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村演义】（第十回）作者：不详

车神

作者：不详
' F5 ]3 X* l( |  k$ ?' Y, M字数：8635

　　　　　　　　　第十回瞎子卜卦知天命采儿献计定缘姻
　　却说后生走后，白老爷子垂了头，眉心紧紧地纠结在一块儿，半响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静得连根绣花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5 _9 x0 S% i' O: i9 r8 H- K  ~　　终于，他抬起头来了，干瘪的嘴唇蠕动着说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翠翠
! a/ e; Y/ W; p$ J9 T& U- h是俺未过门的孙媳妇儿，如今蒙羞而死，亦是俺白家的奇耻大辱，所以，翠翠的
; z! I' x5 ~. W0 L' `7 A/ f事就是俺白家的事，黑娃的事也是俺白家的事，两条人命都在九头蛇的头上，此
仇不共戴天，人神共愤！你们给我放下话去，无论远近内外，无论男女老幼，只
. ~2 A: N- O/ m要能想到办法杀得九头蛇，俺就将这祖上传下来的宅子拱手相让！」
' E) q0 R& |% m4 B9 y　　白家这宅子气派，连县里的衙门也比不上的，如果折合成银两那可是几百万
6 \: g5 R; O4 B) [两白花花的银子！如今白老爷子这般放出话来，可见他抱着倾家荡产甚至被杀头
的危险都要致九头蛇于死地，可见他的内心燃烧着多可怕的仇恨！谁都知道白老
爷子几十年来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做出的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便纷纷答应
0 ^1 d  _. x1 Q  Z1 m$ l8 M一定将他的话秘密传达下去。
　　看看天色已晚，众耆老一个接一个地起身告辞归家，只有瞎子一直坐着不动。
见众人都走出去了，白老爷子奇怪地问道：「老伙计，你是有话要对俺说罢？」
$ b1 b) D4 u" A) a9 Y) g+ J( f　　「你呀！犟起来就是头牛，一辈子也没改过来，你把话都说死了，俺还有什
! W  G. K4 G' H) l( C  K么可说的呢？」瞎子摇着头长叹一声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听天由命罢！」
　　「瞎子！俺和你这么多年，你还跟我打这种哑谜？」白老爷子知他话里有话，
! _2 D4 T! l1 J1 D! s" \2 z便把话来激将他：「你说俺是牛脾气，这是骂我，可是你呢！成天装神弄鬼的糊
弄小孩子，比俺的牛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哩！」
　　「老白，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相信俺的本事！」瞎子无奈地说道，「只不
8 O/ l1 r/ s- x7 G2 i+ f过今天这事非同小可，要么成，要么败，就不愿让我占上一卦？」
1 F4 d7 `% \, K; ~+ S2 m' i　　「我就说嘛！狗是改不了吃屎的，」白老爷子笑道，「俺这把老骨头了，跟
" ]3 X4 d" j) ?你对着干了一辈子也没个输赢，今儿就许你占一卦来听听！」
　　「好好！人欺人，鬼神不欺人！」瞎子将拐杖往椅子扶手上一放，也不用掐
$ i, ?8 N  X" ?6 s* I5 V$ D指，也不用歌诀，立时占了一课，双拳一抱裂开嘴笑道：「恭喜恭喜！此卦大吉！」
* D' I1 q8 L! f* C4 V5 @4 J　　白老爷子闻言将头摇得跟博浪鼓一般：「这一天还不到，俺葫芦村就亡了两
人，逢此大难，何吉只有？」
; h( q* O+ @! \5 q, n( k　　「适才所得之卦为离上乾下，名为' 火天大有' 之卦，」瞎子不慌不忙地说
( H' s3 ]8 e& v' g& h+ `/ N$ O道，「这是个奇特的卦象，火自天降，大有所成，坤为自，乾为天，兑为右，所
谓' 自天佑之' ，又因比坤为顺，乾为信，古人云' 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
6 Y/ ^+ {8 D) o信' ，只要履信思顺，任用贤才，就会无往不利。」
　　一席话听得白老爷子云里雾里的，便说道：「你这说的什么鬼话？俺一句都
" E" G+ R7 w2 b; g1 K1 ?, E没听得明白，能否直言相告？」
  d) G3 h( g. r　　瞎子哈哈一笑吟道：「砍树摸雀作事牢，是非口舌自然消，婚姻合伙不费力，
若问走失未脱逃。」
- G( y: _9 g( y) c' p　　「你这瞎子，越说俺越糊涂了，信不信俺抽你两大耳刮子？！」白老爷子气
不打一处来，作势要打下去。
4 B0 R" T- v  \7 _% Z2 H　　瞎子却如长了眼一般，伸手拨开他的手掌不快地说道：「你急啥嘛急？笨得
. \  Q& A8 O/ l+ O+ \3 z. I5 q+ Z跟头牛一样，也不想想火从天降是什么歌景象？光明遍照四方，正气发扬而邪气
消散，岂不是说那些万恶的山贼要倒霉了？再者，阴爻处于九五阳刚之位，可见
这出头的必是个女人，若说' 婚姻合伙不费力' ，恐怕是应在秋生的身上了！」
　　「听起来尽是好事，就没点不顺的地方需要注意的？」白老爷子觉着这也太
顺了，一时犹豫着不敢相信。
0 o& Y: W' I* i( X7 z　　「卦象就是这样说的嘛！又不是俺胡编乱遭的，你要是不信就算了，俺也懒
8 n% j! s: S# E( Z- N7 _得和你多费唇舌！」瞎子生了气，抄起拐杖磕磕碰碰地往外就走，临到门口又回
9 }# Z' N8 p4 v' `) l9 u头叫道：「是真是假，不日便见分晓！」说完狠狠地在大门上踢了一脚走了，撇
下白老爷一个人在院子里踱过来踱过去地反复思量：要是真如瞎子所说，村里两
百号人中却没有一个女人有此胆魄，可是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老爷子只有等待。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大半个月，葫芦
峪里的玉米地渐渐地黄成了一片，秋风扫过脆脆的响，金灿灿的玉米棒子迫不及
  z6 i( N3 ^6 O% ^待地从风干了玉米壳子里探出头来——秋收的时节就快到了，村人们看着灌满了
浆子的玉米都笑呵呵的，暂时忘却了大槐树下发生的惨事，甚至连九头蛇的存在
也被暂时搁在了一边，只有白老爷子心里依旧沉甸甸的高兴不起来，他明白要是
不除掉九头蛇，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是葫芦村的，苦日子还在后边呢！唯一值得
* Q) H2 o0 W. [! ?欣慰的是秋生和朱屠户经过半个月的调理，身子已无大恙，能下床拄着拐杖慢慢
9 s+ G# a$ [" _! l4 U低走动了。
　　秋分那天，九头蛇又派人给葫芦村传了口信，敦促村里人把玉米收割了交到
山贼里去，否则就要将葫芦村夷为平地。这个噩耗犹如平地惊雷，在葫芦村里炸
开了来，将众人对丰收的憧憬炸了个粉碎。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白老爷子的耳朵里，
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寝食难安。
　　「这个死瞎子，一天满口喷粪，这玉米都熟了，这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他跺着脚狠狠地骂道。
　　「爷爷！瞎子爷又惹着你了？」秋生问道，他已经行动自如，只需稍加调养
. N' ]# o6 Q4 F1 |7 T7 P便能完全康复了。
( X0 Q) g4 D: }9 p　　「唉！你有所不知……」白老爷子叹了口气，便将那天瞎子占卜的事从头到
5 S# I* q. }7 ^# P! L尾地跟秋生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也许瞎子爷只是为了宽你的心罢，这鬼神之事，原本就是虚无
荒诞的事情，当不得真的！」秋生说道。
6 x/ K8 c- U$ _( |9 B% i% o6 o5 M　　话刚说完，院门口的大门上就有人在拍门，「啪啪」响了两下，稍隔一小会，
又「啪啪」地响了两下。
　　「秋生，你快去去看看是谁，莫不是翠翠他爹也好的全了，要来屋里坐坐？」
白老爷子吩咐道。
: [( I& j* A2 P2 R　　「听这声音怕不是他哩！哪一回来不是' 蓬蓬蓬' 地踢上几脚？这声音可要
温和得多了……」秋生嘟囔着穿过院子来，打开大门一看，却是采儿，「呀，怎
- X& C" [- j) T5 R4 i+ u么是你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秋生愕然说道。
　　采儿浅浅地笑了笑，脸颊上微微一红，「怎么？不欢迎俺？」她歪着那张秀
* J3 W" H! Q# H5 _+ ?7 |! ~美的脸庞问道。
5 ?, s5 `$ o6 F8 ^1 A/ I　　「不，不……」秋生一窘，满脸堆下笑来说道，「俺也才好起来，正念叨着
要去看看你们哩！哦，对了，秀兰姐好些了么？」
　　「亏你还记她呢？你说她一时半会儿能好得了么？」采儿迎头回了一句，秋
生想起那日的事来，脸「刷刷」地滚烫起来，采儿瞅了瞅秋生难堪的样子道：
% \7 q4 w( e, l" m& X「自打黑娃入土之后，秀兰姐三天两头都要到黑娃的坟上哭上一场，俺好好地劝
她，这几日才休歇住了，不过精神头却有些不大正常了，经常怔怔地盯着碗儿盆
! s9 e! y3 m9 {0 }; I3 z4 i( M- K儿发呆，夜里一个人爬起来自言自语的，可吓人哩！」
　　秋生听了，心下黯然不欢，嘴里喃喃地说道：「秀兰的命真苦……俺这就去
看看她！」跨出门槛来就要朝黑娃家奔去。
　　「嘿！嘿！你给俺站住！」采儿急忙叫住了他，秋生只好收住脚步回过头来，
6 A( `6 n, e! x& x  a0 B& l- Y却见采儿笑嘻嘻地道：「哪有这么心急的？秀兰姐折腾了一夜，眼下才好不容易
' ]  Q0 w. d5 T  G) `睡下，你又要去打搅她？倒是俺在这里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请进屋去喝口开水
* _- H1 _& O0 {4 A- c& X0 B啥的！」
　　秋生一拍脑袋道：「唉！俺真是糊涂得紧，想必你也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
了，竟忘了招呼你进屋里坐坐了！还往姑娘恕罪！」
　　采儿见他文绉绉的模样儿，忍不住掩着嘴巴「噗嗤」一声笑开了：「这还差
不多！俺今日来是有事和你爷爷说，不知他老人家可在家？」
' S+ l& K4 l; q8 m" `1 o0 Z7 x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白老爷子便在大堂里叫：「秋生！秋生！是谁在外面说
( \2 O8 Y* _- @# |( J. y话？」。
　　秋生应了一声，采儿连忙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俺还是到屋里再说罢！
7 e3 \3 D. G: V) Z  O* L你要去看你' 秀兰姐'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等会儿一起去跟我一道去看她
也无妨，想必那时她也醒来了。」
　　秋生见她言之有理，只得走回来和她一道进屋里来见爷爷。采儿见了白老爷
- V! c8 a. t! K+ ?" B% u子，深深地弯下腰去道了个万福：「小女子参见爷爷，向爷爷请安！」
6 b. V7 M( p4 i# F3 U$ M, d　　白老爷子见她容颜姣好，声音清婉，心下便有几分欣喜，笑呵呵地问道：
「俺见你面生，请问姑娘家父姓甚名谁？」
　　「家父姓连，乃灞上人氏，全家人丁不幸殁于荒乱之世，奴家名叫采儿，先
是流落到眉县县城里，沦落……」采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秋生在一边急得挤眉
弄眼地给她使眼色，她才打住了话头顿了一顿道：「先是沦落到眉县县城卖艺为
生，后有沦落到贵村半月有余，幸得秀兰收留在家，苟活至今！」
8 y- K, M$ M% X# p$ L　　「俺就说嘛！俺葫芦村哪有这般人物，原是灞上的贵客原道而来，」白老爷
子连忙请她坐下说话，一边吩咐秋生：「你去厨房里将水扫开了，把俺那陈年的
好茶找出来，泡好了端上来招呼客人！」秋生应了一声出去了。
4 `8 X( d) P' s& N9 f0 |: z. B　　「不知姑娘造访寒舍，所为何事？」白老爷子问道。
　　采儿微微地向前欠了欠身道：「奴家刚到葫芦村的那天，恰见山贼在村里横
) o3 w! N1 F$ I行无忌，心下恻然，后又听闻村民说爷爷放出话来，说无论远近内外，男人老少，
) n2 M* b( e9 {要是有人退得贼人除掉九头蛇，便将祖宅拱手相让，可有此事？」
　　白老爷子太息一声，脸上的皱纹便抖动着堆在一起，颤声说道：「俺葫芦村
遭此打劫，一日之间没了两条人命，从古自今，就没发生过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
" G7 H/ V" {+ n. n5 U爷爷老了，也只能把拯救葫芦村的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可是话倒传下去半月，
竟无一人登门献策，眼看这玉米就要收获了，九头蛇又来催逼，正不知如何是好
; ^* [. a2 k8 U* Q5 N; q( Y呢？」
　　「爷爷且莫慌张！俺虽是外乡之人，也曾吃得葫芦村的水米，所谓' 滴水之
. A' q# _) ~  D2 r- N2 C& ^恩，当以涌泉相报' ，家父在世之日将奴家当男儿看待，学得些孙吴用兵之法，
可否斗胆献上一计，必将九头蛇那帮乌合之众全军覆没？」采儿复又站起身来向
; ?# y# g( b+ h1 @% i" s着白老爷子揖了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
0 m5 V, Z5 |! ]　　此言一出，白老爷子心下一惊，想起瞎子卜下的卦来，难道能救全村人性命
0 Q8 L! G2 {  C; q9 F% j5 p- m的就是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妙龄少女？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采儿，怎么看也不像。
1 E2 N2 ~, L# W2 f" L0 R8 b　　采儿见他犹疑不决，便问道：「莫不是爷爷许下的诺言，又反悔了不成？」
白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俺说出口的话，从来就没有反
悔过。只不过姑娘既然见过九头蛇，想必也知道他的厉害，半月前从眉县县城里
请来的三位壮士也都丧命在这宅子里，俺许下的诺言，原本也是下下之策，逼不
4 ]6 r1 q& Z/ `- x8 F  C! M得已而用之……」采儿听了，便知老爷子小瞧她是女流之辈，便将腰板一挺，朗
声说道：「刀客本是匹夫之勇，不懂用兵之法，落得如此下场也不奇怪！俺要是
- c) u- D# u8 n7 q+ o退不得山贼，便一束白练吊死在那大槐树下向全村人谢罪！」白老爷子见她敢以
+ B; e* Z9 n3 {4 w( o3 s4 _- N3 z! |性命相搏，气势殊胜男儿，心中大喜：「如此便好！若你退得贼兵，俺这白家大
宅便是你的了，你且把计策说来听听！」采儿便走近前去，将那计策说了出来。
喜得老爷子是喜上眉梢，连连鼓掌击节叫好：「妙计！妙计！原来俺葫芦村两百
, J5 t0 {# y' s  m6 ^+ F3 V多口人命，竟全在一个外乡少女的手中，姑娘真不愧是女中诸葛也！」
　　此时秋生已经泡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用木托盘端了进来，放在两人面前
的桌子上，采儿退回到座位上端起一杯抿了一口，说道：「爷爷过奖了，小女子
不胜惶恐，若要此计得成，还需两个条件不可！」
9 _& l( s6 E4 {2 D　　「姑娘请讲，若有需要葫芦村出人出力的地方，也是理所不辞的事情！」白
7 i; B' n; f2 R$ G老爷子一时心情大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最要紧的一桩，便是今日小女子所言，不得透露给余人知晓，若是走漏了
半点风声到那九头蛇的耳朵里，不但计不可成，反而害了全村人的性命也！」采
+ t( D4 ~# A( |2 H% l儿说道，看了看边上的秋生，「包括秋生，也不得走了消息！」
　　秋生虽不知就里，却也知事关重大，连忙保证定会谨守秘密。
　　「如此便好！」采儿颔首笑了一笑说道，「古来凡善于用兵者，无不占尽天
( @, F4 Y) V9 \7 u% c) H) ]5 x7 m5 h时地利人和，地利人和俺们已然据有，就差看老天爷的意思了，所谓' 谋事在人，
( C: A' J7 l) g; H成事在天素' 者是也。早闻那瞎子爷虽然眼睛不能够看见，心地儿却能通神，凡
占断吉凶、推步盈虚，皆无不应，但却有一点不好，便是性格孤傲不群，恐怕还
得劳烦爷爷走上一遭，央他推定个风高日丽的日子哩！」
　　白老爷子听了，不以为然地哈哈笑道：「别的俺可不敢说，要说这老瞎子，
8 b  a% x4 N: g7 ]$ [: u别看素日里是俺的对头，在这节骨眼上他还不能过分到那种地步，这事就包在老
朽身上便是了，俺今儿就往瞎子那里去一趟，问个信儿回来。」说罢便抓过拐杖
' e* G; k- u" [- j9 F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秋生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扶住。
　　采儿见老爷子要走，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情来：「爷爷莫急，小女子还有个不
* \% F5 `5 u( t, E/ A" s! B  Y情之请，不知说得说不得？」
　　「唉！看我慌的，」白老爷子停住脚步说道，「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你尽
管说来便是，一切有俺给你做主！」
　　采儿眼角飞快地抹了秋生一眼，脸儿上便泛出些胭脂红来，「若得上苍庇佑，
3 \1 ?" ]) y  J8 \; L1 N4 \$ k助爷爷灭了九头蛇，俺也不要爷爷的宅子……」
" t. t" V( E+ [5 Q# q　　「哦！那……你要的什么？」白老爷子愕然问道。
, H, g8 z3 b& X8 l& {　　采儿垂着头不住地摆弄发梢，咬着嘴唇想了一想，扬起脸来说道：「小女子
命运多舛，如一叶浮萍，无枝可依，幸得黑娃收留在葫芦村，得以苟活至今，此
恩堪比父母再生，今恩公命丧贼手，秀兰姐孑然一身，凄惨度日，所谓' 兔死狐
悲，物伤其类' ，小女子竟无以为报，今斗胆恳求爷爷：事成之后，准许秀兰嫁
+ I9 X# l! k, ]+ R. E8 v$ r+ q给秋生为妻，一者成人之美，二者奴家也有个栖身之所……」
* S  @( N1 O+ _7 Q　　白老爷子闻言吃了一惊，原来瞎子说的「婚姻合伙不费力」竟是应在黑娃的
- b3 Q, X0 j% O寡妻秀兰身上！莫非这真的是天意？沉吟了半响方道：「姑娘妙计无人能出其右，
5 B8 {: |7 a3 ?0 `3 Q. W3 V8 y此恩浩荡，没齿难忘，只是这婚姻大事，还得两情相悦为好，俺是已经快入土的
人了，管不得身后事，还得听当事人双方的意见方可定夺！」说罢把眼睛来看秋
生。
　　怎么也想不到采儿说出这番话来，秋生亦是吃惊不小，惶恐不安地低下头去
% s  k; _# p: `7 {. M' ?看着地面，满脸红通通的说不上一句话来。
; o7 b0 U2 Q9 @　　采儿见状，心下不悦，锐声问道：「难不成嫌弃秀兰姐死了丈夫，配不上你
这才高八斗的小伙儿？枉她念……」
　　秋生怕她口无遮拦地说出什么话来，在爷爷面前露了馅，慌慌张张地打断了
6 c7 \( x& W! u" m. C她的话头道：「不……不……不是的，秀兰姐挺好，人又漂亮心又善良，俺只是
3 o1 n: O" F( y8 R觉着黑娃尸骨未寒，在世之日俺和他情同手足，怕是惹人笑话哩？！」
　　「这傻孩子！」白老爷子急得用拐杖敲了一下秋生的小腿肚子，开口道，
「翠翠已经不在了，你再想她，她也不能够回来，秀兰也和你一样，要是怕人笑
/ F5 Y- x- L( O9 u- r话，俺们可以把这事给先定下来，过了些时日再结果门来的嘛！」
- s0 N1 K* _* y% [; z* d　　「是啊！是啊！」采儿见白老爷子也在极力撮合，赶紧帮起腔来，「只要双
2 Y' J7 o5 g! S方有情有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村人看得也惯了，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没
人再去说那不好听的话的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俺不是这个意思，俺……俺的意思……」秋生
+ M1 ~3 M9 a9 H. M& e" [+ Z见爷爷和采儿一唱一和的，口舌便利索不起来，「就是俺愿意，也只是一个人的
% i! R, v% K+ @8 c; o/ X% _意思，也要看秀兰那边是什么意思才成啊！」他茫然地说道。
　　采儿见他愿意了，「咯咯」地笑起来，「这个嘛！有俺在中间牵线搭桥，你
# T* A( ?: g" @4 j: Y* }还担心啥呢？包在我身上就好了！」她成日和秀兰在一块，早知晓女人心里想的
是什么事，只是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罢了。
$ e! z# B1 v2 R3 X/ Y; d2 G4 a　　白老爷子心想那秀兰虽是再嫁之人，那容颜那性格也是葫芦村数一数二的，
也辱没不了秋生，便满心欢喜地笑道：「哈哈，那敢情好！敢情好！俺家秋生若
) l! r# e" `4 E9 a: T得秀兰为妻，不晓得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哩！那就多劳姑娘在秀兰跟前美言几句，
老朽便感激不尽了！」
　　采儿见白老爷子也答应了，便起身告辞道：「奴家这就去同秀兰报喜，问问
秀兰的意思是啥样的？瞎子爷那边就麻烦爷爷走一趟，得了消息就叫秋生过来告
知俺一声，一来好将秀兰的意思回给他，二来俺还有事和他商量。」
, `" g- |* z$ N+ _$ C: j　　「好的！好的！」白老爷子连连点头。三人欢欢喜喜地走出宅子来，秋生扶
着爷爷直往瞎子家去了，采儿则返回来看秀兰醒了没有。
8 b1 p% `* i: E0 ?　　采儿轻手轻脚地踅进内屋来，也许是连日没睡个好觉的缘故，秀兰还在呼呼
8 r1 s7 D" B# _6 V* G2 n大睡，采儿把她脸上的乱发撩在头上，心疼地扯过被角来盖住裸露在外面的身子，
便走到外面来熬了些安神补脑的汤药，又烧好了汤饭，怔怔地坐在床沿等她醒来。
. k; c* t8 d1 [& ~" }　　一直等到傍晚，秀兰仍旧睡得香甜，采儿不禁着急起来，秋生也不见来回复，
也不知道瞎子爷那边能不能算出那风高日丽的日子来？
" i. L9 |: N$ i  i0 `3 G/ L　　正在焦躁不安的时候，院门上「笃笃」地响了两下，秋生扯着嗓子在院墙外
0 ^- c) T! ?: P  k' b: e叫：「秀兰！秀兰！……」
　　采儿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从窗口向外应道：「进来罢！院门没关！」
　　秋生便「吱嘎」一声推开院门，踢踢踏踏地走到内屋里去，只见采儿披着毯
, ~6 V6 I. g3 J3 Q/ ^2 V. ~# S& u- Z  A子斜靠在床头坐着，正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儿瞅着他。
' o9 \/ A! D6 v3 I5 O2 S　　采儿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地笑了一笑，从毯子你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腕
- n+ W" p# U' |3 ], l; S' B( X来拍了拍身边的床褥道：「过来！坐在这里！」
　　秋生忐忑不安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却不敢拿正眼儿看她，别着脸看了
" t; X* b9 i; C  R: W: o4 l: c; {看躺在身后的秀兰，她倒是穿了衬裤衬衣，被褥盖得严严实实，便低了声问道：
「这……你们这是要睡觉了？」
9 B& K1 M; m7 @% N　　「太阳都还没落山，谁家睡得这么早的？」采儿歪着头说道，「秀兰姐也不
2 ~/ [! a/ o1 Z4 W. v9 R& `分白天黑夜，想醒就醒，想睡就睡，没个准儿，这都大半天了还没见翻个身，俺
" m, u. j; e* w& M在等你的消息，都有些着急了哩！」
5 T! A( Y% s; r" Z( u* ^0 a　　「我是看你没穿衣服嘛！才这样想的……」秋生看了看采儿嗫嚅着说，「俺
9 ]9 V) s# b4 O$ M6 Y来得迟了？」他问道。
　　「天气又不甚热，穿啥衣服，再说家里就两个女人，也不避忌这些的！」采
/ f9 h0 ]9 g" \7 |$ l- s3 [2 m8 C儿做了一个鬼脸，调皮吐了一下舌头。
+ X# w+ p+ ^2 n4 e. e+ B! m　　秋生的脸早已红得像烂透的苹果，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爱怜地看着秀兰那张
) M6 q  d1 Y4 e5 g甜美的脸庞，好大半天才说了一句：「俺来了，就有男人了！」
( q- y3 d. F2 U) ?" H4 G7 M　　采儿不屑地嗤了一声道：「是不是男人现在还不知哩！……瞎子爷那边有消
息了？还是算不出来？」
　　「哪有瞎子爷算不出来的事情？」秋生歪了头透过窗口看了看晴朗无云的天
. D1 J  l6 L: q& j9 {9 T空道，「只是时间有点紧，就在这五日之后，秋雨就要下来了，瞎子也说的。」
　　「足够了！足够了！」采儿高兴地说，「莫说四五天，就是两三天也够用的
2 G" S6 G0 ^0 U& {2 U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俺也不知你葫芦里买的的什么药，但愿这次能逃此打劫便好！」秋生说道，
5 r8 n4 j! B7 W+ z$ r' ~又瞅了瞅秀兰，「你问了她没有？她是怎么说的？」
　　「她人都不醒来，俺怎么问？」采儿反问道。
4 q/ S' f! \8 J+ U　　「你也真够唐突的，也不问问俺，自己就做了决定，要是我不答应或者秀兰
不答应，看你脸儿往哪里搁？」秋生说道，至今对采儿的勇气依旧十分佩服。
# ?7 Y9 Q- E7 f4 X9 f. S- U- H　　「呵呵，俺采儿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采儿自信地笑道，「你这是揣着明白
, j$ h0 E( Z. I9 b装糊涂哩！你们做下的好事，别以为俺不知道。」
7 ~0 i9 w7 y' Z: y* _7 R( b　　秋生暗想，莫不是秀兰把那天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嘴里却说道：「你说的啥
: ~3 f* m! s3 D+ T/ F8 a呢，俺可不越听越糊涂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装的呀！答都答应了，难道你还想瞒我不成？」采儿把
! M/ r' T0 N# x  p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他红了脸不敢把头扬起来和她对视，彩儿又幽幽地说道：
「我可没有见过哪女人会在梦里无缘无故地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秀兰叫我的名字？你该不会……不会是听错了吧？」秋生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敢相信，心里认为她有意在套他的话。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接连几个晚上都叫，恐怕便不是随口乱叫的
罢？！」采儿挖苦道，怕他还不信，便学了秀兰说梦话的声音浪声浪气地叫了几
8 T& E6 b0 u, S5 _下给她听：「秋生……秋生……干我……干我……」
+ J. T. D* t& A: H! |; L　　秋生连忙截断了她，「你小声点！小声点！这大白天的，要是被过路的人听
# ?9 t* D+ V. {# U5 l; X0 r7 K1 W了去多不好，那不过是无意中做下的寻常春梦罢了，当不得真的！」经过这一番
试探，他这下几乎可以确定不是秀兰亲口告诉她的了，于是决定狡辩到底。
9 i# @8 w; e& q9 K! n/ c# `　　采儿住了嘴，「咯咯」地笑个不停，「寻常春梦！俺咋就做不了这春梦呢？
  E' `, `4 q. j# U, I可劲儿地梦你，却总也梦不到……」她懊恼地叹了口气说道。
1 u# J: ^) {% D" A  `/ g8 f　　「越说越离谱了，好好的，你梦俺干嘛？」秋生不解地问道。
　　「你说干嘛哩？当然是看上你了才想梦里的嘛！」采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
自觉失言，便怔怔地红了脸，表情羞涩得像个小女孩一般，一直用热烈的眼光盯
: E/ x  @5 Z  G6 m% x2 [4 x着男人的脸，好大一会儿才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手从毯子下面像条蛇一样地钻
出来爬上了秋生的大腿，一边把身子倾斜着靠过来柔媚地说：「秋生，俺第一次
5 E* b0 q2 [1 c- p, b在黑娃舅妈家见到你，就为你着迷到现在——秋生，可以吗？」
　　秋生连忙红着脸站起身来道：「别！别！俺们就在这里弄的话？秀兰在旁边
, M: h. G( f% q) \6 K4 ^, D睡着的哩！」他最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裤裆里的肉棒早就不安分了，只是
# z9 j# B& s) i2 X: y3 s( h碍于秀兰在身后睡着的才不敢放肆。
　　「来嘛！来嘛！奴家正想解解渴哩！半个月都没开过荤了呀！」采儿将柔软
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带，秋生一个趔趄仰面栽倒在姑娘的话里，头便枕着
; N% h& T6 P1 h4 D2 c+ e* ]$ Z了她那软鼓鼓的胸脯，只觉一阵清香幽幽地钻进鼻孔里面来。
　　秋生待要挣扎，只听得头顶上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吓得他连忙噤了
声。睁开眼一看，采儿那张秀美的脸蛋儿早悬在了脸面上方，瀑流般的长发垂到
: t: |. t( `2 x3 F( k4 E# I鼻尖上来痒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原来姑娘已然翻身坐起来，将他的头枕在大
腿上，身上的毯子早已滑落，赤裸裸地将他搂在了酥软的怀中。
　　「傻瓜！别管什么秀兰姐了，刚才还动了一动的，她兴许是装睡哩！」采儿
瞥了一眼秀兰柔声道，柔软而温润的手掌便从秋生的领口揣了精确，贴着着他结
实的胸脯缓缓地向下滑行，「你这身衣服穿了多久了，也不洗洗？！」她喃喃地
; G. L& H6 \8 {3 D4 b0 {& _说着，将男人身上的腰带解了下来。
! g+ s; P! s' Q' y　　事已至此，秋生也欲火难禁，抓过姑娘的的手掌放到嘴边，在滑腻的手背上
轻轻吻了一下道：「要是秀兰真的没睡着的话，俺们真的干起来，那她会不会忍
# C# j  g+ G4 [4 K  Q) q( w不住流出淫水来呀？」他是故意说话来挑逗秀兰，扭头看了一看，向里侧躺着的
1 m& `9 ~; x. y秀兰依旧还是一动也动。
5 k0 |% n0 T0 i% G* e% o5 m　　「俺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情动，要是她真的醒过来，你就扑上去干
% G& P" Z* B/ ~+ _她个痛快不就得了！」采儿漫不经心地说到，手掌从男人的手中挣脱开来，飞快
- n# Y- D9 {! p7 o地从男人腰间钻了下去，在裤裆里碰到那根火热滚烫的肉棒的时候惊叫了一声：
「啊哟，你还真是口不应心呐！都这么大这么硬了！还要装，真是讨厌死了！」
　　姑娘握住肉棒在裤裆里熟练地套动起来，秋生的呼吸便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均
匀起来，「俺可没……那么大胆，要是俺那样做了，她定会将俺千刀万剐……也
8 q. {' Q' w8 ]不解恨的！」
+ b, k8 T, g; T! R5 b) S　　「哈哈，这个嘛！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反正秀兰姐最近有些不正常！杀了你
- P5 j/ \) k. ?+ E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采儿说道，手上的动作却越加快了。
# R7 t0 b$ d; x1 F) Y3 |: z  m　　欲知秀兰醒来后会作何反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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