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剑在笼中吟】(1-14+后日谈)【作者:荧惑高】

车神 发表于 2024-2-15 12:55:07

【剑在笼中吟】(1-14+后日谈)【作者:荧惑高】

作者:荧惑高
简介:在无穷多线性时间中某个时代某个架空王朝的某一天,苦逼打工人安得闲接受了一单复杂而疑点重重的差事,甲方要去除掉他曾经的师姐,现在的天下第一高手。
铁饭碗和脑袋只能二选一的他,带着领导拨下来极其有限的预算,硬着头皮卷入了一场横跨数百年,牵扯上古仙门斗争的阴谋......
字数:157,380 字
  零 斗剑
  剑崭新,带着一股刚从锻炉端出来的鲜活劲。圆盘剑格搭配着近年江湖时兴
的目铆短茎,剑条宽大,长二尺三寸,至末端三寸处开始收窄,留出一个饱满的
鸭舌尖。安得闲轻弹剑身,乌青金属震出细密的韵律,如同裂帛。
  「好剑。」他赞道。
  书案对面的中年男人眯起眼,那把被全大赵国上下追捧的美髯因为愉悦而升
起,这模样安得闲熟,全天下拿剩菜喂狗的人基本都这表情。他若长着尾巴,现
在可以开始摇了。
  「此剑夜钢打造,重四斤八两,色沉如水,故名为渊然,是本官从湖庭求来。」
大老爷眼角吊笑看着他,「安先生屈尊寒舍一年,忠忱之心天地可鉴,此剑就当
做个表示。」当然是客套话,安得闲在大老爷门下讨生活一年,知道他老人家对
下人向来是在商言商,没有白给大枣的道理。也罢,师傅当年给他这名字,就定
死了他一辈子的劳碌命:「小人生性愚鲁,难揣摩您话里机锋——您就直说想要
谁死吧。」
  大老爷没动怒,脸上笑意不减,他将手中小勺在粥碗沿敲出「叮」一声脆响。
以他的身份,早膳就喝碗粥真是太清廉,也太寒碜了。「莫急……安先生是草莽
出身,不妨为本官解惑,有言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今江湖,可有人堪称武道
魁首?」安得闲脑子嗡一下,恍惚间一袭红衣翩然而过,他心说您老真是逗趣。
前些年是谁搁湖庭城九重桥之巅邀战天下高手,那哐哐砍出来的火星子都快把上
善会诸位大人胡子点着了。她的追缉文书上估计还有您的大印,这个明知故问法
是要敲打我?
  「回老爷,您问的应当是首桑剑派蔺识玄……此贼虽曾是小人师姊,但我等
早已划清界限已……」
  流着冷汗,安得闲生怕答错了哪句回话。他这种狗腿子的身份一辈子洗不白,
没了朝廷这颗大树,还不得让仇家抽筋扒皮——但是在惶恐中,他却生出另一种
情绪,一种隐藏很好的,他有充足的理由恨蔺识玄。
  大老爷微微颔首,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他指向案上那摞卷宗,示意安得闲
可以拿取阅读:「蔺识玄,山阳道崂州人氏,生于上善一百三十五年年正月,师
从首桑剑派山空子。」
  「上善一百三十九年出师,杀凌波城龙眼集员外梁杰,及妻梁氏。」
  「上善一百三十九年秋,杀凌波城崂县衙头及帮闲若干,杀崂县知县,杀凌
波城郡守,杀凌波富商江冲。」
  「上善一百四十年元夕……」
  「上善一百四十年夏……」
  「……」
  「上善一百四十四三年中秋,犯讳冒上,纠结江湖人士冲撞天威于湖庭,杀
羽林卫左统制及兵士无算……」
  「上善一百四十四年冬……」
  相当详实的案卷,基本把蔺识玄下山以来大小罪行罗织了个干净。安得闲抬
起眼,正好撞上大老爷玩味的目光。
  「安先生,你这位好师姊端地威风啊……」
  「无论江湖巨擘、朝廷命官抑或禁军统制,说杀便杀。安先生,你说对她这
等狂徒,江湖正道是否深切恨之,朝廷又是否应当全力诛之了?」
  「小人了然,您只要一句吩咐,小人愿作先锋驱使,为我大赵天军效犬马之
劳!」
  肉麻之至,但眼下不表态是不行了,安得闲立即滑跪。他能感受到大老爷目
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然后是前者起身,步履簌簌来到他跟前,温和地将他搀起:
「安先生境界高绝,在本官府上亦属佼佼者,何故自贱至此?」
  他妈妈的,就知道这老狐狸没安好心……或许是要「举荐」我去做什么先锋,
真要命,与她交手即便有大军牵制也真是要命!
  安得闲僵硬地陪着笑,但即便已做最坏的打算,接下来从大老爷嘴里吐出来
的判决还是让那笑也彻底垮在脸上。
  「有密报称你那师姊正和另外两位高手于天钧峰论剑拼斗,偌,便是城西天
钧峰,大约半日路程……」
  「……你且现在出发,去把她们三人除掉。」
  胜负已分,分得彻底。蔺识玄满意地将双手浸在潭水中洗净,不是她的血。
  她正值二十四岁,一个女子最美丽的年纪。俗话讲花信年华,顾名思义,她
酮体上每一处都充分地舒展开来,恰似夏夜子时怒放的洋桔梗。
  潭水幽深,把她面容映得虚幻。斗剑时散开的发髻还未来得及扎起,失了约
束的鬓发便如同巫山云般缭绕在脸颊一侧。往下额窦高挺,一对黛眉平淡而修长,
与缺乏色素的虹膜达成一致,仿佛当天意勾勒她眉眼底稿时砚里余墨将近,只好
调以清水。
  她的鼻梁柔润高翘,鼻翼因拼斗后需要回气而略微翕动。薄且锐利的唇因心
情大好而掀起一定弧度,与大多数女人不同,她美得并不华丽,甚至有些肃厉,
如同她的佩剑,八面研磨,威严也带有致命的魅力。
  「是你,」她看手心看到痴迷,「不想他们竟派你来了。」来人自然是安得
闲,上山前明明思想了不少对策,但当真正登上天钧峰顶,他的大脑还是一片空
白。哪怕自认剑术突飞猛进,哪怕知道师姊看不到自己动作,渊然剑还是缩在鞘
里不敢出动。
  「……恭喜蔺大家。」沉默半晌,他说。这是个错误。
  蔺识玄秀眉轻颦,随手向水中劈出一掌,一道水箭有生命般直奔安得闲而去。
技巧臻于完满,只是这水珠连成的一箭又有什么威力了?
  轻易有……绝对有!安得闲汗毛倒竖,理智要他出剑摧破这箭,兽的本能却
高呼,退!日她邪娘的,退!
  退了,因为不退,他已像身后巨岩般被无声无息地切出光滑断面。用上采芝
云游步法最上乘的搓步,他才堪堪将这招避过。蔺识玄叹气,不知是因为他的功
夫还是态度。
  「师弟,你我生分了。」她说。
  她立起,这是禅宗「弥勒拦路」的反用,和尚们使这招取卧佛慵懒姿态自上
砸下,蔺识玄却自下而上,更显功夫精纯。斗剑多时,她的衣物早被割的千疮百
孔,甫一活动便春光乍泄,但安得闲却不敢移开双眼,不是好色,是为活命。
  递剑腰必转,出腿肩必耸。安得闲紧盯那些嫩白如高僧舍利的肌肤,是想不
放过任何一处肌肉群的异动,以此预测对手攻势。蔺识玄了然,所以她笑。
  她从地上拾起佩剑,剑名怀尘,通体生锈,自她出师便不再打磨。师傅说剑
凶器,天恶之,还是丑些好。
  「师傅还说,不要看我的剑,看我的脚。」读心一般,蔺识玄出声提醒。
  她颇有余裕的甩脱脚上云履,抬腿,二指捏住袜尖,将略微汗湿的罗袜整条
拽下,罗袜纺得极薄,被汗水洇湿处如无物般黏着她脚,透出健康的粉红。
  蔺识玄如得解脱般吸气,抬手将这对罗袜远远丢开。她的脚比一般侠女略小,
足弓挺拔,脚背处静脉血管纤细而有力地搏动着。安得闲目不转睛地看她放松脚
趾抓握地面,脱离保护的足底大喇喇踏在沙石上,没有褶皱。
  没有褶皱,说明她还未发力。首桑派的快雨时晴剑最讲究步法,安得闲若想
抓住她攻上来的千分之一次心跳反击,就必须综合每一处细节做出研判……但是
他能吗?
  蔺识玄足弓绷紧。
  发力。
  她轻吒一声,
  剑比光线还快地射来。
  一根琴弦崩断。
  水珠撞碎在石头上。
  渊然跃出。
  山雀在另一个宇宙啼鸣。
  然后世界恢复如初,蔺识玄面无表情地松手,任剑从掌心滑落,二尺三寸,
乌青如水,是渊然剑。
  与她错身而过的安得闲跌倒在地,蔺识玄先刺他左肾一剑,然后在他拔剑之
前就把渊然夺去。从始至终,后者只来得及捂住伤口,指缝里鲜血潺潺的漏了出
来。
  蔺识玄没用快雨时晴剑,是枪,东夷千乘人以身追枪的战车枪术。是了,怎
么想不到?她是天才,剑第一、枪第一、刀第一、拳第一乃至腿法第一,杀千刀
的统统是她。
  安得闲感觉肩头一沉,是怀尘剑搭在了脖子上。
  「还不够快,师弟。」师姐说。
  一念三千菩提,一菩提三千世界,这是禅宗讲法。及至怀尘剑锋斩破皮肉时,
这禅理终于肯对安得闲示现。
  他看见师傅捡来一个孤儿,当看家狗般养大,那是他。十四岁夏天雨好大,
他忽然被领到练功场,师傅指着身边高他一头的漂亮女孩说,叫师姐。
  师傅要传他们武艺,他窃喜,满以为自己转运了。
  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被打的满身浮肿,师姐瞄准面门一脚把他踢下梅花桩,
她那天穿了白绣鞋。
  他看见师姐下山那天师傅晦暗的眼神,后来师傅跟他说,从来都是识玄,打
一开始就是识玄,你是我给她预备的靶子。
  待到他出师来叩谢,师傅应的客气,趁他不备一脚踢碎他胫骨。
  他躺在地上,听见师傅说,我的东西全给你师姐了,你只学到了快,可她是
不世出的奇才。她要成名,容不下另一个同样快的人。
  师傅继续说,白养你二十年,这脚咱们扯平。我的东西权当便宜你了。下了
山,别恨你师姐,对上她你什么都不是,要恨恨我。
  他一言不发地行礼,爬走,去给衙门当狗。大夫用了一年把他治好,下床那
天他试着杀了几个人,没有从前一半快。
  蔺识玄:「所以你不服?」
  「所以我不服。」
  安得闲仍闭目待死:「师傅为了成就你,把我毁了。不然不会是这样收场……
你知道我本可以更快的。」
  一片黑暗中,他感觉对方的杀意消失了。蔺识玄「呛」一声将剑回鞘:「所
以你不要命的来杀我……他们许给你什么?」
  「一根仙人的骨头。」
  许多年前——那时候天下还叫夏朝,天曾经破过,洪水从东北方的窟窿落下
来。地上有妖怪,天上有神仙。仙骨是就是后者的遗蜕,在千百年后的大赵国,
这东西只存在于野心家和狂信徒的梦呓中,但是大老爷承诺会为他准备一根仙人
的胫骨。
  安得闲不敢相信,但他别无选择。一个有老寒腿的高手永远不会说一流高手,
况且一条不听话的狗只会是一条死狗。所以他硬着头皮来杀蔺识玄,他想搏个出
路。
  蔺识玄移开视线,安得闲以为她会出言讥笑,或是羞辱他被骗了仍不自知,
然而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夕日将沉,将她脸颊上那些细密几不可查的绒毛照得金
红。然后她问安得闲。
  「那要怎样,他们才肯给你治腿呢?」
  安得闲苦笑,他告诉他的师姐,自然是要把她带下山去,生死无论,另外两
位顶尖高手,白骨观鹿瑶珊,石鹤姬李月娴,最好也一并献上。这完全是强人所
难,就算单对单,安得闲对上这两位其中一人也最多二成胜算。
  「生死不论?」蔺识玄扬扬眉毛。
  安得闲疲惫的点点头,左肾的失血已经开始影响神志,他开始怀疑师姐存心
要放干他的血,给朝廷的大人们一个警告。他想哀求师姐给他个痛快,但这话怎
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他要沉沉睡去时,他却听见师姐说:「那我跟你下山去。」
  安得闲刚开始在大老爷手底下当差时,曾经奉命除掉一个诗坛领袖。当时他
从梁上落下去,那个写诗暗讽上善会的书生就衣冠端正的坐在案前,焚香,抚琴。
  他早知安得闲会来一般,问能不能等他完成这一曲再动手。安得闲应允,琴
停、头落、书生躯干仍端坐不倒。
  书生给他很有风度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于自己师姐身上。骄傲、
自信、毫不畏惧危险,但是安得闲想不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师姐笑笑,安得闲突然想起师姐要想取自己性命仍轻而易举,但他还未来得
及后悔,心中突然银镜般清明:「你要去杀上善会……」
  是那些悬赏,他面前这位天下第一已经屠杀大小鹰犬数百,但于治本无补。
除非真正把死亡带进那个统治帝国百年的至尊之地,否则被利益驱使的高手仍会
一茬茬韭菜般长出。
  但这已经不是冒险,这是疯狂。赵立国以来有蔺识玄一样想法的人不少,但
那座湖心大殿仍矗立在原地,冷漠、傲慢、不为任何威胁所动。安得闲见过他们
对待江湖女侠的手段,他很肯定师姐会被锁困、淫虐到发疯、然后变成一条脑子
里只有肏穴的母狗。人没有办法单枪匹马地对付全天下,哪怕这个人是天下第一。
  「怎是单枪匹马?」蔺识玄眯起眼,又一次将他内心看个对穿,「我不还有
我最忠心不二的师弟么?」她轻佻地用右脚将安得闲翻过来,大趾二指分开一个
夹角,将安得闲下巴锁住。如此艳福后者却根本无福消受,因为他已清楚的感觉
到师姐前脚掌下的筋腱正如海浪般涌动,只消他说一个不字,这两趾嫩笋便会毫
不费力地将他头颅撕下。
  如果可以,安得闲真想呻吟出声。理智告诉他,要瞒过师姐的算计她根本难
上登天,而协助逆贼犯上作乱同坐,也就是要千刀万剐,相比之下可以趴在这里
流血而死或掉头真是太仁慈了。但那只兽却在他耳边咆哮,你可以活下去,你可
以除掉她甚至肏垮她,你为活下去搏命二十二年,为什么偏偏到今天才放弃?
  他妈的,她妈的,他们妈妈的!我日这狗养世道它亲老娘!安得闲在心里怒
吼,却不得不向现实屈服:「我的马鞍鞯里有烟……火……只管点燃……山下会
有人……来接应。」
  脱力的感觉压过一切,安得闲两眼一黑,就此昏倒过去。
               第壹章:上绑
  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几日,似躺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看不到天空。
  「醒了?」前方小窗帘子撩 开,不是蔺识玄还有谁。安得闲捂着腰眼勉强起
身,却不慎踢到脚边两个麻袋,顿时一阵闷 哼传来。
  「我昏过去多久……樊笼司的人呢?」
  既已屈服,他便干脆问得自然,仿佛他们二人从来就是戮力同心的师姊 弟。
  大赵国监察民间,网罗情报的衙门名唤樊笼,取管束之义。安得闲这种给大
老 爷做事的杀 人好手自然免不了于他们搭伙——这么说来他还算有官身。大老
爷承诺会在天钧峰下安排一队樊笼的「网子」,一旦发现峰顶信号,便来接应。
  「一早便逃了。」蔺识玄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那些鹰爪子根本不想你会
活着,带你们下山时,官道便只有这些车马还在原地。」我们?安得闲想到脚边
那些麻袋,连忙俯身解 开一个——首先蹦出袋口的便是一对硕 大白兔。一具香
软女 体直 挺 挺地蜷在麻袋里。容貌乍看美得妖异,表情却呆滞得反常。只见
她一对桃眸惊恐地圆睁,已被袋外强光刺得流泪,却偏偏不能闭上。
  少 女富有古典美 感的檀口亦半张着,发出「吓吓」的哀鸣,大滩涎水不受
控地从她嘴角淌出,游鱼搁浅般无助。安得闲心中了然,此人正是与蔺识玄斗剑
的宗师之一,白骨观鹿瑶珊!
  「她怎么了?」
  「被吾封了全身穴 道,」她师 姐解释,「做戏做全 套,况且这两位与我亦
没交情——不如送师 弟你一场富贵。」何止富贵,鹿瑶珊与李月娴虽然名气与姿
容稍逊蔺识玄几分,却也是黑白两道上绝对抢手的硬货。若真能把她三人一并擒
回樊笼,别说一根仙人骨,买上几十亩良田金盆洗手都够了——但也只是想想,
别忘了自己小命还在这位厉害师 姐手里攥着呢!
  安得闲只好不动声色地将鹿瑶珊塞回麻袋封口:「这不成,不合樊笼司的规
矩——女犯要上绑才能收 押。」
  他本以为依蔺识玄的性子,只怕会当场拒绝,不想这位美 人宗师只是点点头:
「我理会的——总不会是简单捆住手脚吧?」
  当然不会,樊笼司在与大赵国江湖武人的漫长斗 争中,早已总结出一套翔实
有效的收 押章程。囊括绳、镣、枷钮等诸多械具,附以各种隐秘手段,力争将这
些武人的威胁降至最低。安得闲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这些说与蔺识玄。
  自然,大赵国不会处处政明吏清,所以若真要熬到上善会跟前,刑 讯和凌
辱自然也是家常便饭。「师 姐若受不得,最好趁现在将我痛快杀了——反正事情
败露咱俩也要一同挨剐便是。」蔺识玄没理会他这手以退为进,她只点点头:
「那便……给我上绑吧。」
  樊笼司所用的制式绑绳泛着银光,俗话讲白云钢,绕指柔,这绳便是极细的
云钢辅以五年老牛皮绞成。见师 姐仍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手中银绳不放,安得闲只
好清清喉 咙:「师 姐,请背对我跪着,要上绑了。」
  他们把马车驶离官道,在林中寻了处僻静空地。蔺识玄依言而行,在他面前
施施然跪下,将双手反剪,主动递到他眼前:「不需要剥衣么?」
  「师 姐多虑,现在尚不需要。」
  将心高气傲的女侠收 押,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比起在第一步就强 硬剥去她
们衣物,不如先给她些许优待,反而能令其更易挖掘心中奴性。安得闲此前只负
责杀 人那部分工作,但揣摩犯人心理,是每个樊笼差人的必修课程。
  捉着师 姐双手,指导她将这对春荑合 十背在脑后,安得闲这才开始「上规
矩」。首先将蔺识玄雪白颈子勒住,绑一个越挣越收紧的活套,随后绕至背后。
手腕是发力要冲,不仅绑多还需绑紧,最好内腕相对并排十二排绳圈,捆毕再竖
缠形成更坚固的十字结。沿手腕向下,分一条主绳为骨 干织绳网拢住小臂,再在
肘部收紧。这是樊笼众多捆法中最严厉的「后手观音」之雏形,寻常女犯柔韧性
稍差些,一准要痛到寻死觅活。
  但蔺识玄不愧是天下第一,一对柔若无骨的玉 臂无论被安得闲如何拖拽摆
弄,这位美 人宗师脸上都是寡淡无波,别说吃痛惨叫,就连一声最轻微的嘤咛也
未有。从背后居高临下,看着她长而优美的睫毛抖动,感受着她掌心的滑腻触感,
安得闲只感觉一股热流从丹 田处直直向上冲去。
  他 妈 的,搅什么了!
  被这邪念吓出一身冷汗,安得闲咬紧舌 尖,用口 中铁锈的味道强 迫自己冷
静下来。要在这当口管不住裤裆那活儿,绝对会被他这位师 姐一脚踹为两截。他
才不信这银绳能将身下这只凶兽制住,直娘的,就是铁链也不够呀!
  「这便捆完了,师 弟?」
  「无事,这处走绳要领……待我稍作回忆……」
  拙劣的借口自然骗不到蔺识玄,好在她并未深究,只是从琼鼻中挤出一声几
不可闻的嗤笑。被丰 满臀 瓣压住的十根脚趾也颇嘲讽地蜷伸起来,直撩的安得
闲邪火更盛。
  他 妈 的,将来把你这婊 子正 法时,这双小脚一定要多多关照!
  被意外乱 了心境,安得闲接下来的手法便格外粗 鲁:先将肘部绳子绕至前
襟,交叉搭在酥 胸再绕回,这样便把大臂与上身紧紧捆成一个整体。但这恶 毒
捆缚到此还未结束,安得闲抓 住两端绳头,将靴子踏在师 姐矫健美背上,恶狠
狠喝令:「犯女吐气!」
  「呵……嗯……」
  或许惊讶于师 弟骤然粗蛮的态度,或许被这羞辱称呼刺痛了自尊,蔺识玄如
渊似水的面容上终于浮出少许惊怒。但这失态很快消失,美 人宗师乖 巧地将将
绵长内息由檀口吐出,就如她真的已束手就缚一般。
  抓 住她来不及进行下一轮吐纳的时机,安得闲将绳头从腋下穿回前胸,使银
绳在师 姐左右 乳根各绞出一个扁而宽的「爻」字。这一来,交叠的绳网便把胸
腔扩张的范围完全限 制,试问当一个人呼吸不畅,她武艺再高强又能有什么作为
了?
  「待到樊笼免不得这般称呼,师 姐,得罪了!」
  勉强能过关的解释,不过蔺识玄亦没功夫与他计较:习惯了鲸吞山河的吐纳,
骤然只得小口呼吸,苦楚可想而知。而这苦楚还不止窒 息,每当蔺识玄发力想将
上身绳网挣松,乳根处的四道绑绳便会被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扯至更紧,两块玉馒
头送来的锥心绞痛,让她终于稍稍收起了轻视之心。
  「这绑法……唔……还算高明……」
  更高明的还在后头,只见安得闲双手上下翻飞,银绳如有生命般环绕他师 姐
肋间一路向西,束住腰 肢,最后绕过股间,猛地向上一提!
  即使绝非全无防备,蔺识玄还是被这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能感觉到,隔着
亵裤,那道银绳不偏不倚地勒在双 腿只间的美 人缝上。一种酥 麻的愉悦感不受
控 制地在体 内乱窜,她别过脸去,不想让师 弟看到面颊飞起的红晕。
  安得闲正忙着将这部分股绳与上身绳网对接,樊笼捆法,讲究在此结故意留
短一寸,令女犯不得不低垂臻首,以缓解女儿家最娇 嫩之处的压力。偶有硬颈性
烈者昂首挺胸,则必定顾此失彼,往往咬碎一口银牙,仍要被这根小小股绳逗 弄
得泄 了身 子。
  果然,绳结完成,已感觉十分憋闷的蔺识玄呼吸顿时更是一滞,好在以她思
维之敏捷,眨眼便想通个中奥妙,凭借对四肢百骸绝对的控 制力,她已最大程度
收敛力道,将自己再次调整到身 体所允许的最佳状态。
  「上身已绑好,便请师 姐上车,缚腿了!」
  将美 人宗师扶起,安得闲小心翼翼地按住她一侧香 肩,两人一前一后向樊
笼专门装运肉货的车厢走去。
  他 妈 的,不可以再看,不可以再看呀!但是……
  但是又有谁能忍住不偷看了?蔺识玄那在宽松长衣下尚不明显的身材,眼下
已被银绳勒得错落有致前 凸 后 翘,便比湖庭御苑内任何一块奇石更「险峻」和
有味道。美 腿肌肉丰 腴而不突兀,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正掐住
一个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比例,令观者除「匀称」二字外再无别的话好说。再往
上看,能配上这腿的定不是掌中嫌轻的楚腰,更非可被狂风轻易「挽断」的弱柳
腰,而是马甲线清晰可见,强 健而极富爆发力的豹腰。当真应了那句「荷叶五寸
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
  贪婪地望着,安得闲那活儿早已在裤裆里兴 奋地硬 挺,这要是登车时顶到
师 姐那还了得?情急之下他只好掏出一副小巧绸袋:「几乎忘了……师 姐手掌
也需套进这绸袋里……」
  对准袋口,将合 十双掌套入,收紧扣带,这薄如蝉翼的绸袋竟严丝合缝地贴
合而上,至紧到十只玉笋轮廓也清晰可见。蔺识玄眉头微蹙,这奇妙小袋内里滑
腻而不着力。看来要以巧劲蹭掉是绝无可能了。
  依靠这喘息之机,安得闲终于感觉胯 下那鼓囊邦硬的要命感觉退去。他连忙
搀着师 姐在马车车厢一侧的隔板上坐定:「还请师 姐将腿伸直。」
  伸了,先前对剑时,鞋袜已被蔺识玄丢到不知哪去,于是递到安得闲脸前的
就是一对不着寸缕的美足。说来奇怪,赤脚踩在沙石树干上都不觉有异的美 人宗
师,眼睁睁见自己脚掌被师 弟捉住,检 查货品般仔细验看时,仍是无法抑制地
生出羞耻感来。青年剑客那粗糙大手几乎成了烧红的铁钳,将两块羊脂白玉夹在
火上炙烤,直烧的蔺识玄心也突突狂跳起来。
  「够了……师 弟可看够了吧?」
  哀羞中扭过脸去,本该威严满满的喝问因声音发 颤而走调,几如娇嗔,好在
安得闲倒没得寸进尺,只是呈上一个比之前稍大的绸袋,不消说,是樊笼用以禁
锢女犯双足的。
  蔺识玄暗地松一口气,看到自己双足被这绸袋完全锁紧,甚至扣带也被特意
系成死扣,她竟反而感到一丝心安,却同时也第一次开始质疑起这个自投罗网的
决定来。看着银绳从踝腕一路向上,她甚至想要当场叫停这个疯狂计划——但话
到舌 尖上打了三转,仍是没能吐出来。
  安得闲扶住师 姐腰 肢,将银绳越过膝盖,向那对丰 腴大 腿进发,他已能
感觉到师 姐在犹疑、在踟蹰,而倘若这位天下第一宗师临场变卦,腰伤未愈的自
己绝无幸存之理——还好,运势最终站在了他这边。直到最后一个绳结被藏在绳
圈之下,直到双 腿彻底被层层捆缚束的密不透风,那两片纤薄朱 唇也再未有什
么反 对的说话。
  「捆缚已毕,师 姐可要试试松紧了?」
  不敢得意忘形,安得闲长出一口气,便仿佛小厮伺候自家主 子般谦卑退开。
他注意到这话为美 人宗师脸上挂了一层淡淡笑意,显然她对他的「眼力」十分受
用。
  「大可不必——试问我最最亲爱的师 弟,又怎会存心谋害与我了?」虽被捆
得像只肉虫,那股睥睨天下的从容气势仍未从这女人身上消失,「唔……很紧,
果然……很紧呢。手脚都被……勒得好死……前面也是……或许我现在真难以挣
开了也未可知,你说呢……师 弟?」安得闲没敢接这话茬,直觉就告诉他,或许
眼前这女人表面上已俯首就缚,但若发现自己真有什么歪心思,她取自己头颅的
速度绝不会比手脚自 由时慢。他只是从蔺识玄后颈、脚腕各分出一道银绳,拴在
马车侧壁与地板的铁环上,这一来,无论之后如何颠簸,前者也只能保持着双掌
合 十高高吊起,双 腿并排伸直的姿 势乖乖呆在原位。
  但还有最后一步:「师 姐,最后便是噤口了。」
  噤口便是封口,樊笼这步讲究一个就地取材,即直接取用女犯足袜、肚兜、
或是亵裤这些轻软衣物,不仅方便,还能最大程度炮制被噤口者屈辱感。可蔺识
玄鞋袜早已失落山顶,安得闲也根本没胆把手伸进那片三角禁地,去剥这只怪物
的亵裤。好在这车箱匣中还有「存货」,三对彩绣锦袜,一对东夷女子钟爱的包
臀玄色丝 袜,不知哪几位意气风发的女侠的闺中密物,全被安得闲翻出来抓在手
里。
  「师 姐请张口。」
  蔺识玄却是没有立刻照做:「李、鹿二人,也会是我这般捆法?」
  「这个自然。」
  她这才放下心一般:「那二位可绝非什么善辈……师 弟切莫大意,定要捆紧
喔呜呜,呜呜……」
  实在大胆放肆,安得闲竟不等她言毕,便将捏住俏美下巴,将三双锦袜团成
三团依次塞 入。为确保效果良好,他每塞 入一团,还要用手指往师 姐口 中用
力一戳,直到见那些织物牢牢卡陷进去才肯罢手。不一会,蔺识玄两腮已被塞得
鼓鼓囊囊,香舌亦被死死压 制,下意识想要顶出异物,喉头嫩 肉却被坚 硬锦面
剐擦得生疼,更要命的是,这些锦袜的前主人无一不是高来高去的飒爽女侠,贴
身袜子在靴中闷出的微酸,也迅速在她口 中弥漫开来,直把她勾得干呕不止。
  可这噤口劫 难仍未结束:留到最后的包臀玄袜,被安得闲用来紧紧勒住嘴巴,
又在她脑后扎紧,令师 姐唇 间那些闺中秘物再无吐出可能。就这样,一个与扎
手、足袋相似的巨大绸袋,就成了目含嗔怒的蔺识玄最后看见的东西。
  「唔……喔……」
  「莫担心啊师 姐,你的两位『朋友』,我亦会好生照顾……」
  一个时辰之后,这辆樊笼马车希律律开拨,在皎然月光下向着最近的大赵市
镇——钧阴县而去。
               第贰章:钧阴
  「天钧长冻地长秋,日夕泉源聒华州」,两百年 前楚朝诗人以这诗盛赞天钧
峰风物时,定没有想到华州府这北国明珠会付之一炬,沦为如今这个破落小城。
饱受黄毛风侵扰,钧阴县包括县衙在内的一多半的建筑都半埋在风沙里,衙役们
只好红肿着双眼,躲在本地豪族兴建的文昌阁、魁星楼投下的阴影中。
  大赵立国之初吏治尚属清明,为防书吏勾结劣绅,还在县衙一角建有若干夹
院要他们居住。但一百五十七年后,早没人愿意理会这些死板规定。于是这些公
廨便荒废下来,直到前些日子,一位「袖子纹手」的爷赶了一辆顶好马车,摸黑
找进内衙大门,隔天县老 爷就客客气气把他安排进了公廨,一天三顿上等吃喝供
着,还吩咐下去三班衙役严禁打扰。啥?你说这不合定例?那你跟县老 爷谈定例
讲章程去,他老人家近来心情好,多半会少打你两板子。
  「这位爷」自然就是打天钧峰顶死里逃生的安得闲。眼下这位青年剑客浑身
行头焕然一新,正站在小院石阶上,十分奢侈地杨柳嫩枝沾水刷牙。表面惬意十
分,但看他微微凹陷的眼窝,我们就知道这两夜他根本未能睡好。
  那日驾车来到钧阴,才得知「大老 爷」,他的那位直属上司早动身向湖庭而
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在钧阴将密信以四百里急铺递发出,指望着这信能早日
赶上大老 爷车队,获取进一步指示。
  而钧阴这位齐知县态度更是微妙。见安得闲亮出樊笼金网令牌,他自是毕恭
毕敬配合非常,却怎么也不肯将那三位重犯移交本县大 狱收 押,只推说本朝律
法狱不透风,不核准上峰官印,便是他这父母官也没权开启重监大门。
  滴水不漏的说法,安得闲心知此人油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在公
廨住下。好在这安排亦有其好处,可以使这生活不至太过枯燥……漱口完毕,他
来到院中心那辆樊笼马车旁,开 锁,上车。
  车厢内弥漫着女子淫 液特有的咸腥气味,算不上好闻。三具肉货仍服服帖帖
地并排坐着,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听到车门扇叶转动的「吱呀」声,李月娴、
鹿瑶珊二人顿时争先恐后地扭 动着娇 躯呻 吟起来,倒是蔺识玄这条「肉虫」毫
无反应,只是动也不动地耷 拉着被绸袋裹死的秀首,若不是看她仍有呼吸,安得
闲真以为这位天下第一已香消玉殒于绳缚之下。
  想试试我的忠心?好盘算……但我偏不上当。
  才不信蔺识玄会被区区银绳难倒,安得闲便强 压邪火,越过她来到另外两位
美 人囚徒面前。石鹤斋主人李月娴性子似乎沉稳些,从脚步声中分辨出来人是他
后便沉默下去,没再作什么无用挣扎。年龄较小的白骨观鹿瑶珊性子则暴 烈些,
仍是歇斯底里地在车座上左突右扭,可惜被上下两根银绳牢牢拴在车厢内,她这
发 泄般的反 抗亦只显得分外滑稽矣。
  「还是斋主乖顺识大体些……那便仍是老规矩。」
  「嗵」的一声,安得闲将手中木桶扔下,踢到李月娴被并排捆起的一对美 腿
中间。
  「——李斋主,你可以尿了。」
  「唔唔……」
  娇 躯因激烈的心理斗 争痉 挛着,但最后羞耻心还是被膀 胱的痛楚所战胜。
李月娴昂起绸袋下的的美首,终究在安得闲注视下十分不甘地松 弛了下腹肌肉。
淡黄的水珠被股绳阻得断断续续,噼里啪啦落进桶内。
  无论 功夫怎样高绝,人总还是肉 体凡胎,逃不开吃喝拉撒四个大字,被囚
在马车中的三位女侠亦不能免俗。这三日来,安得闲便早晚进来各喂她们一碗米
粥续命,再接走尿 水泼在院子里——除这时间外,便是气窗闸死、厢门落锁,留
三位囚徒在绝对的闷绝黑 暗中沉沦。
  解 开扣带,绸袋下的美首终于重见天日。如果说蔺识玄的美像她本人那般肃
厉而剑走偏锋,李月娴便处于另一维度:她属于极古典的那类美 人——天庭饱满、
眉眼柔和、丰盈的面部轮廓标准得如同工笔画中走出的簪花仕女。她的美让人便
感觉,这女人生来便是为了拈香、执棋、调琴、抚剑、研墨,而不是咬着自己的
过膝白袜,在狼狈与屈辱中迎来连绵不绝的绝顶终末。
  安得闲伸手捏住袜尖,再发力一扯,两团因浸透涎水而格外厚实的棉袜便被
带了出来,塞口之物骤去,难以适应的李月娴立刻仪态尽失地干呕起来。安得闲
也不着急,他只懒懒地端起稀粥,欣赏这温婉美 人双眼噙泪,无法自 制地将酸
水吐在自己道袍前摆上的失态模样。
  「呕……呃啊啊啊……」
  嫌恶地蹙起双眉,死命咬紧下唇抵 抗着因干呕扯动绳网而催生的刺 激。这
位不管在大赵文坛还是武林都享有盛名的女词人兼侠客此时真想干脆自尽了事。
但她不能,因为那可恨的鹰爪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只等她狠下心来咬舌便出手阻
止。李月娴悲哀地认识到,朝 廷不仅要剥夺她的自 由,还要把她维护自己尊严
的最后权力也要一并践 踏。
  她认命般闭起双眼,嗫嚅着小声道:「小女子……请,请官爷赐粥……」
  粥碗没有递到唇边,反而是股绳被扯开,一片泥泞的茓口被两根手指蛮横插
入,搅得嗞啵作响,茂 密的耻 毛也被扯着带下几根,痛得她几乎尖 叫。显然,
对方希望看到更温顺更雌伏,更像一条母 狗而非一个词人或剑士的她。
  李月娴心一横,干脆自暴自弃地提高音量:「小女子实在卑,卑贱,坏了官
爷雅兴……求官爷责罚!」
  平日清奇敏捷的文思,信手拈来的辞藻,此刻如同摆设。好在她的态度还算
诚恳。下一刻,瓷碗冰冷的抵在她唇边,温热软烂、胜过任何珍馐的白米灌了进
来,石鹤斋主人李月娴喉 咙兴 奋地滚动着,贪婪地摄取那些身 体急需的水分。
完全罔顾自己正被眼前这个青年剑客指奸到丢盔卸甲的事实。食物的香甜与高 潮
的极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分出彼此,只是在交织中将这具淫 贱身 子累
积的欲 火引爆,将李月娴「推」上了接连不断的顶峰……
  安得闲系好绸袋,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大老 爷的手谕尚未送到,在此之前三位美 人宗师还要保持「完璧」。不能
立刻享用她们的身 子绝对是此生憾事,不过不碰蔺识玄是因为他惜命,李、鹿二
人则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找补一二。
  李月娴「找补」完了,现在便轮到另一位天钧峰论剑的失败者,不过对她可
不能如之前那般怀柔——安得闲慢条斯理地解 开裤腰带,任由自己那早已怒挺的
「老弟」弹出,然后他猛地扯下面前囚徒的绸袋,将肉 棒直截了当地戳在她面门
上。
  「呜噢噢噢噢——嗷?」
  堂堂魔门闻香教圣女,凭「不宁」与「火宅」一对参差剑杀得大赵江湖人头
滚滚,正道避战、官兵丧胆的天之骄女鹿瑶珊,上一秒还在咬着自己裹胸亵裤怒
骂朝 廷鹰 犬卑劣无胆,下一秒,朝 廷鹰 犬的阳 具就跟她苍白得过分的俏 脸
来了个零距离接 触。
  呀?干,干什么啦……
  白骨观本是佛家子弟观想入定的一种法 门,这名号安在鹿瑶珊身上,一方面
是说她同这法 门本身般凶险异常,还有便是形容这位武林公敌的容貌。
  白,实在太白,没有任何色素沉积的白。不知是否因为她体质殊异,还是自
小修 炼什么邪门功 法之故,鹿瑶珊的皮肤就呈现出一种莹润宛若抛光骨架的苍
白。而此时此刻,这种苍白就染上了一抹病态的潮 红,安得闲甚至可以想象到在
那层薄薄的面皮下,无数血管正因其主人极度羞怯的情绪而急剧偾张着。
  他满不在乎地伸手,将对方嘴里碍事的裹胸亵裤粗 暴抠出。可即便如此,鹿
瑶珊还是痴痴傻傻地盯着那搭在自己脸上的巨 物,唇齿间积攒的香 涎拉成银丝,
打湿 了马面褶裙上的赤蟒也浑然不知。
  好宏伟,怎会如此宏伟了……这气味、这粗细还有这形状……呀……
  脑子……好烫……跟这种东西交 合……呜,会被捅穿,绝对绝对会被捅穿的
吧……
  振作……呼,振作呀鹿瑶珊,你是……度苦厄持护天菩萨下生,这种凡人的
东西吓不到你……吓不到你的……
  南无遆婆离瑟奢,南无锡驮耶……毗地耶,驮啰离瑟奢……赦天上地 下……
势态,降伏又……降伏又消恶顿灾咕呜呜呜呜呀……
  守摄……愿……清无障碍,不得入我界侵害……不得入我界侵害……不得……
入我界……侵害……侵害……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侵犯侵犯侵犯!
  想被侵犯想被侵犯想被侵犯想被侵犯想被侵犯想被侵犯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好想要好想要要疯了要疯了要疯了要疯了要疯了要疯了!
  高 挺的鼻梁深深埋入这可恶鹰 犬的阴 毛丛中,每次呼吸都不自主地将混有
浓烈雄臭的空气送进肺腑,鹿瑶珊一对斗鸡眼融化成爱心模样,吐着淫 靡发 热
的粗气,直勾勾地盯着那油亮的外翻包 皮,粗凸的冠状沟,狰狞搏动的青筋,还
有已经亢 奋到流 出透 明先走液的硕 大马眼。
  ——然后她感觉到,安得闲松开扶住肉 棒的左手,彻底失去支撑的巨 根啪
嗒一声,弹 性十足地打在闻香教为使善男信女拜服,特意在她眉心以朱砂点就的
「慧心」上。
  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不啻于将烙铁烧红穿过头盖骨狠狠按在大脑褶皱上,这拍打成了压倒鹿瑶珊
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瞬间,什么口渴饥饿,什么手脚酸 软,什么度 化一切
苦厄的宏愿还有自己将要被押赴湖庭千刀万剐的恐惧全不见了,一柱香时间前还
在痛骂安得闲的她只一心一意地扑在这根雄根上,使惯了杀 人剑的一对素手若不
是被合 十吊死在脑后,定要将这圣物虔决地捧在手心膜拜。
  嗯,这么上道?
  本来只是打算把自己阳 具摆在这闻香教妖女眼前,以绝对的视觉冲击性乱其
阵脚,再以米粥为要挟体验一次舒 爽的口侍奉,谁知这妖女只是看了一眼就自顾
自地发 情浪 叫起来。安得闲哭笑不得地看她香舌皓齿齐上,忠心无比却也笨拙
地做着不成样的前 戏。
  她妈 的,这妖女念经念傻了不成……
  鹿瑶珊当然不傻,究其原因,不过是闻香教以女子为尊,为保持她这面「度
苦厄持护天菩萨」金字招牌的法 身洁净而不许教中男子照顾她矣。试问当人生的
前二 十 年身边尽是些女子及阉奴,对异性身 体只有模糊认知的鹿瑶珊,在这手
脚被缚的当口骤然见到如此巨 根,如何能不方寸大乱乃至意乱情迷了?本来,以
她宗师修为总可以很快守摄心神保持灵台清明,可事与愿违,在那之前安得闲的
巨 根已阴差阳错打在她「慧心」,也就是上丹 田督脉印堂穴这处隐秘罩门上。
这下什么心法也不好使了,顷刻破功的鹿妖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臣服在了她切齿
痛恨的鹰 犬肉 棒下。
  回看当下,安得闲并不明白其中关节,但这亦不妨碍他抓 住机会享受其中。
已对慢吞吞的前 戏感到不耐,他干脆左右手各薅住一把妖女的秀发,猛地顶胯,
将阳 具直直送往鹿瑶珊喉 咙深处而去。
  「齁,齁哦哦哦哦哦!」
  交叠捆死在背后的双肘猝然绷紧,力道之沛然,以至于鹿瑶珊一双藕臂骨节
被勒得尽数泛白。银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吃力处寸寸撑开,却还是险之又
险的弹回。仿佛要报复美 人宗师挣断它们的妄想一般,这些银绳就被苍白肌肤死
死吃进去收紧收紧再收紧,直紧到钝痛锥心,直紧到把她最仰赖的双臂勒断勒废
勒成肉葫芦才肯罢休!
  但鹿瑶珊呢?被当成下 贱妓子般粗 暴对待,她脸上却未有一丝不悦,我们
能看见的就只有她像只馋嘴小兽般眼巴巴望着肉 棒淌出涎水,毫无廉耻心地展现
对「主人」百依百顺的迷醉。还不过瘾的安得闲干脆按住她后脑,快准狠急地把
这妖女的口茓当阴 户在鸡 巴上套 弄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降魔杵搅动着这妖
女未经开发的肉径,直到她脸上都鼓 起一个可爱又淫 荡的凸起,他的每次抽
插都带出一阵清脆水声。喉管前梢的窄嫩紧绷的嫩 肉被顶开,无意识痉 挛着,
与降魔杵相研磨剐蹭,就此成为比膣腔都要高级的泄 欲宝具。
  射 精感临近,他便放慢节奏,但愈发深入,从上方缓慢而有力侵犯了鹿妖女
的食道。他感受着每一寸,那些从来只优雅地吞咽过珍馐玉食的细肉花 苞般裹紧
他降魔杵的生理性快 感,还有将武功身份都远高于自己的闻香圣女当做精壶肆意
使用的心里快 感,终于毫不怜香惜玉地射 出大蓬大蓬的浓 精。最后,把龟 头
留在温热口茓抖动几下,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已被「伏魔」完讫的妖女囚徒的喉
咙。
  「爽,真她妈 的爽,能多肏几次这些婊 子的口茓,老 子死也值了!」
  把 玩着鹿妖女保养得极好,还带有桂香的秀发。看着她因窒 息和呛闷而流
出的生理性泪水滑落,弄花眼角那些淡淡的的「佛妆」。安得闲心情无比畅快地
感叹——然而他万没想到,一道声音,一道他最不想在此时听到的声音竟在他身
后响起!
  「那师 弟,」蔺识玄说,「现在是否轮到肏 我这婊 子的嘴了?」糟!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但安得闲只是已迎春花开放的速度转过身来——
被师 姐这等级的高手摸进这个距离,对敌姿态已无意义,他现在能做到就只有祈
祷师 姐心情尚可而已。
  天下第一高手蔺识玄就站在眼前,脸上挂着忍俊不禁的微笑。之前将她捆成
待宰肉虫的银绳已经尽数脱落,三只绸袋亦不见踪影。若不是那娇 躯上浅红绳痕
仍未完全消退,安得闲真会以为三天前被他捆绑的只是个替死鬼矣。
  「师 姐……」他斟酌着词句,「你早就解 开了啊……」
  这话逗乐了蔺识玄,一抹局促笑意——也完全有可能是杀意从她眼底掠过:
「这银绳颇有 意思,本还想多研究一番的,只是当我最亲爱最亲爱的师 弟接连
三天都只给他这阶 下 囚师 姐喂些清淡白粥,你说我是不是该尽早脱缚,是不是
该开荤了?」
  她豹猫般优雅地搓搓手腕,安得闲突然心头剧震,而冷汗更是狂飙,只因他
发现师 姐已用一种很陌生的,近乎猛兽看猎物的眼神锁定了他胯 下刚射完一轮,
还在向下滴落残精的肉 棒。
  「师 弟,」蔺识玄千姿百媚地舔 着舌 头,「我要吃火腿呀。」
               第叁章:驱犬
  湖庭城横桓湘秀、鄂南两道之间,本是古时某位仙人在云梦大泽中心所开凿
的一处府邸。后世神异断绝,仙人亦销声匿迹,这小岛便被蜂拥而至的百姓填出
一座市镇大小。又数百年,赵以水德得天下,上善会便在此处定都,在数代人修
缮之下,湖庭俨然已「成长」为一座天下首善之巨城。巍峨傲立于泽国中央,本
朝文人便赞她「白银盘里一青螺」。
  这一天未时,当最毒辣的阳光也不能将巨城上空的水汽尽数蒸腾时,大老爷
从他的大轿中走了出来。已经穿过九重桥,他就站在湖庭核心中的核心位置,一
座晴朗时可以将全城风景尽收眼底的小小山峰上。
  屏退所有侍卫,他就独自迈入了面前上善会用于议事的精舍。一言堂,取政
出于一家之言的意思,打这里传出去的一张便筏都比任何圣旨更有效力。
  眼下没有事情好议,精舍内便空空荡荡的。大老爷穿过阶梯形状的过道来到
最高处属于他的议长席,他倒不怕有人暗算:上善会内部虽然攻杀成风,但毕竟
仍有分寸,至少没人会在「明面」上动起手来。
  桌下暗格左右扭动,随着机关「札札」的转动声,北面一个含珠木龙雕塑后
便滑出暗门来。被议长推开,暗门后吹来一阵冷湿气流,不难猜到,这隐秘暗道
尽头应当是山体内部。
  ……
  已在黑暗中向下走过超出两千步,议长的步态仍不疾不徐,很难想象他竟没
有武功在身。不过,当甬道变得水平,镶嵌在墙体两侧的幽幽冷光终于将前路照
得清楚了——千百颗夜明珠,全部来自东夷和南海蚌户,光芒柔和,更难得的是
大小相若,令人在叹服上善会手笔之大的同时,也不紧好奇,究竟是什么珍宝,
值得这般雪藏了?
  「策划于暗室,传令于天下,这应当是古往今来人臣之极限,亦是我的同僚
们所追索的最高境界,」一边信步走着,议长竟同时对着前方黑暗朗声说话。可
这暗室中又有怎会有人生存,议长他是否失心疯了?
  「但我却明白,哪怕今日权力彪炳之上善会,亦不过是对那座青山上仙人的……
拙劣描摹罢了。」
  按动机关,埋在山岩内的庞大齿轮组砰然作响,六块规则巨石由近及远,被
齐齐从脚下无底深渊拉起,最终在议长面前组成一道桥梁。
  「就好似这暗室本身,最初便由天陨后的来云梦传道的仙人开凿。我等上善
会靡费财、力无数,也顶多是将它修缮至勉强可以使用,若单以人力修建,那么
拖垮一个盛世王朝,亦不能满足其无底开销。」
  「凡人在仙人面前,实在太渺小和微不足道了。」
  每块巨石都有数万斤重,因此在联结成为一体的桥梁后,虽只容三人并行却
也不摇不晃。议长继续闲庭信步地踏在湿润的石桥表面,尽管这桥之下,是呼啸
着烈风的无底深渊。这就使得无论来人轻功再如何高绝,也只能依靠石桥通过,
不然定会被罡风扯得粉碎,或落进无底深潭尸骨无存。
  「但也正因这处密室的设计,我才得到另一种领悟:或许仙人也并非完全不
食人间烟火,或许他们亦有欲求与悲喜,或许到头来,他们亦不过是一些……拥
有更强力量的……凡人?」
  终于走过石桥,出现议长面前的,便是一个二十步宽窄,孤立在这山体内部
中的高耸崖台。山顶被凿出一个圆形孔洞,于是阳光从便不偏不倚地投进这山体
内部的狭窄平台。
  「而这领悟,便恰恰能解释为何你宁可混迹夏虫之中,也不肯回到那座业已
封闭的青山,跟『同类』生活在一起了。」
  「我可说得对吧,仙人——或者我该称你为,陈母狗?」
  视野豁然开阔,上善会处心积虑隐藏在这山体深处的秘密终于昭然若揭,那
是一堵高十尺有余的厚实残墙,看不到任何人工痕迹,惨绿透光的奇异材料就不
靠泥灰而自然结合,形成化不开的墨色。
  而点缀这墨色的,是一对肥美可人,如盛夏雨后因吸饱水分而把枝头压折的
蜜桃玉臀。走进细看,肤质细腻的臀瓣上看不到毛孔,反而泌着一层细密香汗,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想到浣纱女手中被水流浆磨抛光到极致的青石衣杵。
  经历了完美脱毛的后庭因甚少「使用」故透着健康洁净的淡粉。而不给人已
腌臜观感,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肉褶就随着她绵长的呼吸舒放缩紧。从未领略海
洋风光的人,于澄澈海水之下见证随波摇曳的海葵花时,定会第一时间把它于这
怒放在臀峰沟壑上的后庭花联系起来。
  同样被执行脱毛的牝户则半掩在幽深股缝之下,虽被其主人有意绷紧,却还
是无可奈何地展露在旁人眼前。从上看去,整块阴阜因为耻骨隆起而显得比一般
女子略大,靠近两股内侧的左右琼台浑圆挺括,不禁让人深信若把它们含在唇齿
间,定会像祭神所用的上等甏肉般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向下一层,是弹性纤维和静脉丛都十分丰富的鲜红鸡冠——小阴唇。这皱襞
因布满黏膜而异常湿润,宛若常年淫雨霏霏的江南水乡。鸡冠上端左右接合,以
皮褶模样示人的阴蒂包皮实在太短,根本无力护住前庭菱齿——于是那里的一切
便惨遭蹂躏。
  首先是玄珠,这高挂肉冠顶部的娇挺肉蒂被残忍地打上金环,可如此残虐行
径反而刺激了皮肉下那束细薄勃起组织,令玄珠反常地亢奋起来。尿道口与桃源
亦不能幸免地被大小两条珠串完全塞死,只留两个拉环在外。这漫长而充分的极
刑催着神经末梢带着肌肉痛苦地蠕动着,徒劳地想把珠串挤出。
  夹住这名器的两腿向前穿过石墙孔洞,矫健匀称的肌肉线条虽仍能从其上寻
得,却也因长时间禁锢而退化,变得过分柔美纤弱。在膝盖处再次反折,一对肉
感十足的七尺五分肥厚美脚踩着露趾白丝蹬脚袜再次从石墙另一侧穿出来,珠趾
紧凑,趾盖鲜润光泽,显然曾常年隐藏在密不透风的厚实高跟靴中。足跟亦如抽
芽春杏般白里透红,可偏偏就在这呵护备至秀美无瑕的脚掌中心,却赫然出现了
两块焦黑丑陋,一看便知是烙铁杰作的方形燎印。
  左脚上分明以正楷烙着:青山失格雌畜仙人讳琰。
  右脚则是另一行:特判终身锁禁永不叙赦上善元年樊笼司监印。
  燎疤边缘已生出新肉,可见距离她被烙印已过去许久。可恶毒的施刑者似乎
早有预备,又已浓墨二次刺入脚掌,当白丝踩脚带亦不能掩盖那些耻辱字迹时,
我们就知道它们是注定要伴随石墙内的囚徒一生了。
  观者不禁会因此好奇,腿主人的双手现在何处,她为何不用它们来解救自己
了?
  答案在臀瓣上方,只见那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一双合该出现在仙界的汉玉
素手此时亦被严厉管制,被椭圆孔洞箍死,它们就连些微翻转也不能够,只能保
持皓腕向上的状态捧起一柄古朴玉剑,更要命的是,剑鞘中部用于承担系带的鳌
头玉璏还栓有一条短细金链,接连下方玄珠处的金环,如此一来,如果不想阴蒂
承受撕裂苦楚,石壁的囚徒就必须将剑稳稳端好,极度不甘地向每一位来客诉说
自己绝对败北的事实。
  大道远,简单的三字剑铭以篆体阴刻在鞘吞向外一拃处,厚重的脊锋不知饱
饮过多少妖魔精血,此时却和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主人一起,被迫成为这凄惨展品
的点睛之笔。除此之外,「展品」的其他要素还包括墙体旁衣钩上的一件镜水桐
光绣银杏宽袖鹤氅、穿在外袍下的勾肩纱纺心衣、门联般左右各挂一只的过肘杏
色缎面手套,以及模仿横批钉死在展品「门楣」位置,曾被股间媚香淫肉炮制数
百年的三角亵裤。最后,一对绒球吞口的皮面方跟短靴压轴登场,尖头朝外齐整
摆正,昔日承载肥美玉足的吞口似乎仍有缕缕足香逸出。
  除此之外,一些诸如拂尘、印钮、令牌、法尺、朱砂囊、三清铃的法器亦被
细心摞放在一侧摆架上,成为它们修为深不可测的女主人铁铮铮战败事实的小小
注脚。被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温养多年,兼之倾注无上法力,这里的每一件法器
流落凡间都要掀起腥风血雨,可偏偏无论近在咫尺的仙人小姐如何死命催动,它
们的器灵都充耳不闻,只顾见证主人是如何从当年寡冷矜慢的天才仙人,一步步
雌伏在蝼蚁阳具之下。
  「剑和美尻,真是多少次也看不腻的光景。」赞美之辞,却以品评字画的语
气说出,「最初的上善会就是这样惊才绝艳——也难怪,若非人杰,又怎能用计
把世上最后一位仙人制服,永生永世锁困在这上古遗址中了?」
  似乎被他评判家具般的轻蔑口吻激怒,素手愤恨地蜷起十指抓挠着剑鞘,这
滑稽的威慑却根本不被议长放在眼里:「想清楚——上次你在我的前辈面前拔剑,
换来了足足三年的锁闭刑。」
  「一千零九十五天,一万三千一百四十时辰中的每个瞬间都被你脑中的蛊虫
拉长到近乎永恒,身为仙人的自矜在处罚还未执行完一半时就被急不可耐地抛开。
你会开始靠妄想自渎,不知疲倦地换着法儿尝试,却因为蛊虫怎样也攀不上最快
乐的巅峰。怒骂、呜咽、讨饶、崩溃再怒骂,你会在循环中逐渐丧失最后一点对
时间的概念,最后你开始恐惧——恐惧是否外界已改朝换代,恐惧再无人知晓你
的所在……啊,小淫犬,真让我意外,单是听我说话已足够你『湿』起来了,是
么?」
  冷酷地一掌挥去,抽打在眼前的爆浆肥熟雌尻上,直把这软肉扇得荡漾变形。
石墙另一边终是忍耐不住,应声哀号。
  议长指出的乃是事实:虽然绝大多数爱液被珠串封堵,但还是有几滴随牝径
软肉顽强的蠕动流出。名唤陈琰的仙人当真淫乱入骨,甚至尚未被真正玩弄便被
自己想象力勾的春潮带雨起来。
  「哦……呀……」
  没有因为臀瓣上的鲜红掴印而心生怜惜,议长信步绕到石墙另一侧,要把囚
徒仙人剩余部位尽览无遗。
  「不过也合该如此……算起来,你应该已有八年,不,是足足九年未曾高潮
了吧?」
  只是【听到】那个词,被严丝合缝卡在石墙上的美首已神经质的甩动起来。
与蔺识玄的肃厉、李月娴的温婉以及鹿瑶珊的明艳皆不相同,这位大赵最危险的
待剐死囚拥有的,是一种名为「完满」的美。
  眉、目、鼻、耳、唇齿,一切都一切全部以尽善尽美姿态示人。超越世间所
有能工巧匠之极限,陈琰的面容就是有一种无悲无喜,包罗万法的神性。使高僧
顿悟,命恶人皈依,令丹青失色,意志不坚者,恐怕会在见到她的瞬间,便拜服
忏悔,从此奉她为自己的唯一真神。
  但令人扼腕的是,这尊悲天悯人的的圣像,此时却因败给自身邪念而严重扭
曲着。空洞无神的眸子死命向上翻着,泪花从眼白淌出,鼻翼急促放缩,香舌亦
如最下贱的杂种狗般耷拉下来,表忠心似的向议长展示自己被整个钉穿的舌尖后
缘,以及细腻舌苔上象征隶属地位的刺青花押。
  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
  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
  「真可悲。」
  抛下一句简明扼要的评价,议长反而背起手,朝崖台边缘走去。在那里,摆
放着这间「牢房」中唯二的家具:一面同样一人多高的博物架。
  博物架平平无奇,展示与其上的物件却令人不寒而栗——大小各异的数十个
骷髅头就这样端正摆放在格子上,最底一层肉俱是新剃,现着森森白光。最上层
的「住客」却早已泛黄落灰,显然已被收藏许久。
  议长弯腰,从最新的那格取出一个皮肉尚在的首级——一个须发皆白,神情
惊恐的老者,若蔺识玄与安得闲中有一人在此,定会一眼认出,这正是传授他们
武艺的恩师,大赵江湖声名显赫的老英雄,山阳道首桑子!
  「仗着有点拳脚功夫,便开衅我等,还说什么杀尽围山官兵的疯话,」议长
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手中人头,「结果连上善会的一条母狗都对付不了——不,是
连一回合也未撑住。愚不可及……令人发笑……」
  兴致阑珊地将人头放回,首桑子脖颈断面光滑如镜。谁能想到,将它利落一
分为二的凶器,现在正被箍在石墙孔洞内,因焦躁而徒劳地抓挠佩剑?
  首桑子想不到,所以他死了,死的稀里糊涂。
  而现在,将他于半招内屠杀的刽子手越发急切地吐着香舌,当真用着发情母
狗的方式去讨好眼前掌握她高潮大权的凡人饲主。世上最后一位仙人竟沦为被蝼
蚁呼来喝去的壁奴杀手,将仙宗密不外传的最高绝剑法以最屈辱姿态使出,这是
在昔日陈琰最荒唐的噩梦中也不会出现的光景,但这就是现实……承认与否,陈
琰都已生活在这个铁铮铮不容逃避的现实中,「陈仙人,莫心急……」议长不急
不躁地绕回墙后,「即使对你这样的母狗,上善会的信誉也不会有半点折扣——
许诺给你的高潮不会反悔,喏,这便来了。」他伸出食指,同时勾住菱齿上尿道
阴道串的拉环,却故意缓慢发力。被拘束于墙上的淫媚肉块终于嗅到解放的讯号,
于是愈发卖力地颤抖起来,不仅呼吸粗重沉闷,屁眼也加速抽动,挤出糜烂的热
气。
  「咕啾」一声,两条水淋淋的珠串,终于离开了女仙人的两条大小密径。陈
琰发出濒临崩溃的哀啼,即使被这样刺激,抓附在她大脑褶皱上的可恨蛊虫仍不
允许她擅自高潮,被一次次许以希望,然后给予绝望,这个曾经一心求道的女仙
人此刻是真正因寸止快感冲刷而「大道远」了。
  而议长呢,这个中年权臣此时正一丝不苟地把珠串挂在衣钩上,仿佛工匠在
制作虔诚技艺缺一不可的陶器。接着,他仍只伸出一根食指,蛮横不由分说地插
进刚重见天日的名器径口搅动起来。
  快些……再快些……余当真要……捱不住了……喔……
  可怜的花径才不明白进入自己的并非阳具,只是尽职尽责地泄出淫蜜,于是
议长的食指很快便被新鲜蜜水打湿,他为这效率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抽出手指,
回到墙另一侧。
  「谢恩吧,陈仙人。」他说。
  随后便将蘸满拉丝淫水的食指捅进陈琰口里。
  哦哦哦哦哦哦!
  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媲美道生万物,足以导致天质地质分裂诞出世界的宏大爆炸在陈琰大脑中重
演,被蛊虫锁死的神经末梢在这惊雷声中一路解锁下去,原本不被允许窥看的识
海再次毫无保留地向她开放。她就像一只饿了三天三天的耗子骤然落进香油坛里
般安心,日思夜想的高潮终于如约而至。她想尖叫,却因为极致的幸福失了声,
她甚至忘了复诵那些用以羞辱她的谢恩自白,明知事后会因「不敬饲主」而接受
惩戒,她也顾不上了。
  她只想高潮。
  她也只能高潮。
  涕泗、口涎、奶水、蜜汁,甚至连尿液也见缝插针地狂飙而出,保持壁尻姿
势被调教了百余年的肉块就像吸饱水分的海绵,毫无廉耻地向四面八方喷出液体,
这种全面沦陷甚至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而议长则早有预料般早早退开,这才未
被这些东西弄污朝服。
  主上万岁主上万岁主上万岁主上万岁主上万岁主上万岁!
  高潮齁齁齁齁齁齁齁——
  真相终于大白,常年盘踞在陈琰脑内的蛊虫既是剥夺她绝顶权力的管教,亦
是锁死她无上仙力的狱卒,而这狱卒手里的那柄锁钥自然亦只会是——爱液。
  采于自己花径的爱液,唯有「识别」到它的味道,蛊虫才会放松触须的钳制,
允许陈琰暂时「放风」。而绝大部分时间,这位大赵地位最尊崇的女囚就要一直
困于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牢笼中。
  强大敏锐的五感被簒写,明明只是吞咽津液,味蕾反馈来的却是腥臭反胃的
白浆口感。唇齿分合,空气出入肺经都会制造出被人深喉的错觉。偏偏被这恶毒
中带有巧妙的手法拘禁成发情肉块,爱液就成了除去她本人,对任何来客而言都
唾手可得的珍宝,陈琰最为仰赖的坚韧心智更是在这一百四十五年如一日的隔靴
搔痒中被蚕食殆尽。
  而九年间被蛊虫截胡的快感实在多得超乎想象,以至于火山喷发般的连锁高
潮结束后,陈琰还痴痴傻傻地舔着信子,眼看就要溺死在连绵不绝的高潮余韵之
中。而这时,议长便知轮到他返场了。
  捏住陈琰香腮,像屠户检查待宰肉畜牙口般左右晃动美首,中年权臣露出满
意地笑容:「很好的表演,陈大仙子,你便把我这半截入土的人,也弄至扯旗了……

  「而现在,我就想附送你一个奖励。」
  再次绕到背面,议长漫不经心地扣挖着这位待剐仙人的括约肌,感受着那些
依旧紧致的粉嫩软肉包裹住自己手指。
  「从上善七十九年那次闭锁刑开始,你就一直在偷偷幻想一次完美的三穴高
潮对不对?」
  饶是几乎被快感爽成真正母猪的陈琰,在听到这句话后娇躯亦是一震,如丝
媚眼也终于多了几分清明。「无需紧张,这百年来你独处时所有的自言自语都会
有专人记录,装订成册。所以别妄想自己能在樊笼司眼皮底下藏住什么秘密。」
  「我们不仅知道最为你所青睐的是照心寡欲玄经,更连你那些最为幽暗的性
幻想也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我的问题是,你想要吗?」
  「收口……余……不要……」
  情欲宣泄一空,进入短暂贤者时间的陈琰终于重夺理智,可她拼尽全力才吐
出的呜咽甚至盖不过屁穴被挑逗发出的噗滋水声。
  「好一条口硬的母狗,那就让我为你而设的余兴节目开始吧。」
  清脆乐声响起,好像来自一个自己很熟悉的法器。议长胸有成竹地站在她美
尻一侧的摆架上挑选着,一、二、三、四、四道响声,四个法宝,陈琰焦躁而徒
劳地挣扎着。
  「陈母狗,喜欢这声音吗?在上古时代,它曾经很有代表性呀,呵呵呵……」
  完全知晓这声音所代表的含义,陈琰就因怖畏战栗起来,而冷汗更是狂飙:
「凡夫,尔竟……僭……僭越至斯……」
  菊门被两指扩开,伴着叮叮当当的铃声,尖锐冷硬的触感「刺」进了她自辟
谷后再未使用的肉葵花中。是她爱不释手的山字三清铃,昔日被系在皓腕上时刻
温养,辅以舞步可以摄鬼降妖,掷出则落火万里的仙物,现在却被当做增加情趣
的淫具强塞进了她的屁穴。
  「凡夫,余誓……食尔肉……寝尔皮……」
  下着最恶毒的咒诅,可当铜精所制的山字在直肠壁剐擦搅刺,而后庭的肉褶
子诚实地将铃身吞咽夹紧时,便衬得这死咒分外滑稽了。
  「只是『头盘』,便把你这淫乱母狗弄的这般狼狈?」
  嘲笑着,议长拿起了第二件法宝:「那这道『甜品』,陈仙人莫要贪嘴,误
了正事啊!」
  是印钮,耀武扬威顶在她尿道口的,就是她的印钮。一方细长而棱角分明的
篆体刻章,彰显她在青山煊赫地位的印钮怎也估计不到,除了被主人素手按在符
篆花押上灌入法力,它还会有这种用途。
  「咕呜呜呜呜哇……」
  软弱的抽噎着,陈琰已无力还口,似一只拔干净爪牙的母猫般绵软下去。即
使吞吐着热气的蚌口被掰开,塞入一张张揉搓成团的珍贵符箓,她也只是咬着银
牙,誓死不再给议长一点反应来满足他的征服欲。
  但是,她能吗?
  「唉,还是饱了么?那陈仙人便莫怪我在这最后一步加些提振食欲的猛料了……

  「现在登场的才是主菜,客人,请慢用罢!」
  轻易没可能,因为当「感觉」到这最后的一件法宝时,罕见的怒意竟首次出
现在那张本应无悲无喜的俏脸上。再次被抓到死穴,陈琰怒不可遏地叫骂起来。
  「畜生,尔敢……放肆至斯……」
  「休要僭越,尔不配执此物!」
  「畜生……尔必遭天谴咿呀呀呀呀!」
  太迟了,议长手里的法宝已经突入玉门,在蜜道穹窿内左突右冲,最后狠狠
顶在终点的牝宫茓口上,陈琰那生命前六百年间都古井无波的眉宇间,露出不敢
置信的惊愕。
  但这惊愕只维持一瞬,旋即便为前所未有的屈辱快感所压倒,三穴高潮,只
存在于她发情意淫中的三穴高潮,即将以她最不愿看到的方式落进现实。
  陈琰的第一件法器,娘亲为她亲手炼制的出师礼,同时亦是承载着她最宝贵
念想的雷击枣木法尺,此时就安安静静「填」在她的膣腔里。即使在那场险些令
她身死道消的尧山之战中,她也不肯使用,反而将这法尺压在心衣下呵护。在后
来数百年的流浪中,陈琰更是将它视作娘亲的化身,被她体温捂热的木质,每次
碰触便恍如娘亲熨慰的手掌。
  ——被夺走了,被玷污了,被践踏了。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
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仪态尽失的咆哮,陈琰甩动着被牢固封锁的美尻,引得三清铃在她美肛中一
阵乱响,退化许久的肌肉线条在这肉块上如海浪般涌动,大道远跃出玉鞘,被她
箍在墙上的右手握着斫斩墙体,她要冲破这囚笼,诛杀那些凡人,一吐被这些小
小蝼蚁锁困百年的恶气!
  「真是了不得的气势,」议长眯着眼睛退后几步,「不过,算来也该到时间
了吧?」
  「咿?」
  言出法随般,陈琰开始感到思维迟滞,动作如浸水中,肌肉寸寸失却控制……
「砰」一声,玉剑亦脱手落地。是脑子里的蛊虫,那口爱液所允许她享受的「放
风时间」已经结束,什么斗志、力量和即将攀上极乐巅峰的快感,于一瞬间全尽
数没收。
  「如果你肯乖巧受着,现在早已高潮。只可惜……陈女囚,或许就是你这怎
也不服软的淫贱性子,才令你只配品尝三穴寸止的滋味。」
  议长遗憾地摇摇头:「不光不向饲主谢恩,还狂悖犯上,足见你这贱狗虽被
调教百年,却仍未掌握最基本的服从二字。罢了,罢了。」
  他兴味不高的举起手中那叠符箓。
  「不过仍有好消息,或许很快,你便能如愿以偿地被宰杀,取骨,为帝国贡
献最后一份力量——」
  「——在那之前,你就给我好好反省,今天学到的教训吧。」
  水车推动下,齿轮组再次转动,石桥分体沉入深潭之下,宣告议长的离去,
无数机关再次把这座山变成了插翅难飞的森严死牢。
  「呜……呜……」
  石墙上的死囚发出几不可查的婉转莺啼,三清铃、印钮与法尺并未取出,仍
然粗暴地填在她的三处骚茓中,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她在漫长的服刑过程中将淫
具挤出体外,她的每个穴口还被贴上了由过去的自己素手执笔,潇洒写就的「铁
围城」符箓。
  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尊
  一纸符箓八丈深,铜绳铁绳加中心
  不论金刀并玉剪,金刀玉剪不沾绳
  今日架起铁围城,四面八方不显形
  吾奉太上青山急急如律令
  至于她那「完满」俏脸,亦同样被无数铁围城符箓贴紧封死,连鼻孔出气口
也未留,简直就像戴上了一张平滑没有任何五官特征的面具。
  铁围城,符道中最为高明的封禁咒术,本是以搬山伟力镇压邪祟的利器,现
在却不要钱般尽数用在它们的创造者身上。「作茧自缚」的陈琰很快就会悲哀的
发现,失去法力的她连挣开其中一张都是痴心妄想,若想五官重见天日,或是取
出三穴内的法宝,就要等到她在绝对黑暗中乖乖服完刑期,等到下一个刑讯官从
美尻正对的石桥走来,动手将符箓揭开。
  那么,这次会被锁闭多久呢,她苦涩地问自己。
  石墙上,亦多出了一张专用于上善会议员向下级传达谕令的所谓「钧旨」。
带有议长签字画押,这张薄薄小纸便有着不容申辩抗拒的威严。
  纸上写着:
  青山失格雌畜仙人讳琰 感官剥除闭锁刑执行中不敬饲主 秽言犯上 顽固不化
数罪并罚折以二十年之刑期上善一四五年八月廿二始
  上善一六五年八月廿二讫
  涂毁此令与纵囚劫狱同罪
  樊笼司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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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剑在笼中吟】(1-14+后日谈)【作者:荧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