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亚战歌】（序章之一）作者：ｉｎｄａｉｎｏｙａｋｏｕ

车神

作者：ｉｎｄａｉｎｏｙａｋｏｕ
- G) t0 V% ?4 [字数：6178

　　序章「你已不在」＃１
" ?7 L9 y+ @7 }* ~+ `) i6 {　　银绸般的白雪娇贵地踏过前后两道地平线，两线之间偶有黑绿色林地或红、
# s; s+ ^/ |' `  Y褐、黄、蓝等色的住宅，它们并未密集到引人注目的程度，挨着无色方位前进的
人们自然只将之视为曳地雪纱上的装饰纺织──无所谓有或没有的东西。
　　一双双里侧垫了层毛皮、开口积着片片银花的军靴敲起柔软松脆的声响。悦
; j7 q$ q, C. L) A$ r$ v2 e% I耳的步行声能为彼此带来安全感，吐着白雾向前行的人们透过声音便可得知，附
近一带仍是僵滞的雪堆。
7 q) Q  }- }/ ^) W  Y　　雪地跋涉很容易给人带来永无止尽的错觉. 不论头顶是灰是蓝、路上有无风
! i5 ~0 i& B) K景与村镇，天空与大地彷彿无时无刻都在萎缩，最后在步行者身边形成一道白色
" W7 y/ Y1 a7 v8 m. p的冷膜。此刻开始，便是意志力的战斗. 那膜会帮助里头的人维持意识，抑或持
续压缩直到里头的人破碎？全看那冻到打颤的脑袋了。
! u! b2 W+ G+ k& O) D　　虽然总说冻到打颤，其实这行三十多人、远远看去活像黑芝麻糊的军伍中，
5 O  @8 E( H$ I6 U  H只有两个年龄处於相反极端的士兵真正感到冻僵。一个是从皇务院新西伯利亚军
. Z% V& v- `& I# g* J2 _事专门学校跳级入队的模范生，一个是巴着士官长薪水不放的老鸟，十九岁与五
十九岁，在实战部队中并不是那么令人信赖的年纪.
2 r, X- _; t' F' w8 B4 F" Y　　不过萝蒂听力极佳、玛丽雅娜目光奇准，无论她们是老是少、年龄换过来也
没差，带在身边偶尔会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6 [" X2 B- _0 d3 c* @  b4 O; T　　就像现在，玛丽雅娜乾裂的唇动了，在同伴们奏响的松脆踏雪声中，投下一
道即将乘着连贯白雾直抵队伍中后方的粗糙中低音。
6 F1 K: V" z: M1 @" X; U　　「九点钟方向，小坡上的两家灯火，有个中年妇女在盯这边。」
　　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低温冻着了她的唇，可冻不着她的判断力。命令依序传
2 o9 |3 B: U- ?1 G2 Q8 r) ]开，没有人对玛丽雅娜的回报心生质疑。或许她的体能不太可靠，但她说的话就
$ P8 V9 e% `( P0 f; R像流水般洁净又透明，不容一丝迷惑。
　　玛丽雅娜老练地瞥眼，她眼皮垂得很低，宛如歪着头在打盹儿。几个秒钟过
" D" w  b' W1 k! [2 d% ]- q去，她已将焦点人物及房舍、近郊都审视一遍。
3 F  s; r5 }6 Z　　从中年妇女挺拔的站姿开始，到清理得宜的窗框，再到褪色崩裂的外墙，再
到铲了一半的门前雪，铲子还竖在路边──焦点不能移动太远，於是她回去看那
9 P8 g4 C  ?  h8 J0 Y& l女人，看她威严地注视军伍，这距离看不清楚表情，可姿势明确表露出致敬或对
# e  }* ?$ s7 k  [1 B) j$ U抗意识.
　　她很快地唤醒脑海中短眠的资讯：她们是支诡秘的部队，全副武装，地点就
在祖国。不会有人蠢到相信，在这根本无法佔据新闻一角的乡下地方，荷枪实弹
的部队於此执行秘密行动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故那女人的对抗意识胜於致敬意
思。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虽然重要，却很容易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但是在对方乖乖
奉上解谜提示以前，她再怎么胜券在握，也得等百分之百确定才能提下一道报告。
　　玛丽雅娜沉默地等待机会，这一等就到了中年妇女完全脱离她的视界。没办
法，不足的部分就由她这个老兵的直觉来修补，再将之以彷彿结霜的声音传出去：
　　「定点观测员，前方可能有陷阱或是小型部队，民兵机率大。」
　　她的任务时需忆测，好歹也累积了不少经验，关键时刻凭直觉下达的判断总
: w& \! o0 G# `+ w$ G9 b: r9 |是莫名地具说服力。然而她的自负不影响判断结果，她也从未想过万一报错该怎
$ C6 m/ G/ {* G& b么办. 她的任务就是送出情报、待长官定夺，而不是在各种情况下百分之百确保
消息真实性。
　　长官那如波纹般传开的答覆则是令人振奋的──继续前进.
　　若非没有立即性的威胁，就是进入迎击态势，因此位居最前锋的四人不得不
$ g1 \, {! R( ]7 d1 @. G绷紧神经。
1 n4 k5 d0 Y! ~$ d7 U　　四人之中身居末席的萝蒂，耳朵似乎变得更敏感了。要是她没听出来前方雪
4 c/ y; ^8 R; E+ v$ x原是否安全到可以大方行走，害学姊们受了伤，可就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话虽如此，要是遭遇寂静无声的浅川、捕兽夹等静态陷阱，软绵绵的雪堆可
- a& q3 u8 u* X不会亲切地给予暗示。即使如此还是得肩起斥侯的责任，实在很不是滋味。
　　所幸她敏感化的听觉并未使她成为讨厌的报忧鸟、或无能的聋哑鸟，一路上
3 O$ z) w( n6 C# }% J/ Z安安静静，只有松脆的踏雪声和中后段的细微传话声。绷紧到神经就快断了的萝
蒂，总算是在抵达目的地前一刻放松下来。
　　前方有个不怎么陡的滑坡，下去约三到三点五俄里处就是国境关卡。
  `* k( q$ a$ B# B4 c+ B2 d　　虽然说是国境，人去楼空的关卡早就消失在每年的盛雪肆虐下，如今那儿只
剩一副空壳……加上约莫四、五十只人影。
　　萝蒂抓起望远镜眺望废弃关卡，对方那群人过了五秒才迟缓地回望，此时她
已退到后方，向警戒着四周的学姊们报告：
+ U" Z. X/ i4 F) J. k　　「共四十六人，非正规轻武装集团，无立即威胁. 」
　　学姊之一颔首，萝蒂便赶往队伍中后方，向长官做更详尽的报告：
　　「是当地警备团或者民兵，人数四十六，无任何重武器。轻武装方面，初步
判断仅有手枪、猎枪和旧式步枪。」
　　全身包得密密麻麻的长官沉思一会，浑身不自在似地扒掉了头罩，及肩棕发
唰啦啦散开. 零度以下的寒气沖上脸颊的瞬间，长官健康的双颊浮现明显的红晕，
7 r( C% P. Q% D0 Z萝蒂看着那肌肤的快速变化看得有点入迷。
) u' k, W7 b& }/ o+ |* [/ q　　然而这短暂的失误并未挨罚，反倒被长官那张爽朗起来的笑颜温暖地包围。
　　「谈判吧！」
7 [3 \, c- W5 ~# B4 |- I　　就像是那笑脸会说出的轻浮话语──萝蒂在心中做如是想。
# N1 s: \4 `4 A/ a　　「我们是少数方，所以请对方先派代表吧！」
　　轻浮、率直的命令中，却附带适当的谨慎，这就是棕发长官的行事风格。
　　萝蒂领命，把显眼的武装交给学姊，只配一把手枪就顺着滑坡往下前进.
# V( Q. [4 t  W' `, ^* K* [　　不很喧闹但优雅恬静的城镇入口就在眼前，那片生气却忽略了萝蒂等人的方
# u' P5 w+ y$ i* _2 u向。唯有这侧出口是封闭的，只保留几个检查哨站，外头直到废弃关卡的土地都
疏於整顿，透露出明显的排斥意味。
　　萝蒂接连走了半俄里的路，差不多到一半时，对面也有个穿着橘红色大衣、
  n: Z; N! f9 y: N头戴墨绿色毛帽、背着猎枪或步枪的女人朝她走来。萝蒂对於双方事前准备的差
7 q% H, @5 {! o! @异感到一股优越感，她不像杂牌军需要一堆武器来安心定神，只要一把没那么好
用的制式手枪，就可以让她在意外发生时临机应变。
( W% i( @* V, N+ c: e" G+ d- q　　双方来到可以听见彼此松脆步伐声的距离，对面那深褐色短发的大姊听到要
谈判，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萝蒂警戒着，但对方似乎没她想像中深怀城府，反
! z4 ]2 |/ s9 n而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
4 c# {* _8 h( O7 E3 e" B- H1 A; p　　「那我们快把事情搞定吧！」
　　短发大姊向后方同伴挥了挥手，在低处的人群见状，磨蹭一会儿后走出五个
人。萝蒂确认来者人数，也朝高处挥手。远远可见一位没戴头罩的女子正在观望，
3 V7 \/ k0 f. ?+ V$ ^' F* V  n7 O旁边是三名萝蒂熟悉到不行的学姊。棕发长官开始动身，是对方那群人出发走了
将近一俄里时的事情。
: [5 V! a7 E0 Z; G, X　　「这边忙完，我得回去顾孩子啊。你有几个了？」
　　萝蒂悄悄在心中吃了一惊，随后她发觉自己从未脱掉面罩，对方可能是从她
高挑的身形来判断是成年人。
　　「我没成家。」
: x# g) T3 d9 G- ~　　「声音还是孩子啊。喂，你多大了？」
- m9 }* s, M. V( i$ r0 J2 O6 q　　「十九。」
' }1 Z& S( H; C: ~+ T　　其实保持沉默就好了，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交谈上，反正彼此分
开后就再也不会记得这些事。但是萝蒂仍回答那位不惧寒冷、笑起来很有母亲味
道的大姊。
( R# ~, c" }/ `! R" ?$ z' w! l　　「我刚从军校毕业，跳级。」
　　「喔！恭喜。我家大女儿明年上小学，另外两个还在吸奶嘴哩。」
! ~9 X2 N( U* t6 [  y　　「这样啊。」
* a9 y" d% \- v9 |* D　　言谈中并未释出打探的意图，开口也只是没啥重点的闲聊，大姊的话语就像
$ z2 s3 {- w' }! d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朴实亲切。萝蒂对她渐渐产生好感，亦不忘当对方意图不轨时，
+ a) X2 [) |* }能够立刻抽出配枪做上半身牵制射击。
" Q0 v6 Y7 `/ L0 a: i　　微妙的谈话在五个民兵似的女士到来时中断，萝蒂依序向五人小组及褐发大
姊点头示意，手按在配枪位置，转身带领后方六人往自家人方向继续前进.
# v# ]* \" N) ^' X1 u　　双方在废弃关卡外二点二俄里处碰头，萝蒂退到长官身边，和三名学姊共同
7 M9 k8 H- Z( I护卫长官。那位褐发大姊则是背着枪无聊地在旁边踱步，五人小组也瀰漫一股散
漫的氛围。
- ?9 l6 Q# d) M1 m9 k% d8 ^6 c　　长官搔了搔被寒气冻着的棕发，目光盯着五人小组最中间的年迈女性，扬起
略微沙哑的嗓音：
　　「长话短说，请默许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吧！」
. m3 |& @0 U$ c$ I; N　　年迈女性乾巴巴地皱起了五官，一头邋遢的白发披散，说话声乾乾地似乎在
4 Y( D  e& V% Y2 e' M' [5 K" K打着算盘：
　　「城里都是我们的人，你带来的小队能做什么？」
! `: h4 O8 }) r8 Y' V1 D　　「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能做。」
　　言下之意即是──要不相安无事、要不两败俱伤。
+ g: e$ U8 z" h9 o; L1 g! |9 d: r　　年迈女性将亲眼观察和定点观测的资讯结合起来，判断对方所言不假，且握
有为双方设想的着力点.
% I4 k' U& S) I* d$ g* t* w　　虽然她们不过是义务警备团，武器与战技不可能胜过正规军，却有整座城镇
共存亡的利器。眼前这批武装部队或许可以轻易歼灭她们四十六人，却会换来与
4 j: Z* l9 m, s0 T, W整个城镇为敌的下场，进而与整个州为敌、引爆更高规格的纷争。如此一来，警
备团中的许多人将蒙受家破人亡的灾难、对方执行秘密任务的行动也宣告失败，
9 Z) {8 i+ U6 X( Z5 C这就是两败俱伤。
　　或者，她们可以和对方谈妥，默许这项军事行动。任由陌生武装部队进入城
镇，就像被人伸手进衣服下乱摸一通，对警备团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但这总比身
, p3 D! d) t8 I1 q体被开了个洞、内脏给人翻来搅去好得多。让武装部队的行动快速结束、准备挨
上头那不会见血的罚，双方相安无事，生活一如往常。
　　答案再清楚不过.
　　年迈女性敞开双臂走向前，棕发女子见状，也流露出开朗的笑容走过去，来
' W/ z3 L! X! e& B/ q8 s' l0 O% Q个友好的拥抱。
　　「卢甘斯克欢迎各位！」
　　　　　　　　　　　　　　　　　§
+ s$ y7 a) ^3 L2 x* ]  C) J　　七月上旬的鄂木斯克相当适合旅游，这是结合两个人的需求所得出的结论。
　　对有着俐落短棕发的她来说，这是个充满祖国奋战精神的地方，她可以好好
4 D( S; y/ }9 o- Y$ W" {感动个一天。
, \5 H) ^% o- q" _% }: J" `　　对有着洋娃娃般淡金色长发的她来说，仅仅是因为此处夏季气温接近黑尔福
德，其中尤以七月最舒暖。
　　抱持两种原因在此妥协的两人，就选在她放假当天一早抵达鄂木斯克。
　　她们在市内耗掉整个上午。她的军人魂爆发得一览无遗，侃侃而谈祖国内战
大小事，不管身旁那矮两截的谈话对象有没有在听，就像是转到祖国历史特辑放
在一旁的收音机.
　　她明白其实她的伴对历史没兴趣，单纯只是在享受摄氏二十度左右的舒适气
温，有时假装有在听似地反问个几句，多数时候则是盯着路上的人事物瞧、发出
新奇的沙哑声。
- `. h$ X7 y( U6 J9 E　　中午她们在一间不错的餐馆用午餐，食物还说得过去，美味的是几位同样爆
发着军人魂的退役老兵。有一位服役过西方军区的边境，谈起东欧事态就扯一下
那段提心吊胆地戍守边境哨站的往事；有一位服役於西伯利亚后备司令部，没啥
! P& t( o$ B( E% d' U实绩可说，不过她服役三十年就参与过二十九次阅兵；还有一位据说掌握了后备
司令部那群高阶军官们的风流秘事，她一开口就被隔壁同伴插嘴：又在吹牛。
　　包含她在内的这群人分别效忠神圣女帝、神圣皇帝、沙皇、皇帝，各自习惯
的称呼不尽相同，倒也是一绝. 至於更进一步的敬仰对象呢，则分别是第三皇女
殿下、第一皇女殿下、第一皇女殿下、皇帝陛下。那位「保皇派」气呼呼地轮番
指责大夥，把大家都逗笑了，她大概认为遭到背叛了吧！
/ s2 b* B9 w; v( T5 f5 D　　两张上了黑漆的方木桌上，放了两瓶不同牌子的伏特加与兑过水的茴香酒，
尽管是盛夏季节，伏特加销量仍完胜其它所有酒品。
　　老兵们喝的是纯伏特加，她也想比照办理，思及下午还有约会，只好努力说
服自己兑个水再喝。这动作顺带为她赢得「现在的年轻人喔……」三重奏。反观
旁边那静静啜饮兑水茴香酒的洋娃娃小姐，就得到「好可爱」的讚美。她们都没
6 w3 z- y3 o2 i% M2 d想到身高优势居然可以发挥在这点上。
　　用过餐、小酌完，下午她们就前往萨尔泰姆湖与伊克湖。
　　她曾在冬季造访鄂木斯克，当然也来过伊克湖。坦白说湖泊对她而言只有大
; T9 [' a2 ^, W3 ]! r, {小差别，不论四季，就只是堆感受不太到情感波涛的冰块或湖水。当然在结冻的
湖畔烤火拼酒还是很不错的。
# _3 q. A) \' f4 }　　这次之所以带着金发佳人到此，纯粹是因为行前读过的那本价值两百卢布的
3 N3 I* m  ^2 Q( I/ H* ]5 w约会教学书……里头写着没有结冻的湖泊是相当不错的约会地点──恬静、风雅、
富有情趣。
9 |' }& x* s; Q0 V5 s　　不可思议地，她真的感受到了内心的恬静、感觉自己变得风雅、一举一动都
充满情趣──只要在这个人身边的话。
　　她们坐在湖边休息，消化着午餐与上半场约会的情绪. 棕色发梢触不到对方
那儿，留长的淡金色发丝则是轻轻搔着她的手臂。
# ^0 p( D  `* z9 X2 Q0 _, E) ^　　她端详着她的脸，那总是在思索着某物、不忘分点心感受四周的表情。
) j6 m, b) k9 E1 w; ^6 ~" L　　她知道她心中有个执拗的顺位，前三名宝座有两个给人佔去了、一个宛如消
失在思索中，她可能位居第四、或许第五，是一个被众多落后者羨慕妒嫉、实际
' J" v; r2 ?+ I+ j上却搆不着宝座的尴尬位置。她想更进一步，这些日子以来却不得其门而入。
　　浓度不够她微醺的酒精迟来地发酵，稀薄的后劲结合淡金色发丝若有似无的
碰触，唤醒了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 ?/ P; K4 p# k' `' D4 H3 M　　──这个女孩子所做的梦里，从来没有她的身影。如果在白天也保持死板的
公务关系，一辈子就只能身居众多落后者之列。可是看着那张不停思索、思索、
再思索的脸庞，她有股越来越不想落於人后的冲动。
# m5 P0 V1 X& I' y+ r8 U' ^) o　　只要一点点就好。
　　就算是安慰用的替代品，只要能帮上一点忙，这样就好。
8 t# y$ M& [% E　　抱持着单向倾心的想法，就这么过了两年──当两人轨道再度并行，她已做
2 B( u# U( ?. }# D/ J& ~2 E3 ^/ J足所有准备。
　　「别这么没精神嘛，蕃茄女！」
　　「不准叫我蕃茄女……」
1 b% u* Q1 i' n6 ~, C+ l0 c　　没想到重逢后的第一句问候，竟然得归功於对方随意挑选的早餐菜色，真是
, q' t( T$ h  T, ^" w+ r太没情趣了。
　　所谓的重逢似乎只有自己这么觉得，想来那个早餐啃着生菜蕃茄三明治的金
发小不点，以前根本没注意过她吧。
1 u2 |( a# S7 p2 A0 d. v　　这也无妨。
　　过去如何都无所谓了，胜负就从这一刻开始。
2 w: c* T5 D* F0 U0 q　　於是她义无反顾地陪伴着她，替她准备研究资料、在她忙到不可开交时送上
简餐、时不时喊一声蕃茄女……听她聊起梦中的女友、一起讨论「花朵」、陪她
兴高采烈地看着电视转播上的特定人物……就这样度过了半年，两人已经很自然
地走在一块儿。
　　某天她有幸接触到她脆弱的一面，於是听她沮丧地抱怨、看她默默地掉泪，
竭尽所能地安慰她……并越过半年来顺利渗透的防壁、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 ^% x! A' h& D+ ?& x4 C　　小不点的身体，是会让人心生罪恶感的幼儿体型，那晚却冷艳得比她所见过
所有女人来得美，带有一股成熟的苦楚。
% u8 W8 X5 m; C% z. h8 w2 p　　她佔有了她，关系却变了样。
　　……大概是因为，那晚从技术上来说比较像是强奸。
" U6 T+ J. l! I& r& C& C" q/ ^　　从此她们话变少了，距离倒是没疏远. 她觉得这是那晚的惩罚，上天对她不
满足现况、期望拥有更多东西的惩罚，小不点对她趁虚而入、扰乱其内心的惩罚。
, Y8 H% \$ ]' z& o　　她甘愿待在她身边受罚，嚐尽固定下来的距离感所带来的痛苦，让佔有欲冷
0 b  |4 S* F  u- S; t, Y7 D0 K漠地折磨着她，或者放任情感悄悄地淡化。
4 V+ t5 r( _6 C$ C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
　　如是想着，迎着湖面而来的微风带回她苦乐参半的思绪. 紧接着，刺骨的寒
9 |& n; T6 ^. G7 _5 H) ~4 t风进一步将她的精神引回冰冷的时空。
) r; m- S/ O! j　　脑海中的鄂木斯克风化崩坍，眼前出现的是卢甘斯克边境城镇。
　　真是的，究竟是怎么了呢？苦涩的回忆这时候涌上心头，意志会跟着动摇的。
　　脑海净是你的沉思、你的生气、你的率直、你的欢欣。
　　交缠着你美丽无瑕的肉体，以及最后结上的静默的缎带。
　　你是如此，令我心醉。
. K; d0 `$ b- h/ `% a  [  ?5 x  k　　只是……
　　蓦然回首，你已不在。
! g4 t5 n8 S$ X3 x0 S$ j! a　　「呼……」
　　她按捺住不成熟的感性，戴回冰冷的黑色面罩。
. o9 Q8 @2 |8 N' @. C" u　　「将军，时间差不多了。」
1 B. d. t! [8 p: K+ m& Q' ~　　萝蒂的声音藏不住焦急，意味着早就过了行动时间，但还在可容许修正范围
内。
: D4 O7 K8 D6 X　　她对萝蒂笑了笑，面罩下的动作要很仔细看才看得出来，其实看眼睛就知道
了。然后她向前踏出一步──从废弃关卡通往城镇的一步。
0 W5 G7 G$ f1 P5 X5 L$ I　　「我再提醒一次，本次任务必须小组行动，避免冲突，遭遇攻击才可反制。」
( O  p5 t: E- r　　部下们早就记到滚瓜烂熟，只有几个资历浅的还紧张兮兮，多数人倒是没啥
) F1 O0 h0 K9 M! z感觉.
3 ^" D8 G' Q( K' [# f6 W& N　　「遇上穿黑衣服的，能避则避，真没办法就给她干下去。发现目标，抢回来，
  ~% f5 D7 r4 t, y( P! }来硬的都要给我抢回来。」
　　闻及目标，萝蒂偷瞄长官一眼，彷彿能够看穿面罩下脸部肌肉的抽动。然而
站在对面的玛丽雅娜十分肯定长官神色并未产生变化。
9 p6 d# ^/ d6 s$ P　　「那么……」
4 {9 V8 I" @- i　　她扬起右臂，往前一挥.
7 ?& E- `9 x  \7 w　　「上吧。」
" u: ]6 d6 L- z1 q& ~　　都过去了，就别动摇了。
( ]# H  T2 |' k　　「行动编号一零七，回收指定资料、逮捕背叛者……」
2 L3 W- I% n  q/ T5 G5 v* D　　　　　　　　　　　　　　我的恋情啊──
　　「……莱茵。」
　　永别了。
, L" Z) B, w* l, d7 N0 V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