被删除了。
　　他没删，那么谁能删？显然，他的本子多数是齐霁关。齐霁干嘛要平白无故
+ f6 l& U8 F" b* \) e  k的删除他的邮件？答案显而易见，齐霁看了邮件。这不是重要的含有资讯内容的
+ l3 Z9 H+ x) Z2 g6 Z邮件，也足以让齐霁恼火。那么直接后果就是──被删除。
　　「嗯？」齐霁还在等下文。
; ^; W+ n$ O! [　　「你看到我跟温屿铭的照片了是吧。」
. z4 t* Z4 h. }! a　　齐霁登时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胡蔚会说起这个。
4 b1 f; ^& }. f  Z　　「我不是一个愿意解释什么的人，我也不在乎这究竟是什么路子。但，你在
. I% R' p$ n8 d% Z- j8 m乎。所以我想跟你说，那个照片，看上去我们在接吻，但其实是他领带夹歪了，
我给他调整了一下。我不知道谁出於什么目的要这么来拍下来，还要满公司的邮
2 u" d2 f: t2 M+ I/ K! _箱发。我不想知道也不屑於去知道。我只想跟你解释一下。」胡蔚说的诚恳。
) C: v+ o+ t7 I　　齐霁看着胡蔚，说不上心里现在什么想法。满公司的发？这么一说，齐霁倒
是想起来那信件名称首先叫：抄送。然后收件人确实已经开始用省略号显示了…
" B( J6 m. x1 W2 R+ P…有人，设计胡蔚？假……假照片？
　　齐霁不知道自己是太想相信胡蔚了，还是客观存在提醒他去分析。总之，听
到胡蔚的说辞，他承认两点：一，这个照片的角度是有些奇怪。二，他并没有亲
眼所见他们唇贴唇。
　　「这是一个事儿，然后，就是刚才的事儿。」胡蔚碾灭了烟，「我跟易可风
) u# D1 V: V+ z: s2 b+ v以前就认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圈内挺有名
3 h  r( g7 E4 `+ P3 t* o$ s的摄影师，给很多明星模特拍照。」
2 g7 A2 c" u, W　　齐霁抓抓头，摸过了茶几上的烟。
　　「我跟他起过争执，那时候我不大，人也不怎么……总之，挺不懂事的。他
弟弟是个化妆师，我们也算共事。纷争就出在他弟弟身上，他弟弟有残疾……」
　　「啊？」齐霁彻底的讶异了。这是他从不曾知晓的。
9 ~- U; i8 ]/ ]6 A8 E! H! K　　「走路要靠拐杖，脸上有很明显的伤痕，可能是出过车祸之类的，具体……
% J$ x0 _: D1 y* k; E8 f! m( y　　没人知道。他化妆很细緻，所以时间不短。我急躁，就推搡了他。然后……
9 W4 ?$ D# M" @) P8 N我没想到他摔得那么重，然后易可风就跟我动手了。「
　　「……这……」
8 J" t5 \& H( Y* C! e　　「今天我们见到，你看见了，气氛很不好。出来的时候，他警告我离你远点
儿，我生气了，就故意说……你那妖怪弟弟最近怎么样。於是……」
　　「他为什么让你离我远点儿？」齐霁叼着烟，烟雾迷蒙了胡蔚的脸。
4 q* i3 S% z3 @  a7 j/ f3 ?9 w　　「因为……」胡蔚说不出。
3 Q3 k- y3 E( [! ?. G' Q" s7 F( j　　「因为什么？」
/ x( s) @0 j9 z; H* O5 R　　「大概他对我有偏见吧，也许认为我不是一个……」
　　「好人？」
3 v+ ?7 K" ]5 j+ L3 C% e　　胡蔚笑。齐霁总会帮他自圆其说。
( \' c+ W+ o( i6 j3 u0 ~- t# u　　「那你为什么生气？因为他对你的偏见？」齐霁碾灭了烟。他在等一个他期
6 c9 n: `' Z. t1 s! M4 q; j. r待的答案出现。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我故意惹他生气也是想……你不再跟他来往。」
7 W, M4 H: J) A! z) l) U　　齐霁眼睛瞪得很大，这就是他要的回答，可……他仍旧不可置信似的看着胡
9 |3 J1 ?2 ?; A! }  W蔚。他不能相信。
. C. Q' k7 h) Z/ i+ W　　「你要是觉得我卑鄙，那就是我卑鄙了。」
0 d1 X3 S) J) _　　「你……」
　　「我说完了。」
0 u* V. q9 j1 J0 h; i. m　　「……」
　　齐霁哑口无言。
# i& x) t: _" W' Z　　胡蔚长出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背上。
) _% j& x+ x* p* @$ A) h. K　　他，喜欢我？
　　齐霁满脑子现在都是这句话。
　　他跟我解释，他故意惹火可风，他……什么都告诉我……
3 m' J* z" v6 ~. D　　他……
* A! O" t  Y: Q0 E/ D3 d　　他。
　　胡蔚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卧室去了。
　　躺了片刻，齐霁进来，没头没脑的一句：「我饿了。」
+ R/ [6 |- N3 G3 }% Y; s　　胡蔚起身，「想吃什么？我看着给你弄点儿。」
　　齐霁反手关上了门，踢开拖鞋爬上了床，用行动回答了胡蔚他想吃什么。
　　唇舌纠缠在一起，胡蔚踏实了。这接二连三的行为，他只想达到一个目的。
　　那就是，齐霁跟易可风掰了。易可风清楚的知道过去的他，易可风没有不报
复他的道理。所以，你露出爪子，我就清理你出局。
　　胡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好像是习惯也似乎是本能。他就是可以撕开自
己最丑恶的嘴脸，为了隐藏自己更龌龊的动机。
　　在乎，真是最可怕的利剑。
2 p( O) E8 `4 x: E0 F* t　　随着长时间的交往，胡蔚开始懂得齐霁是个怎样的人了。他单纯，因此也要
求别人单纯。这不现实，可你必须要配合他。但，对胡蔚来说，这是最难办到的。
　　因为，他，太不单纯。
$ |4 C2 \& M7 Y( L) R0 V, h　　做事成功的秘诀就如同钥匙开锁的道理一样，如果你不能准确对号，那么一
定无法打开成功之门。
　　可现在胡蔚面临的问题是，他压根儿没有那把钥匙。
　　「我喜欢你在我下面。」事毕，齐霁满足的搂着胡蔚，恬淡的笑。
: b% L+ n/ \% T, I/ {# j　　「为什么？」
　　「嗯……不知道，感觉上的东西。」
　　「哦？」
　　「就……诱人？性感？妖娆？唉，我也说不上来。」
  A, e0 H# W6 P4 P/ c1 K$ u　　可你怎么从来不想想为什么呢？
6 @5 X) @7 B7 H0 z" W; X- |: p/ k　　胡蔚当然不会这么说，他只是说，别压着左边，伤口不容易长好。并以此换
来齐霁一句，你真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