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1
岩之物语
“且玩焉,生于世/且戏焉,生于世/
且听玩童之声/
或然此身,亦动乎
——那个孤零零的背影,看着这秋日无情河水的时候,响起儿时,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曲。
(从这天起,再不回有人叫自己一声“三郎”了吧。)
(就像这世上再无人可以让自己依靠、让自己信任一样。)
他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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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自己儿时,当年那些前往热田游玩的“白拍子”歌女们,总是愿意把这首歌的歌词加上各种冗长啰嗦的修饰,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自己本身就堕落了,她们平时说话聊天也根本不再注重雅言,说话的嗓门大的跟乡里的老太婆们也没什么两样,除了脸上还涂着来自高丽的脂粉、身上还穿着唐船上所卖的丝绸裙裳,也根本看不出她们这些老女人哪里像是曾经出入天子御所、公卿府邸的模样;另一方面,这些来自京洛的女人,她们依旧高傲地认为,在热田生活的这帮人都是些乡巴佬,如果不把这个词唱得直白一些,这帮乡巴佬也根本听不懂自己在唱什么。
“尽情嬉戏吧,为不枉此生;忘我玩乐吧,为不枉此生。忽闻窗外孩童欢声语,吾身心,亦所动。”
(或许这是首欢快的歌曲吧。)
当时的三郎这样想。
其实三郎也不喜欢她们,但是她们长得确实很美——四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然算是 人生晚年的光景里,身材也好、体态也好,还能表现得像唐画里的仙女一样盈盈婀娜,大概确实不 容易。
(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三郎这样想。
但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同样来自京畿附近的美妇人,却因为自己出生时阴阳卜师的讖言,从来不喜欢自己。相比而言,母亲更喜欢那个比三郎小两岁的一奶同胞的弟弟——但是说起来,汉语里虽然有“一奶同胞”的说法,三郎从出生就没吃过自己母亲的乳汁。他只吃过胜三郎的母亲的奶,确切地说,从四岁到九岁,他基本都是靠着胜三郎母亲的乳汁长大,那是他的乳母;可他不其实喜欢。尽管胜三郎的母亲的乳房很大、乳汁很充足,甚至从形状和重量上讲都超过了自己的母亲,但她长得粗壮肥胖,毫无女人的美感,自己愿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她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哪怕是吮吸乳汁时候,自己故意咬破她的乳头,她也不会生气,连叫也不会叫一声。如果说“一奶同胞”的话,那也是自己和胜三郎,但是胜三郎那家伙,每天看见自己的时候全然是一副对自己无比恭敬的下人做派,嘴上什么都答应,但并没把自己当成兄弟,反倒是把自己当成 公子少主敬畏着。三郎对此很不喜欢。
而那个弟弟勘十郎,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每天晚上只要不是父亲跟母亲同房,就一定会让母亲搂着他睡觉,有时候甚至是摸着那堆雪白的乳房裸睡。
十一岁,自己十一岁的时候,下面的小鸠鸠已经可以像肋差一样硬了起来,而母亲却依旧当他是个孩子;却因为自己是嫡长子,整个 家族的人,却都把也就才 十三岁的自己当成是个大人,学不会礼仪、唱不会歌咏,他们就说三郎是个天生的大傻瓜。
(其实他们才是傻瓜。)
三郎这样想。
三郎嫉妒自己的弟弟,但他只能装的像毫不在意。他们说自己傻,那不如就真的傻下去好了。于是他每天穿着那件被自己裁短了袖子的大袍、剪了裤腿的锦裤、腰上打着被自己缝了七八个小口袋的腰带,扛着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太刀,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在热田的大街上晃悠着。性质高的时候,找城里的那些穿着整齐的、看起来跟勘十郎差不多的 公子哥儿们打架摔跤、或者到神社周围的树丛里放鹰捉鸟、或者到港口边上的浅海里、或者从木曾川流到附近的小河里痛痛快快游个泳,玩得累了,就去听那些坐在神社门口的白拍子们唱歌。
与其说是听她们唱歌,不如说三郎是为了找个地方发呆盯着女人发呆。发呆够了,三郎便会从自己腰间那不被人喜欢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米或者从唐船上的明国商人上贡给自己的铜板,送给那些白拍子。三郎总是会想,自己的母亲要是跟这些白拍子一样就好了,虽说这样的念头如果说出口,就一定又会被人骂作傻瓜,就一定又会被师父痛斥不得体——近畿的大小姐、城主的夫人、自己的母亲,怎么能拿来跟身份卑微下贱的白拍子相提并论喔?可是在三郎心里,即便是白拍子,也是愿意搂一下自己、或者是摸一下自己脸颊,甚至在自己的额头、侧脸或嘴唇上留下一个吻的,即便她们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大米或者“永乐通宝”。
所以,每次听着她们唱完歌,在施舍一些东西之后,三郎都会躲到一旁,一直到了夜里,三郎便会盯上其中的某一个白拍子,然后一直远远地跟踪着她们,看她们吃饭、看她们卸妆、看她们便溺屙屎、看她们更衣沐浴、看她们入睡梦呓。但也仅仅是远远地看着而已,虽然在看的时候,浑身上下会不由自主地发热、双腿间的小鸠鸠也会比自己肩头扛着的太刀还硬,但是此时的三郎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要解决自己的 欲望。才 十三岁的他其实甚至并不懂得什么是性欲,什么是性,他只是朦朦胧胧地有那么一点概念——在这上,他确实有点傻,或者说有点慢热,哪怕是偷看过自己父亲高价从明国商人那里购置来的、内附着绘着男女交媾场面的白描插画的艳情小说后,他也是不懂。而之前每天带着自己玩的那个庶长子大哥,虽说也才仅仅十五岁,光是今年从北边买来原本用来照顾起居、打扫卫生的新来的侍女,就已经有三个被他搞大了肚子的啦。
但三郎自己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去探究的意思,他观察这些白拍子,只是想搞清楚,女人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把女人的本质搞清楚了,自己跟母亲的关系,就会好那么一些。
而这天,当母亲带着勘十郎来到神宫里参拜,三郎却躲开了,更确切地说,他是故意回避着。他不想看到弟弟和母亲亲昵的样子,他其实也抗拒被母亲看到自己邋邋遢遢的模样。每次母亲看到自己这副脑后扎着红绳的冲天发辫、露着半边膀子、穿着袖子裤管都被裁短了的衣物、满身都是土垢的模样后,那皱着眉、咬着唇、努着嘴,又是心糟又是厌烦的表情,让三郎心里都特别的不舒服。
于是这天,三郎跑到港口边的沙滩上,游了大半天的泳。游得累了,就随便找一个渔夫用的木舟划到稍远点的地方,把自己的太刀拔出鞘来,对着海浪瞅准时机,叉上来几条鱼来,再回到岸边去;然后从岸边捡几条树枝,用石头搭一个小灶台,把树枝堆在灶里,再从三郎给自己缝的腰上的小口袋里掏出打火石,生上一团火,再用太刀套着鱼架在石头上,把鱼烤熟。
等好不 容易把鱼烤熟了,正准备用肋差剖开鱼肚子,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了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咕嘟......”
三郎回头一看,那竟然是个穿着干干净净的桃粉色和服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手脚也都是小小的,身上还香香的,有一股松香与白兰的味道。三郎说不出这样的女孩子给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毕竟从小到大,这似乎是第一个愿意凑近自己的小女孩——三郎也有妹妹,其中一个长得像极母亲,甚至比母亲还要美,家里的人都说这女孩长大了肯定不得了;但是因为母亲对自己排斥的缘故,三郎也几乎没有跟妹妹在一起相处过几次。
尤其是这女孩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又不好意思地朝着刚烤好的鲜鱼瞥过去、然后忍不住从嘴角渗出口水的模样,让自己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特别痒痒的感觉。女孩子犯馋的模样,真的根本不像犬千代那帮成天跟自己厮混的小屁孩们一样,粗鲁、顽皮、肮脏,连狗恐怕都得厌烦。
“我说,你是谁啊?”三郎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没回答,却抿了抿嘴,很直截了当地指着三郎手中太刀上的那两条烤鱼问道:“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吃点?”
还是个挺不一般的女孩,三郎心想。通常自己见过的女孩,无论是自己的妹妹们也好,还是父亲手下抑或那几个远房叔伯手下的家臣大将们的女儿们也好,她们通常都不会被允许跟陌生人说话,即便说话,也是轻声俏息,或者先跟身边的侍女耳语然后让她们帮着通传。而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别说她说话的样子如此的了断、声音如此洪亮,她竟然是自己 一个人出现在海滩上的,就凭这点,就足以让三郎刮目相看。
“可以是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名。”三郎又问道,还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小女孩。
没想到女孩神气地转头,擦过了嘴角的口水后,反过来指了指三郎:“我叫阿艳。你又是谁啊?在这里还没有人敢指着我、对我这么说话喔!”
三郎一听,忽然有点懵——因为在这块土地上,至今为止也没有人敢对着三郎这么说话。毕竟三郎是家里的嫡长子,即便家里的人、街町里的百姓都说他是大傻瓜,但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平常见到他,除了那些跟自己厮混还有与自己打架的小屁孩们、神社门口的白拍子和花馆酒肆里的游女们 之外,一般人见到三郎,也得一躬到地。
而刚听这小女孩的语气、加上她的行为,原本三郎以为这是哪个刚从别国搬来热田的商人的女儿,却没想她比自己竟然还要有架势。
“你是谁呀你啊?凭什么别人不能指着你、这样对你说话喔?”三郎多少还是有点孩子气地问道。
“我是城里的公主,当然你不能指着我、这样无礼地对我说话啦!”
三郎更加困惑了:“城里?我也是城里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城里的啊?”
“那古野城啊。你是哪个城里的啊?”
三郎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转头拔出肋差,自顾自地拆着太刀上的 鱼肉:“我是胜幡城里的。我叫三郎。”
然后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了一阵。
对于阿艳来说,胜幡城她只听说过、也只是远远地望着过,但她从来没去过。
而对于三郎来说,那古野城,那是弟弟勘十郎的地盘。只要跟勘十郎沾上的相关东西,都能让三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看来,能让这个小姑娘在那古野城里如此高傲,也就只有勘十郎未来的正室的身份了。或许,这个小姑娘是林通胜家里或者佐久间半介家里的小姐、要么就是清须的哪个叔伯或者斯波家、或是邻国的水野家的公主也说不定。)
(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世上什么好的东西全都是勘十郎的, 妈妈也是,眼前这个叫阿艳的小女孩也是。)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吃吧。)
于是,三郎也没管眼前这个小女孩,抽出肋差剥开鱼皮,剜着 鱼肉大块大块地吃了起来。
“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吃一点嘛!我......我饿了!”小女孩咿咿呀呀地说道。说这话的同时,三郎还听到了从那女孩身上,又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她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动静。
“你去管勘十郎要去吧,我不给。”三郎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
阿艳先是一怔,然后呆立在原地,哇哇大哭了起来。她其实有点不清楚勘十郎是谁,或许自己之前见过他,但也就只是在节日的时候见过一两面而已吧,可是家里有那么多的小男孩,穿上了吴服、戴上了立乌帽子,在阿艳眼中根本就是一个模样。所以阿艳也根本不知道,三郎和勘十郎之间的矛盾,她只是听见了最后的那半句“我不给”。阿艳倒是记不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个把和服大袍剪裁得乱七八糟、跟个泥猴子一样的三郎,但是看着浑身邋遢、没有一点武家子弟风范的男孩子,阿艳心里却并不抗拒,反倒是从小长在深宅大院里的她,打心底里地想要跟这个男孩子亲近,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欺负自己。
而她这一哭,天不怕地不怕的三郎,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原来女孩子哭唧唧起来,竟然是这样的......)
(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感觉到酥酥的,像有小蚂蚁爬过一样。)
(这就是万千代和阿犬他们所说的“可爱”吗?着实有趣......)
三郎这样想着,但是他面对女孩子哭实在是没办法。一方面小女孩在他面前哭,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好玩,但是另一方面,看见这女孩哭得一塌糊涂的辛酸模样,他又有些不忍心。
“行了行了!吵死了!”三郎大喝道,他从出生开始,都是用歇斯底里掩饰自己的内心柔软,“但是我就两条鱼啊,就够我自己 一个人吃的......你赶得不巧,你要是早上在这遇见 我的话就好了,我每天都会亲自捕几条鲟鱼拿出来给大家卖喔——一把粟米、麦籽或者菜籽就能换半条,我还会找给他们两枚‘永乐通宝’,呐,
阿艳依旧低头不语。她其实挺想看看的。自己的宅邸里大部分的侍女虽说不都像阿仲那般没正经,但也都是个个怀春。在这个时代,尤其在穷人家里,未出阁却已经破瓜见红是很常见的事情,遇到了过路歇脚的武士、公卿或者寺里的高僧,女儿家甚至都要给人陪寝,这种事不但没人在意,而且还会被认为是一种荣耀。
“男人的那东西,可让人快活了。”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侍女们,私下里都这么说。听在从小被呵护得不见天日、不见烟火的阿艳的耳朵里,更让她心痒。权六的东西,她可真算是见识了,但是权六比自己年长那么多,人五大三粗的,还一身的浓厚的毛发,胯下那东西更是让人害怕;而三郎则不一样,他跟自己 年纪相仿,虽然也邋里邋遢的,但阿艳觉得三郎的长相极为帅气,甚至可以用“俊美”二字来形容——他如果生成了个女孩,怕是比自己还要更加貌美。
殊不知,男身女相,也是让三郎的母亲讨厌三郎的原因之一。正因为五官看起来毫无男子气概,母亲便更加相信阴阳师的讖言:这个孩子,会把整个 家族带到万劫不复之中。
但这些对于阿艳来讲都不重要,她更想看看,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又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三郎的那里,会是什么样的。
阿艳便点点头。
而对于三郎来说,他其实也没别的多大意思,反正阿艳都已经光成这样了,自己也脱了裤子给她看看又如何?何况,眼前是权六那家伙的东西,那家伙现在在家里的口碑可以说如日中天,仅次于父亲和勘十郎,那么对于三郎而言,身上总得有样东西得是能超过权六的吧?
他立刻脱下来裤子,同样硬挺的阴茎,也展露在了海边。
“怎么样?”
阿艳看了半晌,然后说道:
“哈哈,短粗胖。”
听了阿艳的评价,三郎早上吃的茶泡饭差点没喷出来。
不过确实,三郎的阴茎跟权六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毕竟三郎 十三岁的寿日还没到,权六今年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且在三郎阴茎的上缘,还有包皮在紧紧地连着龟头。三郎的肉棒,距离真正的成熟其实还远着。
“哼,不爱看就算了!”三郎愤怒又羞愧地看着阿艳,说着就要提裤子。
但紧接着,他却被阿艳紧紧抱住了。实际上,阿艳对三郎这还没熟透的阴茎喜欢得紧:这东西像极了一根鲜嫩的脆瓜,身子是粉嘟嘟的、头那里胀得火红,好像一颗腌咸梅,上下的筋脉迸出,但因为包皮未完全脱落所以看着却并不突兀可怖,而且头部那条小裂缝处,还有晶莹透明的汁水从里面冒出来。
阿艳突然觉得自己更加饥饿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权六,由于被怜子的左手轻轻拨揉握,那根看起来像是鬼罗刹般的可怕阳具,也渐渐贴到了满是体毛的肚皮处。
“真不愧号称‘尾州第一枪’的男人,你的这把‘枪’,想煞妾身了!”
“你不是......见过很多把‘枪’了吗?”权六还在硬拿这架势,睥睨地看着眼前的 尤物,但是实际上,怜子的手指在他的分身处每动一下,他的双腿就难以抵抗地跟着抖动一下。他很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害怕自己这个样子,会被村民们瞧见,即便他也知道今天是夏日祭,渔民和商贩们几乎都去了城下町里赶集看热闹;但最重要的,他是怕自己对怜子再次上瘾。
权六并不是个读书人,他也不知道远在还对岸的大陆,有个叫王阳明的人早就参悟到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在本能前面,自尊这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是的,我见过很多把......但是他们都不如你的!依妾身而言,你权六的枪,天下第一!你早就在妾身的身上取胜了!”
言罢,怜子总算是丢掉了手中的肋差,并且一把推倒了身材高大壮硕的权六。
“把妾身当成一国的一城吧,怜子就是你权六的城池!在那些把‘枪’当中,把妾身攻下来,好么,城主殿下?”
说着,怜子握紧了权六的铁枪,趴到了男人的身体下面,张开那涂抹了胭脂的朱唇,一口将权六的怪物含下,随即俯着身体,头一抬一低,吞吐又吸吮着那坚硬无比的枪头,等到权六的整个身体发热了起来,怜子也再等待不及,分开双腿,跨蹲在权六的身体上面,扶着那把“第一枪”,送进了自己早就湿淋淋的肉穴中。
——只是这一切,全都是背对着阿艳跟三郎的。而在阴天之中,两个孩子离得又远,所以具体一点的部位处,他们也根本看不清楚。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喔?”阿艳好奇地问道。阿艳是真的不懂。
“这你都不知道?‘行房事’你懂吗?”三郎很不耐烦却又很神气地说道。
“‘行......房事’?”阿艳摇了摇头。
“春宫图你没看过么?”三郎又问道。
他是真的看过。七岁那年,师父被父亲派往邻国,与邻国的守护代谈判休戚。等到回来之后,师父告诉自己邻国那位可怕的守护代大人,送了三郎一样礼物,但是却必须等到三郎元服成人之后才能看。可三郎的脾气,向来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去做什么,于是他偷偷跑到书阁里,找到了那只蛇皮纹案的盒子,里面是一套从高丽和明国购来的春宫画。尔后,三郎在自己祖父和父亲的藏书里,也找到了不少类似的春宫画,于是那段日子只要无聊了,他就往书阁里钻——下人小姓们见了,还都感慨:三郎 公子总算是开窍,喜欢读书了。
但他看过了,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阿艳解释:“啊呀,就是......就是在做男女之间很快乐的事情啊?春宫图,就是唐国画师照着那种事情画下来的丹青——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喔?”
“那该要怎么快乐啊?”阿艳问道。
(光是看看三郎哥哥的肉把件,就已经很快乐了啊。)
(难道居所里的侍女们所说的“快乐”,不是这意思?)
阿艳不懂,也并不知道怜子在干嘛,她所理解的快乐,只是看看摸摸而已,那个白拍子怜子却似乎非要用嘴巴、胯下、肚皮跟屁股去“摸”,阿艳看着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的费力。
“你的下面不是长了个洞洞么?就是在你的肚脐以下、屁眼上面?就是你的那里跟男生的这里对接上,我把我的棒棒插进去,你就会快乐的啊!什么嘛,真笨!”在这件事情上,三郎本就跟阿艳半斤八两,但他却逮住每一个机会,很大男子地炫耀着,还反过来奚落着阿艳。
“那......那里不是用来尿尿的地方么?”
“对的啊,男孩子尿尿的地方和女孩子尿尿的地方连接在一起,就都会很快乐的。”
“骗人的吧......那里那么脏......”
“那我尿尿的地方也是这里啊,”三郎指着阿艳的手里说道,“你怎么还一直握着喔?”
阿艳立刻轻叹了一声“啊呀”——原来就在另一旁怜子趴在权六双腿间,贪婪吐纳权六那根“铁枪”的时候,阿艳刚开始还以为怜子真的要咬下权六的那话儿,一紧张她竟然一把抓住了三郎的嫩芽肉棒。其实三郎一直都感受到了,而且在阿艳的柔软 小手里,自己的小鸠鸠似乎胀得更大了,从马眼里面流出来的透明汁水似乎也更多。
但他故意没提醒阿艳。被少女的手握着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阿艳看着手中三郎的物件,不但变得更硬,而且变得比刚才更烫,整体看起来,也更加粗大了一些,她更是爱不释手;但一想到这确实是男孩子平时用来撒尿的东西,爱干净的阿艳又打心眼里一些厌恶,可想松开手,自己却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你说的是真的么?”阿艳又问道。
“那不信你看他俩——”三郎又指了指远处的权六和怜子。
此时的权六已然完全 沉溺在了怜子的身体上,怜子狂野、丰润,知道如何吸吮男人的舌头会让男人更加飘飘然,知道控制自己屁股的力道与动作幅度,能让男人保持欲发而不射的状态,同时她还知道用手揉男人的乳头、按摩男人的卵蛋、用力夹腿来调整自己体内的紧窄程度这样的伎俩——那些大名们爱她,也不是没有道理;而权六一闭上眼,眼前看到的全都是赖艺、信虎、达胜、义统、定赖等人的模样,于是他感觉似乎真的有把大枪从自己的体内伸了出来,他从体内拔出那把长枪,在自己的脑海里对他们连抡带砸,连捅带劈,似乎自己真的站在这个以怜子的身体为领土的战场上,跟他们混战开来;但他不能服输,比之那些名盛至极的大名们,自己最大的优势,除了一身武艺,就是自己远比他们年轻。
而为了向自己证明自己,下体在怜子如泉眼般的淫穴里抽插得投入了,权六便突然坐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怜子的身体拉得距离自己更近了一些,没等有点被吓到的怜子做出什么反应,权六便单手托着怜子紧实的屁股,“啪”地一下,一巴掌猛地拍在了怜子的屁股蛋上,然后托稳了后,竟然下肢一用力,托着怜子整个人站了起来。怜子见状,只能在把自己的身子尽量全都趴在权六身体上的同时,紧紧搂抱住了权六的身体,而自己的那些风流伎俩一时间也全都忘了行使。主动权彻底转变到膂力过人的权六身上,他只需单手托着怜子,就能扭动腰肌在怜子的身上冲刺,另一只手则 肆意地在怜子的那两颗大肉球上反复轮流蹂躏着,似乎想要改变那圆润的形状,就像是攻破了城池之后的武将,都会破坏掉原先的城楼,然后再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天守阁一般。而悬在权六身上的怜子,除了用尽全力搂住权六以外,就只有承受着男人激烈冲击,与放声淫啼的份儿。
就是这样的姿势,让远处的三郎和阿艳看得更加真楚。
(果然,三郎所说的没错......)
阿艳一直都在脸颊滚烫地观察着,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刹那,心里的羞耻感也倍增。
因为在这时候,阿艳突然想起来,自己四岁的时候在 庭院里 一个人玩,居城里有个侍卫看到了阿艳后,连哄带骗地让阿艳把下体露了出来,那人像做贼一样的伸出手指头,把一根指节戳进了阿艳的阴道里。当时阿艳只道是那人跟自己闹着玩,才把手指插进自己撒尿的地方,倒也没在意;转天她去跟三郎的母亲说了,三郎的母亲脸上立刻显现出难堪来,便马上跑去见了三郎的父亲。又过了一天,听侍卫们说,又过了一天,听侍卫们说,就因为这事情,三郎的父亲直接把那人处以磔刑——左右两边各插入一把长枪,左腹部贯穿至右肩膀,右腹部贯穿至左肩膀,即便在这期间人死了,两边也要各插满三十次。当时阿艳听到这个还吓得哭了,认为三郎的父亲是个极其残暴的怪物,怎能就因为一个低级玩笑就把人这么虐杀;
现在阿艳想来,那人如此死得不冤。
而三郎,却只是在心里不住地赞叹:权六这家伙真了不起!他看着权六在怜子身体里进进出出的感觉,却也跟看见权六在战场上在敌军军队中进进出出厮杀一样。
(可惜他是勘十郎的师父。如果他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那你做过这种事么?”阿艳又问道。
三郎抿了抿嘴,不情愿地回答道:“没有。”
阿艳看着三郎突然气馁得像根瘪了的栉瓜一般,忍不住笑了一声。
实际上,三郎其实也很想,毕竟他看了那么多的春宫画,早对这种事馋得要死,而且据说自己父亲和祖父当初交出除夜,也是跟自己现在这样差不多的 年纪, 十三岁在这个时代来讲,对于一个男孩,尤其是武家的男子其实已经不再算是幼小。祖父和父亲姬妾成群,三郎心想,自己肯定也继承了祖父和父亲的这种索女无度且可御女无数的 家族之魂。但是,自己却有个对自己极其严苛的师父,那位中务丞殿下,是本家出了名的君子,性格如水至清白、如冰至凛严,胜幡城里的侍女,除了非常必要的情况 之外,按照师父的规矩,是不可以接近三郎的——某次三郎沐浴后,其中一个侍女只是手欠多摸了三郎的屁股一下,马上被师父带人揪到了院子里,用藤条抽脚底板抽了二十多下,在三郎的再三求情下才罢手,那侍女硬是休息了足足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而如果三郎自己被师父发现有任何邪淫的举动,比如躲起来用手给自己快乐的话,除了抽鞭子 之外,还要被罚抄写《论语》或者《孟子》。在城里的时候,三郎是不敢想女人的;但是逃出了城外后,因为自己邋遢的“倾奇者”模样,外面的女孩子又看不上自己。
因此,三郎也只能委屈地任由阿艳笑自己。
——可是,被勘十郎的未婚妻这样嗤笑,真不甘心喔!
(既然什么好的都是勘十郎的,他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那么干脆,这一次,我也跟他抢一次!等权六那边的活春宫戏演完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个阿艳!)
又过了好一会儿,太阳都快下山了,满头大汗的权六浑身一阵颤栗,整个人直挺挺地像是懵住了一般,而悬在他身上的怜子,却也像被雷击中一样,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之后,挺着平坦的肚子和饱满的胸脯,脸上带着笑眯着眼睛、半昏了过去。权六在彻底卸去力气之前,还是体贴地朝后倒了下去,而没让怜子从自己身上摔下,也没去用自己粗重的身体压着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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