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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cyb 发表于 2008-1-19 00:25:00

【火浪子的小茉莉】(全)作者:不详

              火浪子的小茉莉

作者∶不详
字数:62510
编排:scofield1031



简介:
  铁铮作为和亲铁骑之一,负责将全字宇国和亲宫女送至东瑜国和亲,到达边
境任务即将完成,铁铮却发现和亲宫女是其小时玩伙月君青(当朝皇后月君婷的
妹妹),就在这时,一支暗杀之箭从丛林中射了出来……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9-27 20:40 编辑 ]

日月游龙 发表于 2008-1-24 15:55:00

  男主角:铁铮女主角:月君青

                第一章

  落日科阳下,一辆双厢马车在四个铁骑的保护下行了七个日夜,终于抵达东
瑜国境内。

  眼见己赶在预定时间内抵达,四个铁骑总算松了一口气,在天色微暮之际歇
息在一处密林之中,升起一个火准。

  「铁哥,这回换你去了。」一名坐在火堆旁的男子像想起什么似的,啃着干
粮对另一名站立的男子喊道。

  「换我去什么?」就见回话的男子,身高有七尺之昂,穿著一袭藏青色长衫,
面容俊朗,双目晶亮,坚毅的脸庞让人一望便难以忘怀。

  「换你给车里的人送饭去了。」男子对马车努了努嘴。

  「她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出来吃吗?」听了同侪的话,铁铮皱了皱眉,莫名其
妙问着。

  「那姑娘害羞得很,怎么也不敢出来吃饭,你说,你这几天见她出来走动过
了吗?」另一个男子指了指马车,「更何况人家是宫里的人,搞不好还曾经是娘
娘什么的,我们客气点是应该的。」

  「都被踢出宫了,还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低咒了两声,铁铮有些不耐烦地
走至放食物的箱旁,百无聊赖地随意挑选着,打算送去给马车中的人。

  「铁哥,你拿多了,那姑娘吃不了,」一旁的男子望着铁铮手中拿着的食物,
突然笑了起来,「她吃得可少了,我家的猫都比她吃得多。」

  「不过老实讲,那姑娘眼睛跟声音都挺迷人的,」听到这话,坐得较远的一
名男子也插上了话,「也不知宫里怎么会挑上这样一位姑娘送去给东瑜国,真是
便宜他们了!」

  「你又没见着她的长相,搞不好面纱下的是一脸麻子!」

  「很有可能,要不然宫里怎么舍得让个大美人出塞去……」

  当其它三人开始七嘴八舌地抬杠时,铁铮己剑眉微蹙地走向那辆装饰华美的
马车。

  老实讲,这趟差事他压根就不想接,要不是上头硬派给他,非让他走这一趟,
他还宁可在自己那个小破屋子里喝酒、睡觉!

  他不明白,难道全字宇国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好好的仗不打,非让个娘儿
们去换取和平,简直就是笑话!

  「喂!用饭了。」一手撩起帘帐,铁铮望也不望车内那个一路上几乎不曾与
他有过半句交谈的女子,径自将食物递了进去。

  「谢谢你了,」坐在车中的月君青抬起小脸,温柔地望着眼前那张俊朗又黝
黑的面容,双眸之中微漾着水光,「铮哥哥……」

  是的,铮哥哥,她的铮哥哥,那个她自小爱恋、有着火爆浪子脾气的邻家大
哥哥!

  虽然这个大哥哥,眼眸永远只会为姊姊而动、而温柔!

  虽然这个大哥哥,永远只会叫「君婷」,而不会叫「君青」!

  虽然这个大哥哥,为了能与姊姊更为接近,宁可辜负一身的绝妙武功,去担
任一个小小的守城侍卫长!

  但尽管有这么多的虽然,月君青却依然恋着他。

  恋着这个爱吼叫、爱皱眉,这个顶天立地、放浪不羁,但却曾为她将树上的
风筝拾回、曾为她赶跑众多欺负者的大哥哥……

  「妳叫我什么?」听了月君青的话,铁铮愣了愣,猛地将视线射向车内坐着
的人。「妳是……」

  狐疑地望向车内,铁铮只见端坐在车内的女子身上穿著一袭滚着银丝线的粉
红色束领披风,而脸上还蒙了面纱!

  也因此,在那层轻纱的遮掩下,铁铮压根看不清她真正的长相及脸上的神情,
也就更看不出她的双颊其实有些嫣红,还略带疲惫的苍白。

  「铮哥哥,我是……君青。」接过铁铮递过来的食物,月君青怯生生地说。

  「君青?」铁铮又愣了愣,但由只露出双眸的脸庞,他实在无法看出她究竟
是何人,因此他只得捺住性子问:「哪个君青?」

  想不到铮哥哥竟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

  「月君青。」苦涩地笑了笑,月君青轻轻说道:「月君婷的妹妹。」

  「月君婷的妹妹……」铁铮皱着眉喃喃地重复着月君青的话,双眸倏地瞪大,
「天,怎么会是妳?妳什么时候进宫的我怎么不知道?」

  铁铮此刻终于明白车中所坐的女子是谁!

  她是那个打小就爱跟在他与君婷身后,但却不爱说话、他一吼便哭、几乎让
人忘了她存在的邻家小妹妹!

  「三年前,爹娘死后,君青便进宫了。」月君青低下头喃喃说着。

  那时的她,没了双亲,再加上姊姊及铁铮都已进宫,除了跟着进宫这条路,
她又有什么选择?

  只是,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她也是像他一样,是为了别人而进宫。

  但至少她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经常悄悄走至看得见宫门的地方望着他;不
像他,连姊姊的面都见不着……

  「先别管妳几年前进的宫,」铁铮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月君青的话,「怎
么会是妳?我的意思是,坐在马车里的人怎么会是妳?君婷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月君青缓缓低下头,「我进宫后便很少见着姊姊……」

  是啊,姊姊是受宠的娘娘,而她只是一个不起眼、被弃至后宫最深处的秀女,
如何见得着面?

  更何况,就算姊姊有心找她,可在等级森严却又混乱的后宫里,姊妹俩想见
上一面,又谈何容易?

  「该死的!」听到这里,铁铮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妳不会差人去找她吗?」

  「宫里的规矩很严,姊姊是娘娘,而我只是……」

  「别说了!」铁铮又吼了一声,瞪着月君青,「那妳知不知道我在宫里?」

  「知道……」

  「知道?知道妳为什么不找我帮妳想办法?」铁铮再也忍不住了,皱着眉猛
地举起拳头拍向马车车厢,「更何况,我听说其它人都买通了张画师,妳为什么
没去贿赂他?」

  「我……」望着铁铮浑身的怒气,月君青嗫嗫嚅嚅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
题。

  「是不是没钱?没钱为什么不向我开口?」望着月君青怯生生的模样,铁铮
的火气更大了,「妳可知出塞是件多危险的事?」

  「君青明白。」望着乘坐的车厢在铁铮的铁拳敲打下不断地摇晃,月君青的
声音更细小了,「但君青是自己愿意出塞的……」

  「妳说什么?妳?自愿出塞?」铁铮真的是傻了,「妳到底长脑子了没有啊?

  这事能开玩笑的吗?「

  他无法控制地低吼着,但望着月君青那怯生生又泫然欲泣的眼眸,也只能勉
力克制住心中那股想杀人的冲动,然后僵硬地背过身去。

  该死的!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她当出塞是去郊游吗?能想去就去、想回就
回吗?

  哪个正常女子会傻到去做这种蠢事啊?可偏偏他的眼前就有一个!

  心中的怒火令铁铮差点失去理智地想摇醒月君青,甚至打她一巴掌,可望着
她低垂螓首、又害怕又柔顺的模样,他就整个英雄气短了……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跟这样的柔弱女子相处!

  而这丫头,却从小就这样害羞、少一言,让向来爽直,习惯与男子们大口吃
肉、大碗喝酒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话。

  因为他实在怕吓坏她啊!更何况一望见女人的眼泪,他就……他就……

  「该死的!」铁铮不耐烦地往前走去,一路不断地低咒着。

  若她跟她的姊姊月君婷一样开朗、大方,他就不会这么局促、这么为难了…

  …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竟会自己愿意出塞?到那个人生地不熟的
地方去,能有什么好?

  听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咒,望着铁铮隐含着怒意离去的背影,月君青低下
头苦涩地笑了笑。

  若她是姊姊,或许,他就不会这样冷漠地离去了……

  可她永远不会是姊姊,所以,他永远也不会望她一眼!

  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得知他将是护送出塞车队至东瑜国的护卫长时,
做下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决定──自愿出塞。

  这样一来,至少这一路上她还可以望着他、看着他,跟他说上几句话,然后
在抵达东瑜国之后,彻彻底底地死了心……

  「铁哥,看上眼了?」当铁铮走回同侪身旁时,一直坐在火堆旁的三个同伴
看着他半天才走回来,故意打趣地问:「要不怎么聊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胡说八道什么!」铁铮「呸」了一声,没好气地用力踢了一下火堆,望着
在眼前飞溅的火星,「她是我妹子!」

  「什么?铁哥的妹子?」另外三个护卫都傻愣住了,「我们没听说你有妹子
啊!」

  「不是亲妹子,」铁铮不耐烦地盘腿坐至地上,然后将柴火往火堆里丢去,
「小时候的一个邻居,好几年没见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护卫傻傻问着,「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把铁哥的妹
子送到东瑜国去让人……欺负吧?」

  「能怎么办?难不成路上随便捉个姑娘充数吗?」

  「也未尝不可啊!东瑜国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总不能让铁哥的妹子去受苦吧?」

  「不过这荒郊野外的,我们要上哪儿去找人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看这路上有没有人卖女儿或是卖身葬父的丫头……」

  「都别说了!」听着其它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策画,铁铮原本就烦闷的
心情更乱了,「她自己愿意!」

  「什么?怎么会有人自愿出塞?」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
耳中听到的。

  「铁哥,你这妹子是不是脑子有点……」许久后,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开了
口。

  「别再啰唆了!」铁铮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踩熄了火准,「收拾收拾走了!」

  望着铁铮烦躁的模样,所有的人赶紧摸摸鼻子上马,因为他们可完全清楚他
的火爆脾气!

  毕竟,虽然大伙都知道铁铮平日义气十足、一丝不苟,可他们更明白像他这
种性子急,外加脾气火爆,随时像颗准备炸开的火药般的人,能不惹还是不惹的
好!

  而听到所有人对话的月君青,也只能静静坐在车内,趁车帘飘起时,悄悄望
着一个人骑着马走在车队最前方的铁铮。

  她知道自己有些傻,但她不在乎,甚至放任自己这一生最后一次的傻气。

  三年的宫中生涯让她明白了许多事,而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丫头
了。

  所以她告诉自己,在这最后一次傻气之后,她要好好为自己而活,就算只有
一天……

  正当月君青满怀思绪地在摇晃的车内迷迷糊糊睡去时,睡梦之中,她突然听
到车外传来一阵杂乱的马嘶声以及几声大喝!

  「站住!」

  「把东西留下来!」

  原本拉着马车的两匹骏马,也似乎受到什么攻击,不断地左蹦右窜,让马车
车厢也跟着摇晃不已!

  发生什么事了?!不明所以的月君青十分慌乱,但由于身在马车之中,无法
看见马车外所发生的事,因此她只好害怕地捉紧马车中的梁柱,以稳住自己摇摆
不定的身躯。

  「该死的,大家小心!」这时,她听到车外的铁铮低吼了一声,「我就知道
这趟差事绝不会那么轻松!」

  就在铁铮高声喊叫的同时,他飞快地由身后的箭筒抽出箭,不断往树林中闪
动的黑影射去!

  虽然一点也听不懂东瑜国的语言,但铁铮并不傻,由那不断由远处树梢上射
来的箭看来,这些人绝非善类!

  而车厢中的月君青,在一阵天摇地动后,感觉那两匹拉车的马似乎挣断了缰
绳,并且开始四处逃逸!

  「啊……」当马车失去依托而整个倾倒时,月君青由马车里趺至地面,她低
呼了一声,下意识地躲到一丛矮树之后。

  此时,不远处闪过几个人影,而那辆绑在她乘坐的车厢后、满载着要送给东
瑜国皇室的礼物车厢,竟被人给拉走了!

  月君青心中是那样害怕,但听着四周依然不断响起的箭鸣声及哀号声,她想
到的却只是铁铮的安危!

  没有任何考虑地,她立即举起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树丛拨开,望着外界
的纷乱,并努力找寻着铁铮的身影。

  「妳乖乖躲着别动!」原本在较远处抗敌的铁铮,一发现马车发生变故后,
连忙策马至月君青的躲藏之处,依然不断拔箭射向远处,以保护她的安全!

  随着时间的流逝,月君青发现其它三个护卫已动也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而
远处树丛中也不再射出飞箭。

  就见偌大的林子里,只剩下铁铮一人骑在马上,汗流满面、紧皱着眉,小心
防备着。

  「妳待着别动,我去看看!」又过了一会儿后,铁铮低声对月君青说着,然
后俐落地翻身下马,擎着弓便想往树林中走去。

  就在此时,月君青突然发现铁铮的右后方树丛间,竟又射出一支小飞箭!

  「铮哥哥,小心!」望着那支小飞箭往铁铮所在的位置飞去,月君青瞪大双
眸,没有任何考虑地便站起身,慌乱地往铁铮的身上扑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后,月君青与铁铮两人一起趴倒在地,而那支小飞箭,就这
样硬生生地射入月君青的身上!

  突然感觉到身下传来一阵剧痛,月君青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痛喃声,「唔!」

  「该死的!」铁铮连忙迅速翻身跪起,先将树丛间的人射杀,然后赶忙回身
点住月君青身上几处穴道,眼眸中盈满了怒气与担忧,「我不是让妳躲好吗?妳
这是做什么?受伤了吗?」

  「我……」虽然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月君青还是低声说着,「我没事…

  …「」妳没事的话,就在这里待着,我去把东西追回来,「听着远处的马蹄
声,铁铮略一思索后突然飞身上马,并回头高喊着,」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铮哥哥……」月君青困难地抬起头,焦急地低唤着,「穷寇莫追,那东西
不要也罢啊!」

  「妳说什么傻话,怎能不要?」马上的铁铮一边往前奔去一边低吼着,「妳
不是自己要出塞的吗?妳可知若少了这些,妳到东瑜国会如何被人看轻?又要如
何立足?」

  「铮哥哥……」

  眼眸蒙上一抹轻雾,月君青在蒙眬之中见着铁铮往林中冲去,听着他的话音
飘散在风中……

  都这时了,他想着的却是怕她以后在东瑜国被人看轻、怕她在东瑜国无法立
足……

  虽然明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全是看在姊姊的面上,但月君青却依然十分感动。

  因为这就是她的铮哥哥,她恋了十多年的铮哥哥……

  看似大而化之,却总将体贴藏在壮硕的身形下、藏在火爆的脾气里,无论对
谁都宁可两肋插刀,也不愿负任何人……

  独自一人躺在密林之中,月君青只觉得下身愈来愈痛,那汨汨不断流出的血,
几乎将她的下半身染红,并且,她的意识也愈来愈迷离……

  「丫头!」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月君青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杂杳的马
蹄声及低吼声,「妳在哪儿?快回答我!」

  原本追在敌人身后的铁铮,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月君青的伤势,因此一但追踪
到抢匪的藏匿之处后,便果断地策马奔回来找寻她。

  「铮哥哥……」月君青努力想发出声音,但却虚弱得几乎不可听闻。

  「妳没事吧?」铁铮从马上跳下,匆匆跑向月君青。

  「我……」月君青迷蒙着双眼,气若游丝地说:「我……」

  「我的天!」望着月君青身下一片血红,铁铮连忙将倾倒的马车扶起,然后
将她抱至马车中,「伤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不要!」此时,月君青却慌乱地用小手拉着已被血浸湿的裙襬,怎么也不
肯让铁铮看她的伤势。

  她宁可死,也绝不让他看她的伤!

  「人都快死了,妳还在折腾什么?」气极败坏地望着一脸苍白的月君青,铁
铮怒声说道:「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不要……」

  尽管铁铮的语气是那样坚决,月君青依然喃喃拒绝,但由于失血过多,说完,
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下去地昏厥了!

  「这丫头怎么变得这样倔!」望着昏倒的月君青,铁铮又气又急地低声咒骂。

  是啊!这个一向跟在他身后、不爱说话的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倔强?

  难不成宫里的生活真能改变一个人吗?

  但此时的危急已不容铁铮多想,他快手快脚地一把拉开刚刚被月君青拉覆在
身上的被褥,望着她下身整个被血色浸染的衣裳。

  「该死的!血都流成这样,还告诉我没事!」

  在一连串的低咒声中,铁铮一把撕碎月君青身下的衣裳,由小腿开始察找她
的伤口,然后缓缓而上,直到手已抚至大腿却依然没有找到伤口时,他的手蓦地
停住了!

  老天!不会吧?她不让他察看伤口的原因,难道竟是因为伤在女人的私密之
处?!

  虽然心中是那样的震惊及为难,但此时的铁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因此,他只能带着那双复杂的眼眸,一咬牙,用力撕开月君青身下的所有衣
物……

                第二章

  从月君青受伤后、被铁铮带至林中一栋荒废小屋中疗伤的那天起,已经七天
了。

  可这七天之中,月君青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她就像个木偶一般,面色苍
白地躺在床上,脉象及呼吸都是那样微弱……

  「该死的!究竟怎么回事?」望着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的月君青,铁铮实在
心急如焚。

  虽然已好多年没见过这丫头,可再怎么说,他也得将她平安无事地送到东瑜
国才行啊!

  姑且不论这个,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青梅竹马,而且她还是君婷的妹妹,更
别提她的伤是因何而起的了!

  所以,他怎么也不可以让她就这么晕死过去!

  可东瑜国那帮贼人的吹箭上不知涂了什么毒药,竟让那个小小的伤口至今无
法愈合!

  就在铁铮心烦意乱地在房里来回踱步时,突然,他听到一个踩着落叶的脚步
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他立即将身子闪至门旁,拔出配剑,悄悄地由门旁的窗子向外望去──就见
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肩上背着一个大包袱,一步步地走向他们栖身的小草屋!

  心跳是那样急促,但铁铮还是屏住了呼吸,将剑握得更紧……

  「别动!」当老人终于将门推开时,铁铮二话不说地用剑架住进门人的颈项,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心些,刀剑无情,」望着架在自己项上的长剑,听着铁铮冷漠的话语,
老人淡淡地说:「更何况是你闯进我的家,而现在,居然还拿剑架在主人头上,
难不成字宇国这些年来人心的变化竟那样大,是非曲直都不分了?」

  「不好意思,大爷,」一了解来人的身分、听到熟悉的字宇国语言后,铁铮
愣了一下,立即将长剑入了鞘,然后对老人抱拳致歉,「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老人面无表情地向里走去,然后将身上的包袱放在屋内
一角。「不过既然你都道歉了,我也没必要再说什么。」

  「大爷您大人大量,想必不会与我这般莽撞之人计较,」望着老人的眼光突
然瞟了瞟躺在床上的月君青,铁铮不动声色地挡住老人的视线,「在您这里借住
多时,实在……」

  「住就住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不耐烦地推开铁铮,老人走近在榻上一
直沉睡的月君青,拿起桌案上的小飞箭嗅了嗅,眉头皱了皱,「她昏迷几天了?」

  「七天。」眼见这个老人似乎并无恶意,铁铮便老老实实回答。

  「你就打算让她这么一直睡过去?」老人颤巍巍地坐至榻旁,轻探着月君青
的脉象,「这丫头的身子很弱啊!」

  「您能救救她吗?」听着老人的话,铁铮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希望,「她还有
救吗?」

  「有我在,救当然是能救!」老人没好气地睨了铁铮一眼,突地眼眸一转,
「她是你媳妇儿吗?」

  「这……」听了老人的问话,铁铮整个人都愣了。

  这老人是怎么回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废话干嘛?

  难道不是他媳妇,他就不救她了吗?

  「是我媳妇儿。」虽然心中有着千万个疑问,但为怕有个万一,铁铮索性咬
牙这么回答着。

  「那就好……」得到铁铮肯定的答案后,老人的眼中竟流露出一股暧昧,似
笑非笑地望着床榻上的月君青,「是就好……」

  就像回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老人将一堆药材交给铁铮之后,又神神秘秘地离
去了。

  不知是老人的医术确实有一套,还是月君青也该醒来了,两天后的一个傍晚,
正当铁铮在屋外熬药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呢喃。

  「妳醒了吗?」铁铮立即冲入房里站至榻旁,「还痛吗?」

  「铮哥哥……」仰望着眼前胡碴满面、满脸倦容却眉头紧皱的铁铮,月君青
的心一酸,「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铁铮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斥,「觉得怎么
样了?」

  「还行……」月君青挣扎地坐起身。

  「还行就先把药喝了。」将月君青扶坐好,铁铮连忙将之前熬好的药端进房
来,将药碗递给她。

  「谢谢铮哥哥。」举起有些乏力的手,月君青颤抖地接过药碗,将碗中的汤
药缓缓咽入口中,感觉到口中传来一阵苦涩,以及一种很陌生又奇异的怪味……

  「喝完以后躺着别动!」在月君青喝药之时,铁铮连走向屋外边说:「我去
打点猎,回来后再帮妳看看妳的伤口。」

  伤口?!

  听到铁铮的话,月君青先是愣了愣,瞬息间,所有的思绪一古脑地全流回脑
子之中!

  老天!感觉着下半身的凉意,月君青的眼眸缓缓瞪大了。

  但她却只能傻傻地望着铁铮的身影整个消失在视线中,然后任由脑中像被暴
风扫过一样地混乱。

  难道……铁铮帮她料理伤口了?可那伤口是在……是在……

  虽然头还有些晕,虽然身子还是有些乏力,但月君青却再也睡不着了!

  因为只要一想起铁铮帮她疗伤,想起自己从未被人窥探过的私密之处竟完全
暴露在他的眼前,她就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就这样又羞又窘、又晕又惭地躺靠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月君
青听到大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再次站到她的身旁。

  「躺好!把腿张开,让我看看妳的伤势。」铁铮将捕捉到的猎物丢在屋内一
角,静默了半晌后终于清了清嗓子说着。

  「我……」月君青的脸整个羞红了,声音细若蚊鸣。

  「妳真麻烦!」望着月君青迟迟没有任何动作,铁铮也只能用不耐烦的低咒
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还不如继续昏睡算了。」

  该死的!她当他是什么?登徒于吗?他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好不好?

  「对不起……」看着铁铮紧皱眉头的不耐神情,月君青只能轻咬着下唇,不
知该说什么。

  望着月君青羞涩的模样,铁铮索性也不再开口了。

  他一把将灯火及桌案拉至近处,一咬牙,手一抬,将月君青夹紧的双腿分开,
一双眼眸定定地望向伤口。

  虽然,对铁铮来说这真的有些困难,毕竟这伤口与她的私密之处是那样靠近
……

  更何况,虽然早帮她疗过多次伤,可那时她都在昏睡之中,而这回她却是醒
着的,那感觉着实让铁铮有些不自在。

  但就算不自在,他还是目不转晴地检视着伤口,将手抚上她柔嫩的大腿,用
手指察看伤口的愈合程度。

  奇怪的是,当他的手指刚碰上伤口时,突然听到一声嘤咛!

  「啊……」

  听着那声如泣如诉的低吟,铁铮的心猛地一跳,倏地抬起头来。

  「铮哥哥……」就见月君青双颊嫣红,吐气如兰地轻喘着,「好热啊……」

  瞇起眼望着月君青脸上奇怪的嫣红,铁铮将手探至她的腕上后,心里蓦地一
惊!

  因为她的脉膊竟跳得那样剧烈,他手上传来的热度也高得惊人!

  「哪里不舒服?」铁铮连忙将手抚向月君青的额头,有些担心她是否因感染
而高烧。

  「好舒服……」感觉额上传来一阵凉意,月君青不由自主地扬起脸,让铁铮
的手落在自己颊上,「铮哥哥的手……好凉快……」

  月君青奇怪的反应让铁铮眉头皱得更紧,而他手中所触及的柔滑,也让他的
心跳愈来愈快……

  不管了!先料理完她的伤,其余的等会儿再说吧!

  不断地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铁铮强迫自己将伤口以外的事拋向脑后,然后
低下头去,继续检视月君青的伤口。

  「啊!铮哥哥……」

  随着月君青的轻喘愈来愈浓重,随着她的娇喃愈来愈撩人,铁铮的汗一滴滴
由额上沁出!

  「妳到底怎么了?」终于,当屋内的娇喘声一声高过一声时,铁铮猛地起身
大喝一声,「没事叫什么叫?」

  「我……」就见月君青目光蒙眬地望向铁铮的怒颜,「我不知道……」

  看着月君青嫣红又羞怯的双颊,铁铮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倏地端起桌上的药碗,铁铮用手指沾了碗底的药渣往舌上一送,俊脸瞬间僵
硬。

  该死的!难怪当时老人的笑容会那样诡异,原来这药中竟有销魂草的成分在!

  铁铁明白,晕睡中的人若服食了销魂草,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若意识恢复
的人服用了,只要一被异性碰触,便会……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虽然口中不停咒骂着,但铁铮知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咬着牙,快速地为月君青敷着伤药,只是,他却发现她伤口旁那朵粉色花
瓣之中,竟随着他无意、不小心的触碰,缓缓沁出晶莹的蜜汁……

  「铮哥哥……」

  并且,月君青的娇吟也愈来愈甜腻,还带着浓浓的童音,几乎让人疯狂!

  铁铮紧紧闭起双眼,因为他明白,服用了销魂草后若不动情便罢,一但动情
却又无法纾解,身子就会如万蚁爬行般难耐、痛苦……

  而这丫头,已经动情了!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他不必也不该……

  可她的伤全是因他而起,所以他绝不能任她那样痛苦!

  虎眸倏地一睁,铁铮握紧拳头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坐至月君青身旁。

  「丫头。」他伸出手,一把滴去月君青脸上的轻纱,尽可能冷静地唤着。

  但在望见她的容颜之后,他却完全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身前的这名女子竟是月君青!几年不见,那个扎着两根小辫、静
静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竟出落成这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

 精致小巧、吹弹可破的白皙脸蛋、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翼、鲜艳欲滴的樱

  唇,以及那因动情而嫣红的双颊……

  「铮哥哥……」听到铁铮的声音,月君青星眸微睁地望着他,眼角挂着一抹
泪滴,「我好热……好难受啊……」

  「我知道。」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铁铮再不犹豫了。

  他轻轻用双手将月君青的腿向两边分开,然后将目光撇至别处,一咬牙,手
指一伸,一把将食指探向她微微湿润的花径前端!

  「啊!好疼啊……铮哥哥……」感觉到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月君青痛
得低呼了一声!

  疼?铁铮倏地回过头去,无法置信地望着月君青紧蹙的眉头,然后缓缓将手
指往内伸去,直到触及那层薄膜后才停止前进。

  老天!这丫头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她不是在宫里待了三年吗?这三年来,难道竟没有人看上她?

  那群皇子跟大臣们难不成都瞎了眼吗?否则怎会放过这样美又这样温柔似水
的女子?

  虽然铁铮明知自己应该为月君青没有与宫中其它女子一样淫乱而松口气,但
此刻,他整个人都乱了!

  「该死的!这下可怎么是好?」在发现月君青的秘密之后,铁铮原本就不太
清醒的头脑更形混乱,只能不断喃喃低咒着。

  原本不知月君青尚是处子,铁铮对自己现在要做的举动只有些微的不自在;

  可在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绩下去……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啊?」

  静静地望向发丝早已凌乱的月君青,他看着她微弓着身子,双腿紧夹,将自
己的手包在她的双腿之间,脑子不禁恍惚了……

  因为她的花径,竟是那样温热,又那样紧窒、湿滑……

  「铮哥哥……疼……」感觉铁铮的手指依然在自己体内,并且迟迟未曾离去,
月君青又羞又痛地低喃。

  呆愣了半晌后,铁铮连忙撤出手指,微瞇着眼望着月君青因受不住药性而不
断沁出的香汗,以及微微弓起的美丽腰身……

  再一咬牙,铁铮手一揽,将月君青整个抱至怀中,让她的背贴着他有些僵硬
的胸膛,然后张开自己的大掌,轻抚着她雪白的长腿以及挺翘的娇臀……

  「啊!铮哥哥,你……」当铁铮的大掌轻轻揉弄着自己雪白的臀瓣时,月君
青忍不住娇喘起来。

  「难受就告诉我。」听着那声令人忍不住心动的娇喃,铁铮低哑地说着,膝
盖突然往外一撑,将月君青的双腿整个撑开!

  「铮哥哥,你在……做什么?」恍恍惚惚之间,月君青将头靠在铁铮的胸膛
低喃。

  她觉得这模样、这姿态好羞人,并且好诡异!

  可不知为何,靠在他的怀中又让她觉得好温馨,他冰冰凉凉的大掌碰触到自
己灼热的身子时,又是那样舒服,不仅消缓了她身上难耐的痛苦,并且还有种奇
异的欢愉……

  「我在。」听着那一声声的娇喘,嗅着月君青身上沁人的馨香,铁铮的声音
瘖哑了。

  不知该如何对月君青解释现今发生的一切,最后,铁铮索性再不说话,只是
将右手伸至她的身下,轻轻拨开她的花瓣,发现那里早己湿润……

  「呃!铮哥哥……」月君青全身一阵痉挛,只能无助又难耐地轻啼着。

  「难受吗?」听着那声又柔又甜腻的娇喃,铁铮心跳加速,下腹也不由自主
地紧绷。

  该死的!他怎么会有反应?这简直是……

  「不!」月君青轻轻摇了摇头,眼眸是那样蒙眬,「可是……可是……啊!」

  铮哥哥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他不像以往疗伤一样,而是直接碰触她身下最私
密之处呢?

  「没事的,我不会伤害妳的。」

  铁铮的手指沾满月君青的蜜汁,轻轻在她的花瓣各处梭游着,感受着空气中
不断弥漫出一股诱人的处子香气……

  「啊呀!」当铁铮的手指轻轻划过花瓣中的花珠时,一阵酥麻侵袭了月君青
的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地扭摆起腰肢,「铮哥哥……我的身子……怎么了?」

  「妳病了。」铁铮咬牙低声说着。

  「病了?」月君青迷迷糊糊的,在身下的花珠被铁铮捻住时,再也忍不住地
放声娇啼,「啊!铮哥哥……我的身子……好奇怪啊……好象……被火灼了一样
……」

  「一会儿就不热了。」轻轻揉弄着肿大的花珠,铁铮望着月君青又娇艳又柔
美的花颜,手指悄悄往她的花口处挑去。

  「啊……」身子一僵,月君青挣扎着想离开铁铮的怀抱,但她的腰肢已被紧
紧把住,怎么也动弹不得。「铮哥哥……别碰那里……」

  「为什么不碰?」虎臂紧搂着月君青纤细的腰身,铁铮感觉她身下涌出的蜜
汁湿了自己的掌心。

  「君青……会弄湿……铮哥哥的手……」双手紧握住铁铮的手臂,月君青依
然不断扭摆着腰肢,而脸,早己嫣红一片。

  「没事。」心,是那样剧烈地跳动着,声音,是那么地粗哑;突然,他将手
指整个没入她的花径之中!

  「啊呀!」月君青忍不住高声娇啼,身子也整个绷紧。

  「疼吗?」修长的手指缓缓在花径之中来回轻勾、挑弄,铁铮轻轻问着,背
上的衣裳早已汗湿。

  「好疼啊……铮哥哥……可又好舒服啊……」

  月君青的身子整个酥软在铁铮怀中,她只觉得被他手指撑开的花径是那样疼
痛,可不知为何,一股热流不断由体内涌出,一种怪异的欢愉也缓缓在下腹盘旋、
聚集。

  月君青天真又娇羞的话语,让铁铮的下腹窜起一条熊熊的火蛇,感觉自己手
指所碰触的地方是那样温热、紧窒及柔软,他的意识几乎也要迷离了……

  缓缓加快手指在花径中进出的速度,铁铮命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只是专注
地望着月君青微启的红唇,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媚啼。

  「啊呀……铮哥哥……」当铁铮将第二根手指刺入月君青的花径中时,她又
尖叫了一声。

  那种又疼又欢愉的感觉令她只能不住地嘤咛着,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好陌生!

  她的身下又湿又热,而他一直不断抽送的手指,令她体内兴起一股奇异又火
热的狂潮!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她隐隐约约明白,当自己体内那股持续升高的压
力一旦释放,她一定会受不住的!

  「我好难受啊……」月君青无助地摇着头,轻泣地望着铁铮,「铮哥哥……」

  「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感受着花径中紧缩的频率愈来愈快,感受着她的花壁紧夹住自己手指的畅快
感,铁铮知道她有生以来的第一回高潮就要到来了,他肆无忌惮地加快手指的速
度,然后等待着。

  「铮哥哥……我……啊!」月君青的身子在铁铮的逗弄下愈来愈紧绷,突然,
她的眼眸瞪大,双腿绷住,「啊呀!铮……」

  一股强烈的欢愉冲上月君青的四肢百骸,那从未领略过的快感让她只能不住
地娇啼着,随着铁铮手指更快速的抽送,整个身子都爆炸了!

  望着月君青突然瞪大的双眸,感受着花径中一回又一回的痉孪,铁铮的手指
被柔媚的花径紧紧夹住,那种感觉几乎让他疯狂……

  可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让自己的手指没入她的花径中,然后抽离、再没入,
着迷地聆听着、凝视着……

  「救我……铮哥哥……啊啊……」在铁铮不间断的挑弄下,月君青觉得自己
体内那阵惊天快感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并且还一浪高过一浪,令她只能不停地
尖叫、哭泣……

  「真美……」望着月君青绝美脸庞上的小汗珠,以及那盈满春意的双眸及双
颊,铁铮喃喃说着。

  是的,她真美,抵达高潮的她,潮红脸上的娇媚与脱俗,真的比他见过的任
何一名女子都要美……

  「我……不要了……」声音,几乎嘶哑了,身子,也整个酥软了,月君青的
眼眸终于在铁铮将手指抽离时,缓缓地合上。

  闻着房内盈满的女子暗香,望着在自己怀中疲累得睡去的月君青,许久许久
后,铁铮将她放回床榻上,为她覆上一层薄被,然后快速地离开了房内。

  屋外的铁铮,直挺挺地让寒风吹拂着自己火热的身子,动也不动一下。

  但他的脑子,却是那样地混乱!

  因为就算是现在,他的心跳依然没有平静下来。而这,全因房内那沉沉睡去
的女子。

  再怎么说,他毕竟也是个男子,更何况他承认自己从不想当柳下惠!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她可是他的小妹妹啊!

  但再也不是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寡言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如花似玉、
倾国倾城且令所有男人心动的女子……

  任脑中思绪纷飞,半晌后,铁铮突然苦笑了起来。

  想不到一向大刺剌、不爱思考、不拘小节的他,今日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而最让他苦恼的是,就算早已离开那间屋子,不断地吹着冷风、浇着冷水,
可他依然消解不去心头上那股不该存在的熊熊烈火……

  该死的!他一定得在她伤好后赶紧将她送走!

  一定!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9-27 13:18 编辑 ]

ilikeulinux 发表于 2008-1-24 18:06:00

                第三章

  不知道为何铁铮为她疗伤之后,第二天自己总是又累又疲?也不明白为何铁
铮帮她疗伤之后,总要在屋外站到天明?但月君青清楚明白自己的伤处在哪里,
而这阵子又是谁在为她料理伤口。

  一想到铁铮,一想起那些令人羞极了的场景,她的脸更嫣红了,不好意思地
将身子缩成一团……

  「又怎么了?」望着身前像是想把身子缩成小球的月君青,铁铮皱起眉,
「让妳别来妳非来,好好待在那儿不好吗?」

  「君青想去……」月君青低着头小声说着。

  「想去就乖乖坐好,要不掉下去了,我可不会拉妳!」铁铮没好气地说着,
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个娇小身子坐在自己身前引发的怪异感觉。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答应带着她一起来!

  明明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明明带着她只会加重他的负担,让他无法专心一
意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可一看到她那怯生生的眼眸,他就什么拒绝的话语都说不
出口……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我会乖乖坐好的。」月君青乖巧地坐在铁铮身前,好奇地望着前方,「不
过,铮哥哥,我们现在上哪儿去啊?」

  「把妳的东西要回来。」铁铮望着前方的山林沉声说道,「我绝不能让妳空
着手到东瑜国去!」

  「什么?」月君青倏地抬起头,本想说些什么,但望着铁铮执着的眼神,又
将心中想说的话全吞回口中。

  他果然是要这么做!否则这些天,当她假装沉睡的时候,他不会总是一个人
背着箭筒往山林奔去,然后在她醒来时,满怀疲惫地出现在她眼前。

  知道他要做的事很危险,她很想告诉他,其实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空手
到东瑜国去;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打小开始,只要认定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管
有多苦、不管有多难;而现在她能做的,便是陪着他,让他做他想做的事。

  「铮哥哥,我能帮你什么吗?」望着那张坚毅的脸庞,月君青还是忍不住柔
声问道。

  「妳能帮我什么?」铁铮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妳不帮我就是帮我了,
要知道,就妳这弱身子、这胆小的性子,不给我惹麻烦就不错了,还帮我?」

  铁铮的话很直,让月君青的心微微痛了起来。

  是啊!从小他就是这样,嫌她身子弱、嫌她胆子小,所以什么事都不叫她,
只叫她的姊姊……

  「妳怎么了?」望着月君青低垂的头,以及脸上那股落寞得几乎让人心疼的
神情,铁铮的心突然一紧,「我说错话了是不是?」

  「没有。」月君青连忙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看着铁铮紧皱的眉头轻轻说道:
「君青会听铮哥哥的话。」

  望着那张明显是强颜欢笑的脸,铁铮差点忍不住要打自己两拳,但最后,他
只是将眼光望向前方。

  该死的!他干嘛打自己?更何况,他什么时候在乎自己说对还是说错话了?

  要怪的话,一切都要怪那个死老头,都是他开的那烂方子,害得他必须……

  必须……

  否则一向凡事都不在意的他,怎么会变成一个连说话都束手束脚的窝囊汉?

  马儿继续在山林小径中走着,这条山路并不好走,显得月君青的四肢几乎要
散了,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小手紧紧捉牢马鬃,小心地稳住自己的身子。

  「若由大路上去,一定会被守卫发现,所以我们只能走这条小路绕到他们背
后。」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但望着月君青那小小的身影,铁铮的话不知不觉便
由口中流出。

  「好。」月君青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月空下的月君青很美,美得令铁铮有半刻的恍惚。

  但他只是静静凝视着她向前望去的侧脸,然后在看到她被马身颠得差点痛呼
出声时,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放至自己的腿上,让自己的腿替她减轻这一路的
颠簸之苦。

  「谢谢铮哥哥。」感受着臀下的坚实及温热,月君青的身子突然有些发烫,
但她还是低声说着。

  「以后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舒服就早点告诉我,」听着柔柔的嗓音在身前洋
溢,闻着淡淡的幽香在鼻间飘荡,铁铮粗声说道:「我是一个野汉子,没心思猜
妳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倚在铁铮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月君青却只能有些心伤地低
声道歉,为他所说出口的话语,也为她心中那股排解不去的忧伤。

  为什么明明两个人靠得这样近,可她却觉得他们其实隔得好远好远?

  她不想让铁铮不自在,也不想为他找麻烦,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才能让他像对待平常人一样对待她?

  她不奢求他像以前对待姊姊时那样总是笑逐颜开,可她真的好希望他别老是
这样皱着眉头……

  「别再跟我说谢谢、对不起这些废话了!」听着月君青的低语,铁铮的心头
蓦地升起一股烦躁。

  这丫头一定要像个陌生人一样,不断地对他说请、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客套
话吗?

  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真的有那么难吗?

  而她,又为什么老把心事藏在心间,然后任由秀丽的容颜之中含着一股淡淡
的忧伤?

  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走了许久,铁铮终于策着马来到山后的一处斜坡。

  他率先跳下马,将马车至静谧的林中,才将月君青由马上抱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夜风中望着斜坡下的一个山寨,里面此刻正是人声嘈杂、
灯火通明。

  多想要他别去,但月君青明白说也没用。可她真的好担心啊!

  担心铁铮一个人去面对那样多的强敌,而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任那不
断涌出的焦虑霸占住她的心田……

  「妳一会儿就躲在这儿,」静静地观察许久后,铁铮突然将月君青带到一个
大石旁,指着不远处的一条绳索,「一会儿我上去后,妳听到我的啸声,就用力
拉这条绳子。」

  「嗯,君青知道了。」虽不知铁铮为何要她这样做,但月君青依然用力点着
头,心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欢喜。

  因为她的铮哥哥不再将她当成一个小麻烦,而愿意让她帮他了!

  也许这个忙小得不能再小,但至少,她也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没有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看到什么人,妳都不可以出声,懂吗?」

  在四周搜寻了一阵,铁铮再一次确定此地安全无虞之后,又转回月君青的身
旁低声吩咐。

  「君青明白。」月君青也同样小声地回答。

  「这个给妳,」铁铮由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拉起月君青的手,交至她的手
中,「如果我没有回来,那妳……」

  「君青会一直在这里等铮哥哥,」不等铁铮将话说完,月君青便紧紧握住短
刀,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的脸。「等铮哥哥回来接我。」

  「妳这傻丫头!」望着月君青晶亮而执着的眼眸,铁铮低声笑了,大手一伸,
揉乱了她的发丝,「我万一伤了、死了,谁来接妳?」

  「铮哥哥万一出事,」月君青也笑了,含着坚定的眼神望着铁铮,「你也要
等我,无论多久,君青一定会找到人来救你!」

  是的,万一铁铮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就算粉身碎骨、就算长途跋涉,也一
定会找到人来救他!

  如果到时他真的……她也一定会跟着他、陪着他,一起在黄泉路上共行!

  「妳……」月君青的话语,让铁铮的心神突然一阵悸动,一股热流卡在他的
胸膛里,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是未曾听过类似的话语,不是没有与人在危险前互相砥砺,但月君青这几
句淡淡的话语,以及眼眸中流露出的全然信赖与执着,却那样直勾勾地挑动他的
心弦,让他的心中升起浓浓的暖意……

  「我走了,妳小心。」但最后,铁铮也只是转过身去,身形隐入黑暗之中,
将背影留给月君青。

  「铮哥哥,你也小心!」望着那个坚毅的背影,月君青的眼眸是那样灼热。

  铁铮走后的山林,显得十分安静,而夜晚的凉风又是那样沁人,但月君青只
是动也不动地蹲在大石旁,眼眸中盈满浓浓的担忧与情感。

  突然,不远处的山寨,在一阵飞箭响起的声响后,混乱成一片!

  月君青小心翼翼地翘首往下望去,就见一支支的火箭射入了寨里,寨中的人
在四散奔逃、救火之际,口中杀伐声不绝!

  而后,一个黑影由夜空中掠过,身形如风、眼眸如电……

  呼吸几乎要静止了,此刻月君青的耳中充满了吵杂与呼喊、呻吟与惊呼。

  虽然知道山寨中现在有的只会是血与汗水,但她依然瞪大了眼眸,专心地聆
听着,不敢有一丝二毫的懈怠。

  就像等待了一生一世般,当月君青在吵杂声中终于听到发自铁铮口中的轻啸
时,一点也不敢耽搁地冲了出去,用力扯动他交付给她的那条绳子!

  霎时,一阵地动天摇,山坡上的大石突然一个个向下坠落,不仅压毁了山塞
里的大部分建筑,也埋藏了山寨中那条通往后山的小径!

  怎么也没有想到铁铮叫她做的竟是这样的工作,惊恐之中,月君青不断地向
下眺望,却再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铮哥哥呢?那铮哥哥怎么回来?

  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因为月君青明白现在还不到哭泣的时刻,所以她只能躲
在巍巍挺立的大石旁,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渐渐发白、当清晨的大雾整个笼罩山林、当月君青的
腿几乎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时,一个小小的声音终于由风中传来──「丫头!」

  「铮哥哥!」月君青倏地站了起来,但太久没有运动的双腿令她踉跄了两步,
跌倒在地,她立刻挣扎着爬起身,朝着大雾中愈来愈清晰的人影奔去,「铮哥哥!」

  「妳绳子拉得真是太及时了!」就见从雾中迈着大步走来的铁铮开怀大笑地
抱起月君青转了两圈,眼中有着尚未退去的兴奋,「着实让那帮狗崽子吃了顿苦
头!」

  「那就好……」被转得有些头晕,但月君青也开怀笑着,笑得眼泪都忍不住
由眼眶滑落,「那就好……」

  「妳哭什么啊?」望着月君青脸颊上的泪痕,铁铮慌忙将她放至地面,「是
不是身子又哪里不舒服了7」

  「没有!」月君青慌乱地摇着头,用袖子将眼泪擦去,想起铁铮先前说过的
话,连忙说道:「我只是高兴……高兴铮哥哥没事。」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妳哭吗?」铁铮又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月君青的肩,
「妳这丫头真是的!」

  「铮哥哥,你受伤了!」就在月君青想答话时,却望见铁铮的衣袖上沾着点
点血迹!

  「这哪叫伤啊?没事的。」望也不望自己的伤口一眼,铁铮依然爽朗地笑着。

  「不行,小伤不管也会变大伤的!」月君青不苟同地摇了摇头,硬拉着铁铮
在大石旁坐下,撕下自己的裙襬开始为他包扎。

  「真是的!弄得我好象受了什么重伤似的……」望着月君青料理伤口的专注
模样,铁铮抬起头喃喃说着。

  可不知为何,当她的柔软小手碰触到他时,他竟有种坐不住的感觉,因为她
身上的淡淡香气,在此时竟比平时更显浓郁……

  「别弄了!」不等月君青将伤口包扎完整,铁铮霍地一声站起身,大步向林
中走去。

  月君青傻傻望着手中剩余的破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刚刚还笑
容满面的铁铮,此刻又如此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不快过来!」走没两步的铁铮却在此时回过头来,「跟我一起去看看我
为妳抢回来的」嫁妆「!」

  带着那车重新找回的「嫁妆」,半个月后,铁铮终于领着月君青来到东瑜国
的皇城,抵达这段旅程的终点。

  只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东瑜国竟是这样一个懒散的国度!

  当他们终于抵达,站在东瑜国的宫门外时,居然没有人来招呼他们,直到铁
铮发出几声令人害怕的狂吼后,终于有个宫门侍卫靠近他们,在了解他们的身分
后,拉起马车便往前走。

  铁铮眉头有些微皱,二话不说便策着马,随着马车向皇宫内走去。

  「你不能进去。」官门侍卫回身对铁铮说道。

  「他说什么?」将马策到马车旁,铁铮隔着帘幕问着车内的月君青。

  「他说铮哥哥不能进去。」轻轻将帘幕撩起,月君青柔声说道。

  「告诉他,」眼一瞇,铁铮望着那个一直朝他喊叫的侍卫,对月君青说:
「如果他不想现在就被我打趴在这里,就再说一次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月君青愣了愣,但还是照实将铁铮的话告诉了侍卫。

  侍卫原本很不高兴,但看到铁铮那让人害怕的眼神,只能耸耸肩,再不管任
何事地继续向宫内走去。

  没多久,马车停在宫内一处林园之中。

  见状,铁铮也停下了马,望着侍卫将月君青请下车,然后指着远处的内殿,
叽哩咕噜地说了半天话后,便将装满字宇国礼物的马车拖走。

  「铮哥哥,」侍卫离去后,月君青走至铁铮身旁,嗫嚅地说:「我得……进
去了。」

  「好,我在这里等妳,有事就喊我。」铁铮点了点头,看到月君青有些忐忑
的眼眸后,又补上一句,「放心,有我在,妳什么也不用怕。」

  「君青知道。」月君青勉强地笑了笑,最后一次望着铁铮那坚毅又俊朗的面
孔。「那铮哥哥……我进去了。」

  「去吧!」

  按着侍卫的指示,月君青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一步步踏入内宫之中。

  但这个内宫的设计很是奇怪,她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她该去的那间宫室。

  就在她将脚步定在一个门廊转角处,低下头沉思该如何是好时,突然与一个
拐弯后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起!

  「啊!抱歉,」月君青慌忙后退,柔声问着:「您没事吧?」

  「我没事。」一个轻柔而爽朗的笑声由月君青身前传来,「妳是……」

  「我是字宇国来的月君青。」月君青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身着紫袍、长相
俊秀异常的男子。

  「妳是……月君青月姑娘?」紫衣男子讶异地眨了眨眼眸,脸上依然是那样
温和及亲切,「我以为妳会早些到的。」

  「路上遇到了点麻烦,所以来晚了。」虽然完全不明白这名紫衣男子的身分,
但既然他出现在这里,浑身上下又洋溢着一股贵气,月君青也不敢造次。

  「咦,这是谁?」月君青的身后又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那个字宇国来
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这位便是字宇国来的月姑娘。」望着那名大呼小叫的男子,紫衣男子笑斥
着,「段羽,麻烦你把音量放小些,别吓坏了月姑娘。」

  段羽?听着紫衣男子的话,再望向他的服色,月君青霎时明了了这两个人的
身分!

  他们应该就是东瑜国中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集智能与勇气于一身,并且一
手操控东瑜国军国大事的「大丞相」程紫衣与「大将军王」段羽!

  「奴婢月君青拜见程丞相与段将军。」盈盈作了个揖,月君青柔柔说道。

  「不是吧?」望着月君青的脸,段羽瞪大了眼不断摇头,「画像上那姑娘明
明又老又丑,怎么会是个这么漂亮的丫头?」

  「你不知道就别多嘴!」程紫衣睨了段羽一眼,笑逐颜开地将月君青请入附
近的一个大厅之中。

  「月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竟一下子就认出我们的身分来了!对了,月姑娘,
妳是我东瑜国的贵客,以后切莫再以奴婢自称,否则真是折煞我们了。」

  「君青明白了。」跟随在程紫衣的身后进入大厅,月君青轻轻应道。

  「对了,宫外那个没事把树叶当靶射着玩的人又是谁?」就在三人一起在大
厅之中落坐时,段羽突然问起,「我瞧着他的身手相当好,真有点百步穿杨的味
道。」

  「铮哥哥是护送君青来的护卫长。」听到段羽提起铁铮,月君青的眼眸霎时
温柔了。

  「君青姑娘,」望着月君青温柔似水的眼眸,程紫衣轻笑,「那位壮士也要
与妳一同留在我东瑜国吗?」

  「这……」月君青蓦地一愣,小脸变得惨白,「不!铮哥哥只负责将我护送
至此便要离开……」

  也许是到了陌生的环境有些紧张,更或许是一路上发生的事来得太快、太突
然,因此月君青的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

  但在程紫衣的提醒之下,她终于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故意忘却的一件事
──将她送抵东瑜国后,铁铮便要回去复命,而她,将一生一世再也看不到他!

  再也看不到他了……

  当这股压抑许久的情感涌上心头后,月君青的心突然像被人撕裂似的,痛得
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当初,自己的想法是那样天真,以为只要能跟在铁铮的身旁、静静地望着他,
就算只有十天半个月,她也无怨无悔!

  但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经过了一路上的风风雨雨、相依相伴后,月君青
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根本割舍不下对铁铮的感情,甚至,还比以往更加浓烈……

  「君青姑娘,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望着月君青悲恸的表情,程紫衣突然眼
眸一转,「妳该不会是为了他才出塞的吧?」

  「我……」没想到心事竟被人一眼洞穿,月君青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看着
程紫衣温柔的眼眸,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滴落。

  「紫衣,你胡说什么呢?把个好好的姑娘弄哭了!」一看到月君青的泪水,
段羽霎时乱了手脚,慌忙对程紫衣说着。

  「其实,程宰相说的一点也没错,」月君青低着头,心痛如绞地说:「君青
确实……是为了铮哥哥才自愿出塞的。」

  「什么?!」段羽一时哑口无言,望着月君青的眼神变得又怜惜又心疼。

  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两个陌生人道出心中隐藏许久的秘密,但当心底那股潜藏
许久的情感被洞悉,当那层掩盖的薄纸被撕开之后,月君青的泪水再也挡不住地
决堤了!

  「既然如此,妳为何不说服他一起留在我东瑜国呢?」静静听完月君青的故
事后,程紫衣轻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我东瑜国也会多一个将才。」

  「不可能!」月君青轻轻地摇着头,泪水挥落在衣衫上,「永远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铁铮的心只在字宇国的姊姊身上,他的朋友与亲人也都在那
里,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拋开一切、留在东瑜国呢?

  就是因为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所以她才根本就不提,因为那样做,她只会自
取其辱,然后让自己更加伤怀……

  「段羽,你找我有什么事?」听着月君青脆弱又无助的低语,程紫衣沉吟了
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道。

  「我找你没……」段羽纳闷地回答,在接受到程紫衣的眼色后连忙改口,
「哦,有事、有事!」

  「君青姑娘,」程紫衣站起身,温柔地对月君青说:「我有些事得先去处理,
能否麻烦妳先四处逛逛,等我处理完那些事后,便差人去唤妳,行吗?」

  「好的。」月君青连忙擦去眼泪,怯生生地抬起头,「对不起,君青竟在两
位大人面前如此失态……」

  「没的事。」程紫衣笑笑往大厅外走去。就在即将走出大厅时,他突然停下
了脚步,「君青姑娘。」

  「程宰相?」

  「与其让他云淡风轻地走,妳为何不想办法给妳及他留下一点回忆呢?」程
紫衣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月君青,「爱一个人一定要勇敢一些,并且,有时自私
一点也不是坏事。」

  「什么?」傻傻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月君青不断咀嚼程紫衣临走时留下的话
语,脑中突然有了一种模糊的想法。

  为了自己心中那个不知究竟该不该存在的想法,月君青挣扎了许久。

  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握着双拳,缓缓向大厅外走去。

  她的手中,握着当初一起出塞的姊妹们送给她的玉佩,而她的耳际,则来回
飘荡着当初和姊妹们约定的一句话──记住,为自己而活,就算只有一天!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7-7 20:21 编辑 ]

cronco 发表于 2008-1-26 23:00:00

含烟翠 发表于 2008-2-6 05:25:00

                第五章

  忍住心头的焦躁与不知名的烦闷,铁铮在树林中不断地来回踱步。

  他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要求,真的要了她清白的身子!

  而他这样做,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个小妹妹,是君婷的妹妹;而且他不是也一直告诉
自己,赶紧把这件事了结了吗?

  因为随着相处的时间愈长,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对她放心不下,直想逃离这种
奇怪的生活;可没想到,竟又陷入另一个困境!

  而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何此时他的手掌之中依然存有那柔滑的触感,鼻中也
还有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不知究竟踱了多久的方步,站在林中的铁铮终于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向着自
己走来。

  「怎么样了?」望着月君青微红的脸颊,铁铮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粗声问
道。

  「东瑜国给我分派了一个差事,」望也不敢望铁铮一眼,月君青低着头轻声
说道,「因为我识字,所以他们让我当宫中私塾的女师傅。」

  「那就好。」点了点头,铁铮也背过身去,「什么时候上任?」

  「两个月后。」

  「两个月后?」铁铮皱起眉,「为什么要那么久?」

  「因为……私塾还没盖好。」听出铁铮话声中的不耐,月君青连忙解释。

  「什么?」铁铮倏地回身,望着那张依然低垂着的小脸,尽可能让自己的声
音平和,但脸上的青筋却已开始浮动,「那他们让妳住哪儿?我送妳过去。」

  「也还没盖好……」月君青的声音更小了。

  「妳说什么?」铁铮再也忍不住地低吼,「那这两个月他们让妳干什么?」

  「他们说……让我好好游一游东瑜国。」

  铁铮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该死的东瑜国竟就这样安排月君青?

  再不济也该给她个栖身之所啊!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女子自己在外游荡?

  「走!」脑子一热,铁铮再不考虑地一把拉起月君青的手,扯着她向宫门外
走去。

  月君青终于抬起头,「走去哪儿?」

  「不是让妳游东瑜国吗?」铁铮连走连粗声说道,「我也没游过,咱们一路
也有个伴。」

  「可是铮哥哥……」月君青的眼眸霎时蒙咙了起来,「你不是得回……」

  「妳话怎么那么多?」牵过马来,铁铮一个飞身跃上了马,然后伸手一捞,
将月君青拦腰抱起放在自己身前,不耐烦地说:「走就是了。」

  「谢谢铮哥哥。」在月君青感动的泪水之中,铁铮留了下来,而她,也为自
己多留了些回忆……

  马儿没有目的地在东瑜国城郊四处瞎逛,由晌午走到日落,都没有停歇。

  而这一路上,铁铮都没有开口,直到太阳没入山后、天色开始漆黑时,望着
远处的灯火,他终于掉转了方向,让马儿向灯火处走去。

  「客倌是住店还是用饭?」客栈的小二一见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上前笑脸盈
盈地问道。

  「他说什么?」铁铮侧过头去问着身旁一直低着头的月君青。

  「这位小二哥问我们是要住店还是要用饭?」月君青轻声为铁铮翻译。

  「告诉他都要。」铁铮点了点头,大剌刺地跳下马,把月君青也抱了下来,
将马系好后径自走入客栈之中,坐到桌旁。

  「两位是夫妻吗?」望了望一旁一直低着头、默默跟随着铁铮的月君青,小
二用半生不熟的字宇国语言问道。

  「你话怎么那么多?」铁铮皱起眉望着小二,「是夫妻又如何?不是夫妻又
如何?」

  很少有小二这么啰唆的,但自从上回受过那老头的教训之后,铁铮学会了对
这种问题先开口询问,以免重蹈覆辙。

  「夫妻的话,就住这店的二楼;若不是的话,」小二指了指远处一栋破落的
房屋,「那这位姑娘得住女眷区去。」

  顺着小二的手指,铁铮望向那间像几百年没人住过的破落小屋,脸色变得骇
人至极。

  「那屋能住人吗?」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铁铮瞇起眼怒视着小二,「你们
是欺负人还是怎么的?」

  「我们东瑜国的客店都是这样的。」被铁铮的凶脸吓一跳的小二慌乱地望向
月君青,「姑娘,妳快告诉他啊!我们全东瑜国都是这样的!」

  「我又没骂你,你着什么急啊?我们是……」望着小二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铁铮没好气地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后,望也不望月君青一眼地说:「是夫妻。」

  「是夫妻就好,那客倌您先用个饭,用完饭后小的便送你们上二楼休息。」

  听到铁铮的话,小二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地跑走了。

  这顿饭,依然是在尴尬与静默之中开始,然后又在尴尬与静默之中结束。

  待用完饭后,铁铮与月君青一起随着小二上了二楼,但望着二楼的房间,铁
铮的眉头又整个紧皱了起来。

  该死的!他原本以为就算是睡同一个房间,只要有个地方能让他坐着,他凑
和凑和也就算了!

  但怎知二楼根本就是个大通铺,没有隔间不说,床还小得不成样子!

  而且,那个该死的小二还跑得那样快,令他想发作都没有对象!

  「妳先休息一下,」即将爆发的怒气,在望见月君青眼下的黑晕之后,终于
被暂时克制住,「我到楼下喝酒去。」

  「嗯。」轻轻点了点头,月君青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乖乖坐到床榻上,一直
等到铁铮离去后,才躺入被褥之中。

  她真的累了,累得几乎连眼都睁不开了,而且她的身子好象散了似地酸疼不
已……

  月君青几乎头一沾枕便睡着了,而在楼下喝酒的铁铮,则一直等到夜半之时,
才拖着无奈的脚步走回二楼。

  进了大通铺后,铁铮虽很快便找到自己的床位,但他还是坐在床榻旁半晌后,
才一咬牙,躺至狭窄的床板之上。

  铁铮不在意露宿野外,但他却担心月君青若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会不会遭受
到无聊人士的骚扰。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沦落到达翻身都不敢的地步,因为若他一
翻身,便会触及身旁的柔嫩娇躯……

  好不容易,在铁铮终于平静了心情、闭上眼准备休息时,突然,耳中竟传来
一些奇怪的声音。

  「啊……夫君啊……你快些要我啊……」

  「啊吁……我好舒服啊……」

  虽听不懂周围的人口中喊的是什么,但铁铮一听就知道这种声音是在什么样
的情况下发出来的!

  刚刚也许是心还不定,所以他根本也没有在乎这些声音,可他一合上眼睛之
后,那些声音却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大……

  该死的!这帮人非得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吗?铁铮不断在心中咒
骂。

  而在铁铮身侧的月君青,本来已沉入梦乡了,但四周那此起彼落、一声高过
一声、令人脸红的喘息声与娇喃声,也将她由睡梦中唤醒!

  但就算醒了,她也只能紧紧闭住双眼,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的心中也乱成一团,因为那些声音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中午所发生的事。

  今日……她是否也发出这种声音了?这真是太羞人了!

  「妳睡着了吗?」

  就在月君青脑中一片纷乱之时,她的耳旁传来铁铮的低语声。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月君青只好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头空气太差,」一把由榻上坐起,铁铮将月君青由被褥之下拉抱了起
来,「咱们到外头透透气。」

  就这么大剌刺地抱着月君青,铁铮一直到走离客栈一段距离后,才将她轻轻
放至树旁,让她背靠着树干坐着。

  「这样坐舒服吗?」看着月君青的眉头突然皱了皱,铁铮粗声问着。

  「还可以。」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月君青还是低垂着嫣红的小脸轻轻答
道。

  「妳……还疼吗?」望着远方微弱的灯火,铁铮让自己的声音一同往昔。

  知道自己不该再提那件事,但铁铮一整个下午及晚上,就是没有办法忘了曾
发生过的那件事。

  而他更明白,处子刚破身一定非常不舒服,可他还粗线条地让她忍受骑马的
颠簸,一点都不为她着想……

  「什么?」月君青愣了愣,突然惊觉铁铮问的是什么,整张脸都烧灼了起来。

  「不疼了……」

  又静默了许久之后,铁铮清了清嗓子,「妳……进宫几年了?」

  「三年。」

  「三年?」铁铮喃喃说着,「比君婷晚了两年……」

  「是。」月君青心中微微一痛。

  「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宫里,非到东瑜国来?」望着月君青低垂的侧脸,铁铮
终于问出一路上他一直想不通的事,「这里有什么好?妳一个熟人都没有,万一
有人欺负妳怎么办?」

  「君青不适合宫里的生活,」苦涩地笑笑,月君青轻叹了一口气,「也许出
了宫会好些吧!」

  就这样,铁铮与月君青在月光下聊着,只是,话题大半都围绕在他们共同认
识的一个人──月君婷身上。

  虽然心中有些酸涩,但月君青却不愿放弃可以与铁铮在一起的任何时光,因
为在未来,这些将是她最美的回忆……

  「冷吗?」当一阵寒风吹落了树梢的叶片时,铁铮突然想及月君青单薄的身
子。这丫头的身子可不像他那样健壮,他将她放在风中吹一夜,这样行吗?

  「不冷。」感觉到铁铮话语中的关怀,月君青满足地笑了。

  「嘴唇都紫了还说不冷?」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覆在月君青身上,铁铮连皱着
眉边嘟嚷着,「妳干嘛老是把话闷在心里?真是……唉!」

  由客栈离开后,铁铮便买了一辆马车。

  白天,他们任由马车带着他们看山、看水;夜里,他们不再住宿客栈,而是
一个睡在马车里,一个睡在马车外。

  这种游山玩水的日子,足足过了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里,月君青与铁铮两个人相依相伴地四处瞎转,由于铁铮不懂东
瑜国语言,因此一路上几乎都得倚靠月君青为他翻译,才能与人打交道。

  渐渐的,铁铮发现月君青并不像他记忆中那样内向、不好相处;虽然她依然
很羞涩,但她非常细心并且温柔,菜也烧得相当好,话跟笑容都比以前多了许多。

  月君青原本就美,每当她笑时,更是倾国倾城。

  有好多回,她上街买东西时,铁铮都得跟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才能吓退那
些借机前来搭讪的登徒子们。

  慢慢地,这种相依为命、互相信赖的感觉,让铁铮觉得自己多了一个亲人,
而他开始会放不下她,并为她以后的日子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望着她,望着她的小脸,望着她似水的眼
眸,以及笑起来时嘴角旁的两个小小梨窝……

  两个月的日子,转瞬即逝,当他们愈来愈靠近东瑜国皇城时,铁铮就算心眼
再粗,也能明显感受到月君青的笑容愈来愈少,眼眸中的不安却愈来愈甚。

  但他只能假装没有看见,因为他知道,往后的日子自己再也照看不了她,她
必须一个人学着在异国他乡生活,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而他,也根本没有立场去干涉她,就算他们曾……

  东瑜国为月君青准备的房子虽然不大,但该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因此只
需略加打扫便可居住。

  「丫头,累了吧?」拉住忙了整整三天的月君青,铁铮将她塞至椅子上,
「够干净了,我看也别再弄了。」

  「青儿不累。」月君青轻轻笑了起来,由椅子上站起身,「你饿了吗?铮哥
哥,青儿这就做饭去。」

  因为铁铮觉得「青儿」比「君青」顺耳,所以月君青也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

  「丫头,既然妳这里都安顿好了,」望着已收拾完整的房子,铁铮突然站起
身望向窗外,「我也该回字宇国了。」

  虽然知道此时并不适合说这些话,但铁铮知道现在不说,总有一天也必须说
的。

  毕竟月君青在东瑜国的一切都己安排妥当,再过几日便要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他也没有什么道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更何况,他出来了这么久,虽曾写信回去覆过命,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连
那个破饭碗都保不住,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什么?!」听了铁铮的话,月君青却整个人愣住,唇角开始微微发颤,
「啊……是啊!」

  明明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明明早在心中告诉过自己无数回,但真正听到铁铮
提起这个话题,月君青还是无法承受!

  但无法承受又如何?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走的还是要走……

  「以后妳一个人了,自己要小心。」不敢望向月君青的脸,铁铮害怕看到她
眼底的忧伤,因此只能将视线继续留在窗外。

  「青儿知道。」月君青落寞地说:「但铮哥哥,你……能再多待几天吗?」

  「怎么了?」铁铮愣了愣,有些僵硬地回身望着月君青。

  「那个……天气已有些凉了,铮哥哥这身衣裳过不了冬,」月君青将十指交
缠在一起,低着头说:「青儿想给你准备点过冬的衣物,还有带给姊姊的东西…

  …「」那我就再多待两天。「铁铮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

  「嗯!那我去做饭了。」踉跄地退后了两步,月君青心乱如麻地向屋外走去,
因为若再不走,她的眼泪就要滴落了。

  接下来的两天,月君青几乎没有合眼地为铁铮赶制着冬衣,若不是铁铮强迫
她休息,她恐怕会这样缝过一生一世!

  离别愁绪,像块沉重的大石压在两人心间,但谁都没有再开口触及这个话题,
只是静静地各自忙着手边的事。

  临行前的夜晚,铁铮与月君青两个人各自睡在自己的榻上,但其实没有一个
人睡得着。

  「丫头,冷吗?」夜半之时,铁铮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不冷。」月君青背过身去,不想让铁铮看到自己眼中的泪。

  「我冷。」铁铮坐起身来走到月君青的榻旁,二话不说地躺下,然后紧紧搂
住她,再也不说话。

  一个是暗自垂泪,一个是愁肠满绪,月君青与铁铮一夜未眠,直到东方破晓、
太阳高升,直到两个人静静地来到分别的断桥旁。

  「妳回去吧!」牵着马,铁铮的眼眸望向断桥的那一方,终于开了口,「有
空我会来看妳的。」

  明知道他说的是客套话,但月君青依然挤出一个笑容,低着头拿出这些天为
他缝制的衣裳。

  「铮哥哥,路上冷,你穿上吧!别着凉了……」

  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铁铮望着手中的棉袍半晌后,一把将衣服
穿上,然后望着眼前的小人儿轻唤了一声,「丫头!」

  「铮哥哥。」虽然脸上早己泪珠斑斑,但月君青依然笑着。

  「不许哭。」铁铮心里有些微疼,但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要是有人欺负
妳就给我写信,知道吗?」

  「青儿知道。」眼眸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但月君青依然定定地凝视
着那个俊朗的脸庞,因为她要将他记在心里、刻在心上,一辈子永不忘记……

  「我走了。」讨厌自己像娘儿们拖泥带水,铁铮一咬牙,飞身上马,手用力
一挥,任马儿向前疾奔而去,再不回头!

  但其实他明白,若再多看她一眼,他恐怕就走不了了!他心疼她,真的心疼,
否则,他昨晚也不会抱了她一整夜……

  「铮哥哥,再见了……」

  望着远处那个愈变愈小的身影,月君青终于放开声音,畅快淋漓地痛哭着,
将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强烈情感,再不掩饰地全部宣泄出来!

  因为她的铮哥哥真的走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7-7 20:20 编辑 ]

kylin926 发表于 2009-1-10 01:17:00

                第六章

  铁铮走后,月君青大病了一场。

  她整整在榻上躺了两个月,要不是程紫衣与段羽差专人照顾她,并请了最好
的大夫来为她诊治,她恐怕会长睡不起。

  但慢慢的,她也习惯了在东瑜国的生活。

  白天,教孩童们念书,闲暇时间看点书、画些画、上上街,或是听程紫衣及
段羽聊些东瑜国的事,日子就这样充实而惬意地过了下去。

  铁铮偶尔会写信给她,虽然书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但月君青已很满足了。

  虽然有时,她还是会想起字宇国、想起姊姊、想起铁铮、想起过往的一切,
但她总会告诉自己,她拥有的够多了,真的够多了……

  「月师傅!」

  「程大哥、段大哥,」望着迎着落日、穿越广场上那群嬉戏的孩童走向自己
的两名俊秀男子,月君青轻轻笑了,赶忙由门前的大石上站起来。「你们怎么来
了?」

  「想你啊!」程紫衣扬起嘴角笑了笑,「就过来看看你了,怎么,下学了?」

  「嗯。」月君青甜甜笑了笑,望向天边的彩霞,目光那样温柔,「所以就坐
在这里看看孩子们,看看夕阳。」

  「真美。」望着月君青的侧脸,程紫衣感叹地说道,「美得我都要动心了。」

  「那是!」听到程紫衣的话,段羽也笑道,「要不是有你,我都要动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轻啐了一下,程紫衣笑得如同彩霞。

  而站在一旁望着他们的月君青也淡淡地笑了,这两名男子无论站在那里,都
绝对是引人注目的!

  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能与两名男人像这样无拘无束、没有隔阂地
交谈着。

  或许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该存在的,但由知道的那一天起,
月君青的心中便没有该不该的问题。

  她喜欢他们的亲切、爽朗,佩服他们的大智大勇,更羡慕他们之间看似淡然、
实则浓郁的情感,因为它是那样的真、那样的深刻、那样真实的存在……

  「你们先四处逛逛,一会儿回来吃晚饭。」轻轻招呼着两个大男人,月君青
像往常他们来时一样,走入房里准备三个人的晚饭。

  「月师傅,我要吃字宇国的红烧肉啊!记得,是字宇国的红烧肉。」

  「你怎么那么麻烦?月师傅又不是特地由字宇国到这里来伺候你的!」

  「怪了,你就能开口要求要吃清蒸鲈鱼,我为什么就不能要求吃字宇国的红
烧肉?」

  听着屋外两人斗嘴的声音渐渐飘远,月君青抿嘴笑了笑,开始张罗晚餐。

  就在月君青将所有的饭菜准备得差不多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呼喊声。

  「月师傅!月师傅!」

  「怎么了?」月君青擦了擦手走向门口,「你们怎么这么喳喳呼呼的,该回
家吃饭了吧?」

  「月师傅,有人找您!」小孩气喘吁吁地指着身后。

  「找我?」月君青有些纳闷地望向门外。

  「是啊,您快来看看!」

  被孩子们拉着往广场走去,迎着夕阳,月君青有些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当
那熟悉的笑声传入自己的耳中时,她整个人愣住了!

  「丫头!」

  望着阳光下那个笑得灿烂的面容,月君青的眼眸蒙胧得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了……

  是梦,这一定是梦!月君青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因为他绝不可能来的……

  「怎么,不认识我了?」铁铮飞身下马,迈步走到月君青面前,爽朗地笑着,
「想不到才几个月的光景你就忘了我,看样子你在这里生活得还不错啊!」

  这声音、这语气……

  「铮哥哥……」月君青颤抖着嘴角喃喃唤着,一把扑进铁铮的怀中,紧紧地
抱住他,「铮哥哥!」

  「哭什么?这么不高兴见到我吗?」轻抚着月君青的发梢,铁铮哈哈大笑了
起来,「那要不我走好了!」

  「铮哥哥……」紧紧抱住铁铮的腰,月君青好怕他真的转身就走。

  直到听到铁铮以及孩子们的笑声又传入耳中,月君青才知道他只是在捉弄她,
也才发现自己竟在孩子们面前将他抱得那样紧!

  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月君青手足无措地红着脸、低着头,直到孩子们笑闹
四散后,才呐呐问着,「铮哥哥,你怎么来了?」

  「刚好给派到东瑜国来办点事,我就顺便来看看你了。」望着自己怀中空无
一物,铁铮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空虚,但他还是立即爽朗地笑道,「在这儿过得
还习惯吗?」

  「嗯,习惯。」月君青甜甜地笑了起来,「那个……铮哥哥,你可以等我一
会儿吗?我先让孩子们回家……」

  「没事,你忙你的,别管我,」铁铮挥了挥手,由马背上取下一个大箱子,
将它放在肩上扛入月君青的房内。「其他的事等你把这帮吵人的孩子打发走以后
再说。」

  把由字宇国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铁铮走出屋子,坐在门前的大石上,望着
月君青温柔地哄着那帮学童,然后一个个牵着他们的手,将他们送往该去的方向。

  半年不见,这小丫头更加柔美了,眉眼之际,顾盼生姿……

  看着月君青的身影,铁铮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这半年里,他学会了不少东瑜国的语言,虽然每回练习时都要被身旁的弟兄
们嘲笑,但他还是日夜勤学,就为了再来东瑜国时,不会像以前一样鸭子听雷。

  因此,一当听说有派至东瑜国的差事,铁铮便当仁不让地自告奋勇了!

  在这半年里,铁铮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中老是浮
现月君青的一颦一笑,还有那温柔、婉约而又甜美的容颜……

  更偶尔,他会在梦中梦到她羞涩地由长长的睫毛下望着自己,然后双颊染上
一层红云,而在他身下的,是她柔美又姣好的身子,以及那若隐若现的……

  老天!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铁铮突然一凛,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他怎么可以有如此污秽的念头?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并且为她送点东西,可不是来
这里胡思乱想的!

  更何况,那一回的欢爱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怎可以将它视为一件重要
的事,并且如此堂而皇之地看着她的模样、想着那早已逝去的事?

  可她,怎么那样瘦?原本就已小巧的脸蛋整个尖了,眼眸显得更大、更圆、
更清亮……

  「铮哥哥,你饿了吧?」待将所有的孩童都送走之后,月君青走至铁铮的身
旁温柔地笑着。

  但其实她的眼眸好热好热,因为她的铮哥哥真的还在,这真的不是梦……

  「怎么瘦了这么多?」一把拉过月君青的皓腕,铁铮皱起眉,「东瑜国都不
让人吃饭的吗?铮哥哥带你到外头吃好吃的去!」

  「铮哥哥,」月君青急急说着,「青儿的晚饭已经做好了,要不,今天先在
家里吃吧!」

  「做好了?这么早!」铁铮望了望天色嘟嚷了两句,「不过既然做好了那就
吃吧!」

  「嗯。」月君青高兴地点了点头,将铁铮领进房内便开始张罗着,压根忘了
这顿饭原本还有另外两个食客。

  「看样子我们这顿饭是吃不成了!」站在屋外的段羽悄声对身旁的程紫衣说
着,「我的红烧肉啊!」

  「叫什么!我还宁可这饭一辈子吃不成!」程紫衣又好气又好笑地拉起段羽
的衣袖,「走吧!别打扰月师傅了。」

  日子,就在这种分离与相聚中静静地过了下去。

  因为铁铮出差到东瑜国的机会愈来愈多,每回他都会来看看月君青,有时待
上一个下午便走,有时则待个十天半个月。

  但他每回前来,都会为她带上一大堆的衣裳、小饰物,以及字宇国才有的食
物。

  停留在东瑜国的期间,铁铮便住在月君青房内隔出的一个小房间里。

  白天,他会四处乱逛、到林中打打猎,要不就是到河边捉鱼。心情好的时后,
他甚至还会逗一逗月君青教的那帮孩童,让他们骑在他的肩膀之上又笑又叫。

  到了夜晚,他便回到屋子中,那时,桌上总是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而一个
温柔似水的小女人,会笑得好羞涩地望着他……

  虽然来回奔波的日子令铁铮的身子多少有些疲累,但只要一看到月君青的笑
容,任何辛苦他都忘了!

  「铁叔叔,快来!」一天,正当铁铮由林中打猎回来时,一群孩童朝着他狂
奔而来,口中拼命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啦?」铁铮连眉头都没抬一下,迳自懒洋洋地说着,对他们口中的
「不好了」几乎没有反应。

  因为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早领教过这帮孩子的调皮性子——没事变
有事,小事变大事!

  而他,可没这闲工夫天天陪他们玩!

  「月师傅摔到井里去了!」

  「什么?!」铁铮脸色立刻大变,连想都来不及想便大吼着,「哪口井?」

  「就月师傅屋旁的那个枯井啊!」

  「该死的!」慌忙丢掉手中所有的东西,铁铮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那口井跑去,
然后弯下腰朝井中不断地唤着,「丫头!丫头!」

  可无论他怎么叫,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颊上的汗珠开始像下雨一样地沁
出!

  「可能摔晕了!」

  「呜……月师傅会不会死啊?」

  「别胡说!」原本心就乱,再听着身旁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话语,铁铮忍无可
忍地回身一吼,「你们还不快去……咦?」

  铁铮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用力一顶,然后整个身子开始
往井中坠去!

  「这群小王八羔子!」铁铮低吼一声,在坠落时一个提气,任双腿缓缓落到
几乎只容一人立身的无水枯井里,心中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被骗了!

  「该死的,我早知道东瑜国的这帮小鬼头没一个好东西!」站在乾涸且掉满
落叶的井底,铁铮没好气地低咒着,然后听着头顶传出一阵孩童的笑闹声。

  正当铁铮仔细观察着枯井,努力思考该用什么办法脱身,并且要如何教训那
群小鬼头时,又听到他们的声音。

  「月师傅,快来!铁叔叔掉到井里去了!」

  「丫头,别信他们的瞎话!」心中一凛,铁铮急忙抬头向井口吼道,「我没
……」

  但铁铮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小的身子便伴随着一声尖叫,由上往下地坠
落!

  再顾不及说话了,铁铮慌忙伸出手,结结实实地将月君青接到了自己的怀中!

  「唔……」强烈的震荡让月君青低喃了一声,但她连忙抬起头,「铮哥哥,
你没事吧?」

  「丫头,咱们又被骗了!」听到月君青的声音后,铁铮总算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伤着哪里没有?我早说过这帮小鬼头没一个好东西!」

  「我没事。」月君青柔柔笑着,这才明白原来又是那帮孩子的恶作剧,「铮
哥哥,你别生他们的气,他们就是调皮了点,没什么恶意的。」

  「都这时了,你还帮他们说话!」铁铮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咒着,「你也不想
想,这下子我们该怎么出去?」

  「这……」月君青愣了愣,抬头望望约莫有一丈多高的井口。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点,他们要怎么出去?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孩子们的声音也已慢慢散去,还有谁能来救他们?

  「别着急,总有办法的。」望着月君青焦急的眼眸,铁铮柔声安慰着,「不
过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训他们一顿,你千万别拉住我!」

  「嗯……」双手轻轻环住铁铮的颈项,月君青低声应着,小脸却开始有些微
热。

  因为这个井实在太小,所以他们只能维持现在这个姿势,两人靠得那样近,
近得都闻得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但当井口的光线愈来愈暗,附近的虫鸣鸟叫声愈来愈清晰时,月君青的心开
始有些焦急了。难不成他们得在这井里待上一晚不成?

  虽然心底有些急,但她却没有开口,因为铁铮也没有开口。

  她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一向火爆脾气兼急性子的铁铮,今天竟然如此平静,
迳自静静地靠着井壁、轻轻地抱着她。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月君青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在她身旁的铁铮,
呼吸似乎有些沉重。

  「铮哥哥,是不是青儿太重了?」月君青有些担心地抬起头问着,「你把青
儿放下了吧!」

  「我没事……」铁铮喃喃说着。

  他当然没事,只是有些克制不住罢了!毕竟暖玉温香在抱,哪个男人会没有
反应?

  更何况最近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老是想着她,晚上作梦时总会梦到她
柔美的身子及娇羞的笑容……

  明知自己不该这样卑劣,但铁铮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每回回到宇宇
国后,便又开始期待下一次到东瑜国的那种心情。

  所以他抢着每一个可以到东瑜国来的机会,无论时间多短甚至多辛苦,他都
毫不在意。

  因为只要能够看到她,知道她过得不错,他就感到满足……

  静静地依偎在铁铮怀中的月君青,听着他浓重的呼吸声,气息也微微急促了
起来,小脸更是整个嫣红了。

  因为她发现,铁铮的右手不知何时竟轻抚着她纤细的腰身,而他的颊也轻贴
着她的颊……

  心跳突地加速,月君青红着脸、低着头,聆听彼此有如雷鸣般的心跳声。铮
哥哥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待她呢?

  脑中思绪是那样的混乱,当月君青回过神时,才惊觉铁铮的大手竟沿着她的
腰际而上,轻贴着她的身子,抵达她的双乳之下……

  「唔……」当他的右手拇指来回摩挲着丰满双乳的下缘时,月君青再也忍不
住地嘤咛了一声。

  「怎么还是不好好吃饭?」左手轻握着月君青柔嫩又纤细的腰身,铁铮低语
着,「看看你瘦成了什么样?」

  「我……」月君青只觉在铁铮的大掌抚弄下,她的全身都热了起来,半句完
整的话也说不全。

  洞中的空气,霎时变得那样灼热与黏稠,月君青只觉得铁铮温热的气息一直
在自己颊边盘旋……

  突然,她全身一颤,感觉到温热又湿润的唇瓣竟贴至她的颈项,一只大掌也
悄悄地伸进她的衣内,轻轻覆住柔媚而丰盈的双乳……

  天!铮哥哥怎么了?怎么会……

  「唔……」当乳尖被人轻拈住时,月君青忍不住轻吟了起来。

  「怎么了,丫头?」听着那声足以让骨头发酥的娇喃,铁铮的声音也喑哑了。

  「我……铮哥哥……」吐气是那样的灼热,月君青感觉到一股热流由下腹直
冲而上,她的身下开始有些湿润,就像那回……

  随着铁铮温柔且愈来愈深入的抚触与逗弄,月君青只能不住地轻轻娇喘,听
着井内来回盘旋着她的轻喘与呢喃……

  这感觉竟是如此羞人,却又如此甜蜜……

  「月师傅好像不在啊!灯都没亮……」

  就在铁铮将手伸入月君青的裙中,令她几乎要娇啼出声时,突然,井口处传
来一个女声及杂沓的脚步声!

  一听到那些声音,月君青赶忙咬住下唇,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看她八成又跟宰相和大将军王出去了!」

  「也许是跟那位铮哥哥出去了吧?」

  「啧!什么铮哥哥?我看根本就是她以前的姘头!」

  「别说得那么难听,月师傅人挺好的……」

  「哼!那是你不知道她放荡成性的本性,才会这么说!」

  「什么?月师傅放荡成性?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她的底细我可清楚得很!」

  「什么底细啊?」

  「先前她还没到咱们国里来时,我就听程宰相跟段将军私下商量着,说要派
给她一个女师傅的差事;而她到的那天,程、段两位大人本来接见她接见得好好
的,可突然一起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随后月师傅也离开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你快说啊!」

  「然后我就见到她与铮哥哥进了废弃的哨亭,之后,你们不知道她叫得多淫
荡啊!我听了都替她害臊呢!」

  「你弄错了吧?月师傅不像那种人啊!」

  「我怎么会看错?你别看月师傅平常羞答答的,其实心机还挺重的,她一定
是当日想诱惑程宰相跟段将军不成,可自己又春心难耐,才回去找她的铮哥哥解
决的!」

  「好可怕啊!没想到月师傅是这种人……」

  「你们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什么意思?」

  「你们没发现最近这段时间,程宰相跟段将军老往她这儿跑吗?」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尖锐的女声冷哼了一声,「你们还不明白吗?他们早被这个
狐狸精给迷住了!」

  「什么?!」

  「谁都知道咱们东瑜国的内政、军事大权都掌握在程宰相跟段将军手里,像
月师傅那样的人,会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

  「好吧!我今天就说个明白吧!你们知不知道月师傅是自愿出塞的?」

  「自愿?」

  「这就表示她在字宇国待不下去了,才会想到我们东瑜国来碰碰运气,希望
钓个金龟婿!只是她后来发现,东瑜国年轻的一代其实并没有皇子,只有公主,
所以当然只能把目标放在两位大人身上了!」

  「那个铁铮好可怜啊……」

  「谁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侍卫呢!月师傅根本不会看上他,她只是利用
他罢了!初来乍到时,她自然得为自己找个靠山,所以便找上他陪她四处玩耍,
顺便练练她的媚术,一等到勾上了程宰相及段将军,他自然就被她抛到脑后,只
在偶尔人来时敷衍敷衍罢了!」

  「想不到月师傅的心机居然这样重……」

  「你们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人声渐渐远去,月君青的心却凉了一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别人的眼中,
她竟是这样一个满怀心机的人!

  「谁在上面?」就在月君青心乱如麻之际,她的耳旁竟传来铁铮的吼声,
「我们不小心掉到井里了,快找人来救我们!」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7-7 20:20 编辑 ]

dj141212 发表于 2009-2-26 19:58:00

fxlh 发表于 2010-1-10 13:50:00

                第八章

  两个月后

  字宇国一个乾净的小小四合院内,东厢房里有一小扇窗户是开着的,而窗内,
有一个发呆的身影……

  「儍愣着在想什么呢?」躺在榻上的月君婷望着坐在窗前许久不动的身影,
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有。」愣了愣,铁铮连忙站起身,拿了一个枕头放至月君婷背后,小心
翼翼地将她扶坐起来。「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觉得怎么样?」

  「从东瑜国回来后你变得很会照顾人啊!」月君婷苍白着脸淡淡笑了笑,看
到铁铮僵硬的脸色,她耸了耸肩,「我今天觉得好多了,也许是回光反照吧!」

  「你胡说些什么?」落坐在榻旁,铁铮低斥,「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铁铮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语罢了。

  月君婷自从被他带出宫后,身子骨愈来愈虚弱,几乎整天都在昏睡;偶尔清
醒的时刻,总是儍儍地发着呆,难得像今天这样健谈。

  「我自己的身子我明白,我谁也不怨,」月君婷平静地笑了笑,「毕竟先前
种下了那么多的恶因,这苦果自当我来尝。」

  「你这是何苦?」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铁铮撇过眼眸粗声说道,「过去的
都过去了。」

  「那你又是何苦?」望着铁铮僵硬的脸庞,月君婷突然淡淡笑了,「明明想
着她,又怎么也不肯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铁铮肩膀蓦地一僵,「我听不懂。」

  「你真不懂也罢,假不懂也好,都是你的事,」月君婷瞅了铁铮一眼,「可
我不准你欺负青儿,永远不许。」

  「我没有欺负她,」铁铮僵硬地说,突然一愣,「她告诉你什么了?」

  「她会告诉我什么?」月君婷默默望向铁铮的眼底,「你认为青儿该告诉我
什么?」

  「这……」在月君婷的注视下,铁铮的心都乱了,他烦闷地站起身挥了挥手,
「不说这个了。」

  「你愈不想讲,我偏要提!」望着铁铮焦躁的眼眸,月君婷轻哼了一声,
「最近你为什么都不给青儿写信了?」

  「有什么好写的?」铁铮背过身去闷声说着。

  「我记得你以前常写的不是吗?」月君婷继续追问,「可这回你回来却不写
了,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不想写就不想写了。」

  「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望着铁铮僵硬的背影,月君婷静默了一会儿后,
突然拔高声音厉声问道,「你是不是欺负青儿了?说!是不是?」

  「我……我没有欺负她!」在月君婷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中,铁铮终于忍不
住转过身低吼着,「是她!是她骗了我……」

  「骗你?」月君婷愣住了,「她骗你什么了?你有什么好让她骗的?」

  「这……」听了月君婷这么说,铁铮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诡异的暧昧,因此
黝黑的俊脸上竟难得地染上一抹潮红,「反正她不该骗我!」

  望着铁铮向来爽朗的脸上竟出现那样古怪的神色,月君婷的语气更是凌厉,
「你欺负青儿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月君婷严厉的指责让铁铮乱了心智,在几乎失去理智之际,将心
中的话脱口而出,「是她骗了我,我才会一时胡涂要了她、破了她的处子身!」

  「你说什么?」月君婷瞪大了双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

  …你要了青儿?「

  「嗯。」话既已说出,就再也不能收回,因此铁铮只能撇过脸去闷应了一声。

  「老天!你……你这么壮,青儿那样瘦弱,」看着铁铮高大的身型以及僵硬
的举止,月君婷突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怎么受得住?」

  「什么受得住受不住的?」铁铮的脸胀红了,粗声说道,「她……天生就喜
欢勾引男人!」

  「你胡扯什么?你明明说青儿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这样的她,会懂什么叫
勾引男人?」月君婷皱起眉低斥,但眼眸中却有股淡淡的笑意,「更何况,要是
你真的不愿意,她能强了你吗?」

  「我……」望着月君婷似笑非笑的模样,铁铮长叹了一口气,「是,是我不
好,我不该……」

  「反正你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看到铁铮脸上内疚的神情,月
君婷也只能摇摇头,「也罢,就当青儿给狼吃了一回!」

  这下铁铮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撇过脸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你不只要了青儿一回?」铁铮的神情全落进月君婷眼底,「是不是?」

  「我……」铁铮的俊脸更红了,「该死的!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你给我过来!」忍住心中的笑意,月君婷板着脸孔说:「第一回你
还可以说是青儿骗了你,那接下来的你怎么解释?说啊!你怎么解释?」

  「我……」在月君婷的质问下,铁铮索性豁出去了,回身朝着她吼着,「我
忍不住啊!看着青儿我就想要她,就想她变成我的人,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我还当你一直恋着我哪!」听着铁铮发狂似地吐露内心的真心话,
月君婷故意眯起了眼,「没想到你竟是个见异思迁、纵欲成性、不负责任的好色
男人!」

  「你胡说!」铁铮又气又急地说:「我没有!我没有见异思迁,更没有不负
责任!」

  「我哪里胡说了?」月君婷瞟着铁铮脸上不断跳动的青筋,「事实摆在眼前,
否则你怎会回来这么久,却对青儿完全不闻不问?」

  「我……我承认以前对你比较在意,」铁铮着急地想解释,「可自从送青儿
去东瑜国后,我们一路上相依为命,再加上患难与共……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
说,反正青儿在我心中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可是她……可是她……」

  突然,铁铮愣住了,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曾几何时,月君青竟不知不觉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那样重的分量!

  他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老想着她,只是因为放心不下那个丫头,只是因为她
是自己的熟人,只是因为他霸了她的处子身,所以再怎么说,也绝不能对她不闻
不问!

  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那些理由都没错,可最重要的理由却是——他的心为
她动了,所以他才会那样念着她、想着她,甚至生她的气……

  原来,他早已不知不觉恋上她了,恋上那个害羞、文静、温柔似水的小女人
……

  「可是她怎么了?」望着铁铮脸上的恍然大悟,月君婷的声音柔和了起来。

  铁铮笑了,只是笑容竟是那样的苦涩。就算明白自己的心,他又能怎么样?

  在月君青的心底,或许从头到尾就没有他……

  苦笑过后,铁铮终于不再隐瞒了,他将心中所有的话,以及他与月君青之间
发生的所有全盘托出,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静静等着月君婷对他的责难。

  但月君婷却完全没有责备他,只是静静靠在枕上,眼底浮上一抹轻雾。

  「你可知道,青儿打小一直恋着你。」许久许久之后,月君婷才轻轻地说着。

  铁铮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可知道,青儿原本可以不进宫的,可她为什么要进宫?」望着铁铮眼底
的震惊、不可置信与疑问,月君婷又淡淡笑了起来,「那你肯定更不知道青儿为
什么要出塞了!」

  「为什么?」铁铮急急问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认为呢?」月君婷轻轻合上双眼。

  「究竟为什么?你说清楚啊!」轻摇着月君婷瘦弱的肩膀,铁铮焦急地想知
道答案。

  「这答案必须你自己去找、去发现,」月君婷并不正面回答铁铮的问题,而
且声音愈来愈小,「我告诉你的,不一定是正确的……」

  「你怎么了?」突然发现月君婷脸色变得苍白,铁铮连忙放低了声音,「又
不舒服了是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月君婷轻喘了一口气。

  「累了就快躺下来歇着。」将月君婷扶躺至榻上,铁铮温柔地为她覆上一层
薄被后,轻轻地向门外走去。「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

  「铮哥。」

  正当铁铮的脚要跨出门外时,身后突然又传来月君婷的低唤。

  「我在。」一个转身,铁铮又大步走回榻旁,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真的成了一个好男人了……」缓缓睁开双眼,月君婷的眸底闪动着一抹
泪光,「是青儿让你开始懂得温柔了……」

  「你别再说话了。」望着月君婷脸上的苍白,铁铮心疼地说。

  「好,我不说,但我在想,铮哥,等我病好,我们一起去东瑜国……找青儿
……」月君婷缓缓闭上眼眸,「那样……青儿就再也……不会寂寞了……」

  「好,我们一起去找青儿,」也不管月君婷是否能看到,铁铮大力地点着头,
「然后永远不分开!」

  「嗯!永远不分开……」

  虽然铁铮将月君婷带出了宫,但还是太晚了,她终究还是死于后宫争斗,死
于其他妃子们精心安排的陷阱之中。

  她死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探望她,只有铁铮在她生前躺着的床榻旁,静静
地站了一个日夜。

  望着冰冷的床榻,铁铮回想着所有的前尘往事,想着这些年的一切,更想着
与月君婷最后一次的对话。

  此刻,他是如此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早遗落在东瑜国那株小茉莉身上了
……

  「君婷,我现在就带你去东瑜国找青儿,自此之后,我们三人再也不分开。」

  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榻,铁铮轻轻说完,便抱着怀中的骨灰盒毅然决然地转身,
将过往的一切全抛在身后。

  马不停蹄地狂奔了十个日夜,铁铮终于来到月君青的小屋前。

  轻轻跳下马,带着一颗忐忑与复杂交织的心,铁铮静静地靠近小屋。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感觉,竟在这个异国他乡,怀带着一种近
乡情怯之感。

  但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怕,怕他那样伤害了月君青之后,她再也不愿意原
谅他、再也不愿意等待他……

  但多想又有什么用?人都到了这里了……

  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后,铁铮终于启开了口,准备呼唤那个在心底不知已呼
唤多少次的名字。

  就在铁铮的声音即将溢出口中时,却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男子清朗的笑声,以
及有如银铃般的轻笑。

  铁铮不敢相信,这样优美而轻柔的笑声,竟会出自月君青口中,以往,她从
不曾笑得这样开朗……

  他的脚步有些迟疑,半晌后,他悄悄地走至窗旁,愣愣地望着屋内的一切。

  就见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日思夜想的月君青,而另一个则是他曾见过、
却从未曾深入交谈的程紫衣。

  「月姑娘,好像有人来了。」屋内的程紫衣在发现窗外的身影后,对着月君
青眨了眨眼。

  「谁会这时候来?」月君青愣了愣,缓缓转过身去。

  由于背着光,她无法完全看清来人的面容,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却急速地
跳动起来。

  「他看起来有点眼熟。」程紫衣低垂眼眸想了想,忽地又抬起头,「我想起
来了,是你的铮哥哥!」

  「什么?」月君青定定地望着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颗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了。

  她不敢相信,站在窗外的那个人真的会是铁铮;但确实是他!

  此刻的铁铮在与月君青四目相望了许久后,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丫头。」最终,铁铮还是低哑着声音首先开了口。

  「你……」月君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至窗旁,望着那个有些憔悴的面容,
「姊夫……」

  听着那声颤巍巍的「姊夫」,铁铮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眸是那样震惊及深沉。

  「姊夫,你怎么来了?」月君青努力压抑住心中所有的悸动,让自己的声音
平静如水。

  她问他怎么来了?这意思是他不该来吗?

  是啊!他是不该来,特别是她屋里有别的男人,特别是他们正谈笑风生、和
乐融融之际!

  脑中,又响起那些曾在井口边回响的话语……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望着屋内的程紫衣,铁铮一咬牙,冷冷地转过身
去,「我下回再来。」

  「铮……姊夫!」月君青慌乱地拉起裙摆由门内奔出,追在铁铮身后低声问
着,「你在哪里落脚?君青晚些时候便去探望你。」

  君青?以往她不是都自称「青儿」的吗?

  难道这几个月里,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吗?只有他,还停留在过去的日子中、
还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吗?

  「不必了!」铁铮脸一沉,飞身便跃上马,往前疾奔而去,压根不管身后那
名娇小的女子。

  他干嘛来这个鬼地方?他根本不该听信月君婷的话,他根本不该相信这个丫
头还会记得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带着泪水扑入他的怀中!

  他根本不该来!

  「姊夫……」望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月君青低声唤着,泪水扑簌簌地由颊上
流下。「铮哥哥……」

  她何尝愿意唤他「姊夫」?他可知,当「姊夫」这两个字由她的口中溢出时,
她的心中也同时溢出了血?

  可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因为由受她所托去到字宇国的那人口中,她知道两
个月前铁铮安排了花轿,亲自将姊姊由宫中迎出……

  半个月前,姊姊走了;但就算姊姊离开了人世,他依然是她的「姊夫」啊!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她?

  她哭得痛不欲生、哭得肝肠寸断,但不久之后,她还是收回了所有的眼泪,
在程紫衣的温言安慰及提点下,急急忙忙将城里翻了一遍,最后,终于在一个小
破庙旁找到醉眼惺忪的铁铮。

  「姊夫……」一步一步地走近铁铮,月君青未语泪先流。

  「你来做什么?」听到月君青的声音,铁铮先是一愣,然后冷漠至极地说着。

  「那个……君青怕姊夫对城里不熟,」面对着铁铮的冷脸,月君青的心是那
样的痛,但她什么也不能说。「所以……」

  「不要再叫我姊夫了!」不等月君青将话说完,铁铮便像疯了似地大吼一声。

  「我……」看着铁铮火光四射的愤怒眸子,月君青再也忍不住地低泣出声。

  「别哭了!」望着月君青脸上纵横的泪痕,望着她红肿的双眸,铁铮用力咆
哮着,「再哭我对你不客气了!」

  但月君青怎能不哭?又如何能不哭?她的心早已碎成了片片,随着泪水一起
掉落在地……

  望着那似乎怎么流也流不乾的泪水,铁铮再也忍不住地一把将月君青拉到怀
中,用力吻住了她,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全注入这个吻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令月君青整个人都儍了!

  因为这个吻是那样霸道而又激烈,他不仅吻着她的唇,还将舌头侵入她的唇
瓣之间,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以及口中所有的蜜汁……

  「姊夫……」在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之际,月君青终于发出一声低喃。

  一听到「姊夫」两个字,铁铮发热的脑子即刻被唤醒了!

  「你这该死的……」他粗鲁地一把推开月君青,完全无顾她跌倒在地的身子,
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往城中奔去。

  老天!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吻住这个仅将他视为「姊夫」的女人!

  「月师傅,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吧?」

  坐在大门外的石上,程紫衣轻扬着手中的摺扇,看着月君青低着头小心翼翼
地为铁铮缝制着衣衫。

  「程大哥?」将线头咬断,月君青抬起头纳闷地望向程紫衣。

  「你那个姊夫,天天跟个看门狗一样守在你屋前,」用手指指对门的简陋茅
草小屋,程紫衣笑了笑,「可看到了你,却又假装没瞧见,你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姊夫他……」月君青低下头,「他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可又答应了姊姊
来照顾我,所以……」

  「我瞧着不像。」在月君青说话之时,段羽也由屋内走出,很自然地搂住程
紫衣的腰坐下,「你这位姊夫看着你的眼神,简直热得可以点燃火炬了;可他看
我们的眼神,却比千年寒冰还冷冽。」

  「没错!他那眼神显然出自于一个妒夫。」程紫衣同意地点点头。

  「不是的,」听着他们这样说着铁铮,月君青连忙摇着头,「铮哥哥他是个
直率的人……」

  「我们不是说他不好,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他怎么成了你的姊夫了?」段羽
皱了皱眉,「我记得他以前要你的时候很热情啊!」

  「什么?!」听了段羽的话,月君青的脸「轰」地全红了。

  「你胡说些什么?」程紫衣则是皱起眉用扇柄重重敲了段羽一下,「说话没
个节制的!」

  「打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啊!」段羽握住程紫衣举起的手,「有回夜里,
我不小心见着他在林中要了月师傅,那过程之激情、浪漫……」

  「滚滚滚!口没遮拦的!」忍不住踹了段羽一脚,程紫衣连忙回身对月君青
说着,「月师傅,别理他,一个不会说人话的东西!」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哪!」俐落地跳开的段羽还不死心地喊道:「我的意
思是,若一个男人不爱那个女人,是不会有那种举动的!」

  「快滚!」将手中的摺扇往段羽丢去,程紫衣的眼眸眯了起来,直到段羽离
去后,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我……」月君青又羞又怯,看都不敢看程紫衣一眼。

  「别害羞,月师傅,」程紫衣不断地安慰月君青,「这事在东瑜国不算什么
……更何况,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脸依然那样的嫣红,但月君青还是鼓起勇气对程紫衣笑了笑,「我……对铮
哥哥……从没后悔过!」

  「我明白。」程紫衣温柔地说:「我真的明白,因为你的眼睛早告诉我了。」

  感激地望着程紫衣,月君青第一回毫不保留地将她与铁铮之间发生的事,一
古脑地全说出口……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月君青倾诉心曲的过程中,程紫衣一直安静聆听
着,突然,他眼眸一转,「我今儿个在城里见他在给马儿换蹄铁及马蹬,不知是
要出远门,还是要回字宇国去了?」

  「什么?」听了程紫衣的话,月君青蓦地愣住了,脸色完全惨白。

  「别着急,他应该还没有走。」望着月君青有如白纸般的脸色,程紫衣连忙
领着她走进铁铮暂居的小屋,「至少他的东西还在,咦?这是……」

  顺着程紫衣的眼神望去,月君青看到一封躺在枕头旁的信箴。

  「月师傅,这是不是铁兄留给你的信?你赶紧看看,免得错过了什么!」

  「给我的信?」月君青一听之后,连忙将信拿起,望着上头娟秀的笔迹,她
喃喃说着,「这是姊姊的字……」

  颤抖着手将信拆开,望着里面的字字句句,月君青的眼眸不断地变换着神色,
最终,脸颊上滑出两行清泪……

  「不介意让我看看吧!」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程紫衣轻轻问道。

  轻点了点头,月君青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眼眸快速转动着,当程紫衣将整封信读完后,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月
师傅,你有一个好姊姊,更有一个儍夫君……」

  「我知道。」听了程紫衣的话,月君青含泪笑了。

  「我相信你的姊姊一定希望她爱的两个人都幸福,」程紫衣轻轻笑着,然后
像对待亲人一样拍着月君青的头,「一定是这样的!」

  「嗯!」泪,再也止不住了,月君青轻靠在程紫衣的怀中畅快淋漓地哭了起
来,「只是,铮哥哥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也不肯理睬我了……」

  「没事,我教你一招,专门对付他那种火爆浪子!」程紫衣眨着眼睛,脸上
难得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我就不信他还敢不理睬你!」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7-7 20:19 编辑 ]

nzp123123 发表于 2010-1-10 1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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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火浪子的小茉莉】(全)作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