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女侠列传之虎口历险】(1-21完)【作者:Damaru】
作者:Damaru字数:128000
序幕
马头口镇乃梁州以西的边陲小镇。镇上有家铁手镖局,在梁州之地皆有闻名,
无论是山贼亦或绿林好汉都要礼让三分。但这年头战乱恒生,总有几个饿疯了的
亡命之徒,想拿自己的命豪赌一把……铁手镖局的当家镖头李老头不是省油的灯,
一根铁杖就能将歹人的脑袋砸出豆花来。看那酱料鲜红的模样,豆花似乎还是麻
辣味的。
「李镖头,歹人都收拾完了。」
「哎!你们这可不行。」李老头拿铁杖猛戳小镖师的脑袋,「你们怎知道那
些歹人躺地上是生是死?他们拿自己的命相搏,就是和你们决生死。你死他生,
你生他死,没得二话。若你们干这行,想活得长久,就得记住我的话。见敌人躺
地上时最得小心,怎么说也得去补几刀,最好是把头割下来。道上有句话,有头
有命。」
机灵的小镖师们立马照着李老头的话,小心的捅遍了歹人的尸体,其中果然
有靠装死妄图蒙混过关的。直到将每个歹人的头都割下来,才算了事。
「这些头如何处置?」
「丢此地就行,这几两肉,野兽最稀罕了。我们又不是胡匪,你们还想提着
人头回去论功行赏?」
「啊这,我可不敢提颗人头赶路,晦气极了。」
「李镖头,可幸有您老在,不然我们这趟镖难走咯。」
「哎,我真羡慕你们,有这么好个老前辈指导你们。我啊,当年闯江湖可算
不容易,当真是九死一生,在阴曹地府里摸爬滚打,天天跟阎王算生死账。我能
活到今天,那是……」
「本领高强?」
「是额头碰到了天花板,祖上积了八辈子德,才活到了今天。你们可要记得,
每年清明中元,给祖宗多祭点好的,上柱高香。」
「李镖头,要不说说你当年呗,解解路上乏闷。」
「也罢,事过多年,我一直未曾提过,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烂肚子里反而更
难受,你们要不嫌我老头子唠叨,我说说就说说。那要从我学艺的时候说起。我
年轻那会儿,铁手镖局还未开张……」
一 狗子下山
世道多艰,中土南北割据,战火纷飞。对百姓而言,不仅苛捐杂税变重了,
男丁亦难逃兵役。所谓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沙场之上九死都难有一生,故
而被征召入伍后常常只有死路一条。李铁狗一家为避战乱,举家北迁。是时,梁
州铁峰山铁掌门招募子弟,李铁狗便趁机上山走了武林这条「阳关道」,以逃征
兵之灾。
铁掌门掌门铁苍槐执掌铁掌门多年,武功高强,以「断金碎石掌」闻名于当
世,梁益之地鲜有人敢与之交手。其亲传弟子共十二人,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李铁狗则拜入了其大弟子、铁掌门下铁莲宗宗主应白莲门下。
「狗徒儿~」
「师傅,何事吩咐?」李铁狗在应白莲面前点头哈腰。
应白莲眨眨大眼睛,凝眸望着李铁狗,慢悠悠道:「今早,我见院子里葡萄
有熟了,给我摘一串来。」
躺床上的这位应白莲属武林中少有的尤物,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前凸后翘。
而她身着的黑纱下隐约透出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暗示垂怜者们,自己不是能轻
易征服的货色。
突然,李铁狗从背后掏出一盘葡萄,道:「师傅,我今早见您眼馋许久了,
便知您想吃。方才,我已经摘好了。」
「你这狗徒儿,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来,喂我~」
「这可……」
「磨蹭什么呢?」应白莲从床上跃下,扫开扬起的长裙,露出一条白花花的、
如筷子一般笔直的大长腿,一步就跨到了李铁狗面前,「来,喂师傅吃嘛~」
李铁狗退了一步,道:「师傅,今日阳光明媚,极适合练武。我入门多年,
可惜学艺不精,正好趁此机会吸收一番阳光的精华,恕我不能奉陪。」
「狗徒儿,你来我门下几年了?」
「五……五年了。」
「你还好意思掐指算年份!」应白莲瞪了李铁狗一眼,抓过葡萄,翻身回床
上,「五年了,怎得连本门派的入门心法都没练成?」
「师傅,我资质愚钝,实在……」
「所以说,你这不还有一条路可走吗?」应白莲含了颗葡萄进嘴儿,模糊的
讲,「不行就娶我呗。」
李铁狗被一口唾沫呛得差点噎死,连忙摆手:「师傅,我一堂堂八尺男儿,
怎可以靠女人上位?要被人耻笑的。」
「那有何可笑的?谁让你来得最晚,别人都收不下了,掌门才把你一个男丁
划到我门下呢?我门下本全是女子,你自投罗网,怪得谁?再说,你形貌昳丽,
我看着也好生喜欢。」应白莲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是不害臊,她脸蛋子红通通的。
只是她心直口快惯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李铁狗掌心里捏紧了一把汗。应白莲提这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铁狗每
回都蒙混了过去。其实,李铁狗并非对应白莲没好感。应白莲这般国色天香,谁
看了都会起邪念。更何况她这人心思单纯,又待人和善,是个好女人。可一来两
人师徒辈分当前,李铁狗对应白莲只有尊敬,二来自己武功低微,与应白莲在一
起,日后必被人耻笑。再者,应白莲已三十有五,自己还未满二十,一想到自己
这嫩草要被老母牛啃了,李铁狗全身便起鸡皮疙瘩。就是再漂亮的老母牛也不成
啊!
「师傅,火头大哥说酱油没了,我今日下山去打一些。」
「啧……那快去快回,别在外头野。」
……
没了男女琐事所扰,李铁狗脚上好似安了翅膀,一路蹦跶着下了铁峰山。过
路人不知他在愉快些什么,只当这是个傻子。
路过半山腰,李铁狗愈发觉得天热难耐,想去山腰潭子里冲个凉,便折转了
路。穿过参差不齐的林荫,倏忽间潭子便冒出了青蓝的一角。李铁狗长长的伸了
个懒腰,刚脱裤子,突闻前头有嬉戏的女声,忙将裤子提起,转身躲进林荫下,
悄悄探出脑袋,观察潭子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看一眼,脑壳里的血压就挤爆了鼻孔里的血管。
天色晴朗,潭水荡漾,煞是美妙。更为美妙的是,在潭子里游水嬉戏的是五
个赤裸的极品尤物,一个比一个美艳动人,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美肉。这场面
人间难得几回见,值得少活五十年。李铁狗二话不说,裤子一脱,肉棒一抽,精
神抖擞。
「哦哟哟,要命了,哦哟哟……」李铁狗双腿打着颤,脑子被精虫蛀了,逐
渐陷入忘我境地。忽然间,他灵光一闪,脑海里冒出了个绝妙的馊主意:「诶嘿
嘿,看我将白汁射进潭子里。待白汁飘过去,你们五个都得怀上我的孩子。」
「啊——啊——」不知是何类怪鸟哑叫,让李铁狗的狗躯一震。
只见潭子里最年长的美女从水里立起身,向其他几人摆了摆手。
「阁下鬼鬼祟祟多时,该出来了吧?」
「诶?」这一吓,愣是将李铁狗要射的白汁憋了回去,他脑袋也随之清明了
不少。
不等李铁狗提裤子自首,另一头树影里走出了四个持剑粗汉。这四人衣着毛
糙简朴,可持有的剑却皆是精兵良器,一看就不是寻常练家子。听闻邻镇有家叫
「利剑号」的铸剑厂颇为出名,这几个多半是利剑号的铁匠。
其中一人答道:「在下利剑号梅友根,路过此地,听闻几位叫闹,只当有事发
生。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没想到冒犯了诸位,煞是抱歉。」
李铁狗看这梅友根说话时目光不移水中美女分毫,便知他绝非好人,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场面话罢了。
「我早知你们四人在林中埋伏多时。说什么路过,当我傻吗?」
「哼,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你们现在光溜溜的,只等我辈鱼肉了。」
「痴人说梦!」
五位美女似出水芙蓉般,从潭子中一跃而出。她们周身水花四溅,竟汇成了
一股波涛汹涌的水龙,张牙舞爪的猛扑向持剑四人。这四人立马振臂挡水,五女
侠便以肉拳重锤,砸在四人毫无掩护的裤裆上。
「哎哟,入你亲娘……」
四人被打得跪地难起,捂档哀嚎。五朵出水芙蓉紧护自己的胸脯,夹紧大白
腿,不让自己仅存的春光乍泄。待到这时,李铁狗才看清了这五个奇女子的身形。
尽管这五个女子的容貌颇为相似,却各有老少。最年长的是那最先出头的女子,
她鬓角和刘海已经染了霜,但不似老妪一般含胸驼背,反是容光焕发,身材挺拔,
丰臀肥乳,手臂和大腿肌肉紧实,肩膀圆满,柳腰与八块腹肌堪称天作之合,总
之仪态非凡。其他四女子亦是如此,身材惊艳,豪乳傲人。常人一看她们四肢结
实的肌肉和八块利落的腹肌,便知其为习武之人,必定不敢轻易接近,而李铁狗
当然是常人之一。
「狗入的嘞,我怎么会对她们几个起歹心……」
李铁狗正要逃,却见最年长的女子立在梅友根面前,厉色道:「区区几个无
能鼠辈,还敢在我等面前造次?」
「哼!」
一时间晴天霹雳,梅友根翻天一脚,踢中那女子的阴户。那女子一声惨叫,
又被梅友根以双指追上,捅爆了后庭。
「啊!……」
其他四女还未助力,先行大喊道:「娘亲!」
「噗——」
梅友根方拔出手指,年长女子便喷了个响亮的大屁。遂而,这女子两腿一软,
跪在了梅友根面前。苛虐的梅友根一手抓住女子长发,将之拔起,另一手抽剑,
抵在女子的脖颈上。其他三粗汉一个鲤鱼打挺,原地蹦起,速速拔剑掩护梅友根,
拦住他面前,形成一堵人墙,隔开年长女子与其他四人。
梅友根大喝:「都不准动!」
四女驻步,只步不移。梅友根转步面对年长女子,期间一直用剑抵着女子的
咽喉。
梅友根单手抓了抓裤裆,色迷迷道:「啧啧,真漂亮呐。都说岁月不饶人,
可岁月倒是饶过了你这大美人。嘶,我可真想尝尝你的肉是甜是咸。」
「我的肉是酸的。」
「那我可得试试你的肉有多酸了。」梅友根冉冉向前跨出一步,剑锋陷入了
女子脖颈的皮肉中,转眼殷红的血珠子便直往外冒。
「我死也不会让你占便宜。」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坚贞。」
梅友根手中的剑一翻,在女子脖颈的皮肉上开了个浅薄的血眼。梅友根又将
剑锋缓缓下移,从血眼至锁骨中央划出了一条鲜红的血线。然而,随梅友根的剑
锋不断往下划,这条血线仍继续再向下延续,直至被女子双臂抱住的双峰之间才
停止。
女子呼吸越发紧促,一双明眸凝视着身前的利剑。剑锋刚触及她的双臂,便
将她手臂白皙的肌肤割开了。眼看双臂血流如注,女子再也架不住自己的胳膊,
不由得将双臂摊开,袒露出一对西瓜大的美乳。只见她的奶头紫得发黑,不是常
年欲求不满,就是被吸吮多了。
「真是一身骚肉。」
梅友根轻蔑一笑,继续悠悠的划开女子这副妖艳皮囊,似是玩弄蝼蚁一般,
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血红的细线。鲜血不断从血线里往外滋,可女子强忍痛楚,
纹丝不动。剑锋划过女子的乳沟,又穿过了她的腹中线,为她的皮囊清楚的划分
了左右。最终,剑落在了她的肚脐口,剑锋如老鼠见洞一般往肚脐眼里钻。
「呃……」
女子终于按捺不住,轻吐兰气,双眸禁闭。剑锋钻得不深,还未将肚脐穿透,
便停了。梅友根不屑的问:「现在,你还有何能阻挡我的?」
女子低头喃喃:「快……住手……」
梅友根将剑一挑,在女子腹肌上刮出一缕血丝,遂而收回了剑,喊道:「兄
弟们,今天可以开开荤腥了!」
女子知道梅友根心中所思为何,但其余四女均被梅友根的同伙挟持,唯有牺
牲自己,才能保全四女。她轻抚乳肉,屈身席地而坐,张开自己的肉腿,向梅友
根展露自己的蜜穴。梅友根吸吸鼻子,哈喇子直淌。女子的蜜穴如漩涡一般,吸
纳着梅友根的视线和心绪。梅友根没多犹豫便脱了裤子,硬邦邦的肉棒一下就挺
在了女子面前。女子紧皱眉头,无可奈何的向梅友根点点头,梅友根便粗鲁的插
进了女子的蜜穴里。
「呀~」女子一下便喊出了声,腹肌绷成两束,香汗淋漓。
梅友根抓着女子的乳肉,惊叹这两坨肉比小孩儿的脸还大,光凭一只手都抓
不住。转瞬间,梅友根肏上了头,将脸埋进了女子的乳沟里,以舌头舔舐女子鲜
甜的血液。
「啊!~啊!~啊!~啊!~」
女子被一次次的冲击撞上了天府,一身白花花的肉不停乱颤,面色愈发绯红,
眼神颇为迷离,虽喊着不情愿可身子却投入万分。梅友根抓起女子的胳膊,将脸
埋进她的腋窝里。刹那之间,梅友根满鼻腔都被女子的骚味征服了。他用牙齿叼
起女子浓密的腋毛,惹得女子频频娇叱,又痒又羞,直呼饶命。
梅友根赞叹道:「看你这一把年纪,没想到比黄花闺女还骚。」
「算我落在了你手里,哈啊!~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同伴,哈啊!~」女子边
说话,奇尺豪乳边上下乱跳,乳水乱喷。
「几位大英雄……」李铁狗方绕潭子跑了一小圈,便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三
步并两步跑到梅友根等人面前,「你们可好啊?」
这回轮到梅友根被吓了一大跳,他插得深,愣是往女子的子宫里射了个大满
怀。
梅友根拔屌大骂:「该死的杂种,你突然冒出来作甚,害得我只办了三四轮
便泄了!」
李铁狗忙奉承道:「大英雄,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就是瞧见这儿有什么可
趣的活动,便来瞧瞧罢了。大英雄,你们个个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神仙下凡,
关二爷见了你们得杵一边,项霸王都得给你们磕响头。我是额头碰到了天花板,
才能一睹你们五位的尊容。祖上积了八辈子德,才能和你们搭上一句话。你们饶
过小的,小的还能给你们搭把手呢。」
梅友根的一个同伙说道:「大哥,我看这小子也不会什么武功,不足为惧。」
李铁狗又赶紧接了话茬:「这位英雄说的极是,我就一市井小民,不值得你
们多瞧两眼。只是,我看你们四人,她们五人,若是你们干活的时候,她们找茬,
那必吃亏啊。不如算我一个,我只求尝鲜的时候留我一口。」
「行吧。」梅友根摆摆手,「随你便,别给我们惹事便是。哥几个,我们有
看门狗了,让他把守着,你们都上吧。」
梅友根说完,其他几个便似逛窑子一般挑起了姑娘。
「兄弟,我们也不亏待你。」梅友根对李铁狗说,「你挑一个,我们用完留
给你,其他都得杀了灭口。」
「这……」李铁狗捏了把汗,挑了自己心里觉得最好看的一个。
被李铁狗挑中的年轻女子狠狠的瞪了李铁狗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喝道:
「就是给狗奸都轮不到你!」
见梅友根重新干起胯下的年长女子,李铁狗便提醒道;「大英雄,我看你腰
间佩剑碍事得很,不如解下来放一边吧。」
「那可不行,剑放一边,被这骚货夺去怎办?」梅友根看看李铁狗,说,
「这样,我看你亦是性情中人,我这剑你先替我管着。」
「无妨,无妨。」
李铁狗收下梅友根的剑,另外三个人觉得靠谱,也将剑交给了李铁狗。李铁
狗松了一大口气,没想到计划第一步如此轻易便得以实现。待梅友根再次插入年
长女子时,李铁狗剑出如龙,一时间寒芒穿越。只听梅友根凄厉的哀嚎一声,后
庭被自己的剑穿了个透心凉,当场暴毙。李铁狗从未想过死人还会射精,但这个
梅友根却是个执着的「好汉」,他浑身挺直,阳根从女子的蜜穴中往外一溜,死
了还射胯下的年长女子一身。年长女子气急,从李铁狗手中夺过另一把剑,一剑
斩下梅友根的阳根。
三男被急变惊得乱了阵脚,四女趁此机会三拳两脚便将之全收拾了。没几下
工夫,梅友根四人全部魂归西天。
「我杀了你!」被李铁狗挑中的女子忽而持剑刺向李铁狗。
「三娘,住手!」年长女子喝住了年轻女子,「这位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你怎能恩将仇报!」
「可他刚才还……羞辱我!说要那什么我呢!」
「情急之下,我无奈冒犯,请见谅。若姑娘你不甘,我自挖双目便是。看我,
嘿!」
「等等!」年轻女子急得不顾遮住酥胸了,一把拉住李铁狗的手,道,「你
这……谁要你自挖双目了。哼!这回你虽然冒犯了我,但也救了我,算作扯平。
下回我可饶不了你!」
李铁狗笑笑,对她们说:「我方才在林子里见到了几位女侠的衣服和佩剑,
想必是被那几个狗贼藏起来的,我这就带你们去取。」
二 此乃虎口镇
为李铁狗所救的五名女子,是名震华北的五位女侠,号称「阎罗五花」。年
长女子是其余四女之母,名严大娘,年龄恰值半百。长女闫二娘,年三十有二,
次女颜三娘,年二十有四,三女言四娘,恰值二旬,以及末女罗翠花,年十有八,
皆是严大娘与四任前夫所生。严大娘四任前夫全死于非命,无一幸免。李铁狗心
中怀疑这严大娘是不是天生的克夫命,可就是不好开口。至于她们这一家的姓名,
李铁狗更是不想多做评论。
「不过,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玉颜飞妖』应白莲女侠的弟子。传说应女侠
不近男色,十多年不收一个男徒。前几年突然收了个男徒弟,可是羡煞了武林一
众小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没想到这回被我们碰上了,真可幸。应女侠收徒
确实独具慧眼,李公子这般有气魄有胆识的英年才俊,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被严大娘这番夸耀,李铁狗只觉得羞怯,便讲:「严大娘,你可过誉小辈了。
对了,我见刚刚那狗贼对你百般迫害侮辱,不知伤势如何了?」
「诶,李公子,你这可小瞧严大娘我了。这点皮外伤不碍事,连肉都没割到,
只出了些许血罢了。我早已涂了金疮药,隔日便可痊愈。当时,若我们娘五个剑
未离身,必当使出看家的『五行玉华阵』,叫那几个狗贼吃不了兜着走。」
「大娘,你们几位武功高强,若是配了剑,那必定能打得那几个狗贼落花流
水,屁滚尿流,下辈子投胎都不敢再做人了。」 李铁狗揶揄一通,又问,「说到
这,我还不知几位途径此地缘何?这里是铁峰山范畴,几位若要上山,我倒可以
带你们走小径,可省下一两个时辰的工夫。」
「公子有心了,不过,我们只是过路而已。邻镇友人传书于我,邀我们明日
做客。我们赶了个早,眼看还有些时日,又值酷暑难耐,才借贵宝地解解暑而已。
叫公子看了笑话,实在丢人了。」
「哎,大娘何言至此。我正巧下山去买点油盐酱醋,不如同路,也好有个照
应。」
「甚好。」
严大娘刚答应,颜三娘却说道:「娘,这小鬼说话一套一套的,看着便有一
丝丝猥琐,不像正人君子,别让他跟着嘛。」
「三娘,李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可无礼。没这位李公子,我这白花花
的肚皮早就叫那些狗贼剖开了。你想看娘肠穿肚烂的模样吗?」
「不……不想……」颜三娘拱了拱鼻子,道,「随娘亲你怎么办好了。」
「要我说啊,你们人生地不熟,去拿虎口镇易吃大亏。这虎口镇地势复杂,
西临天王脊和虎口峰两山,虎口关要塞恰坐落于两山之间,东接梁河,乃航运要
道。商队进出关需过虎口镇,船舶运货亦需过虎口镇。久而久之,虎口镇各方势
力越发错综复杂,可谓一个小江湖了。镇上有一家铸剑的老字号,曰利剑号,是
虎口镇中最大的帮派。我们方才杀的歹人,正是利剑号中人。」
李铁狗说的眉飞色舞,颜三娘却不屑道:「哼!区区一家铁匠铺子,怎会是
什么大帮派?你可别想忽悠本姑娘,本姑娘可机灵着呢!你猜不透哟。」
「三娘,这你可有所不知了。当年魔教大兴,在虎口镇杀了不少人。大敌当
前,虎口镇几大势力同仇敌忾,可利剑号却在其中来回周旋,暗中既将兵器卖给
魔教,又卖给虎口镇几大势力,妥妥坐收渔翁之利,发了一大笔死人财。往后,
利剑号越做越大,雇当世高手做教头,训练了一帮武功高强的铁匠,又垄断了梁
州官兵的兵器生意。现如今,不只是虎口镇,连整个梁州皆无敢欺利剑号之人。」
颜三娘就是想顶李铁狗的嘴,只道:「切,我看这什么利剑号,不过是雷声
大雨点小罢了。那梅友根几个还不是被我们收拾了?」
闫二娘道:「三娘,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听李公子一言,小心为上,别随意
惹事。」
严大娘又说:「依李公子所言,我们杀了梅友根之事,万不可随意透露。和
利剑号结仇是小,给富贵庄添麻烦是大。」
「大娘,你们几位要去的是富贵庄?」
「正是。富贵庄庄主万钟禄是我第二任丈夫的义弟,三娘义父。万庄主上个
月写信,说喜诞一子,遂广邀各路亲朋好友庆祝。我们娘伍向来同行,所以一同
赴宴去。」
李铁狗道:「早有听闻那万庄主乐善好施,是个大善人。」
严大娘便盛情邀请道:「李公子,若不嫌隙,你亦可与我们一道去。万庄主
爱广交豪杰,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万庄主一定喜欢。」
李铁狗一听有热闹凑,应白莲的叮嘱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满口的答应。
……
有李铁狗带路,严大娘一行省了不少路,方至正午,镇子南门便映入了众人
眼帘。只需穿过一片郊外小竹林,他们便能抵达虎口镇。
然而,恰是这离南门不足百步的郊外竹林中,几百人手持利剑,虎视眈眈,
如一群瞅准了猎物的猛兽。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李铁狗等人只得驻步不前,
却也不敢一走了之,生怕被哪一方当成什么打报告的细作内应。
「哎,又闹事了。」与李铁狗他们同路的过客吐着牢骚,「进来帮派间争端
四起,遭池鱼之殃的却是我们这些无关的老百姓。像我这般挑粪的,半夜就得干
活,待把粪水运完都中午了,饭还没吃上一口,哎……再这样下去,得吃屎了。」
「真是要死了!」严大娘她们急忙跟鞭炮似的炸开,大喊,「我说怎么身旁
这么臭呢!走开啊!再靠近我剁了你!」
「你骂谁臭?你还要剁了我?鲨头帮的,你们别冥顽不灵,得寸进尺!」
「驷马帮的,分明是你们胡搅蛮缠,贼喊捉贼,欺人太甚!这口气我再也咽
不下去了,兄弟们,上!」
「杀啊!」
两拨人马一拥而上,转眼便乱作一团。这刀剑无眼,两拨人才拼了第一回合,
就削断了十几条胳膊,五六颗脑袋落地,脑花都迸了出来,跟谁吃麻辣豆腐脑弄
撒了似的。一根被砍断的竹子轰然倒下,压在一排正在厮杀的莽夫头顶。裂开的
竹口锋利之极,竟将那几个倒霉蛋的脸皮削了下来,白森森的面骨上布满血丝,
眼珠子挂在黑窟窿眼外,叫围观的人连山珍海味都吃不下。满地青红相接,竹叶、
鲜血、杂草、泥土,凌乱得无法分辨。呛鼻的血腥味更叫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闫二娘对严大娘暗暗说:「娘亲,以后你嗓门轻点。」
严大娘瞪了一眼闫二娘,讲:「你怎不叫那挑粪的改道啊?」
「啊!我举世无双的英俊脸庞啊!」有个被削了面的倒霉蛋还未死透,瞎了
眼睛胡乱挥刀,砍杀了一大片,竟朝着李铁狗他们冲了过来。
「傻狗子,小心!」颜三娘一把拉住李铁狗,将他拽至自己身后,反手一剑
削了倒霉蛋持刀的手臂。言四娘忙补上一剑,斩下了倒霉蛋的脑袋。
李铁狗被拽得乱了阵脚,恰踩上了倒霉蛋掉地上的眼珠子,猛地向后一栽。
颜三娘忙抱住李铁狗的腰,华丽的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
「诶嘿嘿,真软。」
「现在,你可欠我一条命咯。」
「那我随你处置。」
「赶紧滚下来,跟猪一样沉死我了,胳膊要被你压断了。」
李铁狗一条腿刚着地,颜三娘就松了自己的胳膊,将李铁狗摔了个狗吃屎。
严大娘拾起地上的断刀,道:「这把刀竟有利剑号的印。不过,这刀柄和刀
身的接口都锈了,刀刃用的也不是精铁,怎么看都是压仓的次品。他们怎得拿这
样的兵器作战,这不是白送命吗?」
李铁狗起身,掸去衣上尘泥,道:「有何稀奇的?两帮人用的多半都是这号
兵器,都是利剑号压了几年的废铁。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刀剑值钱。值钱的刀
剑得常坏,利剑号才能卖出新的一批。不值钱的人命随叫随到,死了鲨头帮、驷
马帮,还有张三帮、李四帮。」
颜三娘奇怪:「若卖的都是如此破烂的兵器,利剑号还怎么立足?」
李铁狗解释道:「他们卖给官府的都是精良兵器,靠官府立足,足以。」
挑粪的又凑了过来,提醒道:「这位小兄弟,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能这么说。
利剑号可是虎口镇一善,每逢初一十五,都给我们这些穷人派米粮。我们好多人
可都十分念及利剑号的恩德。」
颜三娘忙躲到李铁狗背后,暗骂:「真臭煞人了。」
李铁狗将断刀丢在挑粪的面前,问挑粪的:「你猜这样一把刀,利剑号卖多
少铜钱?」
「这……五十文?」挑粪的随口讲了个心目中的天文数字。
「江湖定价是十两。」
「啊?十两……」
「这里少说两百号人,那就是两千两。这两千两,你说是从哪里来的?」
「鲨头帮和驷马帮给的呗。」
「那鲨头帮和驷马帮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这……」挑粪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不愿回答,默默走开了。
李铁狗回头,道:「三娘,我帮你把挑粪的赶走了呢。」
颜三娘却露出了不悦,她看着挑粪的默然的背影,道:「是个可怜人呢。」
李铁狗目视远空,道:「这,就是虎口镇。」
三 危情漫漫谈
虽然李铁狗满口似是而非的道理,但大场面还是见得少了,连挑粪的都不如。
眼下,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血流成河。这满地的断肢和血泥,叫人连立足
之地都难找。这一方面,严大娘倒是见多识广,晓得踩哪儿才不会被滑倒。
颜三娘逗李铁狗玩,问:「怎么?怕了啊。」
闫二娘立马拍了颜三娘一肩膀,笑嗔:「三娘,别逗李公子了。」
「我怕什么?」李铁狗逞口舌之能,迈开大步前行,却一脚踩在了一截断肠
上,险些滑一跤。
「咦……」颜三娘更嫌隙的瞪了李铁狗一眼,「你把屎都踩出来了。可离我
远些,别沾上我!」
……
虎口镇似是一个欣欣向荣,活力迸发的繁荣大镇,可街角巷口的乞丐却比路
边铺子里打下手的工人还多。青天白日,竟有如此长胳膊长腿的壮劳力讨饭吃,
一行人都觉得稀奇。
富贵庄落于镇南,穿过繁华闹市,走过清冷寡巷,在成排谷仓后,青石大道
毕现。青石大道两旁是郁郁青青的茂林,而深藏于尽头的则是黑铁院门与红漆高
墙。两名身材高大、手持精铁长戟的守卫立在院门两旁,一见李铁狗与严大娘一
行人,便交错双戟,拦住他们的去路。
「来者何人?」
「我们应邀出席万庄主举办的宴会。」
「可有请帖?」
「在这儿。」严大娘从内衣兜里取出一副红帖,递给守卫。
守卫从院门的小窗中将请帖递了进去,让一行人在门外等候。
片刻过后,院门大开。遂而,一身形精瘦的长髯公出门来迎客。严大娘一见
这长髯公便面露悦色,李铁狗心想这必定是万钟禄庄主。
「几位远道而来,恕我有失远迎。」
万庄主客套了几句,带一行人进了院子。院门随即再次紧闭,鸟雀难进。李
铁狗没曾想到,这富贵庄徒有「富贵」的虚名,院内没金碧辉煌的粉饰,也没雕
龙绘凤的墙垣,有的只是朴素而庄严的厅堂,和不少忙于活计的家仆。
「近来虎口镇不安生,我才让家仆加紧守备,以免外头有人闹事。大娘,若
守卫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无事,不必介意。」严大娘又问,「庄主,方才你说虎口镇不安生,究竟
缘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哎,这又说来话长了。不如我们坐下来漫谈。」万庄主给几人安排了上座,
叫家仆看茶倒水,还未详谈,倒先行发问,「大娘,你这女儿有喜,怎不告知我
啊?」
严大娘一头雾水,问:「我女儿有喜?我怎不知道啊?」
万庄主笑道:「你们素来母女五人行走江湖,这回平添了个如此英俊的年轻
小伙。想来,不是你的上门女婿,还能是顺带携上的过路人不成?」
不等严大娘答,颜三娘先瞪了李铁狗一眼,如莺娇啼:「这不就是个死皮赖
脸跟着我们的路人吗?」
严大娘稍带厉色。悄悄掐了把颜三娘的翘臀。颜三娘只得苦着脸闭上了嘴。
「庄主,误会了……」严大娘将她们五个在铁峰山遇险,为李铁狗所救之事
提了一遍,又向万庄主介绍了李铁狗一番。
万庄主不禁大笑,捋着长髯,不断摇头,连连道误会,又道英雄出少年,李
铁狗不愧是应白莲的高徒。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后,闫二娘问:「庄主,我们来时,见镇外鲨头帮与驷马
帮混战,死了一大片,可与虎口镇近来之事有关?」
「你们不巧遇到了吗?」万庄主长叹一口气,「果真是闹大了啊。」
严大娘问:「庄主,我见鲨头帮与驷马帮少说有百人惨死郊野,这一战两帮
派皆损失惨重,不会灭帮吗?是什么叫他们如此以命相搏?」
万庄主坦言:「这鲨头帮与驷马帮都是大帮,就算要战,也定不会动真格,
十之八九是打个气势,打个面子罢了。那些当阵头兵送命的,多半是两帮雇的乞
丐,一个人头两文钱,比草芥更便宜。」
听闻帮派草菅人命,众人面露悲凉之色。
「虎口镇到底是怎么了?」
万庄主介绍道:「这要从百多年以前,比当世更乱的乱世说起了。当时中原
大乱,诸国纷争,不少人为逃难背井离乡。虎口镇上出现了两家铸造厂。一家名
为利剑铸造厂,乃华北一带铁匠联合建立,便是现在的『利剑号』。另一家名为
姑苏铁艺炼造厂,乃以姑苏为主的铁匠所建立,也有不少江南其他地区逃难而来
的匠人,老一辈的人称之『铁炼号』。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两号人共争一门生意,
自然势如水火。但无论利剑号还是铁炼号的匠人皆为能工巧匠,其铸造铁器各霸
一方,难分优劣。两虎相争百八十年,素不分伯仲。」
「这一段往事我也有所耳闻。」严大娘说,「二十多年前,铁炼号陡然销声
匿迹,正是我生三娘的时候。都说铁炼号管事的独断专行、经营不善,才至如此。
而且江湖传闻铁炼号恶意压价,与魔教为伍等等,没什么好名声。」
「铁炼号管事的无能,确是其难以维持的原因。然江湖传闻三分真七分假,
外加铁炼号已亡,无论利剑号怎么杜撰,都没人阻拦。我提铁炼号,并非是为评
价这家早已销匿的老字号,而是为细说如今之势。铁炼号销匿后,其匠人分成数
派,最大的便是佛陀门,次之则是城北的吴家堡。佛陀门本称佛陀教,是佛教一
分支,由天竺高僧创建,在此地布教数载。当年铁炼号二当家叶游畋叹当家无能,
为高僧所感化,带一批有心向善的匠人遁入空门,大兴佛陀教,建立佛陀门。其
后,铁炼号剩余多数匠人以三当家吴渊为首,创建吴家堡。」
「既是同门,应当携手并肩吧?」
「非也,非也。叶游畋与吴渊在铁炼号中本就不和,两派人各有所长,谁也
不服谁。分门后便做陌路人,彼此毫无干系了。」
「那这与眼下虎口之乱有何干系?」
「这虎口之乱,正源于佛陀门与吴家堡的纠葛。二十年间,两派虽形同陌路,
但门徒之间的摩擦却时常发生。此中,又有利剑号横插一脚。毕竟铁炼号本乃利
剑号大敌,待铁炼号亡后,利剑号便视由大部分铁炼号匠人构成的佛陀门为敌。
除此之外,佛陀门人多势众,亦雄踞一方,又多次劝阻利剑号少惹事端,勿生杀
业,令利剑号忍无可忍。」
李铁狗道:「真是哪儿又能看到利剑号的踪影。」
严大娘问:「那佛陀门与吴家堡究竟怎么了?」
「我正要说的,就是当局的关键之处。旧时,铁炼号还有「百巧阁」之称,
能造机巧神兵无数。相传他们大当家有一本祖传的绝世兵器的制作图谱铁艺铸造
机要,是利剑号当家梅铨觊觎已久、素来梦寐以求的宝物。大当家死后,这本图
谱便再也不见踪影,直到上周,吴渊为重振姑苏铁艺,竟将这本图谱再现于世,
欲献于利剑号,以求将吴家堡纳入利剑号。」
「这吴家堡献图谱,与佛陀门又有何干系?」
「这干系可大了。吴家堡终不如佛陀门一般体大,空有图谱,未得完整技术,
与空手无异。这回降于利剑号,正是欲取回佛陀门中的铁艺技术。而佛陀门虽将
如此身外之物置之度外,但铁艺铸造机要中记载了无数如神憎鬼厌、令人畏怖的
兵器,只一套『黄蜂夺命针』,便可在顷刻间取百十人性命。若诸如此类的杀人
利器重现武林,甚至批量产造,恐怕死的人会比现在多千万倍。而利剑号,更能
依靠如此杀器称霸武林。」
「这……」李铁狗的眼前似是见到了一场血雨腥风,他忙起身,道,「怎能
让利剑号如此横行?」
「李公子当真是年轻气盛啊,这是好事。不过江湖上并非人人都这么想。佛
陀门为阻止吴家堡献图谱,已经包围了吴家堡半月。」
李铁狗一愣:「怎当如此?」
「哎……佛陀门本属西域异教,此次又大兴武力,早已被虎口镇大大小小的
帮派势力视之为敌了。可话又说回来,佛陀门人数众多,这些帮派势力不敢亲自
出马,来来回回耍的都是几句嘴皮子工夫。」
一直不怎么多言的小女儿罗翠花忽言:「都说佛门清净,这佛陀门不好好拜
自己的佛,非得去惹这等麻烦。我看,无论利剑号,还是什么佛陀门,都是一丘
之貉罢了。」
颜三娘忙制止罗翠花:「小妹,别这么说。」
罗翠花便抱着胳膊,不言语了。
严大娘问:「那鲨头帮和驷马帮又是怎么回事?」
「都是趁火打劫的角色。」万庄主喝了口茶,道,「趁虎口镇上的人都关注
吴家堡之际,不少结了仇怨的帮派都斗了起来。利剑号还趁机收了虎口镇上的平
安镖局、虎威镖局、麒麟帮三派江湖势力,还将两家粮行米铺吞并到了自己门下。」
闫二娘不禁摇头,又是讥讽道:「这镇子可真有意思。」
严大娘问得够了,忽然想起这回来的正事还未搞明白,便问:「庄主,你小
儿呢?」
「这事儿啊!」万庄主两手一拍,大笑,「我这……啊哈哈哈,一接你们,
我这高兴的,怎把正事都给忘了?我这就带你们去看我的小儿,这会儿他当熟睡
呢。」
……
后院厢房,万庄主的小妾正抱着小婴儿唱歌,如和风一般低语,又如绸缎触
及肌肤一般温柔。这婴儿煞是可爱,逗得几人直乐呵。
万庄主说:「我本打算多叫些武林同仁来,不过你们也看到虎口镇这状况了,
我只得邀请两三位朋友。各位,我已经叫家仆给你们安排了佳肴和厢房,今晚稍
事歇息便可。」
四 娇妇映月
天君泼墨遮漫天,徒留银牙东南悬。清梦周公无人扰,唯有莺啼述悲怜。李
铁狗辗转难眠,徐徐徒步后院,却闻严大娘房中有别他人言。
「大娘,这样可好吗?」
「无事。」
李铁狗被勾起了好奇心,悄悄踱步道严大娘窗外,朝里头窃窃探去。只见严
大娘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万庄主正立在她身边,不知要
如何。李铁狗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一副淫秽的画面,不禁直吞唾沫,目不转睛。
严大娘身材当真美妙,即使躺在床上,圆润的胸脯也不见小,只是向两旁垂开,
胸口的肋骨印展露无遗。严大娘不知是怎么了,有些踟蹰,轻转腰肢,腹肌扭动,
刹那间线条变化万千。
万庄主扶着严大娘的腹肌,指挥道:「躺平就好,切莫乱动。」
大娘再不敢轻举妄动,赤裸的娇躯任凭万庄主指使。
万庄主又讲:「将你的两坨乳肉拖住,不然太沉,会将伤口向两旁撕开。」
「你可别说,可疼了……」
「这伤口颇深,入皮肉半寸,连皮脂都看到了。你只涂金疮药怎能愈合?」
原来,万庄主仅是在为严大娘查看伤势,李铁狗颇感扫兴,可又担心严大娘
伤势,便继续偷看下去。
万庄主手扶严大娘腰肢,托着她的腰肉,缓缓拨开她腹部的伤口,道:「可
幸,这金疮药也非白涂,伤口未流脓,不算严重。我为你换完药,再以藏羊羔之
羊肠线将伤口缝上,便能安然无恙。」
「那劳烦万庄主了。」
「不必客气。」
严大娘高举双臂,枕于脑后,将一身美肉托于万庄主处置。万庄主取弯针,
系羊肠线与一端,从严大娘的脖颈开始缝合。针扎之苦,勇者不惧,但并非不惧
就能减轻的。严大娘疼得额头满是香汗,一身嫩肌也变得通透了几分,竟能映出
泛白的月色。待万庄主缝到脖颈中央的肉眼,严大娘疼得不禁娇躯一颤,一对绝
世豪乳左右乱荡,映出的月色来回游移,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场面煞是好看,李铁狗的手鬼使神差的抓紧了自己的裤裆。
严大娘紧蹙娥眉,吐纳愈发急促,发黑的乳头上溢出了奶水。万庄主只顾医
治,来不及阻止严大娘奶水横流,便由它流去。意恐伤裂,万庄主为严大娘缝得
周密,连一点肉都不见外翻。可这却苦了严大娘,她得忍受多一倍的痛楚。
万庄主双手经过了严大娘的腹肌中线,便要摸进她的肚脐眼。
「等一下。」严大娘娇声喊住万庄主。
「大娘,何事?」
「肚脐乃我万分敏感之处,况且穴深难缝,请千万小心。」
「由我亲手缝合,大娘你放心便是。」
「如此伤势愈合之后,我的肚脐仍能留有原本的感觉吗?」
「小伤而已,怎会有何影响。」
「那便好……啊!……」严大娘立马似杀猪一般疼得叫出了声。
万庄主忙劝止:「大娘,千万需忍住!」
严大娘只好紧咬朱唇,泪眼汪汪的凝视弯针插入自己的肚脐眼里。期间,严
大娘不断倒吸冷气,试图平复心绪。李铁狗总算见识了严大娘的肚脐有多敏感,
他竟在严大娘的脸上看到了苦怨的神情。
终于,万庄主将羊肠线打了个结,埋进严大娘的肚脐眼中,道:「收针了。」
「呼……」严大娘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浊气,头歪到一旁,任凭泪横流,
「让庄主看到我这副不成器的模样,见笑了。」
万庄主宽慰道:「不论谁都有软处,这有何能见笑的。只是我不明白,习武
之人都不愿在身上留有弱点,为何大娘你如此在意?」
严大娘娇媚的眨眨眼睛,道:「女人的心思,庄主你就别多问了。难不成庄
主有意,愿与我共进一番良宵吗?我可乐意备至呢。」
万庄主将手放在严大娘的腹肌上,食指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番,又徐徐抚摸
至严大娘的小腹之上,捋着她茂密的阴毛丛,道:「大娘可别打趣了。你虽是世
间少有的尤物,可我还想多活几年。」
严大娘慢转腰肢,她的阴毛又浓又多,上沿离肚脐只距三指宽。她的腋毛与
阴毛一般,甚至蔓上了大臂。然而,她丝毫不羞于展示自己的骚肉,悠悠的讲:
「玩笑而已嘛。万庄主,你是我夫君的好兄弟,亦是闻名江湖的柳下惠。纵使我
没这可恶的克夫命,想来也不会占我便宜吧。」
「大娘,你可高估我了。实话实说,你这般天姿国色,谁人能不动心?」万
庄主拍拍严大娘的美乳,道,「也罢,我可不在这儿继续眼馋了。大娘,你可注
意,今夜就别乱动弹了,否则线脚开裂可不是闹着玩的。待明日,羊肠线溶解进
你的皮肉,自会粘合你的伤口,伤口便能痊愈。」
「知道啦。夜深了,庄主你歇息去吧。」
告别万庄主,严大娘紧闭双目,徐徐吐纳真气,静养生息。李铁狗在外头视
奸了半晌,不断意淫如何处置这副好肉。李铁狗想一闻她隐秘处的芬芳,用舌头
舔舐遍她光润的肌肤,将手指插入她深凹的肚脐内来回玩弄,吮吸她汹涌澎湃的
奢华巨乳,再将种子灌入她孕育生命的蜜田之中。
李铁狗沉溺于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他与严大娘一时水乳交融,汗水将两人粘
成一体,肉体与肉体难分彼此,只剩淫靡的喘息、燥热的空气与焚烧的肉欲。
「公子,在窗外静观如此之久,何不进来一叙呢?」
「日日日……」李铁狗忙抓紧裤裆,吓得又将一泡浊液憋回了洞府。
「公子,我无意怪罪。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凉月映娇人,怎可负良辰?」
「大娘,我只是徒然经过,没冒犯的意思。」
「既然问心无愧,那何不进来一叙?」
李铁狗一想也罢,自己问心无愧,有何不敢见严大娘的。可转念一想,自己
当真问心无愧吗?方才还臆想着与严大娘云雨的画面,甚至以此自慰,情何以堪?
不对,这么想不对,臆想只是臆想,不伤天也不害理。严大娘一身娇艳美肉,若
自己视若无物,那才是对严大娘不敬。再者,严大娘以肉身供自己取乐,便是严
大娘乐于奉献,是替严大娘积了阴德,这是在帮严大娘。
「大娘,我问心无愧,我进来了!」
不知是李铁狗乐极生悲,还是算阴德的天吏扣了他几分阴德。李铁狗兴致勃
勃的翻过木窗,脚踢到了窗沿,「啪——」的一响,以头抢地,献身证实了这屋
子的砖地比他脑壳更结实。
「公子,瞧你猴急的模样。」严大娘掩嘴暗笑。
「不碍事,不碍事。」李铁狗起身,缓步到严大娘身边。
「方才我与庄主讲话,你可都听见了。」
「我是无心路过,听庄主说你伤势不轻,虽担心,又不方便进屋,才……」
「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在意。」严大娘窃窃搔首弄姿,悠然言语道,
「公子救了我们娘五个,救命之恩比天大。从那一刻起,我们便都是公子你的人
了。我这身肉,也是公子你的。公子,你当我奴婢也好,当我看家的母犬也好,
我都心甘情愿。」
「大娘可别如此高抬我。」看着严大娘绝世独立的赤裸娇躯,李铁狗忍不住
吞了口唾沫,忙忙道,「你们都是武林豪杰,我怎敢轻易指使。」
「公子,你说,我美艳吗?」
「煞是美艳。」
「那你喜欢我的身子吗?」
「这……」
「有何好羞怯的?」严大娘抓着李铁狗的手,说,「看样子,公子你还未经
男女之事。若做多了,话还会说不出口吗?」
李铁狗中了激将法,直言:「谁说我说不出口了……大娘,你身子好看,我
喜欢!」
「那就陪大娘玩玩。」
「不可!不可!这怎么可以!」
「大娘我也不瞒你,今日上午,当我被歹人奸淫时,我是颇为高兴的。你知
道我有多少年未享受鱼水之欢了吗?自从上上次之后,已然十年过去了。我只得
依靠物具聊以自慰,可那些物件又冷、又硬、又毛糙,有点还有腥味和锈味,怎
能以之欢愉?可叹兮,大娘我苦于命数,与我相欢的活物,无论是人还是飞禽走
兽,都难逃死劫。久而久之,江湖人尽皆知我是不祥之女。若不是今晨那歹人孤
陋寡闻,我还得不到那一分滋润。」
「竟有此事?」
严大娘闭眼颔首,道:「确有其事。我也不向公子你求什么,我这副妖媚的
身体,若公子你喜欢,随意玩弄即可。只是公子千万不要触及我的阴户,也请公
子不要用阳根触及我的身子,以免不幸将至。」
「大娘,你煞是可怜。今夜,若我转头便走,那是无情无义。」
「是呢,我按捺了十年的欲火,求公子你成全。」
「江湖救急,我辈当仁不让!况且,如此也算积了阴德。」
李铁狗和严大娘两人,一个年纪轻轻如饥似渴,一个刚过盛年如狼似虎。两
个欲壑难填的人敷衍的找了一同借口,便立马切切相拥,第一件事就是将双唇紧
贴,口舌难分,粘腻的唾沫咕噜噜的混合在一块儿,不分你我。严大娘的舌头在
李铁狗口中上下来回一通搅动,李铁狗可未曾试过如此激烈的热吻,惊惶之余又
十分享受。含混的唾液顺着两个人的嘴角淌下,沾湿了床单。
「哈……」
严大娘一口芳芳的热气吐在李铁狗脸上,快将李铁狗香醉了。她张口吐出舌
头,李铁狗便似舔糖饼一般吮住严大娘的舌头,啧啧舔起来。严大娘朱唇又吻上
了李铁狗,难舍难分。痴男怨妇,干柴烈火,烧得肌肤滚烫。严大娘拔下李铁狗
的衣裳,将自己的美肉紧紧贴了上去。
李铁狗推到严大娘,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吻着严大娘的嘴角与脸颊。严大娘
望着床梁,明眸扑朔,问:「公子,你喜不喜欢大娘我?」
「当然喜欢。」
「可不能那么喜欢喏。」
「那我就只喜欢大娘这身窈窕的美肉。」
「这样才好,公子可不能为我搭上性命。」
为支撑身体,李铁狗双手撑在了严大娘的腹肌之上。忽然,李铁狗问:「大
娘,你这腹肌真坚硬,跟磐石似的。我师傅也练了一身肌肉,可她的肌肉是柔软
的,有弹性的。缘何你们二人的肌肉不同?」
「你师傅的肌肉才是正常的肌肉,至于我嘛~我练过铁肠功,腹如金铁,刀
枪不入,所以摸起来才更为坚硬。」
「铁肠功?」
「女子的秘密,别再多问咯~」
李铁狗不再追问,俯身亲吻严大娘这副别有趣味的美腹。严大娘故意扭动蛮
腰,耍弄李铁狗,李铁狗抱着严大娘的腰肉,向严大娘坏笑。不等严大娘明白李
铁狗笑容背后的意味,李铁狗便将双唇附上了严大娘的肚脐周围。
「等等,不可!~」
李铁狗将舌头钻入严大娘脐中,舔到了肚脐芯子。严大娘不由得大声娇啼,
浑身一阵酥麻,魂魄登上了天。见严大娘屈于淫威,李铁狗变本加厉,如恶狗抢
屎般对严大娘的肚脐又是一通吮吸,又是一遍舔舐,还做抽插状,惹得严大娘四
肢乱颤,花容失色,失禁潮吹一通来,滋得一地都是水。
「啊!~啊!~啊!~啊!~」
严大娘叫唤得愈发大声,几乎无法自持,潮水一浪接一浪,几欲失魂。李铁
狗扒上严大娘的胸脯,徐徐上爬,吻过严大娘无法合拢的嘴儿,又将脸埋进了严
大娘的腋窝里。严大娘多半肌肉还是柔嫩的,弹性十足的托着李铁狗的面目,百
般舒适。而严大娘浓密的腋毛中有一股骚味,这骚味虽带些臭,可十分吊人兴致,
刺激得李铁狗阳气蓬勃,无处发泄。
「公子,别叼我的腋毛~可痒死我了~」
「大娘,你如此倾国倾城,没想到腋窝还有异味。」
「哪有女子没异味的?」
「有趣,真有趣。你这味道让我快按捺不住了。」
「公子,你要作甚~」
「我的银枪立得笔直,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公子,不可啊~」
李铁狗眼咕噜一转,道:「只需隔一层布料,断开了肌肤之亲,我们不就清
清白白的了吗?」
「这……」严大娘左想右想,一想有根又大又硬的肉棒要插进自己的老屄里,
也就顾不得别他了,只道,「没错!公子机智过人,真当诸葛在世!」
这两人一个年轻气盛,一个欲求不满,竟将一层薄布当成了诸葛计,硬是将
肉戏进行了下去!李铁狗饿虎扑食般猛冲,愣是冲到了禁城。
「啊!太深了呀!~」严大娘上身被顶得连脖子都缩进了肩膀间,头歪得紧
贴肩膀,不得转动。她两手抓床单,挠出一道道裂痕。
李铁狗学着今早死的梅友根一般屡次猛击严大娘下体。严大娘被撞得花枝乱
颤,口中娇啼不休。
「呜啊!~呜啊!~呜啊!~呜啊!~」
严大娘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融化了,徒剩一阵阵令人上瘾的快感从头皮传导至
脚趾尖,反复侵蚀她周身每一寸肌肤。严大娘的每个毛孔,每根汗毛都不断高潮
迭起,纵使早已会当凌绝顶,下体的冲击依旧让她无法自拔。
「大娘,你蜜穴怎会如此之紧?」
「我的功夫对下体需求很高,故我时常锻炼女阴与后庭,自然犹如少女一般
紧实。」
「好极!好极!」李铁狗享受得几乎忘我了,一边揉着严大娘巨硕的玉乳,
一边不断冲击大娘的禁城。严大娘的墙垣频频被猛撞,无法自拔的嗷嗷尖叫,浑
身肌肉充满了血,涨得白里透红,嘴儿张成了圆形,一时竟无法再合拢。
清冷的月色映着两个赤身相搏的肉欲奴隶,浓稠的粘液将两人黏为一体,万
马亦难以将之分开。
「这碍事的破布,毛的我都不能清楚感觉大娘泥的肉壁了!」
「那就将这劳什子扯了呗!」
「甚妙!不就是命数吗?我可不信什么命数,我可不是听天由命的人!老天
也拦不住我与大娘交合!」
李铁狗一拉一拽,将隔着肉棒和肉壁的纱布抽出,遂而长驱直入,屡次猛击
内殿。严大娘几欲崩溃,任凭李铁狗干得她浑身肌肉颤抖不止。
「大娘,这一清二楚的快感,不是任何事物可以比拟的!~」
「多给我些!公子的精华,我全都要!~」严大娘身子颤抖不已,乳水四溅。
「来了,来了……啊……」
李铁狗紧紧搂住严大娘丰满健硕的娇躯,将所有精华都灌进了她的禁城内院
之中。这是李铁狗第一次畅快淋漓的将做爱进行到底,严大娘是他第一个女人。
两人并列挨着,大口喘着粗气,紧闭双眼,细细感受温存。
「糟了……」忽而,李铁狗觉得心脏一阵绞痛,眼前渐渐发黑,快没知觉了。
「公子?公子!」严大娘扶起李铁狗,连连拍打李铁狗的后背。
「好……好难受……」李铁狗浑身抽筋,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怎
会……怎会如此……」
「都怪我,我怎能与公子尽肉体之欢!公子,你不要离我而去,你坚持住啊!」
「啊这……我还青春年少……还有大把风光没感受过……我不要……我不要
死啊……」李铁狗没想到品尝严大娘的肉体,竟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痛苦得两
眼翻白,口吐白沫,「我不甘心……我不……」
「公子!公子!」
「啊……咯……」李铁狗打了个长嗝,一大口浊气从肚皮底往外冒。缓过这
口气后,李铁狗终于浑身脱力,垮在了床上。
「公子?」严大娘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李铁狗的脉搏,终于安了心,「我的亲
娘嘞,差点被一口气憋死。」
「公子可真当吓死我了。」
「不碍事,不碍事……」李铁狗摇摇手,「我没事。」
「想来是公子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严大娘用肩膀枕着李铁狗的脑袋,
道,「公子,夜已深,你再出去颇有不便,不如与我共眠吧。」
「也好,我正有此意。」李铁狗捧着严大娘的美胸,道,「能与这样一具美
肉相伴良辰,那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公子,你觉得舒坦,我便高兴。」
「大娘,你待我如此好,我感动万分。除了我娘亲与我师傅,还没有待我如
此之好的女子。大娘,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你有何请求,直说便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我能否认你做干娘?」
「没成想我们想到一块儿了。」严大娘颇为高兴,连连亲吻李铁狗的脸,道,
「公子,我与你如此投缘,结为义母义子好极了。从此,我也算有个儿子了!」
「干娘!」李铁狗翻过一个身,几乎趴在了严大娘健硕的身躯之上,两手托
着严大娘丰美的肥乳,与她热情相吻,「干娘美妙之极,若能每天都享受干娘这
番身姿,我就是做鬼也风流。」
「既然我们结义为母子,往后我便叫你阿狗了。阿狗,你可不能随意说什么
鬼啊,死啊的话,我可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晓得了,以后这些触霉头的词,我一概不说便是。」
「好阿狗,干娘还想要,我们不如……继续?」
「好极!」
李铁狗二话不说,找准枪头插入了严大娘的蜜穴里,展开了第二轮猛攻。
五 江湖告急
朝晖煌煌撒金芒,妖美佳人伴身旁。鸟雀声声唤不醒,朱唇一点辞梦乡。
李铁狗缓缓睁开眼睛,见严大娘用热吻将她从一场长梦中唤醒。李铁狗低头,
见自己与严大娘一丝不挂,而床单亦湿漉漉一大片,便知昨夜不是春梦一场。随
之,李铁狗忙忙吞了几口唾沫,在严大娘的搀扶下坐起身。
严大娘怀着笑意,道:「阿狗,快回去吧,叫人看见我们这副模样,定会惹
人争论的。」
「行。不过干娘,你伤势如何了?」
「无事了,羊肠线已经融入了肉里。」
「那便好,干娘,我没了可以担心的事,就先行告辞了。」
「嗯,路上万万小心。」
吻别严大娘后,李铁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穿过院子。可幸时辰尚早,院子
里还没几个家仆在做事,李铁狗走得偷偷摸摸,无人发现。李铁狗心中暗暗立誓,
只要能蒙混过关,下半生一定好好做人。
……
「喝啊!——起!——架!——」
院内严大娘声声厉害,响得整个富贵庄都能听见她叫唤。不少家仆驻足,向
万庄主借换了身行头的李铁狗亦在其中。观者一看,原来是严大娘母女五人正在
练功。她们站定五个方向,围成一个圈,似是摆出了个剑阵,剑势雄雄,好生威
猛。只是她们五人穿的轻薄,均只披一件薄薄的白纱,白里透红,粉嫩的肌肤印
了个通透。
用早膳时,李铁狗又见着了严大娘五女。严大娘神色淡然,似是无事发生一
般,只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可李铁狗却一下子涨红了脸,满是尴尬。
「你不对劲呢。」颜三娘凑到李铁狗身边,仔细端详李铁狗的神色。
李铁狗的脸上被颜三娘的呼吸扑得发痒,又觉得自己愧对了颜三娘点什么,
便不敢直视颜三娘的双眸。可李铁狗转念一想,自己与颜三娘无瓜无葛,能亏欠
她什么?于是乎,他又看了颜三娘一眼。这不看倒还好,一看,他的眉毛都要跳
上脑门了。
「没,没,没事。你成天胡说八道什么?」
「确实,很不对劲呢!狗子,你是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了吧?」
「休要妄言!」
李铁狗一再告诉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颜三娘的事,不必躲闪着她。可最
终,李铁狗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过了头,不敢多看她一眼。可颜三娘却不依不饶,
见李铁狗转头,竟跟着迈了几步,又跑到李铁狗面前了。
「说,你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你这样躲避我,难道是对不起我了?」
「我对不起你什么嘛!」李铁狗情急之下,反唇相讥,「你与我,也没,没
什么干系嘛!我能对不起你什么……」
「啊!」颜三娘意识自己说了胡话,忙乱舞双手,道,「不是,我又不是那
意思!对啊,你这混小子,臭狗子!我与你没什么干系,你别理我了!」
「我也不是那意思……」李铁狗忙拉住了颜三娘的手,心跳得跟院外传来的
马蹄声响一般笃卢笃卢的快。
李铁狗语无伦次,颜三娘亦找不着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李铁狗
才想起自己正紧紧的抓着颜三娘的手。
「我……」
「报!庄主!」
突然冲进院内的家仆打断了李铁狗和颜三娘之间的尴尬。李铁狗撒了颜三娘
的手,颜三娘便默默靠近李铁狗,与他一同望向来者。
万庄主厉声斥责道:「为何如此莽撞,厅上还有客人在,不叫人看笑话吗?」
家仆忙回话:「庄主,门口有人……有人倒在门口了,请快去一看!」
万庄主四顾严大娘等人,见客人不计较,便随家仆赶忙前往前门。严大娘等
人为护庄主安危,又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便一同随去。
……
门口,一匹死马倒在路边,这匹马的腹部、腿部刀伤累累,马尾只剩孤零零
几根尾毛,如此伤势还驮着主人疾跑至富贵庄,确然一匹忠义之马,必须多人更
有气节。而马主人亦是伤痕累累,浑身皮开肉绽,砍伤、穿透伤等等不止十处,
多半只剩一口气了。
万庄主忙问:「这位阁下,怎会伤至如此?来我富贵庄有何事?」
严大娘赶紧讲:「庄主,让我先为这位兄弟输几口真气,不然他必死无疑。」
那人轻轻摇头,道:「女侠,不必在我一个要死的人身上耗费真气了。我是
翔天留志派的弟子……庄主救命……我们的门派……我们……被黑潮派……」
可惜那义士还未言尽,便已断了气。
「翔天留志和黑潮派都是虎口镇上的帮派,看似又有一场血雨腥风。这位兄
弟拼死向我求救,我虽势单力薄,但若能助以一臂之力,纵使螳臂当车,也算不
违背仁义。」
「万庄主,让我们去吧。」严大娘自告奋勇,「若不能为庄主出点力,我们
这客都做不安稳。」
「这不行,怎可让客人为我冒险。」
「庄主,今日你为你小儿摆满月宴,让你大动干戈怎么像话。交由我们,只
管放心。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今日我等亦去去就回,到时这顿满月宴亦算做
我们的庆功宴便是。」
「那就请大娘与各位千万小心。我院内的马随意使用,需要什么兵甲,只管
提便是。」
「多谢庄主好意,不过,还请庄主不必劳烦为我们备兵甲了。甲重身难行,
身上衣着越轻越便利。至于兵器,我们母女五人的霜花五行剑乃寒铁冷铸的宝剑,
剑身自带四溢的寒意,与五行玉华阵相合,故不便用别的兵器。我们只需几匹好
马赶路便是。」
说着,严大娘解下外衫,捋起袖管,将内衫提起,在上腹打了个结,露出腹
肌紧实的蜂腰。遂而,她又扯下碍事的裙摆,露出一双纤长又笔直的、白花花的
大长腿。四个女儿亦一同轻解罗衫,只留下兜住累赘处,以及遮住要害的布料。
衣着如此曝露,五人却是不介意。李铁狗可幸大饱了眼福,差点没流鼻血。
万庄主的家仆前来五匹骏马,五人一人一匹。那边母女五人刚翻身上马,这
边李铁狗忙问:「庄主,我愿一同前去,能否也借我一匹骏马?」
万庄主为难道:「这就不好办了,我们庄内骏马只有五匹,倒还有几匹骡子。
少侠若不介意,可以一用。」
「煞是好!」前头的颜三娘替李铁狗答道,「英雄配骏马,小鬼骑骑骡子即
可。让他骑马,怕是几步就人仰马翻咯。」
「你这……」李铁狗大步走向颜三娘,没留神脚下青石板的缝封道道,一个
趔趄摔得满脸是血。
「哈哈!你这小鬼……可逗死我了。还没出手就见了红,真触霉头!」颜三
娘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劝你还是别跟上来了吧,免得给
我们添乱。」
「真是倒了血霉。」李铁狗抹不掉满头鲜血,只得认栽。从昨夜开始,李铁
狗就霉运连篇。他未曾想到与严大娘同床会付出如此大代价,只愿自己小命得以
保全。他想脸上满是血也不是办法,便拿颜三娘的裙摆的碎料绑在头上止血。
「你,你做什么呢!」颜三娘忙喊,「那块布本是我穿身上的,你怎能拿来
包你的脑袋?这等变态,真是恶心!」
「有何干系,别在意此等小事。」
说话间,万庄主的家仆将骡子牵了过来。这骡子煞是怪异,皮毛黑棕交隔,
四腿长而粗壮,眼珠子对开,怎么看都不正常。颜三娘一见那怪骡子,便止不住
放声大笑道:「哈哈!真当是宝马配英雄!」
万庄主苦笑,对李铁狗说:「少侠,别看这骡子貌不惊人,但脚程毫不逊色
于骏马。」
「庄主好意,我实在是……」李铁狗看看这一脸傻里傻气的骡子,道,「实
在是感激万分。」
颜三娘道:「庄主,不必给这小鬼配骡子。我们不带他去。」
「是我自己要去,与你何干?」
「你要想清楚。若是你有何意外,我们可忙不过来。」
「后果我自负就是。」
「切,真麻烦……」颜三娘啐了口唾沫,「随你便。一会儿跟紧我,别走丢
了。」
李铁狗骑上开眼骡子,跟上了前头的母女五人。
……
「你这家伙的蠢骡子,怎比我的宝马还快!」颜三娘略带愠意的望着眼前一
骑绝尘的李铁狗和他那骡子,大吼,「傻狗子,跑那么前头,想当阵头兵去送死
吗?」
「臭丫头,有本事赶上来啊!」
「可恶,居然叫我臭丫头!」颜三娘欲快马加鞭,但总差骡子半步,「等我
追上你,我要你的小命!」
李铁狗留心四顾,一番感慨难以言喻。初观虎口镇,徒感此镇似是兴隆,待
如今再细细瞧一番,又颇感这虎口镇满目疮痍,暗流涌动,连路边的乞丐也似目
露凶光。李铁狗这才算明白了,这些哪里是乞丐,都是没帮派收留的武夫。等何
时何地何帮何派要挑事了,这些武夫就能吃顿饱饭。
虎口镇当真是虎口镇!
六 大破猪肉铺杀机
六人一路西行,路旁建筑越来越稀少,倒是一些大铺子变得多了。翔天留志
派的观园与黑潮派的几家铺子之间仅一条官道相隔。黑潮派的铺子买的都是猪肉,
做的是批发生意,毕竟少有单独的买客路过这荒僻之地。而翔天留志派则满院秀
雅的斯文气,观园外鸟雀悦鸣,花草芬芳。中央的留志书院是镇西最大的书院,
教出过不少才子,其「以文育德,习武养生,文武兼备」的教学理念已经奉行了
将近百年。
这一雅一俗只有一道之隔,本稀奇得很,但许多年过去,我买我的肉,你看
你的书,两者竟然相安无事。甚至有时,翔天留志派会光顾光顾黑潮派,黑潮派
亦会多送几两肉,可算是友邦。如今,黑潮派突然发难,似是突如其来,可细细
一想,又并不觉得不可思议。
严大娘严肃道:「都小心,这里杀气大盛,有血腥味。」
李铁狗问:「大娘,这里是猪肉铺,有杀气和血腥味很正常吧?」
「说来也是……」严大娘下马,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们都下马。此
处不远,我们步行过去。」
「行,那我们都下马。」
「好,下马。」
「既然如此,我也下马。」
「下马。」
「别下马下马的了。」李铁狗嘀咕道,「你们这群女子一个个有马就下马,
可我骑的是骡子。」
颜三娘一脚踢在骡腿上,对李铁狗喊:「你这厮话可真多,快滚下来!」
没想到李铁狗刚提起一条腿,这骡子被颜三娘踢得猛抬前蹄,连着蹬了好几
蹄子。颜三娘一个措手不及,被踢倒在地。李铁狗亦没坐稳,栽了一大跟头,径
直翻下了骡背,大屁股着地。可李铁狗顾不上自己的屁股,连滚带爬向颜三娘,
急急查看她的伤势,又焦急问颜三娘:「伤着那里了?」
「我没事,皮肉伤而已。」颜三娘甩动胳膊,向李铁狗展示自己无恙后,又
关切的问,「你如何了?我看你摔得那一下子可不轻。」
「我怎会有事?我皮糙肉厚着呢,你看我不是爬过来了吗?」
颜三娘嫣然一笑,道:「可不是嘛,傻狗子总得用爬的才能赶来。」
「切,不识好歹。」李铁狗掸去屁股上的灰,便丢下颜三娘不管了。
闫二娘极目远眺,确认翔天留志书院中有打斗的动静,便回头讲:「都小声
一些,别被发现了。那头动静不小,怕是在杀人。」
李铁狗压低嗓音,说:「这猪肉铺子外没人招待,兴许黑潮派当真打过去了。」
严大娘四顾,确认情况后,指挥道:「我们先偷偷潜过去,不到万不得已,
先别亮兵刃,以免节外生枝。」
「知道了。」
……
翔天留志派的观园分例外两层,层层之间有巨树与灌木相隔。外层早已血流
成河,地上躺的都是些断肢与尸体,有翔天留志派的青衣长衫装束,也有黑潮派
的粗麻布黑衣装束,没一个能喘气的。尽管如此,无人知晓是否有人在地上装死,
所以六人步步为营,亦不敢发出声响,小心谨慎之极。
闫二娘隔过树木围成的隔离带,朝内圈院内探去。
严大娘问:「二娘,如何?」
闫二娘摇摇头,道:「两派已经乱作一团,打得如火如荼,刀光剑影,难分
敌我。我们很难打进去。」
严大娘为难,道:「我们得像个法子,将黑潮派的歹人都聚在一块儿,这样
才好一口气将他们都杀完。」
李铁狗上前,脸死死贴在面前的树干上,瞪大眼珠子朝里望去,透过交错的
灌木,这才模模糊糊的看到杀场景象。翔天留志派和黑潮派的人杀的那叫一个天
昏地暗,一个个都杀红了眼,连自己命都不顾了,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血赚。无
论是白衫还是黑布衣,都成了鲜红的血衣。
李铁狗黯然,道:「一条条都是命。」
「若非黑潮生事端,又怎会如此。」颜三娘在李铁狗的耳边嘀咕。
李铁狗一惊,往旁边一看,见颜三娘脸亦贴在树上,一同看两派人杀的头破
血流。
「看那个。」颜三娘拽了拽李铁狗的袖子,「那老者好生厉害,一个战五个!」
顺着颜三娘手指的方向,李铁狗看到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模样来看,多半
是书院的院士。他手持一柄长剑,以一敌五,剑舞生风,招式行云流水。但细细
一看,那五个围攻老人的都在不断往后退步,且早已遍体鳞伤,有三个甚至四肢
都不全,似是准备要逃。
「厉害什么呀。」李铁狗说,「这就叫棒打落水狗。倒是这剑有点眼熟,颇
像是利剑号的货色。」
颜三娘不服道:「你懂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看,这五人明明是要逃,并非真心恋战。况且老人两旁都有人护卫,无
后顾之忧,才敢追这五个断胳膊断腿的倒霉蛋。」
「行行行,你说的是。」颜三娘无意与李铁狗多争执,不再多言。李铁狗自
觉无趣,也不说了。
「娘,有何计划吗?」闫二娘问严大娘,「倘若再拖延,恐怕不等我等出手,
翔天留志派就要死光了。」
严大娘神色黯然,只道:「没好法子,唯有用武力将两派强行逼开了。待我
一声令下,你们将树齐齐斩断,我们便冲出去。」
「是。」诸女回答。
颜三娘叮嘱李铁狗:「傻狗子,待在我身后,别离开我。」
李铁狗忙抓着颜三娘的蛮腰,道:「行,我死也不离开你。」
「傻狗子,跟上就行,别抓我的腰啦!哈哈……好痒……」
「上!」
严大娘一声令下,诸女各挥出一道汹涌磅礴的剑气,将面前巨树与灌木齐齐
斩断。这两人相抱臂都难以围住的大树,竟被剑气轻易斩断,足见这母女五人的
剑力深厚,非常人所能及。颜三娘与李铁狗拌了几句嘴,出剑迟了一步,只得跟
在其他四人后头出击。而李铁狗则跟随于队尾,连忙在地上捡了两把剑做兵器,
模样煞有介事,至于能不能挥动双剑又是另一码事。
李铁狗小心跟随颜三娘至于,也看了看手中的两把兵器,皆为利剑号产物,
亦皆为次品中的次品。拿如此破烂的兵器做,李铁狗忧心自己人头将要不保。
「傻狗子,段段不得分心。」
「好,我这就……」
李铁狗还未应完声,便一脚踩在一截断肠上,断肠里的屎直往外飙,而李铁
狗也狠狠栽了一跟头。是时,李铁狗眼中往事闪过,他感慨自己身处乱世,本以
为踏入武林便能活命,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罢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愿十八年后乱世休矣。
「嗖——」
寒风吹过李铁狗的脑门,削下了几根毛。颜三娘忽感背后杀气腾腾,回头一
看李铁狗倒地不起,满脸鲜血,又见有人手持长刀,要向李铁狗刺去,便大喝一
声:「你这禽兽,我杀了你!」
那人的刀子根本架不住颜三娘的剑。颜三娘一剑斩下,那人左右分裂,爆炸
而死。一时间血沫飞扬,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酸臭味。
李铁狗怔怔喃喃:「地狱真恐怖……」
见李铁狗张口说话,颜三娘一脚踢在他裆部,娇斥:「地什么狱,我还当你
死了。」
「嗯?」李铁狗一抹自己的脸,欣喜道,「这不是我的血,这是倒一旁的尸
体流的血。亲娘嘞,我没死!哦哦哦!想来,还好刚才跌了一跤,躲过了这要命
的一刀子!」
李铁狗看那已成两半的歹人,心想这便是所谓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之理,既然老天屡次三番的不让自己轻易送命,恐怕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上
了严大娘而死了。
颜三娘一闻,忙忙道:「臭死了……」
李铁狗一看,刚才踩的那截肠子里的屎全粘在自己裤子上了,只叹倒霉。可
转念一想,这是救了自己小命的保命屎,可比万两黄金值钱。
「这是我的保命屎!」
颜三娘却当李铁狗吓得拉屎了,喝道:「滚远点!」
数百人的杀场,人死如割草。叫嚣与哀嚎此起彼伏,人人化身凶徒,要杀个
不死不休。严大娘母女五人围成一圈剑阵,剑气来回,剑意雄浑,比飞箭更有杀
伤力,只一道剑气便能割下三五颗人头。
言四娘道:「娘,这样杀甚是麻烦,还得估计翔天留志派的同仁。」
「那我们就用剑气逼开两波人,在杀场中央划一道线!我喊上,你们与我一
同出剑,明白吗?」
「是!」
「上!」
五道剑气开天辟地,苍天失色,大地颤抖。忽而风云大至,雷鸣阵阵。众人
皆恐慌,纷纷停下厮杀,向天山望去。原来连漫天白云都被合五为一的剑气斩成
了两半,而书院更是应声分裂,遂而轰然倒塌,扬起尘埃一片片。短短几声爆鸣
后,地上徒留一道如山峡一般的深沟。至于被剑气劈中的人,早已灰飞烟灭,连
半点肉渣都不剩。
这一剑,倒是将人分成了两波,无人敢再出手,全都盯着严大娘母女五人。
严大娘大吼:「都停下。黑潮派,你们恶行做够了,若再不撤,明年今日便
是你们所有人的忌日!」
一魁梧黑汉呵斥道:「你们这些臭书生,还请了帮手!」
严大娘道:「你们黑潮派为非作歹,天理难容,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我辈施
以援手,义不容辞。」
「哼!」黑汉毫不惧怕严大娘,竟径步走到严大娘面前,道,「用剑随意杀
不服你的人,这就是你的天理吗?那你将我杀了便是,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反正
就算我们撤回去,你们也会杀回来。」
「你充什么英雄好汉。贼喊捉贼,倒好像我们是歹人一般。」严大娘一手插
腰肉,一手提剑,欲向黑汉劈去,「我这就要你的命!」
「等等,大娘!」李铁狗忙拉住严大娘的胳膊,向她耳语,「情况似是没那
么简单,我们先问清楚再动手,切勿妄杀。」
严大娘一看李铁狗,静心沉思了片刻,以李铁狗之言为有理,便对黑汉说:
「若你能将情形道明,我便饶你一命。」
黑汉道:「好,还算是个讲理的人。女侠,鄙人黑潮派当家,大名黑山豹。」
「女侠,多谢仗义相助。」那以一敌五的白发老人也走到了严大娘面前,
「老朽留志书院院士段计备。」
李铁狗四下一看,道:「干娘,此地不便言语,不如换个地方。」
黑山豹提议道:「这楼都塌了,不如去我们肉铺商谈。」
「好。」严大娘挺起傲乳,没一点怯色,只道,「若你敢摆鸿门宴,我们母
女五人定让你只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味道。」
……
猪肉铺后仓,是黑潮派主要的议事之地。这些糙汉不讲究,只需摆一张大方
桌,便能商议帮派大事。至于后仓里吊着的几十头死猪,以及死猪身上的腥臭味,
对于糙汉们来说习以为常。
但于其他人而言,后仓这地方就没那么好接受了。颜三娘在鼻子前猛扇了几
口气,忍不住连连干呕,道:「这都什么味啊,跟屎一样,臭死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们平时不讲究,就只有这等地方够宽敞。就算为难也
没办法,将就将就吧。」
「无妨。」严大娘皱着眉头,忍住喉咙口的恶心,道,「你们快把话说清楚
便是。你黑潮派到底为何要滥杀无辜。」
「为了这个。」黑山豹掏出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鲨头帮掌门霍刚亲启」。
「这是什么?」
黑山豹解释道:「这是段院士亲笔写给霍掌门的书信,信上写着要在今晚以
焚仓为信号,一同攻打我黑潮派。好在这封信被我门徒半路截下,才知晓了你们
的企图。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先下手为强,以免我派门徒遭殃。」
严大娘拆开书信,信上内容确然与黑山豹所言无异。段院士却矢口否认,讲
自己从未写过这封书信,这封信实属伪造。
黑山豹反问:「我派中人都是糙汉子,怎能写出如此娟丽的字体?」
段院士便说:「这定是你们找人代笔写之。」
李铁狗打断两人的争执,问:「先不说这封信的真伪。段院士,你们拿的兵器,
可都是利剑号铸造的?」
段院士直言:「正是。」
李铁狗继续追问:「据我所知,你们平时只练习拳脚功夫。为何今日突然拿
出了利剑号的兵器?」
「是昨日买进的吧。」黑山豹插了一句,「昨日,我见有大队运货的车队经
过,货物叮叮当当作响,十有八九是兵器。」
「是昨日买进的又如何?」段院士起身,掏出一本账簿,丢在方桌中央,
「为铲除你们这等屠人禽兽,我等义不容辞。」
严大娘不解,问:「段院士,你这是何意?」
「我们确然组织要攻打黑潮派,但以防走漏风声,从未写出过什么书信。」
段院士坦然道,「至于是何缘由,你们看看这本账簿便知。」
严大娘拿起账簿,翻看了两眼,马上便大骂禽兽。李铁狗好奇,也翻看了几
眼,只见账簿里满是「人肩肉二两三斤,人腿肉五两十斤,人下水五两一副」一
类的字眼,叫人直犯恶心。
「黑当家,你自己也看看。」李铁狗将账簿丢给黑山豹。
黑山豹接过账簿,连连摇头,又放声大笑,道:「可笑,真是可笑至极。这
胡编乱造的账簿,也有人信?来人,将我们的账簿拿来。」
黑山豹手下将账簿摊在方桌之上,由黑山豹亲自翻开给众人看。黑山豹边翻
边讲:「诸位看清楚没?这才是我们黑潮派的账簿,清清楚楚,都是再正常不过
的猪肉生意。我们是猪肉铺子,账簿上定沾满油水,且带有生猪的异味。段院士
拿出的这本簿子干干净净,怎可能是我们黑潮派的账簿?段院士,你的簿子是哪
里来的?」
「这……这……这定是你信口雌黄,想蒙混过关。我这账簿才是真的。」段
院士执着道,「还有,当初我们书院定过你们的肉。你们的肉香嫩中有股酸味,
一吃就饱,骨头有两根并列,这一看就是人的肘子吧!」
黑山豹用鼻孔猛哼口气,抽出腰间寒光凛凛的屠刀。严大娘忙抽剑,以防黑
山豹狗急跳墙。没成想黑山豹不慌不忙道:「女侠,不碍事,我就是要让段院士
长长见识。」
言毕,黑山豹找了只较为健壮的死猪,一刀便剁下了猪腿。正当众人错愕于
黑山豹刀法之快时,黑山豹又凭借一套如庖丁解牛般的刀法,三下五除二的卸下
了猪腿肉,将光溜溜的猪骨丢到段院士面前,问:「段院士,你看看这骨头像不
像你吃的猪肉骨?」
段院士矢口否认:「不像,我看一点不像。」
黑山豹悠然将屠刀收回,语于段院士:「呵,若你再不满意,那就当我做东,
用这些肉给你做几个小菜尝尝,好将你这臭嘴堵上。」
严大娘打断两方对话,道:「行了,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拿不
出确凿的证物。我都不明白,你们两派的厮杀是为了什么。」
「女侠,你也听到了,翔天留志派欲攻打我派者确有其事。我们只图自保,
并非无事生非,更不想妄造杀业。」黑山豹说,「况且,我派蒙受不白之冤,有
损名声,往后生意也不好做了。」
「若不是你们开人肉铺子,我们怎会出此下策?」段院士反驳,「翔天留志
派门徒死伤惨重,黑潮派必须给个交代。」
「段院士,你既无确凿证据,又怎能认定我们开人肉铺子?况且我派也有死
伤。」
严大娘再次打断两人不休的争执,问:「段院士,黑当家,你们究竟是从哪
里得知的这些消息,还有这些证据。」
「这……」段院士哑了半天,只道,「是我的一位门生告于我的,这簿子也
是他给的。」
严大娘说:「那便请他当面对峙。」
段院士摇摇头,说:「他已不见踪影。杀场中全是无头尸,难辨身份,恐怕
他已然英勇战死了。」
严大娘转头:「那黑当家的,你这边……」
黑山豹的回答干脆利落:「一样。」
严大娘与李铁狗相视一眼,事情逐渐了然,这分明是有人挑拨离间,可无论
段院士还是黑山豹都执着相信自己帮派中人,无论谁都不认可对方所言,以为对
方在胡搅蛮缠。
「诸位,依我看,这事双方都不得好处,继续争执下去,更是毫无意义。」
严大娘劝和道,「倘若两位不能就此罢休,你们的弟兄只会继续白白流血。不如
就此言和……」
段院士一拍桌子,大喝:「言和?那我死去门生白死了?」
黑山豹亦是不答应,道:「我的兄弟也白死了吗?许多人都有家室要照料,
这一死,不知又有多少媳妇得守寡,多少孩童要做孤儿。」
「这……」严大娘一时无言,只得望向李铁狗。但李铁狗更是不知如何处置
这番恩怨,只想逃离这复杂的恩怨是非。
「铛铛铛——」
粗重的敲门声响缓和了几分议事桌上的紧张。
黑山豹厉声问:「是谁?」
「当家的,有来客。他自称是利剑号来的梅家公子梅佃利。」
「快请进。」
后仓板门大开,强光使昏暗的暗仓内轰然大亮,扎的众人睁不开眼。来者背
朝烈阳,面目一片阴影,难辨五官,却颇有气势。随这人进来的还有一位仆从,
身材高大,背负一双混铁大剑,气场不凡,不是善茬。
「诸位,我一听说黑潮派与翔天留志派打了起来,便火速赶来。不知你们两
派究竟缘何争斗至此?」这人边走边说,「俗话说和气生财,江湖素来以和为贵。」
严大娘客套道:「这位公子,感谢你替大伙说话,我们亦正在商议和谈,想
化解这场浩劫。」
背负双剑的壮汉立马走到严大娘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严大娘。
「哦?这当妙极。」那公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严大娘一番,见她衣着曝露,
袒长腿露白腰,一双玉臂纤长而有力,浑身上下肌肉紧实,便问,「这位女侠,
我未曾在镇上见过你,是外来的吗?」
「正是。我粗名严大娘,这是我的几位小女,闫二娘、颜三娘、言四娘和罗
翠花,以及我的义子李铁狗。」
「诸位便是名震江湖的阎罗五花?」那公子语气颇为诧异,道,「还未自我
介绍,多多冒犯,还请见谅……」
仓门忽而关上,借着屋顶疏漏的光斑,照清了那人的脸。只见他面目秀气,
斯斯文文,手中持一把折扇,似是个玉面书生。
「不才乃是利剑号梅当家之子,梅佃利是也。」
严大娘等未曾见过梅佃利的满脸讶异,李铁狗更是疑惑之极,一冶铁铸剑厂
的少爷竟如此清秀,与自己印象中的铁匠差之甚远,当真稀奇,不过这虎口镇中
稀奇事见多了,这点也就罢了。
「梅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在下冒昧之处,还请万万见谅。」
「无事,无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化解争端的。」梅佃利甩开折扇,轻扇几
下,道,「你们两派各有损伤,再大的恩怨也算扯平了。你们看就此打住,如何?」
「可梅公子,我的门生都有广大的前途,就如此死了,这……」
「我的兄弟也有家室要照料,就这么白死了。即使我想讲和,恐怕也难以服
众。」
梅佃利折扇一合,再一拍,道:「那这样吧,我自掏腰包。这次死了的兄弟,
我贴一两。伤重的兄弟,我贴五百文,次者两百文,其余参与者亦有一百文赏钱。
你们再各自从帮派的银库中掏点银子,这事端不就了了吗?」
黑山豹长长一拜,道:「梅公子大仁大义,我等折服。」
段院士亦一拜,道:「既然梅公子有如此胸怀,深明大义,老夫我又怎能再
戚戚纠执。黑当家,我们的恩怨,就此为止。但倘若往后让我再发现你们不轨,
我定会仗义严惩。」
黑山豹道:「好,我们恩怨就此为止,只要你不再玷污我派名声。」
段院士紧闭双目,道:「你只要行的正坐得直,自然声名鹊起。」
李铁狗赶忙朝严大娘使了个眼色,严大娘立马心领神会。
「二位既然就此言和,那就不必再做口舌之争。」严大娘果断说道,「我等
久留多时,不便再行打扰,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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