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奇迹】（01）作者：剑走偏锋1219

车神

作者：剑走偏锋1219
字数：3767
( |  n3 m% _% A# E6 U
6 j+ g5 y( y% Q4 M$ l; Q　　　　　　　　　　Ａｃｔ０１街边儿捡著的物事儿
& o, ]  `2 s$ |& {　　敲完这章节的最後一个字儿，齐霁回车。抬眼看表，十一点过一刻。不看也
就罢了，看完饥饿感顷刻袭来。可这个点儿哪儿还能有吃食？难。
5 F' z& Z& m- B4 A, j　　金毛『猛男』趴在客厅无聊的咬著棒骨，见齐霁出来，站了起来。齐霁拍拍
$ p% J4 E- e! u  j0 D4 D* g它的头，拿了钥匙出门。
! ]7 U# l% T6 w/ Q+ f　　从楼道里出来，淅淅沥沥落下的雨让齐霁一惊。好麽，本来说正好散步运动
- c$ f. `6 ^0 q; v. c一下，这下儿没戏了。又给自己偷懒找到了一无比合理的借口。
; w  f8 e5 h5 m4 N' Q$ E　　钻进车里，那股闷热让齐霁特别不舒服，微微放下了车窗，他开始合计哪儿
, j3 h' J$ @" \; Q$ w觅食去。想了几分锺未果，他发动车子，决定边走边看。反正夏天路边摊不会少。
, x: y! f( u# o' d干净不干净另算，主要能脱离方便面、挂面、切面之类的东西那就是幸福。
% p% O7 N' d$ o　　他是在那家『黄记煌』门前停下的。
　　雨夜，透明的玻璃门映出灯光，白炽灯的颜色有些昏暗。明显，这家餐馆打
烊了。可……
! k) Q  x9 u$ ?* i1 M　　门口有这麽一画面：一把格子伞，一个人屁股，一只猫屁股，这俩蹲在伞下，
对著已打烊的黄记煌。那人的身边还有两只旅行箱。
. Z/ c0 o: l' P8 A4 v4 Q" d" K　　这……什麽路子？
　　齐霁不自觉的把车停了下来。
) `7 h! F4 W/ T1 ~  ~/ {　　现在，画面就变成了：一把格子伞，一个人屁股，一只猫屁股，这俩蹲在伞
) s8 C: L0 [9 D! |( i. d下，对著已打烊的黄记煌。然後相隔十米左右，一辆帕萨特，半个放下的车窗，
伸出一张男人好奇的脸。
! Z1 m" w( k9 S" K; ]5 B0 Q　　齐霁看了足有五分锺，因为隔得远，所以听不大清楚，但他能肯定，那人在
& V0 h" u* i6 \# J跟猫说著什麽。
, n+ x" d. O% M, T* T- [* F( u　　不一会儿，猫从伞下走了，齐霁这才看清楚，是一只黑猫。很消瘦的一只黑
猫。人，仍旧没动，还是蹲在伞下。
　　这是要干嘛？吃坏了肚子餐厅不给解决就蹲人大门口儿示威？还是在等什麽
* u) c1 b6 U: j% J0 m& ?人？而身边那两只大旅行箱又是怎麽回事儿？出差回来？
　　齐霁认真的看著，已然忘记了饥饿。大约又过了十分锺，猫叼著什麽东西回
来了。正巧，雨停了，那人收了伞。
　　本来齐霁远远观望觉得蹲在那里的是个男人，可伞收起来，看得更清楚了，
" p' L8 k9 L2 O0 p( d4 a0 `. A他却迷茫了。那人有根儿辫子，松松散散的扎在脑後。身上是一件暗绿色的Ｔｅ
0 _* l1 [* s4 Z+ h% N1 Hｅ，简单的牛仔裤。因为Ｔｅｅ短，牛仔裤腰低，露出了一截腰。
) A! j/ d1 R2 K) X　　男的？还是女的？
　　猫放下了嘴里叼著的东西，还用爪子推了推。那人侧过了脸，眯眯笑。眼睛
弯弯的形成一道弧度。鼻梁高挺，唇形很翘。
  ]7 W& L5 ?) N　　美人。哦，不对，美男子。
, g8 ]! }6 o, @; ^+ Q; I5 q　　能确定了，他侧过来齐霁能确定了，是个男的。
( E8 s$ E* i6 u. w% z3 R　　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齐霁并看不太清楚那个男人，可是他散发出来的气质，
" M( a4 o/ I  O6 w4 S怎麽说呢，很酷，很不一般。
　　齐霁不受控制的下了车，往那一人一猫走去。
　　「乖，我真的不吃，你吃吧。」胡蔚蹲在潮湿的地上，又把那条基本没肉的
& P0 @; P7 L1 }$ ]6 D3 V7 C+ Z鱼，或者咱干脆叫鱼刺吧，推给了黑猫。
; i3 C  u, @! d, }9 c) B* V* H4 W4 ~　　黑猫虔诚的望著胡蔚，见他不吃，自己也不吃。但其实，它很想吃。
　　胡蔚摸了摸黑猫的小脑袋，一声叹息。
4 _$ M& T6 D4 m( o( d　　还有比自己更背的人吗？都说点儿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赖政府。可……
5 b1 C- S! e$ W: e- ~0 ?' l3 d真的，他就觉得他的背该有人负责。从打离开上一任ＢＦ至今，仍旧毫无目的地
活著不说，新租的房子还起了纠纷。因为是通过中介公司，胡蔚也没多想，交了
: W! w7 P& @3 k" b& ^代理费和一个季度的房租他就搬了进去。结果今儿两拨儿人跟他的房子里大闹：
一拨儿问你凭什麽租老爷子的房，另一拨儿喊因为那是爸留给我的。显然牵扯到
8 f! m3 u! K+ u! m% ~6 v* ^, M遗产问题。胡蔚也不知道该向著谁说话，缄默不语的代价就是──两拨儿只达成
7 f, ?6 k1 {4 s+ ^- s3 q2 h了一个共识，先把这人轰出去。
　　胡蔚不在乎，本来他就觉得房租高了，下个季度的房款没著落，索性惦记找
4 J  i% b* E5 g! f6 [: ?' J; e( G中介公司，以欺诈为理由收回房款跟代理费。可……公司没了。真的就没了。他
下午过去那家大厦，上了十三层，发现不对，没有了。下楼问保安，人家曰，你
! r4 Z' X# F* V3 _8 j# V) w不看电视吗？『七日』都报道了，他们给查封了。头两个月的事儿了吧，查封不
久之後我们大厦就把他们请出了写字楼。
　　後来胡蔚回想，其实这事儿可能是注定的。那个小区的名字叫：珍贝。
) P7 j9 j7 U/ E0 D# L3 x　　嗯，真背！
2 w  n, t  g9 v3 `　　猫见胡蔚不吃，自己绷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啃起鱼刺。
　　「嗯，吃吧。」胡蔚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满腹惆怅。
　　现在他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是２６块６毛……这是他仅有的财产了。以前每
次路过这条街，这只流浪的黑猫就跟上来，胡蔚时常给它买个妙鲜包啊罐头啊什
$ p: s# y5 \5 T  `# j7 E9 m麽的，前天还动了念头干脆带它回家，他养它，名字都想好了，叫小纯，可那天
& n& z0 M: j0 f' [7 n他没看见小纯。今儿倒是看见了，但……他已然跟它一样无家可归了。
8 }# l/ c9 ?8 X# F7 V　　黑猫小纯舔著鱼骨头，时不时抬眼看看胡蔚。
　　胡蔚不知道猫通人性不，可他感觉小纯是知道他落了难的，要不也不会拿鱼
3 X$ k6 |! l4 N6 [刺要分他……
! h1 W0 v. h1 ^! a$ O) N7 k　　现在真是没出路了，唯一可行的就两条：一，迅速钓上一个靠谱儿的男人。
* f) q  D/ v. D1 y0 Z二，打电话给继母。
) S% _5 I( B/ v8 ?0 n) C! S  z6 v　　前者他否了是因为他不大想出卖自己，他从不介意花谁的钱哪儿来的钱，可
他介意向有钱的那一位低头；後者否了是因为继母年初刚刚给他汇款８０００，
她挣点儿钱也不容易，跟那麽一小城市不说，她後来嫁的那个男的也没什麽本事。
+ F3 C, x, T* W# c" t他们没少起争执，继母一骂那男人，那男人就反唇相讥──你儿子有本事成了吧？
　　呵呵，精妙的讽刺。是，他胡蔚就是半年多一年混著了，就是自己都养活不
起了，就是下锅的米都没有了。怎麽地吧？我就是什麽都不要了，金钱地位名誉。
/ h0 a0 |- t9 l6 v对，这都我干的事儿，怎麽了？因为老子他妈有理！老子觉得什麽都没劲！怎麽
地吧？ｓｕｐｅｒｍｏｄｅｌ，呵呵，那是什麽东西？你自己当来你自己感受！
3 j  t  d& K7 i% G6 A6 k' D) a　　有个摄影师曾嘲讽胡蔚：别拽的二五八万，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干，有的是
2 ~3 Z# h! M. s0 @人干，有的是人抢著干！
. g1 \7 ]9 m& E: w* A/ L/ y1 |　　靠，抢呗，谁觉得舒服谁觉得有劲谁觉得有奔头谁抢去！老子就把这碗饭扣
/ F1 i7 c. h! U8 [地上了。别提以後别问将来，我连现在都活不明白了！
　　苦闷啊，苦闷无边啊……
　　２６块６解决不了胡蔚今晚的住宿问题，２６块６也同样解决不了他的饥饿
4 B; q; I0 ]0 ^: Q7 \( \问题。难道自己就跟小纯一起睡大街翻垃圾桶？
　　手机也快没钱了，余额不足。
　　还有人比我厉害麽？
" n# g" |7 _9 u8 j, G# m) n! y　　「你的猫？」
　　一个低沈的声音打断了胡蔚乱窜的思绪。他抬头，看到了齐霁。蹲著，从下
往上仰视：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戴副眼镜儿，很有学问的模样。岁数不大看的
! u  h" V" v* G/ x( P6 c出来，估摸跟自己差不多吧？
　　黑猫小纯也抬头，机警的盯著陌生人齐霁。
　　齐霁看看猫，再看看猫吃完的鱼骨头，咳嗽了一下，「猫……你不能让它吃
. v5 W. D6 V3 X% ^8 ?* v垃圾。」
3 R3 O0 ^& G7 N) b; t2 h$ s　　工作缘故，注定了齐霁是个挺内敛的人，而且跟人交往也不是那麽顺畅。你
( S( I# O( }* W0 }; B" h% @9 S9 _想想啊，一个成天面对文字、面对语言、面对历史的人……难免乏味枯燥。史学
类翻译麽。说实话，他能下车过来跟胡蔚搭讪都是破天荒的。真的，齐霁自己也
说不上来为什麽。这辈子头一次什麽东西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吃吧，估摸一会儿我也得吃垃圾去。」胡蔚说著闪著眼睛，一副楚楚可怜
的样儿。真是天上掉下来一馅儿饼，还是他最喜欢的韭菜馅儿──过来搭讪这男
的，那种淡漠和与世隔离的感觉……啧啧，赞！你怎麽就看著这麽纯洁呢？
　　胡蔚本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男人，诶妈呀稀奇物种啊，今儿就让他遇
2 M# Y! ?$ t' W# _. r上了！当然，真纯假纯这还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来，可人家有姿态啊，姑且就纯
9 w8 G0 `6 X/ d$ s9 j6 Z吧。更幸运的是，从他看著他那样儿，胡蔚就明白──这男的有邪念。他自己那
模样就差镶嵌在那人眼珠子里了。
　　「啊？」齐霁一愣。吃垃圾？
　　「你傻吧，看不出来我无家可归？」话挺冲，可胡蔚的语气低下。
　　「无家可归？」齐霁挠头。
/ [% [( E4 m- h　　「莫名其妙就被房东赶出来了，口袋里还剩几毛钱，没的吃没的住。」
: R+ w2 R, u% k$ R  ~3 W　　「这……那你……真倒霉。」齐霁组织半天语言，就组织出这麽几个字儿。
但其实他内心想说的是──太惨了，别急。我带你吃饭，没地方住如果不介意可
以先借住我那儿。我家还有只大狗，特别亲人，从不和猫打架。
8 u9 e: _8 E/ Q) x% w6 g7 u　　「嗯，让我安静的倒霉吧。有些事儿是永远说不清楚的。」胡蔚说的愈发可
5 p5 j) y5 N! ?  p) {, m3 g& L9 G+ d. \怜。
; y- z& G5 a6 ?" N( Z" V　　齐霁感觉这是逐客令，潜意思就是：你滚蛋吧。
　　「我……」
% }; N0 N# |- N0 y6 x　　「你什麽？」胡蔚摸著黑猫小纯，不经意似的问。
; {; Q7 K4 W2 G% X　　「我也没吃饭……」
7 e0 \" r( N0 z7 H+ ?　　说完齐霁就後悔了，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 i7 h6 x4 T0 s, X  \1 a　　噗嗤一下胡蔚就笑了。这人太好玩儿了吧。
　　「你……你别笑……」齐霁越著急越没法良好表达。
　　「好，不笑了，你吃饭去吧。」胡蔚继续逗猫。
/ s6 @9 d- |3 z7 Y　　「那你呢？」说完齐霁又想大嘴巴抽自己。你问的著人家吗？
* c7 ]( a0 m5 h0 o, a　　「我？我继续蹲著呗，也许饿极了就翻翻垃圾桶。」
　　齐霁不敢张嘴了，就那麽看著胡蔚。
　　「你是想邀请我吃饭吧？」胡蔚不等了，这位你再等也是缄默。
3 o# `  \6 E- S6 _7 I& z, Z' y　　「啊……是……那个……你别害怕……我就是……我不是坏人……我……」
3 @9 K- A) F0 H. V8 b8 r, a0 r& ~　　「走。」胡蔚站了起来，有点儿晕。饿了一天了，血糖估摸低到了极点。
  {& N5 ]$ \6 {# y$ |% A/ |  T0 D　　胡蔚一起来，黑猫小纯也跟了上来，喵喵叫。
　　「它可以一起吗？」胡蔚抱起了猫。
　　「成。」齐霁点点头，很自觉的帮胡蔚拿起了行李。这人站起来怎麽这麽高？
肩膀也够宽的。刚蹲著缩成一团齐霁还以为这位倍儿柔弱。
　　开了後备箱往里放，胡蔚打量著齐霁以及齐霁的车，「诶，一想到能吃饭我
8 u' K! g! L5 y) J9 s特开心，可是想想吃完还要为住哪儿发愁……我真难受。」
　　哼哼，小子，车还说得过去嘛，量你经济基本过关，多我一张嘴不多，小爷
我就赖上你了！我正愁无聊呐！
　　「啊，你别急……不行……你要是不介意……就……暂时住到我那儿吧。」
4 N5 [1 g6 c" }合上後备箱，齐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趟觅食……离题太远了吧？这辈子，他
! X9 \# `4 L$ F3 j" V2 I6 b) K. u头一次跟男的搭讪成功= = 杭航不算，小时候一起玩儿也是杭航推他一把：木头
* Y' r2 Z& }; m- n0 e/ r你干嘛呢？认识易可风也是易可风换胶片问：喜欢这个广场？我见你站很久了。
妈妈唉，他，齐霁，这辈子第一次跟男的搭讪，居然……马到功成！
　　「住你那儿？你独居啊？」
　　「嗯。是。」
% c* g" n# m: Q9 `　　「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没有……不麻烦。」
% B/ e7 X& m! {% H8 w* y　　「行吧，那我就不假客气了。」胡蔚笑，笑得特纯洁无瑕。模特这行饭吃下
来，胡蔚没学会别的，学的最深的就是──假。什麽表情什麽姿态都假的浑然天
& s/ F7 v' p- j' `, E/ \- E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