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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神 发表于 2023-2-15 16:55:08

【梁山女侠传】(1-14)【作者: 宋太祖老赵(老趙)】

作者: 宋太祖老赵(老趙)
字数:23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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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水浒传》是一本让我既爱又恨的小说。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书中对女人的
歧视和它所宣扬的禁欲主义,有时简直到了毫无人性的地步。我当初写《扈三娘
艳史》就是为了抒发自己心中的不满。
  现在这本书跟《扈三娘艳史》一样,主要人物是水浒中的几个女头领。故事
发生在《扈三娘艳史》之前,可以说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演绎水浒中的一些故事。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新的尝试,希望读者们喜欢。
  老趙,二零二零年六月于美国东部
       第01回:高太尉寻衅报前仇,王教头惧祸走他乡
  逃出东京且说东京帮闲的高俅,因得皇帝抬举,做了殿帅府太尉。遂选拣吉
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
参拜。高殿帅一一点过,于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此人半月之前已递
有病状在官,还不曾入衙门管事。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
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随即差人
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这王进才二十余岁,却无妻子,只有一个母亲。王母从小溺爱王进,一直与
他同睡,王父也劝她不得。王父死时王进才十二岁。他生得仪表堂堂,不好读书,
只喜欢练武。王进十八岁时,凭本事谋得了禁军中的一份差事,时王母三十有六,
青春正旺,守寡不过,寂寞之下与儿子成就了不伦之事。王进因本领高强,屡得
升迁,两年后就做到了禁军教头。他深爱母亲美貌温柔,虽常与一帮朋友去勾栏
厮混,但凡在家中时必夜夜搂着母亲睡觉,对自家的婚姻大事也不甚在意。
  话说牌头到了王家,与教头王进说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
道你小觑上官。你虽有病患状在官,高殿帅焦躁,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
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王进其时病已痊愈,听罢,跟牌头回殿帅府。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
个喏,起来立在一边。高俅想起年轻时曾与王进的父亲王升结下大仇,喝道:
「你这厮,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头。你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
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王进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高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王进又告道:「太尉呼唤,
安敢不来!」高殿帅大怒,喝令左右:「拿下!加力与我打这厮!」众多牙将都
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今日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
次。」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明日却和你理
会。」王进谢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得是先父的仇人高俅。出得衙门,叹了口
气道:「俺道是甚么高殿帅,却原来是『圆社』高二。彼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
亲一棒打折了腿,三四个月将息不起。他今日发迹,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公
报私仇,我不合正属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怎
生奈何是好?」
  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母亲说知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王母道:
「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处走。」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
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
师的,爱儿子使枪棒,十分相敬。何不去投奔他们?那里正是用人去处,足可安
身立命。」
  母子二人不敢耽搁,匆匆收拾了些细软衣物,其余家什都舍了。王进去一个
熟识的朋友家买来一头脾气温顺的骡子,与母亲乘坐,他背着一个包裹跟随在旁。
两人趁天没亮出了东京城,一路投延安府去了。
  王进因惧怕高太尉遣人追来,挑着行李担子,护着他母亲一口气走了二十余
里路。此时天色已晚,他实在是走不动了,见路旁有一个小客店的招牌,唤做
「迎客轩」。他扶着母亲从骡子上下来。他把骡子拴住一颗树上,和母亲进了客
店。客店里只有店小二一人,并无别的客人。那小二看起来三十余岁,生就一对
鼠目,对客人倒是点头哈腰,一团和气。
  王进先扶母亲坐下,叫小二上茶解渴。小二端上茶后,弓腰问道:「客官是
先用饭,今晚就在此歇宿?」王进道:「甚好。你先与我取些温水来泡脚,各样
酒食菜蔬,只管端上来。门外栓的骡子,也需喂些草料。」小二答道:「小人这
就热饭烧水喂牲口去也。」说完他就起身忙去了。
  等了一会儿,小二将热好了的饭菜都端上了桌,还有一壶烧酒,又提进屋里
半桶温水。王进让母亲先用饭,他自己将水桶放在旁边,脱下鞋袜,将一双脚泡
入温水之中。原来他在东京时不常走远路,今早出门时换了一双新鞋。他不知出
门远行,最忌穿新鞋。他走这二十来里路肩上还挑着担子,甚是辛苦。如今他的
脚板上早已布满了水泡。
  这时客店里又来了三位客人,是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儿。男的
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杆朴刀,满脸的络腮胡子像钢针一般。他将上衣
脱了拿在手中,露出长满了黑毛的胸脯。女的颇有几分姿色,脸上涂着厚厚的脂
粉,说话娇声娇气的。那个小女孩却长得极为不俗,一看就知她长大后定会出落
成一个大美人儿。她的皮肤粉嫩,一双眼睛又明又亮,像是会说话似的。
  这客店里只有一张大饭桌,可容十二个客人。小二向王进告个罪,请新来的
这三人也在这同一张桌子上坐了。此时王母已吃饱了。她一路上骑着毛驴,身子
很困倦。王进泡完脚,重新穿上鞋袜。他刚拿起碗筷准备吃饭,瞥见母亲在一旁
困得直打哈欠,遂放下碗筷,将她抱进客房里,去床上躺下。他转身正要出门,
王母在床上叫他道:「儿啊,那两个新来的客人不像是好人。他们跟店小二眉来
眼去,像是早就认识的。我儿须多加小心。」王进答道:「孩儿省得。」
  回到饭桌上,王进早饿了。他先把那一壶烧酒端起来咕咚咕咚地喝完了,随
后拿起碗筷往嘴里扒拉饭菜。母亲提醒他,要小心那一对男女,因此他没去跟他
们搭话。
  那对男女自顾自地吃饭,也不去管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一双眼睛只顾看着王
进,却不去碰自己面前的碗筷。这时那男的吃完饭自己出去了,想必是去客房里
歇息了。桌子上只剩下王进和这个女人,还有那个小女孩。
  店小二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盏温好的酒,来到王进跟前,道:「客官,尝尝
本店自酿的『醉八仙』如何?这酒是本店的招牌,这一盏不收你酒钱,只劳客官
得便时向过往人等称颂本店一番即可。」王进嘴里正嚼着饭菜,对小二挥了挥手,
咕隆了一句:「多谢了。」小二放下酒盏又出去了。
  王进吃饱了饭,站起身来。他先前喝光了一壶烧酒,已有八分醉意。正想端
起桌上那盏酒一饮而尽,却不料同桌的小女孩伸手过来,将酒盏拂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酒盏打碎了。王进吃惊地望着她,正待要发问。「妞妞!」那女
人恶狠狠地瞪了小女孩一眼,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提起来走出门去。
  王进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楞,突然想起来,母亲刚才说过:这对男女不像是
好人,他们跟店小二可能是一伙的。莫非小二在这盏酒里下了蒙汗药,想趁机谋
财害命不成?想到此,他被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他赶紧冲出门,往客房跑去。
王母歇息的屋子在最靠边的位置,和这里隔着三四间屋子。王进跑到跟前推开门
一看,床上空空如也,不见了母亲!
  王进急得大喊一声:「娘!」声音震得屋子都抖动起来,却听不见母亲的回
答。他拿起挑行李的扁担,去旁边那些房间里搜寻。他踢开一间间的屋子进去查
看,依然不见母亲的踪影儿,也不见店小二。他跑回刚才吃饭的那间堂屋,只见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手里杵着朴刀站在那里。
  他一见王进,叫声:「看刀!」双臂举刀向王进当头劈下。这时王进已经急
红了眼,他用扁担一拨朴刀,像平日里使枪一般将手里的扁担朝那人刺去。这一
刺他使出了全力,「咚」的一声,正戳中那大汉的胸口。那大汉也是轻敌了,哪
里会想到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店,会碰到一位八十万禁军的教头?他被戳得仰面
朝天跌倒在地上,手里的朴刀也扔了。
  王进却不敢有半分懈怠。他拾起朴刀,一刀劈在那人的脖子上,顷刻间血流
满地。接着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还是没有看见他母亲,就连那个女人和小女孩
也不见了。王进提着朴刀去外面找。这时天还没有全黑,他听见客栈后面的菜园
子里传来一些声响,急忙向那里跑去。
  近前一看,王进不由得心中大怒。原来他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一条麻绳将胳膊
和身子紧紧地捆在一起,动掸不得。她嘴里塞了一块布,无法出声喊救命。她躺
在一片菜地里,下身已被脱得光光的,露出了雪白的两条腿和胯间的一蓬黑毛。
那个长着一对鼠目的店小二,他脱了裤子,正爬在王母的身上,将鸡巴戳进她的
牝户,卖力地抽插着。
  「大胆淫贼!」王进大喝一声,抡起朴刀,用刀背一拍,将店小二的身子拍
得直飞起来,跌倒在十步开外。他这是害怕伤着自己的母亲,不敢直接用刀砍。
接着他抢上前去,也不管店小二是死是活,只一刀就将他的头给剁了下来。
  王进替母亲解开绳索,把塞住她嘴的布也拉出来扔了,将她抱起来送回到客
房里。他又返身出去找那个女人,所有的房间都搜遍了,仍不见她的踪影,也不
见那个小女孩。
  王进这才回到客房里看望他母亲。王母刚才受了许多惊吓,这时她清醒过来,
一把抱住儿子大哭起来。原来那个大汉和店小二趁她熟睡时将她绑起来,又塞住
了嘴。忽然那个女人跑进来对他们道:「事情败露了,那个客官不曾喝那杯毒酒!」
他们听后,吃了一惊。
  王母的身子虽被绑住了,脚下却还可以走动。她趁他们商议办法之时,猛地
冲出了客房,拼命地往外面跑去,不知怎的就跑进了菜园子。她脚下被一根青藤
绊了一下,扑地摔倒了。后面追来的店小二猛扑上来,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将她
按住。
  王母在店小二的身子底下拼命地扭动着,惹得他淫心大起。或许他觉得王进
并不足虑,有那个大汉对付他绰绰有余了。他解开了王母的裤带,将她下身脱得
赤条条的,张嘴在她两腿间又吸又舔。待弄出水来后,就将自己的鸡巴插进去肏
她。王进赶到时,他正肏得带劲儿,心里好不痛快。哪里想得到转眼之间就送了
性命?
  王进和母亲商议:杀死了两条人命,虽说他们是强盗,但这事肯定不能去报
官。不然官府定会把他押送回东京交给高太尉发落。如此看来,万全之计是在此
处歇息一晚,明日清晨赶紧上路为好。
  他一个人回到堂屋里,将那个大汉的尸体拖到菜园子里,塞进一口水井,连
带着将店小二的尸体也塞了进去。他又把堂屋里的血迹都擦干净了,不仔细看也
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来。但愿等到官府的人发现这两条人命时,他和母亲已经走远
了。
  第二日清早,他和母亲匆匆地吃了些冷饭剩菜就上路了。走之前他在客店里
搜寻了一番,搜到了大约二两银子和一些铜钱,没有找到其他的值钱的东西。银
子和铜钱他放入自家的包裹里,权且带上做盘缠。他和母亲提着心吊着胆地走了
三天,见没有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
  路上王进和母亲说起,要不是那个四五岁小女孩摔碎了酒盏,他就着了店小
二的道了。如此说来,她竟是自己的大恩人呢。可惜后来没有找到她。他母亲道:
「那孩子定是被那对狗男女从别处拐来的。我最初对他们起疑心,就是因为我瞧
见那孩子的衣袖底下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那孩子长得如此可爱,若是自家的
孩子,肯定不会这么虐待她的。可怜的孩子啊……」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王
进安慰母亲道:「但愿菩萨保佑那孩子,让她早日和父母团圆。」
  乡村情缘母子二人接着赶路。一路上受尽了旅途之苦。这一日终于来到陕西,
进入华阴县的地界。因赶路错过了宿头,他们只得投路旁的一个庄子里来借宿。
庄主姓史,人称史太公,此地唤作史家庄。史太公为人极好,见他母子二人的狼
狈模样,不像是奸诈取巧之辈,遂留他们在客房里歇息,并吩咐庄客为他们准备
饭食。王进与母亲谢了太公,用过饭后,自去房里安歇不提。
  史太公因夜里睡不安稳,起身提着灯笼去各处察看。行至客房边,听见里面
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他悄声近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只听里面一女人道:
「孩儿啊,你辛苦一整天,如何夜里还是这般威猛?肏得为娘下面都红肿了,明
日如何赶路?你且饶了为娘罢!」「母亲大人恕罪。孩儿也不知为何,只要一看
见母亲大人的玉体,就觉得浑身冒火。我且退将出来,让母亲大人好好歇息。」
「那倒不用。为娘也爱你这根大肉棒儿,你只将它插入为娘的牝户之中,不要动
它。就这么搂着睡,岂不是好?」「孩儿遵命。」
  史太公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听到如此淫乱之事,赶紧逃离客房,回到自己的
屋里。竟像是自家做了亏心歹事一般。他上床躺下,心里兀自狂跳不止,脸也臊
得通红,胯下那根许久不用的鸡巴却硬了起来。太公在肚里寻思道:「这位王夫
人生得花容月貌,仪态端庄,像是个极为贤淑的女人。却不料她会与儿子行此有
违伦常之事,岂不是可惜了?」太公叹息不已,一夜没睡。
  第二日直到了中午时分,王进来拜见史太公,告道:「因旅途劳累,家母生
病了。今早头疼得厉害,起床不得。太公可否容我二人在庄上休养将息数日,待
家母病愈后再离此地。太公大恩大德,不敢有忘!」史太公答道:「不妨事,谁
也保不准有个三灾两难的。你等且放心在此将养,待夫人病愈后再上路不迟。」
王进大喜,欲跪下给史太公磕头,被他止住了。
  王进和母亲在庄子上又住了几日,王母的病稍微好些了。这一日晚饭后,史
太公瞥见王进在厨房里烧热水,心道:「他预备热水,想必是要给王夫人洗澡擦
身子。」
  史太公这几日与王母见过数次,说些了闲话,无非是劝慰她宽心养病,等等。
王母对太公感激涕零,与他说了许多自家的事情。渐渐地,史太公喜欢上了这个
来他家借宿的美貌夫人。
  他见王进为母亲预备洗澡水,心里踟蹰了半晌,竟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客房旁
边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堆放着一些桌椅板凳,别无他物。史太公把一张桌子轻轻
地移到墙边,躬身爬了上去。在墙上靠近屋顶处有一道裂缝,能窥见隔壁屋里的
情形。史太公站在桌子上,将眼睛贴在缝隙处往屋里张望。
  此时王进已经将烧好了的热水用木桶提进屋里。他替母亲脱光了衣裙,正用
一块湿布为她擦洗身子。王母的病虽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身子乏力,因此洗澡时
需要儿子来帮她。她有一身雪白的肌肤,两乳坚挺,臀部亦多肉,体态极为妖艳。
再加上她的声音温润甜美,太公觉得比平时见到她时更要妩媚三分。
  王进替母亲搓完背,又伸手去洗她的奶子腋窝和臀缝。王夫人忍不住嘴里发
出了娇声呻吟。史太公在隔壁看得脸红耳赤,两腿发软,险些从桌子上摔将下来!
  王进给母亲洗好了身子,替她穿好衣裙。自己提着那桶脏水去外面倒掉,再
把木桶送回厨房里放置好。转身出来时,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身上刺着九
条青龙,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在院子使得呼呼生风。王进已知这后生是太公的独生
子史进,绰号九纹龙。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想道:「承蒙太公好意,留我和母亲在此住了这么些日
子。明日告辞离去时,这房金却是不能少了他的。只是我如今落难,这一路上还
需许多用度,实在拿不出余钱来谢他。这史大郎既然爱好枪棒,我何不如此这般,
也好报答太公?」
  主意一定,遂跨前一步,对史进道:「大郎这棒也使得有几分样子了。只是
还有不少破绽,赢不得真好汉。」史进听了大怒,喝道:「我自小学武,经了十
几个有名的师父。你这厮怎敢来笑话我?来来来,我且和你耍一回儿,害怕的不
是好汉!」说完就伸手来拽王进,要拉他下场较量。
  「不得无礼!」却是太公赶到,喝住了史进。「客官莫非会些武艺?」太公
回身问王进道。王进对太公作了一揖,答道:「实不相瞒,吾乃东京八十万禁军
教头王进的便是。因恶了高太尉,欲往延安府投奔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效力。这枪
棒某终日拨弄,略知一二。令郎若是想学,王某敢不倾囊相授,以报太公的大恩
大德!」
  太公大喜,呼叫史进上前拜王进为师。史进不肯,道:「他若能赢得了我,
我就拜他为师。」王进笑道:「也好。」遂取棒下场与大郎交手。
  史进虽是年轻力壮,手脚活便,无奈学的都是走江湖卖艺人传授的花棒,如
何能是王进的对手?只一合,就被他一棒挑翻在地。史进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
王进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头,道:「原来师傅真是高人!师傅在上,徒儿知错了,
请师父多加教诲。」
  太公大喜,吩咐庄客摆下酒席,专请王进和他母亲,他和史大郎作陪。宴席
后,太公又吩咐重新收拾了两间干净整齐的屋子,给王进和他母亲居住。每日里
都有庄客来端茶倒水,打扫伺候。
  自此王进在史家庄,每日向史大郎传授武艺。他们师徒练武之余,常去庄外
跑马射箭,或去附近的少华山上打猎消遣。史太公料理完自己的事情,不时去王
母的屋里坐一会儿,陪她说话。
  这一日他偶尔问起王母,道:「夫人如此美貌,为何不趁年轻改嫁他人?」
王母道:「初时因我儿王进尚未成年,害怕改嫁后他受欺负,因此将此事拖了下
来。我母子靠着先夫攒下的家私过活。如今相依为命过了这么些年,竟习惯了,
改嫁之事我也不去想它了。」
  太公在肚里寻思:「你每天与儿子一个被窝里睡,自是不急着改嫁了。」他
心中有些酸酸的,竟生出了一丝妒意。
  王母问太公道:「太公为何一直未有续弦?」太公叹了一口气,道:「我娶
的是自家的表妹,自幼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只是一条,妻子身体一直不好,到
了四十岁上她才怀上了身孕。儿子出生后不到一年妻子就撒手去了。我也是害怕
续弦之后,新夫人不会善待他,这才拖了下来,唉。」想起史进他娘,太公禁不
住流下了眼泪。
  王母道:「都怪我,不该提起此伤心之事。」她起身近前,用袖子替太公擦
拭泪水。太公神思恍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跟仙女一般,他不由得张开两臂
将她揽入怀中。王母的脸红了,却并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挣扎着离开。过了一
会儿,太公把手伸进了王母的衣裙里面,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两人渐渐地呼吸沉重,身上开始发热。王母道:「且请太公宽衣。」她帮太
公浑身上下都脱光了,自己也脱了衣裙,两人搂抱在一起亲嘴摸乳,随后又去床
上享受那鱼水之欢。太公年纪虽老,胯下那根鸡巴尚还可用。此时王母的牝户早
被淫水湿透了,太公不甚费力就将鸡巴插入里面。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好不得
趣。
  一晃过了半年有余。史进得师傅指点,将这十八般武艺,从新学得十分精熟。
刀枪剑戟,弓鞭棒锤,斧钺铲锏,端的是件件都有奥妙。王进自思:「在此虽好,
只是不了。」欲向太公告辞,去延安府谋个前程。
  史进那里肯放他走?说道:「师父只在此间过了,小徒奉养你母子二人,以
终天年,多少是好!」王进道:「在此十分之好,只恐高太尉追捕到来,负累了
太公和你,不当稳便,以此两难。我一心要去延安府,投着在老种经略处勾当,
那里是镇守边庭,用人之际,足可安身立命。」史进无奈,只得去跟太公说知此
事。
  太公听了,心里十分不舍。他和王母私下里偷情快乐之时,也曾想过续弦改
嫁之事。只是两人的儿子都已成年,他们又是师徒,辈分不合,况且此事太过尴
尬。
  如今眼见心爱之人就要离开,太公顾不得许多了。他老着脸皮,私下里对王
进道:「贤侄,老夫有一言相告。拙荆亡故已久,吾今愿取你母亲为妻,留在此
处。你可去延安府自奔前程,不必让你母亲跟着去受苦。我儿比你只小得几岁,
今后你们既是师徒,又是兄弟。如此可好?」
  王进弃家携母奔波,本为高俅所迫,太公此法确实让他放了心。虽然舍不得
母亲,却也别无他法。他去问母亲,看她意下如何。王母近来常与太公偷情,两
人情投意合,只是瞒着儿子。她早有意嫁给太公,见儿子问她,就红着脸点头答
应了。于是大家尽皆欢喜,太公吩咐庄客们下去准备。数日后,王母改嫁史太公,
史进也拜见了母亲和哥哥。是夜鼓乐齐鸣。太公与王母洞房花烛。太公老当益壮,
王母曲意奉承,两人终于修成正果,如糖似蜜,如胶似漆,不在话下。
  次日王进与母亲太公洒泪而别,自投延安府去了。史进将他送出三十里外。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史太公年近七旬,因贪恋王母
美色,纵欲过度,不到三年就患病亡故了。史进不肯务农,只要寻人使家生,较
量枪棒。史家庄自此大小事皆由王母安排支应。王母温柔贤良,对史进照顾得无
微不至,如亲生儿子一般。史进对王母也恭敬守礼,早晚请安问候。
  一日,史进在庄外打猎时马失前蹄,跌伤了腿,庄客救得家来。王母急请医
看视,又亲自端汤送水,喂药喂饭。史进生母早逝,从不记得被一个女人如此疼
爱过,不由得大哭起来。
  王母见了,心中回忆起儿子王进小时的许多事来,一时间母爱泛滥。她解开
胸前的衣服,把史进的头贴在两乳之中,紧紧地搂住。王母年方四十二岁,容颜
端庄秀丽,肢体匀称,胸脯白嫩滑腻,更兼体香四溢。史进两眼痴迷,张大嘴吸
允王母的奶头,两只手也伸进王母的裙底来回抚摸。王母被他摸得娇喘不已。自
此两人白天情如母子,夜晚爱似夫妻,欢愉不可言也。
  王进去后一直没有音讯。王母托人几次稍信给他,都未曾有回音。她虽然有
了史进这么个乖儿子,心里却还是思念王进。每当想儿子时,她就独自依窗而立,
凝视着远方垂泪。
  史进因年纪太小,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其实他心里觉得对师傅十分愧疚,只
因他几乎每晚都要把师奶骑在身子底下肏弄,这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过啊。后来
他发现,每当师奶伤心流泪时,他只需狠狠地肏她一番,总能使她破涕为笑。久
而久之,史进益发大胆了,有时竟不顾有庄客在场,缠住王母做那羞人之事。他
最爱王母面红耳赤,欲拒还迎的神态。
  王母见史进每日里和她胡闹厮混,并未去操心自己的婚事,心里十分过意不
去,害怕对不起死去的太公。她自作主张,请媒人替他说亲。一连说了五六个姑
娘,不是史进看不上,就是姑娘家里不乐意。王母觉得奇怪,史进看不上的也就
罢了,他一个不到二十的俊朗后生,还有如此大的家业,如何会有姑娘家不喜欢
他?
  她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史进不务正业,与继母乱伦偷情之事早已传了出去。
王母自己倒是背了个善良贤惠的好名声,外界的传言里只说史进是个不孝之子,
大魔头转世,整日里欺负自己的继母,逼迫她做那些淫荡下贱之事。
  这天夜里,史进来王母屋里时,见她默默无声地坐在那里,泪流满面。这一
次无论他怎么使力,都不济事了。问她她也不答理,只是自己哭。史进眼见得她
的牝户被肏得又红又肿,已能看见血迹了。他心里慌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用力打自己的耳光,哭着请求她的宽恕。
  王母这才把史进揽在怀里,跟他说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她道:你已年过二十,
若再这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死后实在是无脸去见太公他老人家了。
  史进这一次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第二日他就在王母的协助下,开始
过问史家的房屋产业,安排庄客们的农活,处理各种事情。对王母他也恢复了往
日的尊敬,不再使她在外人前难堪。
  渐渐地,那些说他不好的传言消失了。三年后,史进成亲了,娶的是本地一
个庄户人家的闺女。这时他已经能独自打理史家庄的所有事情,太公留下的家业
在他手里也越来越兴旺了。王母见史进有了出息,心里十分高兴,她乐得在家安
享年华。
  可惜好景不长,王母五十岁那年,她的心口疼旧症复发,医治不痊,撒手去
了。史进抱住她的身子哭得死去活来。遣人去延安府寻王进报丧,无奈找不到他。
史进只好自作主张,将王母与史太公葬在一处。
  史进因伤痛王母之死,再也无心料理史家庄诸事。他结交了少华山上的三位
好汉,唤作神机军师朱武,朓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他常与他们一起喝酒玩耍,
往来密切。后来一个本地猎户将他告发,引官军到史家庄来捉拿他。史进无奈之
下,终于杀官造反,将史家庄一把火烧做白地。他随后上少华山落草去了。
  契丹女人再说王进到了延安府,寻得一个旧时在东京的相识。那人将他荐到
老种经略相公处,只是经略府一时间并无军官的空缺。经略相公因爱惜他的一身
好武艺,问他道:「汝可愿意去边塞苦寒之地任队长之职?若日后立功,可将汝
提拔为副将。」王进寻思道:「既然来了,岂可半途而废?」遂磕头谢恩,道:
「某愿为队长,去边塞为国家出力。」
  谁知他这一去就是十余年,直到升为管军提辖使时,才向上官告假回史家庄
探望母亲。那时王母已去世了,徒弟史进也不知去向,昔日的史家庄成了一片荒
芜的无人之地。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王进戍边之地远在代州,雁门关附近。他所属的那一营禁军有两千余人,领
兵的统制官姓陈名武,善使一把宣花大斧,绰号陈大斧。王进任队长之职,手下
也管着三十来个兵卒。他每日里除了练兵,值哨,还常被陈统制派去远近村落巡
逻。这一带虽无大的战事,但时常会有小股的契丹骑兵前来骚扰劫掠。
  这一日傍晚,王进带着他手下的三十余人在返回军营的途中,迎面遭遇到了
一股契丹兵,约有五十余骑。两边隔着二百来步相持着。王进与几个打过仗的老
兵计议:敌众我寡,不利于交兵。只是契丹人那边都是骑兵,宋兵中总共只有十
匹马,其余的尽是步卒。若是转身逃跑,必遭敌人追杀。
  王进的副手姓周名清,是一个四十余岁的老兵。他想了想,道:「我有一计,
成败难以预料。我等可先示敌以弱,将骑兵往后退去,步卒埋伏在道路两侧的树
林里。契丹人仗着人多势众,必然追来。那时我等突然掉头反击,将敌人的队伍
冲乱,埋伏的步卒趁机用弓箭射杀敌人。如获成功,契丹人害怕,必不敢再追来。」
  周清说罢,一干人都看着王进,等他拿主意。王进沉思了一会儿,道:「此
计甚好。」遂下令步卒去道路旁边埋伏好。
  此时契丹人已经开始向前逼近。因隔得较远,他们只知宋兵比他们少,却不
知到底有多少人。等他们靠近了,王进等十人飞身上马,掉头加鞭向后跑去。契
丹人见了,打着唿哨,纵马向他们追来。
  不料跑着跑着,前面的宋兵突然勒马掉头,反过来往契丹人的队伍里冲来。
这时两边埋伏的宋兵步卒也齐声呐喊,张弓搭箭射向契丹人。虽然没有几个射中
的,却让契丹人乱了起来。他们只道中了宋军的埋伏,全都掉转马头,飞快地往
后退去。
  宋兵人太少,自然不敢去追。待要退走时,却不见了队长王进。周清害怕契
丹人再追来,当机立断,带领宋兵撤走了。这一仗他们杀死了五个契丹人,抢到
了五匹马,自己这边只有三人负伤,算是小胜一场。
  王进在刚才的交战中,一直冲在最前面。他用手里的长枪刺伤了一个衣着华
丽的契丹人。那人打马向荒野里跑去,王进心道:「此人必是契丹人的头目。」
遂加鞭追去。他们两个人两匹马很快就脱离了其余的宋兵和契丹人。
  追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小树林旁追上了那个契丹人,王进将他一枪
刺死了。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王进的战马早已累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起不来
了。契丹人的那匹马非常雄壮也非常漂亮,可是它已经死了,王进直呼可惜。原
来那马的肚子上中了一箭,能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王进不知道,刚
才追敌之时,他已经跑出了大宋的疆界,进入了契丹人管辖的地盘。
  王进取下契丹人马上驮着的草料袋,去喂了自己的战马。然后他从死马的腿
上割下来一块肉,升起火来,把马肉放到火上烤熟了,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之
后,他身上裹着契丹人的皮袍,在野地里躺下,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第二日清晨,王进被一阵马蹄声惊醒。他害怕来的是契丹兵,马上爬起来,
将弓箭和长枪拿在手里。走到树林边一看,只见有三匹马在前后追逐着。马上的
人看打扮像是契丹人。骑在前面那两匹马上是两个女人,后面追的是一个长得很
丑身材却极为高大的男子。
  不一会儿,三匹马都跑到了王进所在的小树林跟前。那个丑男人伸手抓住了
其中一个女人的腰带,将她从马上扯了下来。他自己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这时另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跳下马来,冲过来把先前的那个女人护在身后。他们三人用
契丹话大声争吵起来,因为激动,他们的脸都红了。
  王进听不懂契丹话,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后来那个丑男人显然是不耐烦了,
伸手一把就将躲在同伴身后的那个年轻女人抓了过来,夹到自己的胁下。那个年
纪稍大的女人猛扑过来,抱住他又打又踢,无奈她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他抡起大巴掌,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将她扇了一个跟头。那女也很玩命,她从
地上爬起来,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腰刀,向那个男人砍来。丑男
人见了,顾不得刚抓到手的那个女人,急忙奔到自己的马跟前,从挂在马鞍子上
的刀鞘里抽出了自己的刀。这时先前被他抓住的那个女人也拿了一把刀,和自己
的同伴一左一右向他逼近。
  丑男人和她们两个战成一团。因为他身高臂长,力气也大,这两个女人根本
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刀是一把宝刀,非常锋利,已将她们的刀砍出了缺口。他
似乎是上过战场的,每次出刀都带着一股杀气。两个女人很快就累得腰酸背痛,
气喘吁吁,只能勉强支撑着。
  丑男人想马上结束战斗,他双手举刀,猛地向那个年轻女人的头上劈下。年
纪稍大的女人大惊失色,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来想去救她,却不料正中他的诡计。
他的刀拐了一个弯,正劈在她的脖子上,血溅得到处都是。那个年轻的女人尖叫
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王进躲在树后面看见了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原来只当这事跟自己无关,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准备插手。没想到这场争斗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个年纪
稍大的女人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王进这才主意到她大约三十来岁,长得很
好看。
  契丹男人把昏过去的年轻女人提起来,跟那个死了的女人并排放着,接着他
开始脱她们的衣服和裙子,不一会儿就把她们浑身脱得精光。他似乎在找一样什
么东西。他找到了一封信,打开看了以后,就把它撕得粉碎,然后手一扬,碎纸
片全被风吹走了。
  王进躲在树后面盯着这个丑男人的一举一动。他的个子比王进高了不止一头,
身材也极为彪悍。看他刚才拿刀砍人的架势,武艺也很不错。王进自忖要是打起
来,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悄悄地伸手拿起了身旁的弓箭。
  丑男人忽然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裤子,开始玩弄那个年轻的女人的身体。他用
嘴在她奶子上吸了一阵,又掰开她的大腿,去舔她下面的肉洞。过了一会儿,他
好像不太满足,竟然把手伸向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这时那个年轻女人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那个丑男人正
挺着鸡巴用力肏她死去的了同伴。她大声尖叫起来。丑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一边
笑一边伸手去抓她的奶子。那女人推开他拔腿就跑,还没跑两步,就被他扯住了
胳膊,像抓小鸡一样给抓了回来。
  「啪」的一声响,她的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白嫩的皮肤上现出了红红
的指头印。那个男人好像特别兴奋,扬起巴掌继续打她的屁股。随着「啪啪啪」
地一连串声响,年轻女人的屁股被打得肿了起来。他把她推倒在地上,正要把自
己的身子压上去,就听得「嗖」的一声,飞来一只箭,钉在了他的胸脯上。
  丑男人大吼一声,抬头起头来,仿佛在寻找射箭的人。「嗖」,又是一箭射
来,正中他的咽喉。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
声音。王进收起弓箭,拿着长枪走近前去,在丑男人肚上补了一枪,把他戳倒在
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年轻女人才开口问道:「这位壮士,你是宋人吗?」她
竟然会说宋国的话,还带着些东京汴梁的口音。王进点了点头。他忽然发现,这
个女人长得很跟那个年纪稍大的女人一样美,她全身上下除了红肿的屁股之外,
找不到一丝疵瑕。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女人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年轻的契丹女人
见王进盯着她的身子看,羞得满脸通红。她赶紧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裙子穿在
身上,又去给死去的同伴也穿好了衣服。
  「请问壮士高姓大名?」「在下王进。」
  王进重新生起火来,开始烤马肉。女人默默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她对王
进道:她名叫萧铁雁。她父亲是辽国皇后的兄长,因为犯了错,被皇帝罚到边军
中担任副将之职,那个被杀死的女人是她的姑妈。这个丑男人是她父亲的上司,
名叫耶律铜锤。
  王进吃了一惊。这个耶律铜锤在宋军中的名气很大,都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家
伙,有万夫不挡之勇。没想到他今天死在自己手里。萧铁雁接着说,他父亲发现
耶律铜锤与朝廷里的一些大臣勾结,想要谋反,于是就叫她姑姑和她一起回京城
向皇后报信儿。没料到耶律铜锤得到了消息,一个人追了出来。
  王进把烤好的马肉分了一半给萧铁雁,两人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坐在那里把
马肉都吃光了。王进起身去把耶律铜锤的头和昨天他杀死的那个契丹头目的头砍
了下来,将他们的头发扭到一起打成结,准备拿回去请功。
  「王壮士,你……你要把我也带回宋营去吗?」萧铁雁问道。
  王进摇了摇头。他背好弓箭,拿起长枪,牵过耶律铜锤的马和他自己的马,
对萧铁雁道:「后会有期。」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把萧铁雁也带回去。他已经
很久没有睡过女人了。可是在军营里却没有安置她的地方,除非他愿意让手下的
弟兄们一起来睡她。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种事情。
  走了一段路后,身后响起了了马蹄声,是萧铁雁追来了。她跳下马来,气喘
吁吁地来到王进的跟前。「请问小姐,还有什么事吗?」王进开口问道。
  萧铁雁却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她的胸脯还在不停地起伏着。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浑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简直是美极了。王进发觉
自己的鸡巴有了反应,开始变硬了。忽然,萧铁雁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皮袍,露出
了活蹦乱跳的两只奶子。她靠近王进,用手捧住他的头,按压到自己的胸脯上。
随后两人一起滚倒在草地里。
  「王壮士,我们契丹人恩怨分明,现在我不欠你的情了。从今以后你多保重,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这是萧铁雁临别时对王进说的话。
  【作者注】第一回虽然主角都不是梁山女侠,却与后面的故事有关联。另外,
因为后面情节的需要,这一回的时间跨度被拉长了。
       第02回:菜园子剪径孟州道,母夜叉扬威十字坡
  大树十字坡话说孟州城外三十余里,有一个去处唤作十字坡。坡前好大一株
槐树,青藤缠绕,四五个人合抱不拢。大槐树下有一个远近闻名的酒肆。开店的
是一对夫妇,男的姓张名青,绰号菜园子,女的唤作孙二娘,绰号母夜叉。
  此地自古以来民风彪悍,若是碰上饥荒灾害之年,强盗窃贼极多,官府屡禁
不止。张青早些时也曾做过剪径的勾当,他和浑家敢在此开店,自然是有本事的
人。因各路江湖豪客,三教九流的人都喜欢去他那里打尖歇息,有喝酒赌钱的,
有洽谈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也有打探消息的。此等人最是放荡不羁,常有争风
吃醋,强买强卖,斗殴杀伤之事发生。
  久而久之,良民百姓们都对十字坡酒肆谈虎色变,各类谣传也越来越多,甚
至有人说他那里卖的馒头馅儿是人肉的。此乃无稽之谈,系无聊之人编排出来吓
唬百姓的。看官细想:这人肉和牛肉的滋味大不一样,如何能瞒得过那些走南闯
北的江湖豪客,贩夫走卒?倘若败露,官府又如何不派兵前来踏平此处?须知开
店的比不得劫道的,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何能够躲得过官府的缉捕?
  张青夫妇自来此地开店,因斗殴杀伤之事,确曾被人去官府里告过十余次。
衙门的捕快来勘察过,每次都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张青为人精明,极会笼络
人,久而久之,本地的捕快们都与他混熟了。但凡见了面必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若遇上重大命案发生,上官催得急时,这些捕快们有时还会找到十字坡酒肆来,
请他夫妇帮忙打探消息。
  张青的老家在温县的一个偏远的小村庄。他母亲前后生了十六个兄弟姊妹。
他父亲是个老实的佃农,如何能养得活这许多人口?他的姐妹们从生下来后不是
夭折了就是被送出去当丫鬟童养媳,兄弟们稍大就被父母赶出去或做长工或替人
跑腿办事。张青自己十二岁就在一个唤作光明寺的庙里替那里的住持和尚种菜。
十七岁那年,和尚怀疑他偷了寺里的粮食,将他绑起来拷打。张青气不过,半夜
里挣脱绳索,将正在熟睡的住持一刀杀了,还放火烧了光明寺。
  那一年正逢特大的蝗灾和旱灾,到处都是乞丐流民,饿殍遍野,那些作奸犯
科的刁民们更是屡禁不止。官府早已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一个小庙里死了个和
尚这种小事?此案竟是无人问津。
  张青乐得逍遥自在。为了填饱肚子,他也干起了抢劫客商的勾当。他常去崎
岖的山道旁埋伏等候,专劫那些单身的过客。夜里他依旧回光明寺的菜园子里安
歇,还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菜园子。因做强盗的人太多,互相之间不免起争执。
张青不但身手灵活,脑子也好使,与人动手时敢下毒手。两年后,他手下聚齐了
十来个小喽啰。菜园子张青的名头在江湖上也传开了。
  这一日,他带着三个小喽啰出去寻食,在山路上截住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干瘦
老头。那老头见了这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拦住去路,遂放下了担子,将扁担抽出来
握在手里,笑呵呵地问道:「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是一个个来,还是一齐
上?」
  张青使的是木棒,其余三个喽罗一个使枪,另外两个使大刀。使枪的那个喝
到:「呔!你一个糟老头子,何敢口出狂言?看枪!」说罢挺枪就刺。谁也没看
清那老头是如何动作的,下一刻这个使枪的已栽倒在地上,他的枪却到了老头子
的手里。他刚从地上爬起来,老头子枪尖一抖,在他咽喉上扎了一个血窟窿。
  这般身手实在是太诡异了,张青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今日之事无法
善了,遂召唤其他两个喽啰道:「我等一齐上,不要留手,给我往死里打!」他
话音刚落,三人就抄起兵器,一起扑向那个老头。老头的身子在他们中间飘来飘
去,好似鬼魂一般。几个回合下来,张青的两个同伴全都在要害部位中了枪,倒
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张青在紧要关头扔了木棒,在地上连着滚了十来个滚,这才
躲过了老头的枪尖儿。
  那老头的枪法令人防不胜防。只要他把枪尖一抖,就好像是罩住了你似的,
无论你往哪儿躲都躲不过去。老头子拄着枪站在那里,对张青道:「你小子倒是
有几分机灵劲儿。今日我已连杀三人,不想再多添冤魂。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张青看着那三个喽啰的尸体,嘴里哪里敢吐出半个不字?他扑通一声跪下,向老
头拜了下去:「师傅在上,徒弟给你老人家磕头了!」
  拜完之后,老头叫他挑起担子,两人投孟州城而去。一路上老头告诉他:
「老夫姓孙名德禄,年轻时跟你一样,做过这不要本钱的勾当。后来遇上一位江
湖有名的大侠,拜他为师,从他那里学了一套枪法,唤作鬼影神枪。如今我年岁
大了,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取名叫红鹰,小名二娘。她今年十五岁了,江湖上都
称她为孙二娘,老夫也是这般叫她。」
  张青听了,暗自寻思:「难怪他的枪法如此厉害,原来是江湖上有名的鬼影
神枪。他女儿的武艺想必也是极厉害的,才十五岁就在江湖有名了!」想起那三
个丢了性命的小兄弟,张青心里一阵后怕,只顾跟在孙老头后面走,不敢开口多
问。
  到了孟州城,天色已晚。来到孙德禄的家中,是一栋大瓦房,四周有青砖砌
的墙围着。奇怪的是,偌大一栋房屋,只有堂屋里点着一盏小油灯,其余地方都
是黑咕隆咚的。张青见了,心里十分害怕,又不敢多嘴。孙老头猜到他心中所想,
道:「我们学武之人,第一是要眼睛好使。这眼神也是练出来的。老夫虽已年过
六十,即便到了黑灯瞎火的地方,在我看来也与白昼无异!」
  孙二娘出来见了她爹。孙德禄指着张青道:「二娘,这个是我新收的徒弟,
名叫张青。」孙二娘对张青拱手道:「张大哥,二娘这厢有礼了。」张青连忙答
礼。孙老头又对张青道:「你虽年长,却是新入我门下,以后凡事须多问二娘。」
「徒弟遵命。」
  张青打量着眼前的孙二娘。见她长得倒还过得去,只是皮肤粗糙,左边脸上
有一道疤痕。她个子与张青不相上下,膀粗腰圆,十分健壮。一点儿也不像是个
十五岁的年轻姑娘,倒像是二十余岁的成熟女子。她给爹爹和张青端来茶水,随
后系上围裙,去厨房里做饭去了。过了一会儿,孙二娘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想不到她竟做得一手好菜。她又去里间拿来了一个小壶酒,
放在饭桌上。
  孙老头招呼张青和二娘,三人一起吃饭。张青早已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了,
谢了师傅和二娘后,在桌旁坐下。他见师傅只吃饭不喝酒,他也不敢喝,只是端
起碗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饭后,孙老头吩咐孙二娘斟了三杯酒,每人一杯,摆
在桌上。
  孙德禄端起酒杯对张青道:「我今日收你为徒,是看中你头脑聪明,身手灵
活,且不像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二娘她已满十五,早到了该嫁人的年龄。我欲把
她许配给你,今夜便入洞房。你若是不允,可即刻离开此处,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张青听了大吃一惊。他看了孙二娘一眼,见她若无其事,仿佛此事与她无干
一般。再看孙德禄,见他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他突然想起来,早先孙老头杀人之
时,脸上也是这般笑容。不及多想,张青扑通跪倒在地,对孙德禄磕头道:「多
谢师傅,多谢岳父大人!」孙老头闻言大喜。磕完头,张青端起酒杯和孙老头碰
了一下,一饮而尽。随后孙老头亲自给他倒满酒,叫他与孙二娘一起饮了一杯。
  孙德禄道:「我等江湖之人不用许多忌讳。时候不早了,你们俩入洞房吧。」
说罢他上前拉住张青和孙二娘的手,亲自将他们俩送入房中,从外面关上了门。
  强扭的瓜也甜洞房里,张青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做才好。原来他虽然比孙二
娘大了四五岁,却还从来没跟女人睡过,连嘴也没亲过。孙二娘生得健壮,胳膊
很粗,力气肯定不小。他听人说姑娘家在洞房时会很疼,他害怕会惹得她发怒,
因此不敢乱动。
  孙二娘因他爹事先叮嘱过,他说婚姻大事,不可再使平日里的野性子。因此
她只是默默地坐在床上。等了半炷香的功夫,还没见新郎官有甚动静。她忍不住
了,开口问道:「夫君如何不近前与二娘宽衣?莫非……莫非你不曾搞过女人?」
张青红着脸点了点头。
  孙二娘闻言笑了一下,道:「既如此,待二娘来服侍你罢。」孙二娘长得虽
不是很美,不过笑起来却别有一番风情。这是张青第一次见她笑,心里不禁生出
了一丝温情。此前因见孙老头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他对他女儿也惧怕得很,不
敢将她当女人来看。
  孙二娘走近前来,温柔地替张青脱下衣服裤子。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肌肤时,
他感觉到了她手掌上硬硬的老茧。不一会儿,张青就赤条条地一丝不挂了。她将
他的身子用双手轻轻地托起,抱到床上放下,竟似不费吹灰之力。接着她开始脱
自己的衣裙,脱得浑身只剩了一件小兜肚。随后她也爬上了床。
  张青还从未如此近地看过女人的裸体,二娘她虽说是粗壮了些,却颇有女人
的妩媚之处。她的奶子和屁股都不小,看起来很结实。他不由得看呆了。二娘见
他只顾盯着她的身体看,她的脸也红了。张青张开两臂要去搂抱她,却被她伸手
挡住了。
  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仰面压在床上,道:「夫君且慢,二娘有一事
须告知夫君。」张青心里咚咚直跳,口里回道:「娘子但说不妨。」她接着说道:
「从六岁起二娘就开始闯荡江湖,是在强人窝里长大的,如何能保住贞洁?实不
相瞒,二娘八岁时就被人破了身子,后来又与不少男人睡过。爹爹将我许配与你,
你虽然应允了,不知心里会不会嫌弃二娘呢?」
  她说这话时,身上的那件兜肚已脱下了一半,两只奶子就在张青眼前晃荡着。
张青此时欲火升腾,只想着尽快些与她成就好事,哪里还会在乎甚么贞洁?何况
他穷得连一身体面的衣服都买不起,如今平白得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女人当老婆,
原不该有许多挑剔。
  想到此,张青抱住二娘赤裸的身子,把嘴贴在她耳边道:「好娘子,承蒙岳
父垂恩,将你许配与我。为夫怎会不知好歹,反将你来嫌弃?张青在此发誓,此
生不负娘子。若有半句昧心之言,天打雷劈!」孙二娘听了大喜,将身上的兜肚
扯下来扔到床下,大叫一声:「夫君,二娘爱死你了!」
  她一边亲张青的嘴,一边伸手摸到张青胯下的肉棒,一把攥住。张青兴奋得
满脸通红,整个身体都在颤动着,感觉好像是要升天了一般。此时二娘已将他的
肉棒摸得硬挺了,对准了自己下面那个潮湿的肉洞,身子缓缓地坐了下去。张青
哪里还忍得住,他将身子用力向上一挺,口里大叫起来:「我的亲妹妹!我的亲
娘!我的亲奶奶!」他凭着本能,将身子一躬一放,卖力地耸动起来。孙二娘紧
紧地搂住他,闭上眼睛,嘴里也发出了阵阵娇呼:「夫君……用力……用力肏你
的二娘啊!」
  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了好一会儿,张青大叫一声,将精水射入二娘的牝户之
中。歇了片刻,二娘用手将他的鸡巴捏住,放入自己的口中吸允。张青很快就重
振雄风,他骑上二娘的身子,再次将鸡巴捅进二娘的肉洞里,奋力驰骋起来。这
一晚两人先后大战了三次,好不快活,次日天大亮后,张青在床上睡得正香。孙
德禄手里提着一根木棒闯进洞房里来,将他一把从床上扯下来,喝到:「快给我
穿好衣服,去院子里练武!」张青此时还光着屁股。他揉了揉眼睛,回头一看,
不见了孙二娘。遂问道:「岳父,我娘子何在?」「谁人有你这等懒散清闲?她
五更天就起来了,除了练武,还得去挑水劈柴生火做饭浆洗衣裳!」
  孙德禄将他赶到院子里,开始教他入门的武功。先是扎马步,举石锁,后来
又用手里那根木棒往他身上连劈带打,逼迫他练腾挪躲闪之功。孙老头虽说只用
了两份力气,张青还是被他打得十分疼痛,嘴里嗷嗷直叫。二娘忙碌之余,不时
来院子里张望一下,见了张青这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对他掩口而笑。张青心里
顿时觉得比喝了蜜还要甜,身上被打处也不甚痛了。他还趁师傅不注意时频频向
她拌鬼脸儿。
  孙德禄几乎每天都亲自督促张青练武,稍有懈怠,就用木棒打他。他道房事
太多会淘虚了身子,不利学武。他强迫张青搬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住,每隔十天才
允许他跟二娘睡一次。张青哪里敢违拗?
  有几次孙老头需要出门办事,不得不把徒弟交女儿,让她来管教。临出门时
他还吩咐女儿:「你给我仔细盯着他,不许他偷懒。你也不许偷着和你男人亲热。」
他对张青则是一番恐吓:「你要是动了二娘一根指头,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每当此时,张青都恭恭敬敬地答应师傅:一定在家好好练武。他心里却乐开
了花。师傅出门后,他先是装模作样地自己练上那么一阵子,还请二娘来指点他
做得不对的地方。练着练着他的心里就痒起来了,把手伸进二娘的衣服里捏她的
奶子,摸她的屁股。很快二娘就被他摸得受不了了,他趁机将半推半就的二娘按
倒在地上,扒了裤子,用鸡巴狠狠地肏她。可惜的是,这种机会不是太多。
  后来张青发现师傅虽然对他很严厉,却真的是为了他好,只是他教的鬼影神
枪太难学了。张青人虽聪明,但是在武学上不是很用心,心里总觉得对不起这个
孙老头。孙德禄说过,他的鬼影神枪不适合女人练习,不然他早就把它传给二娘
了。孙二娘的武艺另有师承,不是跟她爹学的。她除了一般的拳脚功夫,还会耍
单刀。张青看不出她的武艺高低,不过要打赢他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了。
  他私下里问过二娘:「你看我得多长时间才能学好爹爹的枪法?」二娘答道:
「你恐怕一辈子也学不好了。」「啊?」二娘的回答除了让他吃惊,也很伤他的
自尊。二娘耐心地跟他解释道:「爹爹是个练武的奇才,从小拜师学艺,博采各
家之长。学成之后他独自去江湖上闯荡,跟各门各派的人都切磋过。他这样的人,
学这鬼影神枪都花了十年的功夫。你如今都满二十了,早已错过了练武的好年华。
哪怕你比爹爹更用功十倍,也无济于事了。」
  张青觉得不解:「那爹爹应该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啊,为何他还逼着我学他的
鬼影神枪?」二娘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却不知,我担心他是老糊涂了。你没
见他常常自己一个人发呆,说起话来总是说了上句忘了下句?」她又道:「他可
能是把你当成年轻时的他自己了。夫君,我只想求你多做些表面功夫,让爹爹心
里高兴一些。」说完她眼里流下了泪水。张青道:「师傅对我的大恩,我今生难
以报答,岂能再惹他老人家不高兴?我听娘子的,请娘子放心。」
  自此张青每天都早早地起来练武,不再需要师傅督促。对师傅的日常生活,
他和孙二娘也很尽心,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孙德禄见了徒弟的变化,正心里高
兴。不料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他却患上了重病,整日里咳嗽,间或吐血。张青
和孙二娘请郎中来给他看了几次,吃了不少药,仍不见好转。
  这一日,孙德禄感觉自己的大限将至,遂将张青孙二娘都叫到床前,强撑着
坐起来,对他们道:「看来我是熬不过今夜了。徒儿,我走之后,你须善待二娘,
不可使她受半点儿委屈,更不可将她抛弃。不然,我定会化为厉鬼前来向你索债!」
张青跪在床前道:「张青谨遵师傅岳父大人的教诲,绝不敢有半分违拗,否则不
得好死!」孙德禄又嘱咐了二娘几句,这才躺下身子。
  孙二娘忍不住大哭起来,张青也陪着她哭了很久。当天夜里,孙老头就撒手
去了。
  母夜叉张青和二娘埋葬了孙德禄之后,二人坐下来商议今后的生计。他们决
定将城里的房屋卖了,去十字坡前开一家酒肆。因那里是往来要道,客人极多,
不愁没有生意。
  他们两人前后忙了半年时间,终于在十字坡下开了一间大酒肆,名字就叫
「十字坡酒家」。张青将过去跟他混的一些喽啰招来充当酒保伙计,厨房杂役等。
孙二娘挽起袖子,亲自下厨烧菜煮饭。开张的那几天来的客人极多,甚是兴旺。
  张青为人极其老练圆滑,在开店之初他就带着礼物和孙二娘一起去拜访过临
近的各路豪杰,再加上他自己在江湖中也有些小名气,因此「十字坡酒家」的生
意做得十分稳当。可是时间一长,许多人得了消息,道是他们夫妇在十字坡赚了
大钱,不免生出了嫉妒之心。
  其中一人姓崔名武,三十二岁,因他排行老五,人称崔五爷。他父亲名叫崔
天浩,是孟州府数得上的一个大财主,素有侠义之名,深得江湖好汉和各路豪杰
们的敬重。崔五爷从小跟父亲学得一身武艺,只是不务正业,整日里和一帮富家
子弟们喝酒赌钱,跑马斗狗。父亲死后没几年他就把家产给折腾得差不多了。幸
亏他有一个绝色的妹子,嫁给了温县的知县王大人。王大人看在新婚夫人的面子
上,抬举他做了县里的都头。后来他因为徇私枉法,收受贿赂,被人去孟州府里
告了一状。知府将他革职查办,关进了大牢。亏得他妹夫王知县亲自去向知府大
人求情,才将他保了出来。
  崔五爷一年前也在十字坡开了一个酒肆,他自己不善经营,又不会用人,没
几个月他的酒肆就因为入不敷出而关门大吉。如今他听说十字坡新开的酒肆十分
赚钱,心里愤愤不平。他纠集了几个狐朋狗友,准备去那里闹上一场。
  这天十字坡酒肆里的客人特别多,张青孙二娘两口子从早上就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有时间喘了口气。二娘白天因一直在烧菜煮饭,几乎没有离
开过灶台,她浑身是汗,脸上也沾满了黑灰。「热死我也。」她口里叫着,索性
脱了上身的衣服,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了起来。张青站在一旁,正与
她谈论账目上的进出事项。
  他见二娘额头上挂着一层汗珠,舀了一碗凉水递给她,道:「娘子受累了,
喝碗水。」孙二娘接过碗,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了。这时一个小伙计
抱着一摞空碗碟经过,猛然看见自家的老板娘赤裸着上身坐在地上,吃了一惊,
脸也红了。他才十五岁,还从来没有见过年轻女人的裸体。他眼睛只顾盯着二娘
的奶子看,脚下不留神拌了一下,「哗啦啦」一阵声响,抱着的碗碟全都掉到地
上打碎了。
  孙二娘跳起来骂道:「不中用的东西!怎的走路也不留神?」说罢抬腿就往
那伙计的屁股上踢去。张青一把抱住她的腰,道:「娘子且息怒。」回头对那伙
计喝到:「快去拿扫帚来,将打碎了的碗碟清扫干净!」小伙计听了,飞快地跑
出去了。
  张青回头看见二娘脸上沾了许多灰,跟戏台上的黑脸张飞一般,忍不住哈哈
大笑起来。二娘不忿,用手在炉膛处抓了一把灰往丈夫的脸上抹去,却被他捉住
了两手,反过来将那把灰都撒到了她的胸脯上。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在厨房里打闹
了好一阵子才罢手。
  这时另一个伙计跑了进来,喘着气道:「主人,快……快出去看看。有一位
客人在大堂里胡闹,打碎了茶杯碗盘,还掀翻了桌子!」
  孙二娘一听,抄起一把菜刀就要去找那人理论,张青伸手拦住了她。「娘子
休要性急!你这个样子,怎能去大堂?快去舀些水来洗干净了,待为夫去看看,
是何人敢来此取闹。」二娘低头见自己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都是黑灰,跟个妖
怪似的,确实不宜出面,遂笑道:「夫君说得有理。你快去快回,好让我放心。」
  张青来到大堂,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粗鲁的汉子正叉着腰骂两个忍气吞声的伙
计。一问,才知他吃了一大盘牛肉,一大碗饭,还喝了一壶酒。待伙计来收账时,
他指着空碗道:「你家饭菜里有老鼠屎,我吃了正肚子疼呢,你须赔我看病买药
的钱!」他身边围了七八个来吃饭的客人,甚至打外面路过的人听到了争吵声,
也有好几个人走进来看热闹。
  张青近前一看,碗里果然有老鼠屎。他对那汉子道:「在下姓张,是这里的
主人。我且问你,要赔多少银子给你看病?」那人心中一喜,只道张青真的会给
他钱,开口道「诊金需五钱,再加五钱买药的钱,共是一两银子。」
  张青道:「客官,你吃的这牛肉是上等黄牛肉,喝的也是有名的『杏花酿』,
再加上饭菜,共是一两二钱银子。我且不收你的饭钱,不过我得问客官一句,你
身上带的钱可有一两二钱?可否拿出来让我看一看?」「这……这……」那汉子
支吾着,不肯拿出钱来。这下子看的人都明白了,这厮就是一个来吃白食的家伙。
  他见自己被人识破了,眼珠子乱转,想趁机开溜。这些看热闹的都是唯恐天
下不乱的,纷纷对他喊打:「跑十字坡吃白食来了,快抓住他,狠狠地打!」
「对,对,不能让他跑了!」这时张青手下的几个伙计不用他吩咐,已经把那人
围在了当中。
  那汉子猛地蹿到墙边,拿起一根其他客人倚在那里的扁担,呼呼地抡起来。
有一个伙计躲避不及,脑袋上挨了一下,尖叫着倒在地上。其他的伙计们纷纷抄
起板凳抵挡,屋子里顿时大乱。他见门已经被堵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手
举起扁担往张青的头上劈下来。
  张青闪身躲过。那汉子待要再一次用扁担打他,却被一个伙计从后面抱住了
腰,他甩了几下没有甩脱掉。张青趁机欺近前去,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那汉子
痛得「哎哟」一声叫唤,双手捂住肚子蹲了下来。其他伙计们一拥而上,有用脚
踢的,有用板凳砸的,屋子里响起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张青害怕弄出人命,喝住了伙计们。那汉子早已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了。
「来人,将这厮抬走,扔到外面去!」他大声吩咐道。两个伙计上前,一人拽住
那人的一条腿,把他倒拖着拉了出去。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没尽兴,也都跟着出去
了。张青走到一张饭桌跟前,看见桌上还剩半壶酒,客人已经离开了。他将那半
壶酒一饮而尽,随后去厨房里找孙二娘去了。
  到了厨房里一看,只见孙二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正打着鼾呢。原来她今
天太累了,张青走后她并没有急着去洗脸洗身子,而是坐在地上歇息,不想却睡
着了。张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只见她脸上还是黑乎乎的,胸脯依然裸露着,两
只奶子上沾满了灰尘。他心里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胯下的鸡巴也跟着翘了
起来。他走上前跪在她面前,伸手将她的裙子掀了起来。她裙子底下穿的是一条
开裆花布短裤,长度只到膝盖。因劳作了一天,他闻到了她裆里发出的一股浓重
的汗味儿和尿骚味儿,这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气味。他的鸡巴翘得更厉害了。
  他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裤子脱了,两手扯住二娘的短裤一用力,「斯拉斯拉」
几声响,短裤被撕成了碎片。他爬到她身上,下腹用力一挺,鸡巴直戳进了二娘
的牝户。他也顾不得脏,张嘴含住二娘的奶头,一边吸允,一边用力抽插起来。
不一会儿,孙二娘就被他肏醒了。她依旧闭着眼睛,两手抱住他的头,身体承受
着他的撞击,嘴里「好哥哥好老公」地叫个不停。
  再说那个被打伤的粗鲁汉子,他叫崔大,是崔五爷的本家。这次是崔五爷让
他到十字坡酒肆闹事的。只是他来得稍早了一点儿,崔五爷却不知被什么事情给
耽搁了,一直没有到,这才吃了大亏。他虽然流了不少血,却无大碍。那几个伙
计把他拖到门外以后,那个被他用扁担打伤的伙计道:「这厮可恶,我的头现在
还痛着呢,待我再打他一会儿出出气儿。」
  崔大本来躺在地上装死,听了这话,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几个伙计见
他跑了,一齐叫骂着去追他,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崔大拼命地往
树林深处跑,三转两转之后,将追的人甩开了,他自己却回到了大路上。正巧碰
上崔五爷带着十来个伴当赶来,都是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家伙们。
  崔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崔五爷诉说了他被打之事,当然,他把过错都推
到张青头上。崔五爷一听,正合他的心意。他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交给崔大,
让他回家将息,自己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往张青的酒肆赶来。
  张青和孙二娘的盘肠大战方罢,两人都出了一身大汗,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忽听得大堂里又闹将起来。他跳起身来,对二娘道:「待我去看看。」随后一边
系裤子,一边往大堂里跑去。
  崔五爷一伙人是有备而来,身上都带着腰刀和齐眉短棍。张青一来,就被他
们团团围住。这时张青的伙计们都回来了,只是见了崔五爷他们的架势,都不敢
近前来。崔五爷对张青道:「我本家崔大适才在你这里用饭,被你们无故打伤,
我是来为他讨还公道的。」他张口就要张青赔五百两银子。
  张青这时听明白了,原来那个崔大是受人指使而来。他认得崔五爷,知道他
是已故的大侠崔天浩的儿子,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并无交往,更无冤仇。如今崔五
爷上门来敲诈,恐怕是眼红他的十字坡酒肆吧。他正要敷衍几句,先把他们稳住,
就听得一个女人的厉声怒喝:「什么人?敢到老娘开的店里来敲诈勒索?」
  只见孙二娘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赤裸着身子,腰里只系
一条裙子。她用菜刀指着崔五爷骂道:「姓崔的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不孝败家子!
你把你爹的家当都败完了,却想来打老娘的主意?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几乎是赤裸着身子,又脏兮兮的,把崔五爷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哪
里钻出来的妖怪呢。等到看清她就是十字坡酒肆的老板娘时,他们都乐得哈哈大
笑起来。「哟?这不是孙德禄老先生的千金孙红鹰吗?怎么如今变成夜叉婆啦?」
「崔五爷,她说您要打她的主意,您老的这口味也真是少见啊!」「哈哈哈哈!」
  崔五爷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是败家子,再加上同伴们的调侃,他早已火冒三丈。
他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他举起手里的齐眉短棍,对准酒肆里的坛坛罐罐乱
打一通。「找死!」孙二娘大喝一声,挥舞菜刀就冲了上去。崔五爷手里的短棍
一抡,往孙二娘拦腰打来。两人战成一团。
  「娘子小心!」「五爷小心!」张青几乎是和崔五爷的伴当们同时叫出声来。
孙德禄和崔天浩在孟州城都是以武艺高强称著,据说他们年轻时曾比试过,不分
胜负。今天孙德禄的女儿跟崔天浩的儿子一对一地大战一场,无论结果如何,都
将是今后孟州的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一件大事情。
  张青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娘子的真功夫。崔五爷身为男人,力气方面占
了优势,再加上他使的是短棍,孙二娘使的是菜刀,他占的便宜就更大了。可是
孙二娘也有她的独特之处,她的武功似乎更加实用,常常使出别人意料不到的怪
招,有时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现在他们两人已经从屋里打到了屋外,看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喝彩声呐喊助
威声此起彼伏。孙二娘的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短棍打在她的皮肉上会发出「啪
啪」的脆响。可是,看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觉得她一定会输,因为只要她不放下
手里的那把菜刀,崔五爷的性命就时刻都有危险!
  张青恨自己武艺太差,不能替下二娘。他发誓,要是崔五爷今天伤了二娘的
性命,他一定要向他讨还血债!此时两人还在场中上蹿下跳,一时间尘土飞扬。
孙二娘身上只穿了一条裙子,裙角飘起来时,张青能看见她的大腿屁股还有胯下
的一蓬黑毛,他的鸡巴又一次硬了起来。不止是他,全部在场的男人们的鸡巴或
多或少地都有了反应。大家忽然变得安静了,没有了喝彩声叫骂声和唿哨声,只
剩下了一双双全神贯注的眼睛。
  此时心里最后悔的就数崔五爷了。他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竟
然来敲诈张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现在他骑虎难下。要是败给这个女人,
他这辈子就没脸见人了。要是他伤了这个女人,他的名声也会跟着完了。这件事
无论怎么着,都是得不偿失!因为害怕孙二娘手里的那把菜刀,他是全场唯一一
个没有对她的裸体动心思的男人。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短棍又一次打在了孙二娘的腰上。孙二娘这一次似
乎是吃了大亏,她的步伐明显地放缓了。崔五爷一鼓作气,向她发起一阵猛攻。
终于,他找到了机会。趁孙二娘跃起之时,他的短棍从下往上一撩,准确地抽在
了她的牝户上。「痛死我也!」孙二娘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崔五爷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孙二娘的菜刀脱手向他飞来,他措手不及,只能
伸出手掌一挡。「嚓」的一声,他左手的四根手指被齐齐地割断了,掉在地上!
  张青飞身上前,将二娘从地上抱起来,往酒肆跑去,没有去理会其他的人。
跟崔五爷一起来的那些人好像是傻了,一个个地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他们
才想起给痛得满头冒汗的崔五爷包扎伤口,然后扶他上马,一行人灰溜溜地回孟
州城去了。
  自此以后,孙二娘得了一个「母夜叉」的绰号。孟州一带的江湖人物,只要
提起母夜叉孙二娘,没有一个不服的。
  闺中乐逍遥,幕后隐杀机十字坡平静下来了,没有人再来找麻烦。酒肆的生
意比以往更好了,孙二娘的伤也养好了,她和张青夫妻之间也更加恩爱了。那个
崔五爷,他的左手废了。他遣人给张青送来一封亲笔信,还有五百两银子。在信
中他向张青夫妇诚恳地道了歉,他们之间的恩怨算是了结了。
  张青如今混得是如鱼得水。他结交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物,就连官府里,他
也有了几个信得过的哥们。他们虽不是大人物,也没有什么权势,但是有了他们,
带个话,通个消息却是极为方便的。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十来年。这期间风云变换,人物更替,大宋朝对外与西夏,
辽国,金国都发生过几次大的冲突,对内则需应付好几股扯旗造反的人马,这赵
家的江山是越来越不稳当了。
  张青和孙二娘却依然故我,还在十字坡开酒肆,结交各路英雄好汉。他们最
近结识了两个非同寻常的厉害人物。
  其中一人是个和尚,姓鲁法名智深。他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因杀了
人,逃走在江湖上,后来出家当了和尚。他和张青一见如故,两人烧香换帖,结
为异姓兄弟。
  另一人是山东阳谷县的都头,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武松。他杀了与嫂嫂通奸
害死他亲哥哥的西门庆,连带将嫂嫂和撺掇他们的邻居王婆也杀了,被充军发配
到孟州劳城营。路过十字坡时,他与孙二娘之间发生了误会,两人打了一场。幸
亏张青及时赶到,劝解开来。他们夫妇俩热情地款待了武松和两位押送公人。
  临别时,孙二娘提出要和武松结拜,武松依允了。孙二娘大喜,受了武松四
拜,拜她为异姓姐姐。接着武松又将张青拜为哥哥。张青觉得有些滑稽。他知道
自己的娘子比武松年龄小几岁,怎地却成了他姐姐?但是二娘她执意如此,他只
好由她去了。二娘她似乎对武松这人情有独钟,只是武松是一个钢铁硬汉,他对
二娘并无一丝旖念。张青是个豁达之人,他和二娘这些年来恩爱如初,哪里会在
乎此等小事?只是一笑置之。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张青和孙二娘早早地将十字坡的酒肆交给了伙计,他们
两人回到了自家新置的一个宅院。他们将从酒肆里拿回来的做好了的饭菜和酒水
摆在桌子上,夫妻两人你一杯我一盏的喝了起来,饭菜也吃下了不少。转眼的功
夫,天就黑下来了。
  张青道:「娘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等何不想一个新鲜的玩法助兴?」若
是按往日的做法,他们这时早就是身不着寸缕,搂抱在一起取乐了。孙二娘答道:
「你说换怎地一个玩法?」「我们猜拳,共三轮。每一轮的败者不单要喝一碗酒,
还须按胜者的吩咐去做一件事,无论这事有多难都必须照做,不得有违。」「行。
猜拳就猜拳,莫非我还怕了你不成?」
  若是比武艺,不论拳脚或是兵刃,张青都不是孙二娘的对手。若是猜拳行令,
十个孙二娘加起来都比不过张青。只是平日里张青总是让着她,她还以为两人相
差无几呢。
  张青很快就赢了第一轮。他对孙二娘道:「娘子,我白天忙了一天,身上都
汗湿了,现在不是很舒服。请娘子为我仔细洗一洗,却不能用手碰到我的身体。
娘子可能做到?」孙二娘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有何难?」
  她将张青带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让他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那里。她打起一桶
水,从他头上浇下来,一连浇了三桶水。随后她围着张青,伸出舌头舔他身体各
处,就像用手帮他搓洗一般。足足忙了半个时辰,才将他全身都舔净了,接着又
打了三桶井水给他冲洗好。此时孙二娘早已累得出了一身大汗,舌头和腮帮子都
疼得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胡(夫)君,阿(二)娘做得可好?」张青哈哈
大笑,道:「好,好极了!」
  她急切想赢回来,也顾不得歇息,催促张青与她赌第二轮,结果又是张青赢
了。他见她一脸委屈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便道:「娘子,天晚了,我们不赌
了,上床歇息去如何?」孙二娘道:「不行。即便是夫妻,也要言而有信。夫君
吩咐吧,这次让二娘做甚么?」「那好吧。你将裙子裤子都脱了,屁股撅起来,
让我用力打一百下,你嘴里不得发出半点儿声响!」
  往日他们夫妻玩耍时,张青也常打她的屁股。她每次被打时都大声叫唤,还
喜欢说些淫词秽语。他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忍住一声不吭?二娘听了他的吩咐,
羞红了脸。她默默地将下身脱光,跪在井台边,屁股高高地撅了起来。张青也不
客气,抡起巴掌「啪啪啪」地狠狠打了她屁股一百下,将整个屁股都打得红肿了
起来。再看二娘,她脸涨得通红,咬紧牙关,愣是一声不出!
  这次不等张青开口,二娘便道:「夫君,这都是二娘自愿为你做的。你不必
心疼二娘。我们开始下一轮吧。记住,要言而有信,不可故意相让。」张青无奈
地摇了摇头。第三轮又是他赢了。他吩咐她道:「我问你三件事,无论多么难堪,
你都要如实回答。」「二娘明白,夫君问吧。」
  「第一件。你我洞房之夜,你曾说过,八岁时就被人破了身子。那人姓甚名
谁?」「此人姓王名伦,是个落第秀才。他曾与我娘相好过,后来我娘弃他而去。
他为了报复我娘,就将我奸污了。」
  张青听得怒从心起,恨不得即刻一刀砍死这个叫王伦的禽兽。「第二件。他
现在何处?」「二娘不知。听人说他落草为寇去了,却不知是在哪里。夫君请问
地三件吧。」
  「好。你还说过,你曾与许多男人睡过。这中间有没有我张青认识的人?」
「这……?」二娘面露难色,有些说不出口。良久,她才低声答道:「孙德禄。」
  「啊?你的亲爹?」「不……不,他不是我亲爹!我娘跟我说过,我亲爹另
有其人。张德禄对我比亲爹还要亲。你我成亲前一年的中秋之夜,他因思念我娘,
喝得大醉。我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穿上我娘生前最喜欢的衣服与他欢好了一
夜。他清醒过来后,大哭了一场,还要自裁。被我劝住了。从那以后,他开始为
我寻找如意郎君,为此还杀了两个人……」
  「二娘!」张青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孙二娘也抱紧他,和他一起哭
了很久。后来他们回到屋里,上了床。因二娘的屁股还是红肿不堪,一碰就疼。
张青仰面躺在下面,让她趴在他身上。
  「夫君,你是二娘的心上人。只要是你高兴的事,二娘都愿意去做。你说说,
现在你想让二娘做甚么?」「那……你娘的那套衣服还在吗?我想让你穿上你娘
的衣服和我……」「夫君稍等,二娘去去就来也。」
  俗话说:「隔墙须有耳,门外岂无人?」这两口子只顾自己取乐,哪里想得
到他们刚从酒肆回来,就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从开始的猜拳打赌,舌头洗
浴,到接下来的掌掴肥臀,口吐辛密,到最后的意乱情迷,颠鸾倒凤,这些全被
那人看了去,听了去。
  二娘因喝的酒多,和张青欢好之后她就沉沉地睡去了。张青却睡不着,心里
还想着二娘对他说的那些事情。二娘只说过她母亲是一位女侠客,其他的事情她
从来就没有跟张青提起过。因此他一直到今晚才知道师傅孙老头并不是她的亲爹。
二娘穿上她母亲的衣服后变化很大,几乎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也说不清
楚到底有甚么地方不同,好像……她母亲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
  他正想着,忽听到屋顶上有响声,似乎有人在上面走动。他不想惊动熟睡了
的二娘,就自己悄悄地爬起来,穿好了衣服。他打开房门走出去,来到外面借着
月光一看,屋顶上和周围都没有一个人。「莫非是我听错了?」他正要返回屋里
去,就听得「咚」的一声,他头上挨了一记重击,昏倒在地上。
  【作者注】我实在没法下笔去写卖人肉馒头的正面人物,因此只好把张青两
口子给洗白了。施耐庵老先生见谅,各位读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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